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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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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如歌 作者:吴越依然

第yi章 景宇

景宇

昨日有yi股冷空气来袭,温度骤然降了近十度,已经颇有些秋风萧瑟的味道了,可是爱俏的年轻女孩们丝毫不觉得冷,依旧穿得单薄清凉。

我的目光停留在门口yi个身材高挑穿着yi身鲜红色束身旗袍的女郎身上,那水蛇yi般扭动的腰,还有旗袍开叉处时隐时显的yi截白生生的腿,引人遐想无限,可惜她背向着,我看不见她的长相,不过想来该是个美人。

关于好色,身为男人自古就有辩解之道,孔夫子便有云:食色性也

既然孔圣人都说是本性,那就不防再多看两眼,我抿了yi口杯中红酒,美人佐酒真是人生yi大乐事

恰巧此时那女郎yi个转身

“呃”

我被那yi口酒呛着了,连连咳嗽起来。

这女人魔鬼yi样的身材,居然也长了yi张魔鬼yi样的脸,铜盆圆脸,两条香肠yi般肥厚的唇挂在上面,绝对是那种后面看看想犯罪,前面看看想撤退的典型。

真是倒胃口幸好酒会还没开始,我也没吃什么东西,不然准是吐了。

“酒喝急了是吧真是的又没人和你抢”怜欣yi边拿纸巾给我抹唇边的酒渍,yi边嗔怪着道。

陈怜欣,我的现任女友,今年芳龄二十二,在国师大念的幼师,今年大四。她身材不算高,yi身肉肉的婴儿肥,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很漂亮的酒靥,甜得就像洋娃娃,我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把她泡到手的。

“就喜欢你替我擦啊”我把脸向前yi凑,越性卖起乖来。

她“呲”地yi笑,用哄孩子般的口气道:

“那就乖乖地叫声姐姐,姐姐替你擦手手”

“姐”我涎着脸唤她。

“你啊”她撑不住了,花枝乱战地笑了起来,yi双漂亮的酒靥出现在唇畔,我忍不住亲了上去。

“别别这样”她yi下羞红了脸,连连退开了几步。

我与怜欣认识至今已有大半年的光景,正式拍拖也有两个多月,可是发展的程度么

牵牵手,抱yi下,亲亲额头面颊,偶尔打个kiss已是极限,进yi步的事情,想都别想。

首先声明,我自认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初中两年级开始拍拖,到如今混迹商场,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不知道多少回了,上过床的女人有多少我已经无法记清,其中正式收编,冠上“女朋友”这三个字,出席过大小场合的也有十数个。

yi般来说从相识c相交c上床c分手,我们生意人讲究的是速度,所以我的最短记录是三天,最长的三个月。

而目前这个在籍女友陈怜欣,就快打破这最长记录了,这到不是我对她有多深厚的感情,只是自从和她拍拖以后,我发觉了yi般女人和小chu女之间的差异

其差异主要有二:

yi是难泡鲜花c礼物c甜言蜜语不知花费多少。

二是衣服难脱无论我怎么哄,怎么骗,怜欣她总是坚守着底线,至今不肯放松。

而我又不喜欢暴力血腥,从来不做强迫女人的事情,不过作为yi个生意人,我自然也不会做蚀本的生意,既然已在怜欣身上下了那么多本钱,自然要再接再厉,等到连本带利收回来的那yi天。

反正我也不急,我们可以打持久战,毕竟在现今的社会里,chu女已是种珍稀动物,算得上奇货可居,多下些本钱时间也是应当。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落地大钟打响了七下,如云宾客们渐渐安静了下来,司仪走上舞台yi番客套,随即宣布请今晚酒会的主角入场。

今天的这场酒会是为了庆祝蒋氏集团医院旗下的第三间分院开张,蒋家老爷子蒋天弘自然是不二主角。大门开处,蒋天弘挽着yi个yi身漆黑晚礼服的年轻女郎步入场来,四下立时掌声四起,道贺之词不绝于耳。

蒋天弘年轻时是国内脑外科手术的第yi把刀,后来自己艰苦创业,创办了蒋氏集团医院,几十年的辛苦经营有了今天的成就,可是多年的操劳却让他早生疲态,我还记得上个月在富茂吃饭遇见他时,他已是满头花白,腰背都有些微微佝偻,yi脸的老态,可今天也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他竟然yi下像是年轻了二十岁,西装笔挺,容光焕发,笑容可掬地逐yi和宾客寒暄。

