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想到让人做梨花的首饰?京城不兴这样的饰品,色彩太单调,喜欢的人不多。”肖雪淡淡说,“为什么你会突然……”
“你不是说你很喜欢吗?我送你喜欢的东西也不对吗?”赵澈问。
肖雪摇摇头,璀然一笑,撒娇说,“皇上若是每天都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赵澈一笑,“我每天都会对你这么好的。”
肖雪嫣然一笑,低头主动吻赵澈的唇,赵澈把她的身子捞过来,抱在怀里,化被动为主动,更深地吻住她,掠夺她的唇内的甜蜜芳香。肖雪在他怀里笑得艳媚,细嫩的手捧着他的脸,轻轻抚摸,等他放开她,两人已气喘吁吁,赵澈突然抱着她,压在暖榻中,长指已挑去她的外衫。
肖雪笑眯眯地说,“皇上,紫衣侯还在养心殿等你。”
赵澈吻着她,好糊不清地回,“让他等。”
他进入得急切,赵澈在这事上开窍得晚,要起来总是如狼似虎,不懂节制。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不懂控制力道,弄的肖雪一身伤,且还是不好请太医的伤,被肖雪训了几次再敢这么粗暴就睡地板后,总算是稍微有些好转。虽已不鲁莽,却依然yuang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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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侯在养心殿等了赵澈足足一个时辰,催了李铭来未央宫寻好几次,如意和绿珠他们谁敢打扰,等赵澈神清气爽后已不知道是多久的事情。肖雪最喜欢睡她的暖榻,事后也懒得起身,就慵懒地缩着睡觉,绿珠和如意等人服侍赵澈梳洗更衣,临行时赵澈交代如意,别去吵肖雪,他晚些时候再过来。
如意欢喜应是,赵澈便带李铭等人去养心殿,紫衣侯无聊地瞅着他,看赵澈这模样他就牙痒痒的恨啊,他去风流快活了,他在这里干等着。
赵澈把李铭遣走,“什么事非要等到朕不可?”
“皇上,您可真是……”紫衣侯咬牙,“先不说您了,您可知道出大事了吗?南郡和东郡的郡王秘密前往北郡,两日后就到北郡,据说肖冰还会见他们,您说他们聚在一起会谈什么?您要撤郡的时候,皇后可有和肖冰提过一句,可有泄露过消息?”
赵澈面色一厉,蹙眉,“不可能,雪儿不会背叛朕,你多心了,这事也是你们让她知道的,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说不定是你们传开的。”
“天地良心,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怎么敢到处说。”紫衣侯冤枉。
赵澈冷哼,“那皇后又是如此得知?”
说到这点,紫衣侯也有点郁闷,没人敢承认究竟是谁在外面走漏消息被皇上知道,这件事也过去一段时间,他们也忘记差不多,没想到赵澈突然说到。
紫衣侯是觉得有些理亏的,没办法啊,的确有点理亏,肖雪知道这件事着实太过偶然,所以从那以后他们就闭紧嘴巴,更不会在别处提这件事。
如今四郡传开了,他们都开始要准备对抗政策,这很正常,换做他是郡王,一定也会采取措施,然而他们找上肖冰就让紫衣侯有些担心。
北郡实力,不容小觑啊。
虽然程慕白曾以北郡的军队和赵澈打过,可那时候并未真正的打一场,却边境也没有马蚤乱,若是北郡进犯,再加上边境作乱,邻国进宫,这就糟糕了。
赵澈忧心的正是这一点,心中不免责怪这群大臣嘴巴不牢靠,其实知道的没几个人,紫衣侯说,“皇上,臣仍然觉得皇后嫌疑最大。”
“你闭嘴,朕不会怀疑皇后。”赵澈沉声说,眯起眼睛冷冷说,“朕宁愿相信是你们。”
紫衣侯叹息,赵澈说,“如今说这件事也于事无补,朕会想办法应对,你秘密前往北郡一趟,问肖冰的意思,从现在起,皇后和北郡不会再有任何关系,北郡什么事情都不干皇后的事情。”
