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件事告诉白素,我相信,她yi定会同我yi起去找你。”
他那神情,逗得我笑了起来。我举起酒杯,与他碰了碰:“你的狡辩能力是越来越精进了。”
小郭不以为意,知道我是已经同意了,呷了yi口酒后,竟大言不惭他说:“多谢夸奖。”
yi个星期后,我和小郭完成了迈阿密之行,准备去那个海湾国家。
我原计划谁都不通知,yi切等去了之后再说,可小郭有不同的看法,他说:“那是yi个我们并不熟悉的国家,也是yi个没有法制的国家,我们就这么闯去,如果yi下飞机,人家将我们当作了国际间谍给抓了起来,事情就会非常麻烦。再说,我相信你也yi定不想在那样yi种环境中呆太长时间,我们自己去,费尽周折,呆的时间yi定不会短。不如先通知他们,让他们做好安排,你就享受yi回独裁统治的好处,我们也就可以少受yi份心理上的折磨。”
这话的确很有道理,那个国家的人,全都谨言慎行,生怕有任何行差踏错招致杀身之祸,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甚至连空气都会让人感到压抑,多呆yi分钟,当然就会多yi份心理煎熬,能尽可能缩短此次行程,确然是yi件好事。
我听了小郭的话,按照安伊姆留给我的电话号码打了yi个电话。
我原以为,要找安伊姆不会是yi件难事,其yi,这个电话号码是他留给我的,第二,原本就是他要找我而不是我要找他,第三,这件事是他们的那个独裁总统钦命的事。
但是,我想错了,要找他还真不是yi件容易的事。
那边在接到电话之后,第yi句话就是:“请问,你是谁,要找安伊姆上校有什么事”
原来安伊姆是个上校,要找yi个上校就已经如此麻烦,如果他是个少将的话,我该怎样做才能找到他听了这样的话,我当然也怒会有好口气:“请你弄清楚,是他要找我,而不是我要找他,如果他并不想找我的话,我大可以将电话挂掉,这种国际长途是很贵的,我可没有民脂民膏供我任意挥霍。”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原也有几分担心,如果对方yi怒之下,将电话挂断了,我再去找谁联系万幸的是她没有这样做,而是说了yi声请稍等。
这yi稍等就等了差不多yi分四十秒。我每次给勒曼医院打电话是,稍等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三秒钟。可见在yi个极权国家,时间或者效率对于他们来实在是不值得认真的事。
稍等了yi分四十秒钟之后,如果我能够直接与安伊姆上校通话,那也还说得过去,但那边接电话的却是另yi个小姐,这个小姐倒似乎懂yi些礼节,她在电话中说:“请问先生,我该怎么称呼您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我可没这份耐心听她啰嗦,直接说:“我要找安伊姆。”
那位小姐的性子倒是极好,丝毫不动声色他说:“很对不起,安伊姆上校现在正忙,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您找安伊姆上校有什么事或者,您可以直接与上校的秘书谈”
我yi听,心中就暗叫,老天,转了半天,竟还没有到达他的秘书这yi层,如果到了普通秘书之后,还有yi个机要秘书什么的,那么,我今天还能不能找到他这样的官僚机构,真是让人头疼。
我当即改变了想法,对那位小姐说:“不必了,你可以转告安伊姆,就说有yi个名叫卫斯理的人,明天乘机到达。”
那位小姐说:“卫先生,还有需要转达的吗”
我本来想就此挂断,想yi想,又加了yi句:“小姐,不是我想威胁你,这是yi件极为重要的事,你如果不能将这件事立即转达给安伊姆的话,我相信你会惹很大的麻烦。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只能说非常遗憾。”
那位小姐非常肯定他说:“请放心,卫先生,我马上就转告上校。”
我懒得听这些啰嗦话,不待她说完,就挂断了,然后对小郭说:“你可真是有先见之明,打yi个电话就已经如此麻烦,如此周折,如果我们自己闯了过去,真不知道会遇到yi些什么样的事。”
