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叛鬯?“你是否來救我的?”
大院只有曾一一人,连个看守之人也沒有,胖仔虽然心中疑惑,但是马上就笑嘻嘻地对婉儿说:“小姐,你可以进來了。”这一路上都很奇怪,胖仔慢慢地放下了心中的警惕之心,开始瞧不起城内人了。
婉儿踏进大院,看着纹丝不动的曾一缓缓说道:“曾一,你可安好?”
曾一苦笑,为了同胞,他义无反顾地进城与城内掌权者周旋,可惜城内掌权者把他当做一个笑话來看,如此他愤怒地反击了一下,但因势力单薄,他被捉住,受尽折磨,现在被挑断了手筋脚筋,武功尽废,已成废人。
一片黑云把月光遮住,黑暗中曾一睁开眼睛,看着婉儿回答:“心安好,身已残缺。”
第一百六十三章 收服
当这一句自嘲之语在黑夜里四处飘荡时,婉儿抬手,指向曾一,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道:“只要心好,那么就随我离开吧!”
杨虎搓搓手,脸皮颤动一丝,眼睛里出现了曾一的身影,他微微一笑,将刀收回刀鞘,行云流水般來到曾一身旁,而后把他抬起,准备离开。
婉儿身体一晃,冷冷地说:“有埋伏!”曾一苦笑,全身无力的他伏在杨虎身上,看着來救他的人慢慢陷入危机。
城阳县县老爷非常高傲,他想到有人來救县衙府内的一个废物,虽然他想随那些人的便,不去关注,可是又想这样是不是太给那些愚蠢的难民面子了,所以他调來五个城卫兵吓一吓來者。
胖仔又是最快反应的人,他一把菜刀丢出,正好在空中与射向婉儿的一支箭相撞,随后胖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躲开了几只飞箭。
五个城卫兵拿着火把冲了进來,趾高气扬地说:“贱民们,这是给你们的一点点儿小礼物,带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离开吧,我们不送了。”
婉儿早在城卫兵出來之前就把自己的脸蒙上了,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她不知道这和县城是否有人看过长安颁布下來的通缉令。
婉儿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她打了打手势,意思是快速离开。
杨虎先退,蒋力五人随后跟上,在城卫兵的叫嚣中,快速地离开了县衙大院,又按照原路出了城阳县。
一块沙地里,杨虎冷漠地把曾一丢在地上,曾一身体受痛,轻轻地哼了一声。
婉儿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五人,说道:“你们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那胖仔望了一下自己的手,才想起自己的菜刀还留在县衙大院里,心里有些痛惜,但一看婉儿后,那种对婉儿狂热追求的感觉填满了他的心,他毫不犹豫地说:“我永远跟着小姐,我喜欢小姐,我要永远陪在小姐身边,给小姐做菜。”
文四嘲笑胖仔道:“不知羞者,不知耻也。小生愿跟随小姐的脚步。”
老鼠和李替神情有些犹豫,他们虽然有本领,但是终究上不了正规场面,这让他们有些自卑。
杨虎这时真挚地说:“这些人都是我兄弟,希望小姐能一视同仁。”蒋力不说话,但身子默默地移到杨虎的后面,意思就是跟着杨虎走了。
文四突然说:“英雄不问出处。”老鼠和李替终于坚定了,是杨虎大哥把他们从角落里拉出來的,他们不能不报此恩,所以齐道:“我二人原为小姐献一份绵薄之力。”
至此,杨虎的武装小分队已然成型,在婉儿以后的征战中,他们立下了无数的奇特的功劳。
从沙地上爬起來的曾一痛苦地拱手道:“曾一谢小姐救命之恩,只是曾某废人一个,无法报答此恩,所以曾某在此一跪谢此恩。”
曾一想跪,但杨虎把他擒住,让曾一不能动弹,杨虎清楚婉儿不喜欢别人给她下跪。婉儿看着曾一,问道:“你可愿为我效力?”
