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梧桐叶落霜飞晚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梧桐叶落霜飞晚第17部分阅读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多了,我的事物逐渐模糊,偏心中还记得此情此景,在闭上眼睛地前一刻,抓了多铎的手,傻笑着说:“多铎,我喜欢你,你不要离开我。”

他的眼睛如湖水般清澈温柔,轻吻一下我的额头,低低地说:“我不会的。”

我心中大喜,这才合眼沉沉睡去。这天太累了,经过的事情太多,这一睡居然极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张开眼睛一看,又是大窘,我居然与他并头而卧,身子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一个激灵,我连忙坐起,看看衣服虽乱,却还是穿在身上的,想来,还是没有糊里糊涂的在这个地方把自己由女孩变成女人,心中地窘意这才略淡些。

多铎也坐了起来,不过起身时,却低呼一声。

我回头一看,脸又热了。他肩上原本有伤,我还枕着他的胳膊睡了半夜,他这一坐起,胳膊哪里还使得上劲?定然是又痛又难受了。

“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我着急的说,“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他冲我轻轻一笑,轻啄了一下我的唇,说:“不碍事的。这点伤,我还不放在眼底呢。”

我虽然是瞪了他一眼,眼圈却是不由自主的红,低头过去牵了马,他赶紧过来,接过了缰绳,笑着说:“走吧,我们回去吧。再不回去的话,估计,桑宁那小子要掀了我的营帐了。”

我们牵马而行,一路上他都是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谁也没有上马。

想着昨夜,他飞马而至,而现在要回去了,我心中却若有所失,只愿这路若是没有尽头,那该有多好。

可是,这终归是不可能实现地。不多会,我们就来到了镶白旗地主营地,老远就看见桑宁与岳乐在营房边徘徊。

看见了我们,桑宁连忙过来,也不看多铎,伸手就要过来抓我,多铎却径直将我拉于身后。

一时间,气氛略显凝重。岳乐轻咳一声,笑着说:“珊瑚,你这是跟王爷去哪里了?你哥都找了你一夜了。”

我面上一热,正要说话,多铎却开口说道:“桑宁,你不是要我给个准话吗?”

我心中一紧,不由得侧目看向多铎。

他看着我,脸色温柔无比,手又握紧了我几分。对桑宁说:“最多一个月,我就会向皇太后要求赐婚,让她把珊瑚指给我。”

我一时呆住了,愣愣看着多铎。桑宁也是一怔。

多铎若是向两个太后提出这个要求,依着他们兄弟俩眼前的势力,这事算是十拿九稳了。

可我呢?真地要嫁给多铎了吗?

良久,岳乐干笑一声,笑着对我说:“珊瑚,恭喜你了。”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宛如

良久,岳乐干笑一声,对我说:“珊瑚,恭喜你了。”

我看了他一眼,想扯出一个笑容来,无奈心底满是见不到低的茫然,竟寻不到一丝高兴之意,只呆呆的站着。

多铎轻拉过我,对桑宁说:“桑宁你现在就送你妹妹回去吧,这军营之中终究不是她久呆之地。”说完,又回过头来,看着我,低声说:“你且先回去,这边的事一了,我就会去找你的。”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明明前途可期,可心底却似空洞一片,隐隐还生出了寒意来,握了他的手却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多铎轻笑一声,不顾桑宁岳乐在场,唇轻触我的额头,双手轻抚了我肩,温柔说:“傻丫头,你在担心什么?顶多一个月而已,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低头一笑,心里寒意略减,抬眼痴痴看他,点了点头。他送了我上马,笑盈盈目送我离开。我频频回顾,老远了,仍然看见他一袭戎装立于马下,风起,衣衫略扬,似凝固了的古画,这般的不真实。

一路平安,三日后,我们就回到了盛京。到家时,正值下午,听见看门的家丁一路高喊着:“夫人,夫人,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

进到正厅,厅中坐着的两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一位是容颜俏丽,满脸潮红,腰身略显臃肿的年轻女子,而另一位女子年纪约莫三十四五,容貌端庄秀丽,满眼带了浅笑。 hu年轻那位自然是馨竹,而另一位却是海燕。

我惊喜的大叫一声,“海燕姑姑!”

