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报纸,看来他可能在烧烤店中坐了yi段时间,并且因为他知道雪燃走过来的时间,已经把五花肉放在烤盘上,正滋滋喷香。
反正和华昀早已随便惯了,雪燃在他对面坐下后,把眼镜丢在yi边,先夹起几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五花肉包在生菜中,蘸着酱料吃起来,直吃得满嘴冒油。
华昀注视着她的吃相,嘻嘻地笑了起来:
“雪燃,你给你干姐做伴娘都有结婚大餐好吃,怎的却好像在海城饿了三天”
第04章 梦魇初临2
“我”嘴角滑下油来,她拉出纸巾擦了擦,嘟着嘴说:“是不是嫌我吃相难看,我以前饿急了,还捞起污水坑里的霉干菜饼差点吃了呢。”
“不会吧”华昀微yi挑眉。
在从来没有受过苦c饿过肚子的人来看,污水坑等同于垃圾箱,捡垃圾箱中的食物来吃,这样的乞丐行为他难以和眼前这位平常衣着雅致c笑容明媚的清纯女孩联系起来。
“雪燃,你什么时候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跟你开玩笑的呢。”雪燃嫣然yi笑,端起酱汤喝了yi大口。
对于她曾经和继父继母生活的旧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大学里的同学,有许多时候她努力地想遗忘掉那段惨痛的记忆。对于亲近的好友,她只是说她父母双亡,和外婆相依为命,谁都不会有心去问她所花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或许有亲友资助,那也是很正常的。
想到这两天半来的经历,她的脸阴了下来,吃结婚大餐她连条蟹脚都没咬到,反而差点被人吃了
“怎么了,心情不好”华昀将他新烤的牛羊肉夹到她的身前。
她自然不能告诉他婚礼期间被只“恶魔”非礼,只能气呼呼地把培训中遇到的倒霉事如竹筒子倒豆般yi股脑儿全倒给了华昀。
“这yi次培训又不是签约培训,你都签了,怕什么。而且我打听到陈经理是我爸老部下宣叔叔的亲戚,我找宣叔叔帮你去说说,总公司应该不会因为yi次培训成绩不行,就对分公司的人事多加干涉。”华昀安慰道,“别生气了,下午我陪你去海边玩玩,明后天是双休日,想不想去乌镇或者周庄做个短途游”
“去乌镇c周庄,我不如回鹤鸣看我外婆了,鹤鸣也是古镇啊,镇外有杜心湖c磊寺,镇内河道密布,河岸边有不少江南特色的明清建筑。对了,我外婆家的老房子就是清末民国初期的,虽说残破了点,但是宅子里的花格窗c石窗c屋檐啊都精雕细琢的很富有韵味,而且我外婆在庭院中种了好多花花草草,我楼上的房间,打开窗能看到窗口盛开的牵牛花,还能够眺望到绿柳成荫c烟波浩渺的杜心湖”
雪燃说起外婆家来,唇角泛起甜蜜的笑容,yi口气把宅子的里里外外介绍了个遍。
华昀笑道:
“那我就陪你去鹤鸣镇看望咱外婆。”
“咱外婆是我外婆”雪燃颊边微羞起yi片红,“你少占我便宜。”
华昀笑盈盈地凝视着浅笑带羞的少女,心中泛起yi片柔情的涟漪。他和雪燃虽说是同届,却比她大两岁,感情上c处事上已经相当成熟,不像雪燃还带点孩子气。
他和她是大二下半学期时相识,他第yi眼看到她时就喜欢上她那yi头笔直柔顺的长发c清澈晶亮的眼睛,而让他奇怪的是像她这样清纯娇美的女孩竟然身旁没有yi个护花使者。在他偷偷观察她的日子,发现有男生在下雨时替她撑伞c在用餐上课时特意坐在她的身旁,无数次地没话找话,但始终就像是她身旁的过客,从来没有人能够和她依偎在yi起,他于是“贿赂”她同寝室的室友,得到的情报是她竟然从来没有恋爱过,而且事实上她确实很繁忙,除了上课,很少见她在校园里闲逛。他打听到她空闲时几乎都在学画c学琴,学yi些杂七杂八和她专业没有任何关系的东西,于是他也去学画c学琴,小小心心地创造机会和她接近,渐渐地发现她寻常时候看似单纯无忧,但偶尔趴在窗边仰望夜空的星辰时,她那双幽深的黑眸中会禁不住流露出忧伤,他这时会猜想她也许是在思念去世的父母,只想用自己对她的关爱让她慢慢地接受他这颗爱她的心。
第04章 梦魇初临3
两年,他已是她最要好的异性朋友,但始终未曾进入她的内心。
他也想过有太多的情侣在毕业后分离,雪燃这样敏感的女孩,知道他这个国际金融系的高材生毕业有十有要出国,可能克制自己和他产生感情纠葛,所以他坚决地拒绝了父母的安排,在同yi个城市找了yi份适合他的工作,他相信在他的坚持不懈努力下,yi定能够让眼前这个他所爱的女孩打开心扉
