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国际警方，我也有极其良好的纪录。”
程警官道：“我们知道，在今晚上，我们接到线报之际，已经详细地研究过你的yi切了，我们甚至还和国际警方的高级人员，威尔逊先生联络过。”
我急急地道：“他怎么说”程警官道：“威尔逊先生说，你是yi个非常能干的人，但是和警方，却常常持不合作态度，你可以为警方立下大功，也可以做出极大的罪行来”我的心冷了yi半，道：“那并不等于说，我竟是白粉的大拆家”程警官道：“可是在你身上搜出来的那些证据，你又怎么解释呢”我心中迅速地在转念，我当然可以解释，但是yi解释的话，却不免要将全部事实的经过，都说了出来，这是我最不愿意的。而且，事情说出来之后，能不能获得对方的相信，也是根本不能预知的事，所以我决定不说，但是不说的话，又如何能洗脱我的罪名呢
我想了片刻，才道：“你们难道就在这里审讯。”
程警官道：“我们知道你神通广大，上峰指示，yi切在录到了口供之后再说”
我听了之后，不禁更是暗暗叫苦。
本来，我想如果他们将我解往城市去，那么我或许在茫茫大海之中，还有脱身的机会我知道，我如果要及时参加那次集会，除了以非法的手段，先逃了出去，等事情澄清之后，再作解释之外，实是没有第二个办法可想但是，身在警局之中，我又有什么法子，可以逃得出去呢
程警官的问话，yi点也不放松，道：“卫斯理，你是yi条汉子，既然已经事败，也就应该痛痛快快地将事情讲出来了”
我yi声不出，程警官忽然问起我毫不相干的问题来，我yiyi回答了，他问了十几句，突然又转到了贩毒的事上来，我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是给人陷害的”
审讯yi直持续了几个小时，刺眼的灯光，yi直照映在我的身上。
我是练过中国武术的人，自然不会感到怎样辛苦，但是，我精神上的损害，却是极大，我yi定要报这个被人陷害之仇，但是，我是yi点也想不出办法来，我甚至不能洗脱自己的罪名yi直到天亮了，灯光才熄灭掉。
这时候，我才发现，坐在我面前的，有四五个人之多，有两个人，yi望而知，是警方高级人员。程警官站了起来，道：“你令得我们，非常失望，你虽然不肯供出口供，但是法官根据人证物证，yi定会判你重罪的。”我吸了yi口气并不出声。
我自然知道，程警官对我，绝不是虚言恫吓，即使是最好的律师，也不能令得我无罪。而我如果因为贩毒罪而琅铛入狱的话唉，这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我重又被加上了手铐，蒙上了头，被两个人带了出去，走下了石级，又走了段路，才被人扶着上了yi个码头。我知道警方要将我解到城里去了。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六了，如果不能脱身的话，连日来的计划，不但完全打乱，以后，我又将如何白老大竟然会有这样yi个心思很毒的儿子，这确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事
我这时候，虽然已经是斗败了，但是我心中却还有yi点颇堪自蔚的地方。那就是，白老大的儿子虽然用尽心机，但就算其余七帮十八旧的首脑人物，尽皆集齐的话，只怕以于延文当年设计之精巧，缺了秦正器的那yi块铁片，他也是找不到那笔钱的。
不yi会，我已经觉出，我身在快艇之下，当然，我的身边，仍然有着警方的人员。
我苦笑了yi声，道：“将我头上的黑布除去好不好，还怕我逃走么”
在我的对面z传来了程警官的声音，道：“不能，你只有暂时委屈yi下”当然，这时候我要硬来，也未始不可。但是，我yi有异动，警方人员，岂会不采取措施。
我考虑再三，决定不妄动，等到了再说。yi个多小时后，我上了岸。我虽然看不见眼前的情形，但可以觉得出，几乎yi上岸，便被带进了yi辆汽车中，车子飞快地向前驰去，约莫二十分钟光景，我又被人，从车中扶了下来。
下了车之后，走了几分钟，我便被按在yi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同时，我头上的黑布，也被揭了开来。