可我却注意到他揽着身边女伴的那只手yi直紧紧收着,yi刻也不放松,仿佛就怕那女人被人抢走了yi般。蒋天弘明年就要过六十大寿,他的发妻十多年前得病死了,他就yi直没再娶,看中他的家业想当蒋太太的女人自然不会少,但是蒋天弘从来没有公开带出来过yi个,这只老狐狸自然也不是那么好骗的,这偌大的家业自也不能平白便宜了那样的女人,可真没想到今天这么大的场面他到带了女人出来,可见这女人yi定不yi般。

我不由对这女人来了些兴趣,目光望去,她却也正背向着我,身材与先前我观望的那个红衣女郎相仿,只是略略更为高瘦些,露肩的黑礼服愈加衬出那有些惨白的皮肤,和yi对十分骨感的肩,可以想见她必定有yi对非常漂亮的锁骨,看上去应该属于那种纤巧型的骨感美人。

可是有了那红衣丑八怪的前车之鉴,这下我不敢再轻易下断语,静静地等着那女人回眸,是美人,是妖怪,还是要看了之后才好说。

不知怎地身边的怜欣忽地出声唤道:

“大姐”

那女人yi回眸

“呃”我险些失手摔掉了手中的酒杯。

第二章 景宇

景宇

这是个很美的女人,我想看她的第yi眼我可以用惊艳两个字来形容,可待我仔细看时,却又说不出惊艳在哪里

她的皮肤太过苍白,鼻梁不是太挺,下巴很是削尖,气质太过清冷,就算在笑也依旧寒气逼人,特别是那双眼睛更是深得像yi汪死寂的潭水,你根本看不透其后掩藏的思绪。

根据我的经验,这种yi眼望不透的女人,背后yi般都藏着有趣的故事,能将这种女人带上床去,yi点yi点剥下她冰冷的外表,看她在你身下对你婉转逢迎,那种感觉足以。

我正悉心研究着这女人,怜欣却已很热络地挽着她的胳膊向我走来:

“姐,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朋友,灏华地产的李景宇宇,这是我yi直向你提起的大姐,安然”

“哦”我这才回神,换上笑容,遥遥向她举杯:“陈小姐,认识你很荣幸”

“叫我安然”她的脸色依旧冷绝,语声淡淡听不出喜怒,只是目光定定落在我的面上。

很难想象,如此年轻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犀利的眼神,被她注视着,仿佛那本来掩藏在华丽虚假外表下,人性最本质的贪婪c等种种丑陋肮脏都无从躲藏,那眼光就像能剖开我的血肉,窥看到我这早已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被污染被迷失了的心。

自父亲过世后,我独自撑起灏华已近十年,商场之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谈判桌的另yi头上,又有哪yi个是容易对付的

我自认游走至今,yi直游刃有余,面对那yi双双阴沉险诈充满算计的眼睛,我只有兴奋,为了将来能将他们踩在脚底而兴奋

可是面前的这双眼睛却不然,和她对视了三十秒后,我竟不自觉地侧了头

她冰冷的唇角浮出了yi抹了然般的轻笑,向我举起手中的酒杯:

“认识李先生,我也很荣幸”

说罢,yi仰脖,半杯红酒涓滴不剩

对于酒量我yi贯自负,号称千杯不醉,在女人面前自然更不能示弱,灌下杯中的酒,我倒转了酒杯。

远处蒋家老头已遥遥向她招手,她离开蒋天弘不过才短短数分钟,蒋天弘的面上已出现了明显的焦虑与不安,可见蒋老头真的把她疼入了骨子里了。

她极有礼貌却很冰冷地向我告辞,如同yi直翩跹的黑蝴蝶般飞回了蒋天弘的身边,与他低语数句,本还有些焦急恼火的蒋天弘立时便换了笑脸。

我皱了皱眉,这女人对男人的手段很不yi般啊

我不由问身边的怜欣道:

“这真是你大姐”

怜欣耸肩:

“姐姐还有假”

怜欣家的兄弟姐妹很多,yi共有六个,其中她的二姐在十多岁上意外死了,如今还有五个。

她排行第五,在她之下有个双目失明的弟弟,她当护士的三姐君茹,当文员的四姐文卿我都见过,都是非常文秀而且看上去很单纯的女孩子,惟独这大姐却yi直不曾得见,真没想到他们姐妹竟会有这么yi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大姐。

“你姐姐和蒋先生他好象挺亲密的吗他们认识很久了吧”我小心翼翼地套怜欣的话。

yi贯开朗乐天口无遮拦的怜欣yi下沉了面色,幽幽的眼睛眨了眨,摇头道:

“我不知道”

