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装,所以说婉儿千里奔丧之路沒有携带任何用品。
柴绍笑着说:“我糊涂了,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这里是一个伤心之地,待在这里婉儿会睡不好的。”不管好不好意思,柴绍坚持要婉儿和他一起快点回长安。
柴绍一直觉得李家人都不是好相处的,他感觉得到李家兄弟之间隐藏的仇恨,他发现这群人心机都很深,柴绍不能趟这种浑水,因为他现在还沒有学会如何隐藏自己。
婉儿起身说:“相公,我就不取笑你了,你说回去是一个好策略,我是女子,沒有资格为我爱的母亲守夜和守孝,不然这历史中孝子多,而孝女的事件少之又少。”
这是历史的抉择,这是男系社会取代母系社会后产生的必然结果。
柴绍听婉儿赞同了自己的提议,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得不像样,他屁颠屁颠地來到婉儿面前,躬身伸手,礼貌地说:“我的小公主,请!”
婉儿踏出一步,大笑起來,小手搭在柴绍的大手上,风华绝伦地离开了房间,她说:“绍哥哥,回去婉儿一定好好地赏你。”这句话让两个人同时脸变得通红。
婉儿和柴绍离开了,他们沒有跟任何人说,也沒有任何人关注他们的动向,他们共同骑着婉儿那时骑來的红棕马,然后悠闲地离开了太原城,也许若干年后,婉儿才会重新踏入这座生她养她的古城。
李府大堂,李渊退下了全部的下人,亲密地与李建成讨论着长安城,比如城墙的高度与厚度,长安城里的达官贵人,长安城里的美妙女子,长安城中心那一个糊涂的杨广隋炀帝。
李渊边谈边叹气,他说:“想皇上少时,一表人才,领兵打仗所向披靡,尊贤纳士,有礼有节,勤政爱民,可现在却把天下治理成这样,可悲啊,可悲啊!”
李元吉突然插嘴说:“他一点都不可悲,亲贤臣,远小人,才是强国之路,可皇上顽固地宠幸宇文家族,皇上是自取灭亡,我沒有说错,爹你不能打我!”
李元吉年少冲动,说话直白,但是他还是害怕李渊对他发怒,毕竟他是在说当今皇帝的坏话。
李渊沒有生气,他何不想刚才那副话是他说出來的,可是他老了,心也老了。
李建成倒是生气地瞪着李元吉,他轻声呵斥元吉说:“元吉,就算事实如此,但你也不能侮辱皇上,这是要杀头的大罪。”
李渊抬手让李建成停止训斥,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婉儿也回來了,我去叫她,你们兄妹聊聊。來人啊,去把三小姐请來!”
第一百一十章 跪守灵前
一直待在门外的下人听见李渊的吩咐,赶紧去寻找三小姐。
门内,身上灰尘一片的李建成说:“好久沒有见到婉儿妹妹了,心中是有点思念她呀!爹,婉儿妹妹回來得及时吗?”问这个时李建成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沒有做到及时,所以他也希望婉儿也不及时,那样他会心安一点。
李渊说:“比建成快不了多少,但是参加了你娘的下葬仪式。”李渊心里通明得很,他清楚这是大儿子逃脱责任的借口,李建成那点小伎俩在李渊年轻的时候早已经运用得出神入化了。
可现在李渊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说就通过了,那是因为长辈们不想因为小事而打击一个有前途的后人。
李建成浑然不知是李渊故意放水的,他坐在椅子上笑得非常灿烂,也许他认为自己的笑容可以给父亲带來温暖。
盲目的李元吉在一旁小声嘀咕道:“爹叫那女的干什么?从來不给我好脸色看,如果哪天她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让那女的生不如死。”婉儿是李元吉的亲姐姐,李元吉竟然如此恨她,恨到骨髓里去了。
在李建成低头打去身上尘土时,李渊的眼睛一直看着门外,眼神迷蒙,好似正在做梦。
李元吉的自言自语当然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见,他的恨是从很小的时候李建成在他心中种下的。
很小的时候,李元吉天真淳朴,可惜他遇见了一个政治能力极强的哥哥李建成,李建成就像一个高级的催眠师一样,使得李元吉一步一步按照他所希望的线路走下去,永远不会忤逆与反抗他。
“回禀老爷,三小姐不见了。”一名身上系着白色腰带的老管事慢慢地走到李渊身边,恭敬地说,声音清晰有力。
李元吉听见后,毫不犹豫地站起來,愤怒的说:“姐姐还懂不懂尊老了,什么也不说就独自离开了,完全不把爹放在眼里了。”
一道冷厉的眼神直接落在李元吉身上,李元吉打了一个寒颤,脑袋偏了一个角度,他正好看见李建成低沉的望着自己,李元吉瞬间理解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他这是越俎代庖,抢在李渊的前头胡乱地批判了一番。
李渊有气无力地说:“元吉你坐下,她要走就让她走,我李家不缺少她一个人,哎!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啊!”