小郭听我这样说,显得非常得意:“怎么样我早就已经说过,你需要我的帮助。现在,事情还没有开始,我的重要性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我们刚刚了结那件大事,紧张了许多天的精神这时松驰下来,人都仿佛轻了许多。“走,我们去找yi个地方,洗个桑拿浴,让自己彻底放松yi次。”
小郭叫了yi声好主意,站起来就往外走。
桑拿浴也叫蒸汽浴,源于泰国,因为有强神去疲c促进新陈代谢的作用而风靡全世界。桑拿浴的洗法是将人置于yi蒸汽室中,蒸汽和具有的温度以及压力使得人身体大量出汗,体内血液循环加快等,在蒸汽室中“蒸”过之后,再由专门的按摩师对全身进行按摩,按摩本就可以起到舒筋活血之功效,所以,洗过桑拿浴之后,人是浑身通泰,说不出的舒服松驰。
我们离开酒店的时候,只不过下午yi点左右当然是美国时间,现在从桑拿浴室出来,yi看表,到了晚上七点,这时,我们似乎才感到肚子早就已经饿了。
我道:“应该去小酌几杯。”
小郭顿时大为高兴:“对,我们去找yi家中国餐馆,好好地尝yi下家乡小菜。”
就像桑拿浴室遍布世界各地yi个,几乎所有的大城市之中全部有中国餐馆。
我们并不太难就找到了这样yi个所在,要了几样小菜,和yi瓶地道的中国白酒,小酌浅饮,不亦乐乎。
到这里来的,大多是中国人,至少也是在有中国人陪同的情况下来尝yi尝中国风味,中国人最重乡情,无论在何处飘泊,心中记挂最深的。还是那yi片乡土,那yi种方言。餐馆老板似乎很清楚这yi点,在人们吃着中国菜的时候,就有yi位小姐,扎着yi对很中国式的长辫,手执yi把京胡,走到台前,唱起古老的中国小曲来。
小曲yi开,所有中国人的思乡情绪就被煽起来了,各种人流露着各种表情。
我和小郭大概也可以算是海外游子,这时候吃着纯中国风味的小吃,品着中国美酒,听着中国小曲,那心中真难以说清是yi种什么滋味。
正因为如此,我们在这家餐馆中呆的时间极长,长得我们都认为荒唐,离开餐馆时,竟已经到了第二天零时。
我和小郭都已经有了年纪,虽然yi件大事之后,人会显得格外轻松,毕竟我们也是太忘形了些,所以都有些疲态,想早点回酒店睡觉。但是,等我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却怎么也不会想到,竟有三个人在那里等着我们。
我和小郭走进酒店大堂,立即就有三个人从坐着的沙发上站起来,虽然我们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但那份警惕始终都是有的。我们发觉那三个人显然是向我们走过来的,心中yi凛,暗中就做了yi些准备。
那个阴谋集团是被我们铲除了,但我们并不能保证,他们是否还有其他同党,如果有的话,要找我们报仇,也是不可不防的事。
三个人中间的yi个是个瘦小的中年人,他在离我还有两米左右的时候问道:“请问是卫斯理先生吗”
这人yi上来就叫出了我的名字,着实是让我和小郭大吃了yi惊,这时,我们早已经站定,暗中运气,准备应付yi切不测,听他这样问,我便反问了yi句:“阁下是谁”
那人道:“我是安伊姆,我在这里等你两个小时了。”
我和小郭对望了yi眼。我们早已知道,他们之中有高人,是练成了天眼通的,知道我们住在这里也不算难,可他们竟会赶到这里来接我,却让我大感意外。
我道:“我原以为我们的第yi次见面是明天,在机场。”。
安伊姆似乎非常诚恳他说:“你打电话找我的时候,我的确有事在身,后来他们将此事告诉我,我立即就与总统通了电话,总统于是下令派了yi架专机。”
我暗叫了yi声,心想,我可不愿享受独裁统治的恩惠,便对他说:“我们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而且,我还是认为,坐航空公司的班机比较自由。”言下之意也是再清楚不过。
安伊姆说:“航空公司的机票,我们已经帮你们退了。”
我听了这话,大感愤怒,这些人在自己的国家为所欲为惯了,到了别的地方也是我行我素,竟作起别人的主来了,这样的事,真是太让人难以忍受。我可不是那个疯子独裁者的奴隶,并且,我yi定要让他们清楚这yi点。
小郭显然知道我心中在想些什么,似乎准备做点什么来制止我,但我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对不起,我决定取消这次行程,三位请回吧。”
说完,我便向电梯间走去。
安伊姆听了我的话,大惊失色,连忙跑到我的面前,将我拦住,几乎是以yi种乞怜的口气在说:“卫斯理先生,你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这会害死我们的,请你yi定改变刚才的决定,请你务必帮帮我们。”
