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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落霜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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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落霜飞晚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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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多铎又说。

“呵呵,别去!别去!王爷,要不这样,要不是我,您哪里能佳人抱怀,一亲芳泽呢?呵呵!”

这笑声分外刺耳,我心里痛楚难挡,再忍不住了,眼泪哗哗流下来,捂了脸飞快跑开来。

第二十八章 惊喜

却原来是这样!

我一心只想着如何让他减轻痛楚,却不料所有举动落到了他的眼里竟了玩笑!偏又是这样的玩笑!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羞愧过,竟白白的把自己的尊严送上去让人践踏!

喜欢人一个竟是这样的难,只想着要为他好,断料不到对方不仅不领情,却还在一边偷笑,拿了我的行为做朋友之间的笑料。

心里灰暗挫败无比,伤到极点,跑到一处再看不见人影的地方,便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

原来,是不可以随便喜欢一个人的,更不可以毫无顾忌的付出。

想必,他此时正在和那于军医讨论我刚才的傻样吧?真正是傻到了极点!好笑之极!

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能这样?你连羞耻都不要了,人家为什么不取笑一番?

我从没有这样讨厌自己,恨自己。心里越想,就越难过,眼泪想收,却收不住。

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轻叹了一声,说:“你再这样哭下去,河里的水都要漫上来了。”

声音分外熟悉,带着几分调侃与散漫,我回头一看,正是多铎,他牵了一匹马站在树下,冲我微微的笑。

我心里难过,眼泪原本是收不住的,可是看见他,心里偏生出一份硬气来。

再怎么都不可以让他看到我哭的样子,省的又落了笑话。

遂把眼睛一抹,低头就要走,从他身边经过时,却被他紧紧捉了手,我心里原本悲愤极了,哪里还信他半分?猛地抽了手,却不料脚下一滑,重心失衡,直接朝河边滑去。

五月的河边,青苔滑腻,根本容不得我细想,直接就溜到河里。一阵惊慌失措后,猛地喝了几口水,拼命扑腾着往上看,哪里还见得到多铎的人影?心里正绝望,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浮出了水面,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再往下看,却是多铎托了我向岸边游去。

到了岸上,他帮我吐出了嘴里的水。神魂稍定,我喘着粗气看他,满身都已经湿透,想必此时我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遂又觉得一阵别扭,这个时节,身上的衣物都不多,如今既然已经湿透了,想必什么都可以看见了。再细看他,果然是肌理清晰可见,连下身那一块黑也隐隐略见。慌慌张张挪开眼睛,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想必,我此时落在他眼里也是这般狼狈吧。

真恨不得立刻隐形了才好。

“那边——”他轻咳一声,说道,“有个山洞,我们晾干了衣物再回去吧。”说完,一个人先走了。

这样走回去,不糗大了才怪。那营中都是热血的男儿,我这样身形毕露的走了回去,以后还有没有脸见人?

我咬牙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于是跟着他身后走了过去。

那山洞约莫十来个平方,除了有点阴冷,倒也干净整洁。我进去后又是一阵为难,怎么晾衣服?难不成脱得精光了,把衣服晾外面,自己躲里面?那他呢?两个人一起脱得精光了,一起躲到山洞?

那还不如让我直接撞死算了!

正为难着,多铎抱了一堆干柴进来,熟练的点上火,火点了,洞中的阴冷散去不少。他看看我,我装作不知,心里却在想,我才不当着他的面脱衣服呢,否则背地里,指不定又要怎样取笑我了。

他轻轻一笑,站起身来,二话没说,脱掉自己的衣服,只留下身穿了一个短裤衩,支起一根杆来,把衣服晾上去。

我不做声,也不看他,心里却知道,只有这样,衣服才干的快。不过,我却不愿意当了他的面脱衣服,裹紧了衣服,尽量靠近了火。心里想,我这样烤,照样能将衣服烘干,总之,是不能再让别人笑话了。

