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可是最缺的。
李世民精明地笑了,他在地图上指了指,然后等待刘弘基的反应。
刘弘基看着地图,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没有马,匈奴人有,而且一大堆。
美丽的草原他的家,家里有着许多马,马儿不停地在奔跑,跑着跑着就是我的啦!这是刘弘基在当马贼时听到过的草原歌曲,虽然意思很怪,可是他喜欢。
李世民说:“弘基大哥,现在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训练这些新兵,让他们初次接受马术,还有这个骑兵营没有其他的势力,以后就只是我一个人的,我要把他们打造成得如曹操手里的虎豹骑一样。”
李世民讲得信誓旦旦,他一定可以做到。
刘弘基笑了,他选的人如果没有雄心,他就不会跟随了。
这一夜,大家都很忙,只有婉儿和柴绍睡得很安稳,李府里,有人在一直思考着,他们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第六十二章 母女
倒春寒的时候比冬天还要寒冷,天空一直断断续续地下着毛毛细雨,温度一直一直往下降,婉儿加了件毛衣又加了一件大衣才敢出门。
她回太原已经一个星期了,没见什么人,没遇奇怪事,在柴绍的陪伴下,安心地度过了。
柴氏见了婉儿一次就又走了,柴氏知道婉儿怀孕了真的很开心,多子多福啊!
婉儿见到母亲,开心地说:“母亲安好是女儿最大的幸福,在这么美好的日子,婉儿陪娘在府内好好走走吧!”
窦氏对婉儿其实不错,但是终归没有她对几个儿子好,而且她不希望婉儿太过强势,女儿强势她在李府会没有地位的,现在她的儿子得势,她当然就是李府的女主人。
柴氏怜爱地看着婉儿,感慨道:“女儿真的长大了,以后有了孩子,就一定要学会相夫教子,不要再舞刀舞枪了,那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模样。”
说完她们就挽着手一起出去走走,春天在四周走走对身体有好处,因为春天的空气会越来越清新,人的心情也会不由自主地慢慢变好。
柴绍也没有闲着,他来到李府就像一个热饽饽,受到了李氏兄弟的几个邀请,因为在城门前对李建成的较好印象,所以他第一个答应了李建成。
今日,柴绍随着李建成四处观游太原的人情,并接受着李建成的思想灌溉。
李建成知道柴绍是一股力量,如果他能争取到,那么他必能变得更加强大。
李府有一条围着院墙的小路,小路是由小石子铺成的,小石子五颜六色,路边种着草与灌木,一到下雨天,这里就绿油油一片,煞是清新。
李府里没有大树,都是长得不高的松树与柏树,树总比人高,所以可以起到遮阴乘凉的效果。
但是这些世族家庭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他们总是频繁地从极北之地运回冰而取寒。
窦氏风华绝貌地走着,就好像美丽的画眉鸟在巡视自己的巢|岤,她对着婉儿说:“娘近日来事情很多,所以不能照顾婉儿,婉儿在李府不要乱动,自己多多休息,这对身孕有好处。”
美人不动美,美人动也美,婉儿温和地走着,脚步好像踩在水面上,轻轻点,轻轻落,她用仅能让母亲听见的声音说:“有时候在家中,我知道大家的无奈,娘亲一直维护着家中的平衡,但娘亲不喜欢直截了当地解决这些事情,所以婉儿不会给娘亲添麻烦,会乖乖待在家中,好好养身体。”
窦氏支持并欢喜地说:“婉儿能够理解母亲,母亲甚感欣喜,你一女子,参与男人们的事情有什么好处,而且他们都是你的亲哥哥,亲弟弟,到真正选择时,你会感到尴尬的。”窦氏的眼睛里虽然有关怀的部分,但最多的是威胁与压迫,她是李家最大的女人,她必须掌握下面的一切。
兄弟之间的斗争她也是推波助澜之人。
