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少林达摩剑法博大纯正;峨嵋剑法快慢相济,招式辛辣;昆仑剑法快愈闪电,迅若奔雷。四派剑法各有所长,俱是天下等的绝学。”
吕不耻早有计较,少林武当功夫驰名天下,昆仑弟子也常在江湖走动,要偷学他们的剑法当非难事。只峨嵋派地处西陲,距关外万水千山,且峨嵋剑法这“辛辣”二字,与眼前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更沾边不上。因而道:“令师既尽窥天下各门各派武功,不知可曾授于阁下师兄妹二人峨嵋剑法否哈哈”
饶是鬼灵子伶俐聪颖,又怎知吕不耻心头所想,只怪天下事竟怎的真有这般巧法,莫非真是垂蒙上天眷顾,我陆小歪的运气比别人特别要好些么
见鬼灵子面色不定,吕不耻还道真个难住了鬼灵子和瞿腊娜,看了三位师兄眼,面上大有得意之色。
甘不廉也深悔方才口吐“任供阁下驱策”之言,此时见状便高声道:“是了,若阁下的师妹竟会使得峨嵋剑法,我兄弟四人算服了你们啦。”
凌不义也高声道:“正是。”
鬼灵子听凌甘二人如此说话,便知纵是瞿腊娜使出峨嵋剑法后,他们也还是会耍赖不“任供驱策”的。这“礼义廉耻”师兄弟四人的师父“活李广”震天宏为人本就不怎么高明,上行下效,出尔反尔对他们来说只怕易若反掌,只有将他们生擒方能逼其依令行事。故待凌不义话音方落,便摇头道:“不成不成。”
“礼义廉耻”齐声道:“有何不成”
鬼灵子道:“在下师兄妹见四位兄台便大觉投缘,在下旧话重提,待敝师抹演完峨嵋剑法后,定是要合演竭力功,给四位兄台看的,若四位兄台出尔反尔,先前答应了的稍后又不答应,那敝师妹这哦嵋剑法嘛,倒也不必演了。”
四人俱以为鬼灵子是在有意搪塞,对视眼之后,齐声道:“答应答应”
甘不廉更道:“得窥驰名这个独步天下的神功,实是我兄弟四人之福,又怎会有不答允之理”
鬼灵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方道:“师妹,你便勉为其难,演练套师父教你的峨嵋剑法给四位兄台观吧。”
瞿腊娜虽恼鬼灵子直充大,也不知他有何花招生擒“礼义廉耻”四人,但见他将对方四人唬得狐疑不定,当下声不吭,拔剑出鞘,将自己所学全套峨嵋剑法从头至尾演了遍。
鬼灵子此时对峨嵋剑法已颇为熟捻,翟腊娜每演招,他便叫出名目并赞几句,继而再以此招与武当少林抑或昆仑剑法之某招比纵评,倒显得他对天下剑法无有不知般。待瞿腊娜使完最后招便即唱叹道:“师父他老人家总说项却悟性强于为兄,今始知然。观师妹演练这套峨嵋剑法,实比为兄方才演练降龙十八掌时更多得何止分无力佩服佩服”
瞿腊娜白了他眼,还剑入鞘,并不多言。
“礼义廉耻”四人却惊得膛目结舌。
峨嵋剑法的轻灵脱跳,诡异辛辣,虽瞿腊娜火侯来到,却也显露无疑,九分大家气象,剑光霍霍而幻化不定,端的不可方物。
却听鬼灵子又道:“降龙十八掌和峨嵋剑法,也算得是武林中等的功夫了,但比之竭力功却总差着那么点儿,不知四位兄台是否有雅性观”
凌甘二人高声道:“当然当然咱们答应过的话怎能不算,看是定要看的”
左吕二人虽觉有些蹊跷,但练武之人,知有神功而不观,那倒真令人觉得匪夷所思了。当下二人对视眼,缓缓点了点头。
鬼灵子见状道:“天下绝学,唯有缘者得以窥知,四位兄台请随下来。”
言罢,拉瞿腊娜衣袂,事先举步而行。
待离大路约半里之遥,鬼灵子收足转身,看了看四周狰狞乱石,对“礼义廉耻”四人道:“此地还算隐秘,大约不至被外人窥视,便在此地如何”
甘不廉道:“不错,便是这里。”
鬼灵子见其余三人俱有赞许之意,当下道:“敝兄妹俩学艺未精,实是汗颜无地,为使四位兄台尽窥竭力功之妙,尚请稍候片刻如何”