他轻轻一笑,也不说话,靠近了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我心跳如鼓,虽然不敢看他,却也知道,他的身材非常好,除去胸前绑着绑带外,全身找不到一处多余的肉。

靠近了火烤,衣服没见干,倒是脸被烤的炙热难受,我强忍着,也没有挪动位置。不多会,多铎又站起来了,把他先前晾烤的衣服收了,扔给我,笑着说:“穿上吧,总比你身上这件要好。”说完,便出去了。

我想了想,其实我身上这衣服都已经湿透了,穿了等于没穿,他的衣服已经半干了,还是换上的好。咬牙脱了衣服,换上他的,无奈,他那衣服对于我来说,确实太大了,偏又不幸扣扣子,只有腰带一系,脖子口偏又老大,上半个胸一不小心就露出来了。

多铎进来了,看见我手忙脚乱的样子,轻轻一笑,就要过来帮忙。

“不用!我会弄!”我连忙说。

他看了我一眼,又笑了笑,不理会我的抗拒,直接帮我整理起来。他动作温柔细致无比,打理起来也井井有条,手指若有若无触及我的肌肤,我顿时一点抗拒的能力都没有了。

任他整理好衣服,将头也解散开来,边擦边在耳边低声说:“还生气吗?”

我一愣,没有说话,心里却知道,自己的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消散了。

他转到我前面,我看见他胸前绑带上有血迹正慢慢印出来。那是新伤处,沾了水,血又出来了。心里一痛,手不由自主摸上去。

他低头看了看,手轻抓住我的手,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摸了一个扳指来,要往我的手上套,那扳指大,套上后,松垮垮的,手一下垂,便掉了。

他捡起来,从自己的辫梢上扯下一缕细线来,仔细搓匀了,穿上扳指,带到我的脖子上。

我心里一跳,隐隐觉得这像是个誓约,可先前受的打击过大了,直接的不再往好的方向去想,结结巴巴的问:“这——这是什么东西?”

他又是轻轻一笑,吻轻落到我的脖子上,双手伸过来,直接将我紧紧圈如怀中,说:“这是我的,你戴上它后,他们就会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什么意思?”我结结巴巴的又问。

他轻轻一笑,柔声说:“你且等着我,这场战打完了,我自会去找你。”

我心里一阵迷茫,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了,脑海里本能的排斥,一时间患得患失,竟理不出一条清晰的感觉来。半响,才反应过来,却尖叫一声,“啊,你的伤——”

第二十九章 相悦

我连忙转过身来看,他胸前那血迹又扩大了些许,偏表情仍是无动于衷的浅笑,捉了我的手轻说:“不碍事的。”

我心里只觉得又苦有甜,看看他,遂不做声,直接层层揭开他裹伤的布料,里头的伤口果然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一时找不到可以重新包扎的敷料,只把那包布放火边烤上了。想及河边常有可以止血的刺儿草,寻到河边,果然找到了不少,拔了几株,捣碎了,敷上那伤口,再用布条裹了,心里方才踏实些。

他看见我做这些时一声未吭,完毕,方紧搂了我入怀。

我怕再触及那伤口,不敢贴他太近。他偏不依,不让我离他半分,我只有依了他。听着耳边他的心跳分外清晰,感觉仍然如梦似幻。

他的唇带着凉意落到我额上,声音有几分不相信,“珊瑚,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可以让我如此——着迷?”

