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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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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王妃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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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产吗?除非这媳妇和赵王有私情,否则怎么解释都不同。

“我……”云不悔摊手,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没想到会弄得如此僵硬,她说,“我和赵王只是生意上的合伙关系,他提供我本钱给我打江山,我每个月给他固定的报酬,这合情合理。我和赵王结识在嫁给程慕白之前,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的局面。我和他只是生意上的合伙关系,我遵守我的诺言,提供给他银子,至于他要做什么,那就不关我的事情。我只负责给他,他该有的利润。”

北堂镇南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你这几年的资助,没有这一大笔钱,赵王根本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局势。”

“我知道,我当初一心只想报仇,几位外姓王爷我找赵王是因为,他曾经在我父亲麾下,父亲对他赞誉有加,他也来过我家,我藏在花园里偷偷瞧过他,他对父亲很尊敬。当年陷害父亲一事,老赵王也参与,可他死了,罪不及赵王。我想以后我身份若是败露了,赵王念及情分,不会和我计较,我可以保住一命。可我没想到,我嫁给程慕白,没想到政局弄得如此僵硬。”云不悔说。

北堂镇南讥诮,“好一个心思缜密的云瑶夫人,好一个步步为营的世子妃,您倒是什么都算计好了,连你们的情分,后路都算计好了,行,你真行啊。”

云不悔说,“我并不觉得我有错,我要复仇,我要保住自己,我有什么错,恕我说句实话,朝廷,官官相护,你在京城,我在凤城都是繁华城池并不觉得百姓日子多难过,你往北方,南方随便一座城池走一走,谁没有怨言,皇帝年事已高,太子病弱,几位皇子夺位弄得战乱四起,百姓过的什么日子,那位子,本来就是有能者居之,又何必管姓程,还是姓赵。”

“天啊,不悔,不要说了。”林宛儿拉着云不悔,捂住她的嘴,“这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被人听到,你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北堂镇南说,“世子妃,你态度变得倒是挺快的,是谁才和我说程家的江山还有程慕白,程穆东和程佑天,不会灭亡,如今又来和我说有能者居之?见了赵王一面你就觉得他有能力管理好这个国家了?”

“我对事不对人,前几日那么说,是我想保住我的家人,是我想说服你,如果我的家人能够平安,我们的生活能恢复到过去,我不在乎谁当皇帝。这两种想法并不矛盾,相爷,我只是一个女人,我由始至终只是尽我最大的能力,最大的智慧来保全我的家。”云不悔说。

林宛儿有些动容,两边劝着,北堂镇南看她一眼,拂袖而去。林宛儿说,“不悔妹妹,别难过,相爷就是那性子,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你该想一想以后怎么办,你明天要去见他吗?”

“见,一定要见。”云不悔坚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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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

云不悔带冰月准时出现也溏心楼,赵王已一人坐在窗边的位置等候,云不悔笑着走来,优雅坐下,“什么时候来了?”

“刚到。”

云不悔让冰月退开,她问,“你出门都是一个人,身边没带人吗?”

“我不喜欢有人跟上跟下。”赵王说,“和你吃一顿饭,很危险吗?”

云不悔摇头,“很安全。”

赵王点头,两人点了菜,聊了一会儿小二就上菜,都是凤城的风味特色菜,厨师是凤城人,菜做得很地道,很美味,云不悔赞誉有加,赵王吃得不多,酒喝得也不多,云不悔想,他很自制。

“你上京,怎么就成了林宛儿妹妹?”

