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手。
一时间,整个大殿落叶可闻。
下面站着的两个弟子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竟感觉有些压抑。
离若轻轻轻疑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事这是。”
云泰怀嘿嘿一笑,道:“应该是这少年资质上佳,他们动心了。”
离若轻看了看殿上,道:“你怎么知道的?”
云泰怀指了指青羽道长,道:“你看我师父那副馋嘴的表情,就差流哈喇子了,每次收徒会试之后,他看那些有潜力的弟子,都是这副模样,跟见了美味似的,看得那些弟子们都一阵心颤。”
离若轻依言看去,本来青羽道长只是眼中有些热切,可被云泰怀一说,还真能看出几分馋嘴的模样,离若轻顿时想笑,但这里只好憋着,一张脸涨得通红。
云泰怀看见离若轻的笑颜,却跟吃了仙丹一样,一时间竟感觉飘飘然起来,再看向师父,云泰怀恨不得让他真流出口水来。
殿上的青羽道长此刻一心等着掌教师兄检查的结果,丝毫没有留意到下面两个弟子放肆的眼神。
盏茶功夫,青一道长眉头越皱越深,轻轻摇头,睁开眼道:“这个少年脉象微弱,但却有一股精气自其元海不时溢出,这股精气与他本身脉象格格不入,确实像是被夺舍后的现象……唉。”
“掌教师兄,这少年还有救吗?”镇泽峰峰主泉一问道。
“有救,但又没救。”
听了青一道长的话,几位峰主面面相觑,就连站在下面的云泰怀与离若轻也是一阵愕然。
“此话怎么讲?”落尘道姑问道。
青一道长正要说话,突然神色一紧,站起身来,将拂尘一摆,喝道:“何方朋友,现身一见。”
第七章 龙归四海
更新时间:2o12-o5-15
青一道长正要说话,突然神色一紧,站起身来,将拂尘一摆,喝道:“何方朋友,现身一见。”
七位峰主历经无数风雨,闻弦知意,全部立身而起,犹如七把利剑直冲云霄,整个鸾台殿一阵颤抖。
云泰怀亦踏前一步,释出灵力,转瞬之间,在离若轻的脚下绘出了一个颇为复杂地圆形结果,正是主防御的灵土圆相结界。
这灵土圆相结界如同大部分结界一样,只需要隔段时间补充一次所蓄灵力,以保护运转即可,只有少部分结界需要一直维持输送,这类结界往往威力奇大,相应的,消耗也是极快,输送起来也颇为吃力。
见土黄|色的结界将离若轻稳稳地护在其内,云泰怀放下心来,凝神留意四周,全神戒备。
“哈哈,牛鼻子还挺好使的嘛。”
随着一声长笑,一个黑衣人出现在鸾台殿空中,此人全身裹着黑衣,只有一双血红的大眼露在外面,煞是骇人。
此时青一道长早不复刚刚和煦模样,整个人气冲牛斗,手上的拂尘已消失不见,倒有一把无柄长剑悬空而立,侍在身侧。
这长剑的气息内敛,含而不露,只是气息之内,似乎隐隐传来些许虎吼龙啸,这使得整个剑身在虚空中微微激荡,恐怖的威能竟然将附近的虚空搅得跟水面一般,一道道空间波动如涟漪一般蔓延开来,若是被这些空间裂纹波及到,怕是有死无生,所幸得是这波纹在蔓延数寸之后,像是遇到了什么阻力,突然消于无形。
黑衣人看到这长剑,嘿嘿一笑,桀桀道:“没想到啊,青一道长竟然把翰渊剑祭了出来,果然眼力不错。
云泰怀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的意思是:青一道长把翰渊剑祭出来,是明智的,不然青一道长肯定要吃亏。
云泰怀心中大乐,对身后的师妹道:“师妹,你老说我疯颠,看吧,这还有一个比我还疯颠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知道的人不害怕。”
只是,云泰怀一边说话,一边将师妹身下的灵木结界,转化为无尘结界。
而无尘结界,正是那种需要不停输送灵力维持运转的结界之一。
当云泰怀说完,无尘结界也绘制完毕,一道只有云泰怀才可看到的黄|色细线消然出现,将云泰怀的经脉与结界之间相连,细线上光芒无声闪动。
此时,离若轻看着脚下变幻的界图,浅浅一笑,接道:“是‘无知者无畏’。”
这两人说话时,并没有故意压下声音,是以整个大鸾台殿都可以听到。
云泰怀这个疯颠高手正暗暗得意,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得气息锁定了自己,浑身上下竟动弹不得,犹如坠入冰天雪地,经脉之上如受锤击,云泰怀赶紧运起全身功力抵挡,脸上的冷汗涔涔直冒。
哼!
