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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媚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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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直过了半盏茶时分,当世三大高手源源不断输入的内力才使敝先祖哇的声,从口中喷出大半升污血来。过得少顷,敝先祖缓缓睁开眼,气若游丝地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使我能能仅说出这十个字,敝先祖便气绝身亡了。”

江湖浪子童超缓缓立起身来,肃然道:“俗话说和好,日为师终身为父,元大师对我江湖浪子童超恩同再造,虽他老人家未正式收我为徒,但在童超心中,却早将他视与受业恩师无异了。俗言道:父债子还。阁下若是来讨债的,我江湖浪子童超虽然不济,却也”

公孙鹳淡然笑,打断童超话头,道:“在下当然不是来讨债的。”

江湖浪子和青青俱是惑然不解,齐愣愣地看着公孙鹳。

却听公孙鹳又道:“其时元大师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皆是黯然无语,良久,忽闻元大师自言自语道:公孙鹤,你唉也算贫衲无能,早该看出你武功已失了的。话音落时,但见他手掌挥,竟自废了条左腿”

童超和青青又惊“啊”了声。

公林鹳看了他们眼,接着道:“待元大师瘸拐地离去之后,酒仙翁前辈和苦苦大师便将先祖遗体就地火化,收藏于个木盒中。”

青青奇道:“此事你你怎会知道”

公孙鹳道:“因为后来有人将先祖的骨灰送给了家父。”

“谁”

“智桐。”

“千面狐”

“当日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大约大约心情有些有些不好,故而先祖的骨灰盒竟从他们手中失落了。”

“这不可能”

“也许有可能,但智桐却说他受蒙面人威逼,迫他将先祖的骨灰送到西域的,且他也不知那武功高强的蒙面人是谁。”

“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那蒙面人告诉他,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因不慎失落敝家祖骨灰,已各自发誓从此不再在江湖现身。”

“这倒有可能。”

童超忽然插话道:“若在下所料不差,那蒙面人咦不可能是他。”

青青道:“你是说太阳叟东方圣”

童超点点头,道:“但他不可能在百年前出现。”

公孙鹳道:“智桐送敝先祖骨灰找到西域,并非百年前的事,距离仅十年而已。”

“那就是说,早年盗走易筋经的蒙面人和威逼智桐到西域的蒙面人并非是同个人”

公孙鹳淡然道:“事过境迁,也没必要再找那人是谁了。”

童超道:“然则阁下此番到中原来,是为了”

公孙鹳道:“祖命难违,唉”言语间竟大有黯然之色。

童超和青青俱是心下大奇,不解地看着公孙鹳。

公孙鹳又黯然道:“先祖虽武功全失,却料事却有料事之能,那蒙面人武功奇高,要取他性命端的易若反掌,但他却盗走易筋经。个中原委虽难尽知,然敝先祖已料定自己出谷之后,取他性命的必是元大师苦苦大师和洒仙翁前辈那当世三大高手”

什么“有些料事之能”。端的是料事如神了,但闻立青青失声道:“他令先祖怎会知道”

公孙鹳摇摇头,道:“那就没人而知了。”

稍顿又道:“故先祖尚在出梅谷之前,便已留遗书,命后辈子孙中若有将天冥掌练至掌风无毒者,便必须到中原找元大师苦苦大师和酒仙翁前辈的亲传弟子彼此印正武学。”

童超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言罢坐下身来。

公孙鹳也点点头,续道:“其实先祖也知练天冥掌的凶险,还知敝祖母定会将掌法秘诀传给儿子的,故而在遗书中,他只严令若后辈子孙中无人将天冥掌练至掌风无毒而到中原来,敝祖母便不得步出梅谷步,却又令她无论如何必须设法使在下家父回归西域承袭他的衣钵,这看似前后矛盾的遗命,敝祖母焉能不知个中之意。待在下家父年方三岁之时,便将天冥掌法传给了他。”

青青奇道:“既是如此,为何在江湖中从未听到过令尊之名”

公孙鹳道:“家父二十岁时,已将天冥掌练至了七层,碍于先祖遣命,他不得不回了西域。”

江湖浪子童超道:“令祖遣命令尊不得为他报仇”

公孙鹳道:“是的,否则凭家父岂时身手,大可与江湖绝顶高手较短长。”

童超和青青心知他所言非虚,皆是默然无语。

公孙鹳又道:“梅谷与世隔绝,自是寂寞难耐,家父也曾出谷游历,只不敢显露自己身怀武功而已。然就在将回西域的前年,他遇上了两位江湖少女,位姓夏,单名个婵字。便是在下的家母,另位姓卢,名讳上若下娴”

