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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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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传奇第10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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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挑战江南孤雁。”

“不错。不错。还是你这个大丫头聪明,头脑灵活,一点就明。”

婉儿问:“那江南孤雁应战了?”

小神女说:“四妹,江南孤雁为人十分孤傲,自信心极强,尽管他不会主动去找人交锋,但容不了别人向他挑战,他还有不应战的?他不应战,不但在东厂无面见人,恐怕在江湖上也难以立足。”小神女又问一阵风,“风叔叔,今夜他们何时何地交手?”

“今夜亥时,他们在天坛那片树林里交手,不见不散。”

“四妹,看来今夜里,我们要去看看了。要是剑痴在一年多剑法没有什么进展,恐怕他不是江南孤雁的对手,甚至还有性命之忧。水月宫的剑法,一向是剑不沾血不回鞘。”

“三姐姐,那我们要不要出手相助?”

“到时看情况再说。现在不知信王府和东厂的人对这场交锋的态度如何。我想信王府的人,不会大批人马出动,信王现在是极力避免与东厂发生冲突,他是在韬光养晦,而东厂方面就难说了。要是我们出手相助剑痴,剑痴恐怕不会高兴,更不会领我们的情,认为自己胜得不光彩。同时,我们还在东厂人的面前,暴露了我们的面目。”

婉儿一怔:“三姐姐,那我们怎么办?”

小神女说:“最好神秘的杜鹃能出现,这种情形,也是他对东厂人下手最好的机会。”

小怪物问:“杜鹃会出现吗?”

“我不知道。”

“不行!今夜,不管杜鹃会不会出现,我都要去现场看看。我希望他会出现,他一出现,我就会对他穷追不舍。”

“恐怕他不会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出现,何况剑痴与江南孤雁的交锋,与他没任何关系,他不会卷进去。”

“江南孤雁不是已列入他的追杀令了吗?他怎么可能不去?你不是说,这是他下手的最好机会吗?”

“小兄弟,你别忘了,在追杀令里有两个暂缓刑的。他不是杜鹃主要追杀之人。”

婉儿说:“三姐姐,我不明白追杀令上干吗要多写上这三个字的?”

“意思是说江南孤雁是可杀可不杀之人。按一般江湖上的规矩,将不杀之人列上追杀令,恐怕是给他一个警告。现在及时抽身还来得及。”

小怪物问:“那魏忠贤这个祸国殃民的大j贼名下,也有这三个字。他也不杀吗?反而他手下的鹰犬,却是必死无疑。这公平吗?叫天下百姓服吗?”

小神女说:“杜鹃的意思我不清楚。但书呆子说过一句话,现在杀了这j贼没用,反而成全了他,不如留下他,到时由皇帝将他和他的孝子贤孙们一起诛杀干净。目前,杜鹃无法做到,而且杜鹃也不想杀这么多人。”

“糊涂的皇帝会杀他吗?”

“当然,现在这个昏庸糊涂的皇帝不会杀他,要是由信王登基,那他就必死无疑。信王朱由检,可以说是受够这阉贼的气了。”

“朱由检会做皇帝吗?”

“会不会,谁也不知道。总之,目前这个病在床上的糊涂皇帝,连风叔叔也看出他命不久已。不论朱家皇室谁做皇帝,只要不是白痴,就会容不了魏忠贤的嚣张跋扈,迟早都会杀了他。”

“杜鹃的想法,不会和书呆子的想法一样吧?”

“他们要是一对孪生兄弟,想法一样,又有什么奇怪?”

一阵风说:“对对!我叫化也有这种想法,现在杀了姓魏的没用,只会成全了他的名声,说不定这个病得快要死的糊涂皇帝,会追认他为什么王,什么侯哩,更在全国为他大造祠堂。还是由以后的皇帝杀他为好。现在杀了他手下武功特别好的狐群狗党,令他变成了一个无爪的螃蟹,以后对武林危害就没有那么多了。”

婉儿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关心的是今夜在天坛交锋的事,便说:“三姐姐,风叔叔,今夜我们去不去看呀?”