“焦了诶,你在想什么”雪燃可惜地用筷子夹起他前方的几块五花肉,“都黑了。”
“我在想我等你的时候,看到报纸上登着yi则寻物启事,找yi枚挂坠,附着yi张挂坠的图”他边说边在身旁的yi叠报纸中找了起来,“登了半个版面呢找到了,就是这份海城晚报,你看,这枚挂坠好像你的那枚咦,你怎么没挂你那枚紫金挂坠”
华昀有些意外地扫过雪燃的胸前,他知道雪燃两个月前回鹤鸣镇探望外婆后带回来yi条很别致的挂件,她曾经炫耀地告诉他她挂着yi个终年不化的小冰球,以后每次两人见面都见她挂在脖子上。
雪燃没有回答,只是从他手上取来报纸,发现果然如华昀所说,在昨日的海城晚报的广告版面,有半版竟然是yi则寻物启事,寻yi条紫金镂空花纹挂坠,附着yi张手绘的素描图,没有上色,但挂坠的形状c花纹和她那枚被安棣言抢走的紫金坠yi模yi样。
“真的好像我的那枚挂坠如有人能告知挂坠的下落,必有重谢”
她微微蹙起眉心,不成安棣言抢走她的紫金坠是为了这条“寻物启事”不过他那种用vertu手机的公子哥,会在乎那所谓的重谢
在素描图的yi角有yi行小字,雪燃轻轻地读道:
“昨夜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是苏轼悼亡妻的那首十年生死两茫茫吧”
雪燃是中文系毕业,当然清楚苏轼的这首深情缠绵的江城子,心中忽然有yi种很奇特的感觉,难道说是赠送给母亲挂坠的人在寻找她的母亲吗她的母亲就是在海城读的大学,所以这yi则寻物启事才会登在海城晚报上,是这样的吗
那么说这个人有可能是她的生身父亲她只觉得整颗心都快要跳出胸腔,又细细地看了遍寻物启事,确实图中的挂坠和她母亲留下的完全yi样,可是她的紫金坠已被安棣言抢走,她如何能让对方相信,她曾经拥有过这样yi枚挂件
华昀注视着雪燃的脸色时而绯红时而苍白,神情是时而惊讶时而欣喜时而又懊丧泄气,她在想些什么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似月色寂寞,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yi阵手机音乐铃声打断了各自的思索,是雪燃的手机。
她忙从桌角拿起,手机接通后,发现打来的竟然是蒋小姐,让她下午两点去公司人力资源部,有关于yi项公司人事上的最新变动,人力资源部的曹部长要和她谈话。
第04章 梦魇初临4
她只觉得脑中“嗡”的yi声,难道说要和她解聘除此之外,她不觉得还有其它可能,她在培训期间如此糟糕的表现,难不成还给她升职如果要降职,似乎也没什么可降了,除非罚她去做清洁工。
“雪燃,出了什么事,听起来好像是你总公司打来的电话。”华昀察颜观色,雪燃接完电话后已愁眉不展地趴在桌上。
“嗯。”
“让你下午去总公司”
“嗯。”
“解聘”
“嗯没说,但八 九不离十,否则用得着人力资源部的曹部长找我谈话吗”雪燃哭丧着脸说。
“你别急,我立刻去问我爸要宣叔叔的电话号码”华昀拿出手机,“还没有正式宣布的事,应该可以挽回。”
华昀接通他高官父亲的电话,推说有个要好同学工作的事要找宣叔叔,要来电话号码,随后电话打去,对方很热情地答应立刻联系陈经理。但不到五分钟,他父亲的这个老部下打来电话说,联系不上陈经理,陈经理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雪燃才突然想起陈经理今天去日本,此时应该刚上飞机,如果真的是解聘通知,恐怕也已在陈经理上飞机前通过他的认可。
完了解聘就解聘吧,只是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还清那笔始终搁在心头的欠款。
华昀安慰她说,也许只是职位上的yi个调动,但雪燃知道如果是职位上的yi个平调,也用不着总公司人力资源部的主管出面。
离下午两点还有yi个半小时,此时也没必要做无谓的猜测,雪燃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晚报上的寻物启事。
“如有人能告知挂坠的下落,必有重谢”,有这句话,说明并没有要求必须携带挂坠,只要能够提供挂坠下落的消息,就可以和事主联系。
雪燃按照报纸上留有的yi个手机号码,按下通话键。
片刻后手机接通,对方没有说话,她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由自己先开口:
“请问您是在海城晚报上登yi则寻物启事的曾先生吗”
依旧静悄悄的。
“我是”
“嘟嘟嘟”,对面竟然已经挂断。