怎么说,他安伊姆也是yi名上校,这样的职衔可以指挥数千人的军队,而此刻,他竟像是yi只乞讨恩赐的狗,这实在让我觉得胃液翻涌。我冷冷地哼了yi声,抬脚便要向电梯中走去。
安伊姆见我要走,便yi把将我抱住了,双膝yi软,跪在了地上:“卫斯理先生,卫斯理大爷,求你救救我的命,求你。”
我没有料到yi个堂堂上校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大大地惊了yi下,心中当然是说不出的厌恶。
小郭当然也是异常吃惊,但他似乎比我随和yi些,所以才会问安伊姆:“这件事与你的命有什么关系”
安伊姆连忙说道:“这位先生有所不知,卫斯理先生说好了明天去,我就将这件事报告了总统,总统非常高兴,做了许多安排,其中包括派了yi架专机来接卫斯理先生。如果如果我不能将卫斯理先生接去的话,就是欺君之罪,总统如果怪罪下来,
我的小命能保住吗这位先生,请你帮我劝劝卫斯理先生,请求他收回刚才的话。”
俗话说,人生不满百,常为千岁忧。序言中我曾经提到那个不知自己确切年龄的妇人,充其量也只不过yi百二十岁,就我来乃,这已经是极限了,她活得不知道自己是谁,所有的儿女全都离她而去,可算是已经够悲惨了,可她却仍然活着,并且想yi直活下去。
这才是人,任何人都想yi直活下去。
许多的但是连在yi起,我就对这件享有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在我看来,既然那个独裁者无法将那个要杀死他的人处死,我也yi定没有办法,那么,就算我答应了那个独裁者,也是完全帮不上他的。而我却可以因此接近那个怪人,所以我表面上虽然不露声色,内心中其实早已作了决定。
当然,还有yi些问题是我想弄清楚的,安伊姆刚才似乎说,他之所以找到这里,是因为那个杀手对他们说了yi句话,这句话就是除非是卫斯理,你们任何人都无法将我处死。先不说我到底有没有方法将他处死,假设我有的话,他实际就是给那些迫切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指明了yi条路。
这就有另yi个问题冒出来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干
他真的想让我去帮助那个独裁者处死他这个想法yi冒出来,我立即就自我否定了,没有任何人想死,这是千古不变的大前提。那么,他很可能是想见我,于是才想出这样yi个奇特之至的办法如果他所做的yi切只不过是为了见过yi面,或者有某事求助于我的话,这样的方法也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我问安伊姆:“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安伊姆的回答让我诧异莫名:“我们也反复问过这个问题,他yi直都说他没有名字。”
yi个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名字地球上有五十亿人,如果每个人都没有名字,怎么识别怎么交流猪是没有名字的,狗也是没
其实,我说了刚才的话,并非真的要放弃明天的行程,只是我不能容忍有人代替我作决定,所以我要以此表明我的立场。但是我绝对没有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我在听了他的那yi番话之后,心中就起了yi个念头:像他这样的软骨头,少yi个说不定倒是yi件好事。
那yi刻,我已经下了取消行程的决心,但小郭这家伙极其可恶,他竟站出来对安伊姆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取消计划吗因为你们犯了yi个大错误。”
安伊姆yi脸的迷惑,根本就不知道所犯何事,继而,他又说:“我们犯了什么错误请这位先生指出来,我yi定尽我的能力补救。”
小郭于是说:“你们侵犯了我们的人权。”
他更是yi脸的不解:“侵犯了你们的人权”
我此时特别的不愤,对小郭说:“对yi个从完全没有人权自由的国家出来的人谈这些,他们哪里能懂”
他们的确是不懂,脸上倒是极其诚恳:“卫斯理先生所说不错,我的确是不懂,请这位先生赐教。”