小神女一笑说:“去!我们怎会不去的。四妹,你也好好趁此机会,看看江南孤雁快而诡异的剑法,今后万一与他交手,心中也有一个底。说不定,神秘的杜鹃会真的出现哩,那更是一举两得。”

是夜,皓月当空,万里无云,这正是侠客们比武的一个好月夜。天坛附近的那片树林,早已站满了武林中人和江湖人士。剑痴和江南孤雁,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当今武林中一流的使剑高手,他们的比武,可以说是难得一见。一般好武之人,怎会放弃了这么一次好机会?

本来武林中人,是不允许在京师内比武的,以免扰乱了治安。九门提督会派兵镇压,锦衣卫的人,更会插手干涉,何况京师最近还出现了一个神秘可怕的杜鹃,更容不得人在京师内比武过招了。可是剑痴和江南孤雁都是有来头的人物,一个是信王府的人,一个是东厂座上客。王府和东厂,都给九门提督和锦衣卫打了招呼,他们只派人到现场维持秩序。这样一来,反而来看的人就更多了。这不同于以往武林中的比武,围观的双方均是清一色的武林中人,现在,围观的还有王孙公子、平民百姓,至于在天桥一带卖艺的江湖中人和三教九流,更是闻风而来。一时间树林四周围满了人,有的更爬到树上去观看,形成京师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盛举。

作为信王和信王府的总管,是极不赞同这一次比武,这太过树大招风了。可是剑痴爱武成癖,谁也劝不了,何况剑痴是以个人名义去挑战,并不代表信王府,所以也只好由他。

东厂方面,收魂星君等人也极不赞同比武,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要捉要杀一个人,只要一纸公文就可以办到,与人比武,那是坏了东厂的名声。东厂也从来不允许某一个人去找武林人士比武,那是武林中人之事,东厂用不着来这一套规矩。它的责任是捉拿、追捕、围剿任何一个敢违抗九千岁的人和不满朝廷的所谓乱党乱民。东厂是朝廷的一个专制机构,不是江湖上的门派,所以收魂星君听到江南孤雁要应战,大不高兴。可是江南孤雁是九千岁刚请来的高手,在某方面,他不是东厂的人,更不是自己的手下,何况江南孤雁为人冷傲、信守诺言,不但自己,恐怕九千岁也劝不了,也只好不出声。但东厂也有不少人却主张江南孤雁去参加这次比武,他们除了想看看江南孤雁的剑法是不是真的有料,像不像江湖上传说的那么上乘,更主要的是希望江南孤雁击败剑痴,给信王府一点颜色看看,知道东厂不是可以招惹和得罪的,从而扫扫信王府的威风。

正是如此,江南孤雁和剑痴才能按武林中的规矩进行比试。双方都不容许别人来插手,凭自己的剑法决一雌雄。

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化装成了一般的平民百姓来到现场。而一阵风却是隐藏在高处,不但可以俯视比武交锋的全过程,更可观察四周的动静。

亥时快到了,只见江南孤雁早已站到场子的中央,仍是一身素装,书生的打扮,迎风而立,风度翩翩,等候剑痴的到来。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这么一个举止文雅的书生,就是在江南一带独来独往、剑法极高的有名的护花使者么?他的出现,曾令所有好色之徒望而生畏。这么一个人物,怎么神秘的杜鹃将他列入追杀令里呢?当然,不少武林中人也十分叹惜,他怎么会来到京师,为东厂效命。

小神女他们看到,收魂星君和阴山三老等人都来了,反观信王府,似乎没有什么人到来。收魂星君坐在西边的人群中,他的四周有几十名贴身武士保护,阴山三老也坐在他两旁。对于杜鹃的追杀令,收魂认为简直不值一提。因为杜鹃在军警如林之下,要杀他实在不容易,必定有大批无辜的人丧生,看来杜鹃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出现。杜鹃要杀收魂星君等人,绝不会令这么多的平民百姓受殃。

突然之间,一个人影从远处凌空飞来,落在江南孤雁面前十步左右的地方,说:“在下没有迟到吧。”

