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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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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明辉的幼年就是生活在充斥着家庭暴力的环境中,他的母亲常年被他的父亲殴打欺辱,直到有yi天他忍无可忍的母亲将他熟睡中的父亲用刀捅死,然后开煤气自杀了,明辉从此变成了孤儿,也同时养成了他有些偏激的个性。

那天晚上我加倍小心地伺候唐正均,不敢有yi点点疏忽,可是心满意足的唐正均在黎明时分离开地下室时,却随手锁上了门,将我留在了里面。

“安然,你乖乖地,晚上唐叔叔就放你出来”

晚上要等到晚上才放我出去

天呢原来我谨小慎微这么多天完全没用,男人们根本就不放心我,他们不会让我见到那局长了

期盼了那么多天的希望骤然间落了空,我不禁问自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yi个月两个月半年yi年还是三年五年无休无止地重复下去

消失多时的死志yi瞬间又变得清晰坚定起来,死了吧,死了吧,趁早彻底地结束这yi切

我寻到yi根麻绳,将它穿过屋顶那根他们常常用来吊我的横梁,这次我要把自己吊上去,不过不是手腕而是颈项,我要彻底作别这样肮脏的世界。

就在我要踢翻脚下椅子的那yi刻,厚重的铁门忽地被推开了,明辉的声音率先传来:

“安然姐姐,你在哪儿我们来救你了”

第八十九章 安然

安然

不管大家怎么看,这文还是要照我原来规划的步调写下去,跳过这段回忆,直接写结果,安然以前表现出的yi切不合常理的地方就没有依据了,这不合我的胃口

率先从门里走进来的是yi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矮矮胖胖笑容很是慈祥,明辉告诉我说这就是前来巡视的副局长姓江。

“小妹妹,你为什么站那么高很危险的,快下来”江局长将我从椅子上扶下来,和蔼地问我道:“出了什么事啊,你告诉伯伯”

我看着那笑容慈蔼的江局长,我似乎看到了希望,可是陈国泽他们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铁青着面孔瞪着我,这么多天来我对那些“畜生”已经有了本能的恐惧,我yi个哆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江局长看了这情况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大门yi阖我总算松了口气,在江局长的耐心询问下,我终于将这大半年中所受到的所有屈辱和折磨yi五yi十地说了出来。

江局长听完面色很沉重,他对我道:

“安然,你知不知道你告陈院长他们的罪名都是很严重的这种话没有证据是不能乱说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我当时根本没有那种意识,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可以作为那些畜生施暴的证据,不由茫然地问道:

“证据什么能作证据”

“比如录像c录音c照片,还有带有他们体液的衣物”

我听yi个摇yi下头,我怎么可能有那些特别是听到最后yi项,我“腾”地yi下红了脸。

“那就比较麻烦了”江局长拉长了语调。

“我有伤,我身上有好些伤能不能当证据”我怕他不帮我了,赶忙摞起袖管,虽然陈国泽他们最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可是男人们本身气力就大,随手的yi折yi拗,我的身上就会有伤,所以我的手臂上大大小小还都是淤青,另外还有yi些旧日留下的细小疤痕。

江局长看完后,对我道:

“这些只能说明有人打过你,不能证明他们强犦了你”

“那那我现在怎样才能证明呢”我焦急了起来。

“除非,除非”他沉吟着道:“除非你身上那些地方有明显的伤痕,那样或许可以证明他们对你进行了性侵犯”

那些地方

我迟疑了,并不是我没有伤,只是如果他要验看那些伤痕,那我岂不是要在他面前宽衣解带恐惧犹疑不安让我僵在那里没有搭腔。

他叹了口气道:

“要不这样吧,我回去让青少年保护部派个阿姨过来,你可以把你的事都跟她说,这样沟通起来可能容易些。”

我听了他的话很有些高兴,可是他的下半句话立时让我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他yi边往外去yi边拍拍我的肩道:

“安然,你放心过个yi两天就会有阿姨来的”

放心让我怎么放心yi两天我yi两个小时也不见得能等得到。

今天事情已经弄到再没有回头机会的地步了,要是我不能马上从这里逃出去,陈国泽唐正民他们岂会放过我

“不不要”我yi把抱住了江局长的腿,哭求道:“我能证明的,真的我的身上到处都是伤”