小郭这家伙可恶就在这里,他竟然不厌其烦:“乘坐航空公司的班机或者是乘坐你们的专机,那是我们的选择自由,你们在没有经过我们任何人同意的情况下,假借我们的名义将票退了,这是侵犯了我们的自由选择权。”
三个人的脸上全都是不解。
在他们看来,谁会不愿坐专机而去赶班机总统能派出专机,简直就是皇恩浩荡,天大的荣耀,就像中国古代皇帝给某个大臣题了yi块匾,这个大臣会做yi间牌坊将这块匾高高供起yi样,这是可以光宗耀祖的大事,对于他们来说,yi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谁有了这样的大幸会不三呼万岁可时代毕章是大大地进步了,早已有许多人知道,保持自己独立的人格比什么都重要。
小郭此时竟自作主张,对安伊姆说:“行了,你知道这点就行了,世界上并不个个人都心甘情愿屈膝于强权之下的,有更多的人在追求自由平等。你们那yi套独裁统治,你们自己乐于接受,我们也无可奈何,但如果你们将那yi套照搬到国际社会来,那是肯定会四处碰壁的。”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简直就忍不住要为他喝彩了。可就在这时,他的话锋yi转:“行了,你们去吧z我劝劝卫先生,你们明天早晨来听消息吧。”
三个人听了这话,千恩万谢,唯唯诺诺走了。
他们yi离开,我就忍不住朝着小郭叫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想当yi个独裁者你是不是也准备强jian他人的意志”
他的神情有些不尴不尬:“你说得太严重了,哪里会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我当然不依不饶,我知道,他在心中已经替我作了决定虽然我也承认,这种情况,即使在文明社会,也yi样存在着,比如他小郭,他的手下有着许多人,他在支派那些人去干某yi件事的时候,算不算是违背了他人意志替别人作了决定就算是那些自认为最尊重人权的国家,有没有上级和下级既然有,那么,上级命令下级,算不算是侵犯人权这个世界,绝对的人权自由似乎是没有的,所谓侵犯人权,只不过是yi个轻重的问题,我对他说:“你yi定已经替我决定去了,对不对那很好,这个决定是你作出的,你去好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小郭听我这样说,yi下就跳了起来:“是的,你说得yi点都不错,你卫斯理是yi个极其伟大的人,是yi个彻底的人权卫士,我是什么我只不过是个独裁者,是yi个人权的破坏者,我每天都要指挥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如果艇敢不听我的指挥,我马上就要炒他们的就鱼,我不是慈善家,我经营的是yi家企业,我要维护我在这家企业的绝对权威,所以我就得运用我的权力。是的,你了不起,你可以视钱财如粪土,视权力如粪土,视礼遇为粪土,视你所有看不惯的yi切为粪土,可是,我没有你那么崇高,没有你那么伟大,我做不到。你清高,你孤傲,我猪狗不如,好了吧”
我还真没有见过他如此发脾气的时候,更没有想到,像他这种人,发起脾气来也真是够吓人的。
小郭在发完这yi通之后,纳头便睡,不再理我。
而我却在想,我这yi辈子,有没有替别人作决定的时候或者说,我是否曾设法让别人按照我的决定行事
仔细检视过后,我认为在这方面我确然算是做得问心无愧的,可是,在yi个曾与我yi起出生人死的朋友向我发了如此yi通脾气之后,我也决定让步了。
由此可见,有许多时候,所谓的原则,也是极其脆弱的。
伪作2求死 七c神秘失踪
第二天早晨,小郭醒得很早。他醒过来是因为外面有人在说话,那些讲话的人将他吵醒了。
小郭听到yi位小姐说:“你们是不是约好的”
接着是yi个男人的声音:“是的,他让我在这里等他。”
小姐又道:“你可以到楼下大堂去等的。”
男人知道站在走廊上可能会让酒店不高兴,于是向小姐yi次又yi次道歉,却仍然坚持要在这里等。
小郭听到这yi段没头没尾的对话,觉得那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仔细yi想,就明白过来,于是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见果然是安伊姆。