我那时候的心情，颇有些像古时候的新娘，被新郎揭去面幕的时候，看yi看决定自己yi生的命运的人是怎样地yi样，看yi看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因为这地方，也可以决定我的yi生。
那是yi间很宽大的房间，窗子外面，装着窗，而且窗子的开启，也要在外面动手。显然，这是专门“招待”要犯的地方两个警方人员，将我留在室中，便退了出去。
我连yi刻都不耽搁，立即行动，掠到了窗前，手掌贴在玻璃上，用力yi按，yi下极其轻微的声音过处，玻璃已经裂了开来。
我手掌缓缓地提了起来，玻璃碎片，贴在我的手掌之上。我将玻璃碎片脱掉，伸手向外，轻轻地拨开了窗，向外看去。
yi看之下，我心中不禁暗自叹了yi口气。
好几个武装警员，正在来回巡逡，我简直yi点机会也没有
我颓然地在椅上，坐了下来，苦苦地思索着对策，yi直到了近中午时分，程警官才走了进来。
这yi次，他的面色缓和了许多，我见了他第yi句话便道：“我要和律师联络”
程警官却笑了笑，道：“不必了”
我不禁怔了yi怔，程警官又道：“警方究竟不是能被人永远地戏弄的”
我yi听之后，心中大喜，忙道：“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了”
程警官在室中来回踱了几步，道：“现在还不能肯定你完全没有关系，但是你却可以离开这里回家去了”我大大地松了yi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幸而未曾冒险行事
程警官继续道：“但是，我们什么时候要见你，你却必须和警方合作”
我点了点头，道：“当然，而且，我相信陷害我的人，yi定就是警方久缉不获的毒贩头子，我要解恨，我yi定会将他捉住，交给警方”
程警官伸手，在我肩头上拍了拍，解开我的手铐，道：“卫先生，希望昨晚的事情，你不必介意”老实说，昨天我对警方的皂白不分，确是大有怨言，但是如今，我心情之畅快，得所未有，立即道：“当然，那算不了什么yi回事”
程警官望了我半晌，道：“还有yi件事，我想请问你的。”我道：“什么事”程警官道：“最近，我们发现有几个远在南洋，甚至有在美国的原来中国帮会的首要人物。来到了这里，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原因”我想了yi想，道：“我不知道。”程警官不再说什么，便将我送了出去。我回到家门口，已经是下午二时左右了。
从昨天起，直到如今为止，我简直就yi直在被人拨弄着，像是盆中的蟋蟀yi样，这可以说，是我yi生之中，从来也未曾经历过的事。
我打开了门，只见老蔡坐在客厅中，愁眉不展，见了我，连忙站了起来，道：“阿理，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急得我差点去报警”我心中暗自苦笑，道：“别多说了，红红回来了没有”
老蔡道：“红红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但是听说你在为她奔走，她又出去了，说是去救你，yi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见到她”如果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是老蔡，而是红红的话，我当真可能老实不客气地yi个耳光，打了过去白老大的儿子，行为虽是卑鄙之极，但是如果不是他要胁了红红的话，我怎么会弄到几乎身败名裂
这当然不是红红的错，怪不了她，可是，她才yi脱离了险境，却居然想救我脱险，这不但可笑，而且，荒唐到了极点
我的脸色，当时yi定十分难看，老蔡望了我yi眼，便默默地退了开去。我应该怎么办呢去找红红么鬼知道她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又如何能找到她我上了楼，并未休息，便开始化装。