“皇上,朝中的大臣也不会这么想。”
“朕管他们如何想。”赵澈沉声说,“肖冰那方面你去接触一些,实在不行,我让程慕白去,若他真的要反,朕也不惧他。”
“臣明白了。”紫衣侯说,又忍不住多嘴提醒赵澈一句,“皇上,您还是想一想,若是北郡真的反了,您和皇后该怎么办吧。”
赵澈抿唇,蹙眉,冷冷地瞅了紫衣侯一眼,紫衣侯退出养心殿。
不用紫衣侯提醒,赵澈已经在想,若是北郡真的反了,他和肖雪该怎么办,他想来想去都想到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肖雪那么敬爱她的父亲和哥哥,若是他们出了事,又是因为他,她和他之间就走到尽头。
头疼。
他越来越在乎那个小丫头,习惯她的身边叽叽喳喳,习惯了她嘘寒问暖,习惯了她古灵精怪,他舍不得再失去她的笑容,他和她之间好不容易才有今天。
他不想失去她。
这样的心情,旁人怕是无法理解。
赵澈回到未央宫时,肖雪正在暖榻上写信,他忍不住停下脚步,肖雪和肖冰之间通信频繁,几乎一个月会有五六次通信,肖冰很关心肖雪,偶尔送来北郡的特产,偶尔写信来问肖雪近况,多半在说他自己最近的状况。肖雪并没有瞒着赵澈,每次都会如实告诉赵澈,然而回信说什么,赵澈却无意去看。
肖雪有自己的秘密,赵澈站在旁侧,深深地看着暖榻上的女人,她披着一件秋衣,玩着一颗明珠,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一边想着怎么写更生动,一边忍不住自己笑出声。赵澈忍不住想到紫衣侯的话,会是肖雪泄露了消息么?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赵澈的心情就变得十分阴鸷,他不去考虑这个可能性,他怕是真的。
笑得如此幸福的肖雪,不该会和肖冰说那些沉重的话题,肖雪对他也少有隐瞒,哪怕她对北郡的意见,明知道他会生气,愤怒,她也如实地说出来。
这点让他很赞赏,总比憋在心中好。
赵澈走过来,肖雪扬起快乐的笑脸,他坐到她身边来,笑问,“写什么呢,这么开心。”
“上一次我和哥哥说你送我小甜甜,哥哥说他前几天也得到一直天山的小狐狸,也特别漂亮,可以和我们家小甜甜配对再生一只,我正在说我们小甜甜是公的呢。”肖雪眉开眼笑,很显然这件事让她心情十分愉快,赵澈莞尔,“你哥去天山了?”
“那倒是不是,是朋友送他的,他那朋友不知道我已经进宫,本以为这小狐狸给哥哥会送我呢,哥问我要不要,我正在考虑呢。”肖雪说,赵澈无意扫过信纸,他记忆力惊人,短短一瞥便把所有的字都看得差不多清楚了。
肖雪说的全是一些快乐是生活琐事,唯独抱怨了句,她想念她院子里那片梨花园,问肖冰春日的时候梨花开得好不好看,除了这一句,他看到全是带着幸福笑容的肖雪。
她不说他一句坏话,她和肖冰说,他很疼她,很听话,赵澈挑眉,忍不住笑着肖雪,他上一次也无意撇到很听话几个字,他忍不住问肖雪,“你当初嫁给我,会不会以为我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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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啊。”肖雪说。
“那为什么总说呢?”
肖雪笑眯眯地板着手指算,“以前很多人上我家求亲,我说……”她顿了顿,看了赵澈一眼,嘿嘿一笑,“我说我要找个年轻的,要找个听话的,要找个英俊的,要找个英雄气概的。”
赵澈觉得自己不应该多嘴问的,第一点就射中他的小心肝了,被射中了,他配肖雪着实不年轻了,肖雪笑眯眯地看着赵澈,目前为止,她觉得十分满意。赵澈却想,这四点里,他就符合两点。
“你当初究竟想要找多年轻的啊。”赵澈想自虐是糊涂人常干的事情,他这聪明人不常做,不如也体验一下。肖雪是个诚实宝宝,想到当初自己的标准,她笑吟吟地说,“我当初想找比自己大五岁的,最多五岁啦。”
赵澈的小心脏又中箭了。
“那你为什么选上我?”