这时候,有一天,她当上皇后,她不会想到她的家族会因为这些而走向只有李世民一脉,她不会想到拥有了世上仅次于皇上的权利不会感到快乐,而是郁郁寡欢。
婉儿陪着窦氏走了两圈才一起回去,婉儿没有向窦氏表达自己的想法,因为她认为她的想法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因为她可以自己做,可以自己独立,不依附任何人。
这一点真的很像窦氏,怪不得是俩母女。
小雨还是下停了,在中午的时候天空出现了些许日光,但依旧去除不了人间的寒冷。
太原街上没有行走的人,因为荒芜,因为心悸,人们不愿出门。
但是上面有两个男子如雄狮与白鹿般行走,一个配着长剑,一个手持羽扇,头戴高帽。
男子就是柴绍与李建成。李建成面色潮红,额堂发亮,他的嘴皮一直跳动着,就好像互相一会离一会合的剪刀,带着厉害。
柴绍听着李建成热情地介绍周边的风景,时不时点点头,微微笑,他说:“大哥,绍虽不才,但对太原倒有些了解,太原自古为四战之地,可如今却成为这大隋朝安全地面之一,绍是真心佩服大哥的政治能力的。”
李建成礼节地说:“这乃小事,弟不必上心,哥希望和弟能共同合作,为大隋献上一份绵薄之力。”
他们的谈话涉及很浅,李建成也是在水面涉谈,外面的温度低,李建成身体却热,他似乎觉得他已经接近成功了,柴绍是他的妹夫,肯定亲切。
李建成接着说:“相必日后我们一定会更加亲密,弟,婉儿是我最喜爱的妹妹,我知道你对婉儿的好,可是英雄的世界里不能只有美女,还要有江山社稷。你清楚哥哥的意思吗?”
柴绍把剑抽出来,递给李建成,诚心地说:“绍是武人,不动政治,只懂义字,如果哥哥有用得到弟弟的地方,弟弟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在柴绍的朋友圈里,有许多读书人,他们虽然饱读诗书,但总是心情郁闷,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不得真主,而对于武人来说,就如虎贲将军罗艺所说:功名自在马上取。
武人是用生命一刀一枪地打出来的天下。
李建成接过刀,心中欢喜,说和柴绍去喝酒,庆祝这一个好日子,可是柴绍却以要照顾婉儿的理由婉拒了他,因为孕妇是不能接触酒精的。
两人又各怀心思回到李府,不一会儿李建成被叫去管理施粥的现场,而柴绍被叫去见他的岳母。
当事情过于繁忙时,人们是没有心思去关注那些细小的事情,所以越繁忙越粗心,成功地人就是注意力较常人要集中一些,所以这时候柴绍注意到了那些下人们的眼色。
他们的眼色里带着慌张和紧张,所以柴绍猜测肯定有事情发生了。
当柴绍走到大堂旁边时,就听到李渊吼着,给我拿鞭子来,今天我不抽死这个畜生,我就不姓李。
里面有窦氏的请求声:“老爷,他还小,不懂事,您不要责罚吉儿啊!”
第六十三章 兄弟
家人之间产生矛盾是不可避免的,而孩子惹父母生气是最普遍的情况,其结果是孩子被父母惩罚,古代父母是天,人们多以孝字为首,所以有一个称号为孝廉。
李元吉大哭着跪在大堂下,泪水都滴湿了衣衫,鼻涕洒了一地,那其中还夹杂一些血丝,血丝在泪水与鼻涕混合物中四处游荡。
李府大堂上,李渊左右走动,神情愤怒,他衣衫不整,头发混乱,还有眼球中有一粒灰沙转着圈,他真的很生气,如果脑袋可以冒烟,那么李渊早就火冒三丈。
窦氏哭着跪着求着李渊,她已经求了百次了,可是李渊依旧要对李元吉进行家法,在古代家法不过是打与关,关对李元吉试过了,没有效用,所以只能用打了,不打得他肉疼,他就没有记性。
李渊吼道:“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你们下人怎么了?哪个鞭子有这么难吗?我还是这家里的主人吗?”他已经有点发疯了,因为这件事真的来得太突然,就像一支箭突然射进他的胸膛里,钻心的疼。
天空没有了骨感,也不会有柔软,人们的感情包袱不是一直甩出去,总是需要别人再甩回来。
