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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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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洞窟深处的血池。

喏大的血池空间里,浓烈的血腥气仍然样扑面而来,但曾经生事惊人的漫天红芒却已经奇怪的消弱了不少。鬼王眉头皱,随即看到可鬼先生那黑色的身影正孤独宁立在平台之上。

他想也不想,大步走了过去,来到鬼先生身后,冷冷道:“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何伏龙鼎之神力突然失控的如此厉害”

鬼先生的身子轻轻的动了下,却没有转身业务没有是说话,鬼王越发愤怒,冷哼声,面上杀气闪而过,道:“我告诉你,刚才多半便是因为这神力失控,或令我瑶儿救治受损,你直都在这里看着,若不给我个理由,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说到最后,鬼王已是声色俱厉,鬼先生甚至不必回头就可以感觉到股杀意如利刃般冲向自己的背部,但他却没有丝毫惶恐之色,反而用种充满疲倦的口气,轻轻指漂浮虚悬在半空中的伏龙鼎,有气无力的低声道:“宗主,你先看看伏龙鼎吧”

鬼王抬头看去,却时没看出什么,伏龙鼎依然漂浮在半空,周围也仍然是片赤红血色,当下道:“你叫我看什么,这不什么都是好好的”话说了半,他突然声音窒了下,便再也说不下去了随即双眼似凝固般,紧紧盯着天上的伏龙鼎。

片血芒之中,漂浮在半空中的伏龙鼎正面那张恶魔般的面孔上,额头正中不知何时竟然有束奇异的白色光华,犹如柄光匕,生生插在了恶魔头顶,而原本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的恶魔面庞,在光匕周围的红色尽皆消退,整个双眼上方重新又变作了原本伏龙鼎古拙苍青的颜色。

鬼王面色大变,急转过身子对鬼先生道:“怎么回事”

鬼先生出了口气,声音低沉地道:“本来切都好好的,眼看这伏龙鼎四灵血阵即将大功告成,谁知今日突然在阵法运行到血气圆满,修罗汇聚那刻,突然从伏龙鼎内生出了这个禁制,扣住古鼎命眼,生门,硬生生将原本汇聚融通的血气逼散开去。其间血阵修罗神力不敢束缚起而反击,连我也难以操控,谁知还是奈何不了这个神法禁制,反而是修罗之力被逼得宣泄无门,四处冲撞迂回,这才失控了。”

鬼王倒吸了口凉气,转身盯着那看起来似乎极其微弱的光束,看了好会,这才低声道:“这是什么禁制,怎会有如此威力,竟可将伏龙鼎这能毁天灭地的神力镇封”

鬼先生迟疑了下,道:“我也没有十足把握,但应该十有**乃是种自古相传的上古神法禁制乾坤锁”

“乾坤锁”鬼王皱眉低声重复了句,“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鬼先生摇头道:“这种神法禁制从未在人世出现过,自古以来便是在些残卷股本上语焉不详地提了几句,谁也没当真相信这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存世。”说到这里,鬼先生顿了下,向鬼王看去,只见鬼王仍是死死盯着半空中那束细细的光匕,但脸色依然极为难看。

鬼先生在心中暗叹了句,又接着道:“据说这种神法禁制乃是远古神祗专门镇封恶魔所用,除非人力可以找到另外的上古神器,才有几分希望。”

鬼王身子微微震,转过身来,道:“什么是上古神器”

鬼先生苦笑声,道:“这个连我也不知道了。”

鬼王怒道:“那这么说我们之前为了这四灵血阵所做的起岂非前功尽弃”

鬼先生默然片刻,缓缓道:“以我看来,这血池周围血阵灵气未散,血气依旧充沛,就算是伏龙鼎中修罗之力也是聚而不散,不过乃是暂时状态,可见这四灵血阵元气仍在,且距离大功告成只怕只有半步之遥了,问题就是如今突然出现的乾坤锁,正好封死了伏龙鼎本身气脉,将四灵血阵伏龙鼎相通的灵气截断,血气不去伏龙鼎内,修罗神力亦难以突出,这还有眼下这等困境。”