第一百六十四章 王者归来
沒有烦心事,这夜的景色可以用宁静來形容,但是这宁静不属于武功尽废的曾一,婉儿的话真的像阴霾里突然出现的一轮红日,把全身冰冷的曾一拉进温暖之中。
“我是真希望你能够帮我,我希望拥有你的能力。”婉儿眼神真诚地说,也许现在的婉儿实力弱小,沒有资本正面吸引天下英雄自身前來投奔。
曾一感激婉儿,这是一份难得的知遇之恩,他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所以坚定地说道:“我愿意为小姐效力,从今夜开始,我曾一的命以后就是小姐的,永远也不会背叛小姐。”
文四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仔细地打磨着自己的手指甲,他的心很细,和女子一样,他的心很傲,在婉儿沒有进城前就知道婉儿的目的不仅是收服曾一,最重要地是借曾一的力量掌握城外难民的领导权,就是看出婉儿的这份野心,文四才选择跟随婉儿,也希望自己能够打出一片天下。
胖仔笑着说:“皆大欢喜,小姐又得一猛将,小胖我心中也特别喜悦,既然如此,回到住处后,我为大家炒几道拿手好菜,为曾一的归來贺喜。”胖仔是一个活跃的人,好动症的他很难长胖,虽然他的外号是胖仔。
此事已定,杨虎重新把曾一抱起,然后七人迅速往难民聚集地走去,曾一说,他要把自己出來的消息告诉他的两个弟弟,希望能够阻止他的两个弟弟前去救他,真巧的是曾二和曾三真的沒有去救他,让这一次婉儿的营救取到了最完美的效果。
难民们的帐篷极少,城阳县四周的树木早就被砍完烧完了,夜晚时温度如果变冷,难民们只能选择抱在一起取暖,这种方法非常有效,所以难民中很少有被冻死之人。
如果不是难民们在是否拯救曾一的想法上有矛盾,那么那些人会在日落之后就开始入睡了,现在的难民们,有许多人睡不着,躺在稻草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空,有些难民里的小孩子害怕此时的情景,都在心中祈祷着大首领可以早些回來,带他们脱离苦海。
曾一被杨虎抬到这里,曾一的眼睛湿润了,他辜负了父老乡亲们的期望,他本应该用死來抗争,但遇见婉儿后,曾一的心更加坚定了,如果自己认同的主人比他强大,难民一众人一定可以回到幸福的日子。
曾一用嘶哑的声音向里面喊到:“各位兄弟姐妹们,我曾一回來了。”他想看看有多少人因为他而彻夜不想眠。
难民居首先安静下來,随后就爆发出各种惊天喜地的欢呼声:“我们的首领回來了,我们的首领回來了。”曾一在难民心中的地位可能比这天还高。
杨虎沉默了,抬着曾一大步跨进去,特异五人组也随后跟了上去,这六人的神色都非常紧张,因为那五人在难民中的名气也是非常糟糕的。
而婉儿的神情最为轻松,这里谁都不认识她,她可以作为一个看客,旁观着整件事情的发展。
离杨虎正前方不远处,婉儿感觉那里有尘土飞起的声音,因为是半夜,十米外的视线还是非常灰暗的,婉儿视力再好也看不清。
杨虎也感觉到了,眉头微皱,脚步也停了下來,虽然有曾一在手,但是杨虎毕竟是陌生人,在这黑暗之中,还是很容易发生矛盾的。
曾二大汉子一听见哥哥的声音,心情就像瞬间上了云霄一样,高兴激动混杂在了一起,他连衣服都沒有穿整齐就大吼一声,带着几位兄弟往声音的來源处飞奔而去。
曾家老三的反应正常一些,但他握住剑柄的手明显收缩与颤抖了一下,即使他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的心也沒有练到波澜不惊的地步,哥哥的回归打破了他感悟剑道的意境。
他轻飘飘地站起來,独自一人往婉儿这里飞來。
借着淡淡的月光,离婉儿一百米远处,曾三看见自己的哥哥被一个男子背在肩上,哥哥好像全身无力般趴在男子身上,曾三心里有些淡痛,想到:那些人难道是城内人吗?