婉儿和小怪物在月光下一看,那人正是剑痴,一年多来,他的模样、神态依然未变,眼角眉梢,隐含一股傲气,却不同江南孤雁的那种冷傲。

在四川,剑痴一度成为蓝魔星君追杀的一个人物,主要是害怕他暴露了杀害白龙会四川重庆西门堂主的真正凶手。现在不论蓝魔和百变星君,都先后成了杜鹃剑下的孤魂野鬼,剑痴也不再成为东厂的追杀人物了。何况他现在已成为信王府的人,投鼠忌器也没有必要去追杀他。但东厂的一些人,还是希望江南孤雁在这次比试中,将剑痴除掉。如果剑痴是因比武而死,那是剑痴自找的,信王也无话可说。

江南孤雁冷冷地说:“阁下并没有来迟,现在正是亥时。”

剑痴说:“好!在下能与阁下比试剑法,是一种荣幸。”

“不必客气,请亮剑赐招。”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剑痴利剑出鞘,便隐含一股剑气。江南孤雁一看,只是冷冷一笑,却也不敢大意。因为这一战的成败,事关他的声誉,也是他在京师一地能否扬名立万。他是输不起。

剑痴与他完全相反,不在乎输赢,只在乎领教对手的高招,他是立志挑战武林中一些极有名望的使剑高手,满足自己的愿望。胜了固然高兴,败了也无所谓,只求讨教到对手的高招绝技,对自己今后的剑法有所帮助,便心满意足了。哪怕因比武受伤或输掉性命,也无怨言。他不同于其他练剑之人,而是从交锋实战中提高自己的剑法。在交锋战斗上,他的经验比任何人都丰富,这些经验,往往是他用自己鲜血换来的。

剑痴一剑挥出,便剑光四射,直取江南孤雁。江南孤雁也倏地出剑,疾如闪电,划破夜空。人们还来不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月夜下便一连响起了叮叮当当双剑相碰的声音。这不是什么悦耳的琴声,几乎每一声都惊心动魄,扣人心弦。一方稍有不慎,便会血洒夜空。一连串的响声过后,两条人影便倏地分开,对峙而立。人们惊讶: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吧?谁胜谁负?只听见剑痴狂笑道:“阁下的确好剑法,值得我剑痴一战。”

江南孤雁也淡然地说:“阁下的剑法也不错,也是在下平生遇到的一位高手。”

话音刚落,两条人影骤合,又掀开第二轮的交锋。婉儿轻声对小神女说:“三姐姐,这个剑痴的剑法是大有长进了。看来他在剑法上花了不少的心血。”

小神女点点头:“嗯,他的剑法是有长进,但在剑招上仍略逊于江南孤雁,但交锋的经验,反应的敏捷,弥补了他剑法的不是。”

“三姐姐,那他会不会败在江南孤雁的剑下?”

“不会!但百招以外就难说了。”

围观的人中,几乎没有几个能看清双方出手的招式,但婉儿和小神女却看得清清楚楚。突然间,小神女惊叫了一声。婉儿急问:“三姐姐,怎么了?”

“四妹,你有没有看出,剑痴有几招剑式,宛如奇峰突起,化解了江南孤雁那几招凌厉而迅速的招式?”

“哦!?那是什么招式?”

“是西门剑法中一些破剑法的招式。不然,他恐怕招架不住了。”

“不会吧?他怎会学到西门剑法了?”

“四妹,显然是他在重庆与你交锋中学到的,将你的一些招式,融在他的剑法中去了。”

“真的!?”

“看来,剑痴是位学武的奇才,能吸收对手的绝招,融会在自己的剑法中。看来,他不出几年,便是武林中一位出类拔萃的绝顶高手。怪不得他不时在江湖上找一些有名的剑客比武过招了。”

“三姐姐,那他会不会击败江南孤雁?”

“他仅能自保,想胜江南孤雁比较难。现在,江南孤雁已略占上风了。咦,小兄弟呢?他跑去哪里了?”

“可能他是在人群中穿插,去寻找杜鹃吧。”

小神女摇摇头:“杜鹃不会出现的,因为他对这场比武根本不感觉趣。他要是真的在今夜里出现,也不在这里出现,会在别的地方出现。”

“那他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东厂!”

“什么!?东厂?”