海燕盈盈浅笑,轻道:“小姐----”却只开了个口,余音没在哽咽之中。

桑宁也进来了,对海燕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婶娘”。便不由自主两眼冒光的看向馨竹。

海燕眼圈略红。四下打量我一番。仍是说不出话来。她身边一个约莫五六岁。粉雕玉琢地小女孩看见她如此神情。黑黝黝地眼睛露出一抹怯意来。拉了拉她地衣角。轻轻唤道:“额娘-

海燕反应过来了。略带歉意地一笑。便拉着那小女孩上前。柔声对她说:“宛如。快叫姐姐!”

那小女孩看着我。水灵清澈地眼睛一眨一眨地。甚是可爱。半响。才怯生生地轻声叫道:“姐姐!”

这一定就是海燕地女儿了。我笑着握了宛如地手。柔声说:“宛如真乖!下次。姐姐一定给宛如带个漂亮地礼物。好不好?”

“好!”小女孩眼睛一亮。昂着头说。

海燕笑着对宛如说:“宛如。你去找乌云珠姐姐吧。待会我去找你。”小女孩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我看着桑宁见了馨竹满眼耐不住地激动,想必这夫妻俩定是有许多贴心话要说,于是拉了海燕来到院子里,边走边说话。

一时间我们絮絮叨叨,所说的无非是彼此都熟悉的人的是是非非。短短数年而已,个人际遇却大不相同,说着说着,两人均生出了无限感慨来。

太阳西落时,海燕带着女儿回府了。桑宁的朋友众多,得知他回来了,早遣了几波人唤他去喝酒,与馨竹小聚片刻后,他也出了门。晚饭时候。府里只剩了我与馨竹。

我坐下后,问道:“笑儿呢?不是要她留下来照顾你几天吗?怎么不见人影?”

馨竹看了我一眼,说:“她回宫了。你走的第二天,宫里就来人了,她跟着回宫了。”

宫里来人了?我一惊,问:“是谁?”

馨竹四下看一通,压低了声音,说:“是皇上。”

“啊!”我一阵惊呼,福临?他怎么会出宫呢?

“来人没有明说身份。可是我瞧着。他就是皇上!”馨竹肯定的说,“他身边还有两个人跟着。那男的说话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来自于宫里地。而且,我还悄悄问了笑儿的,确定那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是当今皇上!”

我沉思片刻,低声自言自语道:“皇上,他,怎么会出宫呢?”

“找你呗!”馨竹理所当然地说。

“你别瞎胡说了,皇上怎么会出宫来找我?”我笑着说。

“怎么不会呢?他一进来就问你在不在府里,听说你不在,顿时满脸的失望。笑儿看见他,吓得脸色都变了,他唤笑儿过去说了好一会话,又在你屋里坐了一会,才带着笑儿回宫的。”馨竹说。

我又是一怔,呆愣了半天都没有回话。

馨竹又低声说:“珊瑚,皇上,对你,是不是很好啊?”

我干笑一声,说:“还行吧!”说完,快速扒了几口饭进

馨竹见我这样,虽是满脸的疑问,但还是未再开口了。吃罢晚饭,桑宁也回来了,我们各自歇下。天色渐深时,突然起了大风,只吹得窗格嘎嘎作响,想来是有暴风雨要来了,我原本就没有睡着,外间如此响动,吵得更是无法安静入睡了,起来关了窗后,便坐起来百~万\小!说。

远远的听见大门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我不由得心中一跳,这么晚了,又下着这么大的雨,是谁在外面?

于是侧耳倾听,听见看门的余头边噼里啪啦穿过弄堂,边在说:“是谁啊?”

大门咯吱一声响动后,长廊中余头正掌着灯朝东院那边走去,我住于西院,桑宁夫妻俩住在东院,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雨前地天气闷燥无比,似压了一块石头在心中,怎么都觉得难受。我抱着书,却一字都没有看进去。

正烦闷着,听见自己的房门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叩,我吓了一跳,稍待一会,才问道:“是谁?”