一声轻哼从青羽道长嘴中发出,云泰怀只觉身上一松,那股威压已消失不见,压力一去,云泰怀闷哼一声,瘫坐在地上,噗得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离若轻见他伤得如此之重,有心出去,可那无尘结界仍将她死死罩住,又哪里出得去。
青一道长曲指一弹,一颗紫金丹药瞬间飞入云泰怀口中,化为道道精光,进入他体内。
见云泰怀眼色稍微好转,青一道长对黑衣人道:“这位朋友,下手太过狠辣了吧。”
那黑衣人也不理睬青一道长,只是眼神从云泰怀身上飘过,落在离若轻身上,点了点头,道:“不错,小姑娘有点意思。”
此时,青一道长负手喝道:“你是何人,敢闯我太虚门!”
“嘿嘿,区区一个太虚门,有何不敢闯。”
说完,黑衣人大喝一声,整个人化为一团光云,便向青一道长冲来。
七位峰主岂能眼睁睁看他冲过来,易鸿道长一把长剑如龙似蛟,挟着无上气焰,一声断喝,向着黑衣人迎去。
虚空震裂,天地失色,炸雷声从剑内不断传出,鸾台殿内的法阵被剑气激荡自动开启,将鸾台殿扩在其中,才避免了这个千年古殿在剑气下化为齑粉,不过,即便如此,这整个宫殿亦渐渐显得模糊了起来。
“易鸿师伯的‘境’果然非同凡响,这整片宫殿,每一寸空间,怕是都被纳入了‘境’内,我们现在估计已经不在原来的鸾台殿了。”云泰怀虽受重伤,但眼力仍在,看着四周模糊的殿墙,心中暗暗忖度。
“易鸿老儿,你将我纳入你的‘境’中,只怕你困不住大爷,小心你爷爷我一举将你这道心给震断。哈哈”
黑衣人面对这惊天一剑似乎毫不在意,嘿嘿一笑,一个紫金葫芦从身上幻化而出,流转道道神韵。葫芦一出,雷鸣声顷刻消失不见,长剑剧烈颤抖了起来,整个鸾台殿一片寂静,似乎这个葫芦将一切声音全都收了进去。
“这葫芦是什么玩意,竟一下将‘境’给破去,如今回到殿内,只怕这鸾台殿要不保,那我放在匾额里的东西岂不是要露馅。”
两眼珠转了两圈,云泰怀想道:“如此正好,不如让师妹把紫府放出来,她那件宝贝很是好玩,却一直不肯借我用用。”
想到那件东西暴露的后果,云泰怀就头皮发麻,虽然伤重,也不得不勉力道:“师妹,照这样打下去,鸾台殿必然保不住,你的紫府灵宝呢?快放出来,将鸾台殿护住。”
离若轻道:“护殿是假,将那黑衣人困住是真吧?不过,用得着嘛?连门主都在这里,他跑不了。”
云泰怀心中微微苦涩,勉强让自己翻了个白眼,道:“师妹又说笑了,我真得只是担心鸾台殿而已。”
离若轻心里清楚,这大师兄可不是个爱护东西的人,他那些古怪的法宝不知道炸过多少宫殿。但依旧笑道:“晓得了,放心吧。”
一个只是想着那隐在这里的事物,另一个还有心思说笑。显然,这两人对师门信心十足。
其实也是,千百年来,敢犯太虚门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没有好下场……
离若轻玉手一翻,一个紫雾缭绕的迷你形宫殿顿时出现在她手中,这些紫雾在宫殿内钻进钻出,上下翻腾,显然不是凡品。
离若轻将咒术一念,那手中的紫府灵宝砰得一声消失不见,只在其手上离下淡淡的紫色烟雾。
而此时,他们四周的景色却是一变,雕花的玉墙已消失不见,被突然出现的紫色木墙所替代,整片空间亦扩大不小,道道紫气在殿内穿梭,正中之上,高悬着一个檀木巨匾,“紫府”两个阳文在匾上熠熠生辉。
众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认出这是紫府之后,都没有怎么在意。
易鸿道长看着对面的那个紫金葫芦,瞳孔猛得收缩,大喝一声:“破!”