李建成劝慰道:“爹,婉儿妹妹提前走,肯定有重大的事情等着她去解决,您不要生气,气坏身体可不好。”
不愧是李家的世子,讨好人的手段果真不一般,李世民如果不是掌握了兵权,那么可能沒有了玄武门事变,于是历史改变。
李渊说:“建成,爹身体好,不会气坏的。”现在开一个玩笑可以缓解一下气氛。
李元吉别过头不敢再去看李建成的眼神,他有点心虚。
一下午,李元吉就是别着头听着李建成和李渊谈话中度过的,他们的话他一句都沒有听进去,倒是长时间歪着脑袋使得脖子非常酸痛。
晚上,李建成拉着李元吉來到了窦氏的灵牌前,先是流下几滴眼泪,然后跪下去,他要为窦氏,为他的母亲跪守三天。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诡异的柴府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若皇不皇,民则不为民。
野草顽强的生命力令人敬佩,大隋土地上,反隋的力量就像一棵棵鲜绿的小草,他们东躲西藏,左攻右跑,把游击战术运用到了极致,可以说灭了又生,越生越多。
长安城内官员横行,长安城外起义军一堆接着一堆,这种奇特的存在形式也只有大隋末期才会存在。
美丽温馨的小路上,我们的主角婉儿依偎在柴绍温暖的胸膛里,甜蜜地小憩着,精神状态非常好。
柴绍骑着马,腰板挺得直直的,两眼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如果发现可疑人群,柴绍会第一时间选择绕远路,谁都不能保证遇见的人是好人,柴绍的警惕是必须的。
婉儿眯着眼睛笑道:“相公,不用那么紧张,现在的反抗军心里都有矛盾,一是先天地敬畏达官富人,二是恨,但是这两个矛盾都不能成为找我们麻烦的理由。相公走公家大路才是最好的选择,时间短不说,安全度一定比现在高。”
为了绕开别人,柴绍选择了走小路,在一片片树林里游荡。
柴绍也有自己的想法,公家大路容易暴露自己,一旦遇到了某些特殊情况,如碰见多人围堵,那时候就不容易逃跑了。
柴绍降低马儿行进的速度,他们的身子随着跑动时的摇动而摇动,古人有许多人晕马的。
“这里的一切,我都知道,相公我走远路就是想和婉儿多享受一下一起骑马感觉,娘子靠在我的胸膛上,我真的很温暖。”柴绍神情地看着婉儿说。
他看见了婉儿那精致的瓜子脸,看见了那水润无比的嘴唇,看见了那妩媚吸人的眼睛。
柴绍不可自拔,他真想弯下身子长吻怀中的可人,可是他驾驭着马儿向前,根本不能分身。
婉儿继续睡,她说:“那任由相公选择了。”
红棕马按时回到了长安,气喘吁吁,因为它承载的重量是两个人,它不是铁做的,时间长了当然会觉得累。
进了城,婉儿二话不说就下了马,柴绍不好意思继续骑着马,所以他也学着婉儿进城下马,徒步向前走。
阳光很明媚,清风很凉爽,一只画眉鸟飞在城墙上喜悦地歌唱着,因为它做出了一个只属于它的一个鸟巢,有了这个能够与其他鸟比拼的筹码,这只鸟就不担心自己会单身了。
婉儿和柴绍直接走回了柴府,长安城很大,如果柴府太过偏僻,离城门太远,婉儿就会选择骑马了。
这一次,沒有人出來迎接,甚至柴府连一位看门的侍卫都沒有,这一切都让婉儿和柴绍感到诡异。
“这到底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婉儿看着柴绍说。
柴绍不知情,他说:“我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那天我走的时候,娘还亲自监督我呢!”他是完全不知情。
婉儿拉着柴绍地手继续往里面走,婉儿神情变得凝重,她在猜想是不是隋炀帝闲得无事,把柴府上下全部关入了监狱,有宇文化及和宇文述这父子两的蒙蔽下,他们权倾朝野,想陷害柴府简直是小菜一碟。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抄家
“婉儿,我们小心点,家里好像有些变动。”柴绍从后面拉住婉儿,小声地说,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自己的家遇到了一件很难解决的事情。
婉儿掰开柴绍地手,突然变得急躁说:“家里怎么一个人都沒有,我的孩子怎么样了,相公,我能不急吗?”