“是我!珊瑚,快开门!”桑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松了一口气,都是这怪天气害的,闹得我整夜都心神不宁的。

遂开了门,一阵风猛地扑进来,我一阵眩晕,张眼一看,门外除了桑宁,居然还有一个人,怪的是那人像是见不得人似的,全身尽包在披风里,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桑宁和那人已经抢门进来了,进来后桑宁随手又关上了门,那急迫样子就像后面有什么极可怕的怪物似。桑宁转过头看我时,满脸的紧张与不安。

我骇了一跳,心中地不安越盛。

那怪人摘下了头上的头盖,露出一张秀丽而熟悉的脸来,一说话,脸上就出现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来。却是笑儿!

“笑儿!怎么会是你?”我不由得惊呼道。

“小姐,出事了!”笑儿盯着我,沉声说道。

“出什么事了?”我哆哆嗦嗦的问。“您不能回宫了!”笑儿斩钉截铁的说,“明珠格格没了!”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事发

这话来的太过于突然了,饶是我心中早做了不妙的打算,但是乍听了笑儿的话,仍是不相信。再说,我能回宫与否与明珠又有何种干系?怎么两件事情会牵连到一起呢?

再说明珠,她几天前还好好的,闲闲的与我在院子讨论春花秋月花开花落,何等的健康鲜活,怎么转眼就“没了”?又加之,她素来是个懂事的主,闲杂之事从不掺和,怎么会突然出事呢?她府上又是何等的家世?怎么会容许这种事情的生?

再看看笑儿,寻常时候总是带着笑的,一派的天真活泼,而这时却似完全换了个人,满脸的成熟与沉着。

我一时惶恐,只顾呆着,桑宁却急急催促说:“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了?怎么会牵连到珊瑚呢?”

笑儿一把抓了我的手,脸色愈加惶急,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是不大清楚。但是您一定相信我!实不相瞒,笑儿原先就是豫王府的人,是王爷让我进的宫来伺候您的,所以,我的话,您一定相信!”

“多铎----”怎么事情又牵连到他呢?

笑儿看了看窗,跺了跺脚,说:“是的,王爷让我进宫来,时刻留意小姐的动静,还说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一定要先保您周全,这次确实是情况紧迫,我才出来找您的----”

“明珠格格是前天晚上没的。那天晚上,她还来咱们院里找过您,身上穿的就是您送她的那件衣服。☆ ☆她见您还没有回来,就在您的屋里看了一会书后回去了。谁知道路上就出了事,掉进了湖里,晚上湖边人少,竟没有一个看见的,就这样天亮了,人浮起来了才知道。”

“我觉得事情来的太过于蹊跷了,明珠格格的水性。咱们都是知道的,断没有掉进了湖里一声不吭的道理。这些天中,小姐不在屋里,却不知道咱们那院里最近添了不少地新人,可是这些人看着却又不像是大家族里出来的人,言行举止十分怪异。不对皇上太后的事儿感兴趣,偏对您的一些事情感兴趣,总是寻一些理由来打探您的事儿。明珠格格被现的那天早上,那几个人又聚在一起,正悄悄地说着话,我躲在一边,听见她们说什么搞错人了,董鄂地那个丫头还没有回来,主人很生气之类的话。我一下就明白了。原来,这伙人算计的是您,明珠格格是您的替死鬼!”

听到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明珠是因为我送了她的那件衣服才枉送了性命的。我与明珠身形原本差不多,再穿了一样的衣服,在夜里谁能看的真切?

却不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多尔衮还是孝庄?

我原本心里惶恐。可这会儿。却突然冷静下来了。

那件事。其实我一直在等待它爆。终于。它来了。我反而有种如释重负地感觉。

“小姐。那伙人知道了你已经回来了。所以。您万万是不能回宫了!”笑儿郑重地说。

我淡笑一声。说:“笑儿。那几个人平时都向你打听些什么?”