江湖浪子童超和青青同时失声道:“木叶令主”

公孙鹳奇道:“什么木叶令主”

青青道:“阁下所说的卢前辈,便是咱们说的木叶令主了。”

公孙鹳喜道:“你们认识她老人家那太好了,在下到中原来时,家母还特地交待到了中原无论如何要在下代问卢前辈好。”

木叶令主卢若娴已成废人之事,江湖浪子童超青青自然知晓,当下俱是默然无语。

公孙鹳奇道:“莫非她老人家不愿见人么”

童超看了青青眼,才道:“是的。”

没料公孙鹳面上也是派黯然之色,缓缓道:“既是如此,她老人家自然更不愿见我了,唉”

青青奇道:“却是为何”

公孙鹳道:“当年卢前辈和家母同时爱上了家父,据家母说,其时卢前辈无论人品还是武功,样样都胜过了她,卢前辈不但貌美温柔,爱家父更是片至诚之心,家母则古怪刁钻,喜欢捉弄家父,偏偏家父就是喜欢家母而对卢前辈的满怀痴情视若未见,回西域时,也唉弹指挥间,数十年已匆匆而过,他们都已是垂迈之人了,更何况家父已形同废人,卢前辈又何必如此”

未等他话说完,青青早又失声道:“你你说令尊他他”

公孙鹳黯然道:“家父为练天冥掌,恰若当年先祖般,差点儿性命不保,虽得在下拼着全力将他老人家体内的剧毒除去,但因他走火入魔已深,保住了性命,身武功尽失不说,连神经也不大正常了。”

青青方道得个“你”字,便被童超的话声打断,只听他道:“闻阁下告诉在下这些,那是何用意”

公孙鹳道:“还请至少侠放心,在下并无恶意。”

童超言不发,只静静地看着他。

公孙鹳又道:“在下有四位家仆,也是在下长辈,方才二位也是见过了的,他们将天冥掌的诸般变化助于阵式之中,此阵便叫天冥阵,名字虽俗了些,但还算有些威力。为使先祖遗愿得了,敢请童少侠胡大侠和候女侠并指点。”

江湖浪子心头凛,青青大奇道:“并指点你是说要胡大侠和超和江湖浪子还有家师他们三人联手对会四达么”她年余来叫童超“超哥”叫顺了口,临时改称他江湖浪子,竟把自己弄了个粉面娇红。

公孙鹳又怎知她心头所思,只道:“正是。”

青青竟咯咯笑了,边笑边道:“这这怎么可能,阁下不是开玩笑吧”

公孙鹳很认真地道:“不是。”

青青呆,却听江湖浪子童超肃然道:“阁下美意,在下替胡大哥和侯前辈领了,待找到他们,咱们便约定日期在此恭候大驾如何”

公孙鹳大喜道:“多谢童少侠”

青青大是不解,失声道:“超哥,你”

江湖浪子看了青青眼,轻叹道:“俗话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此言当真不假,咱们能否破那天冥阵,倒也难说得紧。”

青青道:“真真的么”

未等童超言声,公孙鹳已接口道:“是童少侠客气了,别说特达他们的天冥阵,纵是在下自己出手,能否胜得过你们几人那也难说呢。”

此言出,竟连江湖浪子童超也是心头微惊。

青青则大是不信地道:“莫非你比他们四人还厉害么”

公孙鹳点头道:“他们的武功有大半是在下教的,所以我比他们是要强些。”

青青兀自不信,道:“这不可能。”

公孙鹳道:“可能的,因为他们都有家小。”

青青奇道:“这与有无家小有何关联”

公孙鹳道:“司马女侠有所不知,天冥掌本是先祖从少林派武功中悟出来的,饶是他聪明绝顶,又怎能与菩提老祖代神人相提并论,故由此掌法只要练至九成火候,便会走火入魔,掌风中的剧毒窜入自身四经八脉,端的是苦不堪言,开始时神志不清,便会胡乱杀人而不自知。时日久,还定将自行焚身而亡。

先祖直至仙逝,也未能究其奥妙,家父到后来也发觉不对,却又难以罢手了,并非在下有何过人之能,纯因巧合方得以将天冥掌练至掌风无毒。”

童超赫然道:“阁下所说巧合,莫非是”