鬼王面上神情瞬息万变,种种神色变幻不停,但那般喷薄欲出的暴戾之气,却几乎就象是成形般,波波向鬼先生处冲刷而来。

鬼先生黑色的面纱无风自动,但他身子仍是站在原处,默默望着鬼王。

过了好半晌,鬼王忽地长长吸了口气,面上神色缓缓平静了下来,就连说话的口气也平静了下来,冷冷道:“那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鬼先生暗中叹了口气,口中道:“如今最要紧处自然就是这道乾坤锁禁制,只要解决了它,便可以举成功。”

鬼王道:“你打算怎么做”

鬼先生迟疑了片刻,道:“若是有那传说中的上古神器,那自然是最好,但看来希望不大。不过我看这乾坤锁虽然厉害,却与自古留下来的那些传说相差颇大。伏龙鼎乃是极古之物,怕是没有万年之岁,乾坤锁纵然乃是上古神法,威力无匹,但千百年这般岁月蹉跎,再怎样也要消磨大半,只要详观细察,未必就不能破解了。

鬼王默然片刻,缓缓点头,面上神情也逐渐缓和了下来,沉吟了会,似乎有想起了什么,脸色转为黯然,长叹声,道:“难道都是命么”

鬼先生怔,不解其意,道:“什么”

鬼王苦笑声,面上没了戾气,多了几分无奈苦涩,摇了头道:“没什么,如今就劳犯你再辛苦下了。”

说着,也不等鬼先生答应,鬼王就转身离开了血池。鬼先生从背后看去,只见鬼王该大的背影不知怎么看去却显得有些疲惫而微颤,像是他肩头心上,始终有什么千钧重担重重压着。

而他,似乎也越来越是吃力了

鬼厉推开了石门,回到了自己的居所,石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发出低沉的声音,而鬼厉似乎什么也感觉不到,他的眼光茫然无神,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这里的。

他所居住的这个石室里四面石壁上同样是裂痕遍布,有粗有细,有深有浅,粗糙的裂痕处还偶尔有细小的石粒掉落下来,显然这里也没有躲过狐岐山洞窟深处血池中那股神秘力量的侵蚀。但着切鬼厉似乎都视而不见,他头栽倒在床上,手完全失去力量般松弛开去,被黑布包裹的件圆盘事物,轻轻从手中滑落,无声无息地落在他手边床上。

灰影闪,猴子小灰从旁边跳了过来,跳到鬼厉身上,却只见鬼厉仍是动不动地趴着,点反应都没有。小灰有点奇怪,张头探脑到鬼厉头前看了看,只见鬼厉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小灰三只眼睛眨了眨,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吱吱”叫了两声也就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去打扰鬼厉,也从鬼厉身上跳了下来,背靠着主人的身子坐在床上,言不发。

石室之中,陷入了片静默,也不知过了多久,鬼厉还是那般动不动,小灰有些担心地看着主人,但似乎又犹豫着不愿去打扰,猴头转来转去,忽地看到不远处床上有件黑布包裹着的东西静静躺在那里。

小灰三只眼睛眨了眨,看了好会儿,又转头看了看鬼厉,见他仍然是无声无息地躺着,小灰尾巴轻轻晃动,抓了抓自己脑袋,随后身子微微向前探出,手迅速伸,将那东西抓在手上拿了过来。

小灰把这黑布包裹着的圆盘东西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什么来,反是最后猴爪个不小心没抓稳,加上鬼厉前头心绪不宁也只是胡乱用黑布包住,松弛得很,下子黑布脱落,从中滑落出个白色玉盘,“啪”的声轻响,轻轻掉在了小灰前面的床上。

小灰倒是吓了大跳,整个身子向后缩了下,只见面前那个玉盘颇为古怪,散发出白色柔和的光华不说,玉盘中央还有无数细小玉块自行滑动,永无休止,更是神奇之极。小灰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三只猴眼连眨都不眨了,直盯着乾坤轮回盘看着,随后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轻轻碰了玉盘边缘下。