一声巨喝,响彻整个主峰,连那‘紫府’都剧烈震动起来。
而利剑再次发生嗡地一声轰鸣,声势又涨了几分,向着葫芦刺去。
黑衣人看了那“紫府”一看,阴侧侧道:“当年紫帝都困不住我,就凭你这小女娃,靠着他一件仙宝,还想将我困在这里,真是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黑衣人仰天长啸,声贯长虹,那葫芦竟瞬间变为了红色,赤红如血,无比妖艳。
青一道长看到这赤红葫芦,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数变,踏前一步,喝道:“易鸿,撤剑!”
易鸿虽不知何故,依旧毫不犹豫地将剑往回收,只是,此刻为时已晚。
那个赤红葫芦竟不受控制地撞上了长剑,飞剑陡然收缩变小,只一瞬间便被葫芦收入其中。
只一交手,飞剑被收,其余峰主倒吸冷气,易鸿道长更是睚眦欲裂。
这位青阳峰主不退反进,飞身而上。
这些太虚门峰主哪一位不是历经大风大浪,小小的失手岂会让他们退缩。
易鸿抖手便是一道灭虚剑意压下,长剑虽无,剑意犹存!
此剑意一出,气势陡变,易鸿犹如剑破虚空而来,时隐时现,方位变幻莫测,道道虚空裂痕在黑衣人周遭不变破碎!
这些裂痕陡一出现,边缘的天地灵气便如疯狂了一般,向着裂痕涌去,形成道道漩涡。只是那些裂痕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是极快,无数裂痕纵横闪灭,狂暴地灵气漩涡互相撕扯着,犹如世界末日了一般。
殿内数人,除错青一道长之外,竟都生出一种时空错乱之感。
相传,此剑意若至大成,天地亦可破开!
“易鸿师伯的剑意竟又突破了。”云泰怀看着那不断破灭的虚空,呢喃道。
易鸿峰主浸滛已剑意数百年,威势岂同凡响。
只是,此时黑衣人竟抱着肩膀立身于剑意之下,似乎很是随意,这让易鸿峰主心中大骇。
易鸿相信,就算是掌教青一师兄面对此剑意,怕也不能如此轻松。
黑衣人信手一招,那破灭的虚空之中,竟出现一把泛黄的古镜。
古镜刚一出现,一股荒古威压充斥着整个紫府,云泰怀本已重伤,此时已承受不住,盘腿坐在地上,竭力抵御。
那把雕花古镜在黑衣人猛地翻转过来,一股破灭的气息从天而降,整个紫府立时颤抖了起来。
顷刻间便将易鸿的剑意压了下去,黑衣人周围的空间再次稳定,层层破灭之气将黑衣人护在其中。
剑意虽被压制,易鸿却战意高昂,一声长啸,将自身化入剑意之中,向着那古镜直冲而去。
剑意得到易鸿亲身护持,威力猛增,一路高歌而上,破开三层阻碍,眼见就要杀到黑衣人身旁。
而此时黑衣人道:“有点意思。不过,该结束了!”
