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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媚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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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醉点点头,当下将今夜子时西门离的剧斗之情细细道出。

铁姑奇道:“那西门离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打败胡大侠。”

绝因师太道:“阿弥陀佛若非为敝小徒之故,那东海独行枭西门离要伤胡施主,只怕还不能够。”

瞿腊娜奇道:“是因为我么我怎么点也不知道”

绝因师太轻叹了声,并未再说什么。

铁姑忽然道:“我想起来了,那叫东海独行枭西门离的,却是复圣盟属下黄衣堂堂主,据说早年被大阳叟东方圣赶去海外了,怎的今日会跑到这安康镇来”

胡醉“咦”了声,奇道:“西门离果是衣着黄衫,只是”

当下以询问的目光看着田归林。

田归林见状道:“好让胡大侠得知,任空行为逃避追杀,挖空心思组建了个叫复圣盟的组织”

随即便将数月来自己的诸般际遇尽数道出,听得众人无不骇异。

胡醉沉吟道:“如若苦煞胡涂所说乃是真言,那冷风月固然因恶贯满盈而不足虑,但咱们要杀任空行铁镜和辛冰三狼以谢天下群雄,那却是有些棘手了。”

毒手观音道:“纵观西门离与其徒旋风掌范萧之言,似是西门离有何把柄落入了任老魔之手。”

绝因师太插言道:“纵是西门离因有何把柄被任空行抓住而为其所控,南宫笑卞三婆欧阳钊和震天宏等人,无不是狂霸方之辈,又怎会齐投效复圣盟甘为任空行操纵”

胡醉道:“且方才师太所提这几人,除欧阳钊外,论武功无均不在铁镜和金氓之下,这果然有些古怪。”

毒手观音道:“师弟和师太是疑任空行身后另有其人”

被问二人齐点头,又齐摇头,不约而问地道:“这似乎不可能。”

胡醉更道:“放眼当今天人,又有谁能将如此众多狂傲桀训之辈控制得住”

田归林突然失声道:“公孙鹳”

胡醉骇然道:“他”

铁姑早高声道:“断断不会是阿鹳,如若是他,他又何须救你性命”

田归林道:“田某本是江湖中个角色,他固然曾施恩于我,但凡江湖中大恶之人,皆是心计过人之辈。”

话音尚未落尽,忽有人在门好道:“公孙鹳并非大大恶之辈,这点上在下倒有把握。”

语未了,江湖浪子童超和青青早联袂入屋,青青头扑在毒手观音怀里,泣声道:“师傅徒儿可想死你了”

毒手观音爱怜地抚摸着徒弟头秀发,也是满目泪花。

当下众人见过。

铁姑高声道:“童少侠,你们怎不如约在那林边等咱们”

江湖浪子道:“在下因另有要事,急欲找到胡大哥和侯前辈,故尔先行离开,还请二位多多包涵。”

铁姑道:“凭你童少侠之名,要包涵那是没问题的,但你们怎会也到此镇来”

江湖浪子道:“在下与司马姑娘路经豫西邓县时,偶遇丐帮胶东分舵正副舵主于兄以健和龙刚二人,他们说接得彼帮帮主姚大侠急令,凡丐帮副舵主以上弟子,务需在半月之内到达此镇,在下虽不明所以,但想此镇定会有大事发生,而胡大哥身为丐帮前任帮主,断不会不在此地出现,入镇后又得丐帮三袋弟子禀报,说胡大哥侯前辈和绝因师太俱在此客栈落脚,便急赶而来了。”

铁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是误打误撞闯至此间的呢。”

田归林怒道:“铁姑你要再多嘴多舌,我田归林便”

铁姑道:“你便又要逃么哼”

话虽如此,却也果然不敢再出口多言。

胡醉笑道:“童兄弟,听你方才说话,似乎倒是点儿也不怀疑那公孙鹳才是复圣盟真正主事之人。但方才田前辈说,观那公孙鹳武功已臻化境,大约不在昔日太阳叟东方圣之下”

江湖浪子童超道:“田前辈可谓目光如炬,公孙鹳之武功,倒真可与东方圣较短长。”

众人闻言俱是惊。

却听童超又道:“请恕小弟直言,大哥似乎曾受内伤,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胡醉黯然道:“东海独行袅西门离。”

童超奇道:“此人小弟虽未见过,但其名倒也从先师口中听到过,其天罡旋掌力大约与任空行只在伯仲之间,大哥怎会”