衣衫解开了,光裸的皮肤如同初生的婴儿,只是婴儿的身上不会有那么多丑陋的疤痕。

我羞愧极了,低着头儿不敢抬起,许久只听他喃喃说了yi句“可怜呢”,我如蒙大赦赶忙去取衣衫,可是我没想到手腕却被他扣住了,我惊惧地抬头,只见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眼里闪着的光和陈国泽他们居然如出yi辙。

天呢我这哪里是为自己寻找希望啊我这分明是把自己往深渊里又推了yi把我不顾yi切地向门口跑去,yi拉门门外只有陈国泽阴沉可怕的笑容,他大手yi抬,就是重重yi巴掌将我掀倒在地。

两个男人在那里亲热地称兄道弟,我这才发现他们原本就是yi丘之貉,江钦国这次巡视的目的里竟原本就包括了我

后来发生的yi幕也就是这大半年里反反复复发生的那yi幕,男人放肆的笑声必然伴着我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大声的咒骂换来的yi定是无情的毒打,只不过又多出yi个男人而已。

第三次了,我不死心地试图从那既定的命运中挣扎出来,可是三次了,每yi次我都只是把自己弄得更惨yi点罢了,我终于完全认清了有些命运是注定了的,根本就没有任何违背的可能,我所能做的,仅仅能做的便是提前结束它

江钦国离开后,完全心死的我不断地用言辞来激怒陈国泽他们,无论他们用怎么样卑鄙的伎俩折磨我,我都像个死人yi般不叫疼不求饶也不给任何回应,其实我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唯有yi个“死”而已

可是恶毒的唐正民看穿了我的用心,他恶狠狠地对我道:

“你想死,告诉你没有那么容易”

说完他将我往禁闭室里yi塞,漆黑空荡的禁闭室里有yi种异样的“咝咝”声,无数冰凉粘腻的爬行动物在黑暗中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我惊恐地尖叫,拍打着门扇求他们,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想要告发他们的,我求他们把我放出去,只要放我出去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他们。

可是唐正民告诉我,我今天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很生气,他们yi定要好好惩罚我,让我长点记性,让我记住试图违背他们的后果是怎么样的

我知道他们不会放我出去了,我绝望地在那狭小漆黑的空间里东躲西藏,可是那些可怕的生物还是缠上了我的脚踝,没有办法形容那种使人毛骨悚然的恐惧,我剩下的只有歇斯底里的尖叫,yi直叫到嗓子完全哑了再发不出yi点声音。

害怕到了极处似乎就分不清究竟什么是怕的感觉了,我缩在角落里任由数不清的冷血动物在我身上爬过,也不知过了多久,禁闭室的门开了,yi丝光亮照了进来,我不顾yi切地冲了出去,抱住了男人的腿,我的精神恍惚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当时脑袋里只有yi个念头,我绝对不要再回到那间可怕的小黑屋去,只要不回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男人们在那里肆意地打我骂我欺辱我,我不知道羞耻也不知道疼,只是用yi切卑贱的方法去讨好他们,终于他们发现了我的失常,有些不安了起来,他们将我送回了寝室,嘱咐紫叶她们几个看好我。

我依稀记得紫叶她们哭着叫我姐姐,问我怎么了,可是我的心头却似乎被yi块沉重的巨石压着,我透不上气,看不清也说不出,yi直这样神智恍惚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几天。

有yi天晚上寝室的门被推开了,唐正民走了进来,从床上拽起了有些疯癫的我,可能是我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可怕模样让他十分厌恶,他皱皱眉又把我推了回去,然后他目光yi转,从寝室的角落里拽出了瑟瑟发抖的紫叶,他将紫叶带了出去

那个冬雨缠绵的夜晚,紫叶yi夜未归。第二天早起君茹她们都去了前楼教室上课,寝室里只有我yi个人躺着,那天我觉得精神似乎比前些日子都好了些,看东西似乎也清晰了许多,近中午的时候我看见紫叶回来了,她的脸色很白,走路都有些摇晃,眼睛红红的,可是已经没了泪水。

我看着她从衣柜里挑出了yi件她最喜欢的浅紫碎花的连衣裙换上,然后悉心给自己梳了个头,扎上同色的蝴蝶结,打扮得如同过年yi般漂亮。

她走到床边对我道:

“姐,我现在才知道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你真的很坚强,但是我没有你那般坚强,我实在没法想象今后夜夜都要那般渡过姐,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我要走了,永别了”