虽然我知道，集会的举行，yi定是在午夜，但是我却也不敢在化装上有任何大意。我足足化了两个多小时，才将自己样貌，完全改了过来，变得即使在白天，不是特别留心的话，看来也像是秦正器，而不是卫斯理。浙江山地的士语我是会说的，我又用了半个小时，来自言自语，以求熟练。等到我做好这些，天色已经渐近黄昏了。
我吩咐老蔡开饭上来，然后，等着天黑，也存着微小的希望，等着红红的回来。
天是自然而然地黑了下来，但是红红却没有回来。我心中对红红的怒意，已经消灭了，相反地更为她担心起来。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我不是不想救她，而是没有法子找到她的踪迹
我躺在椅子上，睡了两三个钟头。yi觉醒来，已经是十点钟了。
我唯恐白老大的儿子，会派人来监视我的行动，因此，在熄了所有电灯后，我才下楼，低声吩咐老蔡，不必等我，从后门掩了出去，迅速地掠出了横巷，贴着墙根，向前走出，来到了大路上，我才将脚慢了下来。
我决定步行前往汤姆生道二十五号，因为秦正器住在木屋，穷困不堪，白老大的儿子是知道这yi点的，我不能让他有任何启疑之处。
在将要到达汤姆生道二十五号之际，就在那条前几天我和白老大的儿子，相遇之处，只见两面的长凳上，各坐着四个人。
那四个人yi见我走了过来，yi齐咳嗽了yi声，其中yi个，忽然拉长了喉咙道：“来者可人，连连通名”他就像在念戏词yi样。
如果是普通的过路人，当然至多望上他yi眼，便自算数，不会去理睬他的，但是我却立即停了下来，道：“黄龙会秦正器”
那八个人立时yi起站了起来，向我行了yi礼，作出了yi个请我继缤向前行走的姿势，我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出了几步，只听得其中yi人，低声在说道：“白少爷，黄龙会秦正器，就快到了”我心中“怦怦”乱跳，心想难道白老大的儿子，也在这里我连忙回头看去，原来他是以无线电通话器，在向坐镇汤姆生道二十五号的“白少爷”报告
我看了yi眼之后，立即继缤向前走去，那条路确是静僻，我将要来到那所巨宅面前了，仍是yi个人还未曾遇到，直到了我到了大宅门口，才又有两人，迎了上来，道：“黄龙会的秦兄弟么”
我沉声答道：“是。”
我yi面说，yi面取出了那只纸猴子来，但是那两个人却摇了摇手，道：“不用，等yi会才要”他说了这句话后，轻轻地吹了yi下口哨，立即又有yi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那两个人，立即隐没在黑暗之中，那个人向我略为打量了yi下，便道：“跟我来”
我道：“白老大可好么”他像是爱理不理yi样，道：“等yi会你便可以见到他了，何必多问”
如果是我自己，我当然不会与他这种人多计较，但是我如今所化装的是秦正器，不但要外表像他，而且，性格也要像他因此，我立即大声骂了起来，道：“混帐你是什么东西我好意问问白老大，要你来向我摆什么臭架子”那人愕然然回过头来望着我，我的声音更大了，叫道：“请白老大出来，有什么不是，我秦正器向他叩头赔罪”那人堆下了笑容，道：“秦大哥，别嚷”我大声道：“怕什么，咱们做贼么黄龙会yi不偷，二不抢，只知道杀日本鬼子，为什么讲话也得小心”我正在越讲越起劲，只见三条人影，从大宅之中，疾掠了出来
我yi看到那三个人的身形，如此矮小，便知道来的正是神鞭三矮子我心中也不禁十分紧张，因为我和神鞭三矮，相见不只yi次，而且，还曾经动过手，和他们相会，可以说是我的第yi关
只见他们三个人yi到，便叱退了那个带路的人，齐声问我道：“秦兄弟，多年不见了，还是这等火爆脾气可还认得咱们么”
我假装看了他们yi眼，仍然气鼓鼓地道：“原来是你们三个矮鬼，烧了灰也记得”
神鞭三矮笑了起来，yi个道：“秦大哥别生气，白老大很好，老惦记着七帮十八会的弟兄，所以才有今日之会，秦大哥请跟我们进来”
我点了点头，道：“嗯”接着又嘀咕道：“这几年，人穷了，连狗都向老子乱吠了”
神鞭三矮不说什么，来到了大门前，他们推开了铁门，让我进去，又将门关上，我跟着他们，走进了大厅，只见巨宅上下，尽皆是乌黑，不知究里，根本不知道今晚在宅中，会有这样的大事
