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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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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传奇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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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龙说:“兄弟,现在我不便出面,你先去会会她也好。但要小心,恐怕她不会一个人闯来拦路。”

“兄长放心!” 翻江龙带着水龟和不见了一条手臂的麻脸赶到前面去了。他在月下一看,果然是货船上的小丫头,又四下打量,不见再有别的人,喝问:“小丫头,是你!?”

婉儿说:“当然是我啦!难道是你吗?”

“你来干什么?”

“哎!你这问不是多余吗?我当然是来取你的脑袋了!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我们的货船这么容易抢吗?”

“你一个人来?”翻江龙仍不放心,四下看看。他不敢相信这个黄毛小丫头敢一个人前来拦路。

“我一个人已够了!还用得着其他人来打发你吗?上一次,在衡山那一段河面上,我们放过了你,以为你会接受教训,不敢再来犯,想不到你这水贼死性不改,还变本加厉,再来抢劫。这一次,我怎么也不会放过你了!”

翻江龙一怔;“什么?上一次是你?”

“怎样?你想不到吧?”

“你这小丫头,你根本就不是上一次那位黑衣人,他的剑法,比你快速精奇得多了!你根本不是老子的对手。你别用他来吓唬老子!”

“是吗?那你不妨来试一下。”

“看刀!”

翻江龙手中的一把刀,泼风似地砍出,他在船头上与这小丫头交过手,知道小丫头的纵跳功夫极好,剑法也不错,但也不过比船上那几名水手高一点而已,可是刚猛之劲,却就不及水手了!刚才在货船上,要不是自己心烦意乱,这小丫头能伤得了自己么?这时,他为了迅速干掉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抖出自己的全力了!出刀沉着而威猛,出手一招紧接一招,几乎不容婉儿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现在的婉儿再也不是过去的婉儿了,内力增厚,行动矫捷,剑似游龙,忽逝忽现,变化莫测。虽然这样,婉儿仍不敢和这水贼的刀相碰,担心他的刀太过刚劲、勇猛,会砍断了自己手中的剑,或者将自己的剑震得脱手而飞。到时,自己手中没有了剑,就会处在被动挨打的境地,无法进行反击。所以婉儿对他仍采取游斗的方式,刀来骤然而逝,刀去又骤然而来。双方转眼交锋了十多个回合,翻江龙砍不中婉儿,婉儿也一时伤不了他。

但在一旁观战的独眼龙,却感到时间不能再拖延下去,很快就会天色大亮,黎明到了!他立刻吩咐自己的四位手下弟兄,一齐上前助战,迅速打发掉这小丫头。

四个匪徒加上水龟、麻脸一共六人,一哄而上,刀剑棍棒齐出。这样一来,对婉儿极不利了,她主要是对付翻江龙,找机会将翻江龙刺伤,现在却不能不防这六个贼人了。她虽然在闪电般的行动中挑翻了麻脸,刺伤了水龟,谁知又有四个贼人涌上,弄得她有点难以招架了,心想:怎么姐姐还不出来的?我可应付不了啦!姐姐不会看着我受了伤才出手吧?

也在这时,小神女骤然出现了,她宛如一团白云飞落到群贼中间,袖飞掌拍,身影纵横,转眼之间,七八个贼匪的身躯横飞了出去,不是重伤,就是一命归西,一下便解了婉儿之危。

翻江龙也在这惊骇之间,一下不防,给婉儿突来的一剑,又在他胸口添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吓得他连滚带爬躲到独眼龙的身后。一阵刀光剑影的交锋,骤然停了下来。

现在,独眼龙的手下只剩下他身边的两位贴身护卫了!他带来的二十多名手下,不是在抢劫货船时伤亡,就是在这一战中死的死,伤的伤。就连他的拜把兄弟翻江龙,也重伤了,几乎不能再交手。

独眼龙骇然地问站在自己前面疑幻似真的白衣女子:“你是谁?”

婉儿说:“她是我姐姐呀!又是谁了?”