初为母亲,婉儿一到了柴府心中想到就是她的孩子,而初为父亲的柴绍想得是自己的家族,这就是两人的不同。
柴绍一愣,心里也跟着急了,他赶紧跑了进去,根本不管府中有沒有危险,孩子也是很重要的。
婉儿紧跟上去,两人不敢停歇地來到了自己的房间,柴绍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里面什么也沒有,空荡得让人害怕。
婉儿一看,瞬间哭了,她惊慌失措地说:“这该怎么办啊!柴府肯定是被抄家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啊!我的孩子,你在哪里?”
婉儿蹲了下去,深深地内疚起來,心中郁闷到了极点。
柴绍心疼得抚摸着婉儿的背,轻声说:“孩子肯定沒事,他的旁边一定是爹和娘,所以爹和娘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小哲威的。”其实柴绍不知道用什么來安慰婉儿,他心里也因为孩子不知在何处而感到悲伤。
突然,有孩子哭泣声传來,婉儿一惊,马上抬头寻找那一声孩童的哭泣声。
婉儿问:“相公,知道那声音是从哪个地方传來的吗?”她问得很急切,因为她相信柴绍的听觉。
柴绍说:“是从下人们居住的地方传來的,难道柴府里还有人?”柴绍肯定的语气里带着问題,这不是他多此一举,而是为了更好的思考。
婉儿起身,运起轻功,飞快地向那里飞去,她说:“我能够肯定,这一定是我孩子的声音。”
柴绍苦苦地笑着,不敢说些不好的话,毕竟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正是那个时候,一个小女孩抱着一个孩子往婉儿这边走,小女孩手忙脚乱地哄着怀里的孩子,她好像一直得不到正确的方法,小孩哭一会儿,停一会儿,很是搞笑。
小女孩一抬头,正好看见婉儿乘风而來,婉儿和小女孩同时笑了。
小女孩跳起來哟嗬着:“婉儿姐,你回來了?蝉妹等你等得好久了。”她怀里的孩子正是婉儿的小哲威。
婉儿喜极而泣,让杨蝉把孩子交给她,杨蝉当然乐意,她也落得一身轻松。
柴绍來了,他问道:“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既然遇见了知情人,柴绍怎么会放过。
杨蝉说:“昨日,突然來了一道圣旨,里面说柴老爷意图与外面的盗匪联合造反推掉皇帝,于是柴府就被封了,柴老爷和柴夫人被捉走了,当时哥哥理智,首先把哲威弟弟藏了起來,我们是下人,与这些事情无关,所以官府把我们遣散了。”
婉儿说:“谢谢你们。”
“我和哥哥抱着小哲威在京城的酒楼里待了一晚上,今天早上才敢回來,沒想到会遇见婉儿姐。”杨蝉说,她在发自内心地笑。
柴绍继续问道:“杨虎现在干嘛?”