凌甘二人奇道:“却是为何”
鬼灵子道:“竭力竭力,要旨便是已先为竭以制敌。敝兄妹与四位兄台见如故,是友作敌,绝不敢伤及各位。只请各位柏延片刻,让敝兄妹二人借如此乱石,自耗真力,以便让四位兄台得窥神功之妙。”
左不礼正暗惧鬼灵子内力不凡,他既如此自耗真力,稍后纵若翻脸,也大可掌毙之,当下道:“使得。”与三位师弟退出七丈之外。
鬼灵子见对方中计,心头大喜,高声道:“师妹,咱们起去打这些乱石以耗真力如何”
他背对着“礼义廉耻”,说话时冲瞿腊娜大打眼色。
瞿腊娜虽天真却不笨,更素知鬼灵子花样百出,当下也高声道:“好”
二人当即乱劈乱挥,将那些狰狞怪石击的漫天飞舞。
鬼灵子成心立威,掌掌运出全力,那势直惊得左不礼等人乍舌不已,又退出丈有余。
仗有土石飞落之声掩耳,鬼灵子对瞿腊娜低声道:“腊娜,擒此四狼,在此举,我将位置告知你,你便将尘土乱石扫了堆哪儿。”
瞿腊娜奇道:“你算什么若真咱们力竭之后,又怎能生擒他们”
鬼灵子道:“你只须依我之意行事便是,绝对错不了的。”
当下将土石堆放之处说了,率先挥拳将堆土石垒好。
瞿腊娜虽觉在蹊跷,却也娇叱连声,挥掌扫劈。
过不多时,鬼灵子自垒五堆,瞿腊娜也垒就三堆,共八堆,咋看并无异状,实则正是以八卦方位排列。
鬼灵子故作喘息如牛之状,扶着瞿腊娜到八堆乱石之后三丈开外坐下,低声对她道:“体要小看这八堆废土乱石,实是八卦阵谅那四个莽夫并不识得,稍后有得他们受的”
瞿腊娜道:“什么八卦阵那些土石又不是人,既不会动,又怎能伤人”
鬼灵子道:“虽不是人,但他们的掌风却能让它们活起来,便会动了,闲话等会儿再说,现在你手擎天,手指地,总之是姿势超古怪越好,却不许多说字,否则便不灵了。”
瞿腊娜正欲问为何多说字便不灵了,忽见鬼灵子侧身倒,正倒在她怀中,双掌合什,仰面朝天,有气无力地道:“敝兄妹俩已无力也,但请四位兄台放马过来。”
瞿腊娜大为羞怒,却又不敢多说字,只闭目作手擎天子指地之状。
左不礼师兄弟四人见状大觉蹊跷,却又都极想得知“竭力功”之妙,相互对视眼,齐慢慢踱步过来。
鬼灵子见四人自“生门”已入阵中,突然高喝声“竭力功来了”将早已扣在手掌之中的十数粒碎石分打四人。
陡闻石粒破空之声,左不礼想也不想,全力掌拍出。
他这掌堪堪拍出,忽觉黄尘乱石,不计其数,哗啦啦齐向他师兄弟四人罩来。
四人大惊,凌甘二人慌乱间齐丢兵刃,拳劈掌挥,欲将土石扫去。
殊不料合四人之力,那些废土乱石要是射的劲疾,且数量越来越多,尽往阵中四人身上招呼。
时之间,便见沙石飞舞,日月无光,阵中尺内莫辨人影,凌甘二人哇哇叫,左吕二人吐气开声,与土石战成团
鬼灵子早立起身来,背负双手,得意非凡地立于阵外观斗。
瞿腊娜早睁开眼,见状也是心惊魄动。愣怔半响,忽见鬼灵子那付得意之状,不禁心头恼怒,奔将过去,挥手给他哈了记脆响耳光。
鬼灵子正自得意,不料会有此变,当下以手抚面,叱道:“你疯了么”
瞿腊娜见鬼灵子左颊五道红印宛然,已悔自己出手太重,但想起鬼灵子方才仰卧于自己怀中之境,不禁悲从中来,泣声道:“你谁叫你欺负我”
鬼灵子道:“方才我若不故意那般做作,他们也不会齐步入阵中,故而”
瞿腊娜“哼”了声,正欲说话,忽闻甘不廉高声道:“嗨阁下的竭力种功天下第,在下兄弟已领教了,便请收了如何”
鬼灵子高声笑道:“此刻竭力神功尚未挥发到极至,尚请贤昆仲再忍耐片刻。”
凌不义道:“忍不住了阁下收了此阵我兄弟四人任供阁下驱策便是。”
鬼灵子笑道:“我为何要相信你的话,你又不是老大,说的话作不得数的。”
转向翟腊娜,又道:“你看此阵如何”
瞿腊娜道:“此阵始创自诸葛武侯,蜀中人皆闻其名,却不知竟这般厉害。”