翻江龙惊魂丧魄地说:“兄长!她就是我所说的那位武功莫测的女子。”

其实翻江龙不说,独眼龙也猜测到了。现在看来,她果然身手不凡,自己也看不清她是怎么出手的,他手下四名大汉,转眼之间便给她全部摆平放倒,没一人能幸免。这样极为上乘的武林高手,他从来也没有见过。

独眼龙问:“你们想要干什么?”

婉儿说:“当然是来要你们脑袋了!还有干什么的?”

“你们不是想赶尽杀绝吧?”

小神女说:“不是赶尽杀绝,我们跑来干什么的了?”

婉儿说:“是呀!要是我们武功不好,不一样在货船上给你们赶尽杀绝了?”

小神女说:“独眼龙,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和翻江龙自尽。”

“你们不能放过我们?”

“我要是放过你们,过去那些惨死在你们刀下的水上人家和过往客人,我怎么向他们交待?”

独眼龙猝然一刀劈出,宛如一泓秋水,平地漫起,刚劲、凌厉、凶狠、敏捷,他这样骤然不防突然出刀,的确令一些人来不及反应,顿时惨死在他刀下。他一出刀说:“好!老子自尽,但老子先要你死。”这十二个字的一句话,竟然就出手了十二刀,其快异常。说快刀,独眼龙在黑道上的确是一口快刀,无人能接。往往武林中的一些侠士,就是这么给他猝然不防地出刀劈为碎尸。

他连环十二刀劈过之后,眼前的两个女子一下不见了!他愕然:不会是自己的一阵快刀,劈得姐妹两人尸首全无吧?碎尸全飞散了?的确,他知道眼前这位女子武功奇高,所以一出手,便抖出了自己一身的绝技来。对其他的人,他一刀就够了,从来没有超过三刀。

独眼龙问两个护卫:“你们看见她们的残肢飞到哪里去了?”

两个护卫同时说:“张爷!我们只看见一阵白光乱舞,其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你们亮起火把四下看看。”

蓦然间,他们感到眼前人影一闪,两个少女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说:“不用亮火把了!我们在这里哩!”

小神女在独眼龙一摸刀柄的刹那间,拉了婉儿飞快地闪到路边的草丛中。现在又一下飞快地闪身出来。其实独眼龙的快刀,顶多比翻江龙胜一筹而已,怎么也没有千幻剑法那么快。当年,连毒婆子的千幻剑法也伤不了小神女,独眼龙的快刀,又怎伤得了小神女?但婉儿心中却骇然了。她在草丛中轻轻地说:“姐姐,这贼头的刀,出手好快呵!”

小神女一笑:“也不过如此。但在江湖上,也算难得。”

当独眼龙要亮起火把寻找她们时,小神女便带着婉儿出来了。

独眼龙不敢相信在自己猝然出手的一轮快刀下,居然还有人能活下来的。他愕然地问:“你们没有死?”

婉儿“啐”了他一口:“你这贼头,你死了我们也不会死!”

独眼龙说:“好!老子再来。”

小神女说:“你别再献丑了!” 小神女早已暗运内力,在他一刀劈来时,一袖拂出。这一股佛门的易筋真气,不但拂飞了他手中的刀,也拂得这贼头身似一捆败草,横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还连翻了几个滚。婉儿想跃过去给他一剑,他的两个护卫连忙举刀向婉儿劈来,不顾死活地拦着,保护独眼龙。身受重伤的翻江龙见势不妙,忍痛转身而逃,连他的拜把兄弟独眼龙的死活也不顾了。

可是,他哪里能逃得出小神女的手中?小神女身形轻轻一跃,便掠过了他的上空,落在了他的前面,冷冷地问:“你还想逃吗?”便一掌拍出,招式巧妙,迅若闪电,别说翻江龙身受重伤,就是不受伤,他也闪避不了。小神女这一招,一掌就印在他的胸口上,掌力已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身子也横飞起来,摔下来时,刚好摔在挣扎着爬起来的独眼龙的身边,又将惊魂未定的独眼龙吓了一跳。一看,他的拜把兄弟翻江龙,已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令他一下又瘫坐下来。其实他的软瘫,并不完全出于恐怖害怕,而是他一身的经脉,全给小神女这一神劲之力,拂得乱了套,死是迟早的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在他临死时,小神女已悄然的站在他的身边了,问:“你怎么还没有死呀?”