怜欣竟也有口风如此紧的时候,我思量着再怎么套话,蒋启航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yi脸盈盈笑意:

“呦景宇这位漂亮的小姐是谁怎么也不替我介绍”

蒋天弘共有两个儿子,长子启东是原配所生,生得肥头大耳有些蠢相,人也算不得十分聪明,不过老实用功,也辛苦地考出了个内科博士,如今在医院帮蒋天弘的忙。

幼子便是这蒋启航,蒋启航的生母是谁至今不曾公开,他和他大哥截然不同,人生得风神俊秀,而且十分争气,子继父业,如今手上的那把手术刀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是全国乃至全球都很响当当的yi块牌子。有了这么yi个巨大光环照耀着,他身上其他yi些纨绔的通病便变得微不足道了,蒋老爷子也不十分拘紧他。

我想蒋老爷子对这两个儿子肯定很难取舍,所以至今都没有明确地意向表示将来将家业传给谁。

而我和蒋启航是穿开裆裤的朋友,当然不会生分,我将怜欣介绍给他,这花花大少也不知从哪里变出来yi朵红玫瑰,躬身行了yi个骑士礼,将花送到了怜欣面前,溜须道:

“最漂亮的花,送给酒会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怜欣小姐,你yi定要收下哦,不然花可要伤心的,我也要伤心的”

怜欣哪里见过这阵势俏脸yi下通红,越发娇媚了两分,伸手接过,怯怯地道谢。

蒋启航自号“花丛杀手”,对付女人的本事自然是圈子里yi等yi的,我可不想让怜欣着了他的道,连忙打发怜欣道:

“怜欣,酒喝完了,你能替我去拿yi杯吗另外再看看有什么可吃的,我有点饿”

怜欣前脚刚走,蒋启航的爪子就搭了上来,重重拍了拍我的肩,笑道:

“哪搞来的妞,还是个雏么有些本事啊”

这小子看女人的眼光就yi个字:

我拍开他的爪子:

“去人家可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别打歪主意”

“哈”他笑了:“我难道就不是好人家的男孩子吗再说了,你李大少就没打歪主意难不成你还打算娶她不成”

“男未婚,女未嫁,难道不可以吗”

“呦啥时候我们李大少转性了”他笑得更开了。

“要你管”我挑眉。

他忽地凑过来,在我耳边道:

“是不是没本事把这小chu女骗上床要不要我传授你些先进经验”

瞧那小子yi脸得意的坏笑,我自然不甘示弱,调侃道:

“蒋启航,你小子以后看见我尊重点,叫句李叔叔听见吗”

“李叔叔”他瞪大了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李景宇,你不是发烧了吧”

我指了指正伴在他父亲身边的安然,笃定地道:

“你知不知道,你小妈可是怜欣的大姐,我的小姨子,让你叫句叔叔,不委屈你吧”

蒋启航的眼yi眯:

“你说那只鸡前段日子老头子心情不好,找来给他解闷的”

“鸡”那个yi脸清冷的女人,怜欣的大姐居然是个妓女我将目光投到安然的身上,她站在哪里,在热闹的人群中我也yi眼就能发现她,只因她太清冷就像不食人家烟火的仙子,难道仙子却是个表子

“鸡不能吧你爸现在可是把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我看你爸打定主意娶她进门了”

“想进我们蒋家门有那么容易吗”蒋启航的眼中闪出了凌厉来。

“你别忘了,蒋家可是你爸在当家”我存心气他:“你小子就等着改口叫妈吧”

“要不我们打赌”他的笑容泛着寒意。

“怎么赌”我问。

“我打赌,今天晚上老头子yi定把她给扫地出门,你不光别想让我叫你叔叔,你还要反过来叫我yi句姐夫”

陈安然真是那人尽可夫的妓女看着蒋启航笃定的面容我起了疑。

“能攀上蒋家大老板,就算真是鸡,那女人也yi定像只八爪鱼yi样牢牢腻在你老爸身上,想赶走有那么容易吗”我对他道。

“不信,你就赌呗”

“好彩头怎么说”我到想见识yi下。

“小玩玩,yi百万吧”

“yi言为定”

我们击掌为誓。

怜欣捧了yi大碟吃的,正穿过人流往回走,蒋启航yi笑道:

“我走了免得你的小chu女迷上了我,弄得你李大少没面子”

说着他对我轻声耳语道:

“想看我怎么赢你的yi百万吗晚上九点半,顶楼露台,有好戏看”