究竟莫非什么,他时倒也说不出来。

但听公孙鹳续道:“少林寺镇派之宝易筋经所载武学。本是天下至阳至刚的内功心法,先祖依它习练,不知怎的却创下了至为阴柔的天冥掌法,以至最终身受其害,个中原委,实难言道清,只是在下从小有个怪癣:孤芳自傲,绝不愿与女流之辈往来。”

青青听得大皱眉头。

江湖浪子童超则轻叹了声,才道:“我明白了。”

公孙鹤始终派祥和的面容候忽间闪过丝黯然之色,随即淡然道:“大师传人,果然非常人可与攀比。”

青青听得似懂非懂,正欲问个明白,却听童超道:“既是如此,在下和司马姑娘就此别过,”公孙鹳忙道:“童少侠双请留步。”

童超道:“阁下尚有何话要说”

公孙鹳道:“童少侠和司马女侠要去找胡大侠和候女侠么”

童超点点头,青青则笑道:“家师可不是什么女侠,她有个名号叫做毒手观音,阁下可曾听说过么”

公孙鹳道:“令师是昔日毒圣苦苦大师高足,有这般个名号并不奇怪。”

将头转向童超,又道:“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阁下但讲不妨。”

“在下五人虽不甚知晓中原武林之事,但令拜弟独孤樵之名,倒是多次听江湖中人谈起过的,今日独孤少侠因我等而失陷愁煞裴文韶之手,当真是”面色肃,接着道:“彼此印证武学,并非急迫之事,故尔在下想请至少侠转告胡大侠和候女侠,日未找到独孤少侠,咱们印证武中之事便缓后日如何”

江湖浪子立起身来,拱手作揖道:“阁下美意,童超先行谢过了”

公孙鹳也起身还礼道:“童少侠太客气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揖,飘身离去。

良久,青青才道:“他果真”

江湖浪子童超黯然道:“也许比咱们能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

第十九章

毒手观音被瞿腊娜拉着疾奔了程,忽闻左侧二十丈外传来兵刃相击之声,其间尚夹杂着十数人的低声吆喝。

毒手观音心下微奇:此地离前面鄂西北的最大的集镇竹溪镇不过五里之遥,此镇乃江湖中人最多出没之所,谁竟这么大胆,在此地大打出手,倒似浑不把江湖英雄放在眼里了。

当即欠足立身,道:“瞿姑娘”

瞿腊娜未等毒手观音将话说完,早转头懵然道:“咱们不去找陆小歪了么”

毒手观音道:“你听那边。”言罢指左侧。

瞿腊娜微倾听,道:“是有人和陆小歪打架么”

稍顿又道:“不,陆小歪虽刁钻古怪,专欺负人,但我知道他不爱和别人打架。”

毒手观音哭笑不得,倏然出手,点了瞿娜晕睡岤,伸手抄,将她挟在腋下,疾掠左侧。

几个起落,距传来兵刃相击已不过五丈,当即隐身于巨树之后,放眼细观,心头又自大奇。

仅见场中十余条壮汉各持单剑,围着绿长少女游走酣斗,不时发出吆喝之声。

那绿衣少女手持双钩,恰似只巨大绿色蝴蝶,飘行于十余柄长剑之问。兀自游刃有余,那十余柄长剑虽寒光霍霍。威势逼人,却连她的衣角也没沾上,倒是她的双钩不时将壮汉们手中的长剑磕飞。

离他们身周丈开外,另有手持单剑的威猛大汉正全神戒备,怒视着与他面对面距不到五尺的另位蜂腰耸乳的红衣女子。

毒手观音惊诧更甚:红衣绿衣两位女子虽不识得,但她却曾救过那威猛大汉之性命昆仑派当今掌门朗盛

那绿衣少女似与同门过式练招般,本可立取那个十余名大汉性命,但她每磕开柄长剑之后,却不痛下杀手,反倒飘身而退,咯咯笑道:“本始娘说过你们手中功夫不行,你们却偏不信,何不依本姑娘和辛姐姐之意,咱们这便到。”

语未了,忽闻邰盛暴喝声:“不要脸”

折身剑刺向那绿衣少女的乳突岤。

那绿衣少女虽惊不乱,闪身避过剑锋,咯咯笑道:“邰掌门若是用手而不用剑,本姑娘不闪不避也就是了。”

邰盛高声道:“都给我退下去缠住那姓辛的表子。”

众大汉轰然应了声“是”倏然间已团团围住抓红衣女子。

便听那绿衣少女又娇笑道:“辛姐姐,邰掌门既然看上了小妹,却怪我不得,还望辛姐姐勿要怪小妹掠人之美之罪才对。”她虽口中说话,手上却丝毫不慢,运钩如风,将邰盛剑式化解。