独眼龙的独眼已失了神蕴。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想知道?”

“在下想知道我是死在什么人的手中。”

小神女看了他一眼,轻轻说了一句。独眼龙心头大震:“你、你、你、你是侯三小姐?江湖人称的小神女?”

“现在,你可以死了吧?但你放心,你的家小不会受到伤害。”

“是!是!在下死得不冤。”他一口鲜血喷出,倒地而亡,了结了他罪恶的一生。

同时,婉儿与那两个不顾死活的匪徒还在搏斗,几个回合之后,他们便双双中剑倒地。婉儿还是剑下留情,没有取了他们的性命,只深深刺中了他们的大腿,令他们倒下不能走动。

这时,天色破晓,铁四和水中鲛等人也赶到了。他们在晨曦中一看。一条小道上,躺下了十多个人,有的是重伤不能行动,有的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有八九个人。两个贼头,双双伏尸地下。

铁四、水中鲛等人看得傻了眼。尤其是水中鲛,他异常了解独眼龙和翻江龙的武功。独眼龙以快刀凶狠出名。而翻江龙,却又异常的强悍,他们居然在自己赶来之前,便双双倒下了,这一对姐妹的武功可想而知。水中鲛到现在,仍不知小神女和婉儿是什么样的人物。

铁四虽然知道小神女和婉儿,但却不知道独眼龙和翻江龙的武功,他知道这两个水贼头子之死,是必然的结果。他所以傻了眼,是这伙水贼一共有十六人之多,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全部都解决了?自己还打算来厮杀一场,现在全不用了!

水中鲛见此情景,心中的情感异常复杂。他对独眼龙常怀敬畏、恐惧之心,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给独眼龙要了脑袋。独眼龙为人十分的残忍,杀人不当一回事。尤其是自己不得已投靠了江河帮之后,害怕给独眼龙知道了,会残忍地杀害了一家老小。现在独眼龙一死,他放心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跟随了独眼龙多年,也得独眼龙的信任,成为张家院的总管。独眼龙之死,他多多少少也有些伤感和难过。

小神女和婉儿见事情已了,不但两个罪恶累累的水贼头子已死,这一股水贼也可以说是全部消灭,自己不必再去白水了。小神女对铁四说:“四哥!我们不去白水了,这里善后之事,就麻烦你好好处理一下,死者安葬,伤者医治。见到崔堂主时,代我向他问候,千万别伤害独眼龙的家小或杀害无辜,应好好安置他们!”

铁四说:“女侠放心,在下一定会对崔堂主说,一定按女侠的话去处理。”

“那我先多谢你了!” 小神女又对水中鲛说:“独眼龙虽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但他多少也是你的故主,你要好好安葬他,对他的家小,更应该照顾。独眼龙有罪,但他的家小却是无罪的。”

水中鲛听了,心中又是一阵激动,单从这一点看来,自己的故主与这位女侠真是有天渊之别,连忙说:“是!女侠的话,小人一定铭记在心,一一照办。”

“还有,我给你服下的那一颗药丸,确是医治刀伤跌打的良药,不是什么毒药,所以你用不着害怕,也不用服什么解药。”

水中鲛一怔:“什么?不是毒药?”

婉儿说:“这是我姐姐故意吓你的,要不,你肯改恶从善,立功赎罪吗?”

铁四说:“江老弟,这是女侠的良苦用心,令你改邪归正。不然,你还不是陪着你的家主一块去见阎王了?”