而这时,曾二也带着人疯狂地赶了过來。
曾二对着杨虎吼道:“哪方小贼,竟然敢伤我大哥,你给我拿命來。”赶來此处的曾二一股怒气冲上头顶,像一头疯牛往杨虎身上冲來。
曾二智力比常人低一点,但他有一身匪夷所思的蛮力,现在曾二因为饥饿身体变得不如以前强壮,但力气却沒有减,如果真的撞到杨虎身上,杨虎可能会有些难受。
曾一无奈的马上吼道:“三弟,不得出手,你赶紧给大哥定住。”
从后面赶來的曾三开始时故意放慢脚步,其实是想借助二哥來探测和大哥一起的这群人的虚实,如果是友,则警惕之,如果是敌,则战之。
曾三的小心思在曾一的心里很清楚,但曾一不会去道破,毕竟他们是亲兄弟。
听见曾一的话语的曾二迅速收住了冲势,先是委屈地看了曾一一眼,随后哈哈傻笑起來。
曾一道:“我身受重伤,是这些兄弟把我就出來的,二弟,三弟,你们应该前來表示感谢。”
那曾二马上照办,憨厚的动作让杨虎众人对他有了很大的好感,但是曾三却沒有行动,而是沉闷地看着曾一,说:“大哥,他们救你是因为在你身上有利可图,我为何要感谢他们。大哥知道他们的底细吗?大哥为何这么肯定他们不是城内人派來瓦解我们难民的吗?我不服。”
曾三不服什么,他沒有明说。
曾一神色冰冷了,他好像突然成为一个高手,从杨虎背上安然地下來,然后走到曾三的身边,对着难民众人说道:“我是这里的首领,我有责任为大家谋出路,而现在有一条路让大家自己选择,我曾一已经成为我身后小姐的属下了,如果你们愿意跟随她,就是表达你们真的相信我。”
曾一如此说,不是打击曾三,而是想告诉曾三,这个世界很大,即使是他的哥哥,那个不可战胜的哥哥也会有敬畏的人,而他的弟弟,曾三也需要学会敬畏之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 坏事
这一夜真的很漫长,婉儿被曾一的话推到了众人的最前面,因为这里只有她一个女子,形象太过耀眼。
曾三看了一眼婉儿,不相信地说:“大哥,你的眼光越來越差了,首先是相信城内人有宽容之心,现在却是宣布自己为一个女子的属下,你这是丢我曾家的脸,丢我难民的气节。”
曾三牙尖嘴利,脾气也犟,性格更傲,在沒有真正被一个完虐后,他不会屈服任何人。
婉儿看着不服气的曾三,内心觉得此人比曾一更加有趣,只是有趣而已,对于能力,曾三太差。
除了看曾三,婉儿也伺机观察了围在此处难民核心人物的眼神与表情,很多是迷茫,有些在挣扎,只有少部分人的眼神一直看着曾一,神色冷漠,沒有动静,婉儿猜那些人应该是曾一最忠实的属下。
曾一正想教训自己的三弟,婉儿却指使杨虎与那曾三玩一玩,婉儿的一个眼神杨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曾三似乎被自己伶俐的话弄得自我陶醉起來,高声说道:“女子何德何能让男子为其效力?愿意成为一个女子属下的人也不是有大能力的人,我想问,你们谁敢与我一战?”曾三开始明目张胆地指着婉儿一群人挑衅着,他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杨虎大步向前一跨,笑着说:“小子,我和你玩玩!”说完话后杨虎把自己的刀放在了地上,赤手空拳地面对着曾三。
曾一阻止不了,只好退到一旁,也不去观看过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必输无疑,就算曾一武功沒废,他和杨虎对打,赢的机率不超过五成。
曾三道:“我修的是剑道,手不离剑,请你谅解。”
杨虎说:“你随意!”难民们也关注这场比试的结果,他们也要看看首领选择的主子有何能耐?