肖雪说,“你长得好,看起来也年轻。”
“……”赵澈觉得这话题顿时变得很无聊了,原来肖雪看上他看起来很年轻,长得好,她还不如看上程慕白,他长得更好,想到程慕白,赵澈不由自主想到云不悔。
据闻他们有了一名儿子,不知道长得像谁,不管像谁都是一祸水。
赵澈至今还不能把自己和程慕白有血缘关系这件事联系起来。
肖雪写好了信,放在信封里,让如意拿去放好,明日送去北郡,她伸了伸胳膊,见时辰还早忍不住问,“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很早吗?”
赵澈和紫衣侯说完北郡那件事就回来,这一路上他都想着怎么和肖雪谈这件事,万一日后事情失控,他想肖雪别误会了,他对北郡已足够宽容。
他日若真发生什么意外,他自己也说不好。
肖雪能理解吗?
赵澈并不是很确定,只是知道,肖雪很疼爱她的家,也很保护她的家,为了郡王和肖冰,她死都甘愿,这样的肖雪是让赵澈不悦,且又赞赏的。
“有事想和我说?”肖雪笑问,赵澈摇头,转了话题,“我在想,程慕白就要上京,我得给他儿子准备什么礼物。”
肖雪心情顿时兴奋起来,恨不得立刻能见到程慕白的孩子,她说,“哥哥说,慕白哥哥的儿子长得特别好看,特别伶俐,和慕白哥哥很像。”
“你不是觉得他太面儿了吗?像他有什么好的?”赵澈冷冷哼,他就是不喜欢程慕白,哪怕是堂兄弟。
肖雪挠挠头说,“我说笑的啦,慕白哥哥刚认识我们的时候就装出病重的模样,我们看着就觉得面儿,后来就没觉得了。不说这个,到底要送什么呢,怎么说我也是他姑姑。”
赵澈的手在肖雪头上揉了揉,轻声提醒,“按照辈分,程慕白应该叫你一声堂嫂,所以他的儿子不会叫你姑姑。”
肖雪,“……”
这辈分的问题,还真是乱啊。
且不管这问题了,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要上京,肖雪想破头也不知道要送孩子什么好,其实皇家什么都有,程家都不缺,送什么只是一份心意罢了。
赵澈见她想得辛苦,不免笑说,“那过几天你去藏宝阁看看有什么要送的。”
“好!”肖雪点头。
翌日,肖雪便去藏宝阁,这里有皇宫历来收藏的宝物,还有各地进贡的宝物,应有尽有,每一件都收藏得十分妥帖,有的放在盒子里,有的虽外露,且擦拭得十分干净。
藏宝阁的总管把物品列表给她,让她仔细寻找合意的。这总管从以前就是皇宫藏宝阁的总管,第一次看见皇后能随意过来藏宝阁挑宝物。
这一般都只属于皇上的小金库,旁人是不能看这里的列表,也能来觊觎这里的东西。
宝物太多,看得肖雪眼花缭乱反而不知道选什么好,最后他选了一窜红珍珠玉佩,红珍珠是东海特产的,比普通的珍珠要笑小,血红色,养成十分困难,据说百年也只有一颗红珍珠,是上等的药材,又十分灵气,带着百病皆除,且若是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红珍珠会变成黑珍珠。若是人身体健康,红珍珠光泽会很润泽。
这是肖雪看中的宝贝,其实她自身也喜欢,整个藏宝阁就一颗红珍珠,镶嵌在龙形玉佩上,放在架子的中间一层,肖雪看着爱不释手。
总管说,“皇后娘娘若是喜欢,不如禀明皇上,他定然会赏赐于您。”
皇后多得宠,宫中谁都知道,如今到藏宝阁来挑选,旁人不知道是给程慕白的儿子挑选礼物,自然以为是皇后自己过来挑选礼物的。
肖雪说,“我是喜欢,只有一颗红珍珠吗?”
“是的。”
肖雪有些遗憾,然而,送给程慕白儿子的礼物,自然要送自己最喜欢的,这本身是她也喜爱的,送给喜欢的人自然也开心,肖雪这么一想便也快乐了。
粉粉嫩嫩的孩子戴上这样的玉佩最是好看,且对身体好,能养灵气。
肖雪选好后,出了藏宝阁,如意和绿珠都在外面候着,见她眉目带笑,绿珠问,“皇后娘娘,您选了什么?”