“要不,就在收魂星君回家的半途上。”

突然,围观的人几乎是一齐惊叫起来,小神女和婉儿慌忙一看,只见双方交战中,其中一条人影手中的剑脱手飞了出去,另一条人影颓然倒了下来。显然是腿部中了一剑,站立不急,坐在地上,用剑插地支撑自己。而那个手中利剑飞出的人影,跃起接住了向下掉落的利剑。用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同样,他在手腕处也受了剑伤。

婉儿定神一看,坐在地上的是剑痴,从空中用左手接剑的是江南孤雁。从交锋来看,刚才是棋逢敌手,双方几乎同时各刺中对方,剑痴是大腿中剑,江南孤雁是右手腕受伤。但看江南孤雁用左手接剑显得十分纯熟,似乎他双手都能用剑,仍可与人交锋,而剑痴却只能坐在地上应战,十分的被动。在这方面来说,剑痴算是败了。

这时,东厂有四五个劲装大汉奔了出来,有的问:“丁爷,你怎样了?受了伤?”有的说:“来,让我们杀了剑痴,为大爷解恨。”便想向剑痴下手。

江南孤雁一剑挥出,逼退了那个向剑痴出手的东厂鹰犬,厉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围攻一个受伤不能动的人,胜之不武,不为人耻笑?这是我和剑痴比武之事,用不了你们插手。给我滚回去!要是你们敢动一下剑痴,先问过我手中这一把剑!”

这四五个鹰犬相视愕然,他们以往联手杀人还少吗?还在乎剑痴一个?他们不明白江南孤雁怎会这样。

剑痴坐在地上,仍面不改色,他笑道:“好!江南孤雁!你不愧为是一名剑客,江湖中的一条好汉。不过你放心,这几个人恐怕接近不了在下,他们敢动手,我会叫他们全横尸在我的剑下。”说着,从地上一跃而起,金鸡独立,横剑而立。

江南孤雁大为惊讶:“阁下仍能迎战?”

“对付一些不肖之徒,仍可以,对付阁下,就算能战,在下也不愿。”

“为什么?”

“因为在下已败在阁下的剑下了。还战什么?而且看阁下刚才的举动,在下也败得心服口服,任凭阁下处置。”

江南孤雁感叹一声:“其实阁下并没有败,在下手腕也受伤,还长剑脱手,顶多我们是战成平手,谁也不能言胜。而且阁下还是第一个能刺伤在下之人。”

剑痴说:“不不。在下败了就是败了!阁下又何必为在下遮丑?说,阁下想怎样处置在下?”

“阁下言重了。这样吧,等阁下腿伤好后,我们再来比试怎样?”

“好!痛快,我们一言为定,到时再约时间、地点比试,也是不见不散。”

“好!只要在下无事,一定赴约前来。”

剑痴愕然:“阁下有什么事?”

第六十六回 大乱京师

上回说到剑痴很愕然,问江南孤雁有什么事。江南孤雁一笑说:“也没什么事。总之,在下恭候阁下的佳音。来,让在下送阁下回府。”

这时,王府的两位武士走了出来。他们早已站在人群中,要是东厂的人向剑痴下手,他们就会挺身而出,与东厂的人拼一死战。后来见江南孤雁挥剑制止了东厂的人,大为讶然,同时也对江南孤雁油然产生了敬意。他们对江南孤雁拱手说:“丁爷!不用了,由我们扶剑爷回府就行了。”

江南孤雁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是——”

“我们是信王府的人,剑爷也是我们的师父。”

“好!那你们好好扶着剑兄回去。”

这一场惊动京师的比武,以皆大欢喜结束,围观的人们莫不欣然,对剑痴和江南孤雁都产生敬意,这一场比试,也成了他们日后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只有一些赌徒,还在争拗不休,对于谁胜谁负,各执一词。

婉儿对小神女说:“三姐姐,江南孤雁为人不错呵。”

小神女点点头说:“在这方面,江南孤雁颇有风度。四妹,我们走吧。”

“这样的一个人物,却甘愿为东厂效命,实在令人惋惜。”

“走吧!”

“三姐姐,我们不等小怪物了?”

“他古灵精怪,你还怕他走失?”