雪燃再打过去,听到的是手机中机械的女声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怎么回事为什么对方不想和她通话再次核对了yi遍手机号码,没打错啊,就是寻物启事上留下的号码。这事情实在太蹊跷了,不过也有yi个可能是晚报印错手机号码,这样的事平常也有听闻,以至于被印错号码的手机主人为防止马蚤扰而关机。
她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近来所遇到的事怎么件件都走进死胡同,海城对她来说就像是yi块不祥之地,给予她的不幸远远多过于甜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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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新上任的副总指名要我做他的私人助理”雪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她想起在走廊中遇到蒋小姐,对方竟然主动对她点头,并且讪笑着向她介绍公司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当时她还以为这女人是想提醒她从人力资源部出来就已不再是晟深的员工了,毕竟走廊两旁每个门上都有公司各部的门牌,用得着她提示吗
第04章 梦魇初临5
“没经验,可以学嘛。”曹部长像尊弥勒佛似的呵呵笑着,“小尹,安总要yi个中文系毕业c多才多艺的私人助理,翻看了你的履历后,非常满意”
“安总”雪燃脑中yi个激灵,想起婚礼那晚安棣言和公司大老板阮总互相热情拥抱,想起舒妍曾经说过,安家在本地有很多投资项目,难不成在晟深也有大量股份,那么做个副总也是理所当然。
“小黄,带小尹去安总办公室。”曹部长叫来他的yi个下属员工。
yi个和雪燃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带着几分羡慕笑眯眯地说:
“尹助理,请”
雪燃不好再问安总叫什么名字,只能跟着小黄走出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
副总裁办公室在八楼,坐电梯上去时,雪燃的心怦怦地乱跳,这片刻她就像是在做蹦极运动,摔落c弹起,此时又摔落下去,只是这yi次还没有摔到底,毕竟同姓的人多的是,曹部长口中的安总未必就是从南美洲难得来yi次海城的安棣言,不过要是不是安棣言,她这样yi个培训中表现“恶劣”的分公司新人怎有可能被选中成为副总裁的私人助理
反正对她来说,无论安总是不是安棣言,她都不想干这个职位,这是她找工作的原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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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yi次进入如此奢华的办公室。
她不知道这间办公室是新布置的还是以前就是如此,极度宽畅的房间,金碧辉煌的布置,从门口进来,让她立刻有yi种渺小的自卑。
在落地玻璃幕墙前是yi张诺大的紫檀木办公桌,桌后是yi把宽大的高背真皮椅,椅背对着办公室门,雪燃只能看到搁在扶手上的yi只年轻白皙的手,就像是习惯于弹钢琴的那种艺术家的手,细长的手指带着yi种自如的飞扬灵巧地在扶手上跳动。
站在厚厚的地毯上,少女不安地绞着手指,静默片刻后,决心还是先由自己来开口,就算她不打算做他的私人助理,此时他还是她的上司。
轻轻地湿了湿发干的唇,说道:
“安总,我是尹雪燃。”
“尹雪燃,又见面了。”
高背真皮椅旋转过来,安棣言标准的公司高层打扮,银灰色西服c银色领带c雪白的衬衫,初看起来精干c儒雅c得体,但他那双仿佛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睛却带着强大的压迫人的霸气。
真是他这yi次她感到那根维系着她身体的弹簧绳蓦然断裂,她重重地摔了下去,yi摔到底。
唇边飞过yi抹苦笑,她原本还妄图能够保住自己分公司的工作,真是痴心妄想那晚他离开时就已经用眼神告诉她,他决不会轻易放过她,这恐怕只是yi个开始。
他在观察她的神情,就像观察yi只笼子中正准备拎出来做试验的动物,唇角勾起yi丝不易察觉c得意的笑。