当现实中的不现实真的现实了,父母也会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女,当然李元吉的事情没有那么大。
李元吉不服气地哭着说:“爹,我不是有意的,夫子责骂我不用心读书,我虽然顶嘴了,但夫子却用戒尺打我,我一时愤怒就错手拿出刀……”他不会承担责任,李元吉年龄小,他以为自己是李家的三儿子就可以在太原胡作非为,因为李家就是太原的土皇帝。
李元吉杀掉夫子时心里想着自己地位这么高,夫子敢以下犯上,那么就该死。所以夫子死了,他还肆意地笑着,把同窗的孩子们吓得赶快逃跑了。
可以想象李元吉的笑声是多么地让人毛骨悚然。
李元吉还是不懂大人们所注重的面子,李渊本在百姓眼里是个好官,李建成和李世民也被大家连连称赞,所以他们的好名声掩盖了李元吉很多胡事,大家只说他小不懂事。
李渊见鞭子还没来,就不等了,听元吉还在狡辩,气得一脚踢得李元吉在地上滚了几圈,并甩出一条眼泪与鼻涕。
窦氏痛哭一声,连滚带爬地抱住李元吉,防止李渊再对他进行人体攻击。
李渊直指李元吉的鼻子说:“杀了人还有理了,那夫子是这里有名的孝廉,你杀了他,让我这个做官的怎么向当地百姓交代,你这个畜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杀了夫子就等于杀了你的父亲。”
如果不是窦氏抱住李元吉,李渊肯定又来了一脚。
身体发肤受于父母,自己不能糟蹋,但父母却有儿女的生杀之权。
鞭子始终没有到,是因为拿鞭子的下人是窦氏的亲信,他看主子都这么维护小主子,他怎么能逆了主子的意思。
其实这个时候死人是很正常的事,那夫子死了,被李家好生地快速地安葬了,没有引起百姓们大的议论,没有人去关心这个,因为他们的温饱都不好解决,他们必须先以食为天,谁去想那些事情!
李渊没有小题大做,如果不管,李元吉变成一个杀人魔,那他在历史上会留下一个很烂的名声,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允许的。
那夫子没有家人,独身一个,现在死了,可能只有那些被他教导过的孩子们会依稀记得他的名字,他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没有退出大堂的下人们都呼吸紧促,面色苍白,一直以来老爷是一个不易发怒,性情温和的老人,当他们看见愤怒的李渊时,他们感到不自然,感到害怕。
鼻涕流完了,李元吉用袖口擦去嘴巴上最后一点绿色浓鼻涕,然后也慢慢停下了眼泪,他是一只犊牛,不怕虎。
十二岁的李元吉狠狠地望着李渊,冷冷地说:“那就一命抵一命,你把我杀了吧!”他称李渊为你,就已经不把李渊放在心上,理智已经丧失,李元吉在赌李渊不敢杀他来换取他的名声。
李元吉的胆大与神情使愤怒中的李渊感到了无力,这一个也是他的儿子,除了建成,又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糊涂儿子。
这种无力又让李渊在心中产生一种退却,他不想管了,管得很累,因为在家中大部分人都认为李元吉杀了一个人不是一件大事,杀人嘛!这世道本来就是这样。
是否感到残忍与不公平,李渊不知道,但李世民知道。
柴绍在大堂外远远地看着,因为婉儿没有参与其中,所以他也不会无故地添一脚,他还不能算是李家的人。
阴天里,视线还是挺好的,柴绍远远地看着李世民走进了大堂,神情冷漠,步履坚定。
李渊无力地站着,李元吉得意地跪着,窦氏也放心地停止了流泪,他们对于泪水的控制已经到了化神的地步。
这时候,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一句冷森的话,“弟弟既然求死,那父亲为什么还有理由不动手,难道那夫子的命就不是命?”李世民出现在众人面前,如一个铁面无私的清官。
李渊看李世民来了,知道事情又要走向极端,所以缓声说:“世民,元吉死罪可饶!”