杨蝉说:“哥哥去打听消息了,一会儿就会回來,婉儿姐,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情报
柴绍一脸阴霾地坐在一张不大不小的椅子上,他胸口的怒气在不停地增长中,父母亲被捉之事完全是宇文当家的一手所致,其中的理由就是柴慎收到了一封名叫李密的跳梁小丑发來的书信,书信里的内容柴绍当然不清楚,但他想來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李密和柴家沒有一点交情。
“皇上是真糊涂了,听信谗言,陷害忠良,想我柴家忠心为皇上守护都城,却因一封书信而进入地牢。”柴绍抱怨着,他因为想不出拯救父母的方法而暴躁异常。
“相公莫急,李密是有名的反贼,突然送來一封书信于我家,这其中必定有些许阴谋,可他们的目的或许已经达到,打到柴家对谁的利益最大?那必定是宇文家了。”婉儿有条有理地说,这份不慌的定力能够让婉儿一开始就位于不会败的位置。
柴绍不痛快地说:“宇文家的目的是什么?我柴家和他家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有什么理由栽赃陷害我家?”柴绍有一颗尚武之心,心思直率,沒有那么简单的学会运用阴谋之道。
婉儿仔细地推理着,一会儿,脸上露出了笑容,想必她已经想到了什么。
杨蝉问道:“婉儿姐想到什么了。”
婉儿笑道:“等小虎哥回來再说。”
神秘的婉儿抱着孩子直接走去杨蝉居住的房子里,然后坐在床上逗弄着小哲威,小哲威高兴地手舞足蹈,不会说话地他用吱吱呀呀表达自己的快乐。
柴绍沒有跟进一步问婉儿她到底想到了什么,他依旧陷入自己那一个惯性思维中,柴家只管禁军,维护长安的安全,宇文家管军事物资,富得流油,两个完全不想干的领域,怎么产生矛盾?
柴绍其实想上宇文府门前大骂一次,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愤怒,但事实是柴绍的脸皮沒有厚到如城墙一般,丢人的事他还做不出來。
于是,烦闷的柴绍躁动不安地在房间里走动,口里还不停地分析着宇文家陷害自己的理由。杨蝉不屑地看了柴绍几眼,智不如婉儿姐,武不如我哥哥,这柴家少爷原來如此平凡。
沒有再去关注柴绍,杨蝉倒忙了起來,她开始洗米做饭,起火烧水,她再想待会让婉儿姐好好地泡一个热水澡。
三个人沒有等太久,化成商人的杨虎从后墙飞了进來,身形晃了几下就进入了房子,他首先就看见了脸色不太正常的柴绍,停下身子的他小声地说:“看來小姐已经回來了。”
婉儿很熟悉杨虎的气息,当杨虎一进房间,婉儿就察觉到了,她大声地对外面道:“相公,小虎哥,请房内一述。”
柴绍对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杨虎冷哼一声,然后着急地去见婉儿,杨虎无所谓地笑笑,柴绍对他的态度还是那样啊。
婉儿端正地看着杨虎,杨虎现在就像一个普通人,他把一身气息完全收敛了,这也是武功内力到了极致而产生的变化。
“小虎哥,婉儿又欠你一大人情啊!如果不是小虎哥反应快速,我儿现在可能就在牢房里受冻受饿了。”婉儿感激地对杨虎行了一个谢礼。
“我也谢谢你!”柴绍的语气非常僵硬,好像这句话是违背他的心说出來的。
于是杨虎尴尬地笑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禁军之权
杨虎冷静地说:“我出去了一趟,专门去了酒楼,妓院等容易听到小道消息的地方,虽然有用的消息不多,但是我还是听到柴老爷和夫人沒有一点儿危险,杨广在宇文述的劝说下,准备释放老爷和夫人。”
这一条消息的真假杨虎判断不了,但是他知道说这些消息的人不是一般人,因为那人一进妓院就把妓院最红的姑娘给包了。
婉儿说:“这和我想的差不多,相公不是想知道陷害爹娘之人的目的吗?”她特意引诱柴绍去思考。
柴绍不吃婉儿这一套,糊里糊涂地说:“对啊!这是为什么?如果真如杨虎所说,那么陷害我家之人不是宇文家吗?宇文家反而成了我家的恩人。”
他的心机真的不深啊!杨虎在一旁内心感叹着,为了柴绍更加明白谁是幕后黑手,他接着说:“我跟踪那个报出这个消息的人,那人喝醉了,神智不是很清晰,歪歪扭扭地走进了宇文府里,而且门前的侍卫不仅沒有拦他,而且笑呵呵地扶着他进去。”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也是很明白的地方,听杨虎这样一说,柴绍好像有些明白了,但是神色还有些迷惑。
婉儿惋惜地说:“我可以肯定此次施阴招的人就是宇文述,首先陷害爹娘让皇上对爹娘起疑心,然后又亲自去为爹娘求情,并且派人去民间传播他的做法,为他博得一个好名声,白脸与红脸全部都让他做了,这位老人真是不简单啊!”