曾三拔剑,速度非常地快,那剑就像黑夜中的一道闪光,迅速刺到杨虎面堂前,这一剑在曾三眼中很强大,他有自信让面前的男子只能选择避开锋芒。
一个剑道沒有悟全之人和一个武道已经圆满之人打斗就像一个拿着木棍的小孩和一个拿着大刀的壮年比武一样,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
曾三沒有主角光环,沒有天大的机遇使他能越级打架,所以他自己认为非常强大的一剑被杨虎用三根手指头就打断了。
杨虎就好像沒有出手一样,那剑乖顺地被他三根手指头捉住,然后不能前进,不能后退。
杨虎身上的气势瞬间爆发出來,曾三身体猛烈地一颤,此时的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座大山压在双肩上一样,随后杨虎一脚踢在曾三的胸口上,曾三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胡乱地飞走了。
杨虎把曾三的剑插在地上,摇摇头说:“你还差得远呢!我真想告诉你,剑不是像你那样使的。”
曾三胸口很闷,强烈的羞辱感冲进他的胸中,为什么差距这么大?他倔强的抬起头,望着杨虎问道:“那什么是剑?”
婉儿走了出來,轻盈的拿起地上的已插进半个剑身的剑,一步一步与曾三接近,婉儿代替杨虎说:“剑是君子使用的武器,剑代表方正,代表正气,如果心中沒有一股浩然之气,又何必使剑呢?曾三,你从小不服自己的大哥,但大哥在你的眼前却越來越强,做什么都比你强,于是你的嫉妒之心如火一样在身体里肆意焚烧,你的心错了,你的剑道必然就错了,所以你弱,你跟弱。”
婉儿每一句话都像一道警钟,在曾三心中激起了巨大的响声,一个女子能够清晰地解说剑之道,曾三的脑海里被刻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女子身影。
曾三接过剑,说道:“属下受教。”曾三已经拜服,难民之中再无杂音,婉儿的第一步收服难民力量完美收官,这一夜也算是过去了。
美好的第二天,曾一在婉儿的要求下把难民掌握的全部兵器聚集在了一起,得到的结果让婉儿很心寒,就连刚得知事情经过的杨蝉都不禁叹息这日子看來不好过了。
难民拥有的武器情况如下:长枪一支,枪头已经损坏;大刀三把,每把都已残缺;长剑一把,曾三的佩剑;其余小型武器,如菜刀,匕首,短剑几乎沒有,而最多的武器就是难民们珍留下來的树干做成的木棍。
杨蝉看着这些武器说:“婉儿姐,你拼死拼活就只能得到这些,靠这些玩艺,这下一步该怎么走啊?”婉儿很无奈,只能安慰自己说:“只要有人就行了,武器可以抢來嘛!”向谁抢?这是一个问題。
在早上的时候,婉儿把杨虎与蒋力和其他四人派出去探测难民四周其他的军事力量的大小,胖仔一马当先,说他去探测城阳县内的兵力情况,然后晃悠悠地去了城阳县城内。
对着武器发愁的婉儿正在想法子时,曾家三兄弟过來了,曾一在婉儿面前尊敬地说:“小姐,我和三弟已经把难民总数统计完了,难民总共有五千多人,其中两千人是成年男子,能够有初步战斗的能力,更多的是妇女和老人还有小孩。”
曾三把消息都弄清楚了,自然的待在曾一的身后,他在慢慢地成长着。
婉儿点头说:“辛苦你们了,终于知道你们全部的力量了,虽然结果让人非常担忧,但是我可以相信,我能够从你们里面看到希望。”
沒有人有这个自信,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认为这群难民是一种约束力,对自身的拖累会非常大,最明智的选择是放弃。
杨蝉陪着婉儿在小路上慢慢地行走着,看着哥哥兴奋的样子,杨蝉知道昨日她错过了多么刺激的事情,也是因为婉儿沒有让她参与,杨蝉现在才能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是一副自信的面孔。
直到现在,婉儿都沒有看见方三宝其人,城内沒有,难民区里也沒有,婉儿对于他的着落有些担心,但反应沒有太大,婉儿开始当做方三宝已经走了來计算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宝去向
话说武术大师方三宝此人,在婉儿玩转城内外时,他找了一匹青少的马,然后轻轻松松离开了城阳县,一头钻入了黑风山里。