邰盛怒气暴炽,出剑虽快如闪电,却犯了武林大局,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数次几欲得手,皆被那绿衣少女轻轻巧巧闪身避开。

当下,二人以快打快,乍见青绿两团身影翻飞不已,端的迅膝有若奔雷,十余名昆仑派弟子,更无人能看清场内情状。

毒手观音心下大奇,不知他们弄什么玄虚,观那女子言行,似无取邰盛等人性命之意,而邰盛年余不见,其剑法竟精进如斯,纵然其师追风剑客皇甫呈,只怕也要愧叹不如了。

昆仑派弟子无人能看清他们掌门与绿衣少女剧斗之状。毒手观音乃武学大行家,却知要邰盛敛怒气,定下心神,百招内定可取胜。不便出手相助,只隐身作壁上观。

邰盛似似发觉自己犯武学大忌,渐渐收敛怒气,剑相交见迅捷凌历。如此过得二十余招,那绿衣少女虽身轻如燕,却已被那盛剑网罩住,只运双钩守住门户,虽进不至落败,却更无还手之力了。

又过十余招,那绿衣少女渐呈不支之状,只听她高声道:“辛姐姐,快的小妹把,这邰盛厉害得紧,小妹可打些吃他不消了。”

那红衣女子咯咯笑道:“天下竟也有令银钩仙子吃不消的男人么这到可是怪事。”言罢依然娇笑不已,似无出手相助之意。

转眼又过十余招,绿衣少女早险象环生,左支右拙,眼看立时便要伤于邰盛剑下。那红衣女子兀自笑道:“这昆仑派看起来倒还真不赖,温妹妹只要答应十日之内不内不与抢金哥哥,姐姐这便助你日之力如何”

绿衣少女盯还能开口说话,只听那红在女子又自言自语道:“看起来这十余个脓包全加起来还不如个邰盛,本姑娘也不想要他们了。”

“了”字出口,但见她双手微扬,只听“噗噗”数声,那十余名昆仑派弟子已尽数委顿于地。

毒手观音乍然惊:“那红衣女子出手之快,端的可算是江湖流好手,但见她双手微扬之际,片红云乍现倏逝,且她所用的暗器,尽是淬过剧毒夺命追魂的铁沙如此杀人于笑谈之间,殊非正道,这放心狠手辣而武艺高强之辈。怎的在江湖中从未听人说起过她和那绿衣少女口中所说的金哥哥却又是谁”

俗话说最毒天下妇人心,毒手观音不知红衣女子是谁,但般武林中人,只要提起“毒蝎子辛冰”五个小字,都皆会忍不住机凛凛打个寒颤。

这红衣女子并非别人,正是与冷风月从大漠黄龙堡赶至中原未及三年的辛冰,她以毒蝎子为号,倒并非浪得虚名,其滛荡狠毒,江湖中更无能出她左右者。方才她与绿衣少女口中的金哥哥,却是武林中第色魔论年纪大可与其父辈攀比的玉蝴蝶金氓,个中原委若让毒手观音得知其样,不将她弄个哭笑不得才怪。

若论使走功夫,天下又有谁堪与毒手观音比辛冰举将十余名昆仑派弟子放翻,双手又是扬,两把毒砂疾射邰盛背心要岤。

惊骇之下,邰盛更个顾自身性命,只暴喝声:“纳命来”竟使出同归于尽的拼命剑招

眼看那绿衣少女即刻便将横尸剑下,邰盛也势必毙死当场。

忽闻声:“不可”

话音未落,又闻“叮叮”之声不绝。

但见剑双钩凌空飞起,而辛冰的那把走砂却尽数散落于地。

三人俱是心头大骇,怔立当场。

那剑双钩尚未落地,忽见团身影翻飞,早将剑钩抄到。

只见年约四十,风韵犹存的女子,右手持剑,左手持钩,立于三丈开外,静静地看着他们。

少顷,辛冰愠怒道:“你是谁竟敢打落我的铁砂”

与此同时,邰盛失声道:“侯前辈,是你”

不用说,正是毒手观音现身解危了。听邰盛失声问话,她轻轻点了点头。

辛冰也自失声道:“侯前辈莫非你便是毒手观音么”

毒手观音淡然道:“区区贱号,亏姑娘倒还知晓。”

辛冰倏然色变,毒手观音却不再睬她,言罢径自走到邰盛面前,将长剑交还给他。

邰盛暗然长叹声,才道了两个字:“多谢。”