未等绝因师太将个中原委道出,胡醉早顾左右而言它,道:“难怪愚兄到凤凰山寻独孤拜弟不到,原来他竟然被人给劫到鄂西去了。”接着又将自己在凤凰山听到玉女与阮灵素的番对话道了出来。

江湖浪子知拜兄受伤定是另有别情,但他不愿说,自己倒也不便再问,只好先将自己和青青起与公孙鹳的夕长谈道了出来,未了道:“那曾授功于我,对我江湖浪子恩同再造的记名师父,法号元,我也是从公孙鹳口中方才得知的。”

绝因师太失声道:“元大师岂不是当今少林方丈悟明大师之太师伯么若贫尼所料不差,元大师已年近百岁高龄了”

江湖浪子黠然点点头,道:“只惜晚辈连他老人家的真面目也未能睹,当真是在自唉”

胡醉见状道:“元大师代神人,可谓有若神龙,能观其首而不得见其尾,拜弟倒不必徒自伤悲。”

稍顿又道:“天外有天人人外有人,此言果然不差,公孙鹳既如此了得,依拜弟看,咱们三人能否胜得过他”

童超道:“与他手下的四达相比,大约可斗个平手之局,若公孙鹳亲自出手,咱们恐们必败无疑。”

毒手观音道:“莫非他已练至百毒不侵之境了么”

江湖浪子点头道:“幸得他与咱们非敌非友,否则只怕”

毒手观音忽然道:“他果真说过若日不寻到独孤少侠,便日不与咱们印证武学么”

童超道:“是的。”

随即又道:“仅凭他和手下四达手段,要从愁煞裴文韶手中救下独孤拜弟,当是易若反掌之事。”

毒手观音连忙道:“可裴文韶已经死了。”

童超失声道:“什么”

毒手观音将裴文韶之死状道出,未了又道:“也不知此时独孤少侠流落何方抑或被何人劫持去了。”

言语间黯然之色溢于言表。

铁姑却大声道:“任空行身后既有太上盟主,最好是被他给劫了去,让公孙鹳先去与他拼个两败俱伤再说”

但闻“啪”的声,铁姑只觉左颊生疼,当下怒道:“你打我”

田归林沉着脸,言不发。

铁姑大怒道:“好好好打老婆倒是你的拿手好戏,但你遭别人欺负时,却是谁三番五次的舍了性命救你走走走,咱们这便到屋外宽敞处先见个真章”

言罢“腾”地立起,对田归林怒目而视。

田归林也怒喝道:“你给我坐下”

铁姑愣,见田归林面色铁青,显是动了真怒,当下道:“坐下便坐下,你以为我黑力铁姑真怕了你不成”

语音落尽,早然已大咧响地坐下来。

众人心头均是暗笑:真是物自有物降,若论真功夫,只怕这状似母夜叉的黑力铁姑要胜田归林筹。没料田归林仅句话,便使她不敢再耍赖了。

却闻胡醉道:“老叫化将本派精英尽召此地,不知是何道理。”

田归林道:“既连复圣盟各堂堂主也已来至此间,只怕姚大侠是要与复圣盟见个真章了”

见童超惑然不解,田归林又道:“复圣盟共分内外堂,分别为黄红蓝和绿青紫”当下又将从苦煞胡涂口中得知的话复述了遍。

童超大惑道:“这就当真蹊跷之极了,昔日听先师说,尚在侯前辈未曾出道之时,江湖黑道上便有毒二掌变双滛和前双巧之说,冷弥陀南宫笑的游魂掌与西门离的天罡旋齐名,怎会反做了堂主”

胡醉也道:“这且不去说它,布袋和尚那老叫化既已到了此镇,并知我等落脚于此客栈,却因何不来与咱们朝相,这又算是奇。”

绝因师太接着道:“我峨嵋派自言并未得罪同处西陲的点苍派,他段凡却猝施暗算,刺了贫尼剑,这这却从何说起”

奇事迭起,众人俱是百思不解而默然不语。

当是之时,忽闻有人在门外高声道:“更有奇,却令我老叫化也是不解”

话音未落,布袋和尚姚鹏早已闯进屋来,“砰”的声,将大桶酒置于地上,又道:“就在个时辰之前,复圣盟近十名堂主舵主,竟个不剩地撤离了本镇,敝帮的去跟踪的十余名弟子,只有个得以生还,并带了讯回来,说任空行当另择时日与我丐帮较短长。”