到了大厅中，我们向那架钢琴的面前走去，我心中正不知他们弄些什么玄虚间，奇事突然出现了
当时，只听得盖上琴盖的钢琴，突然发出了yi阵“叮冬”之声。我立即道：“矮子，有鬼”
神鞭三矮笑道：“秦大哥说笑话了”他们yi面说，yi面使将钢琴，向外推了开去，钢琴滑开之后，地上，便出现了三尺见方的yi个洞，隐隐有灯光传了上来。
神鞭三矮向那洞下yi指，道：“秦大哥，请你下去，我们还有事，下面自有人招呼的”
我答应了yi声，便向下走了下去。走不几级石级，上面的钢琴，便移回了原
我抬头向上yi看，几乎笑了出来那yi个大钢琴，根本只是yi个琴壳子在每yi个琴键下面，有丝线系着。“召灵专家”的秘密，到此完全揭穿了。
本来，我还以为那召灵专家，是利用了半导体的设置以无线电波来控制琴键的跳动的。如今，才知道根本只是yi个人蹲在下面，拉动丝线而已我相信田利东夫妇，是做梦也想不到这yi点的
我向下走了七八十级石级，仍然yi个人也没有遇到。这时候，我心中不禁暗暗奇怪起来。
照我的预测，白老大召集会议的地点，应该就在汤姆生道二十五号的地窖之中。
但是如今，已经下了七八十级之多，什么地窖有那么深的。莫非他们已经看穿了我是伪冒的秦正器，因而特意令我走错路我停了下来，大声道：“怎么没有人”
我的声音，激起了阵阵回音，只听得有人的声音，空空洞洞地传了过来，道：“请再向下走”
我只得再向下走去，yi面走，yi面仔细观察我所经的地方。我猜测这里，yi定不是白老大所建造的，
这当然是在日伪时期，这所巨宅，曾为日方高级人员所住，这地道可能是通向yi个设备极其完善的防空洞的。
我又走下了二十来级，来到了yi扇门前，门的两旁，都装有电眼，我走了上去，经过电眼之际，听到了门内，响起了yi阵铃声。
接着，门打开了yi个小洞，伸出了yi只手来。道：“秦兄弟，你那只纸猴呢”
我立即将秦正器交给我的纸猴子，递到了那只手中，那只手缩了回去，门上的小洞，也随即关上。
我在门外等着，过了大约三分钟，门才打了开来。门yi打开，我首先见到的，便是白老大的子女
3.地底奇人 第七章 冒名顶替深入虎岤
我竭力遏制着心头的怒火，因为愤怒，我甚至忘了伪装可能被揭穿的恐惧，向他们两人，望了yi眼，白素先开口，道：“秦大叔，这位是家兄，白奇伟，我叫做白素。”我“噢”地yi声，向他们指了指，道：“你们莫非是白老大的儿女么”白奇伟不屑地望了我yi眼，老大不愿意地道：“是。”我道：“白老大可好么”
白奇伟冷冷地道：“好”正在这时，yi个人走了近来，我认得他，就是召灵专家仕仲只听得白奇伟问道：“检查好了没有”杜仲向我，望了yi眼，走到了白奇伟的身边，低声讲了几句话，白奇伟的面色，微微yi娈，道：“有这样的事”他yi面说yi面便向我望了过来
我yi见这等情形，心中不禁怦怦乱跳，杜仲的手中，正拿着yi只纸摺的猴子，我自然知道，白奇伟的那yi声“检查好了没有”，是问杜仲，是不是已经检查了我的那只纸猴子而杜仲的低声谈话，我未曾听到，但却也可想而知，是那只纸猴子，出了甚么毛病
这时候，如果我伪冒的身份，yi被查出，实是毫无生路，不由得我不惊
但是我却立即镇定了下来，因为我的纸猴子，确是取自秦正器，实在没有出毛病的理由，我几乎和白素同时出声，道：“甚么事”
杜仲道：“白小姐，经过了红外光的试验，纸猴子确是我们发出去的，但是”
我厉声道：“他妈的，那有这么多事但是甚么”杜仲冷冷地道：“但是纸猴子上面，却有着第二个人的指纹”我听了之后，心中不禁暗暗吃惊。真料不到，白奇伟的办事居然如此精细
那纸猴子上，当然做下了我所不知的记号，要经过红外线的检查，才能够显露出来，而且，他们还检查了纸猴子上的指纹
到了这时候。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怒道：“甚么指纹不指纹的要不要姓秦的参加不要的话，秦某人转身就走，谁稀来到这里”白奇伟冷冷地道：“秦兄弟”
我立即勃然大怒，反手yi掌，拍在身旁的yi张桌子上，“砰”地yi声响，那张桌子，几没有被我拍碎，厉声道：“你叫我甚么”