毒手观音淡然笑,更不多言,转身又将双钩交还那绿衣少女,绿衣少女恰似噩梦方醒,接过双钩之后,竟是茫然无语。

毒手观音传向辛冰,忽然沉下脸道:“拿来”

辛冰愣道:“什么拿来”

毒手观音指躺在地上的十余名昆仑派弟子,又道:“解药。”

辛冰忽然“咯咯”笑道:“实在对侯前辈不住,小女子向来没有将这夺命毒砂的解药相带于身的习惯。”言语间竟装出付天真浪漫之色。

毒手观音居然也微微笑,道:“好说,也让我毒手观音能教会你随身将解药带在身上的习惯,因为你的铁砂上淬过五种毒液,而其中至少有二味区区倒还识得,那便是天下至毒的丹顶红和孔雀胆,对么姑娘虽将它们淬于铁沙上,不似服食之后会立即取人性命,却至少在盏茶时分之内,能使中姑娘铁砂者回天乏术,我说的可还对吧”

“吧”字出口,她的身影倏忽不见。

同时毒蝎子辛冰只觉风池岤微微麻,正惊骇间,却见毒手观音又已立于原地,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辛冰失声道:“你”

毒手观音截口道:“在她姑娘这般年纪时,我也曾有些坏习惯,警如说丢三拉四,常常忘把诸如断肠夺命散之类剧毒药物的解药携带于身”

辛冰心头大震,骇然道:“断肠在命散”

毒手观音道:“所以我说这是个坏习惯,因为断肠夺命散取人性命绝不会超过半盏茶时分,并且中此毒者,只须微运气,肩进岤会如极针扎般,过不多时,五脏腑便会如万蚁钻心,端的死得苦不堪言。”

辛冰微运气,果觉肩井岤似被人用针尖扎了下,顿即花容色变,颤声道:“说你说的是真的”

毒手观音轻叹道:“我只想教姑娘养成好习惯,其实并无恶意。”

辛冰忽然咯咯笑,从怀里掏出只小瓶,拧开瓶盖倒出十余颗细如蚁卵的红色丹粒,抛给邰盛,道:“给你那些脓包弟子每人服下粒,他们便没事了。”

邰盛接丹在手,转头看着毒手观音。

毒手观音笑道:“这位姑娘的记性可比我年轻之时好得多了,邰掌门他给贵派弟子服食不妨。”

邰盛听她既如此说,当下便去为本报弟子服药,辛冰又冲毒手观音笑道:“本姑娘的好习惯确实不多,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手观音相比,那自然是大大不如了。”

毒手观音也自笑道:“姑娘如此说话,区区倒不敢妄自菲薄。”从怀中掏出根锈花针来,续道:“譬如这针上便没淬过毒药,刚才区区用它在姑娘凤池岤上刺了下,对姑娘实无任何妨碍。”

辛冰奇道:“然则个姑娘的肩井岤”

毒手观音淡然道:“你现在不妨再运气试试,我肯定它绝不会再有刺痛之感了。”

辛冰微愣怔,恰似突然看见了天下最为可笑的物事般,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那绿衣少女早清醒过来,见状到毒手观音面的,盈盈被衽道:“温玲玉谢过的前辈相救之恩。”

毒手观音还礼道:“适逢其会,温姑娘休要多礼。”又道:“温姑报身手不凡,不知出于哪们高人门下”

温玲玉正欲开口,忽闻辛冰高声道,“温妹妹,你敢与姐姐打赌吗”

温玲玉奇道:“赌什么”

辛冰道:“你过来,让姐姐悄悄告诉你。”

毒手观音大觉蹊跷,不知辛冰耍弄何玄虚。然毒手观音不愿失了前辈高人身份,当下只全神戒备,以防辛冰暴起伤了邰盛等人。

也不知辛冰说了些甚么,只见温玲玉先是愣,随即便咯咯笑个不停,连声道:“我不信。”

毒手观音正自纳罕,忽见辛冰和温玲玉恰似红绿两只蝴蝶,倏然侧掠出三十丈开外,才立住身形,起转头看着毒手观音。

辛冰高声道:“毒手观音,你定很想知道我方才对温妹妹说了些甚么,现在谅你也追我们不上,本姑娘不妨告诉你,我说你之所以出手,是因为看上了邰盛那小子,并且,依本姑娘看来,你与邰盛那小子早就有了腿,既是如此,本姑娘和温妹妹虽口味甚好,却也不愿吃别人的残羹冷饭,便留给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如此寡廉鲜耻之言,能侃侃道出而脸不变色者,普天之下,恐怕唯辛冰人而已。