未等众人开口,布袋和尚父冲门外道:“蒋副舵主,本帮中数你脚程快而办事最为妥贴,你这便代我去与卢长老李长老和各舵正副帮主传令,还是各归本舵,以找寻独孤公子为首要义务,老叫化今日却要与此间众故人浮大白了。哈哈”

门外有人恭声应了声“是”,早已自行离去。

毒子观音笑道:“丐帮当真是人材辈出,蒋副舵主的轻功,已然入臻流好手之列了。”

胡醉却面色沉,道:“老叫化,你明知我等已至此间,却为何不来相见”

布袋和尚笑道:“胡醉鬼,老叫化已将酒亲送至此,为何不边喝边谈”

胡醉哈哈大笑道:“好老叫化果不愧还是老叫化”

当下除绝因师太和瞿腊娜外,俱是各人执了大碗酒在手。那送碗来的店小二得了大锭银子,自又喜滋滋的去送上许多下酒菜来。

待各人俱有三分醉意之后,布袋和尚方道:“复圣盟忽然不战而退,却与你们大有干系。”

见众人俱是不解,市袋和尚又道:“月之前,老叫化收到任老魔亲笔书柬,说什么他复圣盟欲与本帮在此镇以真功夫比高下,谁输则必须俯首称臣,且各方最多只能各出十五人为限,老叫化自然应允了。”

喝下大口酒之后,布袋和尚续道:“此番复圣盟带队的表面上是铁镜,实权却控制在东海独行枭西门离和冷弥陀南宫笑手中。实不瞒胡醉鬼所说,你与西门离之两战,老叫化均躲在暗处看到了”

胡醉截口大笑道:“他妈的老叫化你这般偷偷摸摸,倒枉称江湖第大帮帮主。”

布袋和尚也自大笑道:“早年你做帮主之时,为查东方圣真实面目,还不是在江湖中偷偷摸摸地隐身了五年之久,老叫化此举有个名目,叫做上行下效。哈哈”

他二人感情笃深,这般相互打趣,众人倒未觉得有何不妥。

布袋和尚又道:“待西门离发觉你功力有损,更不顾铁镜那厮是什么鸟副盟主,说动冷弥陀南宫笑之后二人便自行离去。铁镜知他二人走,便敌不过本帮兄弟,便也只好下令撤离了。”

胡醉口气将大半碗酒饮下,方道:“若那东海独行枭不归顺于复圣盟麾下,我胡醉倒想与他交个朋友只可惜咱们正邪水火不容,却算了咱们今日只管喝洒,勿要再论其它”

布袋和尚和江湖浪子齐大笑道:“喝”

言罢俱是饮而尽。

少顷,大桶酒已点滴不剩,毒手观音自若不胜酒力,对江湖浪子道:“童少侠,今夜我可要将青青带走了。”

青青“嘤咛”声,娇嗔道:“师傅若再欺负徒儿,青青可是不依”

毒手观音故意打趣道:“这就怪了,师傅与童少侠说话,怎的又欺负你了”

青青满面娇红,却再难出口“申辩”。

便听江湖浪子道:“此屋已酒气熏天,依我看”

布袋和尚截口道:“对对对咱们另去订它三间上房,给绝因老尼师徒毒手观音师徒和铁算子贤伉俪各住间,老叫化和胡醉鬼及江湖浪子便在此共谋醉。”

铁姑连忙道:“订四间。”

布袋和尚大奇道:“却是为何”

铁姑居然面色微红,扭扭捏捏地道:“田郎虽是我家夫君,却却”

田归林连忙道:“若蒙不弃,田某愿与三位大侠齐醉倒于此,让铁姑自己去住间。”

布袋和尚哈哈大笑,道了声好,飞掠出屋,少顷却又疾转回来,满面窘困地看着众人。

胡醉奇道:“老叫化你弄何玄虚”

布袋和尚道:“哼那掌柜的狗眼看人低,既说无酒又说没空房了。其实”

毒手观音笑道:“其实只因未见姚大侠掏出金银之故,对么”

布袋和尚故作惊讶以掩窘道:“佩服佩服早先老叫化只知毒手观音使毒功大天下无匹,没想料事也是这般如神”

众人俱是大笑。毒手观音掏出片金叶子递过去,布袋和尚大喜道:“此时我敢以性命担保,这客栈里酒和空房皆是多得不可胜数了。”