“以前有过一面之缘,那日从将军府出来,正巧碰上,姐姐便请我到她家小住几日。”云不悔和林宛儿套好了故事应付,赵王也没深究。

又问了她一些琐碎的问题,谈起过去的趣闻,气氛很好。

云不悔说,“王爷,不悔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王爷可否网开一面。”

“说点我没听过的事,说不好我会答应你。”赵王说。

云不悔笑道,“自然是你没听说过的,据说我的表哥在王府做客,已数月不见,我挺想念他的,他做客也够久了,能否让他回来和我团聚。”

“果然是新鲜的事,准了,晚上你就可以见到他。”赵王说,轻酌一杯,云不悔为他满上,“多谢王爷海涵。”

“以后别弄这么多门心思,你哥也不会到王府做客。”

“是,不悔谨记。”云不悔说,总算如了一桩心愿。

云不悔和林宛儿打听过赵王的事情,少年从军,性果敢狠绝,心狠手辣,不近女色,已过而立之年,尚未娶妻,又不好女色,算是王孙贵胄中的奇葩。

他这样的硬汉,得配一个多柔情似水的女孩才能绕指柔啊。

“你看男人,一向看得这么目不转睛吗?”

云不悔倏然觉得自己失态,慌忙别开目光,她看人一向生猛,倒是忘了眼前是什么人,光顾着研究,这也是一名能洞悉对手的男人啊。

赵王心情倒是奇好,云不悔说,“王爷,您真的打算要……”

她没说完,他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是,我要。”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将士,最不愿意看生灵涂炭,最不愿意看百姓民不聊生,如今你要亲手制造这样的局面,您真的愿意吗?”云不悔问,“何必背负千秋骂名,做这样的谋逆之事。”

“我只是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如果有人能有本事从我这里把它夺走,成王败寇,我愿赌服输。”赵王说,眼角抿出一道细纹,“你觉得我该愚忠一辈子吗?”

云不悔说,“忠孝义勇廉耻,幼年时,我父亲常和我说这六个字,他总是把忠放在前面,哪怕程家辜负过他,我想父亲临死前除了思念我和母亲,一定没有别的想法。”

“不悔,今天邀你用膳,我只想平静平静,不是听你说大道理,这样的话,我听得腻了。”赵王温和地说,“我们说点别的,好吗?”

不悔啊不悔,你不是一名外姓王爷,不知道功高震主的恐惧,你也不知道一旦走上这个位置,你就会被情势推着一直走,你想停下来都不可以,退一步只能粉身碎骨。

他已无退路,只能一步一步前走。

云不悔微笑点头,“好,我们说点别的。”

接下来的谈话,什么愉快,他们没有涉及到政治上任何问题。云不悔和赵王经常书信往来,其实他们也很少谈商场上的事情,王爷朋友不多,两人书信来往,他常常说一些家常,路过什么地方,听到什么故事,更像是一个朋友和另外一个朋友倾诉。云不悔感觉到他笔墨中的孤独和寂寞,不管是为了她的后路,还是为了真心当他是朋友,这些年她都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赵王心中最信任的朋友。

他对她也毫无隐瞒,当然云不悔很有分寸,不该问的事情,她不会问,说到底,这是他们男人的战场,女人在这样的战场里,什么都不是。

程慕白眯着眼睛看溏心楼上有说有笑的两人,心中如被一只猫挠着,他今天陪北郡世子这二世祖去办事,回来经过溏心楼就看见他们。

赵王和不悔……

北郡世子说,“大哥,你不是和我说过,嫂子和赵王没见过面吗?瞧着亲热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嫂子是赵王的新王妃呢,这冷面神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嫂子魅力不小啊。”

程慕白警告,“闭嘴!”

“大哥,恼羞成怒了,放心,我看嫂子是不会给你戴绿帽的。”北郡世子哈哈地笑,程慕白挥手想要揍他,他机灵地闪到一旁。

程慕白大步流星往溏心楼走,吓得北郡世子慌忙赶上去,“大哥,冷静,冷静,你身份要是曝光,赵王没准整死你,哎,你怎么还上去啊。”

“大哥,大哥……别去啊,冲动是魔鬼,咱们回去从长计议……”

“你肚子不饿吗?”程慕白突然回头问。

北郡世子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饿。”

“吃饭去。”程慕白说,领着北郡世子进了溏心楼,上楼梯。

云不悔没想到,她又遇见北郡世子和黑鹰,北郡世子今天没太放肆,没叫嫂子,见了赵王倒是很客气地过来问安,赵王点点头,明显没和他们寒暄的意思,北郡世子摸摸鼻子,他和程慕白坐到隔壁那一座去。

赵王说,“你认识他们?”