他居然在笑当然他是在笑不费吹灰之力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就已经落入他的掌握,他想对付的人从来没有能够逃得出他的手掌。尽管他有高贵的出生,但同时他的出身意味着从来他就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他挫败过yi次又yi次政变c在征战沙场中杀戮过太多的强敌,以他的能力他相信其实用不着继承他就可以凭自身的力量夺取yi个国家,何况是他眼前这个看似已成人c其实单纯到稚气未脱的职场新人。
第04章 梦魇初临6
他注意到她原本低垂的眼睑此时又抬了起来,澄澈的眼中是不屈的高傲。她似乎已从yi开始的惶惑不安中镇静下来,决心要对抗他,为此不在乎丢掉她的工作。
好吧,他原本就想陪她玩玩不,是她陪他玩玩,这是他休闲的yi种手段cyi个游戏,用不着付出什么精力,就可以享受到猫捉老鼠的乐趣,当然这只老鼠他最后是yi定要吃掉的。
“尹雪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
“抱歉,很有问题。”雪燃打断道,既然她已准备辞职,自然不顾上司讲话时不能打断的职场惯例,何况她跟他有必要以礼相待吗他非礼她的时候可曾考虑过她的感受难不成他还打算跳出他的办公桌来攥她的长发c拧她的手臂。“第yi,我求职时应聘的是杭城分公司,不是海城;第二,我应聘的职位是办公室文员,而不是私人助理”
“不过你不要忘了,你签的合同中有yi条服从公司调动,就算调动你去做清洁工,只要薪金不降,你也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他的声音平和,但眼中却是yi片肃杀的冰冷。
“所以我还有第三点,老板有权利挑选员工,员工也有权利挑选老板,如果公司执意要调动我的工作,我向你提出辞职。另外”女孩直视着他凌厉的双眼,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说:“那天你抢走了我的挂坠,我要你还给我。”
“你要我还给你这句话听起来像是yi个命令,我不喜欢别人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话,就算原本能够办到的事,如果面对这样的态度,我也肯定不再作任何考虑。”他淡然地说。
“你那条挂坠对我很重要”对于这样盛气凌人的男人,她实在说不出恳求的话,但声音已明显低气不足。
“对你重要,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他是yi副无赖的厚脸皮。
“可是你抢走了它”
“是拿。我拿走你咬伤我的赔偿。”他振振有词地说,舌尖故意当着她的面滑过自己弧线优美的唇,“除非你也让我咬回yi口。”
他站起来,健硕c修长的身体向前微倾,她立刻感到yi种迫近的威胁,几乎想拔腿就逃。
“你不能”她想表现得强硬,但说出口的话却抖得厉害。
“我,有什么不能的”
他以yi种从容不迫的姿态从办公桌后踱步出来,见她仓促地向后倒退yi步,眼中愉快地流露出邪魅的笑。
“不过你要是做我的私人助理,服务得让我满意,我或许有可能把挂坠还给你。”
服务得让他满意他当他是什么人抢走她的心爱的挂坠,然后用作诱饵来迫使她服从他以为她尹雪燃这么容易屈服
“如果你认为你比我更适合挂那枚挂坠,那么就由你去戴吧,戴着这样yi枚使用暴力后掠夺而来的战利品,也许会让你觉得无上的荣耀。”她嘲讽地说。
他的瞳孔中射出yi束寒芒,有那么yi秒钟,她以为她激怒了他,暴力男又准备对她暴力相向。她用眼角打量着这间庞大的办公室,计算从她站立的地方跑到门口需要几秒,她不知道能不能跑得过他,如果他把她抓住,她叫喊起来,门外的人是否能够听到不过以她的估算,她进来的那两扇厚重的桃花心木门显然隔音效果奇佳
第04章 梦魇初临7
“在想如何出去”
他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竟然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从四五米外的办公桌旁欺近她的身前,而等她意识到时,她的下颔已被他捏住。
“除非是我想放你出去,否则你根本就出不去。”
他健壮的身躯贴近她,手指落在她饱满娇美的唇上,轻轻地柔柔地滑动,带着yi种亲密的恍若情侣般的温存。沉稳的呼吸中,他身上yi股清雅幽淡的气息向她袭来,充满着诱惑的暗示,钻入她的鼻孔,在她的脑中盘旋yi圈,和她记忆中的存档悄然地重叠下去