也不等众人再笑出声,他早已复掠出屋,少顷便有两名小二各抱了大坛酒进屋,而又恭恭敬敬地引了毒手观音师徒绝因师太师徒和铁姑各去安歇了。

第二十四章

次日日上三竿,胡醉童超和布袋和尚姚鹏几乎同时醒来,却见铁算子田归林兀自酣醉如泥,不由哑然失笑,心头均暗道:“铁算子虽也武功不弱,但娶了铁姑那般个似母夜叉之女为妻,只怕往后的日子却有些不大好过了。”

正思忖间,忽见铁姑竟不敲门,大咧咧直闯入屋,见状道:“你三人内功高绝,明知我家夫君大是不如,为何要将他灌得这般烂醉”

怜爱之情,溢于言表。倒使三位当世大侠无言相对。

过不多时,毒手观音和绝因师太两对师徒也自入屋。

毒手观音笑道:“你们促膝交谈,定是投机得紧,否则铁算子也不会”

言罢掏出粒药丸,塞入田归林口中,道:“最多不过半盏茶时分,他的酒性当可得解了。”

铁姑松了口气,自顾咕哝道:“三位大侠齐将我家夫君灌醉,总是大大的不该。”

待田归林醒来之后,众人自各有番说话,但为了不使瞿腊娜和布袋和尚伤心,自无人提起鬼灵子之名。

偏瞿腊娜“不识趣”,问布袋和尚道:“陆小歪是你徒弟,他为救独孤樵而自戕,你竟点儿也不伤心么”

布袋和尚黯然无语。

江湖浪子见状道:“却不知那蒙面人是谁”

铁姑正欲开口,忽闻田归林道:“此事端的有些蹊跷,然时日久,就当可知。”

铁姑高声道:“蹊跷个鬼,她不就是”

田归林陡然厉声道:“铁姑你忘了当日咱们所发下的毒誓了么”

铁姑骇然住口。

田归林又道:“依在下愚见,咱们还是这便分头找寻独狐少侠为要。”

众人均觉此言有理,当下仍是兵分四路:胡醉与师姐毒手观音童超与青青田归林与铁姑分赴东南东北和正东而行。布袋和尚则独奔长安,到川陕分舵找李仁杰商议寻找独狐樵大计去了。

正当他们依依惜别之际,独狐樵却己然横穿陕南并甘肃东南诸地,到了青海湖畔。

青海湖本是西域第大淡水湖,烟波浩淼而望无望,独孤樵平生从未得观如此景致,竟在湖边呆三日,好在湖边野果甚多而湖内鱼儿不少,倒也饿他不着。

第四日上午,忽遇二人背了大团丝织之物,到得湖边,声吆喝,那团丝网已自撒开,撒入湖内。

独狐樵大觉奇异,当下过去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二人闻言齐转过头,独狐樵不由惊“咦”了声:那二人均是三十余岁年纪,容貌之相似,端的令人难以分辨

只听其中人道:“我兄弟二人专以捕鱼为生,莫非你竟不知道么”

独孤樵道:“什么叫捕鱼”

那人奇道:“你连什么是捕鱼也不知道么”

稍顿又道:“是了,观你容貌,似是中原人氏,是故不知我兄弟二人名头。你不妨去打听打听,方圆百里之内,若论撒网捕鱼,又有谁不知我柴氏兄弟姓名的了”

独孤樵道:“原来你们姓柴。我叫乔石头,却不知你们会不会武功”

那人道:“什么叫武功,莫非比捕鱼更重要么”

独孤樵闻言大音道:“那就太好了,你们即连武功是什么也不知晓,定不会逼我学武功了,我与你们学捕鱼行么”

先前直未开口的那人道:“你为何要学捕鱼”

独孤樵道:“因为我无事可做。”

那人想了想,沉着脸道:“那你看好了。”

言罢又高喝声:“老二,起”

二人更不言语,人拉边网绳,迅捷将网拖出湖面。

独孤樵“啊”了声。

但见网中鱼儿活蹦乱跳,当不下千尾之数

只与独孤樵讲过句话的那人道:“乔石头,这就叫捕鱼。”

待他们将网中之鱼全倒入巨大竹箩中,复将丝网掀入湖内,那人又道:“我柴方柴圆兄弟俩并非浪得虚名。纵是要学,既不知渔期潮迅,你乔石头也学不会。”

独孤樵道:“这倒好玩得紧,我是定要学会的。”

向无多言的柴方道:“纵是学上三年五载,若要在这青海湖夺我兄弟饭碗,你乔石头还差得远了。”

独孤樵奇道:“什么叫夺你们饭碗”

柴方眉头微皱,却听兄弟柴圆道:“你不妨来试试。”

独孤樵依言从柴圆手中接过边网绳,待柴方高喝起“起”