婉儿四下张望,见众人走得也差不多了,只好随小神女回去。

小神女和婉儿怎么也想不到,就在江南孤雁和剑痴比武的时候,东厂里又发生了一件震惊人心的血案。

原来,在江南孤雁与剑痴比武时,收魂星君、阴山三老和东厂的一批鹰犬都前去观战,他们对江南孤雁的看法,内心是十分复杂的。既不满江南孤雁的自以为是,也不相信江南孤雁的剑法如人们所传说的那么上乘。尤其是阴山三老中的剑老,同样以剑法威震京师一带,他就不相信江南孤雁的剑法能胜过自己。他们中,有的希望他败,借此来挫挫他的傲气;有的想看看他的剑法是如何的上乘,与自己相比怎样;还有的是希望他取胜,压压信王的威风,长长东厂的志气。他们各怀心事前来观看江南孤雁与剑痴的比武,只留下塞北二熊和快剑冷漠杀手在东厂坐镇,以防万一。

作为快剑冷漠来说,根本就不赞同这一场比武,认为没有什么必要。但江南孤雁是上宾,又自行其是,连收魂星君也不能以命令去约束他,所以他宁愿留守东厂。

塞北二熊是粗人,本来也闹着想去看,收魂星君给他们戴上了两顶高帽,说坐镇东厂是件极其重要的事,他们武功又高,督公九千岁又特别信任他们,才委以重任,所以他们就高高兴兴地留了下来。

当然,东厂里的巡夜、查哨用不着他俩,全由快剑冷漠负责。他们只是坐在房间里,与人饮酒谈心,吹嘘自己的武功如何了得,塞北一带无人能敌。

塞北二熊正在灯下吹得天花乱坠时,房间里蓦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从头到脚,用一件黑袍罩着,只露出眼睛和嘴巴,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塞北二熊一时间傻了眼,酒意全无,跳起来问:“你是什么人?干吗无声无息地跑了进来?想吓人吗?”

来人阴森森地说:“在下杜鹃。”

“杜鹃”二字一出,正在倾听塞北二熊吹嘘的那三个东厂的爪牙,面色顿变,一股冷气直从心底冒了上来。同时他们也给杜鹃身上一股逼人的杀气威慑住了,就像老鼠见了猫样,吓得动也不敢动。

对于神秘的杜鹃,过去他们只是听闻,从来没有见过,想不到令东厂人谈虎色变的杜鹃,竟然是一个幽灵般的人物。

外面已布置得十分森严,还有不少的游岗暗哨,杜鹃是怎么进来的?外面的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让杜鹃跑到这深宅的房间来了?杜鹃不会真的是一个有形而无实的幽灵吧?要不,怎么没人察觉到?

塞北二熊不但是粗人,也是浑人。这样的粗人和浑人,杀起人来会特别的粗暴与残忍。他们似乎不知道杜鹃的可怕与厉害,大熊商添愣头愣脑地问:“什么!?你是杜鹃?杜鹃是你这副怪模样吗?”

二熊海礼说:“你是不是想借杜鹃之名来吓唬老子?老子可是从小吓到大,从来也没有给人吓倒过。”

商添又说:“有种的将大头巾揭下来,让我看看你是什么鸟样。”

海礼也说:“老子风闻杜鹃是一位英雄人物,有你这样藏头露尾的歪种吗?”

杜鹃冷冷地问:“你们说够了没有?”

商添说:“说够了怎样,没说够又怎样?”

“说够的话,你们想怎样去见阎王?”

“什么!凭你这一副模样,还想叫我们去见阎王?”

杜鹃说:“你们这一对伤天害理的熊,本来早应该去见阎王了。我不明白漠北怪丐,当年怎不杀掉你们,还让你们活在世上,为非作歹,杀害了不少无辜的猎户与商人。”

海礼问:“什么!?你知道了老子当年的事?现在这个叫化在哪里?老子正想找他报当年的仇哩。”

杜鹃说:“你们已经没机会再见到他了。”

“什么!?这叫化死了?”

“不是他死了,而是你们活不过今夜。”

商添大怒,一壶酒朝杜鹃面上飞来:“老子才叫你活不到明天!”