第三章 安然

安然

今天真是有点冷,顶层的露台自然更冷,夜风拂在我的皮肤上,寒损入骨。

可是男人的却炙烈如火,肥腻沉重的身体像是肉摊上的肥肉,死死压制着我,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压着我的是蒋启东,蒋家的大少爷,平日是yi派衣冠楚楚老实巴交的样子,可是如今脱光了衣服,不过也就是条发了情的公狗而已,让我感到恶心。

“宝贝你真好你真好”耳边是他迷乱的声音。

我真好究竟什么好呢大约是身体吧若是有可能我真想变成男人,尝尝自己的味道究竟好在哪里为什么会令他们迷乱甚至疯狂而我自己除了痛觉外什么也感受不到

“宝贝,我好爱你,这辈子只要有你,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他的动作更加癫狂,掐着我腰身的大手几乎想把我的腰掐断。

爱我爱对我而言,是太高的奢求,若他真是顾念我,哪怕yi点点,他也该发觉我早已疼得变色的面孔,早已冰凉的四肢,只可惜他只是用yi次更胜yi次的用力撞击,来表示他的“爱”。

我轻笑起来,还是我自己不好,希望yi个尚未得到满足的男人来顾惜身下的女人,这本就是个奢望,不提也罢。

我只是尽力展开身体,我希望尽早结束这场交易,与蒋家老头周旋了这些时日,我累了,现在我只想回家去

楼梯方向传来了急促的脚步,蒋天弘的脚步,虽然急促也掩不住其中疲态的本质,他毕竟是老了,老到儿子已能把他玩弄在鼓掌之中。

其实说起来,这些日子他对我真的不坏,若有可能我真想劝劝他,该决断的时候就该决断的,再大的家业,再通天的权势毕竟都要传给儿子的,传给哪个不都是自己的儿子吗何必yi定要等到儿子等不及了,前来抢班夺位可惜我没机会劝他了

yi贯是孝顺儿子的蒋启东看到父亲,立时满脸的惊惧,yi手提着裤子,yi手指着我,指着这个他刚刚口口声声说爱着的女人:

“爸我不是故意的是这个女人,是这个狐狸精勾引我爸,你相信我”

呵转眼我就是狐狸精了,我也就只能笑笑而已。

“滚”蒋天弘咆哮。

父亲对儿子总是宽疏的,而对我绝对不会那么客气。老头的见面礼是yi记响亮的耳光,他面上早已松弛的皮肉yi阵乱颤:

“陈安然,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我对你不好吗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我都打算娶你了,你难道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下贱为什么要去勾引我儿子”

成为蒋家的女主人,将来拥有继承蒋天弘yi半财产的权利,那应该是yi笔八位数甚至九位数的庞大数字吧我想对yi般女人而言都会是yi种致命的吸引力,只可惜我除外,对自己永远没可能得到的东西,又怎么会有吸引力,不是吗

我抚着发疼的面颊,慢慢支起身体,目光落在他的面上,他的神色很痛,咬着牙皱着眉,yi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

我想他真的是很喜欢我的吧,或许我软软地向他哀告,用眼泪用身体乞求他的回心转意,也许他还会不舍得放开我的,只是我不能这么做,蒋启航编的剧本我还没有演到足本

蒋天弘的面庞真的很苍老,这yi瞬之间,他似乎又变回了我初见他时的那种模样,满面疲态垂垂老矣,我这时再给他最后yi击,我想便足以致命。

我望着他的眼,yi字yi顿地道:

“你的将来不都是你儿子的和他上床岂非更直接些再说你不行”

他听了前半句已然眼冒金星,最后三个字吐出口去,他已经气得连连倒气,大手再yi次扬起

我真是低估了男人的力量,哪怕他已这般老了,可是那大力依旧能将我掀飞了出去,我这才知道原来前yi巴掌他明显是留了情。

左肩不知道磕在哪个利口上,yi疼之下肩头只觉温热且濡湿。

“滚你这表子立时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老头蹒跚着去了。

我的戏演完了

身后的浓密花木丛yi阵轻响,yi个人影转了出来

第四章 安然

安然

这幕戏的导演蒋启航,他轻拍着手,yi脸得意

他的确该得意,自今夜起蒋家就是他的了,蒋启东已永远失去了与他竞争的机会。

“陈小姐的演技真好,若我去当评委,奥斯卡的小金人yi定颁给你”

这个男人有阴损的手段,狠毒的心性,对自己的父亲与兄弟都能定下如此阴险的毒计,我不喜欢这个人,他比蒋启东更让我恶心

我不想看他,只是低低道:

“既然满意,那请蒋先生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放心手术排在大后天,我主刀”他点头应允。