我一怔,心犹在半空中,却是傻笑着说:让我如此着迷只怕是你吧。

一时间,我不敢动,怕一动了,这感觉就飞灰烟散了。手摩挲着胸前那扳指,感觉它的极为顺滑的质感,心飘飘忽忽的。

“这扳指是我额娘给我的。”多铎轻声说,“那时候,我才八岁,摄政王十岁。额娘给了我们兄弟一人一个,他那个是浓紫,我的是翡翠绿,他那个早丢了——”

我一怔,浓紫?这颜色多稀奇啊,我似乎在哪里见过的。

“怎么了?”他低头问我。

我笑着说:“没什么,听你说故事入迷了。”低了头,手指一圈圈划过扳指的圈沿,心里突然明白,那一抹浓紫还真是在大玉儿那里见过的,只是她平时并没有带着罢,所以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想及多尔衮与大玉儿。心里突儿又涌出一抹惧意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冷吗?”多铎低声问。随手拿过我地衣服给我披上了。我回头一笑。他自己光了身子。却还在问我冷不冷?我说:“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他轻轻一笑。咬着我地耳垂。轻说:“我来帮你换。”

我整张脸快烧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他又是低低一笑。手指轻划过我脸。一把抱住我。放于洞中地石头上。我一声惊呼。下意思紧紧抓了胸前地衣领。心怦怦直跳。

他地唇轻贴在我地眼皮上。额头顶上我地。低声说:“珊瑚。我都等不及了。怎么办?”

我一时怕的手脚都有些凉了,牢牢地看着他,傻傻的说:“什,什,什么等不及了?可,可,等不及也要等的,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他盯着我看,半响,突然大笑起来,拿手指轻刮了我的鼻尖,突儿又转得一本正经了,说:“放心!我一定会等你准备好了,才——”说着,眼睛邪邪地瞟向我的胸口。

我屏住了气,看他笑完了,转身离开。换好了衣服,想及刚才他那表情,才悟到,那人原来又是逗我的,遂不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一会,他笑着进来了,我昂着头看他,认真的说:“要不要我帮你换衣服?”

他一愣,遂笑着说:“好啊,求之不得。”说完,张开了手,斜了眼睛等着我过去。

我轻笑一声,拿了衣服替他穿起来,边穿手指边轻轻滑过她的背,他的胸,感觉他的呼吸越变越粗,心里不觉笑。

现在,改换我整你了。

心里好笑,手于是越加放肆起来,轮到裤子时,越磨蹭了,感觉他的身体突然一紧,还没有反应过来,人猛地被他按压在那石头上。眼前,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急促,黑而幽深的眼睛此时似着了火般,正熊熊燃烧着,两腿间,一团火热与僵硬正传递着它无比强劲的热度。

我一时慌了,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俯身紧压着我,我分毫不敢动,任由一手他的手落到我胸前,抱住那一团悸动,另一手轻挑起我下巴,使脸贴上来,短短的胡渣来回轻磨我脸。

“我知道。”他低哑着嗓音说,“你还要继续帮我吗?”

“不,不,不,你还是自己来吧!”我急急说。浑身一阵无法形容的舒软正在无法抑制的扩大。

他轻轻一笑,总算是起了身,我坐起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他邪邪得看了我一眼,整好了衣服,亦自在洞边坐下,冲我招手说:“过来。”

我傻笑一声,却不敢再靠近了。

他轻轻一笑,说:“过来吧,这里景色不错。”

看他表情不像说谎,我踌躇一会,终是挪了过去,他牵了我的手,依着他坐下来。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忘记了呼吸。

从洞口看去,那一轮夕阳正在西下,周围无一片浮云,满盘的金色,却并不灼眼,似挂在天际一幅画,极美,却也极不真实。

我肃然起敬,忘了一切,只呆呆看着那夕阳,心清净无比。

多铎的手伸过来,怀住我的腰,我轻轻的将头倚在他肩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只紧紧相拥着,突然,我觉得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期盼的,心因为得到而满足无比。

夕阳尽下,天边空空一片,心突然失落了,转过头来看多铎,他的脸再不见一丝沧桑,被天边的余红一映,美得似真似幻,我突然生出一份不安来,越看,心里的不安越盛,总觉得眼前的他,终是会如这夕阳,会有消失的一天。

惧意突生,我一把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低声说:“多铎,你想不想要我?”他的名字第一次从我的口出,竟带有几分苦涩的味道。