水中鲛忙叩谢小神女相救之恩。

小神女说:“你不必叩谢我,要是你今后带领独眼龙手下的弟兄走上一条正路,不再干伤天害理的事,比叩谢我都强。但我还是警告你一句,要是你再敢为恶,独眼龙和翻江龙,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

小神女说完,便和婉儿闪身而去,一下消失在黎明之中,转眼之间,便不见踪影。这一下,又令铁四、水中鲛等人和独眼龙受伤的部下看得惊愕不已,几疑她们是天仙下凡。昨夜月下,他们也曾目睹过小神女和婉儿闪身而逝的极俊轻功,但那是在朦胧的月色下,一下不见,还不足为奇。现在是黎明之中,同样也一闪而逝,怎不令他们惊疑?水中鲛更感到,独眼龙和翻江龙去抢劫她们的船只,真是自取灭亡了!看来大概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独眼龙和翻江龙也是为恶太多了,才碰到了这一对武功不可测的女侠。这样一来,更令水中鲛再也不敢有半点邪恶之心。

小神女带着婉儿,趁黎明时分,路上少行人,便施展轻功,越过白水市,不去与崔扬等人会面,很快来到了一处叫观音滩的江边小镇。婉儿一下看见货船远远而来,说:“姐姐,你看,那不是我们的货船吗?”

小神女说:“它当然是了!”

“姐姐,那我们怎么上船?”

小神女一笑,心想:想上船还不易的,只要自己带着她在水面掠过,不就可以上船了?可是小神女四下看看,不但江面上有不少船只来往,就是小镇的江边,也有人来来往往的,要是自己施展轻功,掠江面上船,就会惊动百姓,让一些骗人钱财的神棍巫婆,大肆兴风作浪,说观音滩上观音显灵了,就会要大家捐钱捐物,朝拜观音,以保平安等等,甚至要建什么观音庙而大发横财,自己无形中变成了马蚤扰百姓的罪魁祸首。

小神女想到这里,便说:“丫头,我们雇一叶轻舟,迎上拦截货船不就可以上船了!”

“姐姐,我可没有带银两呵!”

“你怎么不带银两在身上的?”

“姐姐,昨夜匆忙上船,我没想到要带银两的,银两的包袱,我都留在房间里了!”

“好啦!你随我来。”

“姐姐,你身上带有银两?”

“没有!”

“那我们怎么雇船呵!”

小神女学着她的语气说:“我们用嘴巴雇呀!”

“什么?用嘴巴?”

“不用嘴巴,难道用眼睛么?”

“姐姐,我是说真的。”

“我说的也不假呀!丫头,你随我来吧,我就用嘴巴雇一条船给你看看。”

婉儿不知道小神女打的什么主意,或者用什么稀奇古怪的办法来雇船。跟着小神女走上了一条小渔船。小神女对船家说:“大叔!请你摇我们到那一条大船上去。” 小神女指着从下游而来的货船说,“我会给大叔三钱银子!”

船家听了有些惊喜,看看小神女一身的打扮,又看看婉儿背插宝剑,连忙点点头说:“好!我送你们去,两位请坐好了!”

“大叔!我们先多谢你了!”

“小姐,别客气。”

船家立刻将船荡出江面,向远远而来的货船而去。婉儿真有点惊喜了:“姐姐,你就是这么用嘴巴雇船呀?”

“是呀!你看,这不就行了?”

婉儿轻轻地说:“姐姐,他怎么不问我们先要银子的?”

“船家的眼光好,看出我们不是白坐赖帐的人。不像你这小丫头斤斤计较。”

“可是我们……”

“丫头,到了货船,我们不是有了银子吗?你还担心干吗?”

“哎!姐姐,我可没想到这一点呵!”婉儿想想又说,“姐姐,我今后也会用嘴巴来雇船了!”

“丫头,这可是照搬不得的,要不是我们回到原来的船上,而是去别的地方,身上没钱,你用十个嘴巴也不管用。”

“我知道了!看来,我今后不论去做什么,身上总得带些银子才行,不然,就没有一个胆了!”

说着,已接近了货船。婉儿跑到船头上扬手高呼,成管和船上的人都看见了。立刻下帆,船就停了下来。两船一靠近,婉儿首先跃上了货船,小神女说:“快去取银两来给大叔!”

“是!”婉儿应着。

成管问:“二小姐,取银子干什么?”

“付船钱呀!”

“要多少银两?”

“三钱!”