笑儿一愣。说道:“就问一些小姐平时地习惯。还有就是以前伺候地皇上地时候。都做些什么?”笑儿想了一会。又说道。“哦。他们还问起小姐是不是认识太医院地太医什么地。”

我明白了。这次要我死是多尔衮。我地习惯以及以前照顾福临地细节。孝庄了如指掌。完全不必要多问。只有多尔衮才对这些感兴趣。想来。那方太医手中地处方是到了他地手中了。他由此而对我起疑了。

桑宁见我不语。急急地追问道:“珊瑚,这宫里到底是谁想要你的命?快告诉我。我杀了他全家!”

他神情激动,我看着他,心里愧疚无比。这个哥哥对我,真是好的无话可说了,我不仅什么也没有帮他,这次,反还要牵连他了。

依着多尔衮谨慎地性格,他一定会斩草除根的。为了怕秘密泄露,与我有关的一概人等,只怕都难逃干系。

“哎,珊瑚,都急死我了!快说啊,到底是谁想要你的命?”桑宁黑着脸说。

我给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遂对笑儿说,“笑儿,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你赶紧回去吧,若是回去的晚了,只怕他们会怀疑到你身上的。”

笑儿摇了摇头,说:“小姐,我不能走!若是您真有什么不测,我如何向王爷交代?”

听她提起多铎,我心底不由得泛出一丝甜蜜来。原来,他心里早就有我了。只是世事就是这么难测,如今,是他的亲哥哥要置我与死地啊。

突然明白了,我和多铎在一起,即使是情最浓时,心底也是茫然的,不确定的,甚至是悲哀地,原来是自己一直都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与他成为陌路。

心里突然纠痛无比,原来那一切真的是梦里水乡。

我轻轻一笑,对笑儿柔声说:“不碍事的,王爷那边,我自会替你说明的,你快回去吧。”

笑儿见我如此坚持,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说:“好吧,小姐,那我先回宫了。”正要开门,又返回来,说,“小姐,依笑儿的看来,您最好还是去找王爷。这伙人再厉害,只怕也要忌讳王爷几分的。”

若是别人,那自然还好,可是,对象却是他的亲哥哥啊。

我点头轻笑,柔声说:“好的,我会找王爷的。”她这才开门离去。我稍沉思片刻,对桑宁轻声说:“哥哥,你去把嫂嫂请过来吧。”

不一会,桑宁与馨竹进来了,桑宁随手又关上了门,馨竹坐了下来,看着我,突然张开手臂,抱过来,轻声说:“珊瑚,你别笑,你越这样笑,我知道你心里越难过。有天大地事情,我们都陪着你呢。”

我一时泪流满面,哽咽着说:“我知道。”

桑宁看我们这样,急得直搓手,说:“珊瑚,到底是谁要你地命?咱们斗不过,难道不会逃吗?”

我低声说:“是摄政

桑宁吓了一跳,“什么?是摄政王要杀你?为什么?你,你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我淡淡地说:“我没有得罪他,只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既然我们都难逃干系,还不如让彼此都死个明明白白地。我慢慢沉静下来,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

听我说完之后,桑宁与馨竹半天都未开口,良久,桑宁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难看。馨竹若有所思片刻后,抬头看我,说:“珊瑚,那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我淡笑一声,慢慢在桌上画下一个字来。

走。

除了逃走,还能怎么样?留在这里只有死了一条。

去找多铎吗?将实情全盘托出,让他抉择,是兄弟反目还是刺我一刀?

我心里又是一阵抽痛。我了解历史,多尔衮与多铎兄弟情深,至死都未曾反目,如若我告诉了多铎一切,那结局其实只有一个的。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 逃命

馨竹沉思片刻,点头说道:“也只有这条路了,但是天地之大,我们到底要往哪里走才好呢?这个总得先合计合计。”

桑宁突然插嘴说道:“我们去扬州吧。”

我一惊,抬眼看他,他神色默默,眼睛里的神色却是了然的。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世。我低声说:“好吧,我们先去扬州吧。”

此时的多尔衮权倾一时,我逃到哪里都是不安全的,似乎也只有扬州才是多尔衮目前所不能掌控的地方。到了那里之后,估计桑宁是不会久呆的,他想到了扬州,只是想让我有一个安身之地罢,想必事后,他就会和馨竹远走高飞。

馨竹看了看我们,说:“那好吧,既然打定了要去扬州,我去收拾一下,路上总得带点东西才行。”

说着正要去开门,门突然传来了一阵急扣声,顿时我们都是一惊,桑宁立刻拉着我和馨竹躲到门后,沉声问道:“谁?”