我暗暗松了口气,够了付出了代价,得到了回报,交易也算公平我想我该走了,蒋家上下只怕都不愿再见到我。

拽紧了胸口已被扯坏的衣襟,我摇晃着站起身来,终是可以回家了,我只能说回家的感觉真好

可我刚迈了第yi步,左腕却被他扣住,左肩的伤口yi阵刺痛,半边身子瞬时使不上力,我不由自主地靠入了他的怀里。

“呵小马蚤货”他的语气十二万分的轻佻:“这些日子老头子yi定没法满足你,今天我替他补偿你yi下,怎么样”

这个男人真是让我恶心,我淡淡回道:

“蒋先生,我们的交易里,好象没有这条”

“如果我现在想附加呢”他说着放开了我,大度地摊了摊手:“当然,陈小姐你可以拒绝”

拒绝

我望着他的眼睛,那是双充斥了满满欲念的眼睛,而且悠然且笃定。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看上去你明明有选择的权利,可事实上能选的答案单调且唯yi。

我展开了妩媚的笑颜:

“蒋先生附加如此优厚的奖赏,我怎么好意思拒绝”

拽着襟口的手松了,漆黑的晚礼服滑落在脚踝

早些开始,也早些结束吧,我还想回家,如今只有家中那荧荧灯火才让我觉得温暖

身体被他按在了露台的围栏上,那是yi排水泥砌筑的围栏,坚硬冰冷且粗糙,二十公分的宽度,仅仅托住了我的腰,而身体倒悬在几十米的空中。

这种感觉很奇妙,头顶是阡陌交错的街道,街上五彩霓虹异彩流光,身下是无垠天空,繁星黯淡明月如镜。

我在那有时急快,有时深重的晃动中逐渐迷失,这天空和地面层层叠叠交织在了yi起,我甚至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这天地似乎织就了yi只巨大的囚笼,囚住了我,而我欲挣无力。

脑海中飘过许多光怪陆离的念头,其中有yi个特别清晰,我在想他若再用些力,我是不是就可以从这里飞下去永远飞出这个囚笼去

可我终是没能飞出去,因为他换了姿势,推倒我,让我如狗yi般跪趴在地,我知道许多男人都喜欢这个姿势,因为这使他们更容易使上力,自然能将征服与驾御的快感享受得淋漓尽致。

不过我不喜欢,因为我很疼,特别是刚刚因支在围栏上而受了伤的腰肢,此时变本加厉地给以颜色,心跳加速,呼吸越渐艰难。

但是哪怕疼到窒息,我却依旧笑着,笑得妩媚惑人,冰冷的身体尽力迎合他的侵略,长久以来的经验让我明白,我越是示弱越是求饶,男人们征服与摧残的就越是膨胀,他们会恨不得揉碎你撕裂你,让你几乎痛不欲生。所以我只有尽力逢迎他们,让他们尽早心满意足,只有那样我才可能早yi些得到解脱。

可这蒋启航似乎有些不同,无论我怎样柔顺地奉承他,他依旧凶狠异常,每yi下冲撞都能让我yi阵心悸。

时间变得有些难捱,我拉远了视线,我只能告诫自己,忍忍就好,再忍忍就会好

我的目光漫无目的的游移,这个露台上有yi个水池,池中养了几朵荷花,如今这时节早已是枯萎凋零,只有几径残梗在夜幕中形成yi种古怪的扭曲,我的目光穿透而去,池的另yi端,yi屏花障之下有yi双眼睛,漆黑深沉带了些忧郁

这双眼睛似乎和我初见时有些不同,多了yi点怜惜和不忍的情绪,不过我还是认得出,数小时前怜欣将他介绍给我,他叫李景宇

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的名声我早有耳闻,就算不知道,光看他的眼睛我也可以知道他yi定是个狩猎高手,而他的猎物yi定是漂亮的女人,因为他望向漂亮女人的眼睛总含着yi种深沉的笑意,男人在想法把这女人骗上床去时,眼睛里总有这种笑意。

怜欣还是太小,太单纯,她还没有看到这个男人的本质,我绝对不能让她上这种男人的当。

“你真是个天生的马蚤货”蒋启航的声音已经彻底迷乱了,动作狂野肆无忌惮,虽然身体疼得有些发悚,可是我的心头到是释然,因为我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我马上就能看到光明。

只是我没想到,他在攀上顶端的那yi刹那,竟然yi把狠狠勒住我的腰肢,几乎将我反拽而起

“呃”我终是忍不住发出了yi声低低的痛呼。

“住手”有个声音从旁喝道。

第五章 景宇

景宇

话已出口,我才幡然醒悟,我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来看戏的,蒋启航导演的戏很不错,画面精致,情节精彩,虽然后半段有些血腥。

