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的恋爱攻》
第一章 无奈
谁为伊人消得人憔悴?谁为我放弃这江山?
这真的很可怕,我说的是岁月,晃晃间,一年过去了,这匆忙的岁月到底带给我什么了?我不知道,而现在我只知道我要嫁人了。
老妈子拿着梳子缓缓为待嫁的少女梳着人们认为最美丽的发饰,她梳得非常仔细,因为面前的少女是他的主子的女儿,她怎敢懈怠!
少女的容颜是那么的美丽,清秀。少女的气质是那么的内敛,英豪。她就是唐国公李渊的女儿李婉儿,生下来就背负着家族的重任,她的婚姻不是能她选择的,她能做的事只有坐在闺房里等待新郎家花轿的到来。
少女的眼睛是如此的明亮,她的智慧无人能比,在她十三岁时她就知道自己被许配给了裴家的裴绍公子,那时的她正处于叛逆期,以为凭着父亲对自己的关爱可以让自己摆脱这个早以定下的婚约,于是她反抗,使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法向父亲请求,当时她第一次看见父亲对她生气的样子,眉毛向上翘,两只眼睛瞪得极大,放出无限的怒火,下颚的胡须也挺直了。
于是她被父亲关禁闭了,父亲对她说,这个婚约早在你小时候就定下了,你想让你父亲做一个不信之人吗?这个婚你不想结也得结。好好在里面想想?明天再放你出来。
她一直都记得自己呆在柴房的感觉,那时很冷,冷到了骨髓,她缩在一个角落里,胡思乱想,甚至对着一只小老鼠说悄悄话,那小老鼠唧唧叽地寻找着自己的晚餐,小老鼠也很寒冷,她知道的。
那一夜她失眠了,而且她也长大了,不是身体,而是她的灵魂。
老妈子轻柔地梳着,口里还祝福着:“一次梳到头,幸福美满,二次梳到头,白头偕老,三次梳到头,儿孙满堂。”老妈子也是李婉儿的奶妈,她看着婉儿长大,现在看着婉儿出嫁,她非常高兴,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女儿出嫁,内心的甜蜜完全倾注在梳头上,她要让自己的女儿以最动人的姿态嫁出去。
“奶妈,谢谢您!”婉儿说话了,这是她从开始准备婚礼的第一句话。
老妈子双手开始颤抖,她是多么喜欢听婉儿的声音,那声音是那么清脆,像画眉鸟的叫声,婉转动听。“小姐折煞老妈子了!”老妈子激动地说。
李婉儿的房间里到处贴着双喜字,都是鲜红色的,它们在燃烧的蜡烛产生的烛光下,有些妖娆,隐约。
铜镜里,有黄|色的烛光,有红色的喜字,有颤抖的老妈子,还有一个忧愁的少女。李婉儿拿起化妆桌上的一片胭脂红,轻轻地抿嘴。李婉儿的嘴唇是柔滑的,任何男子看见此红唇都会变成一个只靠下半身思考的野兽,谁能一亲芳泽?肯定会飘飘欲仙。
李婉儿的手指是那么的白净和细长,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那是拿剑的手。学剑数载,李婉儿凭着她的努力和天赋成为了一个剑道高手,她的剑法取自于山里的梅花,梅花香自苦寒来,坚韧,就是李婉儿的剑道。她的袖口里,藏着一把小剑,那是她师傅给她的,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自杀。
房门被打开了,李婉儿的母亲走了进来,她就是后来的太穆皇后,现在李渊的正室。
窦氏,北周上柱国窦毅与襄阳长公主之女。少时聪慧刚毅,颇有才华,为李渊生育了李建成,李世民,李玄霸,李元吉。
窦氏长发及腰,光可鉴人,容貌可餐。
李婉儿继承了窦氏的容貌和头发。
窦氏示意老妈子退出去,她要和自己的女儿谈一些心里话。老妈子退出去,关好门。
李婉儿笑着望着自己的母亲,她很爱自己的母亲,她认为她的母亲是懂她的,因为母亲是那么的聪慧。
窦氏为婉儿梳头,也是发型的最后几步,窦氏道:“婉儿,不要怪你父亲,他也很无奈,现在也在外面借酒消愁。”她是来安慰自己的女儿的,窦氏一直都清楚,大家族的悲哀。
“母亲当时也是这样嫁给父亲的吗?”李婉儿问。
窦氏笑了笑说:“母亲当时还有一些选择权,当时我举办了一场箭术比试,当时你的父亲是个没有名气的毛头小子,但你父亲的箭术实在厉害,竟然在百步外射中屏风上孔雀羽毛的眼上,技压群英,得到头筹,于是我就嫁给了你的父亲。”
李婉儿说:“当时父亲一定爱上你了,不然不会那么认真,如果赢了,就要入赘,可不是一个男人能轻易做得出来的!而且娶了一个丑女怎么办?”