“大人,是我!快开门!”却是笑儿惶恐的声音。

桑宁开了门,笑儿与余头快步抢进,那余头脸上一片苍白,眼神惊恐,手上的灯都险些抓不住了。笑儿脸上也尽是恐慌,急急地说:“小姐,他们来了!”

我与馨竹对视一眼,不由得心里一跳。倾耳细听,果然听见院墙的外面一阵马蹄声急,有无数火把来回晃动。

馨竹低声说道:“咱们快从小门里出去。”

“好,那我去叫醒其他的人。”我赶紧说道。

桑宁总兵府邸除了桑宁馨竹等人外。还有大约十来个下人。都住在后面地院子里。这会儿是夜最浓时。这些人只怕都在梦中。

“珊瑚。不行!”馨竹一把拉住我。脸色悲戚。“你不能出去!咱们----顾不上他们了。”

我一愣。遂明白了过来。多尔衮既然知道我回来了。想必也一定知道是桑宁陪着我一起回来地。桑宁在军中颇有些名气。多尔衮多铎兄弟也都知道桑宁地底细。能派出来杀我们地人一定都是高手。如若叫醒了后院地人。人多口杂。难免会造成地恐慌。这样一来。外面地人势必会有所察觉。到时候。别说是我们。只怕是整个院里没有一个人能侥幸逃命了。

这是一个老地选择题。是选择一个人逃命还是大家伙一起死。

“咱们走!东西也别收了!”桑宁沉声说道。

笑儿突然跪下来。嘣嘣地磕起头来。说道:“小姐。我不走了。小姐见到了王爷。麻烦请转告王爷一声。就说笑儿多谢王爷一直栽培。这次总算是幸不辱命。”那老余头见笑儿这样。也笑着说道:“大人。奴才这把老骨头也不跟着折腾了。你们快走吧。待会那伙强人进来了。奴才自会想着法子拖延一会地。”

两人神色坚定,桑宁看了他们一眼,躬身行礼道:“桑宁多谢了!”

桑宁拉着我与馨竹从小门而出。总兵府的小门开在极僻静的一条小巷子里,夜深人静,我们从里面出来。一时也没有人觉察。

出来之后,桑宁与馨竹共坐一骑,我单独一骑,直接朝城门奔去。桑宁有豫王府的腰牌,出城门时,守门也未多加盘问,就放了我们出城。

才出得城去,就看见西城里一片火花冲天,看那位置。正是总兵府邸的所在之地。

馨竹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就连桑宁也满脸躁动,马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转。

我嘴里略尝到了一丝咸味,估计是唇被咬破了,望着那冲天地火光,心底说不说的难受。

“走吧。”桑宁低声说道。

一路向南去,馨竹有孕在身,禁不起颠簸,我们边走边歇。四天后。到达了江都郡。一路的风尘,馨竹脸色越难看。咱们进到江都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个郎中。

郎中把了脉,开了几副药,吩咐说,接下来一定要好好静养,否馨竹腹中的胎儿难以保住。我们只得先在客栈之中安置几天。

不过,这样也好,江都距离扬州并不远,骑着马半天就可以赶到了,只是我们若是要扬州城里,势必要经过镶白旗的驻军大营,那营中多是认识桑宁的人,我们如何能悄无声息的通过还是一个大问题。

这些天中,路上倒也平安无事,想必多尔衮只是一把火烧了总兵府邸,并没有现我们都已经逃离了府邸,所以尚未派兵追捕。不过,他素来谨慎,过不了多久就一定察觉事实真相的。

不过,到那时候,我们一定找到了法子进到扬州城里了。

在客栈里小住数天之后,馨竹的脸色略有了些血色,她开始催促我们赶紧继续赶路,以防万前进。

在经过镶白旗地大营时,突然闯出一队人马来,直把我们往前赶,我们随着难民惊慌的朝扬州城奔去。可扬州城城门紧闭,上面的守军大声吆喝说:“恐有j细混进,不能开门!尔等快快散开!”