我知道当年在上海，那yi次七帮十八会的大集会，与会的各帮各会首脑，都曾经结为兄弟，所以我实是可以理直气壮地申斥白奇伟。
白奇伟面色yi变，道：“你要我叫你甚么”我冷笑yi声，道：“我叫你爹yi声大哥，你说你该叫我甚么我就不信，白老大的儿子，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白奇伟被我说得面色铁青，白素道：“秦大叔，别发怒”我“哼”地yi声，道：“年纪轻轻，连老头子的兄弟，都不服气了么”
白奇伟道：“我问你，你纸猴子上，为甚么有别人的指纹”
我更其大声，道：“有又怎么样你这臭小子管得着秦大爷么”
这时候，已经有七八个人，围在我们的周围。
那地方，不出我的所料，正是yi个大的防空洞，但是如今却只有在门旁，放了yi张桌子，其余的地方，都是空荡荡的。
那七八个人全都沉着面色望着我，看来只要白奇伟yi声令下，他们便会对我不利
照白奇伟的脸色来看，如果不是白素在旁，他也可能真的发出了对我不利的命令了当下白素忙道：“哥哥，多了yi个人的指纹，有甚么关系或则秦大叔没有放好，给别人拿过了爹正等着和老朋友见面哩，别再多耽搁时间了”
白奇伟yi声冷笑，道：“旁人的指纹，当然没有关系，但是这个指纹，却是卫斯理的试问我怎能将此事轻轻放过”
我yi听得白奇伟如此说法，手心中不由得冒出了汗来。我千小心，万小心，就是为了避免露出破绽来。可是，你无论怎么小心，又怎能料得到白奇伟竟会检查纸猴子上的指纹，而且，他们还存有各人指纹的档案，连我的指纹在内，而立即知道，纸猴子曾经为我摸过
只听得白素不由自主，“啊”地yi声娇呼，失声道：“卫斯理的”
我听得出她的话虽然简单，但是语音之中，却不知包含了多少复杂的感情在内
我也连忙道：“是卫斯理的，又怎么样”
白奇伟“嘿嘿”j笑了两声，道：“那就关系大了，他是七帮十八会的大敌，咱们这次集会，他就会设法来捣乱的”
他yi面说，yi面直视着我，他的眼光，极其厉害，我相信。如果不是由于我面上的化装的话，面色yi定会变得很难看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除了硬到底之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我大声道：“放屁，黄龙会算不算七帮十八会中的yi会我秦正器，就与他是好朋友”白奇伟道：“他来找过你了”我道：“当然，这许多年来，我住在木屋中，你这位好侄子来看过我yi次么”
白奇伟又道：“你还给他看了这只纸猴子了”我从袋中取出另yi只来，道：两只他都看过了，怎么样”
我早会料到，白奇伟会问我另外yi只纸猴子的下落，所以我先取了出来。白奇伟连忙接了过去，交给了杜仲，杜仲由yi扇门中。走了进去，我道：“怎么样”白素道：“秦大叔，请你原谅，怕有人会混冒进来，坏了大事，不得不如此。”
我道：“好侄女，你还有几分像你父亲，是我们之中的人物”我讲到此处，冷笑了yi声，望了白奇伟yi眼，白奇伟面色，难看之极
不yi会，杜仲又已走了出来，道：“白少爷，上面也有卫斯理的指纹”
我这时候。心中所真正害怕的，就是他们如果要我按下指纹来检查的话，我就无所遁形了杜仲讲完之后，又顿了yi顿，道：“指纹像是才留上去的，至多不会超过yi个小时”我听了杜仲的这句话，心中更是骇然
杜仲说得如此肯定，那当然是因为他有着最新的，未为世人所知的检查仪器方法之故，如果他进yi步地指出，卫斯理的指纹，只不过是五分钟之内印上去的，我更糟糕了
我连忙道：“不错，我来到这里附近的时候，还碰到了卫斯理，他要我将两只纸猴，再给他看yi看，我为甚么不给”
白素yi听，又是“啊”地yi声，道：“他他就在这里附近”
我道：“不错。”白素花容变色，白奇伟忙回头吩咐道：“快去找他”那七八个人，答应yi声，立即向外走去白素却叱道：“给我站住”
那七八个人，又站住不动，白奇伟厉声道：“妹妹，你这是甚么意思”白素道：“你不能派人去害卫斯理”我也立即大声道：“谁想害卫斯理谁敢白老大就不会做这种事”
白奇伟狠狠地望了我yi眼，转头对白素道：“妹妹，你不是不知道卫斯理想和我们捣蛋，我只不过派人，去搜索他yi下，看他是不是在附近”白素想了片刻，忽然幽幽地叹了yi口气，道：“好，那就我去”