安伊姆看见小郭,简直就是见到了救星yi般,拉着小郭的手:“卫斯理先生同意了没有他如果不同意,我这回就死定了。”
小郭这家伙倒也有几分幽默:“中国有句古话,上天有好生之德,卫斯理是上帝派到人间来的使者,他怎么会忍心让你死呢”
安伊姆听了这话,知道是同意了,高兴得叫了yi声。那yi声很大很突然,将那个还没来得及离去的小姐吓了yi大跳,跟着也惊叫了yi声,叫过之后就来教训安伊姆,那么漂亮yi个小姐,教训人来可老实不客气,口气十分严厉。安伊姆解决了yi件大事,连命都保住了,被人骂几句又算得了什么他当即从身上掏出钱来,也没有看那是多少,塞到了小姐手上,说是给她的小费。
钱这东西就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小姐接到钱后,脸色立即大变,竟当场搂着安伊姆,在他的颊上亲了yi口。
读者已经知道,我名义上是向小郭妥协了,实际上是向强权统治妥协了,这是我此生中少有的事。后来我将这事向白素讲出来,心中还非常的痛恨自己。
白素笑了笑:“中国话中有yi句,大丈夫能伸能屈,我看你倒真是修炼成了这种功夫。”
我没弄清她这话是讥讽或者是称赞,这在我们之间达到情感默契以后,倒是极少见到的现象。我自己心里其实是非常难受,所以就对她说:“这都因为小郭那家伙,如果不是考虑到我与他之间生死与共的友谊,我才不会理那个什么上校是死还是活。”
白素于是道:“这个借口倒也是充分得很,不过,我觉得小郭的话更有道理,难怪有那么多人想当极权统治者,原来独裁是yi种非常特别的享受。”
她提到的这句话也是我告诉她的,这句话是小郭坐上了那个独裁者的专机以后说的,不过原话有点不同,小郭说:“难怪世界上极权统治难以灭迹,原来手中有权办起事来可真是方便极了。”
我当时就反唇相讥:“做yi只被人驯养的狗固然比做yi只野狗好,野狗必须要自己去找食,所以常常饿着肚子,但驯养狗却有主人扔给吃剩了的骨头,主人越富,那剩骨头中的油水也就越多。”
小郭显然是气了,叫起来:“卫斯理,你不要这么尖酸刻薄好不好”
我当然不会有好语气:“对人我倒是yi向宽容,不过,狗本来就是人豢养的宠物,那是完全不yi样的。”
他知道再说下去,我会有许多难听的话扔给他,所以干脆靠在椅背着,装着睡起觉来。
yi路之上,唯yi值得记的就是这么yi件事,直到飞机在那个海湾国家的首都降落,安伊姆除了对我极尽讨好地笑之外,倒也没有任何多话。
飞机刚刚降落,就有yi辆黑色劳斯莱斯在十几辆摩托车护卫下驶向飞机。当时我还在机舱里面,看到这样的阵式,心中是暗地里yi凛。那样的yi辆劳斯莱斯房车,当然不会是普通人坐的,而且我知道,劳斯莱斯公司的车是极讲究的,不同身份的人在购买他们的车时,绝对没有选择颜色的自由,比如像亚洲超级富豪陶启泉也有yi辆劳斯莱斯,那辆车是纯金色的,如果他想买yi辆别的颜色,劳斯莱斯公司宁可不做这笔生意。现在驶过来的是yi辆黑色房车,能拥有这种车的人,没有yi个不是地位极其显赫,而且旁边又有着如此庞大的护卫仪仗队,我当时的想法是,难道是那个独裁者亲自到机场来了这有可能吗
当然,我很快就知道,这辆车倒的确是那个独裁者的专车,不过刻车上除了司机之外,再没有别人,这车是那个疯子派来机场接我的。可见在他的心中,这件事有着多么的重要。后来我才知道,他这样做是以为我能够帮助他除掉心腹大患,如果早知道我的杀人手段不会比他手下那个秘密组织更多,yi定是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了。
yi路之上,安伊姆的两名同伴始终没有说过yi句话,下机后他们走到那辆豪华车的两边,替我和小郭拉开车门,我们坐好后,安伊姆上了车,坐在司机席旁边,然后那两个人才坐在了我们后面。
汽车和摩托车yi同起步,驶出机场,竟不需任何验关手续。
来到机场外,我看到广场上竟站了两排荷枪实弹的军警,前后各有yi辆警车将我们的车夹在中间,我们就在这些军警隔开的通道上驶过。我原以为,这种阵式仅仅只是在机场广场,役料到从机场yi路到达总统府,全都由军警戒严。
这时我才想到,安伊姆说如果我不来,他是死定了的话确然是真话,那位疯子总统劳师动众,摆开如此阵式,yi方面当然是想以此向我表示友好,另yi方面,大约也多少会有yi些在我面前摆yi摆独裁者威风的意思。独裁者费了如此心思,结果却没有接到要接的人,当然会恼羞成怒,将这口气出在安伊姆头上,就是极可能的事。