她给了我yi个紧紧地拥抱,然后转过身,决然地走向了窗口

那yi瞬我突然完全清醒了过来,我知道紫叶她要做什么,我疯狂地追了过去,可我伸手拽住的只是yi片衣角你知道吗就只是yi小片衣角,紫色的,带着yi点点白色的碎花

紫叶”

第九十章 景宇

景宇

她用异于刚刚那已越渐微弱几乎很难听清的声音大声呼唤她妹妹“紫叶”的名字,大口大口鲜红色的血液从她乌青的唇角涌出来,那双惊恐的眼眸直愣愣地瞪着虚空,似乎还在看着那痛彻心扉的yi幕。

和她相处那不长不短的日子里,她表现出来的让我难以理解的种种,原来根由都是在此,这yi切真的是我全然不曾料想过的,又有谁能想象,寻常孩子十三四岁,尚且在父母怀里撒娇,过着小公主小皇帝般生活的时候,却会有那么yi些孩子,在地狱般的生活中反复煎熬

“安然够了”我封住了她的唇,yi切安慰的言语都是苍白的,都是无力的,除了够了两个字我也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不”yi个字伴着yi口血从她唇角溢出来,yi贯温顺的她此时却异乎寻常的倔强。

“李先生,你让大姐她说完吧,这些事她在心里已经藏了十年了,她扛得太累了,被压得也太重了,你就让她把这些都说出来吧”君茹轻轻为她拭去唇角的血渍,眼中含着泪花对我说道。

“可是安然她”谁都看出来了,她那所剩无几的生命力已经不允许她再继续下去了。

“大姐,你歇歇,后面的我替你说好不好”君茹抹干眼泪,勉强带着丝笑容对她道。

她又咳了yi口血,终于还是无奈地点头了。

只见君茹忽地没来由地打了个颤,看来那段往事对她也是yi段不愿再度忆起的噩梦,她深深地吸足了yi口气,才鼓足勇气道:

“紫叶姐姐出事的那天,中午休息时我们三个正在明辉的寝室里,明辉因为那次帮大姐把局长引过去,后来被陈国泽他们暴打了yi顿,他发了两天两夜的高烧后眼睛忽然看不见了,失明让他害怕极了,所以我们尽量抽时间去安慰他。

忽然就听外面说紫叶姐姐出事了,我们赶到后院时,警察已经来了,把现场围了起来,紫叶姐姐的尸体上就随意地盖了yi块硬纸箱,我们看不到她,只有鲜红的血液在地上慢慢淌过,yi路淌到我们脚边。

明明是自杀,可是陈国泽上下yi打点,紫叶姐姐的死因居然被归结为小孩子因顽皮而失足坠楼,他们就那样匆匆地把紫叶姐姐的尸体处理掉了。

我们哭着回到寝室,看见大姐她手里拽着yi小块紫色的布片,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口的方向,可我们怎么叫她她都不答应,其实早有人告诉过我,大姐她这是疯了,只是我不相信,可那时候我几乎都信了。

那几天里,文卿和怜欣都yi直躲在我怀里哭,我也很想哭,可是紫叶姐姐死了,大姐她又那个样子,我还能躲到谁的怀里去呢

而且每到晚上我都会怕得发抖,因为我已经隐约猜到了紫叶姐姐的死因,和大姐会这样子的原因,现在她们都那样了,那下yi个厄运必然要降临到我的头上了。

可无论怎么害怕,寝室的门还是有被推开的yi天,唐正民的目光停在了我的面上,我知道我逃不掉了。但没想到,yi直沉默了那么多天的大姐,忽地梳了梳蓬乱的发迎了上去,我看见大姐她在笑,我从没见过她那样笑,笑得妖娆如妖精,笑得艳丽不可逼视,笑得男人被她勾去了魂魄,最后男人将她扛在肩上带走了

从那以后大姐在寝室里睡得越来越少,被男人们带走的时间越来越多;大姐说得话越来越少,喝得酒越来越多;大姐哭得越来越少,可疼得冷汗淋漓的时候越来越多;特别是那个假借着视察孤儿院扩建工程名义时不时来巡视的江钦国yi到,姐姐的日子往往就越发难熬了,常常整宿整宿无法合眼,要是找不到酒喝,她就会疼得满床打滚,但是只要到了第二天,她又会将自己掩饰得很好,笑着跟男人们去,那时的姐姐已经心死了,根本没有yi点点逃跑和反抗的念头了。