但就在她恍恍惚惚回想时,他的手指以yi种想捏碎她下巴的力量狠狠地加力,她的喉咙处发出yi声含混痛楚的叫,双手用力向他的身上擂去,但她小小的拳头击在他的结实坚硬的胸膛上就像挠痒痒般无力,他用yi只手就已把她的双手给牢牢地控制住。
“给你八小时考虑,晚上十yi点整,如果你不能准时出现在北渡大桥,我就”他拖了个长音,“从大桥上把挂坠丢下去。”
他垂下头,唇贴近她的耳垂,挑 逗般地咬了yi口后,舌尖滑入她的耳窝。她只觉得似电流颤过全身,又酥又麻的感觉让她的喉咙底部发出yi声模模糊糊的闷哼,颊边升腾起yi片绯色。
男人的眼中透出了然的笑意,这女孩未经人事的身体异常地敏感,如果能够深入想必会带给他不同寻常的爱欲体验。
他松开掐着她下巴的手,手抚过她的几缕柔滑的长发,yi根根发丝从他的指间掉落,声音轻柔地在她耳边说:
“中午吃的是烧烤公司转弯那条街上的烧烤不要多吃,对身体不好。”
语气听起来仿佛和她是寻常情人间的问话。
少女重重地喘了口气,下巴被他捏得又痛又酸,她狠狠地瞪了眼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不知道这只“猎狗”是不是从她的发丝中闻到了yi股烧烤的气息,这让她恼恨中又有几分羞赧,用力地挣脱被他禁锢的双手。
其实是他也没有再使上力,如果他不想放开她,她再怎样挣扎都恐怕无济于事。
“记住,晚上去北渡大桥时不要带上那个和你yi起吃烧烤的男人,否则你知道后果。”他的声音沉下来,已恢复他的冰冷凶霸。
原来,他知道她和谁在yi起原来,他竟然在监视她
可她知道她和他的身体状况相差太多,此时不想和他硬碰,拿紧手中的包走到门旁,见他没有阻止她,拉开门后,才回过头来说:
“你别想你能威胁得了我。”
“那么你就试试你是否能够反抗得了我。”他淡漠地在她身后说,“我了解你的所有,你了解我吗”
第05章 噬身之痛1
她确实不了解他,而他想必已调出她在公司中的档案仔细翻看过,这是他的权利。她和他的对战,无论哪方面来说,她都处于劣势,他如果想掐死她,真如同掐死yi只蚂蚁般容易。
原本下午从公司出来想坐华昀的车去鹤鸣镇探望外婆,她实在好想念外婆亲手裹的汤圆c好想吃沾着黄色松花的糯米团还有甜甜的桂花酒酿圆子,每次回去,这是必定会做给她吃的点心,而菜呢出身名门的外婆能够根据家传的菜谱,用普通的原料精心烹饪出yi道道美味,她每隔yi两个月回去的那几天就成为祖孙俩的节日,有时连同隔壁的叔公c姨婆等邻居都叫来yi起吃饭,其乐融融地仿如yi家人。在她看来如果难以在杭城再次找到工作,回到鹤鸣镇其实也不错,开yi家花店办个绘画c钢琴的小培训班,过yi种很安详平静的生活,比在城市里打拼更贴近她淡泊名利的内心。
但此时,夜色已浓,心神不宁的她和华昀坐在广场中的长椅上,手中捧着yi杯她平常最喜欢喝的香芋奶茶。
当日的海城晚报放在她的身侧,那则寻物启事仍登在广告版,但是内容却已变化,上面不见联系电话,换成yi个地址,yi旁注明只有携带紫金挂坠实物的人过来才会接待,并且给予不低于百万的酬谢。
雪燃猜想对方有可能接到的都是虚无飘渺的下落信息或者干脆就是马蚤扰电话,为此改掉了“如有人能告知挂坠的下落,必有重谢”这句。想必她打电话过去时,就是因为说话吞吞吐吐,让身陷在各种虚假信息中不胜其烦的事主认为又来了个马蚤扰电话而挂断。
“我陪你过去,就说我是你男友,看他还敢不敢欺负你。”
华昀听到雪燃说公司调她去做新任副总的私人助理,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在高官父母身旁耳濡目染,知道没有后台c没有关系的新人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都不可能yi步登天。在他的追问下,雪燃告诉他总公司的副总和她曾经有过节,安棣言调她去做他的私人助理明显是打算报复她,她已向他提出辞职,打算回到杭城,就写辞职书递交给陈经理,只是自己的紫金挂坠被安棣言抢走,所以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追回。华昀因此提出陪她去北渡大桥,毕竟yi个女孩子晚上十yi点独自去见yi个原本就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过于冒险。
“他说要是我敢带你去,他会把挂坠扔进江中。”雪燃可怜兮兮地抬起头。
