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傻瓜才会为你这个没轻没重的人担心。”看顾清苑欢喜的样子,少年咬牙切齿,可却没动,任由顾清苑揉乱他的头发。
“真的没有?”
“没有。”
“一点儿都不会说谎,明明就有嘛!”顾清苑坏心眼的才拆穿道。
少年听了,决定不再搭理她,免得被气死。
看少年因为不自在真的要生气了,顾清苑笑了笑,眼里闪过复杂。收敛神色,正色道:“翼儿,你真的不想回顾家吗?”
翼儿怔了一下,而后摇头,“不想。”
“你母亲如何了?”
翼儿沉默了一下,眼里溢出痛色,隐忍道:“不是很好,大夫说,也许,没几日了。”
听言,顾清苑叹息,“你母亲想见顾长远是吗?”
闻言,翼儿苦笑道:“是呀!到了这个时候了,她最放不下的还是那个男人。对于我这个儿子,她觉得我很懂事儿,而且有王叔在,所有,她很放心。”对于母亲如此相信自己,翼儿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只是觉得可悲。
“是吗?”顾清苑听了眼神微眯,神色不定。
静默片刻
顾清苑开口,“如果你母亲想,那,就如她所愿吧!”
顾清苑话落,翼儿猛然抬头,“什么意思?”
“明日顾长远就会过来。”
“他没事儿了吗?”翼儿皱眉,脸上不见一丝喜色。
顾清苑没有回答,淡淡道:“翼儿,长大后你希望做什么?”
“除了带母亲离开外,其他的问题我们没仔细想过。”
“如果现在让你想,你希望做什么?”
“做什么?”翼儿皱眉,沉默良久,抬头看着顾清苑,开口道:“希望做你的依靠,希望在你受委屈的时候,做那个能为你撑腰的人,挡风的人。”
青涩的面容,青涩的声音,却有一双坚定的眸子,顾清苑眼神微缩,“为什么想做我的依靠?”
“母亲生养我,王叔照顾我。以往在我的生命里面只有他们两个,可现在,母亲也许不久就会离开我了,而王叔,我们母子已经耽误他太久了,我不想再拖累他。希望他能远走他方,过正常人的日子。”少年说完,眼里闪过一丝迷茫,苦涩,“有时我会想,等他们都走了,我也好像什么也没有了。我会如何没有谁是在意,而活着该做些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说着看向顾清苑,眼里溢出一丝溢彩,流光闪烁:“可现在,上天待我不薄,它又让你来到了我身边。而你的那句依靠,就是我以后活着的意义所在。”
“翼儿…。”顾清苑觉得眼睛酸涩,这个时候忽然明白,为何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年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了。不是因为缘分,不是因为血缘。而是因为,这个少年和前世的自己好像。那种在爷爷去世后的毁灭感,对父亲仇视可却只能隐忍,那种全世界很多人,可却没有一个和自己有关的寂寥感。
那种快乐无人分享,痛苦无人分担,死活无人在意的空洞感,找不到人生的目标,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就是如自己一般死寂的感觉,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说出从来没想过动自己的话吧!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好,以后你就做姐姐的依靠,姐姐以后就指望你了。”顾清苑慢慢的少年揽入怀中。
声音清清淡淡,可足以令少年铭刻入心,让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在他最迷茫,甚至绝望的时候,那个给自己温暖的女子。
少年微怔之后,顺势伸手抱住顾清苑,姐弟相依透着淡淡的温馨,不知道是谁温暖了谁?谁又救赎了谁?
……
顾清苑从茶楼出来,还没来得及张口唤凌菲,就瞬时落入一个带有青草香的怀抱,被抱住的刹那,顾清苑就立刻知道是谁了,清楚的瞬间,立刻张口,毫不迟疑,对着男子心口咬去,狠狠用力,感到身体立刻的僵硬,还有那声几不可闻的闷哼,顾清苑笑开。然,笑容还未展开,就已被揽腰抱起,飞身离开,一瞬间场景转动。
凌菲,麒肆,麒一,急速跟去。
翼儿站在门口,紧紧的看着那道飞逝而去的身影,想着那个男人看着他时,眼里那抹森冷的冷意,还有那绝对强势,霸道的姿态。嘴角溢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深沉笑意。夏侯玦弈,姐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想一个人独占,休想!