黑风山是起义山贼的老窝,也是唯一有绿色的地方,这个山方圆几百里包含了大大小小上百个山贼组织,这些组织通常是由一个武力略微不错的人领导起來的,而那些小弟则是从四周小县城里强拉出來的,在这里有一句话叫做一入黑风必为匪,匪身已成终不悔。
情况就是这些了,反正此片区域鱼目混杂,恶人多好人也多,小人多君子也多,方三宝來到此处,他就是來当恶人的。
这恶人怎么当他早在心中想好了,就是杀杀人,收收小弟,然后回城阳县找到自己的傻瓜徒弟,带他一起看看这天下,顺带帮那徒弟的主子打打天下。
也许是方三宝动作实在招人眼球,他直接趴在马背上睡觉,让那个小马儿随着它的马心前进。
小马儿一边走一边低着头啃食着地上的野草,生活过得非常滋润,因为如此它似乎不太在意自己是否变重了。
在一棵大树后面站了三个小毛贼,这三个有为青年被逼无奈上了黑风,有幸凭着身上些许本领加入了黑风山头最强大的一个山匪组织,生命得到保障后,他们也要做出一些成绩來让自己在山头活得更好。
于是他们决定一起巡山,寻找抢劫的机会,于是产生了这个因果。
穿白衣服的男子说:“我们现在是匪,但是做事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三个饱读圣贤书的人去抢一个老头的财物,这行为太下作,太龌蹉了。”原來三个人是读过书的,怪不得能够如此快速的被一个大势力吸收。
又一个穿青衣的男子说:“白兄说得沒错,但是这事我们还是得做,不然在这抢劫乃是平常之事的地方,我们会被其他人排斥的,要怪只能怪这世道,我们要活命,就不能讲良心。”此人心要狠一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也是圣贤书上写的。
最后一个穿灰衣的男子明显是沒有主见的,白衣说时他点头,青衣说时他也点头,该他说表意见时他只能摇摇头,告诉其他两人他弃权,不过他小声地说了一句,大首领赏给我们的粮食快完了。
这句话直接让白衣男子色变,他可以沒有道德,但是不能沒有粮食,所以白衣赞同了青衣的说法,这一出他们干了,横竖都是匪了。
马儿一点点儿向他们靠近,三个人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随后白衣眼睛一眨,青衣袖子一卷,灰衣腿儿一抖,三人就冲了出來。
正在吃草的马儿受到了惊吓,准备逃跑,但是白衣抱住了它的脖子,青衣拉住了它的尾巴,而灰衣直接贴在了它的大腿上,马儿不能动弹,愤怒地叫了起來。
青衣大叫:“这背上的老头在睡觉,我们不能让他被吵醒了,快把这小马儿安抚下來。”
白衣慌了手脚,牵住缰绳,用手紧紧地拉着,然后说:“青兄,你拉着马尾巴干什么,这马会痛的。”
青衣赶紧松手,往后退开,但是这时候灰衣却轻轻地抚摸着马儿的大腿,这就是他的安抚之法。
三人中最内向的灰衣成了作用最大的人,在这种抚摸下,马儿好像特别舒服似的,竟然慢慢安静下來,眼睛盯着白衣看,神色有些好奇。
青衣松了一口气,如果这老人醒了,发现自己被抢劫了,一定会激烈的反抗,到时候他们三人该怎么做,只能杀人灭口了。
白衣问道:“这老头怎么办?”
青衣道:“把他一起带走吧!反正大首领沒说抢劫一定要杀人。这老人也可怜,一人孤孤单单的,到了山头,我们就让他和我们一起住吧!”这时候他真像一个读了书的贤者。
山间崎岖的小路上,方三宝被捆在马背上,被三个小青年带到了黑风山的深处。
方三宝以这种委曲求全的方式混进了黑风最大的黑帮组织,但是当他醒來之时有些错愕,身旁沒了马不说,连身上的衣服也沒有了。
方三宝是第一次觉得耻辱了,身上只有了内衣,他虽然武功高强也感到了寒冷,而且现在是在山中,如果方三宝沒有醒來,他这把老骨头一定非常凄惨。
方三宝解开背着身子解开了捆绳,眼神阴冷,他要出气,不管是谁做的,这里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又是这个夜晚,婉儿在救人,方三宝却在杀人,而且招招简单,一刀一个,方三宝走了一路,杀了一路,不一会儿他就被几百个山匪围住了,可是方三宝气势太强,这些人只敢围不敢上。
在方三宝的眼睛里,今夜的月色是冷面子也丢了,现在方三宝的内衣上沾了些许血迹,使得他看起來非常阴森。
围住他的是山匪,可是这些山匪大多数只会抢,根本就不会杀人,但是还是有这人胆子大一些,恶狠狠地对方三宝说:“老头,你这恶魔,凭什么在我黑风山里随意杀人?”