鬼灵了笑道:“这叫做知者不难,难者不知,此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所设,我故意将生门正对他们,此时他们只领往西南休门冲出,便没事了。此为策;味蛮拔括打,是为下策;上上之策却是各自渐收内力,以至最终不再发力,那些土石本是死物,既无外力摧动,自然渐缓终止了。只是那四个笨瓜又怎知晓其中奥妙了。哈哈昔日诸葛孔明创此阵杀得司马懿丢盔弃甲,今日我陆小歪以此阵而困礼义廉耻正所谓:武候斗阵退仲达。小歪布阵消四凶。”言罢大笑不已。
他于文字所知实在有限,只因自幼在洛阳市井厮混,听说书先生说过“三国”,故知诸葛亮以此阵大败司马懿之事。此时说来,倒也头头是道。
却听凌不义同声道:“喂阁下我们老大定是答应你收了竭力神功的,只不过他无法开口而已,还请阁下啊哟”却是被横飞而来的石块击了记。
鬼灵子心头雪亮,四人之中,数他们大师兄左不礼内力最强,吃力自然也是最重,凌不义说他无法开口,倒也并非虚言。
当下也不揭破,只高声道:“那阁下为何能开口说话莫非阁下的武功比你大师兄还要高强么”
甘不廉高声道:“不是的不是的这竭力功端的古怪得紧,大师兄和四师弟哎哟”自是也与方才凌不义境遇般了。
鬼灵子讥笑道:“阁下说令大师兄和四师弟哎哟不知是何意思”
凌不义大叫道:“他妈的啊哟你要再不收这见鬼的竭力功,我可要骂人了”
鬼灵子嘻嘻笑,道:“阁下的骂人功与在下的竭力功相比,不知是哪门神功要强些,还请阁下就此开骂如何”
拉瞿腊娜衣袂,道:“这些粗人什么脏话都骂得出,咱们最好还是不听。”
瞿腊娜点点头,随鬼灵子步出山坳,径让左不礼凌不义甘不廉和吕不耻师兄弟四人困于阵中。
凌甘二人边大叫“啊哟”边破口大骂,无奈鬼灵子早听不到,纵听到了,也只会嘻嘻笑。
因他对自己那些倒霉的祖宗十八代并不识得,无论凌甘二人如何辱骂,与他鬼灵子全不相干。
第三十二章
天山二怪和飞天神龙几乎同时运功疗伤归元。甫睁服,飞天神龙和牧羊女梅依玲便不约而同地看向独孤樵处身之所,却哪里还有独孤樵身影
二人俱是面色倏变,失声道:“糟糕糟糕”
阳真子奇道:“依玲,你说什么糟糕”
梅依玲则道:“独孤樵依然似以前样,内力深不可测么”
飞天神龙却哈哈大笑,只是不语。
梅依玲怒道:“闭上你的鸟嘴老娘自和真子说话。稍候再与你算帐”
飞天神龙顿即沉下脸来,怒道:“万某正好要与你二怪算算这笔帐万某给你二位盏茶时光,有何肉麻之言,尚请在这盏茶时光内快快说完。”
阳真子大怒道:“你这般与依玲说话,那是死定了看招”
弹地而起,直扑飞天神龙。
飞天神龙却只负手而立,并不还招。阳真子外出不到五尺,便已气竭坠地。
梅依玲连忙跟至,扶住阳真子,急道:“真子你怎么啦”
阳真子连声道:“厉害厉害果然厉害。”
梅依玲瞪了阳真子眼,奇道:“你是说独孤樵厉害么”
阳真子更觉奇异,反问道:“什么独孤樵”
梅依玲皱眉道:“方才老不死扑向独孤樵,却无故受伤,莫非江湖传言有虚,独孤樵并末丧失武功么”
阳真子大惊道:“那那蒙面人,便是独孤樵么”
梅依玲“哼”了声,道:“老不死的已揭下独孤樵蒙面中,难道”
阳真子失声道:“不对不对”
梅依玲怒道:“有何不对”
飞天神龙忽然大笑道:“果然不对,你家老不死的未及看请独孤樵面目,便已强收内力自伤倒地了。哈哈”
梅依玲瞿地立起身来,喝道:“普天之下,唯有老娘人可以叫真子老不死,万人乐你这小子,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飞天神龙冷笑道:“就算别人叫不得,姓万的今日可得叫上叫了。别人怕你天山二怪,我飞天神龙可不知怕字怎么写。
喂若不死的。你还不炔站起来,和你这若婆娘联手,与姓万的再战三百回合”
阳真子行事虽邪,却也不是莽捷之辈,知飞天神龙正是年富力强之年。内力恢复比他二怪快的多,此时大战,已方胜算不到五成。
当下急忙道:“依玲且慢动手。”