城下遂有人慌张无比,大哭大闹了起来,突然从城头上射下无数羽箭,难民中有多人受伤,一时间,难民纷纷朝树林中躲闪,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

桑宁抱着馨竹,带着我也朝树林中躲去。

天色渐晚,城门还是没有打开了,城下但见尸体无数。桑宁带着我们找到一处废弃地草棚,稍做打理后,打算先歇上一晚再说。

月美如弯钩,林中寂静无比,倚在草堆,听着虫鸣风唱,白天经历的那一切仿佛一场噩梦。桑宁还好,许是见得多,早就守在门口沉沉睡去。我与馨竹就没法做到了,相护靠着,张着眼睛,想着白天见到的一

良久,馨竹突然轻笑一声,“啊----”

“怎么呢?”我问。

“他踢我了!”馨竹欣喜地说,手轻轻地抚在肚子上,脸上的笑明亮耀眼。

我心里也跟着欢悦起来,说:“真的吗?我看看----”

手轻轻地放在馨竹的肚子上,突地感到手心一阵触动,不由叫道:“真的,他也踢我了!”

一时间,我们两人都忘记了白天的一切,手轻放在馨竹的肚子上,感觉新生命一下一下地触动,心里涌出一种难言的欣喜。

“珊瑚,你说,他是男孩还是女孩?”馨竹笑盈盈地问道。

我略想了一会,说:“一定是男孩,这么调皮嘛!”

馨竹轻轻地笑,说:“你哥也说是个男孩呢。”边轻抚着肚子,边笑着说,“你哥说,这个一定是男孩,下一个就是女孩了,男孩是哥哥,是要保护妹妹的。”

我心里一涩,也随着笑着说:“生两个不够,你们一定要多养几个,长大了,读书识字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馨竹轻轻一笑,歪着头看我一会,柔声说道:“珊瑚,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豫亲王----”

我心中似被刀尖刺了般,突然一阵钻心的痛,手心中那扳指圆润滑腻,似带了他的温度,我的手缠绵其中,不舍得放开分秒。

“我也不知道----”我低声说。

馨竹的手伸过来,轻握着我的,两人一时默默。

月清亮无声。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探望

馨竹的呼吸声均匀浅轻,已然是睡的极沉了。我悄然坐起,抱膝沉思。

月清亮无声。

照了常规,明日一早扬州城的城门就会打开,此去一别,恐怕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心幽幽凄凄,疼痛难舍。

同是一轮新月当空,我如此辗转反侧,却不知道他又在做什么,是睡的极沉了,梦中有我,还是彻夜未明,在筹谋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

心沉沉浮浮,无法着落。思量许久,终是忍不住了,悄然起身,绕过睡的极沉的桑宁出得门去。

即使要别,也再让我看一眼吧。

心中痴恋执着,一旦烧起,再难浇灭。出了门,悄然解开马的缰绳,行到稍远处,便上得马去,一路狂奔。

镶白旗的驻军大营与扬州城相距并不太远,不多会,我就来到了镶白旗的大营附近。营中守卫森严,我不敢太过于靠近,只躲在灌木群里向里面张望。

那顶最大的营帐之中居然还有灯火,我心中一跳。那正是多铎的营帐。

他还没有睡吗?在忙什么呢?