毒手观音面色立变,却听辛冰又高声道:“本姑娘还告诉温妹妹,昔年你与金哥哥均名列天下四大魔头,其时你二人惧是风华之年,金哥哥的身子最早倒是被你占了。温妹妹她却有些不信,咱们便只好回与金哥哥当面对质了。若真有此事,我毒蝎辛冰倒不在乎,去只怕温妹妹有些帐便要和你算了。”

毒手观音只气得七窍生烟,只道得“小贱人”三字,人早已飞掠而上。

但辛冰言语甫毕,早拉着温玲玉飞身逃遁了,她二人的轻功年余来得玉蝴蝶金氓指点,纵是江湖流好手,只怕也要愧叹不如了。

毒手观音知已追她们不上,当即收足立身,只愤愤的跺脚,冲辛冰和温玲玉的背影厉声道:“两个小贱人听着,若有日你们撞在姑奶奶的手里,我毒手观音定让你们死在苦不堪言。”

只听辛冰高声笋道:“你是要打金哥哥主意么,小妹倒不吃醋,只怕温妹妹有些不肯,格格”

笑罢人已又疾奔出十数丈。毒手观音知道她们不上,忿忿回到先前打斗之所,见十余名昆仑派弟子已被救醒过来,齐站在他们掌门人身侧,冲毒手观音拱手作揖道:“多谢侯前辈相救之恩。”

毒手观音心头怒气兀自未消,见状只淡然还礼道:“举手之劳,各位不必客气。”

见邰盛面上竟也是付黯然之色,不禁又道:“邰掌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料邰盛忽然黑面微红,讪讪地道:“这”

昆仑派弟子中有见掌门羞于启齿者,当下启声道:“好让侯前辈得知,那穿绿衣的女子晚辈等虽不识得,但那身着红衣的贱人却正当今天下最不要脸的荡妇,叫毒蝎子辛冰,只因她看上了邰掌门雄武强壮,便”

饶是他口龄伶俐,下面的“要逼邰掌门与她上床”九字却实在难再又说出来。

邰盛甚觉尴尬,当下喝道:“杨师侄休要多口”

毒手观音见状已知究里,不禁也觉满面燥热。连忙对邰盛道:“邰掌门,候某另有要事,咱们就此别过。”

邰盛淡然作揖道:“侯前辈,后会有期。”

言罢率先举步离去,十余名弟子紧随掌门身后,心头俱觉默然:“师祖追风剑客皇甫呈毙命于江湖浪子童超掌底,偏童超之情侣又是毒手观音之徒,毒手观音数次成本派弟子甚至邰掌门性命,这灭祖之仇当真不知该怎生报法才好了”

毒手观音回到先敬隐身之所,不由心头大骇:瞿腊娜已了无踪影

凭她点岤时所运劲力,瞿腊娜决不可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自行解岤离去,莫非温辛二女另有同伙。竟是使的调虎离山之计串机掳走了瞿腊娜不成

未及细思,毒手观音早朝温辛二女逃遁方向直追而下。

少顷,忽见前面房屋林立,距竹溪镇已不过里之遥。毒手观音只得放慢脚步,暗忖道,已近辛牌时分,此镇距前面竹山镇尚有二三百里之遥,那两个小贱人轻功再好,也断不能在天黑之前进到竹山;且依她们禀性,也绝不会在荒山野庙露宿,大约她们多半便是在这里落脚了。

忖罢轻轻冷笑声,径直缓缓入镇。

个时辰之后,毒手观音已将镇上大小数十家客栈个寻了个遍,却是了无头绪,心头不由大急,瞿腊娜自己手里得而复失,若被人掳去,对不起丐帮和绝因师太不说,往后和又如何向胡醉交待

当下又往各客栈走了遭,只因心头认定瞿腊娜是被温辛二女的同伙捞了去,故而每到家客栈,皆个多言,掏出两银子交给小二,只道声:“若且穿红衣年约二十四五的女子和绿衣少女到大店落脚打尖,便请到西香客栈来知会我声。”便即匆匆离去。

西香客栈乃竹溪镇最大的客栈,那些小二们白得两纯银,自是忙不迭的应了。

如此拆腾番,时已近酉戌之交,毒手观直回到西香客栈,上楼寻了个雅位坐下,胡乱点了些酒菜,食而无味的细嚼慢咽。

过不多时,忽闻在下传来杂乱的喧嚷声,更有人惊呼道:“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快去报了官来捉拿正凶”