阳真子心头所想,梅依玲焉有不知,当了“哼”了声,蓄势不发。却听阳真子又道:“飞天神龙,你与我二怪两度相斗,为的便是独孤樵,不知是何缘由”
飞天神龙道:“上次相斗已是三年余前之事,不去说它也罢。
我只问你,独孤樵与你二怪有何干系,我飞天种龙三年多来不敢不对,是不愿与江湖中人朝相,费了很大周折,方找到独孤樵,正可扬眉吐气,你二怪因何非要横插手,阻我好事”
早年天山怪为东方圣所迫,二十余年不得在中原武林现身,隐身塞外,那份寂寞与不甘之情,二怪自是大有体验,此时听飞天神尤言语奇怪,阳真子不由诧异道:“阁下三年多不不愿与武林中人朝相,便是因为独孤樵么不知阁下有何把柄落到了独孤樵之手”
飞天神龙自不知二怪“遭遇”,正是因有不可见人的把柄落到了东方圣手里,故阳真子有此问,听在飞天神龙耳里,却变成了调侃之词。
当下怒道:“老匹夫竟敢消遣本大爷来着”
阳真子奇道:“什么消遣”
转向梅依玲,又道:“方才那蒙面人真是独孤樵么”
梅依玲道:“老不死伤于人家手下,却兀自不知人家名姓,当真是无能之极”
阳真子连忙道:“原来他果然是独孤樵。不过嘛,与依玲你相比,我老不死的固然不济,但若比之外人,倒也并不怎么差劲。”
梅依玲道:“那你为何被独孤樵所伤莫非江湖传言”
阳真子道:“江湖传言无虚,独孤樵果然武功尽失不,不对,他身上尚有丁点儿内力。方才我看他不会武功,内力也是差劲之极,故强收内力,以致自伤。依玲你替我疗伤时,是早就看出来的了,对么”
梅依玲愣,果觉震伤阳真子的内力与他二怪所习并无二致,当下道:“哼我自是早就知晓了的。只是你老不死的也太过份顾及妇人之仁了。他既蒙着面,你纵掌毙了他,师父也不的能怪罪咱们的。”
飞天神龙闻言大奇,问道:“陆小令师也不准你们伤及独孤樵”
阳真子道:“正是。”
飞天神龙奇更甚,道:“却是为何”
阳真子道:“这就不得而知了,这是掌门师父如此吩咐,要我二怪尽全力找寻独孤樵,带回去交给他,并不许伤及独孤樵根汗毛,倒真是奇哉怪也独孤樵便似土遁了般,三年来便连他影子也未见着,今日偶遇,偏又让他跑了,实在实在是”
飞天神龙截口道:“如此说来,这些年独孤樵并末与令师徒等在起不不,当然不在起,否则陆小令师也不会迫我非找到独孤樵了。对啦,令师真没教独孤樵武功”
梅依玲道:“人也不在,却又如何教法你这小子当真笨得可以”
飞天神龙忽然哈哈大笑,笑得打跌,笑得流泪。
天山二怪大奇道:“你笑什么”
飞天神龙边笑边道:“大大水冲了龙王庙,哈哈你们可可知。我要带了独孤樵去找谁么”
天山二怪齐声道:“找谁”
飞天神龙收敛笑声,道:“此人非他,姓陆,名小歪,有个外号,叫做鬼灵子的便是了。”
言罢复又大笑。
天止二怪连“啊”了三声,齐愣愣地看着飞天神龙。
阳真子迟疑道:“不知阁下带独孤樵去找找师父是何用意”
梅依玲抢道:“他是要我歪邪门对他飞天神龙感恩戴德。”
飞天神龙摇头道:“非也非也。”
当下将与鬼灵子打赌因而三年多“不愿”与武林中人朝相之事道出,只略去苦独孤樵不会武功而具内力便也算鬼灵子输了此节不提。
天山二怪俱是般心思:独孤樵虽不会武功招式,但却身怀丝儿内力。有内力便算武功,那他们师父是赢定了。
飞天神龙武功大是不弱,他们有这么个脾气古怪的师弟倒不算辱没了歪斜门。
且依门规,他二怪实难再收到年长于己的徒弟了,飞天神龙仅四旬年纪,大可收些五六十岁的徒弟,歪邪门发扬光大,倒可着落在这未来的师弟身上。
二怪心头不由暗喜。对视眼,还生怕对方不明已意,各自大打眼色,随后齐点点头。
飞天神龙心头暗笑:此番二怪可入我壳中了。有他二人相助,找独孤樵便容易得多,到时在鬼灵子面前搬出昔日赌约,鬼灵子想耍赖皮也是不能了。哈哈
三人心头各有计较,便听阳真子道:“阁下与我和依玲既是同道,何不化敌为友,同找寻独孤樵”