时间就那样yi年yi年过去了,随着年岁渐长,姐姐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却越来越消瘦,那感觉就像水月镜花,那种漂亮没有yi点真实感。

这样yi直持续到了姐姐十八岁生日的前夕,十八岁是我们可以离开孤儿院自立的日子,当十八岁生日临近,姐姐原本yi直沉寂的脸上偶尔会露出些许笑容来,我们都明白她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到头了。

可是当姐姐离开后,我们的命运,特别是我的命运会怎么样我只要yi想到就会不寒而栗。

就在大姐生日的前yi个晚上,我们三个为她点了几支蜡烛,说好了要开开心心地为她庆生,然后笑着送她离开,可是事实上自私的我第yi个不争气地哭了,接着文卿c怜欣都哭了。

大姐本还有些笑容的面孔渐渐沉寂了下来,许久她对我们说了两个字:

“放心”

大姐她终究还是没走,她名义上成了孤儿院里yi名助教,工作是照看年幼不懂事的孩子,当然这仅仅只是在白天,每到夜晚我总能看到她宿舍的窗帘上印出激烈起伏的剪影,然后便是她yi个人坐在窗台上喝酒,再然后她又被不同的男人强行地扯进去。

第二年我离开了孤儿院,我对大姐说,我yi出去yi定去告发那些畜生,然后把她救出来,她却摇头,她说如果去告发,绝对没有好结果的,她现在很好,让我不要操心,她可以再忍两年,等怜欣离开了孤儿院yi切就都好了。

我听了她的话就没有去告发那些畜生,找了yi份服务员的工作养活自己,这样过了大半年,文卿也到年龄离开孤儿院了,我去接她,大姐则送她到门口。

大约是我许久都没见到大姐了,这次yi眼望去突然发现她又瘦了好些,走路摇摇晃晃似乎连风都吹得倒,脸色也很不好煞白煞白的,她还是嘱咐我们不要去告发那些畜生,她再忍忍没事。

可是当我从她手里接过文卿的行李时不慎触到了她的手臂,她yi下竟然疼得弯了腰,满头都是冷汗,我捋起她的袖管,那整条手臂上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十几个乌青,颜色都发黑了,手腕上还有明显被绳索勒过的痕迹,看得我yi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可大姐她只是放下袖管,说了yi句没事,就回孤儿院里去了。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yi直想着那些乌青,我看到的仅仅还只是yi条手臂,大姐身上天知道还有多少伤,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和文卿yi商量,我们还是决定第二天去报案

可是那时我们还不明白陈国泽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当孤儿院的院长,是因为他多少有些背景的,何况他背后还有那个在市里当副局长的恶棍表哥江钦国他的权势虽然说不上遮天,可是却足以让我们看不见太阳。

警察局派人前去查看了yi番,回来竟说我们诬告报假案,不由分说地把我们哄了出来再不放进去,而且我的工作也无缘无故地被老板辞退了。

我们自然不死心啦,yi纸诉讼又送去了法院,没想到结果更是荒唐,我们非但没有告成,竟还被陈国泽反咬yi口说我们诬告诽谤,把我和文卿拘留了起来。

拘留室里的犯人不知受了谁的指示,不光抢走我们所有吃得喝得,还不问情由地对我们拳打脚踢,我们每天至少要被她们狠狠打yi顿,打到爬不起来才作罢,那时我们才明白大姐说让我们不要去告,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我们在拘留室里呆了好几天,我和文卿都以为我们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饿死在那里了,可出乎意料yi时间事情却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县长居然亲自要求重审我们的案件,我们被放了出来,开庭时县长亲自旁听,在姐姐这些年里小心收集的如山铁证前,陈国泽他们终于败诉了,陈国泽因为情节特别恶劣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其余两人十年,可那个江钦国还是借着他父亲的有力靠山逃脱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结果已经远远好于我们的意料,我们都衷心感谢那个县长,以为他是个再世包青天,可是事实上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大姐她离开孤儿院的当天,就住进了县长的别墅,我们这才明白县长为什么会对我们这桩案子这么重视

我们费尽心力忙碌了yi通之后,大姐她却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受到欺凌而已。更可恶的是这县长不光自己欺侮大姐,那别墅门口还经常停着这样或那样的高级小车,县长把她当做了交际的工具,用来笼络上方人心的礼物。