窦氏刮了一下李婉儿的鼻头,道:“人小鬼大,还学会调侃你的母亲了,你可知道,当时你的母亲可是北周国数一数二的美女。当时上我家说媒的可以排一条街呢!”窦氏的话语拉近了与婉儿的距离。
婉儿忘记了她即将结婚的事,心里想着父亲当时比试的场景,郎有情,妾有意!最后终成眷属,多么令人羡慕啊!
窦氏接着说:“女儿啊!母亲听说那柴绍柴公子一表人才,才华横溢,配得上我家的宝,母亲相信,你会高兴的,也会幸福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对婚姻有负担而郁郁不得欢,所以她给婉儿说一些她以后夫君的情况,让婉儿有一些底,不至于恐惧。
李婉儿又被母亲的话拉回了现实,心中有些惆怅,她不愿意嫁,她只有十五岁,这么小。她不喜欢那个裴绍,可以说完全不认识,为何最后是由她来承担父亲对别人的承诺,那她算是什么?父亲的筹码,还是女儿?
她的心很乱,迷惑的眼瞳盯着母亲,她问道:“母亲,父亲把我当做什么?筹码吗?女儿吗?”
窦氏看着女儿的眼神,她的心也乱了,甚至感到了疼痛,她没有回答李婉儿的话,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她只能把自己的女儿抱紧,给她一些温暖。
第二回 就这样哭了
无言的母亲脸上有着许许多多的内疚,抱着自己的女儿,那种沉重感压得窦氏呼吸急促,她也不希望看见女儿成为家族的牺牲品,可是她是一家之母,也要考虑家族的兴亡!她希望女儿不要怪她的父亲,因为她的父亲是唐国公,是一个大丈夫。
母亲的怀抱依旧那么温暖,李婉儿如一只受伤的小喜鹊依偎在鸟妈妈的翅膀里,但母亲的无言以对自己的问题,又使她神情一黯,内心中产生无尽的悲戚,就这样,她开始啜泣,声音虽小,眼泪却多。
烛下泪,无人问?窦氏温柔地说:“婉儿不哭,只要母亲还在,谁都不能欺负我最疼爱的女儿。”窦氏心都碎了。
坚韧诗,吾来写!哭得非常彻底,李婉儿把一切都哭出来了,这一哭,代表她接受这个婚姻,但她不会接受那个自己不认识的丈夫。什么夫为纲!只是不合理的言论,想要得到我的人,首先就必须得到我的心。
李婉儿意味深长地笑了,窦氏没有看见婉儿的笑,她关心的是婉儿没有哭了,于是她说:“我的女儿可要好好打扮呀!然后坦坦荡荡地出嫁。待会你的哥哥弟弟妹妹也会来,他们的眼圈红通通的,应该都哭过了。”
刚才的哭泣使李婉儿的发型有点乱,但不影响整体,所以窦氏顺手帮婉儿整理了一下。李婉儿的发型叫做凤舞九天,头上插着九支纯金打造地凤凰簪,在烛光的照耀下,每一个小凤凰栩栩如生,好像只要一触碰,那些凤凰就要展翅腾飞,凤鸣九天。
对于这些技艺,作为贵族的李婉儿心中都有些敬佩。
窦氏接着说:“嫁入裴家后,一切都要听从丈夫的安排,要孝顺婆婆啊!婉儿有好多事要学习的,可不要像在家中那样,随意妄为。婉儿也不要担心那裴家会特意为难你,他们也是大家族,教养都很好的!”窦氏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交代什么,所以在李婉儿的耳边东拼西凑地说着,条理性全无,
这也很正常,因为这可是窦氏第一次嫁女儿,嫁出去后,她就很难再见到自己的女儿了,到时思恋可怎么办啊?