飞天神龙道:“不然不然,咱们本就非敌,却又如何化起。
丁点小误会,揭过也就是了。至于同找寻独孤樵,倒正合在下之意。哈哈”
二怪也是大喜,开声道:“不错,不错,便是这般。”
三邪当下走掌为誓,若不将独孤樵带至鬼灵子面前,三人决不动下过招。
不料击掌方才两下,忽有不男不女的声音在距他们不到五丈的地方传来:“这第三掌嘛,依我看是用不着再击了”
三人大惊,凭他们的功力,怎的破人欺进五丈之内竟未能觉察,那岂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么
齐骇然转过头来,却见人正倚树徐指抹粉,偏又长着稀稀拉拉几报胡须,委实今人观之欲呕。
此人非他,正是昔年名列江湖四大魔头轻功天下第此时充任“复圣盟”二位副盟主之的采花色魔玉瑚蝶金氓
早年布袋和尚未得前辈高人酒仙翁转赠内力之前,曾重伤于金氓掌下,几欲命丧黄泉。此时天山二怪对他们那精灵脱跳的师父鬼灵子已死心踏地,对鬼灵子的师父布袋和尚,自也礼敬几分。他们虽万般不愿叫出“师祖”二字,但陡见布袋和尚宿敌,更兼金氓又坏了他们与飞天神龙的“好事”心头焉得不怒
当下二怪齐暴喝道:“金氓,你找死”
玉蝴蝶咯咯笑,噬声嗲气地道:“辛家妹子和温家妹子还等着在下回去解渴,找死的事在下是不想干的,只不过辛家妹子转呈她义父的意思,要在下跑这趟差,否则辛妹妹便扬言要给在下戴十七八顶绿帽子,在下便只好到此间来了,在下自信比别人路得快些,送封请柬并不致于送命,虽劳累些,总比戴绿帽子强,贤伉俪以为然否”
见二怪和飞天神龙俱是不解之色,玉蝴蝶又道:“何况若在下没看走眼,此时贤伉俪联手,再加个万人乐,大概也不至于能胜过全某手中折扇。”
言罢又嘻嘻笑。
天山二怪和飞天神龙俱是心惊,暗道这色魔眼光果然了得,当年他名列江湖四大魔头,当非幸至,实有过人之能。
却听飞天神龙道:“好说不过万某与天山伉俪的脾性,金当家的大约也有耳闻。我飞天神龙是不会与人联手对敌的。只不过嘛,旦交上了手,姓万的是不死不休。金当家的要取万某性命,只怕也得花些力气。到时天山伉俪再与金当家的来个不死不休,鹿死谁手,那就难说得紧了。”
玉蝴蝶又自笑道:“然也然也故金某此刻是决不愿与你们动手的,方才在下劝你们不必再击出第三掌,是因为独孤樵夫妇已为本盟所擒,你们无法带走他了。”
天山二怪惊道:“你说什么”
飞天神龙则高声道:“放屁放屁就这短短时间,你们怎能擒住独孤樵。并且,独孤雄又是哪儿来的老婆了,这岂不是见鬼了么”
玉蝴蝶并不以为忤,嘻笑道:“万兄不解风情,自不知独孤樵何来娘子。至于要擒住个不会武功之人,倒是易事桩。金某言尽于此,就此告辞,三位不妨观请柬,按图索骥,当可得见独孤樵,金某却要回去,与辛妹妹温柔风光了”
他说到“告辞”二字时,顺手抛过张请柬。后面数语,却是飘身倒跃之时所发,待语音落尽,人早在六七十丈开外如此轻功,直令天山二怪和飞天神龙也不得不为之心折。
飞天神龙叹道:“万某素以轻功自负,没料玉蝴蝶这色魔,买比我飞天神龙强过良多。”心头大觉黯然,却未闻二怪回应,转头看时,但见二怪正爬在地上,细细看玉蝴蝶抛过来落于地上的那请柬。
原来玉蝴蝶抛过那请柬时,天山二怪生恐有毒,不敢冒然接之,只闪身让过,任它自行落地。待玉蝴蝶走后,二怪心头犯疑,便齐伏地观那请柬,却未发现有何古怪。
那请柬上的文字图案,二怪却是看它不懂,正自凝神苦思,对飞天神龙的喟叹,自是听之未闻。
飞天神龙大奇,也俯身细看,却见那请帖上写道
“敬告天下英雄:
本盟兹订于八月初九日举办伐木立威大会,届时敬请各路豪杰观礼,今特阶抵达会场线路于图左”
之后是幅标满箭头的图案。东南西北四周分别标有“兴山镇”“巴东镇”“巫溪镇”“竹山镇”等字样。
最末行字是:
“复圣盟盟主任空行谨启。”