大姐在那别墅里yi呆就是半年,半年间用大姐的身体做贿赂资本的县长如愿升迁了。县长yi走,县长夫人立马将大姐从别墅赶了出来,连yi件衣服也没让她带走。不过大姐到是挺高兴,她说我们总算苦尽甘来,以后有平静的日子好过了。

这时怜欣也到了离开孤儿院的年龄,而明辉不愿yi个人呆在院里,趁着旧院长入狱,新院长未到时的混乱和怜欣yi起到了我们这里。我们五个人高兴地计划着以后的生活,可是谁又知道狠心的老天并没有那么轻易地放过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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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yi章 景宇

景宇

县长夫人对大姐yi直怀恨在心,赶走大姐并不能让她解气,她还让人四下放风,说我们几个都是那种低三下四不要脸的女人,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只要给钱就可以睡,小白脸还可以倒贴,反正说得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我们县才多大这种流言yi下就传遍了,唾沫星子完全可以淹死我们,我和文卿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转眼又丢了,生活来源眼看着没了。不仅如此还有些小流氓总是在我们住的地方徘徊,说下下流难听的话,最后连房东都不把房子借给我们了。

我们没地方去,只能暂时在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室里安生,那些小流氓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围着我们动手动脚。yi天我去给大家买吃的,几个小流氓居然硬把我拉到了小胡同里,我大声呼救,却没人理我,还是不放心我单独yi个人出来的大姐,拿着yi把水果刀大声yi喝,小流氓们不明所以才放开了我。

等小流氓们回过神来发现大姐就yi个人时,他们就朝她围了过去,对她拳打脚踢,还扯她的衣服,我跪着求路旁的行人帮忙,可是路人都嗤之以鼻,愤愤地骂了yi句“活该”,居然还有人站在旁边看热闹,为那些流氓的恶行拍手叫好,最后还是大姐用水果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划了yi道,汹涌而出的鲜血将小流氓们吓跑了。

姐姐带着满身伤狼狈地同我回去,她告诉弟妹们说,那里不能呆了,于是她把剩下所有的钱都买了车票,有多远去多远,当天我们就上了车,客车就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城市。

我们下车时是午夜,天上飘着细细密密的雨,我还清晰地记得我们身上所有的钞票加在yi起只有十四块四毛。已经接连几天没好吃好睡身体最弱的怜欣撑不住了,她咳嗽发高烧,两颊上烧得通红,可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在yi个稍稍宽yi点的屋檐下避雨,时时还要担心警察会把我们遣送回那个完全冷血的故乡,没有人知道下yi步我们该怎么办。

眼看着怜欣越烧越厉害,大姐她突然将十四块四毛都塞到了我手里,让我好好照看弟妹,她说她要出去yi会,很快就回来。

我握着仅有的钱,望着大姐的身影消失在雨夜里,我很害怕,我怕大姐就这样走了,不要我们了,因为凭大姐的外貌她要找yi份能养活她自己的工作肯定不难,门口的迎宾啦,大堂的领班啦,她只要不管我们yi个人肯定能过得很好。时间yi分yi秒的过去,很久很久大姐也没回来,我真的以为她不要我们了。

快黎明的时候,yi个人影从蒙蔽着天地的细雨里摇晃着走过来,大姐脸色惨白,脚下踉跄,她几乎是倒在我怀里的,而她的手里紧紧捏着五百块钱,谁都知道那五百块钱是怎么来的,于是我们抱着大姐都哭了。

凭着那五百块钱,我们找到了yi间小旅馆落脚,给怜欣买了退烧药,熬过了最最难熬的第yi天。

第二天由于我们不计工资报酬,便先后都找到了工作,有了收入就渐渐能维持起正常的生活,唯yi让人担心的就是怜欣的咳嗽发烧却反反复复yi直没有痊愈,直到有yi天她昏迷了过去,我们才意识到她病情的严重,送到医院yi查之后居然是感冒转了肺炎,要入院治疗。

我们没有户籍,自然没有医保,要交的入院担保高得吓人,绝对不是我们勉强维持温饱收入的几个人可以负担得起的。

医生说如果不住院怜欣就会有生命危险,可我们去哪里筹钱呢那天晚上大姐叫我跟她去yi个地方,结果她把我带到了yi间酒吧门口让我等着,我就在门口等啊等啊

等了很久,大姐出来了,跟在yi个黑衣黑帽样子看上去凶巴巴的男人背后,她把钱交给我,让我快去医院交担保,然后她说她自己有些事这几天不会来了。

我想当然地明白了大姐口中的“有些事”指的是什么,她能在短短时间内弄到这么大yi笔钱,肯定是花了代价的,那黑衣男人可能包了她好几个月,她又要受好几个月的折磨了。

但是当时我不知道那男人就是冯振威,更不知道他会是黑帮老大,而大姐会在他那里呆yi年半,更更不知道大姐会在他那里伤得那么惨。”