说完,黑衣人衣袖一挥,易鸿只觉一股血腥之气扑来,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向后掀去。
就在易鸿向后翻去之时,黑衣人飞身跟上,古镜脱手而出,向着易鸿的天灵盖拍去。
若是被他拍下,易鸿的天灵盖必然破碎,元神化为飞灰,有死无生,就此魂飞魄散。
千钧一发之际,青一道长身边的长剑发出一声长鸣,被青一持在手中,挟雷霆之势向着黑衣人刺来。
长剑轰鸣中,云泰怀忽觉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他能看到易鸿师伯眼中的不甘,他也看到了其实几位长辈脸上颤抖的怒容。
风似乎也慢了下来,吹着他们的衣带,缓缓飘动。
他感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想抬起手来揉揉双眼,却发现手抬得很慢,很慢,竟如蜗牛一般。
只是,他听到黑衣人一声大笑,而后一切又恢复如常。
他猛得转过头去,发现黑衣人身形急转,既不躲避青一的长剑,也不继续追杀易鸿,竟向着那晕迷的少年而去。
另几位峰主眼看不妙,再也无暇顾及其它,当断即断,齐齐出手杀向那名少年,竟是要将其立毙剑下。
对他们来说,形势已经很明显,这黑衣人便是为了救这少年而来。
岂知他们的剑还没有触碰到那少年身子,那少年竟自行浮起,向黑衣人飞去。
几位峰主大惊,皆祭出长剑,直取少年项上人头,只是终究晚了一步。
黑衣人一声大笑,左手抱过少年,右手向着几位峰主的长剑震出一道黑光。
那些长剑遇到黑光,似乎遇到了克星一般,竟叮叮当当地全部落在了地上。
几位峰主明白,他们遇到了平生仅见的大敌,再无任何顾虑,皆使出全力,向着黑衣人攻来。
七位峰主联手,天地亦变色,紫府震动的幅度更大了,似乎随时都有破开的危险。
黑衣人面对着七位峰主,竟从容地向他们摆了摆手,就此消失不见。
几位峰主收势站定,看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心有余悸。青一道长立身空中,若有所思,怔怔道:“难道是他……”
此时,云泰怀正盘膝而坐,苦苦修复着身上的伤势,只是少有人注意到,那道黄|色细线从始至终从未消散。
鸾台殿的大门不知何时被震开了,一缕阳光漫散而入,照在云泰怀的脸上。
恍若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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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香瑶
更新时间:2o12-o5-16
阳春三月,秋木镇内一片繁荣景象。
过了此镇,北行三十里,便是开平府的首府龙阳城。开平府地处中州边缘地带,正是商旅交通枢纽之所在,往来旅客络绎不绝。最为关键的是,太虚门所在的太虚山脉便处于开平府内,这更使龙阳城繁华似锦。
而同时,在太虚门的影响下,整个开平府诚心向道,作为太虚门的势力范围,太虚门在此地拥有绝对的权威。其首府龙阳城的名字,便是取自太虚山龙阳峰。
秋木镇正是南方的旅客前往龙阳城的必经之地,因此,此镇远比其它乡镇来得兴旺,这也使得秋木镇周围的村落,同样比旁处要密集许多。
晨光初露,秋木镇旁的四通村还颇为安静,村民们大多还没起身。
悬山顶式的灰色瓦房,一条条羊肠小路逶迤伸展,小小的村落沐浴在微光中,依旧在沉睡。
此时某个小院内,一名男子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这个男子一拢浣花缎制长袍,袍上绣着雅致的淡竹白雪花纹,腰间佩戴着一块缕花湿润的玉佩。一头墨发,不拘不束,在身后轻轻飘动,与那张翩若惊鸿的脸相映生辉。
看这模样,可不正是王逸仙。
王逸仙走到房间内的木板床前,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脸上流露出一股无可奈何的神色。
这孩子看样子只是两三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挺拔的小鼻梁将整个人衬出一分凌厉的气息。