柴绍还是想不出來宇文述这样做的目的,他死皮赖脸地问:“宇文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杨虎替婉儿说道:“禁军。”
从一开始他就猜到了宇文述这样做的目的,可是杨虎沒有说服任何人的身份,所以他不能直接跳出來与柴家夫妇商讨,但是就是因为他的不起眼,杨虎才能在暗处做那么多事。
杨虎常在民间游走,本來就比柴绍世故圆滑,柴绍沒有因为柴绍比他先一步想到目的而生气,相反柴绍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婉儿清晰地说:“皇上已经猜疑柴家了,再有几个老臣添油加醋,柴家禁军统领之职肯定不保,宇文家不满足只有做后勤的权利,他们也想有更多的军事权利。”
柴绍震撼地说:“这也太可怕了,宇文士及掌握着大隋最后一支能上战场的军队,如果宇文家在拿到禁军的统领之权,那宇文家将会在大隋一家独大。”
“拥兵自重,真是可怕。”婉儿倒吸一口冷气,她再想如果宇文家起了反心,那大隋不是手到擒來。
柴绍突然缓了一口气,想通了,他就放松下來了,他笑着说:“这样说來,爹娘沒有生命危险。”
柴家毕竟是功臣,杨广是一个念及旧情的人,而且宇文述亲自來解释这只是一个误会,杨广很快就释放了柴慎与柴氏,只不过收回了柴慎的兵权。
宇文述自告奋勇领下了禁军,杨广高兴极了,他说如果大隋再多几个像宇文述这样一心为朕考虑的人,大隋也不会变得如此不堪。
第一百一十五章 柴家主要人
一日过后,天空下起毛毛细雨,婉儿腻在房间里不愿意起床,小哲威特别嗜睡,就算柴绍在旁边弄出多大的声响,睡在婉儿旁边的小家伙沒有一点被惊动的样子,他一直平稳地睡着。
小哲威这个样子让婉儿真不好意思怪罪柴绍,柴绍只是等待爹娘回家心急了罢了。
婉儿坐起來,开始穿衣服,她对着柴绍说:“相公不要急,这个消息一定属实,你可沒有能力去劫狱。”最后婉儿刺激了一下柴绍,对于柴绍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來说,有时讽刺比劝慰要好得多。
柴绍直接把婉儿的话忽略了,心中还是不安,他想一直待在这个下人住房里很难等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他还不如在柴府四处走走。
于是柴绍拿起了墙角沒有用过的黑色大雨伞,义无反顾地走进雨天里,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婉儿叹息着,柴绍根本就沒有成熟,她不知道自己的相公何时能够成熟,能够成为一个稳重有担当的大男子,也许明天,也许明年。
柴绍刚走,杨蝉就冲了进來,她笑得非常灿烂,在婉儿跟前说:“婉儿姐,刚才我哥哥又得到了新消息,老爷与夫人已经放出來了,他们现在正在回府的路上。”
“小虎哥回來了吗?”婉儿问道,她已经把衣服穿戴整齐了,本想弄醒小哲威的,但是下不了手,所以只能让小哲威继续沉睡着。
杨蝉自然而然地说:“沒有,哥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查。”她能如此自然只是因为她对哥哥的相信,杨虎的能力不容小怵。
婉儿不再多问,下了床说:“小蝉妹,跟我出去在门口迎接老爷和夫人吧!”说着就抱起了还在睡觉的孩子,婉儿知道柴绍现在肯定也在大门口那里。
杨蝉轻轻地扶住婉儿的手臂,然后顺手握住小哲威的脸袋,这小家伙该醒醒了。
婉儿说道:“别弄醒他了,小孩子容易哭。把那最大的一把雨伞拿着。”婉儿指示着,她手里抱着孩子,不方便打伞。
杨蝉很乐意为婉儿做事,她來到门口,先打开伞,让婉儿走进去,然后她们同步走进雨中,婉儿小声说:“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还有小虎哥到底在做什么,婉儿不知道啊!”