但那又怎么样那女人不过是个表子,既然收了钱,如今受些皮肉之苦岂不是应该更何况她自己还乐在其中呢

在今天之前,我yi直以为自己对女人这种动物非常了解,我从以往那么多女人身上已经充分总结了这种动物的特性,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其实我根本不了解女人,至少我还不了解女人的多面性。

很难想象眼前这个柔顺地雌伏在蒋启航身下,任他予取予求的女人,会是数小时前,我在酒会里见到的那个冷若冰霜的女人。

她面上那妖媚的神情,唇角勾人的笑容,哪怕蒋启航粗暴地近乎凶狠地对待她,她依旧不顾yi切地奉承着男人

表子我只能说表子就是表子,这种女人无可救药。

与蒋启航的赌局我算是输了,是我自己看走了眼,所以输得心服口服这戏演到如今不看也罢,可是女人的目光却在这时穿透夜幕的漆黑触了上来,我在那刹那再也迈不开本欲离去的步子。

我被女人的那双眼睛所蛊惑,她明明笑得那般放荡,笑得那般快活,如午夜盛放的曼佗罗,带着妖媚的毒,惑人的香,绚丽的色,引得男人如采蜜的蜂蝶般争先恐后,甚至不惜殒命。

可为什么她的眼却是冰冷如我初见时yi般静默似千年深潭不起丝毫波澜

我站在这么远都能看到她肩上的伤口正在渗血,何况刚刚她曾被重重推在坚硬的围栏上,如今又被死死地压在粗糙的地面上。

她若喜欢这种变态的游戏,那她应该满足应该快乐与兴奋,她若不喜欢,那这些伤害足以令她苦不堪言。

她的眼睛可以愉悦,可以悲伤,可以兴奋,也可以畏惧,独独不该是如此的静默,不该是这种心死般的静默,我不禁想知道yi个女人能在激烈的性 爱和犀利的痛苦中还保持双眼的静默,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呃”萧瑟夜风中传来了女人yi声痛呼,虽然是压抑的,却那般惊心,我竟然会鬼使神差地yi步跨出去,喝阻道:

“住手”

正攀上极乐颠峰的蒋启航约莫是无法听到我的声音的,他只是更大力地箍住女人的腰,反剪她的臂,女人惨白的身子yi阵痉挛,我在那双静默的眼中第yi次看到了痛苦,深埋在眸底的痛苦,埋得很深,却并非无迹可寻,我望着那双眼,心头莫明地被刺痛了,我突然发现,原来男女之间的交欢可以如此残忍,残忍到让我忍不住别过头去。

极至的快乐往往只有须臾,蒋启航已经从高嘲的愉悦中回了神,他重重地推开那具刚刚才让他享乐了的身体,施施然地整理衣衫,脚步轻快地向我而来。

他的面上是心满意足的笑容,对我道:

“怎么了李大少爷这么心急地来还赌债了”

我此时也已醒过神来,我有什么资格来干涉他的私事我有什么资格叫他住手何况蒋启航的心机深沉,而我今天又看到了yi些不太该看的东西,虽然我与他是自小而大的朋友,也没有涉及任何利益上的冲突,但毕竟人心难测,我完全没有必要得罪他,何况为了个表子得罪他

拿出支票,签上大名,我向他递过去道:

“给愿赌服输我输得心服口服”

“呵”他笑着接过,依旧勾了勾手指:“还缺”

“还缺这是yi百万,缺什么”我问。

“还缺yi句姐夫啊李景宇,你该不会想耍赖吧”他笑得春风得意。

我自是不甘心如此容易地让他讨个便宜去,勾唇答道:

“你不是看出了怜欣还是小chu女吗我凭什么要叫你姐夫呢”

他yi瞬没了声音,将支票往兜里yi揣,笑道:

“算你有点道理,不过景宇,你是不是yi直不打算动你那小chu女不然这句姐夫我可给你记着呢”

说罢他抬腿就走,与我擦肩而过时,突地停步对我道:

“这女人可是天生的尤物,味道不是yi般的好,绝对不会比你的小chu女差,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共穿yi只鞋的话,不妨尝尝,我保证尝过后,你绝不会后悔”

在低低的笑声中,蒋启航消失在夜幕中,我发现我竟然忘记了反诘,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蜷缩在地的那个女人所吸引。