肖雪笑答,“秘密!”
她原本想回未央宫,转念一想去了养心殿,去养心殿的时候,外面的侍卫说皇上的御书房,还没回养心殿,肖雪便自己进去等他。
肖雪进宫前,赵澈的生活很规律,养心殿,御书房,金銮殿,他不懂享受,每天都这么三点一线。都夜宿养心殿,肖雪进宫后,赵澈几乎都夜宿未央宫,除了和肖雪冷战的日子他在养心殿外,其余时间很少在。肖雪也极少过养心殿来,有时候赵澈下朝直接去未央宫,未央宫更像他们的家,今天赵澈和她说过中午会在养心殿,所以肖雪过来等他。
正文 297
肖雪把如意和绿珠遣退,一人在养心殿的暖阁百~万\小!说等赵澈,赵澈平时最喜欢在养心殿的暖阁百~万\小!说,书桌上全是他的书,他几乎什么杂书都看。涉及很广泛,博闻强识。肖雪百~万\小!说没什么耐心,看了一半就不想再看,丢到一旁放着,撑着头没事做,肖雪便开始画画。
赵澈平时也很喜欢作画,很难想象一名马上将军对琴棋书画都颇有研究,肖雪曾经以为赵澈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没想到什么都会,且十分精通。
她看过赵澈画过一副山水画,感觉非常棒,雄厚壮丽,很有气魄,诸人都喜欢至极。
肖雪自己把小甜甜放在桌上,笑说,“小甜甜,别动。”
她开始画小甜甜,可惜小甜甜好动,没一会儿就窜上蹿下的,肖雪画得也凌乱,不免得挫败,该死的小甜甜,算了,不和它一般见识。她从赵澈的画筒里找到几幅画卷,把画卷摊开,这是她见过的那副山水画,第二次看仍然觉得很美丽,肖雪一笑,又卷起来收好。摊开第二副,这是宫中别院的一个小画面,赵澈说过,那是他母亲生前住的地方,他偶尔会带她去那边小住几日,第三幅画是梅花林,王府的梅花园,看时间是两年前画的,笔触很灵活,栩栩如生。肖雪微微一笑,又打开最后一幅画卷,她不免一怔。
画卷里是一名穿着粉色罗裙的女子,外套着一件白色的裘衣,娇小玲珑,国色天香,眉目间有一抹狡黠和睿智,背景是梅花林,女子站在梅树下,脸上带着笑容,美丽胜似漫天梅花。从作画人的笔触可以看得出来,他对画中人多喜欢,眉目间活灵活现,仿佛真人站在她面前。
很美丽,如精灵一般的女子,她身上有一股风情,哪怕是从作画中也看得出来,若是真人,该怎么样的迷人,肖雪心想,这便是程慕白的妻子云不悔,赵澈喜欢的女子。她心中有着苦涩,原来她这么优秀,可同时她又觉得欣慰,她本该是这么优秀,不然怎么配得上程慕白和赵澈的喜欢呢。
肖雪看着画中人,眼睛有些湿润,因为下面的题字让她眼睛刺痛,光看这幅画,她并不想多心,赵澈喜欢她,她又远在凤城,所以做一幅画聊表思念,这是理所当然的,她能理解。然而,下面的题字让人伤心,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样的话不像出自赵澈之口,也不像出自赵澈之手。
肖雪只觉得有些刺刺的疼痛在心里蔓延,且越来越严重,她真的怕这样的感觉,怕这样的嫉妒,怕这样的不甘心,她已想尽办法,仍不能让赵澈爱上她,她已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不悔很快就要进京,在赵澈心里,恐怕她连那女子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他会不会厌倦了她,会不会不要她了,肖雪一直乐观自信,可遇上赵澈,她真的不笃定了,什么都不笃定。
心中的嫉妒如魔鬼一样啃咬着她的心,肖雪怕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后悔一生,慌忙卷起画卷,放回原处,她疲倦地坐在椅子上,抿唇沉思。
她真的不如云不悔么?肖雪不禁扪心自问,她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就是有一丝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哪怕知道云不悔嫁人了,对她而言不是一个威胁,她也想得到赵澈全部的爱,她已经很努力了,不是吗?且云不悔爱的人是程慕白,又不是赵澈,若是他们两情相悦,尚有话说,可如今是赵澈一厢情愿。
肖雪不禁想,赵澈一定瞎了眼睛,这么好的她在眼前都看不到,偏要喜欢别的女子,定然是得不到,所以才那么珍贵,心心念念着,这于她而言,真的不公平。
小甜甜从地上跃起,跳到肖雪怀里,肖雪笑着抚摸他的毛发,“我没事。”
真的没事,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只是看到这画卷,她不禁在想,皇上如今还想着和她白首不相离吗?是不是会永远爱着她,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若是这样,她该何去何从,若是没一份她想要的爱情,她爱赵澈能一直如故吗?肖雪自己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赵澈会养心殿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绿珠和如意,两人行礼后告诉赵澈,皇后在里面候着,赵澈眉目一喜,匆匆进入养心殿暖阁,肖雪抱着小甜甜在发呆。
小甜甜乖巧地看着她,讨喜地逗着肖雪,肖雪却没笑容,只是在发呆。
赵澈走到她面前才发现,桌上是画到一半的小甜甜,赵澈问,“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肖雪回过神来,脸上露出笑容,“都怪小甜甜啊,我画了一半,他竟然给我跑了,我还没画完呢。”
赵澈捏捏她的鼻子,“需不需要我代劳?”