王叔从不远处走进来,看着翼儿,轻声道:“公子,顾大小姐呢?”
“姐姐走了。”翼儿说着,看着那已看不到踪迹的身影,转身进屋。
王叔听着翼儿自然的唤顾清苑姐姐,微愣了下,随即欣慰一笑,跟着进屋。
“公子,大小姐都说什么了?”
“乱世之时出将才,和平之日出英才,男儿志在四方,姐姐让我好好想想我以后的路。”翼儿淡淡道,其实顾清苑的言语间更希望他能平淡,充实的度过一生,不要为了任何人束缚到自己。
王叔点头,“大小姐说的很好呀!公子,男儿自当是要做一番大事儿的。”
“无所谓大事,我只是想守护姐姐。”
“公子,你想守护大小姐,就更应该努力才是。”王叔意味深长道:“公子,当今这个世道,只凭你一己之身,单薄之力,拿什么来保护顾大小姐呀?”
“是呀!所以,我要努力。而努力的第一步,就是回到顾家。”翼儿面色冷凝,面无表情道。
闻言,王叔却是一震,激动道:“公子你…。你想通了?”
“是,我想通了,也想的很明白。想要守护姐姐,我就必须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来站在她的身边。更重要的是,无论是从武,从文,私生子的身份,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所以,我需要顾家这一个身份,上了族谱,正了名,我才有了努力的资格,也才能有做那份儿依靠的资格。”翼儿沉声道。
闻言,王叔怔忪,他还以为公子是真的想明白了,可现在听来他只是为了顾大小姐才这样的。
“公子,顾大小姐她真的值得你如此吗?”王叔很是不解,因为他了解,明白。公子虽然年龄不大,可心思却是非同一般的通透敏锐,他如此快的接受并决定守护顾大小姐实在是超乎他的预料。当然了,那位顾大小姐也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呀!
“她值得。”少年说的平静却也绝对的坚定,说完,看着王叔,冷漠道:“你去准备一下,明天顾长远会过来。”
王叔听了骤然睁大,“真的吗?”
“嗯!”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告诉夫人。”王叔说完,疾步离开。
…。
某山庄
夏侯玦弈站定,顾清苑抬手隔开,从他的怀里出来。然,刚退出一步,却立马被强势拉回,皱眉,抬头,看着男子紧绷,冷硬的脸色,“夏侯玦弈,你怎么了?”又开始龟毛!
夏侯玦弈看着怀里的女子,想起,她面对那个少年时的亲昵,关怀,嘴巴也抿了起来,清冷道:“为何对他那么好?”
“谁?”顾清苑愣了一下,随即明了,“你是说翼儿?”
夏侯玦弈没有话说,算是默认。
顾清苑淡笑道:“他是我弟弟。”
闻言,夏侯玦弈神色无动于衷,眼帘都未动,完全不接受这个理由。
顾清苑看此,凝眉,“夏侯玦弈你到底想问什么?或者,你又听到,看到,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了?”
是,他是在不高兴。看她在那个少年面前的样子,再看看她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夏侯玦弈猛然发觉,她对他放肆,大胆,妄为,随意,可却单单少了那份儿亲昵的温暖,自然。她对那个少年散发的温暖。而对自己却是防备。
麒肆,麒一远远的看着,惊疑不定。
麒肆看着麒一,压低声音,几不可闻道:“麒一,你说主子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好像是!”
“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那里知道?”
“你个笨!”
“是,我笨!你不笨,你知道?”
“我觉得主子是在吃醋了。”
“吃醋?吃谁的?”
“当然是吃顾小姐弟弟的醋了。”
“为什么?”