她已艰难地支起了身体,yi只手费力地拉扯着破损了的衣衫,只不过那晚礼服已实在太过破烂,遮掩的效果很不理想。

几乎全裸的脊背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浓重的黑色衬着惨烈的白,yi抹从肩头扩散开的猩红蕴染其中,仿佛yi幅由色彩构成的抽象画,虽然我看不太明白,却依旧能体悟到yi种柔弱凄然的美。

眼前明明是yi个在短短时间里已被两个男人先后压过的表子,可为什么看起来似乎yi点也不肮脏,相反,那光裸的肩背c那清晰漂亮的锁骨c还有那被漆黑礼服半掩着的胸峰,随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与微微的冷战呼之欲出,这yi切都带着对男人几乎致命的吸引力。

我已不由自主般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扣着她的下颚抬起了她的面,她抬眸望着我,缓缓地展开笑颜,那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在这月光下看来,就是那暗夜的妖精魅惑异常

她在勾引我这表子是在勾引我

我想人的身体原比人的思想更为诚实,我明明厌恶这个女人,恶心这个身体里还留着别的男人精 液,却又迫不及待地勾引下yi个男人的表子。

但是我的身体却兴奋了,不可救药地兴奋了

我有些急乱地脱下了西装外套

第六章 景宇

景宇

女人只是对着我笑,柔顺地张开自己的身体,我压了下去

她的身体冰冷,犹如冰块,她的面色惨白,胜过秋霜。原先眸中充盈着的满满痛苦已经悉数退去,她的眼中只留下了yi抹轻蔑,她看我的眼神如同看yi只发了情的公狗

这种神色让我有种错觉,竟然不像是我要玩她,而是她耍了我。

被yi个表子当成了畜生来看,是男人都该愤怒,该死可我偏偏还是受她的诱惑,这褪下的外套就是证据

不不行我不能着了这表子的道,我忙乱地将手中的外套往她身上yi抛,喝道:

“穿起来”

她错愕已极地望着我,眼神yi瞬朗似明星,干净清澈甚至胜过了怜欣的眼睛。

我突地发现这女人天生真就是个表子的命,她清冷妖媚时,是个十足的妖精,yi挑唇,yi媚笑,都能勾人犯罪,她装得天真无邪时,眼睛却能干净的像个孩子,无辜得让人忍不住想将她压入怀里狠狠破坏。

这女人真是男人命中的客星,胸臆间的搏动愈渐激烈,我都快管不住自己了,我只有落荒而逃,忍不住咒骂道:

“表子贱货不要脸的女人”

“宇当心”怜欣yi声惊呼。

我连忙yi脚踩下了刹车,车子发出yi声尖利的刹车声向前冲出两三米后停了下来,离正前yi根灯柱堪堪四五公分距离。

危险真是危险

副驾驶座上的怜欣惊魂甫定,拍着胸口叹息道:

“好险宇,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喝多了,要不别开了吧”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想好不再去想那表子的,可是居然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她惑人的笑,静默的眼,还有那压在眼底不愿表露的痛,让我心头yi阵涩然。

我打开车顶天窗,冰冷的空气让我清醒了过来,我定了定神,重新启动了熄火的车子,摇头道:

“没事,这点酒算什么”

怜欣没再提异议,我的酒量她自然知道。

车速逐渐加快,寒夜的冷风从天窗灌了进来,似乎比刚刚又冷了些,那女人刚刚yi直在发抖,单薄的衣服又都扯破了,单靠我的那件西装,她只怕要着凉的

这个念头刚起,我便陡然惊觉,我这究竟是怎么了该不是着了那女人的魔吧,怎么想来想去都脱不开那女人的影子

我拼命甩了甩头,企图把那女人的影子赶出去。

“宇,你到底怎么了”怜欣担心地看着我。

“怎么后来没看到你姐姐”明明想着不去想那女人的,可yi开口却还是和那女人脱不开关系,我怕怜欣起疑,画蛇添足般地拖了yi句:“不然也好顺道送她yi起回去。”

怜欣丝毫没有起疑的意思,答道:

“我后来也没看到她。”

“你大姐看上去好象不比你大多少么她几岁了”我发觉我真的很渴望了解那女人。

“她二十五呀”怜欣答。

才二十五我不禁起了疑:

“你三姐呢”

“二十四”

“四姐”

“二十三”怜欣没心没肺地答道。

“你们真的是亲姐妹”我望着怜欣肉肉的面颊,实在无法和记忆里那消瘦的女人重叠在yi起。

“是啊”怜欣毫不迟疑地回答:“当然是亲的”

“哦年龄好象有问题哦”我继续套着怜欣的话。

“每人差yi岁,很正常啊”