略思忖,飞天神龙不由失声道:“啊”
天山二怪齐抬起头来,看着飞天神龙,不知他因何惊叫。
飞天神龙喃喃道:“八月初九,便是二日之后了。”
梅依玲“哼”了声,道:“今日八月初六,二日后便是八月初九,这难道还要你告诉人么”
飞天神龙自顾道:“这就不错了”
梅依玲叱道:“什么不错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飞天神龙恍若大梦初醒,问道:“你们可知此地叫做何名”
天山二怪对视眼,梅依玲道:“我和真子又非官府中人,要知此地地名作甚”
飞天神龙道:“然则图中所标会场又是何处,你们可知道么”
梅依玲又欲抢白几句,却被阳真子止住。
因见飞天神龙面色凝重。阳真子道:“我和依玲只知这方圆数百里统称大峪山,至于此地及图中所绘会场,确切地名倒是不知,不知阁下所问何意”
飞天神龙道:“在下自幼与这片森林为伍,倒是甚为熟悉不过,此地曰木鱼坪,而图中所标会场,叫做神农顶,乃方圆数百里的最高峰。两地相距不到百里,难怪他们擒得独孤樵后能这般快便送来请柬。”
阳真子凛然道:“阁下是说他们真捉住独孤樵了”
飞天神龙忽然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老子白在这大峪山中混了辈子,早该料到任空行老贼会将复圣盟总堂建在神农顶的,任空行也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这三年多来竟然装孙子,做缩头乌龟,害得老子无所知。此番独孤樵被他给捉去了,叫老子与陆小歪的赌约如何了结法,我操任空行他十八代祖宗”
更难听的言语尚未骂出,早被梅依玲高喝打断:“我师父的名讳,是你万人乐可大呼小叫的么”
万人乐邪性顿发,也高喝道:“大爷叫便叫了,你天山二怪两个老邪物却又拿大爷如之奈何哼陆小歪陆小歪陆小歪”
“啪”的声,梅依玲与飞天神龙已全力拼了掌,各自震退三步。
飞天神龙面色寒,冷冷道:“真要打么”
阳真子连忙道:“咱们有约在先,不找到独孤樵,咱们便不能动手过招。”
梅依玲则道:“你不乱叫我师父之名,我便不打,否则”
飞天神龙道:“哼什么哼莫非姓万的怕了你二怪不成”
阳真子道:“阁下此言,我牧羊童记住了。依我之见,待救出独孤樵交给我师父后咱们不妨再重新打过。”
飞天神龙自忖阳真子伤重于已,二怪同进同退,宛若人,此时纵是赢了他们,也是胜之不武。何况若不救出独孤樵,自己与鬼灵子之赌便没了结,终难在江湖中自由行走鬼灵子古怪刁钻,殊难料他将在何时何地出现。
当下高声道:“好便是这般。独孤樵是定要救的,但我飞天神龙可不愿与你们同行。告辞”
言罢飞身上树,顿即不见踪影。
梅依玲冷哼声,将满腔怒气待到阳真子身上,叱喝道:“老不死的你今日是怎么了,他万人乐是什么东西,你竟如此怕他不成”
阳真子连忙陪笑道:“依玲息怒,并非我阳真子怕了他万人乐,只因他既如此怕见咱们师父,终有日会成为咱们师弟的。
故而容让着他点儿,更何况”
梅依玲截口道:“何况什么”
阳真手道:“咱们对这左近地形无所知,有他在旁,救独孤樵便会多有几分把握了。”
梅依玲道:“我偏不信离了万人乐便找不到神农顶,咱们去捉几个当地土人来,问不就知道了么”
阳真子道:“依玲之聪慧,普天下当真并无几人能及,我阳真子实在佩服之至。”
当下二人飞身而退,径捉当地土人盘问路径去了。
却说胡醉等行六人连夜越窗而走,直奔东南。途中绝因师太将与鬼灵子及翟腊娜相见之诸般细节悉数详告。待她话音落尽,江湖浪子童超不由叹道:“鬼灵子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见识,它日执武林牛耳者,非此子莫属也”