“二小姐,你不必回房去取了。我身上有。”成管随身掏出一块碎银来,交给了船家。船家接过银两掂掂,为难地说:“这块银子有一两重,小人可没办法找回。”

小神女说:“大叔!你不用找回了,有多的,就算我送给大叔买碗酒喝好了!”

“这,这,这……”

“别这这那那的了!我赏给你也不要吗?”

“小人多谢小姐的赏赐。”这个船家,真是喜出望外,他想不到这位小姐,出手这么的大方,这一两银子,够他用上半年了。他当时见婉儿身背宝剑,认为自己遇上了什么强人,别说给三钱银子,就是不给,他也不敢说不送,希望快点送走她们了事,以免惹祸上身。想不到这么一来,自己却发了一笔小小的横财,他怎不大喜过望?

小神女上了货船后,他又再三多谢而去。

成管等人将小神女和婉儿迎进船舱坐下,继续扬帆航行。他说:“在下以为两位小姐会在祁阳上船,怎么会在这处上船了?实在出我们的意料之外。”

婉儿说:“成爷!我们干掉了那一伙水贼,事情已了,所以就赶着回来了!”

“哦?独眼龙、翻江龙也干掉了?”

“他们都给姐姐干掉了!”婉儿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都说了出来。成管等人听了大喜。成管说:“你们干掉了这两个江洋大盗,真是为千千万万的水上人家除了大害。不但今后这一条水路安宁,其他水路也安宁了!两位小姐真是功德无量。”

小神女说:“成爷!你怎么变成一个俗人了?尽给我们戴高帽,不怕压弯了我们吗?”

成管笑着说:“在下本来就是一个俗人!在下所说的话,完全出自真心。对了!船很快就会到祁阳,要不要停下来?”

“你们有货要上落?”

“没有!”

“那停下来干吗?”

“小姐不要去拜会江河帮的崔堂主?”

“算了!我正是为了要避开他们,不与他们在白水见面,才早早离开。成爷,要是没有什么货物上落,我们还是赶去永州,别停留了!”

“这样就更好了!我去叫旺叔旺婶继续航行,别在祁阳停留了。两位小姐辛苦了一夜,也该休息一下,到用饭时,在下再叫醒你们就是。”

小神女笑着说:“不错!我们是要休息一下了!”

婉儿说:“姐姐,你先回房休息吧,我要去看看我的师父和师母,回来再伺候姐姐。”

“你这丫头,伺候我?别叫我伺候你就好了!你去吧!”

“是!姐姐。”

婉儿高兴地到船尾去见教她水中功夫的师父师母了!成管感到婉儿是一个重情义的姑娘。

经过这一次的战斗,他们在航道上再没遇到什么事了,一路风平浪静。他们日夜兼程,第二天上午,船在冷水滩的江面上出现。小神女对这一带的地形地势十分熟悉。当年为了对付神秘的黑风教,她不知在这一带来往过多少次,并且还深入到阳明山中,直接摧毁了黑风教的制毒窝(详情请看拙作《神女传奇》一书),令这没有解药的毒药在江湖上永远消失。

小神女看了看两岸的景色,问成管:“前面江边上的镇子是冷水滩吧?”

“不错!正是冷水滩。”

“成爷,你叫船在冷水滩停下,我要在冷水滩上岸,不去零陵县城了!”

成管一时愕然:“小姐怎么不去零陵了?”

“成爷!我来永州府,主要是去紫云万峰山拜访两位武林前辈。要是去永州府的所在地零陵,就要多走一段弯路了!”

成管也知道紫云万峰山隐居着恶毒双仙这两位世外高人。小神女要上万峰山,显然是去拜访这两位武林前辈。成管点点头说:“要去万峰山,从冷水滩上岸,走东安,过新宁,少走了一个大弯,是近得多了,不然到了零陵,不是往回走,就要下全州,翻过真宝顶,那更不好走。小姐,我叫船在冷水滩靠岸。”成管马上去和旺叔等人说。

小神女回到房间。见婉儿看旺叔那一本水中功夫的秘诀,说:“丫头!别看了,我们快收拾行装,准备上岸。”

婉儿有些讶然:“姐姐,永州到了吗?不是说今夜才到么?”