“昨天你堂弟惹事,是北郡世子摆平的。”云不悔说,赵王目光飘向隔壁,云不悔忙说,“误会一场,你不会对人家怎么样吧?”

“我看起来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吗?”赵王问。

北郡世子心中点头,是的,很是非不分。

云不悔笑说,“怎么会呢,王爷深明大义,知情识趣。”

赵王说,“接着说,我最喜欢听你恭维了。”

云不悔当真不要钱似的一堆恭维话出笼,说得情真意切,就为了他能放了楼开阳,说得恭维话算什么,可一边的程慕白早就黑了脸,心中的酸醋都不知翻滚多少回,地烧着他的肠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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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把酒杯一放,闹出一大声响,北郡世子慌忙给他斟酒,“喂,别喝太多,一会儿我不背着你回去的。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

云不悔看向他们,很快又移开视线。

赵王说,“想去哪儿走一走吗?”

云不悔心想,她一个人和赵王走太暧昧,用膳推不掉,别的就算了,于是摇摇头,她说,“前几日,宛儿姐姐带我走过一圈,京城对我而言是很陌生,这已经不是我的家,我也没有心思熟悉。”

“十几年都过去了,你还耿耿于怀?”

“一辈子都记得。”云不悔说,“我爹娘活着的时候,我很快乐。”

“如今不快乐吗?”

“这不一样。”云不悔说,“说起来,当年我在将军府的后花园见过你呢。”

赵王挑眉,云不悔说,“你那年快二十岁了吧。”

“我去过将军府几次,都没遇上你。”赵王说,想起往事,脸上的冷硬也软了几分。云不悔说,“你当然不记得我了,我是躲在花园里看的,我有一次看见你看着我们家后院的梅花发呆,本来和你打招呼的,结果摔了一跤,被嬷嬷抱走了。”

赵王记忆良好,“我想起来,倒真有这事,我看过去的时候,嬷嬷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一直喊疼,哭天抢地的闹。”

云不悔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幼年时她是父母手心的娇花,捧着护着,稍微受了点疼就苦恼,恨不得爹娘都知道,然后过来哄她,疼她。

“小丫头……”赵王唇角扬起,云不悔说起这些事,心里很放松,可那边的程慕白心中被酸味淹没,甚至生出几分愤怒来,原来她们之间,有这么多渊源,有这么多牵扯。他遇见过小小柔柔的云不悔,他的小妻子还曾躲在花园里偷偷瞧别的男人,这样怪异的不舒服感让程慕白的自制力面临失控。

他嫉妒赵王,嫉妒不悔在他面前的放松和愉快。

“说说吧,当年怎么偷偷瞧我了?”赵王问。

云不悔说,“也没什么,好奇呗,朝中很少有人来我家做客,军中几位叔叔都认识,没见过像你那么年轻的将士,你当年看起来就像一位大哥哥。”

“你应该喊叔叔。”

“你一点都不老。”云不悔说,赵王感慨说,“在你面前,我才惊觉我老了。”

云不悔慢慢地笑起来,赵王说,“你小时候的记忆,还记得这么清楚?”

“很清楚,反倒是凤城长大那几年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看来京城的确是你的伤心地。”

云不悔微笑地看着赵王,“我在这里失去我第一个家,我不希望失去第二个。”

赵王面色微微一变,程慕白满腔醋意也变得心酸。

赵王说,“不悔,你在我面前,也要这么步步为营吗?”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云不悔诚意道歉,“我和你本来就不平等,你手里握着我一家人的性命,那是我的全部,我有求于你,所以做不到平等对待。”

“我明白了。”赵王说,“如果我不答应你,以后就不能见你?”