杨蝉笑着说:“哥哥也沒有仔细与我说过,但他在我耳边提到过李密,想必是去探查李密的消息了。”这只是杨蝉的猜测罢了。
婉儿欣慰地笑了,看來杨虎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柴绍的那一把黑伞在柴府大门口非常显眼,黑伞是一种沉重的感觉,而持伞之人却是急躁的气息,这种矛盾的画面幸好沒有许多人看见,不然柴府一定会被他人笑得不敢见人。
婉儿与杨蝉來到了门前,柴绍沒有和他们说一句话,杨蝉本就不喜欢柴绍,她不会自动去招惹柴绍的,而婉儿不想和柴绍说话,心境不同,话语也不会相同。
慢慢的,长安大街上,毛毛小雨中,有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渐渐向柴府走來,柴绍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进府内
柴绍笑得沒有错,因为來人就是柴氏夫妇。
他们还沒有走到柴府门前,柴府门前有一颗百年枣树,可惜早已不结枣子了。
柴绍就听到柴慎在骂人,柴慎一脸愤怒地骂着宇文述:“那个老匹夫,仗着皇上宠信,不停地提升自己的实力,现在竟然恬不知耻地偷去我的禁军,这个阴险的家伙,我其实一直提防着,可是还是着了道。”
柴氏在一旁和颜悦色地说着:“相公为皇上做了这么多的事,既然皇上让你回家养老,相公不如真的休息一段时间,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柴慎看见柴绍欢快地跑了过來,后面紧跟着神色依旧轻松的婉儿,柴慎心里的郁闷减少了许多,但他还是对柴氏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那个老匹夫好看。他宇文家还想掌控长安城所有的禁军,痴心妄想,那些人也不是好相处宇文家族的人有一颗好果子吃了。嘿嘿!”
柴慎阴险的笑了,在入大牢之前柴慎就与几位禁军好友商讨过,他们承诺一定会排挤宇文述的,他真想看一看那时候宇文述这张老脸会变成什么样子。
“爹,娘,孩儿沒有能力就您们,孩儿真是惭愧啊。”柴绍眼角有些泪珠,他站在柴慎面前悲伤地说着,如果不是柴慎武功高强,柴氏夫妇的境遇真的很难想象。
柴氏平静地说:“绍儿,人有大起大落,每件事都有利弊,你不用怪罪自己了。”
在李家,柴绍觉得沒有亲情,在柴家,男人只会爱一个真正该爱的女人。
婉儿盯了柴绍一会儿,就把目光放在柴氏的身上,柴氏应该有好几天沒有换衣服了,那舒适地绸缎布料上还夹带着牢房里的稻草。
婉儿上前一步说:“娘,你和爹现在一定很劳累,牢房也是晦气的场所,所以婉儿为您们准备了热水,爹和娘可以去试试。”
柴氏惊喜得剧烈摇动着柴慎的肩膀,女人爱美,人人皆知,古往今來,这可能成为了女子最容易具备的能力。
柴慎无奈道:“我先不去了,我要和自己的儿子讨论柴府已经沒有下人了,婉儿就要靠夫人來照顾了。”他看见婉儿怀里的孩子了,知道婉儿的辛苦,所以让柴氏帮婉儿抱抱孩子。
柴氏和婉儿离开了,杨蝉也跟着走了,柴慎小心翼翼地说:“绍儿,李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有可能反大隋吗?我柴家目前实力全无,恐怕不能帮李家了。”
柴绍有些无奈,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父亲的问題,他慢慢地说:“李家还在内乱中,几位兄弟婉儿像仇人一样,然后……”
“就了,不用再说了,我们进去。”柴慎不想听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听的时候柴慎就会有一种气短的感觉。
柴慎的兵权被收了回去,但是隋炀帝并沒有把柴慎变为平民,而是给了他一个散官,平时可以逍遥自在了。柴绍最后进入柴府大门的,他关上大门,内心愉快。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蚂蚁
柴慎对着老天,对着大地发泄一通后,心里陡然舒坦了,抱住身边的柴氏大声地赞叹着,说得妻如此,人生无憾啊!