“我们不去永州府城了!就在这里上岸。”

“哦?为什么?”

“别问!上了岸我再告诉你。”

“好的!姐姐,我马上收拾。”

船在冷水滩靠岸时,婉儿将行装也收拾好了。姐妹两人拜别了成管、旺叔、旺婶等人,便离船而去。他们相处的日子虽然不多,只有短短的三四日,因经历过生死与共的战斗,双方的情感却十分的深厚,尤其是船上的所有人,都对她们姐妹怀着敬意和钦佩,成管感到,这一次要不是有小神女在,他真不敢保证货船能安全到达永州。

进了市镇后,小神女轻问:“丫头,你带了胆子没有?”

婉儿一时不明:“姐姐,什么胆子的?”

“钱呀!这一次要是没有银两,一百个嘴巴也不管用了!”

婉儿笑起来:“姐姐,我还有不带的吗?姐姐,我们干吗要在这里上岸的?”

“我们要不在这里上岸,就要多走二三日的冤枉路了!这是去万峰山的一条近路。好了!我们先在市集找一处地方吃饭,然后赶路。”

冷水滩,是湘水边的小镇,它不但是来往湘桂道上的交通要道,也是从水路去衡阳、长沙的必经之路,所以市镇上颇为热闹,来往的商人旅客不少,江湖上的豪侠刀客,以及黑道上的人物也不少,可以说,是一处龙蛇混杂往来的小市集,每天都有些打打闹闹的小事情发生。

小神女极不想生事。她和婉儿进了一家饭馆,打算草草吃完赶路,今夜到东安县城住下来。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小神女不想生事,偏偏一些事找了上来,想避也避不了。不知是婉儿天真有趣的脸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还是小神女一身素白,那斗笠垂纱遮了半边脸儿,若隐若现的面孔,神采绝俗的风度,引起了大家的好奇,所以她们一进饭馆,本来喧哗的饭馆,骤然间静寂了,一些高谈阔论的酒客,也停止了说话。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朝她们姐妹两人身上投来。这一情景,小神女是司空见惯,不以为意,落落大方地选了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来,并不将斗笠除去。

婉儿却感到怎么大家一下不说话了,全看着自己和姐姐?心中嘀咕着:你们老看着我们干吗?难道女子不能进来吃饭饮酒么?可是饭店的桌子上,也有一二个女子呀!

她们姐妹二人坐下来,客人们便互相交头接耳轻轻地议论开来,有的又开始高谈阔论中断了的事情,慢慢又喧哗起来。婉儿根本不去听,也不想听,大家叽哩咕噜、南腔北调、乱成一团,想听也听不清楚。小神女内力异常深厚,她一一都听清楚了。那几位高谈阔论的汉子,看来是江湖中人,谈论近来江湖发生的事;有三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另一桌上坐着的是他的三位家人和跟随,他们在暗暗谈论自己是什么人物,是从哪里来的女子。另一处桌上坐着的四条大汉,他们都是官府中人打扮,其中一位神态阴鸷的汉子,看来是个头儿,用怀疑的目光不时打量过来,也在悄悄论议自己。其他的都是一般的过往商人和过客。虽然也在议论自己是什么人,不久,便去谈他们自己的事了。恐怕引起事端的,是那三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了。小神女听他们三人谈话中知道,他们一个姓余,一个姓丘,一个姓吕,他们不是当地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就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一个个自命风流倜傥,翩翩公子,情场高手,还文武全才哩!其中一个说:“余兄,你自命风流才子,能不能引得那白衣女子垂青于你,请她过来和我们一块饮酒?”

姓余的看了看说:“看来她们也不过是一般的江湖女子而已,有什么不可以的?”

“好!要是余兄将她们请得过来,小弟愿输五十两银子给你。”

“丘老弟,你这话算数?不后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怕余兄拿不动小弟这五十两银子。”

另一个说:“余兄,小弟劝你还是别去的好。”

“哦!?吕二弟,为什么别去的好?”