杜鹃出手将酒壶接住,略一运气,就将酒壶捏得四分五裂,壶中之酒四射,酒珠射到那三个爪牙的身上,他们像中了暗器一样一一倒下,有的酒珠还击中了他们身上的哑岤以至喊不出声音来。杜鹃这一神乎其神的武功,令塞北二熊大为惊讶,可惜他们仍不知杜鹃的厉害。商添说:“好家伙,看来你是天生神力。来来,我们就比试比试。”他将桌子也掀了起来,连同桌上的杯盘一齐向杜鹃掷去。

杜鹃一掌拍出,将桌子拍得四下飞散,一身的真气,还将满桌的酒杯菜碟震飞。其中一只酒杯,正好击中了海礼的脸,鲜血直流。海礼大怒,提起大砍刀,似泰山压顶般朝杜鹃当头劈下。商添的一个大椎,同时也向杜鹃击出。

杜鹃闪过塞北二熊的兵器,袖中的利剑出手了。只见剑光四射,杀气逼人,剑法奇幻莫测,是绝顶高手之招式。三四招过后,大熊商添首先眉心中剑,滴血一点,便轰然倒下,随后不出两招二熊海礼也一命呜呼。

塞北二熊的吼叫声、刀剑交锋声惊动了东厂,也惊动了快剑冷漠杀手。等他带着大批人赶到时,除了看见横卧在血泊中二熊的尸体和那三个不能动弹的爪牙之外,杀人者早已踪影全无。他拍开三个爪牙的岤道,一问才知道是神秘的杜鹃所为,他惊恐地吼问:“杜鹃在哪里?”

三个吓破了胆的鹰爪说:“他,他,他走了。”

快剑冷漠吼道:“追!”纵身飞上瓦面,放眼夜空,哪里还有踪影?他又下令说:“给我搜!”他以为杜鹃杀人后,仍藏身在东厂内,没有逃出去。因为瓦面四周远近不见人影,大门又紧闭着,杜鹃走不了这么快,可能化装藏在东厂里。同时又命人飞报九千岁和收魂星君。

收魂星君在半路上,就碰到了神情惊慌的报信者,一听神秘的杜鹃在东厂出现,干掉了塞北二熊,一时间怔住了,连阴山三老也傻了眼。东厂戒备森严,人手众多,怎么能够让杜鹃潜入,还干掉了塞北二熊?塞北二熊力大无穷,在长白山一带横行多年,就是在京师一地,恐怕也没几个人能胜得了他们,怎么就这样轻易给杜鹃干掉了?

收魂星君急问:“杜鹃抓到了没有?”

“小人不知,快爷正在厂内四处搜索。”

既然在搜索,那就是说没有抓到。收魂星君瞪了这报信人一眼:“全是一群没用的饭桶!”也不再追问,立刻和阴山三老等人飞赶回厂。

在赶回厂的路上,收魂星君感到今夜发生的事太过蹊跷了。难道这是杜鹃布下的圈套?有意唆使剑痴与江南孤雁比武,来个调虎离山计,出其不意地将塞北二熊干掉?还是杜鹃看准了这一机会,突然袭击东厂?要是前者,那信王府的人就与杜鹃有某种默契,或者剑痴与杜鹃是一路上的人。要是后者,那说明杜鹃为人十分的机智,抓住了这一时机迅速出手。同时也说明杜鹃仍藏身在城内,不然,他不会知道剑痴在今夜与江南孤雁比武之事。

想到这里,收魂星君立刻又派人向九千岁飞报,请九千岁下令,命锦衣卫、九门提督以及京师的捕快们封锁全城,搜捕杜鹃。

锦衣卫、九门提督和京师的捕快已经对东厂人的话不大相信了。杜鹃不是死了么?他的人头曾悬挂在城楼上,怎么又出现一个杜鹃了?到底有多少个杜鹃?但九千岁的命令,他们不敢不从,只好敷衍了事。这样一来,又将京师里的老百姓闹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当夜,小神女和婉儿也不知道东厂府内又发生了这么一件惊天的大事,她们回到自己的住所后,仍在谈论剑痴与江南孤雁比武的事。不久,小怪物也回来了。婉儿劈头就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小怪物说:“我去追踪杜鹃呀!”

“追到了没有?”