毒手观直柳眉挑,招了勿勿边上楼来的小二,问道:“下面出了什么事”

那小二惊魂未定,络铬巴巴地道:“是位凶凶震震的大爷,要敝店给给他准备三天的食物,小的们正为他包捆之时,又从门外进来位大大爷。这后来的大爷眼神好像好像有些不对。”

毒手观音奇道:“有何不对”

小二道:“看那眼神,倒似周二狗般。”

毒手观音更奇道:“周二狗却是何人。”

此时楼下喧嚣过之声已息,凡店小二俱是口齿令俐之辈,当下道:“那周二狗吧,却是本镇的个疯子。”

见毒手观音面露不耐之色,又连忙道:“那后面进来的大爷后拿着根黑黝黝的铁棍,铁棍的头还是尖的,倒有些像两支铁笔般,只见他径直走到凶霸霸那位大爷面前,呆呆盯着人家看,先入店的那大爷似是大觉古怪。

咦了声,道:唐华,你倒命大得紧,居然还能活到

后面的话尚未能够言声说出,便被那后来的大爷小的没看清,只见那凶霸霸的大爷软塌塌的倒了下去,两边太阳岤还还喷出了血和脑浆”

店小二兀自心有余悸,言语至此,竟又浑身哇嗦,难已再说下去。

毒手观音大觉蹊跷,早飞奔下楼,但见在下厅内众人早已逃尽,只有掌柜的在柜台内打拦。柜台之前,骇然卧着具尸体,果若那店小二所说般,两边太阳岤已被锐器贯穿,鲜血脑浆兀自汩汩而出

毒手观音右掌凌空抓,已将那尸体翻过来,观之下,不由惊咦出声。

死者并非别人,正是数日前与她和胡醉朝过相的愁煞星裴文韶。

黑煞四星作恶多端,如此毙命倒非稀奇,只是这愁煞武功确非庸手,那小二口中的唐华不不是何路数,竟在招之内便取了愁煞性命,再观裴韶死状,似是半嬉也未能还出。虽气绝多时,仍未合上双眼,满目既骇异又不相信之色,莫非毒手观音忖道天下以判官笔为兵刃的武林中人,当数铁镜武功最为了得,大约也有他能在招之内便取悉煞性命而后者毫无还手之机,莫非那自称“唐华”的便是他么

如若是他,愁煞已投身复圣盟,他身为副盟主,因何要取本派弟子性命纵若要杀裴文韶,他也用不着在此人众惹眼处动手。且据方才那小二所说看来,裴文韶早认出了杀他那人,并不将其放在眼里,为何

正思忖间,忽闻有了马蹄声隐约传来,更有人讨好道:“老爷,就是前面那家客栈了,小的还有别的事”

语未了,使听人高吼道:“他妈的老子正睡得舒服,偏你小子来报这儿出人命案,大爷既吃皇粮,说中得只好到此秉公执法,你若此时开溜,那便是心虚了,难说人便是你杀的,给我拿下。”

毒手观音听便知官差到了,也不想多作纠缠,当下飘身出店,另寻落脚之所。

行出尚未及二十丈远,心头不由动:那人既能招便取了裴文韶性命,凭帮酒囊饭袋的官差,只怕连人家影子也看不清,不过官差虽是无能之辈,对付贫比百姓却手段了得,方才走得急了,倒未与那掌柜打探打探唐华穿貌,此时何不悄然折回,暗中听听他们有何说话。

计较已定,当即施展轻功,恰与飞鸟相似,飘然回至西香客栈,隐好身形,将手蘸了唾沫,将纸张捅了两个小孔,凑近双目细观厅内。

但见裴文韶尸身上已盖了块白布,其右侧立着五大三粗有若屠夫的壮汉,身着黑色官差服饰,腰悬长刀,付颐指气使之状。在其身后,另有六名官差,显得他后下捕快无疑,而裴文韶尸身左侧,则有相貌猥琐的瘦小男人正浑身哆嗦,目光既不敢与那捕头相接,也不敢看裴文韶尸身眼,似乎瞬间便要瘫倒于地。

只见那捕头指那瘦小男人,冲到仍在柜台内打抖的店老板道:“是他杀的人么”

店老板摇摇头,尚未开口,只听“咔嗵”声,那瘦小男人早跪倒于地,边磕头如蒜边道:“谭查老爷明鉴,小的是吴吴寿喜从来从未杀过人。小的多多管闲事惯了,搅了老爷修修身养性,还望老爷高高抬贵手,吴寿喜便便祖宗八代惧感谭老爷大恩大德”