独孤樵连忙急拉网绳,却终是慢了步,至少有百余尾鱼从他这边溜出网去。

柴圆哈哈大笑,却听独孤樵可怜兮兮地道:“再让我试几次可好”

柴圆:“这倒不妨,只是”

独孤樵忙道:“下次我定快些收绳就是了。”

如此五次三番,独孤樵竟次比次快,以至后来鱼儿反从柴方那边溜走了不少。

柴方非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道:“你手脚如此利索,当真令我柴氏兄弟大开眼界了,若是不弃,咱们便交个朋友如何”

独孤樵大喜道:“那太好,只是”

柴方截口道:“今日咱们所捕之鱼,比任何日均多,老二,咱们这便收网回家,与这位乔兄弟喝酒去。”

柴圆也自道:“好。”

当下三人回至柴氏兄弟家中,早有两名粗手大脚的妇人等在门口,陡见柴氏兄弟带着独孤樵并大箩鱼回家,俱是又惊又喜地道:“你们比往日早回了个时辰,却不知这位贵客是谁”

柴氏兄弟异口同声地道:“快些弄了酒菜出来,咱们今日当该与这位乔兄大喝它场。”

二位妇人应了,不多时便弄出许多酒菜来。自是大鱼大肉之类。

独孤樵本不善饮,方才两杯酒下肚,便觉头已大了,当下结结巴巴地道:“实不瞒二二位兄长,小弟并非姓乔名石头”

柴圆奇道:“却是为何”

独孤樵又道:“小弟本复姓复姓独孤,单名个樵字,只因只因在中原时,小弟说真名实姓,便有人硬要教小弟学什么武功,那却是桩苦不堪言之事,既然二位兄长不知武功究竟是何物事,小弟便可道出真名了。”

柴圆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先前我还道似兄弟这般俊秀人物,怎的会有乔石头这般个不方不圆之名。”

兄弟二人名柴方名柴圆,他这般说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只可惜此时独孤樵头大如斗,更不能听出其趣味来。

便听柴方道:“独孤兄弟既已不把咱们当做外人,若蒙不弃,咱们这便义结金兰如何”

独孤樵奇道:“什么叫义结金兰”

柴圆高声道:“独孤樵兄弟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义结金兰便是拜把兄弟,你若不愿折节下交,我兄弟俩自不能强求,但你这般问话,却是大为不该。”

独孤樵大着舌头道:“既然义结金兰便是拜为异姓兄弟,我独狐樵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了,又怎会看你们不起”

观其言语之间并非作伪,柴方柴圆兄弟各自唤了媳妇儿来,将他们欲与独孤樵结拜兄弟之事说了,二位妇人俱是大喜,匆匆出门拎了只公鸡回屋,柴方刀将鸡头斫下,将血滴人三只酒碗之中,柴方率先端起碗,看着柴圆和独孤樵。

独孤樵惊道:“这碗酒非喝不可么”

柴方面色倏变。

柴圆连忙扯独孤樵衣抽,将其余两碗血酒端起,递了碗给独孤樵,道:“若独孤兄弟看得起我兄弟俩,便请将它喝了。”

独孤樵道:“我怎会看不起你们,但我若将这碗酒喝了,那肯定是要醉的。”

柴圆大笑道:“咱们今日义结金兰,何等事关重大,纵是醉死,这碗酒独孤兄弟也定是要喝的”

独孤樵道:“既是如此,我便将它喝了也罢,只是我知道酒并不能将人醉死,只不知加了鸡血的酒却又如何。”

言罢端起酒碗,将酒饮而尽。

柴方方自愣,便听柴圆:“独孤兄弟不诸世事,大哥却勿要怪他。”言毕也是饮而尽。

异姓结拜兄弟,本是要先各自报出身庚辰,长者为兄的,此时尚不知独孤樵年纪几何,碗酒下肚之后,他却早烂醉如泥,瘫倒于地,少顷便即发出鼾声。

柴氏兄弟夫妇四人俱觉啼笑皆非,只得将独孤樵抱至西厢客房,替他更衣安歇。直至次日已牌时分,独孤樵方才醒来,与柴氏兄弟各报了生辰八字,自是柴方居首,柴圆次之,独孤樵作了老三。

自此兄弟三人专以捕鱼为生,日子过得倒也其乐融融。

再说天山二怪与胡醉交错而过之后,直奔凤凰山,方到金童玉女和阮灵素所居洞口,便即高呼道:“胡醉你师姐叫我们来请你赶快随我们走,否则我天山二怪的师娘便大事不妙了”