“这个人渣”华昀气愤地紧握拳头砸在长椅扶手上,“雪燃,你千万别独自yi个人去找他。”
“可是挂坠”雪燃吸了口气,只觉得这个安棣言仿佛已掌握她的软肋,当然他也有可能看到过海城晚报上的寻物启事,毕竟这份本地晚报在海城的发行量极大,不少公司单位家庭里都有订阅。
此时华昀已隐约猜测到紫金挂坠对雪燃的身世有着较重要的关系,想了想说:
“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早,我让我朋友们赶来海城,十yi点前肯定能够抵达北渡大桥,他既然扬言你无法准时出现在大桥上,就把挂坠丢入江中,那么他肯定随身带着挂坠”
“你想强抢”雪燃睁大yi双明眸。
“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她知道华昀虽说父母是高官,但平常却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否则她也不会和他做朋友,只是现在他要指使自己的朋友去抢安棣言,虽说是自己的东西,但这行为却让她不安。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伤人,只是把你的挂坠抢回来。雪燃,我是怎样的人,这几年来,你还不清楚吗”华昀轻轻地叹道,yi语双关。
第05章 噬身之痛2
夏末的风,到了夜间已没有炎热的气息,特别是在江边,风清凉而带有湿润的味道。
将近十yi点,桥上散步c吹风的情侣已经稀少,偶尔还有数对倚着栏杆眺望灯火璀璨的江岸夜景喁喁私语,或者干脆久久地搂抱成yi团,让路灯的桔色华光在身上定格,时间对相爱的男女来说也希望能够定格在最浓情的yi刻。
雪燃拿着手机走在桥上,身上杏黄色的裙子被风吹起,宛若yi朵美丽的金盏花盛开,映得肌肤更加细腻白皙。她的唇紧抿着,目光游动在桥两侧的人行道上,隐隐透露出几分紧张和不安。
坐在华昀的车中已经过桥上两次,并没有发现安棣言,眼看着十yi点将近,她怀疑安棣言恐怕也在暗中观察,只有她独自踏上大桥,他才有可能出现。因此说服华昀在临近大桥的小公园中把自己放下,她只拿了yi只手机向桥上走去,当然华昀的那几个朋友会驾车在桥上来回巡逻,以便找准目标,同时也是保护她的安全。
临近桥中心风已微寒,拂过裸露的手臂,丝丝缕缕的凉意直往肌肤深处钻去,雪燃抱紧双臂,虽说其实并不能使身体暖和些。
车来车往,但是在桥两侧的人行道上并没有任何闲散站立的路人。
雪燃再yi次看了眼掌中的手机,已二十三点整,没见到安棣言出现,她竟然暗暗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面对他,总觉得和他再纠缠下去,将面对无法预料c也无法承受的惨重后果。这算是最后yi次吧,如果取不回紫金挂坠,她也决心放弃,她不想被yi个充满威胁性的男人要挟,以至于失去原本平静的生活。虽说丢失紫金挂坠也许永远无法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但母亲已经去世,失去的人再也不可能复生重回,那个抛弃母亲的男人该让他承受yi生的良心煎熬。
想给华昀打个电话,正在按号码,yi辆银色的宾利雅致疾驰而来,以yi种凌厉的气概冲上人行道,未等雪燃明白过来,车门打开,从车内探出yi双手抱住她的腰,把她给拽进车内。
“啊”雪燃惊叫yi声,人已倒在后车座上。
车门关上,车子随即疾速向前。
“没想到你这个女人也会玩弄心机。”yi只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脸,几乎能把她的颌骨给揉碎。
是他用不着辨别容貌,那阴狠的声音c迫近的野兽般的气息,除了安棣言还会有谁
雪燃疼得眼泪差点流出来,手中捏着的手机在这时响起“画心”幽怨的旋律,想必是华昀,恐怕有巡视的朋友发现雪燃被劫已通知到他,她刚想按下通话键求救,安棣言已捏住她纤细的手指,从她的手中夺来手机,连看都没有看,打开车窗,把手机从窗口丢了出去。
“我的手机”雪燃几乎不敢相信地大叫起来。
“你已用不着手机。”他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车窗外的光影流动在他的脸上,那双饿狼般锐利的眼睛此时竟然是诡异的深蓝色,瞳孔中金色光点熠熠生辉。
第05章 噬身之痛3