柴氏和柴慎都是老夫老妻了,但柴慎这一拥抱还是感到柴氏尴尬与不适。
随后,笑脸再出的柴慎回了房,脸色红晕的柴氏看着聊聊几人的柴府,第一次感到了陌生。
这种感觉对柴氏來说是一种新鲜感,柴府终于清净了,沒有那些人心不一的下人,柴氏也轻松许多。
在柴府的后方有一块黑石,黑石上居住着一个动物家族,一群蚂蚁,这群蚂蚁里有一只小蚂蚁对人这种庞大的能够移动的怪物非常感兴趣,于是它开始了自己的征途,跨过高山,踏过沼泽,游过好长好长的大河,它到达了一只鞋子里面,它以为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会有许多宝物。
不幸的是里面黑漆漆的一片,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蚁不能容忍的臭味,如果不是它饱经磨难,那么可能命丧此鞋了,它走啊走,走啊走,然后迷路了。
柴绍从床上起來,伸了一个懒腰,幸福地摸了一下小哲威的小脸,然后穿上鞋子。
当他正准备走动时,脚趾头处传來一阵阵痛,差点害得柴绍跌倒在地。
柴绍把脚抽出來,痛苦地看见一只蚂蚁正在自己的脚趾头处耀武扬威,于是柴绍残忍地把那只蚂蚁活活捏死,口里还在说今天真的很倒霉。我们为这只勇于探索未知的小蚂蚁默哀。
柴绍的脚趾头开始红肿,又有了酥麻的感觉,所以他只好休息一下,而且详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鞋子,看看里面还有沒有其他的小虫子。
婉儿苏醒了,她问道:“起这么早,相公要去做什么?”昨夜两人并沒有熬得太晚,但是因为柴慎太过高兴了,柴绍和婉儿陪着他喝了几杯,身体于是醉了与累了。
柴绍抚摸着自己痒痛的脚说:“我要去找找宇文化及的麻烦。因为我知道他的一个把柄,宇文家族这样心狠对我柴家,我不去回敬一下是不是太沒有礼道了。”柴绍年轻地脸上竟然有了阴险的气息。
婉儿拉住柴绍,说道:“相公,你怎么能忘了我呢?婉儿也要去拜访拜访。”如果说以前,婉儿可能直接忽略这种事,但是现在,婉儿希望多多找一些事情來锻炼自己的能力。
柴绍略微考虑了一下,很乐意婉儿可以來帮他,他笑着说:“婉儿能來,我当然高兴,你不需要相公帮你穿衣吧!”
“小哲威就让小婵妹照顾吧!我的孩子可乖了。”婉儿真的要柴绍帮她穿衣服,“既然相公诚心诚意地请求我,那婉儿大发慈悲地答应你了。”
婉儿双手一摆,就在床上傻傻地 坐着,她呆萌的表情瞬间迷住了柴绍,柴绍都忘记了脚趾头处的痒与痛,他毫不犹豫地点头,马上帮婉儿穿衣,他夸张的动作把婉儿打扮得古灵精怪,婉儿看到自己的样子后,心中真的后悔了,那柴绍还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第一百一十八章 错失
这两人出了柴府,婉儿才问柴绍:“你说的把柄到底是什么?”
婉儿身边只有一个杨虎四处为她收集情报,但是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所以婉儿也不可能掌控全天下的时事,但是柴绍不同,他在京城有许多朋友,那些朋友而且都是富二代与官二代,消息渠道当然要多得多。
柴绍说:“宇文化及是个有名的老粗与人渣,我许多兄弟都厌恶他,所以我们很想找一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还有他那个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弟弟。”柴绍损起人來是一句接着一句,原來人学会语言后,坏话是运用得最广泛的。
婉儿眨了眨眼:“你难道沒有想过整死他们吗?”对待敌人,婉儿的原则就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这个原则连李世民都沒有坚持下去。
李渊是个极度宽容的人,在这种父亲的感染下,他的几个孩子心再狠也有宽容的心,所以李世民可以成就帝业,被后人称赞。
柴绍继续向前走着,他慢吞吞地说:“沒有想过,因为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放放血。”他说得很肯定,表情也是坚决的,这一次他与宇文化及的仇可结大了。
婉儿说:“我可以进皇宫一次,我与皇后有些交情,这能帮到你吗?”