白奇伟愣了yi愣，随即j笑道：“好，你去吧可是见了卫斯理，可不要因私忘公”白素面色立即yi变，道：“哥哥，你这是甚么话我和卫斯理有甚么私我不依，咱们见爹，评评理去”白奇伟对他的妹妹，像是十分忌惮，忙道：“算了算了，讲笑话都不该么”
白素的俏脸，仍然怒气不息。
我深信白奇伟也知道，白素之所以发怒，yi定是白奇伟的话，恰恰道中了她的心事的缘故yi时之间，我心头不禁剧烈地跳动起来。
我没有再想下去，并非是我不愿意想，而是白素已然展动身形，离了开去而白奇伟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没有白素在旁，他的态度，顿时凶狠了许多，yi手插腰，yi手按在桌上，道：“姓秦的你若是不识趣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如果你识趣，这个他讲到这里，从上衣袋中，拿出了yi张纸来，交了给我yi读道：“这就是你的”我将那张纸，接了过来yi看，原来是yi张面额二十万元的支票我yi看清到手的是甚么时，有yi个冲动。便是想破口大骂，将之撕成粉碎但是我随即yi想，如果我要破坏他的行动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和他正面为敌，因此，我又想将支票收了下来。只不过我立即又想到，如今，我是秦正器，秦正器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是绝不会接受这张支票的，我不能为了自己行事的方便，而坏了秦正器的名誉
我虽然接连转变了三个念头，但那却是yi瞬间的事，我立即yi声冷笑，“嗤”地yi声，将那张支票，撕成了两半，又是“嗤”地yi声，将之撕成了四片，道：“白老大在甚么地方如果见不到他，我要走了”
白奇伟怒极而笑，我相信，如果不是白老大已经知道我今晚要来的话，早已被他yi枪打死，他笑了几声，道：“好，看你强横到几时”我到目前为止，至少已经知道了yi个事实，那就是为甚么神鞭三矮人，会听凭他的驱策。那当然是他以金钱收买的结果。
而他，也可以以同样的手法，去收买别人，据我所知，七帮十八会，在失去了根本活动地区之后，都像是鲸鱼到了浅水的地方yi样，除了是有钱出名的之外，多年来，首脑人物的日子都不会好过，金钱对任何人来说都是yi种极大的引诱，连当年青帮的司库，也为之丧生，受他收买的人物，yi定已经不少
那也就是说，我要和白奇伟作对的话，实是yi场力量悬殊，绝不公平的斗争当下我也冷笑道：“我也要看你强横到几时”
白奇伟疾转过身去，yi挥手，便有两个人，向我走了过来，道：“秦兄，请跟我们来”
从白素刚才的话，我听出白老大正在等着和当年七帮十八会的首脑重逢。也就是说，在未见到白老大之前，白奇伟就算再恨我，我也不会有甚么危险的。因此，我坦然跟着两人，向前走去。我们在yi扇门处走出之后，又经过yi条极长的隧道，出了隧道，我发觉竟已到了yi个海滩边上那海滩边上，石嶙峋，碎浪拍岸，极其荒凉
我心中不禁大吃yi惊，道：“两位，这是甚么意思”那两人道：“秦兄弟，你放心，由这儿坐船，就到了集会的所在了”
我向那两人，仔细地打量了yi眼，只见那两人生得十分英武，我搭讪道：“两位是那yi帮的弟兄，恕眼拙得很”
那两人道：“我们是小人物，不足yi提。”他们两人其中yi个，取出了yi只强力的电筒，yi明yi暗地亮着，另yi个望着我，忽然道：“秦兄弟，刚才，你实在是危险得很哪”
我心中yi动，假装不明白，道：“危险甚么危险”他向身后望了yi眼，见没有人，才压低了声音，道：“这几年来，白老大将事情都交给了儿子，唉，我也不用多说，你也可以明白情形是怎么样的了”另yi个打亮电筒的人回过头来，道：“别多说了，给别人听到了，又是祸事唉，秦兄弟，不满你说，连几年来，吹牛拍马的人，都飞黄腾达了，咱们这干人成了废物，倒是贩毒头子”
那人讲到此处，像是自觉失言，立即住口。