方三宝冷哼一身,大声地说:“凭老夫身上的血,凭老夫手里的剑,凭你们抢他人的财。老夫本是來此处收着手下的,沒想到有人趁老夫睡着偷去我的衣服,这实在可恶,所以我想杀杀人,先前倒在我剑下的人该不该杀我不知道,但是现在老夫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能杀死我,这笔恩怨就自动消除了。”
沒人敢说话了,方三宝的戾气实在太重了。
人越來越多,方三宝依旧冷眼相对,他的消息也在人群越传越神奇,而且更加恐怖,白衣,青衣,灰衣三人也在里面,他们害怕得大气都不敢出,原來他们惹到的老人这么恐怖,如果让他知道那马儿的去处,这老人会不会把这里的人杀个遍才会停手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放下屠刀
一个有点武力的老人把一群小伙子给吓住了,如果方三宝最后被杀死了,他也应该死而无憾了吧!
在黑风山深处,有许多隐秘的地方,比如葬死海,里面全部都是有毒的瘴气,所以沒有任何动物存活。
在这里面却有一间窄小的木屋,木屋里有微弱的呼吸传出,当方三宝的气息展开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机缘已來,我的徒儿,你带着这黑风山匪出黑风山吧!”
瘴气外的树林里缓缓走出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这个男子眼睛角有许多疤痕,额头的中间有一个十字型的红色胎记,为了搭配这个胎记,男子一直沒有留长发,而是保持着一寸长的头发,他对着瘴气内小屋方向深深一拜,沉重地说道:“师傅,您保重,徒儿走了!”
三年教导之恩,此男子不知如何报答,因为他沒有实力进入这片充满瘴气的地方,这些年,他只见过师傅一面而已。
男子身体往后一退,消失在林子里,木屋内响起阵阵咳嗽声,那里面的人肯定很痛苦。
方三宝被围了很长时间了,月亮都从最高点降到天空偏西方,使得四周可见度也在逐渐降低,那些年轻男子们个个拿着大刀,脚步不动,看來他们决定使用只围不打的方案。
方三宝有些冷,身体刚才因为运动热和了一些,现在又因为站着而变冷了,他抬头看看天,用手晃了晃饮血的刀,对着那群围住他的人说:“你们怕死,难道心中对我就沒有一点儿怨恨?刚才老夫杀死的人不是你们的兄弟吗?既然你们不敢向老夫动手,那老夫就活动活动自己的老骨头,你们可要承受住啊!”他的语气很低,听起來非常压抑,但是他感觉很爽。
方三宝走了一步,围住他的山匪们吓得脸都青了,一个个往后退了几步才安心,这下子方三宝活动的圈子更大了。
人群后面有一个人逆着人流向方三宝前进着,不一会儿就变成他一个人进入了这个圈子里,这个人就是白天抢劫方三宝的灰衣。
灰衣读的书沒有白衣多,嘴沒有青衣会说,但是他知道担当,做过的事他一定会选择承担,即使结果是死!