李婉儿的负担和悲伤都放下了,她握住母亲的手,说:“娘,不要担心女儿,女儿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这一点娘还不相信吗?待会哥哥弟弟进来了,听见母亲这些说,心里也不会好受的。”很久了,李婉儿很久没有握过母亲的手。
母亲的手不光滑了,记得小时候,她每天被母亲牵着在府内到处转,当时的她在国公府这个小小的世界里找到了很多的乐趣,每一次她都会偷偷告诉母亲,当时的母亲笑起来好美好美,那是儿时婉儿见过的最美丽的画面。母亲也喜欢听自己说一些大人们早以习惯的事物,婉儿从母亲的笑容里可以感受得到。
窦氏握着李婉儿的手,感叹着时光易逝,看着女儿的面容,她想到:当时她出嫁时也是这么美!
两个女人相望着,不一会儿,两个美女同时脸红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李氏三兄弟依次走了进来,首先是李建成,李建成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所以穿着一套白色的礼服,带着白色的短冠帽,像一个儒家弟子。白色是君子们很喜欢的颜色,他们认为白色代表纯洁与温和,可以带给人们正直温暖的力量。
然后是李世民,李世民嗜武,所以穿着一套劲装,看起来英俊侠义,全身充斥着战斗的气息,世民长得比建成更加有棱有角,因为建成看起来比较老成,所以世民更加有活力与竞争力。
最后是李元吉,元吉最小,但性情暴躁,只有李渊和窦氏可以管住他,有时候他也听建成的话。元吉穿着短袖,牛皮裤,头上还系着一条红色的带子,表示吉利。
他们三兄弟有一个相同的着装,就是腰间挂着一把配剑,这些配剑都是李渊送的,可以说是出生时的礼物,李婉儿也有一个,她很喜欢那一把可以切豆腐的精美配剑。
李元吉的神情是很不情愿的,他是个没有城府的孩子,喜怒哀愁当然很容易表现在脸上,他不喜欢这个要出嫁的姐姐,因为这个姐姐总是斥责他欺负下人,而且每次都上报给父亲,让父亲关他禁闭,打他屁股。所以他一进来,好像没看见窦氏一样,突然抛出一句:“嫁出去的姑娘就像泼出去的水,我们还来看她干嘛?”
这一句话的影响可不小,窦氏当场气得面色苍白,恨不得打死李元吉那个小畜生,李建成生气地对着李元吉大吼:“元吉,你说得什么话!怎么这么目无尊长,还不快点向姐姐道歉!”
李元吉看见母亲在场,也吓得不轻,赶紧跪下,哭着对李婉儿说:“姐姐,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是一个胆大的孩子,但是因为最小,所以他总以为父母是最疼他的,因此做事鲁莽,乖张不考虑后果,这次随意的一说,当场被母亲听见,而且母亲脸色不好,李元吉吓住了。
李建成紧接着解释道:“妹妹,童言无忌,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哥哥我一定会好好惩罚元吉的,一定要让元吉改过这个毛病。”李建成是个仁厚的人,他希望自己每做的一件事情都要完美,而且是用正规的手段,因为他是李家的长子,代表着李家的形象。
窦氏很满意建成的反应,但还是很生气,见李元吉跪下,心中又有些软了,毕竟李元吉是她的小儿子,于是窦氏把眼光放在李婉儿的身上,希望婉儿说一些什么,然后她才好做一些什么。
李婉儿看了一下李世民,发现李世民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世民的眼神里只有军队。婉儿一笑,说:“没事,我不在意,都是亲兄妹,开开玩笑而已,元吉,起来吧!姐姐没有怪你。”这都是小事,李婉儿不会握着不放。
窦氏严厉地说:“元吉,还不给我回房去,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都不能去。”
第三章 我的小妹妹
人总是要往前看,这是一位街头老人对婉儿说的,婉儿认为生活也是如此,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去。
处在恐惧中的李元吉流着鼻涕退出了婉儿的房间,婉儿清楚,如果不是母亲在这里,或者说自己不是大喜之日时,李元吉对自己的讽刺可能没有人会当做一回事,只会一笑而过。
她是唐国公的女儿,但依旧是个女儿身,地位怎么会有公子尊贵?尊重女子的男子太少,男人的眼中只有他的事业。这世上只有他不是这种男人。
他不属于她,他们的爱情在刚开始时就断了。
李元吉退出去了,李建成有些尴尬,拱手一礼说:“母亲,孩儿告退!”