他一愣,遂双手紧紧圈住我的腰,低低的说:“我想,很久就想了,而且,以前常因为这个想恋而唾弃自己,毕竟,你那时还太小了,于是等你长大,很苦——”

我突然泪流满面,一直以来,我总想着自己,想着自己总会长大了,长大了,一定要漂亮,要站在人群里,他一眼就能看到我,然后心动。想得苦,巴巴的进了宫,只因为这样可以离他更近些。总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也或知道了点滴,却也绝然没有我像我这样想他一样想我。

总以为——

却不知道他——

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这一刻真真是心花怒放了。

“那你要了我吧。”我笑着说。

他点头,笑,说:“好,你等我,这场战打完了,我一定去找你,只是现在——,我不要你有一丝委屈。”

他说的温柔且坚定,我笑着点了点头,泪却从眼角悄然滑落。

“我们回去吧。”我低声说。

他点了点头,把我抱上马,自己牵了缰绳,在一边慢走。

还没有到营帐,就看见桑宁与岳乐骑着马飞快跑过来。桑宁远远看见我,说:“珊瑚,你上哪里去了?也不知会一声,让我们好找!”

多铎一身便衣,桑宁初先并没有觉察,到近了身,才看清楚是多铎,满脸不相信,说:“王爷?你,你们——”

倒是一边岳乐,虽是一脸的惨白,却是了然的,带着笑,看着我点了点头。

多铎不以为然,当了他们的面直接抱了我下马,顺势还理了理我被风吹乱的头。

桑宁脸色大变,上下仔细看我们一通,冷着脸说:“珊瑚,过来!”

他鲜少对我说过重话,我不觉一怔,下意思看向多铎,多铎一脸微笑看我。

“过来!”桑宁有严声喝道。

我踌躇一会,终是走了过去,桑宁一把把我抓到身后,直直的看向多铎,说:“王爷,我素来敬仰你。”语气凝重。

多铎看着我,微微一笑,淡淡地说:“我知道。”

“王爷,我只有一个妹妹!”桑宁又说。

多铎又是一笑,说:“我知道。”

“在我桑宁心目中,我这个妹妹比什么都重!谁要欺负了她,我一定不会饶恕他!”桑宁斩钉截铁的说。

多铎脸色也沉寂下来,说:“我知道。”

“那好,既然王爷都知道了。那敢问王爷,您打算何时娶我妹妹?”桑宁昂着头说。

我大惊,不由得插嘴说道:“哥哥——”

“你别管!”桑宁直接对我说,“请王爷给桑宁一个准话!”

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突然

“你别管!“桑宁对我说完,又转过了身,冷然看着多铎,说:“王爷打算何时娶我妹妹?请给个准话!”

他如此一反常态的对着多铎,我不由得心里慌,甚至不敢看多铎的表情。久不见多铎回答,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坠入冰窖。

怎么丢脸难为的事情全被我摊上了?我再忍不住了,一下冲到桑宁面前,盯着他,一字一句说:“哥哥,你再胡说?我从此不再见你了!”说完,跳上马去,飞鞭离开。

风呼呼从耳边过,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声呼叫,我不敢回头,只想着要跑开了去,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去,即便是难受了,也不要人笑话。于是一下一下紧抽马鞭,马儿刺痛,跑的越的急促了。

我这马是多铎的坐骑,是难得的良驹,不一会儿,就将桑宁等人抛到脑后,待见不到人影了,心里偏又空落起来,正惆怅着,突然一阵风从背后袭来,还来不及反应,我的背紧紧的贴上了一个人温实的胸膛,回头一看,却吃了一惊。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你是谁?想干什么?”我大声叫道。他为什么突然跳上我的马背来?

那人见我回头,却是一笑,黑亮的眸子似曾相识,随手就抢过了我的马鞭,猛地一下抽向马背,马儿吃痛,嘶叫一声,散开四蹄,飞奔起来。

我陡然想起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了----那夜我与济度夜里遇袭,那黑衣人头领不就是有这么一双修长黑亮的眼睛吗?