我一时心跳急促,竟想再凑近些看个究竟,不过理智终是占了上风,没有情急的跑过去。

那营中灯火通明。有一个人影倒映在上面。只需看上一眼。我就知道他是谁了。心一下子停跳了。痴痴呆呆望了半天。待一队巡逻地步伐整齐靠近。方才觉悟过来。连忙缩回脖子。躲藏起来。

再伸出头时。营帐中地人影却不见了。一时。心空落了起来。细细地再了一遍。却觉他居然出来。正站在营帐地门口。对着天空地那轮新月呆。

月无声地照在他地脸上。使得他那张俊美地脸越出尘。黑眸深幽。不知道所思为何。

我痴痴呆呆地望着。想把那张脸刻到心里深处去。可看地越久。心中地痛就越深。

因为知道。从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了。这场很多年就开始了地暗恋永远将是我心头地那不会愈合地伤。

正痴痴呆呆地望着。突然多铎转过头来。看向这边。我顿时一惊。忙蹲起来身去。

他,现了我?那。会不会过来看看?

一时,心里又紧张又害怕,隐隐还有一丝期望。不料,等了半天,外面没有一丝动静传来,我再次探出头去,顿时骇出一身冷汗。

多铎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同样挺拔的身形,端正俊美地脸。所不同的是那人神情更加威严深幽,却是多尔衮!

多尔衮也来到了镶白旗的大营?!

什么时候来的?他,为何事而来?桑宁不是说,先前镶白旗的大败只是一个幌子吗?怎么真的把摄政王引来了?不会啊!记得笑儿说过,多尔衮在宫中布下了天罗地网等我回去,那么他应该那时在宫中才对!

那么,他是为了我的事情而来的了!

他知道了总兵府邸的一把大火并没有烧死我们,他,于是亲自出动了!

多尔衮谨慎多疑。目前,他虽然在朝中掌控了大部分地权利,但是同样担任辅政的还有郑亲王济尔哈朗与礼亲王代善,一旦这两位辅政王爷与两宫太后联手,那他的处境就不妙了。

他由处方能想到我身上来,想必是存了必杀我之心,一再失手,于是他亲自出动了。

我连忙蹲下来,紧张地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风将那边的谈话的断断续续地传来。

“多铎。听说你看上了桑宁的妹妹,是不是?”这是多尔衮无波的声音。

只闻多铎轻笑一声。却不见他回答。

“别误了大事,女人终归是女人,咱们还是应该以大事为重,喜欢她就纳了她吧,但是也别太当真了。”多尔衮说。

良久,才听得多铎轻声道:“哥,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多尔衮轻笑一声,说:“怎么个不一样法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多铎未再言语,过了一会,转身进了营帐。

我悄然起来,再望了一眼那营帐中的身影,转身悄悄离去。

回到了草棚里,桑宁与馨竹都没有察觉,我悄然躺下来,心中有事,更是难以合眼了。

突然看见睡在门口的桑宁猛然坐起,神情紧张。

“哥----”我悄声道。

“嘘----”他做了一个手势,倾耳细听周围地动静。

不多会,我也察觉到了异样,林子深处传来了一阵细微的沙沙声,而且这声响越来越明显。

馨竹也醒来了,桑宁小声说道:“珊瑚,保护好你嫂嫂!”说着,轻声和上了草棚的门,自己守在门口。

屋外,那奇异的沙沙的声越来越清晰,桑宁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早搭好了弓箭瞄准了外面。

突然,我感觉到馨竹倒吸了一口冷气,遂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外面,林子深处突然窜出许多黑衣人来,那些人都蒙着面,猫着腰,悄无声息的成包围趋势靠近草棚。

桑宁的手抓过来,把我和馨竹捞至身后,分别递了一把短刀给我与馨竹。

外面地黑衣人中有一个人对着两面的人做了一个逼近的手势,那群黑衣人遂慢慢逼上来了。只听见“咻”的一声轻响,桑宁一箭正中那做手势的黑衣人后,转过头来,沉声说道:“你们就呆着里面!千万别出去!”遂一脚踹开了门,举刀四下劈开了。

我随后又紧关上了门,馨竹捡起了地上了弓箭,脸色沉着,瞄准外面,一箭一箭的射出去。我举刀守在门口。

外面桑宁被一大群黑衣人紧紧围着,他脸色凶狠,举手刀落尽是血花四溅。不过那黑衣人实在太多了,一波倒下一波又上来了。

还有一些黑衣人逼近草棚,不过都被馨竹的箭撂倒了。

一时间,那伙黑衣人不敢逼近草棚了,也不敢靠桑宁太近,只层层紧围着他。

正相持着,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飞出一支羽箭来,正准准的射进了桑宁的胸前,顿时,桑宁地攻势一缓,胸前立刻被血浸透了。馨竹惊呼一声,脸色大变,手中地弓箭险些落地。