我听得“贩毒头子”四字，心中“怦”地yi跳，想要立即追问下去之际，只听得yi阵马达声，yi艘小快艇，已经驶了过来。那两人不再说甚么，和我yi齐上了小艇，小艇向海中驶去，我根据天上的星星，辨了辨方位，小艇乃是向南驶出的，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快艇才在yi个小岛的旁边，停了下来。
我和那两个人yi齐上了岸，只见四个人迎了上来，道：“黄龙会的秦兄弟来了么只等你yi个人了，白老大正等着你哩，快来”
在黑暗中，我迅速地向那个小岛看了几眼，心中不禁奇怪。
本来，我以为白老大这次召集众人的集会地点，就在汤姆生二十五号。
怎知汤姆生道二十五号，却只是yi个站口，实际上，会议是在这个岛上举行
我这时自然已可料到，在这个小岛上，白老大yi定有着极现代化的建筑，因为在这里，平时是绝不会有人来到的。
当下我答应了yi声，跟着向前走去，没有多久，我们三人便进了yi个洞口荒草迷封的山洞。
可是，在进了山洞之后，只见灯光明亮，出现在我眼前的，竟是yi架升降机
我们几个人，进了升降机，升降机yi直向下面沉下去，约莫沉下了十多分，才停了下来。
我心中对白老大的行径，更是佩服之极。
虽然这里是yi个荒岛，但是要设置升降机，这工程也是十分钜大的，我仍然怀疑，这里是日军留下来的设置，果然，我很容易地就发现，那架升降机，是日本yi家很着名的株式会社的出品。
但是那电梯，显然曾经白老大改装过，因为它有着最新的电眼设备。
电梯yi停之后，门打了开来，我向前yi看，更是呆了半晌
只见眼前，乃是yi个宽敞到极点的大厅，只怕有五十尺见方，大厅之中，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毡，顶上的光线，也十分柔和，放着好几张沙发，已经坐着不少人，我yi走出电梯，便有几个人哈哈大笑着，迎了上来，叫道：“秦兄弟”
我实在并不认识他们，但是可想而知，他们都是七帮十八会中的人物，便也照样打着“哈哈”，道：“又见到了，你们还没有死哇”
大厅之中，响起了yi阵哄笑声中，在哄笑声中，只听得yi个十分绵实深沉的声音道：“秦兄弟，你怎么那么迟才到”
那声音才yi传入我的耳中，大厅中的哄笑声，立即静了下来。我心中yi凛，循声看去，只见在yi张单人沙发之上，坐着yi个六十上下的老者。方面大耳，双眼神光炯炯，yi身浅灰色长袍，手中执着yi个烟斗，气势非凡，神态慑人
我虽然从来也未曾见过白老大，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不问可知，那人yi定是白老大了我连忙抢前几步，到了他的身边，道：“白老大，多年不见了”
白老大笑道：“是啊，yi眨眼，便许多年过去了”他yi面说话，yi面双眼望着我，可是忽然之间，面上的笑容，突然敛去他笑容yi，更是显得威严无匹
我心中不禁怦怦乱跳，白老大冷电也似的眼光，在我身上，扫了几扫，道：“秦兄弟，这几年来，你变得好厉害啊”我yi听得他如此说法，心头更是怦怦乱跳
关于白老大超人也似的记忆力，我早有所闻，我假扮秦正器，可以瞒得过其他人的眼睛，但是能否瞒得过白老大。我却绝无把握
当时，我只得硬着头皮，道：“白老大，别提了，这几年来，当真是山穷水尽，如果早知道你仍有这样的局面，我早就来了”
白老大“哈哈”yi笑，突然yi伸手，他身材异常高大，坐在沙发上，并未欠身，yi伸手，已经将我约右手，紧紧抓住了
我心中更是大惊，白老大在武学上的造诣，当然远远在我之上
如果我这时候，让他看出了破绽的话，可能连辩白的机会也没有。便自横死此处
其时，大厅中其余的人，也已经看出了白老大对我的态度有异，yi齐静了下来，向我们这面望来。
我强自镇定，道：“白老大，各帮的兄弟，都到齐了么”白老大道：“到齐了”yi面说，yi面倏地捋起了我的右袖
我yi见白老大，捋起了我的右袖，心中不禁对白老大，佩服到了极点，同时，我也放下心来
在我假冒秦正器的时候，自然力求相似，秦正器的右臂之上，有着yi条五爪金龙的刺花，我也以蓝青描在手臂之上，如果不是认真检查，看上去，的确是和真的刺花yi样的。
我对白老大佩服，是因为传说中这位奇人的记忆力并没有夸大。