但此时雪燃顾不了安棣言的眼珠究竟是什么颜色,让她的心飘浮在冰面上,随时有可能沉落的却是那yi句“你已用不着手机”,天哪,这个恶魔般的男人想做些什么难道他会因为他在非礼她的时候被她咬了yi口,就要把她处死她被自己突然冒出的yi个可怕想法吓坏了,手落在身旁的车门上,发现车门早已被锁住,她的情绪开始趋向歇斯底里,原本蜷曲的身体蓦然跃起来,奋力地向座前的司机扑去:
“放我下去”
可未等她接触到司机,安棣言已拎住她的衣领,往后yi带,她的身体无法克制地重新落回车座上。
“大人,背后有车在追。”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说。
“甩了。”安棣言淡淡地说。
车子原本速度就不低,此时更如同脱缰的野马,飙升到风驰电掣般的疯狂。
大人他难道是南美土著部落的酋长难怪就像未开化的野人不对,不对,他的容貌介于欧亚人种之间,轮廓显明硬朗,鼻梁高挺c唇较薄c皮肤白皙,怎么看也不像印第安人,如果说他母亲是明州人,那么他父亲绝对不可能再是印第安血统的后裔。
他对她来说真像yi个谜,而自己在他面前却被剥得yi干二净,任他随意地欺凌而无法反抗。
她忍着车子狂飙的速度带给她的不适,试着想和这只“野人”讲道理:
“你这样有意思吗华我的朋友们都知道是你把我带走的,如果追不上,他们会报警,你以为你能逃脱得了吗像你这辆车子,海城恐怕并不多。”
“公司都知道你已经是我的私人助理,你和我在yi起原本就很正常,另外你有失踪二十四小时了吗轮到警察准备查你的时候,你恐怕早已”
他的薄唇勾起yi抹诡秘的冷笑,故意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yi双幽蓝色的眸子欣赏着女孩眼中越来越浓烈的恐惧。他喜欢看到这个女孩因为害怕而微颤的长长眼睫c惊悸咬唇时的妩媚c恐惧时苍白得如同透明般的脸颊,当然被他轻咬耳垂时漾起的醺红也另有yi番别样的诱惑。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落到她的头发,却是微微yi蹙眉心,他不能容忍她用yi个廉价的塑料发卡挽起yi头笔直柔滑的长发,这让他觉得很可笑,就像yi块名贵的丝料被人硬生生地从中间打了yi个难看的结。
手指霸道地向她的头发探去,她却以为他又想攥她的长发,然后或许准备把她掐死
凄厉地尖叫yi声,雪燃狠命地用手指向他抓去,这已是她惟yi剩下的武器。指甲划过他的手臂,他吃痛地用yi只手擒住她的yi双手腕。
“你找死”身穿黑色衬衫的安棣言瞅了眼手臂,发现已被她的指甲划出yi道血痕,眼中闪过yi道寒光,抽出yi根细细的金属丝开始捆绑她的手腕。
“放开我,你这只野人c恶魔啊”
少女拼命地挣扎,手腕上的金属丝竟然越来越来越紧,勒入她腕部柔嫩的肌肤,疼得她惨叫声声,眼角沁出点点泪星
第05章 噬身之痛4
“你越是挣扎,锁身金丝越是勒得紧,如果你想让你的手腕被金丝割断,尽管扭动你的手。”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说yi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确实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受害人。
雪燃果然停止了挣扎,长长的眼睫抖了抖,yi滴晶亮的泪星颤落下来。
他贴近她,手重新落在她挽起的长发上,取下她头上的发卡,让她yi头飘逸柔顺的长发飞泻下来,yi根根落在他的手背上,另yi只手抚在她欲偷偷弯起的修长双腿上,似乎已感知到她脑中蠢蠢欲动的念头,轻轻地在她的耳畔说道:
“别想着踹我yi脚,要是你再敢乱动,我会把你捆得像粽子。”
转过脸,他抬高声音对司机说道:
“诺因,车就停在这里。”
“是,大人。”
“你究竟想做什么”雪燃无力地说,此时的她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
从车窗向外望去,已到海边,前方是yi片沐浴着银色月光的洁白沙滩,隐约可闻海浪温柔亲吻沙滩c缠绵爱抚礁石的细细碎碎的声音。
“带你去我的国度。”他的手指缠住她的yi缕长发,浅笑道。
带她去他的国度去南美他把她带到海边,要想把她偷渡出境难怪他说“你已用不着手机”。虽说他此时告诉她这个信息,意味着他并不想要她的命,可是她和他原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劫持她已做得够过火。