“那倒不是。”云不悔说,“我有求于你,答不答应是你的事,倒不会你不答应我就不见你,说实话,你一直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嫁人之后意识到我们之间的问题,以后会有的麻烦所以才渐渐疏远,想得也多。其实,那真的没必要,我问心无愧,倒不如以前怎么样就怎么样。”

赵王说,“这话是你说的,别反悔。”

“不会!”云不悔说,“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答应我。”

赵王点头,“是的。”

云不悔黯淡了目光,赵王说,“你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我希望以后你能陪我过每一天,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后。”

“我已经嫁人了。”

“你当年告诉我你是寡妇,我不在乎,你觉得今天我会在乎?”赵王反问。

“我会让你失望。”云不悔说,在他面前,,她说不出对程慕白生死相随的话,虽然那是她的真心话,可一种莫名的愧疚让她藏住了这些伤人的话,只是隐晦地表达她的态度。

赵王没说话。

“你想要一个家而已,这个家是谁给你的,又何必在乎,我就不能给你一个家?”赵王问云不悔,他待她依然很温柔,“我不能吗?”

北郡世子悄悄对程慕白说,“大哥,看来你真的该有危机感了,这赵王是真心喜欢嫂子。”

程慕白冷冷扫他一眼,北郡世子闭上嘴巴,程慕白早就知道赵王对云不悔是真心实意的喜欢,只是没想到喜欢到这地步了。

不悔呢?

她对赵王并不反感。

云不悔说,“王爷,您的错爱,不悔真的很感恩。其实,我的人生有很多种可能,当年如果没有变故,可能我就不会遇到程慕白,嫁给程慕白,可能我会对我后院的将士哥哥对有好感,您不知道当年我多崇拜穿着铠甲的你,我冲着娘亲喊以后长大要嫁给你。如果当年我找上你的时候,你没有忙着招兵买马,没有忙着军政大事,能空下来时间好好爱我一场,可能我已经是你的王妃。如果程佑天退婚后,没有苦苦纠缠,我并不打算嫁人,可能等您尘埃落定回头,哪怕您失败,我也会和您在一起。可如今,这些可能都不存在了,所以说,王爷,我们之间有缘无份。”

“不悔,你可真能安慰人。”赵王笑了,哪怕是假话,虚情假意他听着也舒服。

这是云不悔第一次见他笑。

云不悔则是苦笑,这全是她的真心话,嫁给程慕白后,她忘记了,当年为何她要退婚,不愿意嫁给程佑天,或许说她故意埋葬不愿意想。

当年想要退婚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为了等他。

没有认识程慕白以前,她只对两个人有过好感,一个是山中为她吹笛的少年,一个是赵王。

可显然,赵王比少年程慕白分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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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王笑问,“为什么没等我?”

云不悔低下头,微微收紧了拳头,想起嫁人前那一夜的挣扎,千头万绪纠缠,回忆尚带一丝酸涩,她轻声说道,“你为什么没和我提亲。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

赵王说,“你应该知道为何我没有提亲。”

云不悔抬起头看他,“你想争夺这天下,你又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你想等尘埃落定再决定你我的未来,若是失败,你也不至于牵连我。”

赵王温柔地凝着她,他以为,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云不悔说,“王爷,我不是一个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女人,在你需要帮助,最困难的时候,你选择把我安置在背后,我很感激你如此爱护我,可我不需要。我也明白,在你心目中,不悔不是你最想要的,所以我没等你。再说,当年我也等不及,程佑天咄咄相逼,我只想找一个安身之所,不被人烦扰,所以我选了程慕白。我以为他身体病弱,活不长,我嫁给他,索性也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他死后,我也便自由了。说实话,当年凤城流言蜚语时,我想过修书一封问你愿不愿意娶我,可我想,哪怕我修书给你,你给我的回答,恐怕也会是让我再等你几年,所以我打消这个念头。”

赵王问,“你的真心话?”