那姓谭的捕头大约是到此地吃过白食不少,当下也不再理睬闲事的吴寿喜,只对店老板道:“罗老板也算是瞥镇的号人物,你既说不是吴寿喜,我姓谭的不追究他也就是了,但”

余言未了,早被吴寿喜喜极而泣之声打断:“多谢谭老爷多谢罗掌柜吴寿喜自今而后,决不再管桩桩闲事”

江捕头大怒,截口道:“少为话你给老子乖乖站着,再多嘴句,大爷便将你抓去当元凶砍头”

吴寿喜果然听话,当即立起身来,乖乖的立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谭捕头又接着道:“但在贵店出了人命。咱们八扇门中之人既吃皇粮,只怕也难以替罗掌柜完全脱了干系。”

罗掌柜连连点头称是,随即道:“谭大人如此说话,已给足小的面子了,姓罗的再不知好歹,也该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相告。”

当下将方才告诉毒手观音事情原委那小二的话又重复了番,末了道:“那唐华有个名号,叫做点苍天,先前本是沧州七雄之,今日却只有他人到此。”

俗话说纵没吃过猪肉,也总该看到过猪路。沧州七雄早年横行湘鄂,作恶多端,杀人们不眨眼,武功颇为不弱,捕年横行湘鄂,作恶多端,杀人们不眨眼,武功颇为不弱。捕快们避之唯恐不及,又有谁甘愿惹祸沾身了。此时陡闻沧州七雄之名,厅内捕快们惧是面色立变。

过得少倾,谭捕头忽然哈哈大笑,众人正不明其意,便听他指罗掌柜道:“姓罗的。我敬你也是号人物,方将厉害据实相告,没想你竟敢戏弄本官,哼”

罗学柜惊骇道:“这我”

谭捕头冷哼了声,又道:“你既开店食客住宿者鱼龙混珠,识得沧州七雄,倒也是常理中事,但我且问你,天下到底有多少沧州七雄”

罗掌柜道:“只只有个。”

谭捕头道:“那就怪了。敝授业恩师,如今当受阳城总捕头的黄老大人,年余前在玉泉山左近,已将沧州七雄举擒了归案伏法,怎的又冒出了什么沧州七雄之的点苍天唐生来了”

捕快似惧松了口气,其中这理会道:“对啦,黄老大人还因此受到巡抚大人嘉奖。此事连小的也是知道,你罗掌柜怎的不知”

其实沧州七雄倒有五人死于雷音掌连夸虎和铁算子田归林之手,而点苍天唐华,只是被铁算子的轻功给吓得痴疯,不知眼前明明白白的颗大好头颅,怎的两支判官笔偏是点它不少,年余来专练此招,但见是头便点头,竟使武功远胜于他的愁煞裴文韶未有还手之机便毙命。

且当日连田二人见沧州七雄五死呆,不为已甚,只点了硕果仅存的剑天路东南肩井岤和鸠尾岤便匆匆离去,熟不料黑煞四星随即赶到,便当即取了路东南性命。

官府大人也端的了得,什么黄老大人竟因此受到巡抚大人嘉奖,只怕此时九泉之下的“沧州七雄”和黑煞四星,也会暂且罢斗而面面相觑,只觉啼笑皆非了。

却说此时罗掌柜听说沧州七雄年余前便已伏法,而点苍天唐华又明明白白的在他眼前取了裴文韶性命,心头之惊骇,端的难以言表,只“这这那那”的说不出话来。

谭捕头又冷呼了声,正欲开口,忽见罗掌柜面色倏变,双目直愣愣的看着门口,恰似见了鬼魅般。

隐身厅内的毒手观音也是心下大奇,顺着掌的目光看去,但见双目呆滞年约三十的精瘦汉子,双手各持支判官笔,茫茫然步入厅内。

毒手观音心头愣,暗忖道:“莫非此人使是招取了愁煞性命的点苍天唐华”

忽闻江捕头高吼声:“本官在此办案,你这子竟取擅自闯入,莫非不要性命了么”

但那人似不知谭捕头是对他发怒,仍缓缓前行。

谭捕头正欲再高呼“给本官拿下来”却听罗掌柜失声道:“他就是点苍天唐唐华”

谭捕头转头看着罗掌柜,惑然道:“此人便是点苍天唐华”

罗掌柜只满目骇异地点点头。

谭捕头暗自咕哝道:“这却是有些古怪。”转向唐华,色利内茬地道:“你就是点苍天唐华”

点苍天唐华茫然看着谭捕头,似是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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