“就算我咬伤你是我的错”她咬了咬唇,只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好困难,明明是他yi再地欺负她,却好像所有的错都是她所引起,但面对眼前的困境,她却不得不低头。
“你这是在向我道歉”他微微眯起眼睛,“就算这道歉不够诚恳,何况到此时我也不再接受任何道歉。”
“你”
“既然我是野人c恶魔,又怎会懂得什么叫道歉”他冷硬地说。
在左手手掌上戴上yi个银色的如同手表带似的金属物品,他打开车门,拽住她的手臂,把她从车内拖出,然后向车内的司机做了个手势,车子随即掉头离开。
雪燃打量着四周,暗自希望能够遇到经过的路人求救,她记得盛夏的时候,最热闹的海滩边就算午夜十二点过后都有不少嬉戏野营的男女,但是在她环视yi周后,失望地发现前面这yi段海滩竟然空无yi人。
天空中yi轮皎洁的银月此时半躲入云层中,风有些紧,她穿的原本就是无袖的连衣裙,只觉得双臂被风侵袭得发冷,身旁高大的恶男及时地张开手臂把她拢住,并且将她略显单薄的身体压在胸前。
他的胸膛好热她吸了口气,记忆中似曾相识的那股幽香又yi次钻入她的鼻端,她竟然有yi种心跳加剧的慌乱。
身旁车道上yi辆路过的车子呼啸着驰来,车灯晃过她的双眼,她才忽然想起求救,但刚喊出yi个“救”字,车子早已在几十米外,原来安棣言把她拥住不过是不想让人注意到她的手被捆住,替自己减少yi些不必要的麻烦。
第05章 噬身之痛5
知道他的真实意图后,她又开始挣扎起来,并且高声大叫,希望能够引起车道上经过的车辆注意,毕竟在车道旁还有可能被发现,要是被他拖到沙滩上,路过车辆中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她是被劫持的,就算偶尔瞥见恐怕也以为是yi对情侣在闹着玩。
他倒不怎么在乎她叫喊,只是被她不肯乖乖地跟自己走下车道惹恼了,干脆把她像件货物般扛起来,yi只铁箍似的手臂牢牢地夹住她试图乱蹬的双腿,这样yi来,她除了只能头朝下地用被缚住的双手击打他的后背,再也做不出其它反抗的举动,而她使不出多少力量的捶打,对他来说反而有yi种舒筋活络的爽快。
雪燃被身体异常强健的男人扛着走下车道,眼见离车道越来越远,此时倒是连续飞过数辆车子,但恐怕是几个当地的公子哥在飙车,任她喊破喉咙,那些车子玩着飘移转过yi个弯,早已了无踪影。
“放开我”
她只能再yi次地去捶他的后背,直到她恼得撕扯他的衬衫,用指甲去抓他背脊的肌肤,他终于冒火地吼道:
“你再抓,我把你的手指yi个个掰断”
恼怒地把她从背上拽下来,摔在沙滩上,也不管她疼得把身体蜷成yi团,他的目光犀利地在沙滩上搜寻了yi遍,随后左手以握拳的姿势,手指快速地在掌心的超薄型金属仪器表面跳过。
随即距离两人所在处两三米外的沙滩中细纱翻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沙中钻出来。抖着发上的细沙好不容易支撑着坐起的雪燃以为沙中钻出什么怪物来,吓得惊叫yi声,但很快发现这萦绕着薄雾般柔光的金属物体快速升起后,银白色的外表光滑精致,有着整齐漂亮的肋纹,就像是yi只硕大的荷叶状扇贝,形状在雪燃看来像极了玻提切利的名画维纳斯的诞生中的维纳斯脚踩的白色贝壳。
银白色“扇贝”快速飞到安棣言身前,雪燃发现这原本是yi架飞行器,而据她推断安棣言戴在掌上的超薄仪器就是飞行器的控制器。
他究竟是什么人她张了张嘴,他却在这时抱起她,先把她扔在“扇贝”中,然后自己也踏上“扇贝”,操纵控制器,银白色的飞行器缓缓升空。
雪燃震呆地蜷伏在他的脚边,俯瞰着距离她越来越远的沙滩,直到飞行器平稳地向波光粼粼的海面飞去,她才如梦初醒,颤栗地道:
“你是什么人”
“你不是称我为野人吗”他单膝跪倒在她身旁,用yi只手拢住她,让她瑟瑟发抖的身体靠在他火热的胸膛上。“最强壮的野人首领在森林中狩猎,从来不会空手而归,你就是我的猎物。”
猎物他竟然把她当成猎物也难怪他把她捆成这样,又摔又扔,就跟捕来的yi只羚羊麋鹿没什么区别。
可是他真的是野人吗尽管举止像个野人,但他此时在操纵的飞行器却远远超过她所处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科技,贝壳般的造型竟然能够快速平稳无声地飞行,并且能承载两人的重量,她从未听闻过世界上有哪个航天技术最先近的国家设计出这yi款只属于奇幻梦境中的飞行器。
他的手指温柔地滑动在她柔长的黑发上,在她看来他此时的动作就像在爱抚yi只宠物猫,这让她感到yi阵厌恶,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