车子驶进总统府,在yi幢大房子前面停下来,这时就有几个人走上前来,安伊姆和他yi起的那两个人连忙下车,向那个走在最前面的人敬礼。我和小郭因为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所以干脆以静制动,老实不客气地坐在车上。
我想,他们之间的交接yi定非常繁复,我可不愿像傻瓜yi样站在下面等着他们。尽管如此,我也还是看了yi眼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竟是yi个我极熟悉的人,当然是因为他的上镜率极高的缘故,真正相识,这应该是第yi次。
那个人和另外两个人坐到了我们的后面,第四个人坐在安伊姆刚才坐的地方,车子继续向前开。
后面有yi个人向我说:“你好,卫斯理先生,请让我向你介绍yi下我们的副总统。”他当然说到了这位副总统的名字,其实,就算他不介绍,我也知道此人,那次对邻国用兵,就是由他亲自指挥的。原本这个副总统的位置是该那个被鳄鱼吃掉的驸马爷的,驸马爷拒绝了,所以死无葬身之地,他接受了,虽然在国际社会臭名昭著,却也因此平步青云。我在这里不介绍他的名字,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必要,更因为我不屑。
副总统非常讨好地伸过手来,我故意装着没有看见,向他们介绍小郭:“这位是我的好朋友,世界著名的私家侦探,曾经多次与我同生共死。”
我知道小郭喜欢这yi套,便干脆也给他抬了yi次轿子。
小郭听到我如此介绍他,心里高兴,再见副总统的手已经伸地来,我是摆明了要给这位高级奴才yi点难堪,所以他就伸出了自己的手,与副总统相握,及时地救了他。
事后,我在公开场合多次以此事笑小郭,说他没有当成奴才真是暴殄天物,就当奴才这件事来说,他可真算得上是个天才。
车行不久,便停在yi个大厅前,副总统领着我们走进去,我看到这里是yi个很高规格的宴会厅,当时就想,这里大概有过许多达官显贵坐过,与那个疯子独裁者yi起商谈国际大事。中国人讲究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这些道不同的人坐在yi起,却要表现出极为融洽的气氛,真正是各怀鬼胎,简直虚伪之至,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能够受得了。
我和小郭坐了,除了副总统以外z还有七个人相陪,无非是某某部长某某将军之类,午餐极其豪奢,那些陪同的官员似乎正可趁此机会大吃大喝yi通。人家的胃口极好,我自然也不愿太扫了他们的兴,虽然我心中对如此豪奢浪费大为反感,知道这吃下去的就该是民脂民膏了,也只好耐着性子坐了几个小时。
读者当然可以体会到,在这种极权统治国家之中,如此吃法,浪费的不仅仅只是钱财,这些钱财之中,所包容的实在太多了,其中有创造这些钱财者的血汗。甚至是生命,甚至还包括了我们的时间,他们对自己的时间倒似乎毫不在意,或许他们认为时间用在吸民脂民膏之上,才真正是人生的yi大乐事
这些因为与本故事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就此略过。
吃过午餐之后,副总统带我们来到yi个精雅的会客厅。刚才吃饭时,副总统就已经向我们介绍过安排,下午是由yi名中将给我们介绍情况,晚上总统表示要亲自见yi见我。
介绍情况是非常必要的,至于是否yi定要由yi名中将介绍,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他们既然要坚持,我也就只好客随主便。而晚上的总统接见我听到这样yi项安排的时候,想到了中国人的yi句粗口:脱裤子放屁,整个就是多此yi举。再说,我心中其实对那个疯子总统有着很大的抵触,这种人想起来就让我恶心,真要面对面坐着,就更别说有多么让人不舒服了。
这时,我就怪小郭多事,如果我们不是先联系,不得不由他们来为我们作安排,我们就可以直接去找那个名叫裘矢的怪人。现在,yi切全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就是我想有自己的决定,看来也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不过,我暗中想,我总不能如此轻易就让他们支派我,我总要做yi点什么,让他们知道我卫斯理并不是他们的奴才走狗。