话音落时,却见金童沉着脸走出洞口,冷冷地道:“你二怪在此大呼小叫些什么”

牧羊童阳真子道:“你又不是胡醉,却出来做甚依我之见,你还是快快将胡醉叫了出来,否则我天山二怪的脾气,想必你金童也是知道的。”

牧羊女梅依玲接道:“我家老不死的虽然武功不济,此番说话倒还有几分道理,若你不快快将胡醉叫出来,我天山二怪便把你们这山洞把火给烧了”

阳真子道:“此话大有语病,既是山洞,里面自然全是石头,咱们怎能把火将石头给点燃了呢”

梅依玲怒道:“老不死居然敢与我耍嘴皮子”

阳真子连忙道:“依玲,我并非”

梅依玲冷哼了声,又道:“石头烧他不燃,莫非此洞中便无可燃之物了么”

他二人似演双簧,倒似浑不把金童放在眼里。

金童知此二怪行事之邪天下无匹,而又功力奇高,当下也只冷哼了声,道:“胡醉并非身在此间,我金童倒无法将他叫出。”

言罢转身,径回山洞去了。

阳真子高声道:“他妈的你金童竟敢连我天山二怪也不放在眼里了么”

话音甫落,却见玉女盈盈步出,裣衽拜道:“敢劳两位前辈动问,胡大侠的确未曾到过此地。”

端的是人若天仙,声似莺啼。

天山二怪时意愣立当场。

过得少顷,梅依玲才道:“毒手观音却说明胡醉到你们凤凰山来了,莫非她竟是骗了我天山二怪不成”

玉女道:“我想侯前辈是不会骗你们的,大约你们与胡大侠在途中交错而过了也未可知,只奇怪胡大位既已到过此间,又怎不与咱们见面。”

阳真子道:“玉女姑娘此言大有道理”

梅依玲“哼”了声,阳真子马上收口不言。

玉女又道:“却不知二位如此急找胡大侠是因何事”

梅依玲道:“也不知怎么搞的,我师娘满面青紫,连句话也不会说,毒手观音说只有胡醉能救其性命。”

玉女奇道:“你们的师娘”

仅道出这五字,顿即想起峨媚派小师妹翟腊娜本与鬼灵子乃是对情侣,虽他二人年纪尚幼,并不知情为何物,但鬼灵子自戕,瞿姑娘定然伤心,以至心性痴迷。便若阮灵素苦恋金童而人日渐憔悴般。当下不复多言。

却听阳真子道:“我师娘姓瞿,名讳腊下娜,她在江湖中虽没甚名头,俱我师父却最是听她的话。至于我师父嘛,便是本门创派掌门,当日在泰山顶上,我师徒二人将铁镜那厮驳斥得哑口无言,在数千江湖群豪面前可是露尽了脸,当真是风光得紧,只可惜其时玉女姑娘未能亲眼目睹,否则我歪邪门掌门师父的名头,可是响亮之极了。哈哈”

玉女黠然道:“前辈说的可是鬼灵子陆小歪”

梅依玲抢着道:“普天之下,配当我歪邪门掌门的,除了他更有何人”

阳真子待梅依玲话音落,马上道:“依玲的话点儿也没错,当日在泰山顶上,连胡醉也称我师父为陆兄,这兄字嘛,便是兄长意思。我师父既是胡醉的兄长,其名声之大可见斑”

玉女听他二人说话,心知此时二怪尚不知鬼灵子陆小歪与金童打赌,因而自戕身亡之事,否则凭二怪心性,此时当真冲入洞内与金童拼命也非奇事,当下不觉黯然伤神。

阳真子见状忽然道:“不好咱们既在路上与胡醉错过了,万师娘无无救,将来师父追问下来,咱们却如何交待”

梅依玲也骇然道:“老不死的话大有道理,咱们这便折头追胡醉去。”

话音未落,二怪大袖飘飘,人已在二十余丈之外。

下得风凰山,二怪径投紫阳镇,匆匆购置了些食用物事,马不停蹄的又直奔安康。

而二怪离去之后,玉女尤在洞口呆立良久,才转身入洞,径到金童居所,将方才与二怪的方谈话道出,未了道:“以二怪的功力,只怕咱们的招旭日东升也难奈其何,若让他们得知鬼灵子之死真情,只怕”

金童面色阴沉,道:“依御妹之见,却又当该如何”

玉女:“咱们不妨将此间珍贵之物带走,另行择地隐居,待咱们将先陛下所遗神功练就之后,又惧何人来了”