看着这个孩童,王逸仙顿时感觉一阵头大,苦笑道:“我千辛万苦将你从太虚门抢回来,不惜耗费了我全部的龙涎丹,这可都是天级神药呀,你不报答我也就算了,可你也不能像上次一样突然就变成小屁孩一个呀。”
一屁股坐在床边,王逸仙的手从腰间玉佩划过,一套针具便出现在手中,他将孩子的衣服拉开,轻轻地将针扎到这个孩子经脉上,絮絮叨叨地道:“十几年前,你也是这般,突然变成一个孩童,你这辈子还能长大不能,已经变小两次了。”稍微沉吟了一会,似乎要思下一针扎在哪,王逸仙又道:“不过这样也好,龙家的那些仇人,怕是再也寻不到你了。龙云这个名字你是用不了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姓吧,就叫王云好了。”
似乎给这孩童扎针比较困难,王逸仙说完这一句,便住口不言,专心扎起针来。
片刻过后,只见孩童身上长针密密麻麻,简直变成了一个刺猬。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王逸仙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点了点头。
又小心地给这孩子检查了一遍,王逸仙才将针具收起,往腰间的玉佩边一放,针具又消失不见。
给这孩子扎针,已耗了数个时辰。
王逸仙走到窗前,自言自语道:“以后,我们就住了这里了。”
天空之上,一群飞鸟向着远方渐渐远走。
看着那些飞鸟,王逸仙的脸上突然现出一阵阵索然之色,声音也变得有些沧桑:“大哥,我们一别十数年,没想过,当我感应到黑棺气息赶回来时,你我已阴阳永隔。”
此时,王逸仙的目光,已望向了西南方,那里隐隐可以看到苍茫的太虚山脉。
“大哥,龙家的秘密,似乎就在那座山上,就算把它翻个底朝天,我也要给你个公道,大不了,我将太虚门灭了便是。”
隆!
一声惊雷,于晴空响起,窗外,阳光已有些耀眼,那炫目的光芒中,似乎有一张国字脸若隐若现。
晃眼间,十年光阴匆匆而过。
早春,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一场小雨刚刚在秋木镇落下,地上显得很是湿润,而村外不远处的一条小河已解了冻,河边的小草刚刚露出一角,浅浅得绿着。
偶尔几只小蝶轻轻地飞过,在河水上几块薄冰间点了几下,又翩翩飞向远方,这条小河似乎因这几只蝴蝶增添了不少生机,依稀可以看到几尾鱼傲慢地摇着尾巴,在水下游动着,偶尔露出水面,片刻又不见了踪影。
区别于秋天鱼的鲜肥,此时河里的鱼儿在冰下生活了一冬,鱼肉正是香嫩可口的时候,这“开江”之鱼最是好吃不过。
此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撸/着裤腿,光着膀子,手里拿着鱼叉,仔细地盯着河面。
此时天色微亮,正是寒冷的时候,河水上还有不少浮冰,少年如此年轻,又只穿条短裤,竟能在水中神色如常,显然身体强健。
仔细看去,少年一头短头,面色清秀中带着些刚毅,也不知是不是在找鱼的缘故,双眼显得异常有神。最显眼的,是那挺拔的鼻梁,将整个人衬出一股桀骜之气。
少年手中扁平的铁叉上,留着三个叉尖,看起来颇为锋利,中间的尖上有四个倒须钩,两侧的叉尖上则是三个。这些倒须钩能保证叉到的鱼不会再挣脱。
这鱼叉的把手是木制,细而光滑,另一端系着一根长绳,挽在少年手中。
突然,少年在河中的细浪里似乎发现了什么,神色一喜,将叉发力掷出。那水面顿时飘起些许血丝,看叉中目标,少年咧嘴一笑,拉着张绳便将鱼叉往回收,只见一条肥大的鲫鱼被鱼叉狠狠地穿身而过,竟还未死透,犹自挣扎不休。
少年将鱼叉拉来近前一看,吓,好一条鲫鱼,但见这鱼长得异常硕大,足有一般鲫鱼的两倍大小,怕不下一二十斤。
少年喜道:“这下好了,师父和小师妹有口福了。”
此时少年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仿佛能让这两人开心,便是世上最好的事情了。
举着鱼叉将趟过尚冰冷的河水,将鱼放进鱼篓,穿上岸边的衣服,少年便向着不远的村落走去。
此时,村落中已有少许村民走动,看到从村外进来的少年,皆匆匆避开,似乎很忌惮于他。