“为什么?”李世民道。
亲情在李世民心里早就没有了,他能拥有的只有友情,所以他对自己的兵与将会比自己的兄弟更加重视,两个兄弟的命对与李世民来讲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有没有无所谓。
“他是你弟弟,亲弟弟。”窦氏寒心地说,这时候她才想起婉儿对她说的亲情会在如此竞争中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李渊更加无力地说:“元吉还没有加冠,不明事理,罪不至死,世民也知道七国时有一少年秦舞阳能杀人还被众人称赞了。”他是一家之主。
在李建成和李世民成年后,有了自己的势力后,他就只是李家的一个傀儡,只是一个象征。
第六十四章 婉儿救世民
这一场闹剧在李世民来了以后变得更加有趣,本来负责的人却比斥责的人更加狠厉,李渊脱力地沉默了,他没有能力去劝说李世民,也没有机会去坚持自己的主张。
李元吉自己站了起来,脸上的泪痕被心里的无情所替代,李渊是他的父亲,他可以忍耐一会儿让李渊责骂他,但在李元吉心里没有李世民和李婉儿,他只认李建成这个哥哥,所以当李世民搭话后,李元吉就跪不住了,而且被挑起了他小小心的怒火。
“你以为你是谁?我杀了人管我什么事?爹都没有说结果,你反倒先说了,你心里还有没有爹?而且我是你弟弟,想大义灭亲成就自身别利用我。”李元吉懂得很多,对人间的污秽看得也多,他本不愿变成一个无耻的,无理的人,但是家中的环境塑造了他纨绔的性格。
这是他的悲哀,更是李家的悲哀。
李世民一拳打在了李元吉的肚子上,一下子把李元吉打成了龙虾状,这是突如其来的一拳,在场的人都没有防备,当事情结束后,李渊和窦氏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
李世民有一个原则,当遇见暂时比自己强的对手,他一定无奈地猥琐着,但是看见没有实力的人还在自己面前嚣张,他的做法就是打得敌人不能动,不能说,永远在他的面前屈服着。
李世民出了一拳,紧接着就是一脚,他出招完全不按章法,但威力却不同凡响,李元吉从小练武,身体反应能力极佳,可是在李世民的攻击下,只能扛着,没有可能反击。
柴绍看着,脸上挂着一个包含深意的笑容,忽然,空气里飘出琴音,他一直一听,原来是婉儿最喜欢弹奏的《高山》。
房间内,婉儿点着香炉,摆着五弦琴,十只酥指跳舞般拨动着琴弦,一首《高山》由此而生,音律宽阔辽大,澎湃汹涌,就好像自己真正地站在一座高山之顶,俯瞰着万千事物。
婉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弹撩人琴,她不知晓李家大堂发生的恶劣事件,她知晓自己心情不错。
听得入迷的柴绍也不再关心这恶劣事件的发展,而是移步去找婉儿,和婉儿一起共赏音乐的美妙。
大堂内,李元吉已经被李世民打得吐血,还差一点就昏死过去,李渊和窦氏眼睁睁看着,一直没有做出反应。
这拳拳到肉的声音是刺耳的,是恶心的,打多了就像拳头打在一团乱肉上,肮脏无力。可是李世民却不想停止这件事情,因为他想起小时候李元吉和李建成是怎么陷害他,不是他无情,而是他们无义。
然而,门外有人发出了喝止:“世民,你在干什么?还不停止!”李建成愤怒地冲进来,准备拉开李元吉。
李世民却真的停止了对李元吉的蹂躏,这让李建成有些措手不及。
李元吉扑在地上,脑袋清醒的,身体是疼痛无比的,他狠狠地擦去嘴角的血迹,顽强地站起来,他的眼神就像李世民对待敌人时的狼的神情,他说:“继续打啊!怎么停了?你这胆小鬼,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十年后,就是你死。”
他们真不愧是兄弟,性格是如此的相同。
李建成扶住李元吉,关心地说:“元吉,是哥哥来晚了,疼吗?”