“不需要。”肖雪说,赵澈却依然拿着笔,顺着肖雪的笔触画小甜甜,他不需要看小甜甜就这么画着,肖雪觉得十分惊奇,且赵澈画的小甜甜比她画的要好许多。
赵澈笑说道,“作画不需要看着,心里知道就好。”
肖雪心中一顿,转而苦涩,他把云不悔画得那么生动,栩栩如生,是不是也是心里记得特别清楚,是不是记得特别的……深刻。
“那你要画我呢,也不需要看吗?”肖雪问,撒娇地拉着他的手臂,赵澈故作沉思一会儿,肖雪怒,掐他的手臂,赵澈一笑,“你这小丫头,最近心思真重,我画你,自然也不需要看着……”
肖雪一听,心中也就欢喜多了。
“皇上,我问你一个问题,过去一直都没问过,你能不能老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肖雪忐忑不安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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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澈突然一怔,认真地看着肖雪,似乎想从肖雪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来,然而,她在肖雪脸上看见的全是坦然,她似乎是无意中提到这件事的。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是不是猜到什么,究竟什么意思?
“怎么突然想问这件事?”赵澈问,心中有一丝戒备,他怕肖雪知道这件事,上一次他和紫衣侯说他和肖雪的问题时,紫衣侯说,夫妻之间最可贵的是信任和坦诚,若是他相信皇后对他一切坦白,他也坦白地对皇后吧。赵澈并不是想坦然,只是不知道为何,下意识不想她知道这件事。
他成亲后,偶尔也会思念云不悔,然而,他却比谁都清楚,和他共度一生的人是肖雪,他要负责一生的人也是肖雪,他今生最重要的人也是肖雪。
肖雪是可人的女子,美丽又可爱,如此爱他,哄他开心,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样的爱,没人对他向肖雪对他这般好,所以赵澈很清楚,肖雪在他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但他不知道,这名女子重要到什么程度,他为了她,不想和北郡撕破脸皮,费了许多财力物力,只是不想肖雪恨他,北郡出了问题,他瞒着肖雪,只是不想肖雪担忧。他也从不去想是不是肖雪背叛了他,他相信一个人就会彻底地相信,无条件地相信,如肖雪爱他一样。
如今怕肖雪知道,他不知道哪一部分占据最重要的,他只是不想她知道。
“你啊。”赵澈说,肖雪撑着头,笑吟吟地看着赵澈,轻轻摇头,“你我成亲的时候,你都三十六岁了,怎么会没有喜欢的女子呢,说吧,别欺骗我。”
赵澈想说谎话,可他对谎话真的不在行,于是斟酌了一下,含糊说,“有过。”
“多少?”肖雪又问。
赵澈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要如实说,“一位。”
肖雪虽然早就知道,听赵澈这么说,心中难免也有伤痛,这么多年,只有一位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说明这女子对他而言多么重要。
“只有一位,看来影响深远啊。”肖雪有些吃味地说,故意流露出伤痛的表情,已不算故意,只是她克制住没露出嫉妒来,她是有点难过。
嫉妒云不悔在赵澈心中的位置。
她记得肖冰曾经说过,云不悔是云瑶夫人,当初就是她在赵王背后给予经济支持,所以赵王才能招兵买马,成就了今天的皇上,她是赵澈背后的女子,给予赵澈很多帮助,赵澈喜欢她,爱她,敬重她,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总是难忘的。