“傻的你,你没感觉到,在顾小姐抱着那个少年时,主子身上那个寒气呀!明显是在不高兴了。”
“不会吧!那个是顾小姐的弟弟,主子又不是不知道,这…。”
麒肆摇头,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感叹道:“男人呀!一旦对那个女人上了心,那心眼可是小的可怕呀!”
麒一闻言,翻白眼,反驳道:“主子才不是那样的人,你少胡说了。”说夏侯玦弈儿女情长,麒一完全无法想象。
“不信你等着看吧!”麒肆感慨道:“其实,主子很都时候都拿顾小姐没辙的,最多也就是黑着脸吓唬吓唬她。还记得前两天,主子亲人家,结果,被人家公然的踢了一脚吗?就那,搁到以前你敢想吗?结果,主子不也忍了,一路上除了黑着脸儿。一句重话可都没说。”
麒肆说完,麒一神色不定,心里惶然,不会吧!难道主子真的被儿女之情迷了心了!
麒肆,麒一正在小声嘀咕着,那边,顾清苑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绝对的犀利之气。
“夏侯玦弈,我就是跟我弟弟说了会儿话,抱了抱他,你在不高兴毛?要说心里不高兴,那个人也应该是我吧!你看到本小姐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想发火就发火,婚期想提前就提前。完全不知会一声,更不曾说什么商量了,喂!你当本小姐是什么,是你手里的木偶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清苑也觉得火大极了,来到古代来的各种憋屈,各种郁闷,各种隐忍,再加上夏侯玦弈那个让她避之不及的身份,还有潜逃之路毫无头绪之下,心里是万分的暴躁,这个时候,夏侯玦弈竟然还来找事。丫的!老子不忍了,凭什么老子事事都让忍着。这会儿不想忍着。靠!在现代人家谈恋爱,男朋友都是如何的宠爱女人,可在这里呢?却什么都要听从男人的,我xxx的xx的,请赎她古代的思想还没全部入脑,古代的闺训还没全部学会,各种女戒什么的,她学不来…。
顾清苑忽然的发怒,让麒肆,麒一惊了一下,对视一眼,这位顾小姐今天怎么了?以前那圆滑,玲珑去哪里了,这是毫不掩饰在对主子发飙呀!
凌菲听着怔了一下,也更加的担心起来。小姐这几天心情好像都不是很好,主子到底跟小姐说了什么了,让小姐这么恼火?
夏侯玦弈眉头皱了皱,看着女子因发怒变得红润的脸颊,神色不定。
“夏侯玦弈,我抱了一下我弟弟你就觉得不合适,那你呢?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招蜂引蝶,桃花不断,麻烦连接。各色女人围绕,今天一个,明天一个,难道你就不觉得不合是吗?你这个一个茶壶想要几个茶杯的臭男人。你倒是痛快了,我呢?可怜的我呢?却成了人家往上爬的挡路石,我就是那个站在高处,看着代表着富贵,代表着权势,其实呢?我就是那个清楚的箭靶,为你管理着女人,孩子,还要被她们嫉恨,算计的靶子。”
“夏侯玦弈,至于你说的那个不会变的宠爱,你觉得你付出大了是吗?可那些,却是要我用一生来换,顺带的还有那么多的麻烦和潜在的危险。可在我看来,我吃亏吃大发了。”
“俊美雅致的容貌,那是好看,可在我看来那是麻烦。”
“高贵尊崇的身份,看着是富贵,可在我看来那就是祸端。”
“无上的权势,看着是高人一等的尊贵,可在我看来那就是虚浮,是血泪。”
“那些东西我喜欢,可却从来没太想要拥有,拥有那些不是享受,而是负累。”
“一个踏实,包容的丈夫,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种的一方田地,吃的一碗粗茶淡饭,抚育两个可爱的孩子,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过一生。夏侯玦弈那些才是我想要的。至于你有的那些,我不想…。”要字未出,就淹没在夏侯玦弈唇舌间,顾清苑怔忪过后,暗恨,该死的男人,竟然来这招,想着,狠狠的咬下去,一股腥甜之气入口,可男人却依然没有退开。
麒肆真真的看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主子被绝对的嫌弃了?主子开始耍贱招了?顾小姐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说的惊人,却也精悍,威武!