关心完李元吉,他就对李世民骂道:“你还是不是人啊!元吉做错什么也不该你这小辈管,我是这里的长子,我没回来,你乱用家法是不是不把整个李家放在眼里。”
火药味更浓了,或许经过这件事,三兄弟的暗斗将会升级为明争。
李世民没有管李建成的辱骂,而是转身离开,在待在这里没有价值,只会浪费时间,但他丢下了一句话:“李建成,其实你早就看着了!”
李元吉听了,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血,说:“你以为你能用一句话挑拨我和哥哥的关系吗?不可能,老子告诉你,不可能。”
“走,我们回房,哥哥为你敷药。”李建成温和地说,然后慢慢地和李元吉离开了大堂。
当李世民殴打李元吉的时候,他真的待在门后等待最好的时机。
大堂地面上残留这李元吉的血,窦氏啜泣着,一直没有起来,李渊俩眼无光,呆坐在椅子上,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孩子变成了这样,变得强大,变得让他们心痛。
小时候,不管李建成和李元吉犯了什么错,只要李渊和窦氏没有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就诬赖是李世民干的,人多力量大,李渊总是相信了,所以李世民吃了很多暗亏。
李世民辩解过,可发现辩解没有用,小时候的他就开始不相信父母的话,就开始瞧不起李渊,所以他沉默了,不再辩解。
有一年冬天,李建成和李元吉邀李世民出去玩雪,李世民答应了,在堆雪人的时候,李世民慢慢把雪球推到了池塘边,看着大大的雪球,他开心的笑着。
突然,年少的李世民感到了一股力量在推自己,然后李世民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冰冷的池塘里。
李世民在池塘里挣扎着,他会游水,可是身体太冷了,根本就活动不开。
于是他看见岸边李建成和李元吉冷漠地看着他在池塘里挣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所以他彻底冷了,从心到全身。
冬天的时候,池塘边连下人都很少来,但是李世民不想死,他用沙哑的声音喊着救命,期待有人能听到,能够救他。
他一声一声地喊,然后身体越来越冷,他慢慢往下沉,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当时他想着,如果他能重生,他一定会让那俩兄弟不得好死。
就在这时,又有一声扑通。
命不该绝的李世民被婉儿救了。
婉儿刚练完武,刚好经过这里,一看弟弟掉进了池塘,飞快跑过来,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池塘,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站在岸边的李建成和李元吉。
那时候,李建成十二岁,婉儿十一岁,李世民十一岁,李元吉五岁。
第六十五章 错误
一曲《高山》不是那么完美,婉儿在其中的一些音律上掌握得不精确,弹奏出来的音乐少了许多地道,多了一分胡乱。
柴绍倒是懂一些,听到那些瑕疵的地方也不由自主的摇头和叹息。柴绍的叹息很长,他刚叹息完婉儿的音乐就停止了。
慢腾腾的柴绍没有敲门就进了婉儿的房间,因为婉儿起床后就把门假意的关着,就是开着但是门是闭合的状态。
因为传统,回娘家的夫妻不能住在一起,所以柴绍悲惨地被安排在离婉儿一两刻钟的房间,那里是客人住的地方。
下人们对柴绍不甚熟悉,甚至有人都不知道柴绍是李家的姑爷,人与人的交流还是需要时间消耗的,时间长点就更熟悉些。
柴绍不在意这些事,也不在意李家兄弟的矛盾,他能在意的人是婉儿,他能在意的是也只是婉儿的事。
音乐停止后,半空中传来一群鸟的叫声,参差不齐,短促难听。或许这是鸟儿们对婉儿的嘲笑。房间里的布置一如既往的简单,朴素一直是婉儿的风格,不管她是否很富有,在这种简陋中,却能表现出婉儿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