听到这里,yi直站在门口面色铁青的冯振威狠狠地yi拳击在门框上,而yi旁的怜欣哭得更伤心了,泪水滂沱而下。

君茹看了他们yi眼,那沉沉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含义,好yi会低下头继续道:

“冯振威真的很有权势,没两天他就给我们拨了房子,落实了户籍,做好了上班和上学的安排,大姐坐着高级小车来看我们。她穿得很漂亮,而且还有随从跟班拎包,她对我们说她这次跟的是个大老板,有权有势也很喜欢她,还可能会娶她,我们看她那富贵的样子就都信了,想着她若能嫁给这样yi个男人,虽然不是最好,却也不失为yi个不错的选择,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当时是在yi个黑帮老大身旁担惊受怕地熬过每yi天的。

关于结婚这件事只有大姐嘴上说说,实际上yi直也没动静,yi转眼yi年半了,那天我正上班突然接到了大姐的电话,电话里她声音很弱很喘,她让我去接她,我就按着地址到了冯振威的别墅

大姐那时的样子吓人极了,全身找不到yi块好的皮肤,几乎就不成个人形,陈国泽那几个畜生也都不曾把她折磨得这么惨过,可她却在笑,她笑着说她自由了,她盼了那么久终于自由了。

我虽然愤怒,但有了前车之鉴,警察局和法院那种地方究竟是不敢去了,只能把她接回去养伤。

大姐养伤的那段日子里,我天天帮她换药,突然发现她的外伤比常人愈合得慢得多,yi条小小的伤口十来天也不收口,只是我也没太在意,因为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那犀利的腹痛上,她每天都疼得翻来覆去yi身冷汗,有时甚至就那么没有预兆地直接昏迷过去。

在我反复劝说下,原本羞于看医生的大姐终于同意去医院了,检查下来的结果也不算太意外,报告说姐姐的子 宫早年受到了极严重的伤害,如今那个器官对她来说只是个装饰,而且是让她痛苦不堪的装饰,医生建议姐姐可以选择摘掉它

其实这本就是个不存在第二选项的选择题,大姐微微迟疑了yi下便答应了。我替她安排了入院,可是在例行术前检查时却查出了问题,姐姐的血液指标多个数据严重地不合格,远非贫血那么简单,经过几番彻底的检查后,yi纸报告下了yi个可怕的断语“慢性再生障碍性贫血”,我和江波不死心,不仅多次安排她复查,而且积极地采用各种药物来治疗,可是没用,各种治疗方法和不同药物对姐姐的病情都没有起到任何明显的缓解作用。

可怜的姐姐,她yi辈子没有过过yi天好日子,终于有机会摆脱yi切桎梏自由生活了,可是老天爷却和她开了yi个玩笑,她又掉进了和死神抗争的游戏里,而且这游戏注定了是个死局。

摘除子 宫的手术是做不成了,因为yi上手术台她就可能会大出血,没有医生愿意承担这个风险,医生只能退yi步责令她不要再过夫妻生活,不然受苦的就是她自己,大姐默默地点头答应。

然后她接受了大量的输血,常人的血液能维持她正常生活yi段时间,可是这每次维持的日子也因为她本身身体产生的抗性而不断减少,从最开始的十个月,到第二次的八个月,再到后来七个月,死神的脚步yi日yi日临近。

不过姐姐比我们都看得开,她让我把这件事对弟妹们保密,然后她像没事人yi样去了孤儿院当义工,让那些同我们yi般没父没母的孩子尝到了亲人般关怀的温暖。

直到五个月前的yi次复诊,医生很婉转地提醒她,她的时间已经很有限了,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赶紧完成。

她从医院回来就让我去查查,有哪个医生能帮明辉动手术让他重见光明,我查到了蒋启航,于是大姐她就想方设法地区接近蒋启航。

我明白这是她最后的心愿了,如果她不能完成,就算去了她也不会安心,所以我就没拦她”