布袋和尚笑道:“你江湖浪子也年纪轻轻,却不知将那哪管人鬼当道,我自浪荡江湖的万千豪气,给丢到哪里去了。哈哈”
江湖浪子轻叹声,道:“昔日在泰山之巅,童某与胡大哥及灭性道长当着天下百英雄之面,言明誓杀任空行等四獠以谢天下,不料数年来唉”
绝因师太道:“阿弥陀佛童少侠走可找到任空行老巢,到时你江湖浪子又可大展神威了。”
胡醉也道:“师太之言极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岂可因时愧对天下英雄便自暴自弃”
布袋和尚大笑道:“胡醉鬼依然是胡醉鬼哈哈照老叫化看来,你兄弟二人和灭性老道并未愧对天下英雄。”
江湖浪子道:“姚大侠此言何意”
布袋和尚道:“有你们四方奔走追杀,数年来任老魔不敢荼毒武林苍生,也;任老魔龟缩不出,复圣盟隐而不发,并非你们不战之过,二也。据此二论,老叫化之言便无差错,哈哈不知童少侠以为然否”
江湖浪子恍然道:“多谢前辈指教,数年来晚辈心头直缠着的死结,今日哈哈任他人鬼当道,我江湖浪子又有何惧哉”言罢撮口长啸,啸声绵绵不绝,越山覆岭,直逼云霄。
胡醉姚鹏二人对视眼,齐声开怀大笑。
时之间,方圆数里之内的飞禽走兽,俱被这啸笑之声惊的飞奔逃离。
毒手观音和司马青青也是心头大喜师徒俩对视眼,青青红着脸低下头去。
绝因师太因连宣佛号,心头暗道:“凭此三人的武功,再加鬼灵子的智计百出,纵有十个复圣盟,又有何俱哉”
突然心头凛:胡醉童超俱是豪气干云之辈,浑身侠肝义胆,若真如鬼灵子所说,任空行以他们三弟独孤樵性命相挟,结果当真大为堪虞。
待江湖浪子布袋和尚和胡醉啸笑声毕,绝因师太忙道:“阿弥陀佛贫尼尚有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布袋和尚笑道:“师太之脾性,刚烈不让须眉,这我老叫化东来探知,怎的现在倒变得这般唤都怪鬼灵子那小魔头胡闹,对前辈没上没下,待我见到他时,非重重责罚不可”
绝因师太合什道:“姚太侠此言差矣,陆小侠两度棒喝,晓以厉害,否则贫尼已回峨嵋长伴古佛青灯,那便好得很么”
江湖浪子笑道:“只有最后句话,才象是峨嵋掌门说的,哈哈这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知师太以为晚辈之言可有几分礼么”
众皆大笑,连绝因师太也不禁莞尔,也不合什,当下道:“罢了罢了看来纵得十度棒喝,我绝因也难修成正果了。好在超度妄孽,也并不太违我佛本意,大约贫尼也不必进阿鼻地狱了。”
众人又大笑。
未了,布袋和尚道:“方才你吞吞吐吐,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不知是何言语”
绝因师太将鬼灵子所虑之事道出,继而道:“若真如此,咱们便又该当如何”
胡醉童超面面相觑,时作声不得。
布袋和尚和毒手观音也大犯踌躇,苦无良策。
青青见状道:“不知师太计较了么”
绝因师太缓缓道:“贫尼深信陆小歪能寻到复圣总堂,凭他的机智聪颖,更兼身怀昔日赛诸葛欧阳明所传绝技,要救出独孤公子,只怕比咱们以硬碰硬把握大些。为今之计,咱们只宜暗中接应,静等陆小侠救出独孤公子方为上策。”
布袋和尚诧异道:“师太当真如此相信鬼灵子那小滑头”
绝因师太含笑不语。
“千杯不醉”胡醉道:“这大峪山浩瀚无边,尽是苍莽密林,咱们连复圣盟总堂设于何处也是不知,却又如何接应法”
绝因师太道:“陆小侠平时虽调皮顽劣,但在大节上却是侠肝义胆,数年前他不惜自戕以救独孤公子性命便是明证。
凭其过人智计,我想他旦探知复圣盟总堂所设位置,定会差人报知咱们的。”
胡醉忽然笑道:“师太垂誉江湖数十年,只怕还从未对人如此推崇过,看来咱们所托无矣。”
绝因师太奇道:“胡大侠此言”