“没有!”

“我看你根本不是去追踪杜鹃,而是跑去哪里胡闹了。”

“你这不是冤枉人吗?”

“那你干吗追不到?”

“比武场上人那么多,气味那么复杂,你以为说追就追得到吗?”

“那你嗅不到他的气味?”

“嗅不到,或者杜鹃根本就没有来看他们比武。”

“不会是你的鼻子老化,不起作用了吧。”

正说着,一阵风也回来了,婉儿问:“风叔叔,你也真是,干吗这么久才回来的?”

“不不!我叫化还是回来得早了。你们知不知道,东厂内似乎有事发生。我叫化本想早一点回来,忍不住又跑到东厂附近去转转,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婉儿说:“不会是东厂的人对比武不满,又去惹事了吧?”

小神女说:“你别乱猜。恐怕东厂的人,还不敢公然到信王府闹事。”她又问一阵风,“风叔叔,东厂出了什么事?”

“我叫化在远处隐隐听闻,杜鹃在东厂出现了。”

小神女、婉儿和小怪物一下怔住了。小怪物问:“不会是真的吧?”

婉儿问:“你有没有听错了?”

一阵风说:“不不!我叫化相信没有听错,杜鹃不但在东厂出现,还杀了人。”

“哦!?他杀了什么人?”

“塞北二熊!”

小怪物一下跳了起来:“真的!?”

“真的!真的!我叫化不会听错,的确是伤天害理这两只恶熊。”

小怪物叫起来:“这杜鹃太不够朋友了,干吗将塞北二熊干掉的?”

婉儿说:“你是不是又发神经了!杜鹃几时跟你是朋友了?他干吗不能将塞北二熊干掉?”

“不不!这两只笨熊是我的。”

“他们怎么是你的了?”

“风叔叔说,这塞北二熊由我来对付。现在杜鹃抢先将他们干掉,那我今后怎么去作弄这两只笨熊了?难道要我跑去鬼门关将他们找出来戏弄?”

小神女一笑说:“小兄弟,你别说疯话了。”她又问一阵风,“风叔叔,那杜鹃呢?不会给他们困在东厂里吧?”小神女关心的是杜鹃的安危。

一阵风说:“杜鹃在杀了人后,似乎已跑掉了。”

“风叔叔,你怎这么肯定杜鹃跑掉了呢?”

“要是杜鹃没跑掉而给他们捉住了,东厂内就不会灯火通明,四处搜索了。我叫化看,他们很快就会在全城搜捕。”

小怪物说:“那我去看看。”

一阵风一把抓住他说:“你别去。连我叫化也不敢久呆在那里,你这一去,不啻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这般可怕?你不是在吓唬我吧?”

“我干吗吓你?那一带已守卫森严,连一向不大露面的雌雄双魔也出现了。哪怕有一只苍蝇飞过,也会给他们发现。我叫化不敢从瓦面上走,只是像蛇一样的溜了回来。”

小神女说:“小兄弟,别闹了。就是你想追踪杜鹃,现在也不是时候。说不定你现在一掠上瓦面,就会为人注意。不但连累高升客栈,也会累及这附近一带的居民。”

婉儿瞪了他一眼:“你还想闹到什么地步?”

小怪物这下才感到事情严重。以一阵风的轻功,即使在千军万马中横冲直闯,也是来往自如,从不会让人发觉,但这次他也只能像蛇一样暗中溜了回来。小怪物静心细想,的确,现在去东厂追踪杜鹃,就算东厂的明岗暗哨没发现自己,以杜鹃为人的机警,自己也像以往一样,空手而回。想到这里,他说:“好,好,我不去了,乖乖的呆在这里,这总行了吧。”

小神女说:“小兄弟,你总算明白了。杜鹃这般出其不意地将塞北二熊干掉,不但对东厂的人是一个极大的震慑,也将他们激怒了他们会倾巢而出,在全城搜捕杜鹃。我们要小心防范才是。”

一阵风说:“对对!我叫化不能再这一身打扮了,得换回侯员外的面目。不然,他们一旦查到了这里,就不好办了。”

婉儿说:“来!风叔叔,我来给你打扮打扮一下。”

一阵风随婉儿到房间里去了。小怪物坐下来说:“我算服了这个杜鹃了。行动那么神秘莫测。他瞅准江南孤雁与剑痴比武之机,将塞北二熊干掉,而且还事先发出了追杀令,不是不向他们打招呼。”

小神女笑问:“你终于服了他啦?”