窦氏对李建成挥挥手,然后俯身对李婉儿说:“婉儿,娘亲代你去惩罚那个毛头小子,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等裴家的花轿到来。好吧?”
李婉儿点点头,窦氏满意地走了,她带走了房间里的一丝灰尘。李婉儿苦苦地笑了,这一刻,她学会了坚强。
李世民没有走,他想了一些事后,就一直观察着自己的姐姐,那个自己小时候一直跟着玩的好姐姐,他问道:“姐姐?”
“嗯!”李婉儿心不在焉地回。
她在想什么,李世民不会去关心,他果断地说:“姐姐是不是还在意着那个小兵,李旭,李仲坚。”
婉儿想起来了,那个面目憨厚,心似莲蓬的李旭,心中有些甜蜜,但一会就失落起来,他和她将永远不会有交集了。
婉儿知道李世民想说什么,所以她抬起头,不屈地说:“他是一个英雄,世民应该向他学习。”这时,婉儿的眼神迷人,坚定。这好像是她的信仰一般,不容任何人玷污。
李世民被婉儿的眼神惊了一下,他知道李旭是个什么人?李旭比他强,是个英雄,他也很敬佩他,甚至以李旭为学习的榜样,但是他还是要说:“姐,门户有别,李旭现在只是个小小的武将,如果你嫁给李旭,朝中那些大臣们肯定会嘲笑父亲,家族形象和利益都会受到损伤,你希望成为家族的罪人吗?”
罪人,罪人!多么伤人的字眼啊,婉儿狠狠地望了一眼李世民,李世民才知道自己说话有些出格了,脸一下子红了,等待着婉儿的责骂。婉儿什么也没说,但李世民看见了姐姐自嘲的笑容,心中竟然痛了起来,她毕竟是他的姐姐,亲姐姐,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冷血了?
婉儿心中清楚她的婚姻是一场交易,她不怪世民的鲁撞,轻轻地说:“姐姐会好的,世民,你变得冷血了,这是好事,想做上位者,果断与冷血是必须的,好好努力呀!”婉儿很敏感的,世民也到了十六岁的年龄了,是该思考自己以后的道路了。
突然,婉儿又问了一句:“世民,想白字加王吗?”
这一句可真的吓到了胆大的李世民,李世民聪明,很快就知道白字加王就是皇字,姐姐怎么这么淡定地说出这件事,虽然现在隋朝气数快尽,可是还有一段时间。他知道父亲有雄心,想要化家为国,但他从来没有鲜明地问,这可是禁语啊!如果被什么小人听见了,那可怎么是好!这可是反叛之罪,要诛连九族。
吃惊也要淡定,李世民道:“我只想做一个为人民的好臣子。”
“好个为人民!世民,你回去吧,姐姐一个人可以的。”李婉儿要求道,她非常赞赏这个弟弟,她觉得世民比建成和元吉强大许多。而父亲则偏向长子建成,这些偏袒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谁说女儿家不能关注政事,男人一失败就把罪过强加于女人身上,向妲己,褒姒这些女子,只是想找个相爱的人奉献自己罢了,怎么亡国之后都说是她们红颜祸水,残害天下,这又是什么道理。
婉儿读过书,她由衷地讨厌孔子,她认为孔子有很多地方都是不对的,因为孔子的眼中女子的地位与小人相同,这完全是谬论。没有女人,生命也不能延续,女子应和男子一样,拥有相等的权利。
婉儿越想越觉得人类的大道和发展方向就是这样,所以她要去证明,女子不比男子差。
世民退出房间后,房间里有光,有风,有冷清。婉儿描好眉,这是化妆的最后一步,大功告成,婉儿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她怎么会亏待自己呢?