婉儿见柴绍进来,脸上挂起笑容,一大早笑笑对身体有好处,她收好琴说:“相公,今天你来晚了,把婉儿饿到了怎么办?”婉儿喜欢用开玩笑的语气和柴绍对话,这是他们夫妻间的情趣,不需要改变。
香炉在冒着檀香的烟子,让人闻后能够静下身心来,这对怀孕时的婉儿帮助极大,柴绍把门关好,防止婉儿受风,他走近一些说:“家中发生了大事,刚才在大堂外看了一会儿,所以来晚了,婉儿,你现在想吃什么?相公去帮你拿。”柴绍不喜欢笑,倒在婉儿面前始终保持着笑容,因为笑容可以传染,伤感也能传染,能让婉儿幸福,他什么都能改变。
因为在房子里,婉儿看不见外面的太阳,所以不知道时辰,但想想也不会太晚,她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招手让柴绍扶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婉儿的肚子越来越大,婉儿的身姿也慢慢变形,看起来有些臃肿。婉儿可惜道:“相公不用去拿事物了,家中发生了大事,爹和娘是不会让下人做饭的。很多年,我们没有在一次吃过饭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李建成和李世民就不再和大家一起吃饭了,婉儿嫁给柴家前也没有和李渊窦氏好好吃一顿饭,这不是一家人,反而比陌生人更陌生,李家有时让婉儿感到可怕与痛苦,但想起自己不再全部属于李家后,她还需要为柴家考虑,所以就闹心起来,闹完就安心了。
柴绍看着婉儿的肚子,坚决地说:“婉儿有身孕,不能不吃早餐,这样对婉儿和孩子都不好,下人们不做,相公做给婉儿吃。”一碗饭难不倒这位将才的,在家中的时候,他就想着要给婉儿做一顿饭,让婉儿对他刮目相看,于是他向娘拜师学艺,经过一个星期的魔鬼训练,终于完美的毕业了。
他们快要走到门口,婉儿听见柴绍如此要求和看着柴绍坚定的表情,还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柴绍,语气缓慢地说:“相公会做饭?不是为了哄婉儿高兴,在这里打诳语吧!”婉儿什么都会,就是厨艺不精,好像她天生就少了做菜的细胞,做出来的菜勉强能吃,柴绍吃过婉儿做的一次菜后,才知道他娘的菜就是美味佳肴,而因此他才下决心去学做菜。
只要有一个方面比婉儿强,柴绍就可以快乐一辈子,隋朝时儒家文学虽然处主导位置,但君子远厨庖这一说倒没有多少人赞同,因为日子难过,所以多一份技能能多活一些日子。
一早上,婉儿和柴绍就是在李家的厨房度过了,一餐饭后,柴绍变黑了一截,眼神也开始疲惫,但是柴绍做出来的饭菜是比婉儿好的太多,婉儿不介意自己的夸奖,拼命地夸赞柴绍是世界上最棒的相公,使得柴绍不好意思地笑着露出了白白的牙齿,如果不是脸上有炭灰覆盖,婉儿绝对能看见一副美男羞图。
吃完饭后,柴绍问道:“婉儿,兄弟之间不应该亲密无间的,怎么我发现世民,建成,元吉之间像有极大的仇恨,虽然我知道我不该问这些事情,但是绍以后要与他们打交道,如果伤害了他们,我知道婉儿也会伤心的。”亲人之间的感情是最真的,这是母亲教给柴绍的。
婉儿陷入沉思,缓缓道来:“十一岁那年冬天,我救了世民一命,世民本来是一个阳光能容忍的一个人,可是那次后,却瞬间变得冰冷与残是李家的丑闻,一般人根本就不知道,婉儿能告诉柴绍,因为她相信柴绍可以把握这其中的尺度。
“李家,现在不是爹的,而是建成和世民两人互相争斗的李家。对于元吉那个愣头青,应该算是混蛋一个,绍就不用去管他了,婉儿在李家是独立的,所以相公不用想着依附谁,目前是这样,以后就不知道了。”婉儿继续说,她的口里还回味着柴绍炒的蛋炒饭。
柴绍这才知道为什么世民能够对自己兄弟这么无情,原来双方都是那样,还有婉儿一直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因为婉儿不想自己也失去兄妹,姐弟之间的情分,柴绍也决定不能早早就加入任何一个人的阵营中,因为他不想让婉儿为难。
碗筷也是柴绍收拾的,他说:“婉儿放心,绍自有主张。”
虽然李家发生了一件恶性事件,可是天气越来越好,甚至太阳都出来逛了一会儿,当月亮升起的时候,窦氏哭着跑到婉儿的房间,说和婉儿一起睡,母子俩一起谈谈心里话,婉儿欣然地接受了。