我一阵慌张,不由得大声叫道:“哥哥!救我----”可余音未落,那黑衣人一把紧捂住了我嘴巴,挥手又是重重的一鞭。

马儿跑得飞快,那人身手确实了得,只一手抓了我,另一手还得控制那马,可我却动弹不得。连出声都办不到。他一鞭一鞭紧抽,马儿越狂躁,我正恐慌,那人一把搂了我,直接从马背上跃上树来,马儿空驼而跑。转眼不见影了。他这才又搂了我跳下树来。

“你到底是谁?”我沉下气问道。

这人与我一定有什么渊源。否则断不会一次又一次要来抓我地。只是他看我地眼神似乎不藏恶意。我暂时也没有必要怕他。

他轻轻一笑。脸上地神情越柔和。说:“想起我是谁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你就是那天晚上地黑衣人。你为什么要抓我?”

他又细看了我一会。柔声说:“你确实很像你母亲。”

我一惊。我母亲?!那个我一面都没有见过地汉人娘亲?

“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自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答案。”那人淡淡的说。说完,负手身后,一个人直往前走。

他如此身手。像我这样地人是绝无法从他手中逃走的。所以,他才放心一人走于前头的,我不假思索,跟着他身后慢行,不过行动归行动,但总得想个法子通知桑宁等人才好。想及此,我边走边若无其事的从衣角抽出一两根线条来,扔到路边,想着桑宁也许看不见。但是岳乐素来心细,一定会现的。

转过一座山坡,那人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似笑非笑,悠然说道:“你再这样扯下去,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光着身子跟着我走了,那时候。一定好看的很。”

我大,自己下摆地衣料确实被扯掉了不少,这人果然是老狐狸,明知道我在做小动作,却不吭声,到这时候才说出来,也不知道又再做什么打算?

那人呵呵一笑,说:“你也不用费心思了,那几个满人鞑子我还不放到眼里呢!说实话。我倒是挺希望他们能来的。上次没有捉到那多铎。我们一直感到遗憾,这次他要来了。我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我顿时骇得一身冷汗。感情他不仅与我那汉人娘亲有渊源,而且还是镶白旗的重要敌人!想必,他一定是扬州城守军中的重要人物吧!身手如此了得,举手投足之间凛然有度,能随意调动百余高手听命于己,如此排场,绝非寻常民间人士能做到的。

若真如此了,那桑宁等人来了,还不是如飞蛾扑火了?

我再不敢乱动了,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身后走路。他冷哼一声,继续前行。

走进一处密林时,他终于停了下来,四下仔细看了一通,然后揪嘴学了一声鸟叫,茂密的树林里风骤起,瞬间我们的面前出现三四个人来。一看清来人,我又是一惊。

那一身白衣,面容灵秀的俊美男子不就是客栈时候遇到那个冲点头微笑地人,而他身边那个面若桃花,美丽出众的女子不就是路途中遇到的那个美丽大方地老板娘,她身边的那位不就是那貌不出众的茶馆老板吗?

那老板娘看见我,眼睛一亮,笑着说:“哥,你还真把她找回来了?”

被那老板娘唤“哥”的就是带我来的那位三四十岁的男子,我这才现,他与那老板娘以及白衣秀士有几分相像。

脑袋一轰隆,我隐隐猜到我与他们是什么关系了。

果然不假,那老板娘看了看了,略挽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确实与我手中那个一模一样。

“走吧,我带你去见你外公去。”她不由分说,拉着我就朝密林深处走去。

我一头黑线,任由她牵着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四周满是大小不等的帐营,来往地人似乎什么人都有,但是个个精神抖擞,眼神凌厉。

敢情在这扬州城与镶白旗大军之间的密林中还驻扎了这么多的兵将啊!看那装束,这分明就是一群高级的卧底!

他们直接带着我进到一座最大的帐营中,让一边守卫的人通报一声,且听见里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进来!”