麒一瞪目结舌,牙尖嘴利,口舌如剑,顾大小姐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凌菲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感觉,到底是谁在强求?
一番争吵,不,说争吵好像有些不合适,真正的说应该是顾清苑大大的发了一顿火,又把夏侯玦弈的嘴巴咬破,在夏侯玦弈放开她的刹那,使劲儿的踩了他一脚,瞪了他一眼,推开,转身离开,回到顾家,一言不发倒头睡下,睡前吐槽,丫的!发火是力气活,费得是口舌,耗的是心力,累死人了。更恼人的是也许没有什么结果,后果也许将会很严重。
顾清苑离开后,夏侯玦弈第一次被深深的挫败感笼罩,嘴巴被那个女子咬的刺刺的痛,心里更加的阴郁。用力的按了按眉心,他该拿那个女子怎么办?
听那个女子说话,有些东西正在慢慢被颠覆,这种感知在皇上说给他选侧妃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心里会抵触,莫名的觉得心虚?是呀!就是心虚!每个男人都理所当然在做的事儿,可他却开始觉得心虚了。
夏侯玦弈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想起那个女子理直气壮,一点儿负担都没有训斥于他。最后还把他堵着哑口无言,心里震怒,可又觉得特别好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那个人如此的训斥过他,这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被一个小女子,叹气…。
第二日
早晨醒来,昨日的事儿瞬时回到顾清苑的脑海里,闭了闭眼,有骨气的人绝对不会先服软。
想着,顾清苑起身,面色无异的开始了重复的一天,一天过去,风平浪静,晚上凌菲去宗人府带了顾长远去茶楼见了翼儿的母亲。顾清苑没去,也许,她去的话翼儿会觉得不自在吧!继而,只是让凌菲告诉顾长远,说该说之话,谨言,慎言,不要让人太过遗言。
凌菲看着顾清苑若无其事的行事,在心里只感叹:小姐的心里真是强大。
如此平静的过来两日,第三日是大皇子的大婚,顾清苑身体带伤,顾长远人在大牢,自然无法参加,对此顾清苑表示很不错,那样场合除了笑的脸发僵,肚子受了苦之外,没有任何让人向往的地方。
而老夫人对此可是在意的很,如果顾长远现在还是侍郎的话,她也可以体体面面的去皇宫参加大皇子大婚,可现在,只能憋屈的在屋里闷着,而在这种时候,老夫人也感觉府里特别的冷清,心里更加的抑郁,继而,这个时候就把主意打到了李家的身上。
“齐嬷嬷。”
“老奴在,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等一下你去李家一趟,问问李家的人,顾家发生太多的事儿,我身体不好管不过来,清苑身体也需要静养。让他们给媳妇送个信儿,让她赶紧回来吧!”老夫人面无表情道。
“是,老夫人,老奴这就去。”
“嗯!去吧!”
老夫人理由很是充分,其目的,不过是有再有什么事儿的话,能借助李娇的身份,跟着走动一二罢了。
聘来院
顾清苑看着眼前的东西,嘴巴狠狠的抽了一下。
“凌菲,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小姐这是主子送来的,让你亲自来做。”
第154章 信物
绣线,刺绣底布,绣针,刺绣剪刀,绣架,绣棚,图纸笔墨。
顾清苑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听着凌菲一一的解说,脸色越来越怪异,咬了咬牙根儿。
“你主子送这些过来要我做什么?”
“荷…。荷包!”看着顾清苑黑脸儿,凌菲说话结巴了一下。
“荷包?为什么?”顾清苑皱眉,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男人在耍小心眼。
梅香在一边笑道:“小姐,你连这都忘记了?”
“什么?”