少年对村民却热情异常,左边喊声“李大哥今天发财了呀?”,右边又叫声“王二叔,你家的果树又长熟了没?”。
这些被少年叫到的村民,简直就是浑身一震,似乎力气也大了不少,逃离起来迅如脱兔。
少年见此情景,不禁哈哈大笑。
少年正自忘形大笑,突然听到旁边也传来一阵笑声,少年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儒袍,书卷气很浓。
见是村中的教书先生杜容,少年脸上挂起一阵玩味的笑容,走过去道:“杜先生,您心情不错呀。”
杜容似乎没有注意到少年说话的语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调笑道:“王云,你的‘威势’是越来越重了哈。”
名叫王云的少年咬牙道:“哼,再大也大不过您呀。”
杜容对这话很受用的样子,眼微闭,点了点头,微微陶醉道:“嗯,好像是的。”
王容嘿嘿一笑,似有所指的道:“那请问气势凌人的杜先生,您家屋顶的大洞修好吗?昨天的雨虽说不大,可要是屋子漏雨,一晚上可就要难挨了。”
杜容这才猛得一拍额头,神色有些慌乱,似乎这才想起眼前站着的人可是一个魔头,忙道:“我还要修屋顶,不聊了。”说完,逃也似的进了自家小院。
看着杜容的颇有些狼狈的身影,王云冲他喊道:“今天去学堂前,可要检查一下裤子,小心屁股上又多个洞。”
匆匆离开的杜容脚步明显一怔,突然用手将屁股捂住,差点一头栽倒,。
王云哈哈一笑,刚转身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秀的稚嫩声音。
“云师兄”
听到叫声,王云顿时变成了一张苦瓜脸。
“刚刚那话,可不要让师妹听到了呀,不然我就要惨了。”
王云一边默默祈祷,一会面带笑容地回过头,正看到后面走来的那个水灵灵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并不大,穿着厚厚的衣服,一张小脸蛋被风吹得通红,那眉稍眼角的秀气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如含苞待放的一朵清素菊花,一看便是美人坯子。
王云看着女孩被冷风吹得红彤彤的脸蛋,脸色顿时跨了下来,黑着脸道:“香瑶,大早上的,怎么自己出来了!这么冷的天。”
香瑶没有回答王云的话,反而一路小跑,到了王云身边,翘着脚角往鱼篓里看个不停。
“师兄,这是你今天打得鱼吗?好大个呀”香瑶看着鱼篓里的鲫鱼,奶声奶气地道。
王云见香瑶没有提刚刚的事,心下一松,摸着小女孩的头,道:“是呀,怎么样,师兄是不是很厉害。”
说完,王云似乎要表现自己很强壮,还握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香瑶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稚嫩地道:“嗯,厉害。”
一丝得色刚刚浮上王云的脸,便听香瑶又道:“比鱼厉害多了。”
王云一时满脸黑线。
说完,小女孩抬起头,对王云道:“师兄,你刚才在杜叔院门那里干什么?不会是在欺负杜叔吧?我要告诉师父。”
王云立马怂了,暗叫:“果然来了。”,连声道:“没有,没有,师父交待过,不让我惹他,我哪还敢。”
香瑶显然给这句话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歪着脑袋,瞪着一双活泼大眼,疑道:“真的?”
这位云师兄立马点头如小鸡啄米,道:“真的,真的。”
王云紧张的盯着香瑶,生怕她不相信似的,他可知道师父的竹藤打在身上是多么的有‘味道’。
只听香瑶继续道:“师兄,师父说今天吃素。”
王云一时还专心等着香瑶关于“杜叔”的质问,但香瑶的话题突然来个了大转折,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听到这是师父说的,便下意识地答应道:“好”。
“好”字刚刚脱口,王云就感觉到了不对,叫道:“吃素?师父不是无肉无酒不欢的吗?什么时候改吃素了?”
王云正疑惑不解,突然看到香瑶一脸的笑意,猛然醒悟过来。
丫的,自己被一个五岁小孩给骗了!