“这是谁呀!怎么这么美啊?此女只应天上有,为何人间走一回?”一个动听的声音从婉儿身后响起。
婉儿回头,莞尔一笑,她看见了她最想看见的人,她的表妹李萁儿。
李萁儿是庶出,比婉儿小一岁,机灵活泼,非常爱笑。如果不是李旭的腾空出现,李渊也不会想起这个庶出的女儿,李萁儿来到这里,根本目的是许给李旭,将李旭套在李家的大船上。
婉儿道:“小丫头,又来调笑姐姐了。”萁儿一来,婉儿就喜欢上这个聪颖的妹妹了,所以在这个国公府内,萁儿跟婉儿玩得最开,交情最深。
李萁儿吐吐舌头说:“妹妹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姐姐嫁给那裴家,是裴家百年修来的福分。”
婉儿道:“萁儿出嫁的时候肯定比我还美!”
李萁儿问道:“姐姐,那李旭真的那么好吗?”不用问,萁儿猜得出自己的使命,所以她在心底把李旭当作自己的丈夫,一天到晚都在想着李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怎么样?一系列的问题。
婉儿言简意赅地说:“李旭是个好男人,萁儿嫁给他,一定会幸福。”婉儿也喜欢李旭,但心中的喜欢还没有强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所以她对自己这次的婚姻没有太大的反抗。
李萁儿走过来,用两只手把玩着桌子上用来化妆的物品,像胭脂啊,眉笔啊,发簪啊,然后她认真地看着婉儿,真心地说:“我希望姐姐能幸福,我希望姐姐能自由。”
婉儿疼爱地刮了一下李萁儿的水嫩的脸庞,道:“萁儿,以后遇到什么难事,一定要来找姐姐帮忙啊!”
第四章 相公来了
萁儿若有所思,她想:要嫁人的女子就是不一样。
也是因为婉儿的支持,才有后来萁儿千里寻李旭的故事。
国公府大堂,喜气满满,唐国公李渊机械般地向一个个来祝贺的人敬酒,来的人个个来头不小,当然有许多是府内的管事,不是真人,因为现在的李渊受到隋炀帝杨广的猜疑,他被贬为河东安抚使,正七品,没有实权的官。
对于这些,李渊其实没有那么介意,官大官小是没关系的,可是皇上怀疑他有反心这才是大问题,他真想对天发誓,他的忠心日月可鉴,可是隋炀帝杨广不给他机会,于是他准备借女儿的婚礼为自己辩解一下。
今天来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就是隋炀帝身边的大红臣宇文化及。如果李渊能过借宇文化及之口向隋炀帝杨广表达他的忠心,他相信隋炀帝杨广一定会相信的。
李渊做些笑脸,端着酒杯来到宇文化及的座位边,执杯道:“宇文大人,感谢来为小女祝福,李渊想与宇文大人畅饮一杯。”
宇文化及赶紧站起来,倒满酒,慌张地说:“唐国公说笑了,国公嫁女儿,我们这些同朝为官的人怎么能不来了?这杯酒应该是我敬国公的。”他来到这里,其实是给李渊的一个面子,想他堂堂正一品大臣,能抽空来这里是很不容易的。
这桌的来宾们也不好意思坐着,所以都举起酒杯说:“唐国公客气了,那就共饮此杯。”
李渊喝下,接着说:“我李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裸地忠心,与各位一样,一心一意为皇上做事。”不管时机是否对,李渊还是说出来了,这一件事在他的心底比自己嫁女儿更加重要,这关乎他的前程还有家族的未来。
宇文化及知道李渊的担忧,他说:“国公不要担心,皇上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皇上安排你来这,就是因为唐国公是一个做实事的人,现在皇上准备二征高句丽,扬我国威。而唐国公正好管理我隋朝大军的军粮,这不是对国公的信任吗?”这些话听起来有些道理,宇文化及的嘴真是名不虚传,这绝对是一张会拍马屁的嘴。