君茹轻轻地叹了口气,放缓了语调道:

“再后来的事情,李先生你应该都知道了”

是啊后来我碰上了这个女人,以为这女人水性杨花,以为她接近我别有目的,于是,我打她骂她羞辱她,甚至逼疯了她。而她呢她只是不声不响不做任何解释地默默承受,她甚至还为了我去威斯汀见江钦国那畜生

“安然,我都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为我牺牲那么多啊”我捉着她的手大声问道。

床上的人儿手掌像冰yi样摸不到温度,因为失血而干裂开的唇角扬起yi抹淡笑。

“不就是因为你在她冷的时候给她披了yi件衣服不就是因为你在第yi次强犦她的时候叫了yi句她的名字不就是因为你曾为了她挨过yi顿打”yi股大力将我从她的床边拉开,明辉紧紧拽着我胸前的衣襟厉声大喝:“你就只是碰巧有了那么个机会,为她做了yi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可她就把整颗心都掏给你了而你呢你后来对她都做了些什么啊”

“是的是我对不起她”对于这点我无可辩解。

明辉的拳头重重击在我的眉角,我可以避开的,但是我没有避,犀利的痛楚和绽开的血花,只有那自虐般的痛苦似乎才能稍稍减弱如今在我心中盘踞着的那深深愧疚

“滚你滚出去你这种人根本不配陪着大姐”

yiyi

我可怜的安然闺女,你总算要熬出头了

第九十二章 安然



安然

“不别走宇,你在哪里”yi片昏沉中我似乎感知到了他的离去,那种感觉好可怕,我伸出双手胡乱地挥舞着:“你在哪里啊”

“我在这里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的手被他捉住了,温暖的热度,紧紧的包容,让我安下心来,他没走,他还陪在我的身边。

身体好累,呼吸也好困难,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也分不清他的表情,我的手指沿着他面上蜿蜒的线条摸索,不安地问道:

“宇,我是不是很肮脏很龌龊让你看着很恶心”

“没怎么会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纯洁,最完美的”

“呵”我笑了:“你真会哄我”

他是在用最善意的谎言抚慰我这将死之人吧但我无力追究了,我还有yi句话必须对他说

“宇,有yi句话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对你说,你记不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你虽然不是我生命里第yi个男人,但是你yi定是最后yi个我yi直遵守着这个承诺,就连刚刚在威斯汀我也我也没有违背过”

好累啊但我终于还是说完了这个承诺对我又多重要,别人yi定很难明白,虽然我同时也明白,他可能不会相信我说的这句话,因为像我这样yi个女人,除了这肮脏的身体外,我还能用其他什么方式从江钦国那里换回那份合同呢

“我相信安然我相信你”他回答得居然毫不迟疑。

他相信我他说他相信我真的会有yi个男人听完我那么残忍,那么肮脏的过往,还会相信我还会相信我这样yi个丑陋不堪的女人

这又是yi个善意的谎言还是爱的力量真的是超乎我想象般地伟大我尽力地甩了甩头,将混乱不堪的思绪努力理清了yi些。我这又怎么了我不是早已经决定了要对挚爱的人坦诚相对了吗那我是不是也不该怀疑挚爱的人对我说的每yi句话

“宇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在这个时候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好高兴只是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怜欣她是个好女孩,她很乖巧也很善良,以后请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好不好”虽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头还是那般酸涩难忍,但是我的时间已经到了,我已不得不把我挚爱的人还给我那最疼爱的妹妹了,怜欣,希望你不要怪我这自私的姐姐,只要再yi会会,真的yi会会我就会把宇完完全全地还给你了。

“不安然你才是我yi辈子要照顾的人”李景宇的声音在我耳边意外地响亮坚定。

“宇,你你说什么”我想我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只是我还不敢确信,我惶然地求证着。

“我在向你求婚啊安然,嫁给我好吗”他的语调是让我心乱如麻的轻声乞求。

嫁给他他说让我嫁给他有个男人此时此刻说他愿意娶我娶我这样yi个女人为妻

这是yi个我从来不曾憧憬过的梦境,甚至此时此刻我都不觉得它是真的。

“我,我”我茫然地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安然,给我yi个机会吧,让我照顾你不然我就这样跪着永远不起来”

被他紧紧握着的手感知着他前所未有的坚定,答应他吗嫁给他吗我还有这个资格成为他的妻子吗

“姐答应他吧你忘了吗我的婚礼上你抢到了花球,上天早就注定了,你就是下yi个新娘啊我们都衷心祝福你”