“是!”云不悔说,“我或许在你面前会为了救王府步步为营,可感情之事,又何必欺骗你,你对我的疼爱和照顾,比哥哥都多,我又不是铁石心肠。”

“不悔,当年怎么没试一试。”赵王问,云不悔看着他,不解此意,赵王说,“如果你开口让我娶你,我会答应你。”

云不悔莞尔,“如今说这些没有意义了。”

赵王沉默,云不悔也安静下来,北郡世子摸摸鼻子,有些担心地看向程慕白,程慕白的脸色绝对和好看沾不上边,墨黑的眼睛沉不见底,浑身上下似乎都压抑着什么。

他就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仿佛谁一靠近他都会被扑食,北郡世子说,“大哥,我们走吧。”

程慕白惯了一口酒,北方的酒总带着一股辛辣,滚烫地烧到肠胃,他鲜明地感觉到自己胸膛中奔腾的嫉妒,他嫉妒赵王,记得他拥有云不悔那些年少的时光,嫉妒云不悔和他亲密无间的那些岁月。他知道云不悔有一个上锁的箱子,箱子里有很多信件,她很聪明,也很谨慎,他发现这些信件纯属偶然。那是云不悔和赵王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他们没见过面,却鸿雁传书,彼此十分了解。时而,时而聊家常,他们之间并不像一对合伙人,而是一对分别两地的情人,他不知道云不悔回信会写什么,可赵王的信件,她每一封都收得极好,每一封都有工整深刻的折痕,说明信件被人翻阅过无数次,且被人很完美地保存下来。

他一直都知道,赵王和她很暧昧,云不悔曾暗恋过赵王。

她没有和赵王在一起,只是因为赵王野心大,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男人谁不是把身价利益放在第一,可云不悔要的是一份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的感情。

所以她放弃了赵王,选择了他。

程慕白恶毒地想,云不悔当初选择他的理由是,她以为他快死了,嫁给他也只是名义夫妻,是不是她可以继续等赵王,等他尘埃落定,他们再双宿双栖。

她选择,不过是为了等赵王的踏板罢了。

这样恶毒的想法几乎要摧毁程慕白的理智。

承认吧,程慕白,你疯狂的嫉妒。

嫉妒拥有云不悔最纯真岁月的男人。

嫉妒她暗恋过的这个男人。

嫉妒这个对她真心实意呵护,全心全意尊重的男人。

赵王微笑问,“不悔,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杀了程慕白,再夺回你吗?你原本就该属于我,是我为你考虑过多,我们才会彼此错过。”

“我只是诚实地面对过去的自己,曾经的你我,为过去的感情做一个完美的结束。我也不想让你心存不甘,不想让你失望,你失去了什么,你总要知道为何失去。”

赵王看了她好一会儿,慢慢地垂下眸子,云不悔看向北郡世子和程慕白,她总觉得他们投来的目光太过灼热和突兀,这让她感觉颇为不适。

程慕白和云不悔目光对上,她更是诧异,程慕白很快移开目光,云不悔蹙眉,赵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怎么回事?”

云不悔本想说黑鹰的事,可想了想,倒是没开口,赵王也许还不知道黑鹰的事情,她不想多生事端,“没事。”

程慕白已移开目光,赵王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问,“北郡世子身边的男人你认识吗?”

北郡世子和程慕白浑身一僵,暗暗喊糟。

云不悔摇头,笑问,“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吗?”