这么一想,心中就好受一些。
她又有些惋惜,当初遇上他的人,不是她,若是她,她也会想方设法帮助他,只要赵王需要她,她就会全力以赴。
“雪儿,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今后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是你,不是旁人。”赵澈说,冷硬的声音也难得多出几分温柔,“你别多想了。”
“我没多想啊。”肖雪笑眯眯地看着赵澈,赵澈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肖雪说,“我在想,如果我能早一点遇上你就好,或者说当年遇上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死缠烂打和你一起回军营,如果那时候我死缠烂打,估计我都成为赵王妃多少年了,你也不会喜欢别的女子了。”
赵澈想了想,他认识云不悔比肖雪早,然而真正喜欢云不悔认识的第二年,且感觉并不算很深,若是当年他和肖雪相遇的时候,她真的死缠烂打,可能他和肖雪早就是夫妻。他是喜欢肖雪的,她这样的性子,当年又是那么的活泼,开朗,讨人喜欢,带在身边乐趣当然不少,他的生活也不会如此枯燥。
爱上肖雪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然而,肖雪只是惋惜,他也只是心想罢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很美妙的,他曾经喜欢过,并不想忘却这样的感觉。云不悔于他而言,的确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哪怕不是爱情,也是很深刻的友谊,他们如今还是伙伴,相互给予方便。
他和她之间是一种特殊的联系。
肖雪和云不悔对他的意义不同,至于不同在哪儿,他也没想那么多,只是他可以明确,如今他想在一起的人是肖雪,并非云不悔。
他不想伤害云不悔,更舍不得伤肖雪的心,他变得小心翼翼,怕说错了话让她会错了意,他也学会了道歉,认低,若是以前,他绝不会如此。
所以肖雪对他而言,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当年怎么没对我死缠烂打?”赵澈笑问,“你要在宁州的时候就缠上我,说不定我真带上你,你这么可爱,又那么美丽,古灵精怪,就算我不愿意带着你,你也会想办法让我带着你。说不定,你很早就是赵王妃。”
“是啊,我当年怎么就那么蠢呢,竟然回北郡了,还相信哥哥的话。哥哥说等我满十八岁,如果我还没改变心意,他就和你说,结果他骗我。”肖雪说得愤愤不平,“大哥和慕白哥哥当初就联合要对付你,所以我回到北郡说要嫁给你,哥哥自然不愿意,所以就卑鄙地骗我。”
赵澈错愕,“回到北郡就说要嫁给我?”
“是啊。”肖雪点头,说起当年的事情,脸上带着几分痴迷的幸福,“当年我回到北郡就和哥哥说,我要嫁给赵王,哥哥就不允许,一直骗我,我也相信了他,我一直都很信哥哥的,后来你当了皇帝,我才知道哥哥骗了我。我想过要去宁州找你,可我答应了哥哥,不能反悔。我一名路过北郡的女子说你喜欢多才多艺的女子,所以我就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皇上,我真的不喜欢这些东西。我每天都去茶楼听说书人说你的故事,赞美你的,我会给很多赏钱,诽谤你的,我会让他们哭爹喊娘,那时候日子过得很沉闷了,天天想见你,可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正文 299