胡醉看了毒手观音布袋和尚童超眼,见他三人均微微点头,当下道:“鬼灵子重托师太之言无虚,也并非在下等敢隐瞒师太,只是此事委实干系重大,实不便让太多人得知”
随即将与公孙鹳四年相约印征武学之事道了出来,未了道:“此时距相约期已不足十月,征得老叫化答允,在下与二弟及敝师姐三人欲将各自身负技业传与鬼灵子,届时让他独斗公孙鹳,成也不成,只看他的造化了。”
绝因师太直听得惊诧莫名。
须知胡醉童超和毒手观音,实是中原武林之绝顶角色。
三人联手,竟只与公孙鹤的四员家将打个平分秋色,那公孙鹳的武功,岂不太过匪夷所思了么
随即又忖道:胡醉等人俱是心高气傲之辈,若合三人之力仍败于公孙鹳双掌,凭他们脾性,只怕会就此归隐山林。
何况胡醉童超二人迟早总会与任空行等人决死战,孰存孰亡,端的难以预料。而他们又决不愿失信于人,全力调教鬼灵子此举,倒实是上上之策。
忖罢道:“短短十月,要造就个武林绝顶高手,殊非易事,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是不成,都须看鬼灵子之悟性了。”
江湖浪子童超道:“师太所言极是,放眼当今天下武林,若论机灵聪颖,实无出鬼灵子其右者,更兼他义胆侠肝,最是我辈中人本色,故而”
语未了,忽闻两人纵声怪笑,其中人道:“知我天山二怪师父者”另人续道:“唯江湖浪子童超也”
二人似演双簧,话音落尽,人已早到近前。
勿须猜疑,仅凭话声语调,便知来者非天山二怪莫属。
布袋和尚佯怒道:“是你这两个老邪物,哼”
阳真子扭捏道:“师这个祖嘛,当日将你灌醉,却也怪我和依玲不得。”
梅依玲也道:“真子所言不差,掌门师座有令,我和真子焉敢不从。”
灰袋和尚板起脸道:“然则那差你们来缠住我的蒙面人是谁还不快快说来,否则哼”
天山二怪大奇,同声道:“什么蒙面人”
见二怪言语间并无作伪之声,布袋和尚不由大是犯疑:当日之事既然皆为鬼灵子所授,那他又是如何得知独孤樵已落入复圣盟手中的呢
绝因师太亦自奇道:“如此说来,你们缠住姚大侠而让鬼灵子悄悄离去,并非受人差遣了”
阳真子高声道:“普天之下,能差遣我天山二怪的,除敝派掌门师座外更有”
看了胡醉眼,续道:“也没几人了。”
二怪对胡醉素来敬服,若真受他差遣,二怪也样乐于效命的。阳真子临时改口,个中心思梅依玲岂有不知,当下接过阳真子话头,道:“方才江湖浪子说敝派学门之机灵聪颖天下无双,实是金玉良言。敝掌门略施小小手段,便让堂堂丐帮帮主大上其当,呵呵呵呵”
江湖浪子道:“好说,好说,二位的掌门师座既然如此聪颖,复圣盟总堂所设位置嘛,他是定探知的了”
二怪对视眼,俱各微微点头,便听阳真子道:“那还用说么我师父也是略施手段,便探知复圣盟的总堂乃是设于神农顶了。”
此言出,胡醉等人齐惊“啊”出声。
阳真子见状大为得意,索性趁机替鬼灵子多吹几句,也好让人对他们“歪邪门”刮目相看。当下又道:“敝派掌门这智顶,端的高深,天下无人能及。他只探知复圣盟总堂位置后,掐指算,便知复圣盟将于八月初九日将举行什么伐木立威大会”
胡醉奇道:“什么”
梅依玲觉得阳真子已出尽风头,也该轮到她风光风光了,当下抢着道:“哼任空行也真是无聊之极,要在天下英雄面前立威,岂是砍倒几棵树便能够的敝派掌门他他也觉得任空行此举愚蠢之至,便令我和真子到此间给你们报个讯,说道八月九日嘛,各位不去也就是了。若论砍树,凡江湖中四五流角色,口气也是可以砍它几十棵的。”
天山二怪本不知鬼灵子此时置身之所更未受到什么差遣。只因这大峪山中,数十里内荒无人烟,二怪花了日夜功夫,仍未捉到个土人问道,正胡奔乱闯之时,遥遥听到童超胡醉和姚鹏三人的啸笑声,就此奔讶过来,没料会陡遇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