两人的谈话当众讲的,那些来宾听宇文化及这么说,也都跟着其附和,使得李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李渊端着酒杯,可怜兮兮地看着宇文化及,像一只红眼的兔子。宇文化及是在偷换概念,李渊听得出来,守护军粮,说得好听,你在后方做得再好,只要前方打了胜仗,皇上的眼神只会关注那些破敌的将军们,会在意后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而失败了,就会一起贬。
李渊很努力了,可宇文化及太狡猾了,滴水不进。于是他只好转战阵地,去和其他桌上的大臣们喝酒,谈笑。
李渊每次都喝得不多,他要保持自己大脑的清新,如果酒后乱言,又会打乱他的步骤的。李渊其实是个帅哥,特别是他的额头,宽而霸气,有一股虎龙之气,怪不得北周第一美女会对李渊一见倾心。李渊几个儿子会长得俊俏,帅气。
李建成把李元吉关在他的房间后,也来到大堂内,帮助李渊敬酒,李建成有礼有节的动作赢得了许多在坐的文臣们的赞赏,都称赞其仁厚礼貌,走进有退,颇有李渊年轻时的风范,不愧是唐国公的大公子。
大堂后方,李世民站在那里,脸上充满着不屑与一点点的嫉妒,他轻哼一声,转身离去,快步走进练武场,随手拿起一把槊练了起来,他要预习这些日子从那些武将身上学来的技巧,那些武将说这些都是他们在生死之间领悟出来的,虽然动作丑陋,但是非常实用。
酒席快要结束时,唢呐声,敲鼓声,鞭炮声从远处响起。只见一个身穿红袍,骑白马的英俊男子来了,男子身后整整有八台大轿,而且每一台大轿华丽精美,造价应该都不菲。
马儿来到唐国公府大门,男子一跨,一屈就顺利地下马了,从男子的流畅的动作看出,男子是个马术高手。
这时,一位笑嘻嘻地媒婆跑到大门前,有节奏地敲击了三下,代表着三叩首。然后一个管家跑了出来,媒婆大声地说:“新郎来接新娘了!”
管家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男子,笑了一笑,马上说:“我马上去通知老爷。”
李婉儿的丈夫来了,来得轰轰烈烈,风风光光。李婉儿的丈夫棱角分明,身材比例完美,高六尺,站在那里,有锋芒,所以其是一个书生中的武人,而且武功不弱。
管家刚去不久,李渊就出来了,眉开眼笑的李渊来到柴绍身前亲切地握住柴绍的手,说:“我的好女婿来了!”李渊和柴家的当家人柴慎是至交,所以柴绍与李婉儿的婚姻很早就定下了,所以那些老套的情节李渊也不想向柴绍提起。
柴绍可不敢冒犯李渊,后退一步,向李渊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说:“绍拜见岳父。”来这时家父就叮嘱过他,一定要有礼节,可不能丢了柴家的脸。
李渊说:“好,女婿请起,现在来府内喝几杯,然后我让人把婉儿交给你!”不管怎么说,李渊也要把这个帅女婿在众人面前现一下,让众人知道,他们李家和柴家从此是一家人。
窦氏是女士,但女婿地到来让她非常开心,所以她盛装来到大堂,要亲眼看看自己女婿长得怎么样!不看不知道,一看心一跳,果真是一个俏人。
窦氏是越看越喜欢,竟然一时忘记自己要做些什么!柴绍很早就发现了窦氏,一猜就知道那是李渊的原配夫人,也就是他的岳母。所以他来到窦氏面前又大行一礼,说:“绍拜见岳母大人。”
这一礼很有讲究,不能大于儿向母行的礼,又不能小于侄子向姨母行的礼,弯曲的腰刚好与竖直线成45度,两手握拳,两臂伸直,放在头前,有点像一只公鸡。
第五章 男人们
若是真英雄?怎会假?
酒喝到末尾,英俊的女婿和有心的岳母见面了。窦氏手里没有端酒杯,一时不知如何还礼,这也是因为她急着看女婿而忘记了准备。柴绍一直就那么做着,这是礼节,谁也不能逾越!好孩子的教育更加严格,何况还是世族的子女。
但是,窦氏身边的小丫环是个机灵的小女孩,一见画面有些尴尬,她赶紧从旁边桌子上拿出一个新杯子,倒满喜酒,尊敬地递给窦氏。
一杯酒在手,窦氏也从容了,她回礼道:“绍儿有礼,请喝下这杯酒!”