“那你不是说,你有个死掉的二姐吗”我抓住了她话中关键的错误。

她yi下哑了,僵了好yi会,声音明显虚了下去,却依旧犟道:

“我妈年头生yi个,年尾再生yi个,不行吗”

理论上的确成立,可是据我观察,事情远不会如此简单,她们几个兄弟姐妹虽然感情极好,却依旧缺少那种缘自血缘无法抹杀的相似点,但怜欣对这问题却咬得很紧,我只能改变切入点:

“对了你姐姐在哪上班做什么工作的她好象很忙,去你家好几回,我也没有见到过她”

陈安然那女人yi直在男人堆中间周旋,我想这种事情多少会有些马脚露出来,我不信怜欣她yi点也不知道。

“大姐她身体不太好,她不上班的”怜欣的目光飘了出去,声音也在不觉间低了,我猜她多少知道她的大姐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只是奇怪她的面上丝毫看不到鄙夷的神色。

我对此深感不解:

“那她靠什么生活呢”

“三姐,四姐,每月都缴yi半的工资给她,我现在实习了,也缴yi半给她”

我不禁愕然,陈安然,你媚人的功夫这么好,每月的进帐怎么会少你居然还心安理得的拿你妹妹们的钱

我忍不住嗤笑道:

“天底下真还有你们这么好的妹妹啊你那大姐她到好意思”

怜欣忽地回了头,yi双眸子咄咄地望着我,认识她到现在,我第yi次见她神色如此认真。

“宇我不许你这样说大姐,大姐她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姐姐,我们养活她都是心甘情愿,我要你和我yi样敬重她,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明明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却依旧怀着无比的敬重,陈安然,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的妹妹们这么敬重你,辛苦工作来养活你,供你花消,你为什么还要出去卖你有什么理由出去卖你有什么资格出去卖

“景宇,你在做什么呢是不是碰上什么事了怎么yi个人躲在这里喝闷酒”邵峰走进我的办公室如此问道。

邵峰是我在英国留学时的同学,同我yi起回国后就在灏华任职,父亲去世的这几年,幸尔有他帮我,不然灏华可能撑不到现在。他现在是灏华的副总,当然也是我的好兄弟。

“哪有”我矢口否认,虽然是这么好的兄弟,我却也无法告诉他,我今天yi直在想yi个表子,想她冰冷的身体,想她媚惑的笑容,想她眼里深藏的痛苦,想得像着了魔yi样,我只能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道:“我只是在想,我们怎么才能把长海的那块地皮给弄下来”

“人都有弱点的么”

他毫无形象地yi屁股坐在桌沿上,别看他上班时西装笔挺,yi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样子,下属们都还有些怕他,但只要yi下班,就完全变了样,幸好现在已过六点,公司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不然说不准谁打门前过,就把他这模样当新闻给传出去了。

“我已让人去查了,看看这规划局新上任的江局长到底好哪口,到时对症下药,还怕这地批不下来”他笃定地道。

这年头做点生意真的不是那么容易,房地产这几年又特别不景气,投资成本提高,商品房又有价无市,许多当年和我们yi起起步的小公司都先后倒了,灏华也没什么强硬的后台,情况也并不乐观。我们今年就指着长海的那块地,要是批不下来,日子只怕真的要不好过了。

“好了别想了”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现在想了也是白想走吧今天马丁从英国回来,说好了在夜魅聚聚的,你该不是忘了吧”

呦我到真给忘了,自从遇上那女人,我似乎做什么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往日里到也挺喜欢到酒吧去闹腾闹腾换换心情的,但是今天却兴趣缺缺。

“算了,你去吧我”我刚想推脱,他就打断了我。

“别我可答应了马丁绑也要绑你去的别这么不给面子走走晚上找几个小姐乐乐,保你心情就好了”

想想也对,不过都是妓女而已,我何必总想着那个女人外面只要肯花钱,环肥燕瘦,想要什么样的,不就有什么样的吗

也许我真是这段日子没把怜欣搞上手,闷得有点发慌,晚上找两个小姐放纵yi下,说不定我就会把那该死的女人彻底给忘了。

“好”我拿了车钥匙,对邵峰道:“走”

第七章 安然

安然

我从宾馆的侧门走出,十月底的天气晚得早了,还不到六点,天已经擦黑,夕阳在远处林立高楼间隐去了最后yi缕余辉,本是玫红的天空几乎在瞬间变成了死灰,这颜色让我觉得冷。

我裹紧了外衣,可惜没什么用

yi辆艳红的法拉利599从我身边缓缓开过,蒋启航心满意足的笑脸出现在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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