“余兄,你不见那位小姑娘,包袱中藏有一把宝剑?恐怕她们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

姓丘的一笑说:“正因为这样,我才敢赌五十两,余兄,你敢不敢去?”

姓余的说:“这也没有什么?我好意请她们吃饭饮酒。她总不会在闹市中动手要杀我吧?何况我也有一身武功,她们也杀不了我。”

姓吕的说:“余兄,这又何必,世上好的女子有的是,这等江湖女子,还是少惹为妙。”

“吕二弟,你难道不知道在下偏喜欢招惹一些泼辣的女子?那才更有情趣。”

姓丘的笑道:“好!要是余兄请得她们过来,五十两白银一定奉上,要是请不动,你能与她饮三杯酒,五十两银子也是你的。”

“丘老弟,那你等着看好了!”这位所谓文武全才的富家公子,便朝小神女走来。

这三位公子哥儿的对话,婉儿当然听不到,小神女却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动声色,看这姓余的怎么行动。这时,店小二已将小神女叫的饭菜端上来了。她们姐妹正低头用饭,姓余的走到小神女的面前,文质彬彬地向小神女深深一揖说:“姑娘请了!”

婉儿愕然,问:“你这是干吗?”

姓余的说:“小妹妹,在下与你姐姐曾经相识,所以前来问候。”

婉儿更是讶然了:“你曾经与我姐姐相识?”她问小神女,“姐姐,你与他相识吗?”

小神女笑着说:“妹妹,与我相识的人太多了,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

婉儿又问姓余的:“你贵姓呀?我姐姐说从来没见过你。”

“在下姓余名政,字子恩,几年前曾与令姐有过一面之缘。”

“真的?姐姐,是不是这样?”

小神女摇摇头:“余政?余子恩?我根本没有这样一个朋友,在江湖上也没听闻有这么一个人的。妹妹,这位公子一定是认错人了!”

婉儿朝余政说:“你听到了吧?我姐姐说不认识你,你走吧!”

要是这时余政知趣而退,那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来,顶多是认错人而已。可是他是有心前来,怎能如此走了?他又朝小神女一揖说:“姑娘,你一定是健忘,不记得在下了!在下一眼就认出了姑娘。”

小神女说:“哦?你真的认识我?我姓甚名谁?在哪里见过面了?”

“大概是三年前,我们就是在这家饭店中相识的,当时我们一起饮酒,互说身世。姑娘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小神女听了暗笑:你这不是活见鬼吗?三年前,我几时来过这冷水滩了?说是八九年前还差不多。要是说小神女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还认为这姓余的真的认错了人,但他现在显然是胡编乱造。小神女暗说:好!我就看你这花花公子再玩出什么花样来,便含笑说:“是吗?你既然记得这么清楚,你一定不会忘记我的姓名啦!”

婉儿见余政说得这么确切、认真,也怀疑起来,不会是姐姐在江湖上认识的人太多了,一时记不起了?她怎会想到这人不存好心,借故前来勾搭小神女?

余政似乎毫不思索地回答:“姑娘姓宋,芳名笑笑。在下没记错吧?”

婉儿一下睁大了眼睛:“什么?宋笑笑?”

小神女听了更是“噗嗤”一笑,心想:真难为他想出这么一个名字来。便说:“阁下!你的确是认错人了!请走吧!”

这个余政故作愕然:“什么?姑娘真的不是宋笑笑姑娘?”

婉儿说:“你还不走开?我姐姐不姓宋,也不叫笑笑,你去找你的宋笑笑吧!”

余政又故作一怔:“姑娘真的不是宋笑笑?可是姑娘的神态、举止又怎么酷似了?”

婉儿有点不耐烦了:“喂!你有个完的没有?别耽误我们吃饭!”

要是余政这时知趣而退,还来得及。可是他在两位朋友面前夸下海口,非要将这位江湖女子弄到手不可。他不纯粹为了那五十两银子,而是为争面子。

小神女所以不出手给这浪荡公子一点教训,主要是看在他不像其他纨绔子弟,仗势凌人,采取强犦的手段,肆无忌惮调戏良家少女,而是彬彬有礼,以迂回的手段达到目的。在这方面,他比一般依仗财势的花花公子高明多了。小神女说:“阁下!你的确认错人了!请走开!”