王云顿时气急败坏道:“小香瑶,敢骗你师兄了啊。小心我不给你买糖人。”
王云本以为这个杀手锏一出,香瑶立马乖乖就范,谁知道香瑶小嘴一撇,道:“师兄,那是我四岁时候的玩意了。你别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好不啦。”
丫的,继被骗之后,自己又被这五岁小屁孩给数落了!
王云差点吐出一口黑血。
此时,香瑶意犹未尽的道:“你不给我买,我找师父买,他最疼香瑶的啦。哼!”
说完,抓着两个马尾辫,带着胜利者的笑容,一蹦一跳地走开了。
看着香瑶小小的背景,王云唯有苦笑不已。
王云正要跟上师妹,突然香瑶的前面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女施主真面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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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荤腥
更新时间:2o12-o5-17
王云正要跟上师妹,只听香瑶前面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女施主真面善呀。”
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败袈裟的老和尚和一名年青女子并肩走来。
王云突然想到师父讲的一句话,“这世上,有三种人要提防,一是僧侣,二是乞丐,三是独行的女子。”
嗖的一声轻响,王云如一把利箭瞬间冲到香瑶身边,一把抄起香瑶,转身就走。
那女子见王云行动敏捷,咦了一声,道:“小哥,别走呀。”
一阵轻风飘过,王云顿时闻到了一股迷人的香味,那女子突然出现在身前,将王云吓了一跳,此时距离近了,王云方才看清这个女子的面貌。
这女子一身碧绿的纱衣,下身一件绣着百花的短裙,雪白的玉颈之下,一片酥胸如凝脂温玉,半遮半俺间,撩人心弦,一双修长匀称的秀腿裸露着,白净丰润,吹弹可破,无声无息间散发着妖媚的诱惑,轻描的柳叶眉,以一种娇柔的姿态呈现,妩媚迷人的丹凤眼,似乎能将人的魂魄整个吸进去,一张小嘴微微张开,让人恨不得去咬上一口。
这是一个让男女充满占有欲的妖姬!
看着这女子婀娜的体态,勾人的俏脸,王云不禁一阵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似乎浑身血脉都要喷薄而出。
恰在此时,一股清凉的气息突然从颈后直达脑海,而后散发开来,将王云激得一个寒噤,猛然清醒了过来。
“是师父教的!”王云心中震惊,这股气息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日夜不停修行了数年的,而这心法从修行时起,没有过任何反应,前几年,若不是师父每日检查,王云实在不愿修行它,只是没想到此时竟出生这些变化。
王云突然想到,那气息怎么是从颈后出现?
一道闪电突然从王云脑海划过。
此时怀里的香瑶正抱着自己,她那一双小手,恰恰放在那里!
王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香瑶,而此时,香瑶正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对王云的目光浑然未觉。
女子见王云的眼神瞬间转向清明,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蛮腰,媚眼如丝,笑道:“这位小弟弟,姐姐问你一件事。知道的话,重重有奖哦。”
此时,那老和尚也走上前来,盯着香瑶看个不停,将小香瑶看得怕怕地,躲在王云怀里,只露出一双大眼,充满好奇。
王云现在对这两个人充满了恶感,是的,非常严重的恶感。
一个老秃驴和一个妖艳的少妇走在一起,怎么都让人生不出好感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王云搂着小香瑶,眼中充满了警惕,道。
“无量天尊……啊,不,阿弥陀佛,我们来这里找一个叫王逸仙的男子,相貌俊美,不知两位施主可曾见过?”
王云上下打量着这两人,心中想道:“王逸仙是我师父的名字没错,我师父确实也称得上是俊美,只是不知这两人是敌是友。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王云正在心里天人交战,脑里里突然想起一个沉稳浑厚的声音:“云儿,将他们带过来吧。”
是师父的声音!
王云顿时大奇。
师父什么时候会这种法术了,隐藏得够深呀。回头一定要让师父教我,要是不教,就不给他做饭,嗯,就这么办。
那老和尚见王云先是发呆一般一动不动,后来又失魂似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叫了一声:“小施主?可是见过这人吗?”