第六十六章 柴绍的悲哀
一个明媚的日子里,杨玄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叛逆的想法,虽然他的叛逆期来得有些晚,但是没有关系,能够为自己的梦想叛逆一回,杨玄感这一辈子没有白过。
于是,他站在漕船上老手一挥,眼皮胡乱跳动,漕船随着暗流摇晃着自己的屁股,原来它跟他是一伙的。杨玄感王八之气一照,漕船上数千船员如着了迷一样,都高举双手,喊着:打倒昏君,吃酒喝肉。
也许他们的声音感动了大运河河内马蚤包的河神,漕船行进中没有遇到任何阻拦,顺利混到了大隋国都,长安。长安是个美丽的地方,是个让隋炀帝沉醉的地方,皇宫内,宇文述和裴拒表演着双簧,逗得隋炀帝连连贱笑,年老的杨广要求真的不高,他只要有人玩就行。
如果当时医疗设备和医学有现在发达的话,那些太医们一定会果断地齐说:“陛下得了老年痴呆症,请陛下注意记忆力。”可惜他们不懂,只要杨广不昏,不病,那么谁都不能说杨广不行了,杨广行不行?有点邪恶了!
到了长安,杨玄感的激|情却瞬间消失了,起义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他的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忍忍。他站在船上偷偷地瞄了一眼长安,心痛地吐了一口水,隋炀帝信任他,把漕运的权利全部交给了他,他怎么能够忘恩负义呢?
杨玄感身后的民夫都骨瘦如柴,每年逐增的劳役榨干了他们的身躯,他们会感到可悲,但从没有想到反叛,因为那是要杀头的,这样至少不会丢命。他们的世界很简单,却有一天,他们的管理者说可以反抗,他们就相信了,有了出头鸟,就会有一群鸟跟着起飞。
退回去的路上杨玄感遇见了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人,那就是有点山羊胡子的李密,李密有一张极能忽悠别人的嘴,他告诉杨玄感,现在是起义的最好的时机,因为隋炀帝的军队在很远的地方打仗,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他又给杨玄感带来了三个进攻路线,既上中下三计策,上只取长安,中稳扎稳打,下圈着世家,本地发展。
杨玄感可能是被李密的真挚感动了,抱着李密说,兄弟,我们反了,那就反了。李密一直在寻找机会,他以为自己有诸葛亮的智慧,也能有刘备那样的运气,教唆杨玄感造反,是因为他要有探水深的石头,反正最后死的又不是他。
但是李密缺少了刘备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技能,哭,不会哭的李密是达不到刘备那个高度的。杨玄感有了军师,然后带着几千名船夫和几千民流民,在中原反了,他要起义,他一定能够当皇帝。
其实在杨玄感前面有几个有兵的人反了,但是当时隋朝国力还是不错的,所以那些小打小闹在小时间段内被镇压了,可惜他们能够做出那一步,有志者,事却不能成啊。
太原有个太阳出来了,结束了连日来的阴天与雨天,阴天与雨天是兄弟,但因为阴天是前缀,所以阴天是大哥,简称阴哥,阴雨天兄弟俩一个是苦着脸,一个是哭着脸。
阴哥内心哭着说:“弟呀!你嫂子今天又离家出走了,她说我不会笑。”他只有一个表情,当然不会笑了。雨弟流着泪说:“哥呀!你看上面那对夫妻,你就会知道你的错误了。”于是雨天用泪水指给阴天看。
两滴雨水成直线落在柴绍的两个眼皮上,柴绍眼皮一跳,眨眨眼,就发现婉儿又跑出了一段路,今天他们本来很要好的,可是柴绍突然提出他要回长安帮助隋炀帝镇压起义军后,婉儿就不高兴了,柴绍怎么说婉儿都不答应。
柴绍加速赶上去,并大声喊着:“婉儿,你慢点,小心跌倒。”婉儿依旧没有回头,看来气蛮大。他接着说:“为什么不让我回去了?如果我能立下些许汗马功劳,皇上或许会封我一个官坐,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烦着婉儿。”
起义的消息已经传开了,而且起义军目前声势浩荡,锐不可当,几天内攻克了几个县城,而且杨玄感迷惑了许多世族,有了大量的人才,最让人头痛的就是李密打出了人气,民间再传李密百战百胜的丰功。