金童淡然道:“二十年时间哼我金童可没那耐性”

阮灵素插言道:“我看玉妹讲的有理,咱们”

语未了,金童忽然厉声道:“这儿还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阮灵素略微愣,两行清泪已大然涌出。

玉女面色沉,道:“御兄你未免也太过份了,当日你身中任空行奇毒,人事不省之时,幸得胡大侠相救,阮姐姐每日为你端汤送药”

言语及此,双目早是泪光盈盈,更难再往下说。

金童面色稍缓,却没再说什么。

正当此时,忽闻洞外有人高声道:“铁镜星夜前来造访,不知公子公主可肯赏脸见么”

金童玉女俱是面色微变:怎的铁镜也知他们住在此地

随即金童高声道:“原来是铁副帮主,请在洞外稍候。”

故意让铁镜等了足有半盛茶时分,金童才与玉女步出居所,到得外厅,果见铁镜言不发地立于洞外。

金童淡然道:“铁镜帮主可以进来了。”

铁镜知金童生性狂傲,武功也极为了得,倒也不以为忤,只哈哈笑,步入厅内坐下,道:“泰山之变时,公子与公主在此间自练神功,是故有所不知,此时在下已非丐帮中人了,而公子”

忽见金童面色变,冷冷道:“你怎知我与御妹置身此间”

铁镜并不直接回答金童所问,只自顾道:“而公子方才所言铁副帮主四字,倒也并无大错,只须将帮字改为盟字便可了。”

金童依旧冷冷道:“阁下似乎尚未回答本公子所问”

铁镜道:“其实很简单,公子公主的举动,本盟盟主俱是了若指掌。”

玉女奇道:“什么叫本盟盟主又是何人”

铁镜道:“本盟名叫复圣盟,盟主他老人家嘛,便是先陛下的左护法了。”

金童沉声道:“千佛手任空行”

铁镜肃然点点头。

金童又道:“本公子与他尚有笔旧帐未算,却不知阁下到此有何贵干”

铁镇道:“任盟主不忘旧情,此番派在下到此,便是欲请公子公主加入本盟。”

金童忽然冷笑数声,随即道:“好个不忘旧情若无它事,你可以走了。”

铁镜淡然道:“该走的时候,铁某自会走的。”

金童面色突变,沉声道:“阁下是想考较考较本公子和敝御妹的武功么”

铁镜道:“公子错会铁某之意了,在下的意思是,待在下将本盟之情简略与公子公主叙述番之后,自会下山离去了。”

见金童玉女均不开口,铁镜又道:“公子与任盟主昔日有隙,在下也是知道的,铁某与玉蝴蝶金兄虽分任二副盟主,若论武艺,倒是稀松平常。然本盟所分之内外三堂,分着黄红蓝绿青紫六色,各堂堂主,公子公主虽未见过,其名头嘛,大约也曾听先陛下讲过的。”

随即便将“东海独行枭”西门离及“冷弥陀”南宫笑等人之名报出。

除银钧仙子温玲玉之名外,见他每报出位堂主之名,金童玉女俱是面色微变,铁镜不禁面上大行得意之色。未了道:“若公子公主愿意加入本盟,与任盟主前隙尽释不说,铁某倒可替公子说项,将病诸葛欧阳钊降为绿衣堂堂主,而原绿衣堂堂主温玲玉虽是赤发仙始卞三婆之徒,纵是将她撤了,卞三婆也是断断不敢在盟主之前多言的,便让公子身任本盟蓝衣堂堂主如何”

金童道:“先陛下雄才大略,数十年前曾将毒二掌变二滛和筑双巧中的西门离卞三婆震天宏南宫笑和欧阳钊逼出中原,方才被公推为白道武林盟主。只是西门离和南宫笑与任空行齐名,怎会甘愿被任空行驱策”

玉女也奇道:“任空行又为何不让西门离和南宫笑当副盟主”

铁镜淡笑道:“个中原委倒是不知,承蒙任盟主恩宠,在下方才得任此职。”

金童道:“冷弥陀,南宫笑的游魂掌,当可与任空行较短长,怎的反倒成了贵盟未堂堂主”

铁镜道:“在下方才已说过了,铁某虽身为副盟主,却实是不知任盟主因何要这般安置。”

金童与玉女对视眼,心头均觉此事蹊跷之极。

铁镜见状道:“在下言尽于此,还望公子公主三思,七日之内,铁某另有要事不充分身,但任盟主和西门堂主及欧阳堂主三人,定会到此间听公子公主回话的。”