“小姐,已经定亲的男女按世俗的规矩,都是要互换信物的。一般女子的给男子亲手绣个荷包,男子给女子镯子,玉佩什么的。”兰芝接口道,说完,嬉笑道:“奴婢本以为像世子爷那样的人,对这些俗规并不是很在意呢!没想到,世子爷竟然主动给小姐要起这些东西来。小姐,这是好事儿…。”
梅香也点头附和道:“是呀!小姐这是好事儿,代表着世子爷对你的看重呢!”梅香脸上也满是笑意,在小姐毁容后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看来,这亲事儿稳定的很,是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两个丫头的欢喜之色,还有那言语间的喜气,让顾清苑深深的觉得压抑,绣花?绣花?绣荷包?重重的吐了口气,这身体的本尊会不会她不知道。而她,是完全不会,一点儿都不会,针线对于她来说,概念就定论在缝扣子。如果这也算是会的话,那她会。其他的,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凌菲在一边看着,听着,完全不敢答话。看到顾清苑的反应,她只是以以为顾清苑还在生主子的气,她倒是没想到顾清苑竟然连古代女子最基本的绣活都不会。
“凌菲,你主子怎么忽然想起要什么荷包了?”顾清苑眼神微眯,定定的看着那些东西,以眼神焚烧它们。
“那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凌菲说着,看了一眼顾清苑的脸色,低声道:“不过,奴婢听麒护卫说,在大皇子大婚的时候,有人炫耀未婚妻送的东西…。所以…。”
顾清苑听了嘴巴抽了一下,扶额,那个男人…。呼了口气,也许俗话说的对,男人无论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年纪,在某些时候他都是孩子,如孩子般的幼稚洪荒东皇最新章节!女人是天生的有母爱心里,男人是天生的留着一丝孩童的心里…恼人的心里。
“小姐,那这些东西…”凌菲忐忑道。
“当然留着,留着…”顾清苑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些个她连什么跟什么都分不清的玄妙东西,咬牙。
“是,小姐。”
兰芝,梅香彼此对看一眼,面面相觑,小姐的反应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为什么呢?是不想为夏侯世子绣?不会的。应该不是这个,那是为什么呢?那道是担心自己的绣技不好吗?嗯!应该是这个…
想此,梅香上前一步,“小姐,其实荷包很好绣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哦!是吗?真的很好绣吗?”
“是真的小姐,很好绣的,等下奴婢给小姐拿些花样来,小姐看看觉得那些好看?然后,试着绣绣看看。”
“哦!好,你去拿吧!让我好好研究一下这玄妙的艺术。”顾清苑磨牙。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梅香离开,顾清苑凝眉,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淡淡道:“凌菲,订婚的男女是互换信物是吗?”
“是的,小姐。”
“是吗?”顾清苑嘴角溢出一丝莫名的笑意,看的凌菲心里一跳。
…。
顾家大小姐毁容是事实,但,出乎意料的是伯爵府完全没有退亲的打算,且让他们更加惊讶的是伯爵府还把婚期给提前了。本在定在半年后的婚期,提前了三个月,也就是说再有三个月顾清苑就要成为伯爵府的世子妃了。
这事儿一经传开,听到耳朵里的人没有那个能相信,继而,在大皇子大婚之上,某些人以关心顾清苑的名义,不经意的向伯爵府老侯爷,夏侯世子打探了起来。老侯爷欢快的应是,夏侯世子点头。消息确定,有人咬牙,有人失望,有人不解,有人探究。完全不懂,夏侯世子为何就如此的认定顾家那个小姐呢?还是一个要家世没家世,要容貌没容貌的女子。他们真是不懂,好想问一句,可惜却没那个胆子,只能在心里各自揣测着。
老夫人在得到这一消息后,阴郁了多日的面容,瞬时笑开了花儿。看着齐嬷嬷欢喜道:“本来,我听到那些丫头说,伯爵府给清苑送来那些东西,潜在的是听说了清苑的绣技不好,特意来试探并依此为借,生出什么退亲的想法。心里还担心的不得了,现在看来我真的是想多了。”
齐嬷嬷点头,同样笑容满面道:“虽然老奴没敢说,可心里当时也有过一丝那样的想法,还默默的担心的不行。”
“呵呵,你这老奴…”老夫人笑斥,说着,又有些疑惑道:“不过,伯爵府忽然给清苑送来那些东西是怎么会事儿?”