主意拿定之后,我就安下心来,听那个中将介绍整件事的经过。
这件事发生总是有时间的,那个中将也曾介绍过这yi时间,我却认为没有必要记,只是约略知道,那是日本那场大地震之后几天的事。
事情的整个经过并不复杂,但是极奇特。
那天,应该是下午,疯子总统忽然兴致大发,要去检阅他的军队。我们知道,yi国之尊做事都有着极为严密的安排,什么时间至什么时间会见国宾,什么时间至什么时间开会等等,全都由下面的yi个办公室安排得有条不紊,但也会有某种时候,既没有国宾来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会议,总统当然需要这样的时候来看yi些文件或者做些别的什么。这yi天,正是这样yi个时候,总统原在他那大办公室中看着yi些有关的文件,忽然产生了yi个想法,他想突然袭击,去检阅他的军队。
疯子总统将这个想法用电话通知了他的办公室,要他们立即安排。
办公室负责人接到这个电话,惊得目定口呆,同时,他们对总统常常会做出yi些疯狂的决定早已熟视无睹,所以仅仅只是五分钟之后,yi切便安排妥当。
疯子总统于是在几名将军的陪同下非常突然地来到了yi个快速行动部队。
由于总统的要求,事前这件事并没有通知这个部队,部队之中,没有任何人知道下午会有这样yi次不同寻常的检阅。当时,总统yi行几十辆各种豪华车鱼贯而入营房,那在门口站岗的士兵并不知道这yi行是什么人,按照常规将这些车拦住。
从最前面yi辆车中跳下yi位中将,冲着那名士兵骂道:“混蛋,没有看见这是总统的车队吗你还要命不要”
那名士兵见从车上下来的是yi名中将,当即惊了yi大跳,趁着这跳的功夫,就摆出了yi个立正动作,敬了yi个礼,他敬礼的手并没有放下来,听到中将说的那句话,顿时吓得灵魂出窍,他知道,总统大人予取予夺,完全凭着自己的兴趣,如果此时他觉得自己拦了他的车破坏了他的兴致,yi声令下,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吃饭的家伙就没有了。此时的情景可想而知,站岗的士兵手没有放下来,人仍然毕直地站着,身体却已经开始发抖。
总统坐在中间的yi辆车上就是我曾坐过的那辆劳斯莱斯,此时兴致极好,见那个士兵果然忠于职守,心中非常高兴,便对旁边的yi名贴身保卫说:“这名上士表现很好,你去告诉他,我提升他为少尉,让他马上通知他们的长官,全体列队,我要检阅。”
总统非常特别,他的贴身护卫全都是极其年轻漂亮。功夫极高的女性,而卫队长正是总统夫人。
那位贴身护卫虽然年轻,却有着少将军衔,下车走到那名士兵旁边,那名士兵敬礼的手还没有放下来。他当然也知道,走过来的这名女人,虽然是少将军衔,但因为是总统的贴身护卫,所以真正是见官大三级。在这样的yi个群体之中,似乎每个人都要学会yi种本领,就是见风使舵。这个土兵的这种本领不弱,他在见到这名女少将之后,敬礼的手仍然没有放下,人已经向左转了四十五度,右脚先分开后并拢,再做了yi个立正动作。不过,因为此时他的全身在发抖,这个动作做得有些变形。
女少将向他说:“总统对你的表现很满意,提升你为少尉。”
新少尉yi听,大喜过望,连忙大声地cyi字yi顿说:“感yi谢yi总yi统yi栽yi培,誓yi死yi效yi忠yi总yi统。”
女少将听了,表示满意,于是进yi步下达总统的命令:“马上通知你们的长官,全体列队,接受总统检阅。”
新少尉应了yi声,跑步进入岗亭之中,给长官打电话。仅仅是十秒钟之后,营房之中便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总统车队鱼贯而入,停在营房前面的空地上。
yi分钟后,营地最高指挥官yi名少校,跑到总统队前报到。五分钟后,全体列队完毕,少校喊过几声口令,然后跑到总统同前,向总统进行报告,请总统检阅。
总统对此非常满意,于是走下车来。
在总统下车之前,他的差不多二十个贴身护卫已经从前后的几辆车上下来,向总统座车靠拢,将总统围在中间。
她们准备前后簇拥着总统完成这次检阅。这样做当然有着多方面的考虑,yi是显得总统极其威风,同时,即使是有什么意外,她们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对总统进行保护。
就在这时,发生了yi件极其意外的事,这件事之后,总统大为震怒,曾下令将总统办公室的所有人员全都枪毙。
这件事是有yi名士兵端着手中的冲锋枪向总统射出了yi梭子子弹。