君茹婚礼上那个出现在我手中的花球,那么纯洁,那么美好,带着我那几乎不敢承认的希冀,难道上天到了此时真的眷顾于我,让我在这最后yi刻还能体会yi下幸福这个词的真意

可是我还是迟疑了,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可能只剩下几分钟而已,难道我就为了自己这仅仅几分钟的幸福,就毁了他所剩下的yi辈子不我不可以这样自私

“安然,我爱你我爱你你听到吗我这辈子只爱你yi个人,嫁给我吧,求你了,好不好”

他爱我他说他爱我原来真的有男人会对我说这三个字啊泪水yi瞬像决堤洪水般滚滚而下,原来这三个字冲进耳来的那yi刹那,其他什么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我终于明白了,爱情本就是自私的,李景宇,原谅我,让我在这最后yi刻切切实实地为自己自私yi回吧

“恩”我点头,不顾yi切地拼命点头,我要嫁给他,嫁给这个我挚爱着的男人。

“太好了”他笑了,兴奋且焦急地对我道:“安然,你等等,我这就去请牧师,我们马上举行婚礼”

“别你陪着她,我去找牧师就好”冯振威特有的沉沉语声截断了李景宇的话。

那刚毅的面孔,那鹰yi样锐利的眸,出现在我的床边,yi个吻含着冯振威没有言表的复杂感情落在我的眉心,他拽着我的手,用yi如既往的命令语调道:

“安然,我马上就去请牧师,答应我,你yi定要等我回来知道吗”

面对冯振威那不容反抗的语调,我第yi次没有发抖,因为这是第yi次也是最后yi次我为我自己的幸福忍耐与等待,虽然我知道这样的忍耐与等待yi定很艰难很辛苦,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

我点头,许诺道:

“放心,我yi定等你回来”

“安然,你想到哪里去度蜜月去日本看樱花泡温泉好不好”李景宇守在床头,用分外温柔的语句憧憬着我们的未来:“或者去澳洲看看袋鼠还有树袋熊再或者你喜欢去海边看看日出游游泳”

“都好”我艰难地点头,说话对我来说已经变得好奢侈,没有yi个字能完整的发音,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他:“只要跟你在yi起,去哪里都好”

“那我们每个地方都去,我陪着你周游世界,好不好”

日本的樱花,绚烂如锦,飞舞的粉色花瓣飘荡在蒸腾着热气的水面上

澳洲的草原好辽阔,灵巧的袋鼠,憨态可掬的树袋熊,在那里奔跑嬉戏

还有海岛那壮观的日出,万丈光芒壮丽蓬勃,带着生命炙热的希望

好美啊

我笑了

“安然你别睡,醒醒,快醒醒”耳畔传来他焦急的呼唤。

“宇,我好累哦让我休息yi下yi下下就好”真的好累哦,眼睛已经睁不开了,眼前yi片黑暗,可是我却并不觉得害怕,因为我知道他yi定陪在我的身旁。

“安然,别睡你答应过的,要等牧师来的,别睡啊,千万别睡我们说说话,好不好”

是啊,我不能睡,我还不能睡我答应过的要等冯振威带牧师回来,我说过绝对不放弃的,我晃动着头颅,赶走那浓重的睡意,打叠起十二分的精神答道:

“好啊,说什么呢”

“随便什么都好,安然,记得吗,上次你给我过生日,你让我许愿,你说生日许得愿望都会实现的是不是那你生日的时候都许什么愿望啊,说给我听听好吗”

“直到三年前为止,所有生日我都许了同yi个愿望,不过这三年我又许了另yi个愿望”

“是什么呢能告诉我吗”

“可以啊”我点头:“以前我许的愿望是开yi间孤儿院,让那些和我yi样生来就不幸的小孩子,都可以像普通孩子yi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长大。”

“你放心,我答应你,这个愿望yi定会实现的”他郑重地点头许诺:“那这几年你又许了什么愿望呢”

“这几年,这几年里我许愿,我希望我死后,所有爱我的人,关心我的人,都不要为我悲伤,死对我来说并不痛苦,我希望你们笑着送我最后yi程”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努力提高声音道:“李景宇,答应我,就算没有了我,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不你不会有事的你yi定不会有事的”他大声吼道。

大口大口腥甜的血液从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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