我又被人推了进去,一进去,我就看见当前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约莫五六十岁,须皆白,却两眼炯炯,满身威严的将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有一种莫名地,奇异的亲切感迎面扑来。

带了我来的那人凑近那将军耳边,指着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唉,我暗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营帐外那轮圆月呆。

唉,这哪里的月亮都是一样的圆,哪里的故事也都是差不多的啊。

老板娘走到我身边,对我轻声说:“孩子,快叫一声外公吧。”

那老人家久不见我回答,一挥手,说道:“算了,海云,别为难孩子了,估计一时间,她也没法子想过弯来,你跟她先说说海蓝的事吧。”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身世

经过他们一番细说,我总算听了个大概。

原来,我那汉人娘亲姓刘,闺名海蓝,兄弟姊妹四人,老大刘海是养子,就是抓了我来的那个人,然后就是姐姐刘海云与弟弟刘海洮,而父亲就是大明有名的将军刘肇基。这几个人目前都在我面前。

十几年前,我那娘亲与弟弟刘海洮一同前往宁远亲戚家,不料恰遇镶白旗大军袭城,两人一同被抓,后来刘海洮寻了机会逃了回来,而姐姐海兰却从此下落不明。经过千方打听,才得知了她下落,急急赶至时,海兰已经没了,留下了一女,却已经随了父亲去了盛京。

“孩子,你知道你身世了吗?”刘海云轻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苦笑,真是哪里热闹,我就不得不往哪里凑,这下又是一个难题了。

瞧瞧我这外公舅舅姨妈什么的,千方百计的抓了我来,绝不是续续前缘那么简单的。我那外公眼下就满怀深情的看着我,似乎再说;孩子,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外公----”我轻轻叫了一声。

老人家立刻大喜,笑着说:“好!好!这下,我们全家总算团圆了!海,你今天晚上就送珊瑚进城,她一个女儿家的,在这里总归是不妥。”

人家既然都知道海兰的女儿是我,那我的名字什么的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刘海立刻应了一声。我张了张嘴巴,还是没有出音来,心里是一团乱。

这时,一直在外面的刘海洮突然神色凝重的进来了,在父亲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我那外公立刻脸色大变,神色复杂的又看了看我,说:“海云,你就留在这里陪着珊瑚,我出去看看。”说完。带着两个儿子匆匆出去。

他们出去之后。刘海云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珊瑚。你与镶白旗地旗主多铎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一跳。连忙说:“我哥哥在他麾下。他一向颇为照顾。”

刘海云一笑。淡淡地说:“那个镶白旗地亲兵总管可是你哥哥?”

“是地。”我连忙说。“我哥哥对我一向很是维护地。”

刘海云未再追问。我忐忑不安看看她。又看看外面。此时营外略显慌乱。一个亲兵装束地人拿了长枪匆匆从营房经过。刘海云叫住了他。低声不知道在问些什么。再回头时。却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我。淡淡地说:“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我连忙站了起来。跟着她出营。她骑了一栗色地马。让我坐在她身后。我穿过队列整齐肃静地大军来到了前面。刘海一看见我。就皱着眉头低声说:“海云。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我往前看去,我们地对面正出现了三个人,遥看装束,正是镶白旗的人。 心中不由大喜,再细看,领头的正是多铎,他一身戎装,神情是从没有见过的冷厉与萧杀。多铎的身边正是桑宁,他正不耐烦的拉着缰绳,举目向这边尽看,待看见了我,眉头皱起。神色也凶狠起来,越的烦躁不安了,牵了马一圈圈在原地打转。

他们的身后密密麻麻一片黑漆漆的影子,初看像是层层叠叠地树,细细看时,却现那尽是蚂蚁一样的人群。

不一会,多铎也看见了我,神色略放松了些,马打了一个圈。似在极力压制冲锋陷阵的。他冷然说:“不知道刘总兵考虑地怎么样了?”