他对着方三宝道歉,眼神坚定地说:“前辈,您的马儿是我抢的,与这些兄弟无关,但是您穿得这么少,现在一定很冷,为了弥补您,我愿意承受您给予的一切惩罚。”
方三宝惊讶地看了一眼灰衣,灰衣把身上唯一厚点的外套脱下,然后丢给方三宝,其意思明显是给方三宝保暖。
灰衣接着说:“我虽然不是君子,落入黑风成为山匪,但是这条路不是我自愿选的,我做的事,我一人承担,您现在冷,我的衣服先给您穿上,可能在下一刻我就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了。”
四周的人有许多惋惜地看着灰衣,这就是羊入虎口,活不下來了!白衣低着头,沉默时脸色苍白,青衣不屑地吐了一口痰,活着总比送死好,这灰衣就是不要命了。
方三宝沒有发疯,这种情况反而是他希望遇到的,连着以前的经历,只有现在,事情才开始有趣的。他对着送衣的灰衣说:“有趣,小子,你真有趣,老夫才不会上你的当,不要以为这个样子可以取得老夫的好感,然后老夫就不想杀你,你想多了,老夫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是一个冷血的人。”
他随手把衣服套在身上,然后脚步移动,瞬间來到灰衣面前,如闪电般手起刀落。灰衣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着他的一生。
这时,奇迹诞生了,方三宝手里的刀被一个戴着铁皮手套的手挡住了,只见一个短发男子两眼发出精光,恭敬地对方三宝说道:“前辈,适可而止吧!您已经因为气愤而杀死了如此多的无辜之人,也该放下手中的屠刀吧!”
男子手势一变,向后一拐,发出一股奇特的气力,力量强大无比。方三宝年纪还是大了,抵抗不了这股力气,手中的刀直接被抢了过去,然后在他的眼前断成两半,结果也是凄惨。
男子一出现,四周的山匪青年们都欢呼起來了,大首领,大首领,大首领!
方三宝淡淡一笑说:“看來这里还是有些让我能入眼的人,但是小子,老夫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不是老夫的对手。”
男子虽然靠着怪力夺走了方三宝手里的刀,但是方三宝依旧不是很在乎男子,因为他的武功可以说到了顶峰,这个世界能与他交锋的人很少了。
短发男子额头有一个十字胎记,这胎记在男子的笑容下变成了两把长剑型,男子说道:“晚辈知晓,所以晚辈不是來和前辈打架的,而是把这黑风大首领之位让给前辈,相信前辈成了这里的人,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再杀人了吧!”
全场惊讶,这爆炸性的消息沒有一个黑风人可以接受,方三宝完全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让他也有些接受不了。
方三宝问道:“小子,你是真心的?”
短发男子发誓道:“我何潘仁对天发誓,今夜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违背,天诛地灭。”这是师傅对他说的机缘,他必须照办,这是他对师傅的尊敬和感恩。
方三宝仰头对天长笑,这次的选择來黑风实在是太对了,原來老夫身上有如此强大的王者之气啊!有前途啊!
灰衣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短发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他突然有一种不能明说的熟悉感,似乎他与他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了,灰衣不是第一次看见大首领的,但是这个感觉却是第一次。
以前的何潘仁不是这个样子的,在沒有进入黑风以前,他是一个商人,经商十几年,身有万贯家财,在一次买卖中,他们的商队被朝廷出卖,突厥人一下子把他们的钱财与物品抢得一干二净,何潘仁差点被杀死,就在要被杀死的那个时候他被现在的师傅救了,然后在额头上形成了一个十字胎记。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他是老杜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里,受伤的何潘仁乘着一辆漆黑的马车进入了黑风山,那时候黑风真的很乱,隋炀帝又颁布了征兵的圣旨,黑风山边上的男子们被逼无奈,只能上山做匪保存性命。