番长谈,已近日出时分。

铁镜道了声“告辞”,方自步出洞外,忽闻金童道:“铁副盟主且请留步。”

玉女面色突变。

铁镜却心头大喜,以为金童甘愿加入复圣盟了,故作坦然地转过头来,道:“公子已拿定主意了么”

金童淡然道:“七日之内,本公子自会与贵盟盟主有个交待。”

见铁镜惑然不解之状,金童又道:“本公子与御妹曾得先陛下指点过招武功,有个名目叫旭日东升,此时距日出未及半盏茶时分,若铁副盟主有此雅性,本公子与御妹便将它演练番,有何不妥之处,还请铁副盟主不各赐教。”

铁镜笑道:“得见先陛下所遗神功,我铁镜当真是三生有幸了。”

当下三人步出洞外,到得树林内,金童只道了声“请铁副盟主退至距此间十丈开处。”便即抽出双剑,剑擎天,剑插地,而玉女则与金童相距五尺对面而坐,手执白绫。

待到日头堪堪冒出,陡闻声清啸声娇叫,金童玉女身形早失,但见剑光白绫交织成团巨网,已将方圆七八丈内的诸般物事尽数笼罩

铁镜虽置身十丈开外,也只觉寒气逼人。

仅刹那间,金童玉女又浑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般,仍是依样端坐原地。

铁镜自忖能抵挡此招者,放眼当今天下武林,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他自己是断断抵敌不过的,不由心头大骇,当下道:“先陛下所遗神武,威力竟至如斯,铁某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话音落时,但闻“唰唰”之声不绝,无数枝叶,已在金童玉女身周辅了厚厚层

金童已双剑入鞘,玉女也已将白绫缠网腰际。

听铁镜如此说话,金童只淡然应道:“先陛下学究天人,所遗神功端的博大精深,本公子与御妹只不过学到了点儿皮毛而已。”

匆匆交待几句场面话之后,铁镜便匆匆离去了。

金童玉女复回洞中,见阮灵素早在外厅相候,金童也不与她说话,只自寻了个位子椅壁颓然坐下。

玉女和阮灵素见状也各自坐下,三人俱是言不发。

直过良久,才听金童冷哼声,怒道:“任老魔的清秋大梦倒是做的臭美”

玉女道:“御兄,依你看”

金童沉吟良久了才道:“任空行和西门离虽功力了得,却也破不了咱们各自居所石门,只是那欧阳老儿唉”

阮灵素奇道:“什么欧阳老儿”

见金童不语,玉女连忙道:“此人复姓欧阳,单名个钊字,有个外号叫病诸葛,昔年江湖人称箭双巧其中之巧指的便是他了。他武功倒是般,但于机关阵式设置之术,听说仅略次于其师兄赛请葛欧阳明。”

阮灵素道:“欧阳明便是另巧了吧却不知此人又如何”

玉女微微点头,道:“欧阳明已数十年未在江湖现身了,究竟此人如何,倒从未听先陛下言谈起过。”

随即又道:“只是早年先陛下并未真将病诸葛欧阳钊逐出中原,仅将其藏了起来,此洞和两年前被毁去的武帝官,俱是由他亲手设计的。要开启此洞中的每道石门,于他简直是易若反掌。”

阮灵素惊“啊”了声。

玉女又道:“凭我和御兄此时的功力,纵是有阮姐姐相助,也是断断敌不过任空行和西门离二人的。”

阮灵素满面骇异地看着金童。

金童面色铁青,良久才道:“咱们走”

玉女和阮灵素面露喜色,并未多言,自到各居室收集珍贵异宝去了。

过不多时,她二人已人背了只大包裹出来,看着金童。

金童淡然道:“你们先走步,到山脚等我,我马上便来。”

玉女和阮灵素应了,径自出洞下山,金童则复入左右侧屋,将每道石门俱是砸了个稀烂,然后各放了把火,将洞内所有可燃之物烧了个干净,这才飞掠下山。

玉女和阮灵索尚未到山脚,便见他们先前的居所浓烟滚滚,心头俱觉仍然。待金童追上她们,三人也并未多言。

黯然行出五里左右,玉女才道:“御兄,咱们此番该到何处”

金童道:“河南王储山虽另有先陛下行宫,但此时欧阳老儿既已效命于任空行,咱们去了也是有害无益。”

略作沉吟,又道:“好在距此东南散百里便是鄂西大峪山,咱们便到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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