“这个老奴也想不到?要不,老奴现在去问问?”
“嗯!去吧!问问清苑。”
“是。”齐嬷嬷领命刚欲离开,老夫人又急忙叫住她道:“等一下问了大小姐缘由后,让丫头老禀报就好。你就不要特意再跑一趟了。你赶紧去一下李家,告诉他们,我们顾家和伯爵府的亲事儿提前了,这可是清苑的大事儿,李娇这个母亲怎么也该回来吧!就算身体再不好,总也是要在场的,所以,让她赶紧回来。”老夫人说的平淡,可言语间的炫耀成分怎么都无法掩饰。
闻言,齐嬷嬷垂眸,称是。
齐嬷嬷离开,老夫人嘴角溢出冷笑,暗嗤:京城的这些人,不要以为顾长远倒了,他们顾家就倒了历史进程最新章节。现在清苑马上就要成为世在妃了,看他们那些等着看顾家笑话的人,那个还敢再小瞧顾家一眼。(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包括顾挺远亦是,就算他接手了顾家,他也要听自己的,哼!自己可是世子妃的祖母,他再敢放肆,有他苦头吃的。
伯爵府
夏侯玦弈看着手里的几张薄薄的纸,眼神莫测,神色难懂,脸色变幻不定。
一边的麒肆,麒一心理惊疑不定,好奇的不行,顾小姐让凌菲拿给主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几张纸而已,主子却已经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了,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呢?主子是神色如此的怪异。
想此,看了一眼凌菲,却看凌菲头垂的低低的,低的不能再低。除了一个黑黑的头顶,什么都看不到。看此,麒肆暗暗点头,虽然看不到凌菲的表情,可从她的表现来看,顾小姐肯定写了什么让人无法淡定的东西。
确实无法让人淡定。
夏侯玦弈看着纸上丑丑的几个大字,房契转让,地契转让,卖身契附上。
三张纸,等着的就是他的大印。这就是顾清苑的信物互换?一个荷包,然后换取所有的家产,还有他的卖身契?
夏侯玦弈看着,他对那个丫头现在是连气都生不起来了。他现在是完全的好奇,那个丫头的脑子里到底还有什么异于认知的东西存在?
凌菲现在是完全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当小姐把那些东西给她,她看到上面的字,再听小姐说这是她要的信,要她交给主子的时候,凌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在来的时候,差不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沉寂,万分的沉寂,压抑,万分压抑。
半晌,夏侯玦弈开口,清冷道:“拿去交给那丫头”
“是,主子。”凌菲垂首,向前走,心里暗道:主子给小姐的会是什么呢?想着,压抑着发软的双腿,走至跟前,微微抬眸,看着夏侯玦弈递过来的东西,双手接过。垂下了眼帘,快速的扫过,还是来的时候的那张纸张,还是小姐那独树一格的字体,只是上面却多了一个大印。
看着那鲜红夺目的红印,凌菲的手剧烈的抖了一下,眼睛猛然睁大,这…。这是什么…是主子的大印…。凌菲使劲儿的晃了晃脑袋,闭了闭眼,再睁开,大印还在,急速抬眸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房契!地契!卖身契—没有!凌菲狠狠的咬了一下牙根,有的话才是疯了吧!
凌菲那被雷劈似的表情,让麒肆,麒一更加觉得好奇万分了,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凌菲离开晃晃悠悠的离开。
顾家
顾清苑对着那些绣线什么的发了一上午的呆,完全不知道如何着手,千丝万缕的感觉,无从下手。
兰芝,梅香静静的看着,暗道:小姐是在想绣什么花样吗?
“小姐,奴婢回来了。”凌菲声音带着一种虚脱感。
闻声,顾清苑转头,看到凌菲眼睛一亮,“凌菲,怎么样?”