非常幸运的是,总统的贴身护卫,全都身手不凡,在枪声响起时,已经有几个护卫挡在了总统面前,另几个护卫将总统按倒在地,压在自己的身下,还有几个护卫冲向了那个暗杀者。
那yi梭子于弹是横扫过来的,最先射中的是靠总统右边的几名高级官员,而并非直接射向总统本人,这才使得贴身护卫有了保护总统的机会。尽管如此,这yi梭子子弹还是令许多人丧身,其中包括yi名中将两名少将,总统的贴身护卫中有好几个受了重伤。
杀手在射出那yi梭子子弹之后,枪中空了,被他身边的士兵按倒在地,捕获。
事后查明,此事极其奇特,因为杀手并非该营地的士兵,既不在册,更没有任何人认识他,谁都不清楚他是怎么混进营地来的,此其yi;其二,也正是总统迁怒于总统办公室的原因,因为总统的这次检阅,完全是yi时兴起,除了这个办公室之外,没有人知道总统要去哪里,干什么去,很显然,总统要到这个营地的消息,只可能是总统办公室透露出去的。于是,总统认定这个办公室中有人想置他于死地,震怒之下,要将这个办公室全体正法。
听到这里,我便挥手制止了那名中将:“请等等,你们查过没有,总统办公室有几个人知道总统此行的去向”
中将道:“只有yi个人,此人跟着总统去了营地,后来中枪受了重伤,三天后死亡,他在死之前,我反复问过他,他yi直都说不可能不可能,他没有将总统此行的目的告诉任何人,有关总统此行的安排,全都是他yi手完成。”
我再问:“通常情况下,这些士兵列队接受检阅的时候,他们是否带枪枪中是否有子弹”因为我知道,像这yi类检阅,枪中是不会有子弹的,就算是有,那也yi定是教练弹,打不死人。
中将回道:“原则上不应该有子弹,事后我们对所有的枪进行过检查,除了那yi支枪之外,其余的枪中都没有子弹。”
我做了yi个手势,请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消息当时就进行了极其严密的封锁,外界没有任何人知道,内部却是极其紧张,谁都不知道疯子总统会怀疑由谁指使,由此引起yi次大清洗也是完全可能的。于是,由总统亲自点将,成立了yi个调查此案的专门小组,组长是总统本人,副组长是这位中将。
但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料到,在对杀手进行审讯的时候,杀手说没有任何人向他透露消息,他有yi种非常奇特的功能,知道某些人有想法。当时,他知道总统要去那个营地检阅,所以就抢先yi步做了准备。
这种话总统当然不相信,于是亲自对他进行审问,当时有几名高级军官在场。总统问:“你知道我当时的想法那么,你说yi说,我现在想的是什么”
总统审问的时候,与杀手是隔着防弹玻璃的,那是为了防止杀手真有特异功能,再yi次向总统下手。他们之间说话,全都是通过扩音器进行。
杀手说:“我知道,你在想,你早就对几名高级官员不放心,正可以趁此机会将他们除掉。”
这话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听到,所以吓得面无人色。
总统当时并没有说任何话,脸色是极其的难看,他在想些什么,身边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却没有料到,杀手又说:“现在,你想的是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不用再审下去了,立即将他处死。”
总统当时真正是被吓得跳了yi下,几乎从他坐着的椅子上摔下来。
杀手又说:“我决不说大话,只要我能从这里出去,我就yi定要杀死你,随时随地,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我要想杀死你,那其实是yi件非常容易的事,就算你有再多保镖也没用。”
总统在那张椅子上坐了有五分钟之久,这五分钟里,他什么都没说。
中将担心杀手再次胡言乱语因为他们曾试过,他确然能够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着什么,如果他将这些人心中所想的yi切告诉了总统,那么,这些人就死定了,所以就将他带走了。
总统坐了五分钟之后,站了起来,对中将下令说:“此人是个疯子,不用审了,立即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