柴绍说:“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告诉你,在我们一帮人的大力侦查下,宇文化及两兄弟的财富來源很不正常,正如我们猜想的,他们在走私铁皮,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与谁走私,但是这一点就已经够了。”
古代铁可是重要的资源,一个国家武器的多少和铁的产量直接挂钩,所以走私铁就是卖国,卖国就要杀头。
“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如果隋炀帝听见了,他即使再糊涂,他也会杀死宇文化及已泄心头之恨,皇上可是一个好杀的人。”婉儿悄悄地笑着,要想隋炀帝马上知道,最好的传递消息的渠道就是他身边的人,萧皇后。
长安大街的岔路口,柴绍与婉儿要分开了,婉儿说:“我去皇宫。”
柴绍说:“我去老师那里。”柴绍的老师是來护儿,來护儿是个正直爱国的人,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凭着他在军队里面的威信,宇文化及永远不会有好果子吃。
婉儿拿出隋炀帝给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后宫,她有礼貌地对着后宫大公公说:“公公,我想见萧皇后。”那公公年纪虽然有些大,但是两只眼睛贼溜贼溜的,这只有在宫中混迹多年才有的机警。
“小姐,对不起,皇后不在宫中,而且皇上去游玩了,当然,皇后肯定跟着去了。”公公打量着婉儿,能够來到后宫,这女孩一定是皇后的红人,他可不能得罪。
婉儿心中有些失望,她这条路径已经失败了,杨广又出去游玩了,外面到处叛乱,这皇帝还真是不要命啊!
“那谢谢公公了,如果皇后回來了,您一定要跟她说有一个叫婉儿的姑娘來找过她。”婉儿拿出一锭银子塞在公公的手中,这可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求助
婉儿离开了皇宫,两眼观察着四周,待熟悉了皇宫一面的地形后,才提步回柴府。柴绍这一方面,事情倒是顺利,当他來到來府时,來护儿正好打猎回來了。
柴绍向门卫说出自己的來意,门卫认识他,直接放柴绍进去了,根据脑海里的记忆,柴绍很快就见到了來护儿。
來护儿已经到了花甲的年龄,但眼神依旧如沙场上的将军一样,犀利洞察人心。
柴绍向來护儿行了一个师傅礼,然后神情严肃地说:“來护儿将军,绍今天來这是有些事情想跟师傅说。”
來护儿安然一笑,他今天打猎的收获不错,一箭射杀了一只白鹿,虽然他心中认为杀生不好,但是在他的手中人命可是不少。
來护儿说:“你上过战场吗?”
柴绍说:“沒有,将军为何这么问?”柴绍根本不是为了回答來护儿的问題而來的,所以他说的时候语气急了一点。
來护儿首先脸色一横,渐渐地又柔和了,因为他的心情真的很好,他说:“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沒有上过战场,你所学习的兵法其实在战场上用处并不大,因为战机多变,一瞬即逝。于是你需要保持一颗大将镇定之心,如果你來求老夫,用一种必须让我帮你的心态请求,你想想老夫会有什么想法!”
从柴绍一进门,來护儿就开始注意他了,他看见柴绍的脚步浮夸,身形飘忽,脸色紧张,一副犹豫又坚定相矛盾的样子。
柴绍听完尊师的话语突然觉得自己很不自在,难道是因为内心认为自己去害人是一种不良的行为?难道自己还是在害怕去争斗?这样的自己如何在战场上存在下去。
所以柴绍迷惑了,他想起了婉儿说的一句话:人若犯我,我必让人死。原來婉儿才是那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柴绍内心开始愧疚,师傅在点拨他,他现在才理解。
柴绍低下头说:“师傅,我其实來向您禀报一个事情的,就是宇文化及走私铁皮,而且隐瞒皇上,犯下欺君之罪。”柴绍终于下了决心,直白地道出自己想说的,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