“三姐,我不服不行。他的行动,事事出人意料,谁也摸不透。”

“要不,他怎能成为神秘的杜鹃?”

小怪物蓦然想起一件事来,对小神女说:“三姐,我看这个杜鹃,一定隐藏在京师里,只是我们找不到他而已。”

“哦!?你敢肯定他在京师里了?”

“我敢肯定,他一直就在京师,哪儿也没有去,不然,他怎能张贴追杀令?又怎知道江南孤雁和剑痴比武之事?且趁这一时机,迅速干掉这两只伤天害理的大笨熊?”

“不错!你想到的,东厂的人也可能想到了。不然,他们就不会在高处监视,注意瓦面上的动静,令风叔叔也不敢在瓦面上行走,只能贴着地面溜了回来。”

“三姐,你想,这个杜鹃会隐藏在什么地方呢?”

小神女想了一下说:“我想他隐藏的地方可多了,恐怕东厂倾巢而出,也找不到他。”

“他隐藏在什么地方?”

“皇宫禁院,或者是王公大臣深宅内院的假山楼阁,甚至在科举考场的贡院里,这都是他极好的隐身之处。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不会和不敢去搜查。总之,他绝不会隐藏在寺庙、赌场、青楼这些人多来往的地方。”

小怪物一怔:“嗨!我怎么想不到呢。不行,我得到这些地方走走。”

“他甚至可能藏身在九千岁府中或者东厂、锦衣卫府里。”

小怪物睁大了眼:“这不可能吧?”

“难道你不知道,往往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论东厂的人怎么搜查,都不会去搜查九千岁的府中吧?”

“他会这么大胆?”

“他要是不胆识过人,敢公然与东厂为敌吗?敢大闹京师一地?我想他不但机警过人,而且也一定善于化装易容。要是他化装成九千岁府中一般的打杂人员或家丁,谁又会去注意他呢?”

“这么说,我不就没办法找到他了?”

“小兄弟,他要是有心避开你,你的确不易找到他。就是他在你的眼前经过,你也不知道他就是杜鹃。”

“这不可能,起码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瞒不过我。”

“我想杜鹃一定知道你有这一门奇异的本领,他会用别的气味来掩盖了他身上的气味,叫你嗅不出来。”

“他会用什么气味了?”

“酒和极浓的菜味。小兄弟,你嗅得出来吗?何况他一旦到了水里,你更会迷失了方向,不知朝什么方向跟踪下去。”

“三姐,那我怎么办?不去追踪?”

“别去了,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在京师中,有不少王公大臣的深宅大院,你能一家一家地去寻找吗?总不能在每个府中的打杂人员、家丁、士兵身上,一个个去嗅他们吧?你这样追踪,恐怕一头半个月也找不到。何况他是一个活人,不会呆在一处让你来找,他会变换不同的地方。你和风叔叔从河南追到山东,又从山东转来京师一地,穷追万里,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没有将他寻找到。”

小怪物泄气了:“看来我是怎么也没办法找到了!白来了京师一趟。”

“兄弟,你也别灰心,我想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三姐,他这般机智,老j巨猾的,我怎么找呵?”

“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

“他不是贴出了追杀令吗?”

“这又怎样?”

“追杀令上的十个人,他已杀了两个,另有八个,他一定也会去干掉。只要我们盯着这八个人,不就可以找到他了?”

“三姐,这不行。在四川,我们不是一样盯着蓝魔、百变的行踪,还不是给他神出鬼没地干掉后溜走了?”

“那时我们没经验。可是风叔叔,不是盯上了他吗?只可惜一时大意给他走掉,连面目也没有看见。”

“三姐,谁知道杜鹃几时,用什么方法,会出现在那八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面前?”

“兄弟,靠你一个人不行。我们现在有四个人,分头看住阴山三老、收魂星君就行了。魏忠贤和江南孤雁,我们不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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