听到老和尚的话,王云一个激灵,赶忙将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师父既然发话了,王云也就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不过,能就这么把他们带过去吗?
显然不能!
没有报酬的事,王云是打死也不会干的。
王云将香瑶放在地上,两眼一眯,充满了笑意,声音说不出得猥琐,道:“你们要见我师父?”
小香瑶见到王云这副样子,登时将一对同情的目光送到了对面两人身上。
“师兄要干坏事了,要告诉师父。”香瑶如是想道,不过,她又犯起难来,“可师兄每次干完坏事,都会给我买糖吃。嗯,师父,你还是不要知道了,知道了该多生气呀,伤身子,我这也是为你好。”
听到王云的话,女子瞪大了一双妙目,小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鹌鹑蛋,嗯,差不多是个鹌鹑蛋,其实看她那张小嘴,能不能放个鹌鹑蛋都是个问题。
女子惊异道:“王逸仙是你师父?”
王云翻了个白眼,道:“怎么,不可以嘛。”
那女子咽了口唾沫,道:“你在他门下几年了?”
王云道:“我自记事起便在师父身边。”
女子听到王云的话,忽然露出些怅然的神色,叹息道:“算起来,他也有二十多年不问世事了。”
王云听出女子话中的索然意味,问道:“我师父他很有名吗?”
“有名?”女子一怔,转瞬苦笑道,“是有名,呵呵,当年他何止有名。”
“媚姬,你的话太多了。”老和尚似乎有所忌惮,看这女子还要说些什么,便黑着脸提醒道。
女子眼神一黯,不过依旧充满妖媚之态,她似乎想反驳两句,但看了看王云和王云身边的小女孩,终究什么都没有说,默默退到老和尚身后,望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和尚转向王云,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接口道:“是的,我们想拜见一下他,小施主可否带我们去?”
王云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个嘛,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你看,最近生活不易呀,好不容易才打上来一尾鱼,正准备去卖个好价钱,要是现在不去的话,我可亏大发了。”
王云凑近和尚,道:“大秃……大和尚,你看……”
说完,王云还不忘捻了捻手指。
抬头看天的媚姬听着王云的话,眉稍些已有些疑惑,此时看着王云手上的动作,她的嘴张得真是能放下一个鹌鹑蛋了:“你不是王逸仙的弟子吗?”
王云奇道:“是呀,怎么了?”
媚姬刚点被王云反问的一句给噎着。
她上下打量着王云,直看得王云心里发毛,才怔怔地道:“王逸仙的弟子,怎么如此……如此……”
王云简单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黑着脸刚要说话,便被和尚手里的一枚灵珠吸引住了,和尚道:“施主,这些够吗?”
王云只觉心头砰砰直跳。
六品灵珠呀!
他平时修行,大多是一些三四品的灵珠,五品灵珠都几乎没有用过,更别提六品了!
王云两眼冒着金星,一把将灵珠攥在手里,使劲擦了擦,又放嘴里咬了两口,确定没有错,这才将灵珠放到贴身衣物里。
似乎还不放心,王云将胳膊伸到香瑶嘴边,道:“香瑶,咬我一下,看是不是做梦。”
小香瑶年龄虽小,但看到师兄这个样子,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正自懊恼,抓住王云的胳膊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王云疼得嗷嗷大叫,待看胳膊上,已是两排深深地牙印,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傻傻道:“是真的,不是做梦呀。”
王云只觉全身都要飘起来了。
媚姬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跟乡巴佬一样的王云,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她感觉这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
王逸仙的弟子是个贪财鬼,而且是个井底之蛙版的贪财鬼!
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一定以为她媚姬疯了。
那个老和尚倒是没有反常举动,依旧笑咪咪地看着这一切,道:“施主,请带路吧。”
王云这才反应过来,将鱼篓递过去,道:“大师,这鱼是你的了,清蒸还是红烧都随你,我建议你多放点葱花,去腥气。”
老和尚明显一窒,似乎脑子有些生锈,没有反应过来。
媚姬看着那条尾,强忍着笑,已是蛮腰微颤,香肩略抖。
王云说起了老本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