但余政似乎下了决心要胡缠下去,故意怔了一会说:“看来在下真是认错人了!姑娘请原谅!”他转身呼店小二过来。

店小二慌忙奔过来问:“余公子,有何吩咐小人?”

“这两位姑娘的饭菜钱,由我付了!”

“是!”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是推辞,就是多谢。小神女并不出声,看他再怎么闹下去。婉儿想出声,给小神女用眼神制止了。婉儿一时间也茫然了,心想:姐姐怎样啦!难道真要人家代付饭钱?这好吗?以后那不领了人家这个情?

余政又说:“店小二,给我打一壶上好的酒和两碟下酒的上菜,端来给这两位姑娘!帐,也挂到我的名下。”

婉儿忍不住了:“你这是干吗?”

“小姑娘!对不起,在下记错了人,冒犯令姐,只好以此向你们赔不是,两位姑娘,不会不赏面吧?”

看来余政又以豪爽大方来博小神女的好感和欢心了,希望自己能在小神女面前坐下来,饮三杯酒,也算达到了目的。这一手段,也算高明,也算厉害,似乎不由小神女不就范。

的确,任何一般的女子,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无法推却。别人的好心、诚意的赔礼道歉,总不能不接受吧。何况余政这一举止,似乎博得在座众人的欣赏,众人的目光,一齐向小神女射来。

小神女想了一下,说:“公子!你不必破费了!你也别想从我的身上赢得五十两银子!你知趣的,最好现在就走开!”

在座众人一听,不禁相视愕然,五十两银子,这是怎么回事?婉儿更愕异了,怎么姐姐凭空说出五十两银子来?问:“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妹妹,你不知道了,他与他的两位朋友拿我们姐妹二人来打赌,说要是他请得我们过去陪他们饮酒,姓丘的就输给他五十两银子,不行,只要我们陪饮三杯酒,也可以得到。你以为他真的认错了人吗?他是以这样的手段来接近我们。”

婉儿睁大了眼睛:“他敢这样,当我们是什么人了?”

在座的人一听,哄的一声,纷纷议论起来。余政见自己的事当场给小神女揭露,这才真正的怔住了,弄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神女对他说:“姓余的,你这一手段,用去对付一些烟花女子吧!用来对付我们,你何止是认错了人,更是瞎了眼睛。”

婉儿说:“姐姐,看他一表堂堂,怎么这般的不安好心?我还以为他真的认错了姐姐哩。”

“妹妹,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我们付帐走!”

“是!姐姐,就是没吃饱,我看他也饱了!吃不下去。”

余政仍呆着,可是他跟来的两个家人,见主人受凌辱,忍不住了,其中一个喝道:“大胆,你这小丫头竟敢对我家少爷如此的不敬?”

婉儿也瞪大了眼睛:“你们想怎样?”

“小丫头,你不给我家少爷叩头认罪,就休想离开这里!”

“哦?我要看看你们怎么拦得住我!”

小神女说:“妹妹,别与他们动武。”说着,小神女骤然出手,将两个家人身上的佩刀夺了过来,拿在手中看了看,“妹妹,你看这也算刀吗?”

两个家人一时间傻了眼,想出手抢过来,可是一看,自己的刀,竟然在小神女手中一下断裂成几段散落下来。小神女一笑说:“这样的刀也能杀人么?连吓人也吓不了!”随手将刀柄往地一掷,竟直没地下,连刀柄也不见了。只留下两个洞口。小神女亮出这一手功夫,不但令余政愣了眼,也令在座的人全骇然起来,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惊人的武功,就是那四位官府装束的人,也惊怔起来,暗想,这一位白衣女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小神女又对姓余的说:“你虽然为人用心不良,但却没有仗势欺人的越轨行动,放心,我不会伤了你,望你今后好自为之。”说完,?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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