“算是吧。”赵王模糊不清地说,云不悔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低头喝自己的香茶,北郡世子和程慕白结账离开,云不悔从窗口看他们离开的背影。

黑鹰的背影……真的很像小白。

赵王说,“吃饱了吗?陪我到河边走一走。”

“好啊。”

初冬的京城已是寒风凛冽,小河边有几株凤凰木,枝头已成光秃秃,只剩下枯枝残叶,河边行人较少,云不悔走得慢,赵王陪着她的步字,走得也不快,冰月走在他们七八米之外。

他很想牵她的手,可他知道,不合适,她也不喜欢,所以哪怕多想,他也克制。

他们认识多年,彼此了解,却是第一次单独走在街道上,赵王负手而走,苦笑地思忖,这感觉真的美好,仿佛少年懵懂时遇到自己的女神一般,牵着她的手在河边慢慢地走,想着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可耻地奢望片刻的幸福。

“冷吗?”他问。

云不悔摇摇头,“不算冷,我体内的寒毒清除得差不多了,身子骨也争气了些,不会动不动就觉得冷。”

“看来,他把你照顾得很好。”

云不悔心想,是我自己照顾得好,她微笑,“是啊,很照顾。”

赵王没多说,云不悔说,“我印象中,当年京城凤凰数遍地都是,怎么都砍了,光秃秃的一点都不好看。”

“京城扩建,主街道大排大排的凤凰木占地方,工部提议把凤凰木砍了,兴建城池。”赵王说,看着光秃秃的凤凰树,“是挺可惜的。”

所谓人非事非,时过境迁。

云不悔说,“除了梅树,我最喜欢凤凰花了,只可惜啊……”

赵王说,“等梅花开了,到王府赏梅。”

云不悔低下头,没有回答,他曾写信告诉她,他在王府种了很多梅树,冬天梅花开得很漂亮,都快成京城一景,谁都知道权倾天下的赵王战功彪炳,军政无敌,却都没想到他倒是一个爱花惜花的男人。

她停下脚步,微微笑说,“天有些冷了,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赵王说,云不悔点头,两人往相府走。

赵王在将军府前停下来,他说,“我送你到这里,前面就是相府。”

“我知道。”云不悔说,赵王看着将军府,已很破旧,在此繁华之处颇有些突兀,他淡淡说,“不悔,回凤城去吧,和楼开阳一起回去。”

云不悔没回答,赵王看着她,“你是我喜欢的女孩,我不希望,以后我伤到你。”

她抿唇,略有些倔强,赵王说,“这是我们男人的天下,你搅局做什么,如果我是程慕白,真心爱你,我也不希望我的妻子只身涉险,且面对的还是一头恶魔。”

“你别这么说自己,在我心里,你不是恶魔。”云不悔飞快地说,“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好人。”

赵王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云不悔有些不悦地解释,“我说真的。”

“我也没说你说假话。”赵王说道,“你的战场毕竟是生意场上,这不是你的舞台,交给我们吧,胜王败寇,我们要什么凭我们血汗去拿,生死有命。”

她突然觉得伤感,她不愿意赵王死,可若他不死,那很多人会死,可若他死了,她一辈子都会内疚难过。

“真的没办法了吗?”云不悔含泪问。

赵王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温柔地抚着她的背脊,“没办法,那皇位,我势在必得。”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轻到仿佛没有任何重量,让人感觉不到他有多少决心,可云不悔知道,他很认真,她紧紧地拥着他,情不自禁地说,“皇位有什么好,孤家寡人,谁来陪你共享这天下,谁愿意陪你看这天下,你要这皇位做什么,你辛苦了半辈子,最后就求一个百年孤独吗?”

“你觉得,我有资格拥有那位置吗?”赵王问。

我发现我有点爱赵王了,怎么办捏,不悔不要就赐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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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有资格拥有那位置吗?”赵王问。

云不悔说,“不管我说什么,你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

“可我想听你的。”

云不悔想了想,轻轻点头,“有!”

“你觉得有就好。”赵王放开她,轻拭去她的眼泪,轻快地说,“换个角度看,江山美人,我为了江山失去了美人,总要拥有江山吧,总不能忙碌一辈子,我什么都捞不着,你说呢?”