那群黑衣人立刻精神大作,又一层层的攻上来。

馨竹一把推开门去,举着弓箭边射边走。

当初在董鄂学堂,骑马射箭是最寻常地功课,但是我与馨竹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常常躲到一边荡秋千,我从来不知道她的箭术这么了得。

她例无虚,我跟着她身后,举刀刺向围上来的人,我们渐渐靠近了桑宁,桑宁整个胸前都是血,脸色仍然凶狠无比,手中的攻势不松分毫。

“退回去!”桑宁大叫一声,带着我与馨竹又慢慢退回了草棚,桑宁断后,正要进门时,他突然痛叫一声,猛然倒地,我们回过来头来一看。

他的背后也中了一箭。

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中箭

这箭中的极深,几乎穿胸而过。桑宁的脸色霎间血色尽失,痛得言语无法说出,只拿眼睛紧紧看着我与馨竹。

馨竹尖叫一声,立时扑到他身上,挡住了从背后袭过来的一刀,随即站立不住了,侧身倒下,饶是如此,她仍是一手紧护于自己的腹部,半个身子牢牢地盖住桑宁。

我疯了般挥刀狂舞一番后,拖着桑宁与馨竹进到草棚里,然此时桑宁虽然两眼圆瞪,神色却已经呆滞了,呼吸已然全无,馨竹只剩下半口气。进到屋里,外面的一时并没有急着冲上来,我守在门口。馨竹看了桑宁一眼,拿手合上桑宁的眼睛,抱起他的头来,轻吻上一下后,突然一笑,璀璨如夜花,叫道:“珊瑚----”

我一怔,尚未反应过来,随口接道:“什么?”

“我和你哥先走一步了。”她轻声说道,遂一刀刺向自己的心窝。

我顿时心痛得几乎不能自抑,将他们的头摆放在一起,瞪着那门,从没有哪一刻心这么恨过,我恨我自己,恨不得立时那多尔衮就从门口出现,一刀刺进我的心窝,让我明白自己的是多么的该死。

门被踢开了,有两个黑衣人出现在门口,见里面的境况,当即一呆,遂提到刀小心翼翼的逼上来。

好了,你们过来吧,一刀杀了我最好了。我抱着桑宁与馨竹的头,明明心里痛极,却无泪流出。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一厢情愿进到那该死的深宫里来,那哥哥与馨竹怎么会白白送命?都是我的错!怎么死的不是我?偏是他们?!

那两个黑衣人见我毫无反应,遂相视一看,其中一个用手中的刀挑起我的下巴,看了几眼,眼露喜色,对旁边的那个说:“呵呵,傻了----”

旁边的那个笑了笑。摸了摸下巴,说:“确实有几分姿色,怪不得----”

另一个放下手中地刀。摸了一把我地脸。眼睛也是一亮。喉结挪动一下。说:“杀了怪可惜。这么美地妞。老子还没有尝过了。这回怎么得也要过一把瘾吧。”

他地同伴呵呵地笑起来。说:“行!让你行玩玩吧。记得动静别太大了。给兄弟我留着点----”说着。边笑边出地门去。随手还带上了门。

我突然想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原来不让我死。是因为死前还有一番折磨啊。那黑衣人见我笑。一愣。啐了一口。仍然伸手过来抓我地衣服。

我一把拔出刀来。猛地刺向他。谁料他早有防备。只划伤了他地手背。他反手夺下我地刀。一巴掌猛扇过来。顺着他地劲道。我一头撞向一边地桌脚。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脸上也火辣辣地痛。有一股温热地液体从头顶往下流。

“妈妈地。幸亏老子早有防备----”那黑衣人怪叫一声。随即又扑了上来。一把提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