赵澈从不知道,原来在那些年中,有一名女孩如此默默地爱着自己,深爱又勇敢,坚持了这么多年,倘若没有肖雪的坚持,最后的勇敢,他们恐怕就这么错过。
他突然生出一种幸福的感动,感动在那些年中,被她爱过的感动,这让他觉得庆幸,美丽。任由是谁都会感激这样的美丽和幸福。
“如今我知道了。”赵澈说,肖雪温婉一笑,唇角也有着幸福的弧度。
程慕白和云不悔带着儿子上京时,已是十一月中旬,天气转冷,小雪纷飞,宫中梅花渐开,暗香浮动,美轮美奂,肖雪感到一阵压抑,赵澈却显然很开心。
他们一家住在宣王府,宣王在京中也有府邸,搬回凤城后,京中的府邸就空下来,皇上并没有回收,赏赐旁人,王府常有人打理,十分干净舒爽。府中同样种满了梅花,这是当初王爷喜欢栽种的梅花,冬天的时候,王府遍地梅花。这几天因为疏于打理,不少梅花枯死,但整体尚是不错。
程慕白上京前已两人整理过,一来就能住下,倒是方便。两人到了京城已是深夜,自然不便进宫拜见,且程慕白的册封在除夕,也不急于进宫。云不悔畏寒,一路劳累,入了王府便早早歇息。孩子也乖巧,夜里醒得不多,并没有吵到他们。
翌日清晨,云不悔朦胧转醒,乖儿子已睁开眼睛在看着她。他们的儿子叫程小北,很简单的名字,据说程慕白写了一堆名字让儿子抓阄,他抓到程小北这名字,所以他就叫程小北。
名字对云不悔和程慕白而言也不算很重要,小北,小北也简单,叫着也舒服,于是就这么定下来,小家伙白天特别淘气,夜里安静。早上经常早醒,看起来十分机灵,那双勾人的凤眼像极了程慕白。
“早啊,乖儿子。”云不悔微微一笑,程小北抓住她的手指,咯咯地笑着,云不悔心满意足地看着小宝贝,心中充满了柔情。她就这么一天都看着儿子也能过,且还觉得时间不够,当了母亲才知道,孩子才是他们生命中最完整的宠爱。
程慕白进来就看见妻儿在床上嬉闹,程小北正是走路的年龄,又站的不久,在床上站一会儿又一屁股坐下,十分可爱,云不悔最喜欢逼他走路,所以程小北经常虎着脸,不然就躺在床上打滚撒娇。云不悔在一旁笑弯了腰,凑过去就是一顿好亲,程慕白哭笑不得,嫉妒儿子得到这样的热情。
“起来梳洗了,该进宫给皇上请安了。”程慕白说,虽然他并不想进宫,然而礼数不可废,君臣之礼啊,就是这么繁琐,云不悔看看天色,“还早呢,皇上早朝后我们再进宫。”
程慕白坐上来,笑问,“你不是想去看看丞相夫人吗?”
“等进宫后再去看。”云不悔莞尔,程慕白很陈年旧醋地说,“是啊,丞相夫人当然没皇上来得重要。”
云不悔不理他的阴阳怪气,抱起程慕白,母子两人一起鄙视程慕白,“小宝贝,以后长大了可别像你爹,咱们男子汉心胸要宽广。”
程慕白瞪她一眼,揪着程小北问,“你爹心胸宽广吗?”
程小北迫于滛威下,嘟着嘴巴,委屈地点头,程慕白圆满了,云不悔真心鄙视他,这人越来越幼稚了。没一会儿冰月就端着程小北的早膳进来。云不悔一口一口地喂给他,程慕白吃的十分香甜,程慕白在一旁慵懒地躺着看他的妻儿,这就是他的全天下。
其实这一次进京对他而言,他是不愿意的,这宣王的位置他可要可不要,没什么留恋的,他和云不悔是天下经济之首,不管怎么说都饿不死他们,享受生活最是关键,当王爷没什么令人兴奋的。
然而,谁让他是皇家人。
一想到云不悔和赵澈要见面,程慕白就不爽快,虽然他知道这两人纯洁得要死,可一想到云不悔曾经喜欢过赵澈,程慕白就觉得男人吃醋真正常了。
云不悔瞅他一眼,笑说道,“你至于吗?”
程慕白邪邪一笑,“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云不悔撇撇嘴,她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而言之,陈年旧醋他喜欢喝就喝吧,他不拦着就是。
两人洗漱后,换了衣裳,程慕白想带上程小北,云不悔说,“他留在家里就好,别带去了,外面下雪呢,在家里多暖和,你带他进宫做什么?”