刘肇基哈哈一笑。说:“久闻豫亲王用兵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但是,王爷,这片林子是我刘肇基的地盘,你镶白旗的大军虽然神勇,恐怕也是进的来,出不去吧。”

多铎冷哼一声,说:“我早就知道你刘总兵在这里扎营许久,只是念在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才未派兵剿之,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进这个林子吗?哼,其实,我也不需要进去,只让人外面放一把火,这林子就可以夷为平地了。”多铎此话一出,刘肇基顿时身影略晃,脸色也变了。

多铎这话确实威力十足,今年久旱无雨,林子里树木虽多,但枯衰的也多,倘若真有人放火烧林,又埋伏在外面,那林子里的众人一定难逃厄运。

刘肇基一时未再说话,刘海上前说道:“多铎,你少妖言惑众了,这么大的一片林子,你烧得光吗?”

“不信,咱们就试试看?”多铎的眼神越见诡异,一举手,喝道:“放火----”

“慢着!”刘肇基突然大声说道,遂示意我上前,指了我说,“王爷,这丫头是我地外甥女,刘某只是感念她娘俩命苦,这才请了过来。你非要我交出她来,却是为何?”

桑宁越众而出,骂道:“你放你娘的狗屁!谁是你的外甥女?她是我妹妹!你平白无故把我妹妹抓了过去,还在这里胡搅蛮缠的,嫌活的不耐烦了吧?”

刘海脸色越加难看,正欲冲过去,却被刘肇基喝住了。

那边多铎冷冷说道:“刘总兵,你也不用找理由了,人,我是要定了,只要你交了她出来,我保你林中二千余人分毫不损!否则,你就踏着你部下的骨灰从林子里飞出去吧!”

我紧紧看着刘肇基,那句让我过去吧,却始终无法说出口。刘肇基沉思片刻,看着我,沉声说:“孩子,你怕不怕?”

我咽了咽口水,说:“不怕!”

“好!”他惨笑一声,说,“十几年前,你娘一走未归,我一直耿耿于怀,今日,就算是豁下我这条老命,我也要带你回去!”

“外公!”我连忙摇头说道,“我不回去。”

“为什么?”他惊讶地说,眼神遂转为晦暗与不屑。

“不是的!”我连忙说,“我不是舍不得那边!我只是---”我向后面一队队人马看去,“外公,他们,也有妻子儿女的,为了我,实在太不值得了!”

多铎刚才的话,这些人也都听见了。倘若真是放火了,他们也知道自己再无活路了,神色都暗淡了下来,有很多人看向我地眼神充满了嫉恨。

刘肇基朝身后看去,良久,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孩子,那你去吧。你放心好了,只要我活着一日,一定会想了法子,带你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看着那张哀伤的老脸,心里生出一份不舍来。慢慢走到多铎马前,抬头看他,只一会未见而已,却仿佛一辈子那么遥远,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忽明忽暗,只一双眼睛却分外明亮柔和,看着令人心里不由得颤。

还没有回过神来,猛地被他一把抱上了马背,我一阵慌张,这林中也不知道也多少眼睛看着,他竟敢如此抱我!慌张中,却又觉得甜蜜无比,紧紧依在他怀里,不敢抬眼看四周,只听见他说:“桑宁,放了他们!”

说完,他径直带着我拍马离开。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共夜

一路飞奔,但见树影人影流光般从眼前过,紧紧依着多铎,心儿似飞了起来,感觉这一切似在梦中。等他住了马,先行跳了下来,把手伸给我,我一阵恍惚,四下看了一通,问:“这是什么哪里?”