“小姐,这个给你。”凌菲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顾清苑接过,拿起,展开,看到出乎意料出现的东西,嘴巴狠狠的抽了一下。
“这是什么?”
“主子的大印。”
“谁盖的场边上帝全文阅读。”问完,顾清苑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是主子自己。”
凌菲话出,顾清苑沉寂,片刻,开口,“夏侯玦弈,他是个败家子儿。”
晚上时分,李家
李翼看着顾清苑,沉声道:“清儿,伯爵府的亲事你打算怎么办?”
“还在计划,等有了结果,我告诉外公。”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进入伯爵府了吗?”
“嗯!”
李翼听了叹气,却点头道:“外公知道了,只是你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呢?”
“外公不必担心,以后会好起来的。”
“唉!清儿你该知道这并不容易。”
“我知道。可,如果不试试,结果也许更加不好。外公,那个地方,是我最不喜欢的。我不想一生被束缚在那里面。”
李翼闻言,叹息,人人都求之不来的位置,清儿却是如此的避之唯恐不及。
“外公,齐嬷嬷来这里,可是为了母亲的事儿来的?”顾清苑转移话题道。
“嗯!你大婚,顾家老夫人让我们送信儿让你母亲回来。”
“外公准备怎么办?”是个无法推却的理由。
“你母亲也去了不少时日了,也该回来了。”李翼眼里带着一丝复杂道:“清儿,你母亲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外公还是希望这些日子你跟你母亲多见几面。”说着顿了一下道:“等过了这些日子,再见面也许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外公放心,我会和母亲好好相处的。”顾清苑轻笑道。
“好,好…”李翼的眼里有欣慰更多的是愧疚。
说完静默了一下,顾清苑缓缓开口道:“外公,我想让顾长远重回顾家。”
闻言,李翼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这样也好,顾长远回来,他和你母亲的事儿也该了了。”
顾清苑点头,“外公不打算让母亲回顾家了吗?”
“那个家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那母亲…。外公要她回李家吗?”顾清苑眉头轻皱了下,李家有大奶奶在,对李娇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外公在外面还有一处庄子,离京城也不远,让你母亲住在那里就好,这样她也自在,你们见面也方面。”李翼带着一丝无奈道。
“外公这样很好。”顾清苑很是赞同。
经过这么多的事儿,李娇或许会有些改变,然,想让她脱胎换骨是绝对不可能的。几十年骄傲的性子,她怎么能容忍别人说她一句不是。离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是在现代那也是一个无法磨灭的痛,更何况在古代的了。所以,李娇在李家的话,大奶奶偶尔煽动两句,她在府里面肯定听到不少的闲言碎语,她那样的性子如何能忍得。可以想象府里一定会因她不宁。而大奶奶劝说着,笑着,煽风点火着,如此一来,外公将会很难做,只能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清儿,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李翼看了看时辰关心道。
“好重生嫡女小妻。”顾清苑应着,可却没有起身。有些欲言又止。
李翼看此,道:“清儿,有什么为难之事吗?”
顾清苑抬眸,犹豫了一下,道:“外公,除却顾蘅,顾长远还有一个儿子在外面。”
闻言,李翼怔了一下,眼里闪过寒意,只是瞬间却又释然,冷漠道:“是吗?”
“已经十岁了,就在京城。”
“清儿见过他了。”
“嗯!”顾清苑点头,顿了一下道:“外公,他不是个坏孩子。”顾清苑简单的把和翼儿少有的几次接触,跟李翼说了一遍。
李翼听了神色莫测,片刻,中肯道:“性情倒是不错,清儿对他有什么打算吗?”