柴绍愉悦地喝下,然后挺直他的腰板,眼睛里发出异样的光芒,好像是期待。窦氏的美丽震慑了柴绍,即使窦氏以步入中年,皮肤有些松弛,可这些更能表现出窦氏风韵犹存,有对比,才有标准。柴绍在酒精的刺激下,幻想着自己未来日子的相貌,竟然慢慢得意起来。
李渊带着众宾客来了,宇文化及一马当先,赞赏柴绍说:“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柴家那个毛头小子现在成长如斯,一表人才,我这喜礼都送给李家了,也没多的钱财再送给柴家了,小绍不会介意吧?”宇文化及问柴绍,也是想通过柴绍口中套出柴慎对他的态度。
宇文化及知道,因为皇上的宠爱,很多人说他是j臣,这些话语让他心中有些疙瘩,他害怕自己本来不是j臣的,被别人说着说着就成了j臣,这可是让人非常无奈的,毕竟人言可畏。
柴绍年少,猜不出宇文化及的根本意思,但他也不敢说宇文化及的不是,毕竟他是小辈,所以他说:“宇文大人是清官,手中不富裕是很正常的事,绍岂能怪罪宇文大人,父亲也常对我说,宇文大人是好官,小辈应该多向宇文大人学习。”柴绍说的有些是真的,有些是编的,但总体来说不会惹得宇文化及生气。
李渊接嘴说:“宇文大人不必担心,柴家和李家是一家人,宇文大人送礼只学选一家就可以了,只要宇文大人赏脸,随时来我们两家做客。”李渊拿来了一个酒杯,交给柴绍,让柴绍敬宇文化及。
这些敬来敬去的场面窦氏不喜观看,所以向众人说了声抱歉。带着小丫环从新回到了后院,窦氏的方向好像是李元吉的房间,刚才她对元吉严厉地批评让窦氏有些不安,母子同心,这些窦氏都能感受得到。
婉儿的房间,萁儿神神密密地说:“姐,猜一猜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李萁儿算是一个贵族的子女,能见到的事物很少,所以对女子结婚的一切细节她都乐此不疲。
这时,房间有一只蜡烛燃烧光了,蜡油撒了一地,那是一滴一滴的,每一滴都像一片鱼鳞,泛着黄光,有些动人。婉儿的妆好了,她没有照铜镜观看自己的绝世容颜,而是很淡然地说:“那柴家公子到了吧!”
萁儿挑拨道:“姐,这称呼好像错了吧!应该叫相公才对,姐姐不想带一个好头哟,你这样避开,是不是有心事?”萁儿当然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但她很清楚,现在是姐姐将要离开的时候,她要忍着离别的痛苦。
婉儿道:“人名只不过是个代号,不用太在意,萁儿要清楚,以后遇到陌生人,千万不要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名字,这些东西最容易受到欺骗。”她要给萁儿输入一些她这些日子领悟的道理,她快要走了,以后就很难再回来了。
婉儿和萁儿对望着,两人突然鼻子一酸,眼角出现泪水。萁儿哽咽一下,上前抱住婉儿,婉儿也用力地抱住萁儿,这是好姐妹的告别。
管家进来通报了:“请三小姐随小人出去。”
然后进来六个丫鬟,把婉儿扶起,并把盖头盖在婉儿的头上,因此婉儿只能看见她脚下的空间,这让她有些恐慌。新娘服的装饰太多,所以许多东西都是由丫鬟们端着,在大家地簇拥下,婉儿慢慢地走出房间,渐渐接近大堂。
柴绍有礼地敬了一周的酒,他酒量虽然不错,但是几十杯下来,他也有些晕了,而正是这个时候,婉儿出来了。
柴绍眯着眼看着那个他即将迎娶的姑娘,他看见了,那个姑娘走得好慢,好优雅,比公主还要优雅。那姑娘身材甚好,凹凸有致,妖娆动人。那姑娘气势好犀利,使得柴绍也不敢直视。
婉儿出来了,吸引了一干宾客的注意,有的人欣赏,有的人胡言乱语,那是酒喝多的,有的人叹息,叹息什么?他们不想告知。
这时媒婆扯着嗓子喊到:“新郎背新娘上轿!”什么叫见机而为,这个媒婆就是。婉儿听见媒婆的声音,小手有些颤抖,不是激动,依旧是害怕,对未知的害怕。
柴绍摇摇脑袋,终于有些清醒了,照着媒婆的要求来到婉儿的身边。
丫鬟们放开婉儿的装饰,装饰的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们退开了,只留下婉儿一人。婉儿有些累,把头低下。
柴绍以为新娘害羞了,他尴尬地说:“绍冒犯了,请姑娘上来把。”说着柴绍蹲在婉儿面前,等待婉儿的行动。
大家都看着,看着这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婉儿也感受到了众人目光的注视,为了家族,她妥协了,于是她艰难地跨出一步,这一步代表着婉儿彻底接受了这个婚姻。
婉儿被柴绍背了起来,大家都鼓起掌来。
李渊有些伤感地说:“绍儿,以后我这宝贝女儿就交给你了,如果我的女儿受委屈了,我李渊一定会找你算账的!”这些算是李渊的心里话吧!嫁女儿总是有些伤感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窦氏回到了大堂,她好像在后院没有停留多久,窦氏流着泪,啥也没说,看着那两个人,一步一步走出李家的大门。柴绍承诺道:“岳父,岳母,您们放心,我一定会对婉儿好的,绝不负她!”