何潘仁按照师傅的意思用身上仅剩的钱财收了几个小弟,这些小弟有个共同特征,此特征为对商业非常感兴趣,所以个个能说会道,有了这几个小弟的帮助,在加上何潘仁的武功越來越好,他的黑风组织人越來越多,现在发展到了几万人的状况,在黑风山,他何潘仁敢说第二,沒人敢说第一。
黑风山内部,方三宝跟在何潘仁的后方,姿态非常随意,看來他已经对何潘仁放下了戒心。
何潘仁做出一个请进的样子,慢慢说道:“前辈,晚辈虽不知您的大名,但是晚辈还是要告诉前辈,这次退让是晚辈师傅吩咐的,晚辈猜前辈一定和我师傅有一些关系,所以晚辈想请求前辈一件事。”何潘仁的师傅自从进入葬尸海后,身体逐渐衰弱,气息也七分强,三分弱。
方三宝停下脚步,把自己手上的血迹擦在身上,问道:“你师傅怎么了?”这样问不代表方三宝答应了何潘仁的请求,而是表达一些疑问,方三宝不是好人,他也不是一个纯净的坏人。
何潘仁已经把方三宝带出了他手下的居住区域,而去的方向真是他师傅不愿出來的地方,这一切都被方三宝看在眼里,但是方三宝沒有丝毫反感。
男儿通常重情,友情重要,师傅之情更加重要,方三宝因为何潘仁如此孝敬他的师傅而对他有了好感,望着眼神清晰的何潘仁,方三宝想到了对他负有敌意的挂名弟子,想起了那些不应该发生的矛盾。
也许时间的变化不为人所猜透,方三宝想得到的东西时间只会让他见到,而不让他拿在手心里,就如何潘仁想要天天陪着师傅和其走完最后的路,但是事情总是相反的,他的师傅很坚决地要他带着众人出黑风,投靠他口里所说的有缘人。
何潘仁真诚地说:“我师傅身与心都受了重伤,日子不长了,如果前辈真是师傅的好友,那么现在能见上一面,师傅可能心情会好一些。”
方三宝提步就走,笑着说:“小子,你的话引起我的兴趣了,老夫倒要看看这黑风山是否有我的老朋友?带路吧!”男人们很简单,他们可以为了一个人付出自己的全部,而且无怨无悔。
何潘仁开心的笑了,步伐更加快了,后面的路非常有讲究,为了避免不被他人打扰,何潘仁的师傅在瘴气周围安置了很多的陷阱,只要触碰一个,那个人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何潘仁又放慢脚步,神情专注于脸上,说:“这里有很多的陷阱,每个都威力巨大,前辈待会一定要跟着晚辈走,不然会有大麻烦的。”
月亮快下山了,最东方有红光出现,那代表还过一个时辰,太阳就会升起來了,到那时,这里的瘴气将会是一天中最浓的一次,所以这两人要加快脚步。
年迈的方三宝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陷阱布置,有很大的熟悉感,但是他就是想不起全部,这让他有一些烦。
瘴气越來越近,里面传出來的咳嗽声也越來越大,何潘仁听见了,内心急躁,他的师傅身体一定更糟糕了。
他想起以前询问师傅为什么要待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而且师傅为什么不让他进去,虽然这瘴气有毒,但是每天只在里面待上一个时辰,对于何潘仁改造过的身体來说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当时年迈的师父这样说的,我老了,年轻时不懂得珍惜,牺牲了很多,伤害了更多,我救你并传你一甲子功力是因为我和你有缘,但是当我收下你作为我的徒弟后我们的缘就完了,所以你不必为我做些什么,我不会让你报答,我待在这里是为了赎罪,这也是我的命。
何潘仁至今都不懂,现在他不需要去懂,师傅可能下一刻就死去,他沒有时间去考虑多余的事了。
何潘仁准备冲进瘴气里去寻找自己的师父,但是明显那个时候他把自己的日子暴露了,脚步刚要进入时,一声苍老的短促的斥喝声想起,徒儿,止步。
这声音传入方三宝的耳朵里就像一个巨雷响了一样,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因为他和那个做了十几年的对手,每一次战斗双方都想取对方的首级,可是最后总打成平手,在这些战斗中,两个不同阵营的人在私下却成了莫逆之交。
方三宝对远处大声喊到:“老杜,是你吗?”他的神情很激动,身体在不由自主地摇动着,因为在这世上,他那一辈的人也许只有他们两个。
木屋中的老人沉默了一下,显然是对方三宝的出现有些惊讶,但是一会就说到:“你來了,进來谈谈吧!我可能时间不多了。”
“师傅,您让我进去服侍您吧!求求您了!”何潘仁眼泪都流出來了,心里的伤痛不能明说。
木屋内的杜老严厉地说:“你敢踏进这里一步,我就和你断绝师徒关系。”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