云不悔没忍住,扑哧一笑,赵王怜爱地揉揉她的发丝,“傻姑娘,听话,回凤城去吧。”

“我不。”云不悔倔强地说,她握住赵王的手臂,沉声说,“你答应我不杀不该杀之人,饶过程家人的性命,你可以把他们圈禁,一辈子都离不开你的视线,只要你饶过他们的性命,云瑶依然帮你夺江山,你需要军费我提供,好不好?”

赵王不为所动,“不悔,你别难为我。”

“我不想我的家人死,我也不想你死。”

赵王说,“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就算我愿意饶过他们,也不见得他们会饶过我。”

“你总要给别人机会,才知道可不可能。”云不悔说,“就像当年,是你不给我们机会,所以我们无疾而终,如果你愿意给我们机会,我们今天就不是这样的结局。”

赵王叹息说,“不悔,回去告诉程慕白,把北郡交出来,我就放了程家,我答应你只是圈禁,宣王可以继续享有爵位,但终生不得上京。如不然,大家战场见。”

云不悔茫然,“北郡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告诉他,他自然明白。”赵王说,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云不悔百思不解。

冰月惊呼了声,云不悔回头刚要询问就看见程慕白一脸阴沉地向她走来,她还没来得及对此表示惊喜就被程慕白粗鲁地拽住,一把拽进将军府。冰月喊了声糟糕就随着跟上去却被关在门外,云不悔被他拉得几乎摔跤,刚进门就被程慕白摔到门上,他按住她的肩膀,低头便攫住她的唇舌。

思念和愤怒透过这个吻传达得清清楚楚,他吻得粗暴,云不悔舌根被他弄得发麻,他咬伤她的舌尖,她尝到血的味道,云不悔捶着他的肩膀让他放开,捂着胸口不停地呼吸,见到程慕白的狂喜被他的粗鲁弄得火冒三丈,程慕白一拳打在门板上,双眸冒火地盯着她,“你和赵王挺亲热的啊,还搂在一起。”

云不悔一听就急,抬头见他神色狂乱,她从没见过如此狂乱烦躁的程慕白,他一直都克制得好,总是风轻云淡,很少能有事情影响到他的情绪。

他这样的失态,她从没有遇见过。

“说话啊。”程慕白吼,云不悔这才回过神来,冰月在外面也不敢敲门,只是喊着云不悔,云不悔回头说,“我没事,你远点去。”

冰月安静了,程慕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云不悔蹙眉提醒他,“小白,你我了。”

他低头一看,她皓白的手腕上有一抹刺眼的红痕,程慕白震怒过后,理智回笼,稍微松开了她,天知道刚刚看见他们拥抱那一幕,他多想冲出来一拳打死赵王。

“你故意在这里等我,你知道我要从这里经过,你知道我住在相府,为什么没来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都消失几个月了知不知道吗?”云不悔质问。

“你担心我?我看你和赵王在一起挺开心的,人家对你倒是情深意重,你今天陪他吃饭,陪他逛街,你有功夫担心我吗?”程慕白冷笑问。

云不悔蹙眉,倏然一笑,讥诮明显,“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如果不是,我怎么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程慕白冷笑,嫉妒已吞噬他的理智,云不悔面色一冷,转而又有些开心起来,他这是吃醋吗?

云不悔沉了沉心中的怒和乍然涌上的喜,“小白,我们几个月没见了,你要浪费时间和我吵架吗?”

“谁想和你吵架,不悔,你没忘记已经嫁人了吧,还敢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我和赵王只是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淡如水,你和他是君子之交,你那么喜欢过他,曾经想嫁给他,他帮你一手建立云瑶商行,你们这几年鸿雁传书,深知彼此,他的王府为你种满梅花,京中每个人都在猜测,赵王怜香惜玉,怜的是谁家的香,惜的是谁家的玉,这就叫君子之交?”程慕白风度全失,在溏心楼他已克制了怒火,后见他们有说有笑,如情人一般的河边漫步,又在将军府前卿卿我我,他的眼睛藏不住对她的宠溺,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倩影。她竟然没拒绝他,让他拥抱,让他做那些如情人间才有的亲密小动作,程慕白挠心挠肺的麻疼,心脏几乎被怒火焚烧。

越想,他越是愤怒,越是慌乱。

从没人,让他如此慌乱,他一直深信,不悔是他的,只要他回头,不悔就在他身后,可原来,不悔随时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有一个男人疼她,爱她,尊重她,如珠如宝。

云不悔脸色涨红,反驳之前意识到他话中的不对劲,“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云瑶夫人,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赵王的关系,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程慕白怒指着她,“云不悔,是你有愧在先,你还敢质问我?”