月色清明,他脸上柔和似水,看着我,柔声说:“下来吧。”

我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他略一使劲,我结结实实落到他怀里,他低笑一声,唇似蜻蜓点水般亲啄我的。

我连忙站直了,打量四周,天空一轮新月似水,举目看不见半片浮云,头顶尽是一片耀若宝石的星星。我们身处湖边,湖水清澈,倒映星星无数,树影婆娑,除了虫鸣风唱,周围寂静一片。

“是不是很美?”多铎从后面环紧了我,轻声说。

我点了点头,感慨说:“真的很美。”

他带着我来到一块石头边,说:“珊瑚,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会。”

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其实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都很好,所以,我虽然是满肚子的疑问,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只乖乖地坐在一边,看着他四下忙碌开来。

直到他点起篝火,架起了酒炉,酒香四溢,我才略明白些,笑着过去,他拉着我靠着他坐下来。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抓来的野味,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清理干净,放到了篝火上烧烤。

我笑着问:“你是打哪里学来的这一套?”

他边翻转野味。边说:“我额娘走了之后。我常去看她。一呆就是一夜。这本事是那个时候练出来地。 ”

他说地轻巧。可他那时也就是十三四岁而已。陡然丧母。一时间悲痛无依。原本是无忧地皇子。一夜之间被迫承受这么多压力。心中苦楚可想而知。

我心中一颤。看向他地眼光不由得更加缠绵。他遂放下了手中地活。轻轻吻我。低声说:“珊瑚。你不要这样看我。否则。我会受不了地。”

我低头轻轻一笑。说:“你热得这是什么酒。怪好闻地。”

他将热好地酒摇匀了。打开了酒塞子。顿时酒香扑鼻。他自己饮了一口。将酒壶递给我。笑着说:“敢不敢喝?”

我作势瞪了他一眼。接过酒壶。也学他对嘴而饮。顿时一阵辛辣进喉。我不由得呛了一口。猛咳了起来。

他大笑,说:“你以为这是水啊?这么个喝法。这种酒连我都不敢这样喝地!”

咳完了,我急喘粗气,恼怒地说:“你是故意看我笑话的,对不对?”

他笑盈盈地说:“谁叫你这么心急的?我都还没有说清楚,你就已经抢了酒壶喝起来了,生怕别人不让你喝似的。”

我越心中有气,扭过头去。不看他的得意样。

“好了,我教你喝这酒!”他低声在我耳边说,“就怕你学不会。”

他语气里满是挑战。我回头瞪他,大声说:“不就是喝酒吗?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啊----”

我话没有说完,他已经抿了一口酒,一把紧紧抱住了我,嘴迅速贴上我的,我一时惊呆了,任由他用舌头撬开了我地唇。 一阵酒香徐徐从他的嘴里传过来,舌尖一阵麻酥,酒入喉时,却没有了先前那种刺喉的辛辣。

他低低地笑,说:“怎么样?学会了没有?”

我大窘,恨恨地说:“哪里有这样喝酒的方法?”

“那你的意思,是没有学会呢?”他满眼邪光,笑着说,“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了。再当一次老师吧。”

我连忙抓住了酒壶。大叫着说:“谁说我没有学会呢?”

他呵呵地笑,说:“那喝给我看看。”

我不由得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人完全是打定了要吃了我嘛。要我嘴对嘴喂他喝酒,我实在做不出,他偏在一边呵呵地笑,边笑边激我说:“珊瑚不是学会了吗?怎么还在磨蹭?”

我一狠心,猛倒了一口酒,不管三七二十一,贴上他的唇,就往里面灌酒,他张嘴接住我的舌头,一点一点抿吸我嘴里的酒。

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的,我如踩云端,晕晕乎乎地,浑身半点劲都没有。他放开我的唇时,我完全偎进了他的怀里,耳边,他低低地说:“珊瑚,和你在一起,我心里真地很欢喜。”

我心中如花盛开,这幸福,我也期盼了很久。

他又说:“我做梦都想着这一天----”我拿手轻轻捂上他的嘴,看着他如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心里顿时通彻了他此时的心情。

我们都未再说话,静静地听着火燃烧时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静静的湖水中倒映星星无数,似湖底点缀的颗颗宝石,美得似真似幻。

到底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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