但是真正有实力的世家却根本不看好这次起义,因为征东大军在杨玄感起义的一个星期后就从高句丽加速赶回,几路大军准备在长安包围杨玄感,然后一举歼灭。有了这种走势,有些人就想借此往上爬,把杨玄感当做垫脚石。
柴绍就是一个,可是婉儿对他说:“我不答应,就算你饱腹兵书,可是你终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没有见到过鲜血四射的场面,相公,你不能独自一人,你需要有人帮着你。”婉儿还有几个月生产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能第一时间看见自己的父亲。
婉儿有资本说教,她摸着肚子很认真地对柴绍说:“这些有实力镇压反贼的人,他们都不是你的朋友,你能有什么机会?而且皇上年迈,怎么可能面面俱到,相公只不过是镇贼有功之人之一,不会得到赏赐的。”柴绍依旧认为自己可以,所以气呼呼地说了一句:“作为女人,你就要无条件支持你的相公。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婉儿,我又说错话了。”
柴绍话还没又说完,婉儿就跑开了,不带走一片云彩。事情很简单,矛盾本来不该出现。远在天边的杨玄感不会知道他的起义闹得多少夫妻吵了架,或许他知道后会感到骄傲。
因为身体的原因,婉儿决定在李家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回长安,柴绍也同意了,可现在遇到这种事,柴绍是真的待不住了,有一句话可以完美地形容他,皇帝不急太监急。
婉儿不想听见柴绍的声音,她现在怀孕了,自己的相公还不能依着她的意思,她很伤心,怀孕的女子想得很多,婉儿在跑动中想着,难道柴绍的心里没有她一点位置?
第六十七章 婉儿来意见
天气凉爽,很多人都愿意出门走走,柴绍追着婉儿跑的时候,李世民终于从他的房间出来了。
他在家中好似一个神秘的人,大家都不知道李世民一直在进行什么事?
他掌握着李家的兵权,当然有能力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可是有谁喜欢一个自作孤独的人,李世民不能让大家猜透,他也不可能猜透别人。
时间临近午时,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人睡懒觉,除了后院的猪。
李世民两眼憔悴地站在他房间的门口,衣服穿得倒是整齐,脸颊上还残留着昨日的饭菜。
婉儿甩开柴绍,来到世民旁边,停下脚步,关心地说:“世民,怎么弄得?”
李世民发现是婉儿,脸皮顽强地撑出一份笑容,他说:“姐,我现在很烦恼,在房间里想了许多方法,但最后又一一被自己否决了。还有姐,你这样跑可不好,你可是怀着孩子呢?”
婉儿奔跑时一直注意着自己的脚下,挺着大肚子的美女婉儿在优秀的武功底子下跑出了风马蚤的走位,不然怎么最后还是甩掉了赖皮加顽固的柴绍。
婉儿翘着眉说:“是什么事?让姐帮你。”李世民欣喜地点头,然后带着婉儿进了房间。
柴绍跟丢了婉儿,心里开始着急,也开始思考婉儿的意见,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找不到婉儿,他从跑变成了慢走,在走路中思考人生。
李世民的房间比婉儿更加简单,连床都没有,只有桌子,笔纸,还有一张地图。
婉儿惊奇地看着这一切,李世民尴尬地说:“姐,房间脏乱,不要介意。”
婉儿把脚边的废纸团接起来,打开一看,发现是路线图,她说:“世民每天不在床上睡觉吗?”
李世民摇摇头,解释道:“自从进了兵营,我就很少回家了,几乎每年都是在兵营里度过的,所以我把房间里的床撤销了,只留下这个大桌子用来做事!累了我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李世民的话中有满足感,满足于他的繁忙,满足于他的军队。
婉儿会意,把图纸再次捏成一团,走到桌前,看了一会地图,地图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