程慕白一脸正直的回答,“程小北也姓程,当然也该让皇上看看我们程家的第三代,这好刺激刺激皇上,让他多加油,别落后了。”
云不悔腹诽,您心理可真阴暗。赵澈和他是堂兄弟,比他大十余岁,他如今都当爹了,赵澈还没孩子,这厮是存心想刺激人嘛,云不悔摇摇头,这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亮。
程慕白一点都不掩饰自己邪恶的想法,所以很慈爱地交代程小北,一会儿要多可爱就多可爱,给你爹争面子,刺激那龙座上的男人。
肖雪说,赵澈对她很好,这一次进宫,他倒想看看是不是如肖雪说的真的很好,他知道肖雪喜欢赵澈许多人,哪怕对她不好,她也不会说真话。
其实程慕白也知道赵澈和云不悔没什么,他就是和赵澈不对盘,存心想要刺激赵澈,这叫两看两相厌,哪怕没有云不悔,恐怕也会如此。
“你够了啊,别乱教儿子。”云不悔哭笑不得,他要把儿子和他隔离,这是哪门子爹爹。程慕白理直气壮,“他又不会说话,还听不懂,你怕什么?”
“既然知道听不懂,那就不要说废话。”云不悔说,她抱过程小北,“来,咱们离爹爹远一点。”
程慕白幽怨了。
正文 3oo
赵澈和肖雪早就在宫中候着,设宴的地方就在未央宫附近的暖阁,这里温度暖和,且暖阁后面就是梅花林,赏景正好,赵澈很喜欢这一出暖阁,寻常很少拿来待客。
这一次是例外。
赵澈下朝后就到暖阁,肖雪已经在等候,她今天打扮得依然很简单,没有盛装打扮,穿的也只是寻常宫装,发饰简单,是赵澈送她的梨花玉钗。从赵澈送她那一套首饰后,肖雪就很喜欢戴着,日常都用这套梨花首饰,若不是出席宫中重要的宴会,她都做寻常打扮,皇后那服饰她看着觉得有点老气,很少去穿。
程慕白和云不悔午时进宫,肖雪在暖阁里,远远就看见他们月门走来,程慕白在为云不悔和程小北撑伞,三人走得很慢,身后的侍从离他们有一米之远,倒是给他们一个很好的空间。
肖雪心情十分复杂,既是欢喜,又是担心,难得见到程慕白,她很开心,然而想到赵澈,难免有些影响心情,赵澈的目光如水,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只是细看会看出几分柔软。肖雪和他夫妻时间不算短了,很清楚地知道他的心情,十分的轻松,她心中有些难过,又有些欣慰。
几人走进暖阁,程慕白把伞交给旁边的宫女,一家三口给赵澈和肖雪请安,赵澈道了声请起,程慕白扶着云不悔起身,肖雪目光掠过程慕白,又落在云不悔身上。她对云不悔的印象最深的那幅画,她想看看赵澈的画和真人比如何,见了真人才发现,果然栩栩如生,眉目灵气,睿智,是个风华一身的女人。年岁和她相仿,可她眸中沉淀的东西,仿佛比她更多,更厚,肖雪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云不悔。
哪怕她是赵澈喜欢的女子,可她也是程慕白的妻子。
程慕白领着云不悔坐下来,云不悔也是第一次看见肖雪,总听程慕白说肖雪是天下第一美人,色艺双全,较之楼摇光丝毫不逊色,百闻不如见面,的确美貌无匹。她见过美丽的女子千千万,像肖雪这样得天独厚的,真的难寻,美丽得没有一点瑕疵,难怪程慕白总说皇上艳福不浅。
赵澈说,“你们在王府还住得习惯吗?”
程慕白说,“臣弟在王府住了十几年,没什么不习惯,皇伯伯呢,怎么不见他?”
肖雪说,“父皇去云游四海去了,他说宫中无聊,想多出去走一走。”
赵澈冷哼,“那是你怂恿的吧,他什么时候说过宫中无聊?”
肖雪笑着反驳,“你又没和他说过话,当然没听他说无聊,再说我只不过提一个合理的建议,父皇自己决定出去云游的,怎么说是我怂恿的?”
程慕白见肖雪和赵澈说话没大没小,连一个尊卑称呼都不用,不免惊奇,肖雪的北郡豪爽惯了,礼节这方面自然就差了一些,可不管如何,这是宫中,可不能没大没小的。
赵澈摇摇头,云不悔见状,心中安然,看来赵澈和肖雪的感情很好,这样一来她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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