云不悔眯起眼睛,“我有愧于你?我为何有愧于你,我喜欢赵王,是在认识你之前,当初嫁给你之时,你也知道我们是一场交易。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娶我,你喜欢楼嫣然,你别急着否认,最起码第一次如愿寺相遇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还喜欢楼嫣然,你小时候很倾慕她,我还记得。可你却娶了我,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莫非,你从一开始就还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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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白是一个理智到极点的人,云不悔也是,云不悔一字一顿轻轻地说出她的疑惑时,程慕白也慢慢地恢复了理智,“你如今是算账吗?我记得你说当初嫁给我是因为我活不长,你也只是借我当庇护之所,我死后你就自由了,恐怕我死后你还能继续等赵王,是吧?”

云不悔冷笑,“那么,夫君,你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既然想算账,那就一次算清楚。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

程慕白别开目光,“是,你写信给我当天,我派荆南去查你,查到你和云瑶有莫大的关系,当时荆南以为云瑶夫人是摇光,你和摇光又情同姐妹。我那三天没给你回信,我只是在琢磨,娶你,还是娶楼摇光。楼摇光是一个难控制的女人,娶了她未必如我所愿,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娶你,反正你们姐妹情深,到时候以你来牵制楼摇光也没分别。没多久……我就知道,其实你就是云瑶夫人,不悔,你的用度太好了,用的,吃的,穿的,无一不是珍品,如果我还没起疑心,我就不是程慕白。”

真相总是伤人的,哪怕很清楚一开始就是各取所需,如今听他说来,不免也有些刺心,可那毕竟过去了,刚开始她也动机不纯,自然也不怪程慕白。

她倒是好奇,“然后呢,你想利用我做什么?迷惑赵王?”

娶一名聪明的女人,你又想利用她,那就要步步为营,程慕白突然很想告诉云不悔,不悔,你知道那段日子我多忙吧,忙着怎么合情合理地算计你,日思夜想都想不出一个好计策。可他知道这样说,云不悔会赏你一巴掌,他突然意识到,他不是来算账的吗?为什么被人算了?

“我们说你和赵王的事情,你扯以前的事情做什么?”程慕白没有正面回答云不悔,云不悔冷笑地睨着他,“我和赵王怎么了?我和他清清白白,最起码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是君子之风,你呢?小白,我本不想斤斤计较,你要如此说,那你和楼嫣然怎么回事,你大半夜和她在竹林拉拉扯扯又算什么,一个暧昧不清,一个衣不蔽体,我没找你算账你吼什么?”

程慕白茫然,倏然想起什么,心里一慌,“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没什么。”

“怎么没什么了,她不也是世子爷的初恋情人么?再说你也听到她说过曾经想嫁给你,心里荡漾了吧,动了心思吧,投怀送抱哪有拒绝的道理是不是?”

“不悔,我才发现,原来这段婚姻诸多隐瞒和欺骗,一个虚情,一个假意,我们真是天生一对。”程慕白笑容有些苦涩,云不悔心酸不已,他和她怎么闹到这地步。

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下来。

云不悔走进院子,仰头站在梅花树下,看着尚光秃秃的梅树,百转千回,“你今天都跟着我,听到我和赵王的谈话,你该知道我和他说得很清楚,过去了始终是过去了,我如今是你的妻子,爱的人也是你,你到底和我发什么脾气?”

程慕白抱过她,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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