“孙女想让他做顾家的家主。”
李娇没有儿子,再加上现在已经和离,谁做顾家的家主对于李翼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不过,如果有一个能站在清儿这边的人来接手也不是坏事。
李翼沉默了一下道:“这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清儿觉得合适,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好。”
等李娇的事儿处理好了,也差不多该公开翼儿的身份了,离她的婚期越来越近,她也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日子在平静中度过,除了偶然遇到顾挺远时,被他用阴沉,杀父仇人似的看着。除了每天老夫人让齐嬷嬷过来问问送给夏侯玦弈的信物如何了。其他的一切都还不错。白天研究一下绣花这门玄妙的艺术,刺上两针。晚上研究一下皓月大6的地图,找寻一下适合藏身的目标。
直到有一天,老侯爷忽然来临,他没先去老夫人哪里,直接去了顾清苑的那里,并直言让凌菲去告诉老夫人,他很重要的事儿要问顾清苑,等一下再去探望老夫人。
老夫人听了眼神微闪,这也就是在告诉她暂时不让她过去?心里明了,笑着应下,周到的交到凌菲要好好的招待老侯爷。凌菲恭敬称是,离开。老夫人脸上笑意褪去,心里惊疑不定,眉头皱了起来,老侯爷有什么事儿要问清苑呢?连自己这个祖母都要回避,不能在场?
聘来院
顾清苑看到老侯爷还没来及俯身问安,就被老侯爷叫起。并开门见山,直接了当道:“丫头,我有件事儿要问你。”
“侯爷请说。”顾清苑对于这位老侯爷的性子虽然不是十分的了解,可也知道个大概,知道他不是那种顽固不化之人,很多时候还有些老顽童的潜质。
“那个,夏侯玦弈那小子是不是把伯爵府,和伯爵府的地契都给你了?”老侯爷说着,眼里那灼灼的兴奋闪瞎了顾清苑的眼。看着,顾清苑心里好笑,这位老侯爷果然很难用常规的目光来看待,这样把侯府划分出去的事,应该怒不可遏,暴跳如雷才是吧!
顾清苑微笑道:“是呀!”
听顾清苑称是,老侯爷眼睛亮度再次增加,“丫头,他真的给了你?”
“是呀!”顾清苑说着,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放在老侯爷的面前,道:“侯爷,你看,这是真的吧?”
老侯爷迅速拿起,看了一眼,随即大笑了起来,笑应道:“是,是,是真的,哈哈哈。麒肆那个小子跟我说,老子还觉得他疯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说完,急道:“丫头,你赶紧拿着这个去衙门那里记录一下,这样,这些东西可就真的是你的了。”
闻言,顾清苑的嘴巴狠狠的抽了一下重生之玩转魔兽世界。
看顾清苑面容扭曲了一下,老侯爷笑着,好心为她解惑道:“丫头,你不知道夏侯玦弈那个臭小子,只要老子一做错什么事儿,他就会以把我赶出伯爵府来威胁我。哼!老子为此受了多少的委屈。”不忿的话说完,老侯爷抚掌笑道:“现在好了,等这伯爵府是你的了,老子可就再也不用受他的威胁了,哈哈哈。”
听言,顾清苑深深的吸了口气,老侯爷为了这个理由高兴,她…。她仰望一把。他难道就没想过,她会完全听从夏侯玦弈的吗?唉!
“哦!对了丫头,那小子怎么会忽然把这个给你了?”老侯爷万分好奇道。
“他给我的信物。”
“信物?”老侯爷瞪大了眼睛,唏嘘道:“这个臭小子,竟然把伯爵府给你做信物,他这个脑子…。”
“有点儿傻。”顾清苑自然的接应道。
老侯爷闻言,猛然转头看着兴奋的顾清苑道:“你也觉得他有些傻?”
“不但很傻,还很败家呀!”顾清苑感叹道。
“是呀!是呀!哈哈哈…。”老侯爷对于顾清苑的话感到惊奇,可更感到有趣。
凌菲回来,听着老侯爷和顾清苑完全无压力的吐槽主子,嘴巴歪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是该说他们大胆子?还是该说主子最近威严下降了?
“不过,丫头,你是怎么让他把这些给你的?也教教我?”老侯爷十分感兴趣道。
“信物交换的。”
“是吗?那,他给了你这些,你给他的是什么信物换来的?”
顾清苑噎了一下,慢慢转头,指了指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