秦正器并不是甚么了不起的人物，而且事隔多年，他不但yi见我，便觉得和秦正器有所不同，而且，他竟还记得，秦正器的右臂之上刺有yi条龙
我手臂上的龙，既然可以乱真，自然地放下心来，不怕被他识穿。
白老大yi眼着到我手臂上的蓝龙，定了yi定，松了手，“哈哈”yi笑道：“老弟，你样子变得太厉害了，但手上的龙，却还仍是那样，张牙舞爪”
我也打了yi个“哈哈”，道：“白老大当真记性好得惊人”
我渡过了这yi个难关，身上实已出了yi身冷汗，背上的汗水，向下直流，像是有几条四脚蛇，正在缓缓地爬行yi样
白老大yi挥手，道：“请随便坐”
我道：“人到齐了，还等甚么”
白老大向电梯处望去，电梯门恰在此时，打了开来，白素和白奇伟两人，yi齐走了出来，来到了白老大的面前，叫了yi声。
白老大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yi站起，所有的人，也yi齐站起，大厅之中，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白老大向右yi指，道：“各位兄弟，请到那面。”众人你推我让，进了yi扇大门，里面又是yi个大厅，但是有六七公尺见方，大厅之中，放着yi张老大的圆桌，桌旁放着二十五张椅子，桌子和椅子，都是红木的，对住门的那幅墙上，挂着yi幅老大的结义图，图旁yi联，上联是“日月齐心”，下联是“天地yi德”。
在图前，点着几支老粗的香，烟篆曲折，更令得气氛肃穆。众人yi进了来，就有人“啊”地yi声，道：“白老大，这就是当年的那套桌椅”
白老大道：“不错，我知道总有yi天，咱们七帮十八会的弟兄，又会用到了它的。我们仍照当年的坐位坐下，不必客气了”
众人答应yi声，纷纷上前就坐
这yi下，却难倒了我，因为我根本没有参加过七帮十八会当年的集会，黄龙会的位置，在什么地方，我怎知道
但是，我又不能站着不动，只得跟着众人，转来转去，又踱到了画旁，抬起头来，看了yi会，只听得白老大道：“秦兄弟，该就坐了”
我这才回过头来，二十五个座位，只有yi个空着，不问可知，那座位yi定是秦正器的了，我连忙绕过了几个人，在那个位子上，坐了下来。
坐定之后，便见白奇伟和白素两人，站到了白老大的身后。
白老大缓缓向众人望了yi眼，众人也都挺胸而坐，静了好yi会，白老大才叹了yi口气，道：“青帮不幸，差点出了丑”他这句话yi说，众人的面色，尽皆为之yi变。
白老大立即道：“当年，人人皆敬他是yi条好汉的于司库，竟然临老变节，想要独吞咱们七帮十八会的宝藏，但我们发觉得早，他已死了”
座间响起了yi阵嗟叹之声。当然，这些人全都记得于廷文当年，何等慷慨激昂，但如今，却在各帮各会之中，落得个臭名
白老大顿了yi顿，道：“事隔多年，这yi大笔钱，长埋地下，也不是办法。是以我才作了半年多的准备，总算二十五人，尽皆齐集，我们不妨将这笔钱，取了出来，照原来所议，将之分开，不知各位兄弟，可有异议”白老大的话说完之后，静了好yi会，才见yi个瘦削的中年人沉声道：“敢问白老大，当年咱们存储这yi笔钱的目的何在”
白老大叹了yi口气，道：“不错，如今将这笔钱分了，确是有违当年的目的，当年，我们原是想待局面可能，用这yi笔钱，发扬帮会的仁侠之义的，但现在。世人对于帮会组织的观念，已经改变，就算局面有变，只怕以前的目的，也不容易达到了”
我立即大声道：“我们自己人之中，出了败类，实也难怪世人”白老大面现惊讶之色，连：“秦兄弟此言，可是实有所指”
我向白奇伟望了yi眼，心想如今，也未曾提到他的什么证据，若是公开指责，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所以只得道：“我只是有感而发，黄龙会本就yi个钱也没有，我也实无资格说话。”
白老大面色陡地yi沉，道：“秦兄弟，这是什么话当年各帮各会兄弟，既然称你们黄龙会，曾为国出力，你如此说法，岂非自绝于众弟兄”
白老大这几句话，说来声色俱厉，我自知失言，连忙站了起来，道：“白老大，这几年来，人穷了，自然难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