男人的承诺,不是对婉儿的,只是对李渊和窦氏的。
第六章 去京都了
婉儿不相信一见钟情,不相信现在背着她的男子能够给她幸福,女人的幸福是自己争取的,这句话是一个半老徐娘跟她说的,她一直记在心中。
鞭炮声响起,那些鞭炮出自隋朝最好的烟火商,声音果真很响亮,炸得唐国公府的下人捂住了他们的双耳,下人们的眼角都挂着笑意,因为小姐的出嫁,他们也得到了福利,国公赏赐了他们一人一个红包,红包里有十文。十文不是个小数目,对于他们这些下人来说。
下人们也是由衷地为小姐感到高兴,婉儿平时对他们不错,有许多下人是看着婉儿长大的,所以对婉儿的感情深厚,甚至超过了对那些公子们。
国公府外,八台大轿安静地停在前面,每一个轿夫打扮得非常喜庆,腰间系着红巾,头上带着高高地红帽,这些场景,婉儿看不见,她闭着眼睛,累了,所以靠在柴绍的背上休息。
柴绍身体明显僵硬,但他的步子依旧稳定,前些日子,他对这个婚约有些抵抗,现在发现自己娶的娘子如此娇弱,他不后悔,他突然觉得做为一个男人,就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可是谁知道,若干年后,他抛弃她独自逃跑!
婉儿要坐的轿子在正中央,那台轿子比其他的要大一些,高一些。柴绍掀开轿子的帘子,闻到了轿子里面的檀香味,不禁身心舒畅。他躬身道:“娘子,轿子到了,我扶你进去坐好。”
婉儿说话了:“不用了,我自己行,你去吧!”婉儿的声音像泉水,轻甜。不能依赖男人,这些小事婉儿还是做得来的。她用纤细的手把盖头提高了一点,因此视线变大了一些,然后摸索着进去了轿子中,慢慢地坐下。
婉儿也闻到了一股檀香味,但她不喜欢这种味道,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个女子,会喜欢一些花香,可是她试过,没有一种花香能受她倾爱,但是她发现她喜欢闻兵刃的味道,特别是那些被人们成为神器的刀剑,那些武器共同的特点就是饮血多。
于是,婉儿根据她的爱好,她又爱上了兵书,当萁儿看那些情诗时,她抱着孙子兵法一天到晚地啃着,而且很少感到疲惫。对于这些行为,李渊没有阻止,他对婉儿有一些愧疚,所以很放纵婉儿,但也不是爱。
什么是爱?说不清,道不明。
新娘入轿了,媒婆大喜,然后舞着红娟,扭着腰肢说:“起轿!”凑成这一门婚事,她的下辈子就有着落了,所以这个媒婆做事很尽心,很仔细,害怕遗落任何事,现在这最后一步也完成了,所以她的心也放下来了,剩下的事就是安安全全回到柴家。
柴绍上马,调转马头,他是喜洋洋地。从此他不在是一个人,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这一步,他等了十八年,终于等到了。
李渊带着众人出门欢送,因为身份敏感的问题,他不便去参加女儿的拜天地之礼,所以只是让窦氏跟去了,毕竟女方这边总要有人是代表,有一个长辈。窦氏也坐在那八台轿子中,原来八台大轿的功能在这里。
队伍越走越远,人们的体型越来越小。宇文化及知道宴会要结束了,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