乾坤轮回盘悄无声息向旁边滑了下,小灰的手也飞快就收了回来,看去倒象是猴子在试探着这件奇怪的盘子,不过看来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小灰碰触玉盘的手放到自己眼亲,仔细看了看,不红不痒还不痛。咧嘴笑了下,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玉盘,脑袋向周围两边转了转看了下,随后伸手将乾坤轮回盘抓了起来。

柔和的白光从玉盘上洒了出来,照在灰手毛猴子的脸上,小灰瞪大了三只眼睛,向乾坤轮回盘中看着,玉盘中无数的小玉块依旧悄无声息地滑动着,就像光阴流逝,永无止歇。

慢慢的,小灰像是看得入迷了,三只眼睛离那玉盘越来越近,眼睛也直盯着那滑动不息的无数奇异玉块,那个个小小的东西映在它三个瞳孔这中,隐约变作了像苍穹中无数的星斗倒影。

突然,小灰身子歪,竟是不知为什么居然离开了鬼厉身子,莫名其妙来到了床铺的边沿而不自知,这下脚踏空,小灰登时从床上跌了下来,落在地上。“吱”小灰顿时发出声低喊,随即像是弹簧般跳了起来,幸好它手上抓得紧,乾坤轮回盘居然被它牢牢抓在手中,不曾掉落到地上。小灰跳起来之后左看右看,三只眼睛起翻白眼,手随随便便抓着那玉盘垂在身侧,另只手摸着脑袋,显然也是莫名其妙,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坐在主人身旁,怎么突然就从床上掉下来了

小灰歪着脑袋想了半响,最后看来还是没想通,不觉得有垂头丧气起来,不过猴性活泼,倒也没有颓废太久。它抬头看了看头床上,只见鬼厉仍是那副模样没有动静,便干脆在地上又坐了下来,将乾坤轮回盘放到面前。

白色光辉中,玉盘里面神奇的小小玉块仍然在移动着。不过这次,小灰并没有像刚才那般被吸引沉迷进去,它眼珠转了圈,忽地咧嘴笑,却是抬起了另只手掌,伸出根手指,向着玉盘中央那些小小玉块探去。

柔和的白光中,小灰的手指悄悄伸了进去,忽地,它点在了其中面小玉块上,但这些玉块似乎有其暗含潜力,居然不受小灰手指压力的影响,仍是向前滑行而去,没有丝毫停顿。

小灰怔了下,看去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起来,似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第二次又伸手去压另面小玉块,果然也是同样没有压住。它越发高兴起来了,口中“吱吱”叫了几声,便频频伸出手指向这玉盘中的小玉块点着压着,玩得不亦乐乎。

淡淡白光照耀之下,小灰显得那么高兴

只是按了好会之后,老是这么按著,小灰似乎也觉得有些无聊,忽地猛然伸出手指,用力向著其中面小玉块上狠狠压了上去。这次力道不比之前那轻描淡写,颇为学生地方,小灰本乃异种,又跟随鬼厉多年,身道行其实也是非同小同,这按之下,登时情况与刚才也不样。只见那面小玉块竟是生生被它按住,眼看著玉块在手指下仍是有几分挣扎的迹象,想要挣脱束缚继续向前滑行,但小灰脸兴奋,手指力道更重,几番挣扎无力之后,这面小玉块终于静止了下来。

“噗”

声低沉的闷响,顿时在玉盘中响了起来,倒是把小灰吓了跳,转眼看去,只见这面小玉块停滞不动了,但其它的玉块却没有静止,片刻之间就有另面小玉块滑行了过来,撞上了这面玉块。

两面玉块相撞,看似没事,但瞬间异变便生,乾坤轮回盘上原本柔和的白光刹那间亮了起来,而事情还未结束,几乎同时,“噗噗噗噗”之声连绵不绝,面接面块接块的玉块纷纷撞了上来,越来越多的玉块停止了滑动,而玉盘之上的白光华也赫然越发明亮,到后来甚至比之前鬼厉在寒冰石室中看到的更加明亮十倍,完全不能目视,犹如天上烈日落入这个小小石室般光华四射。

小灰目瞪口呆,看著手中这件玉盘,就算是它天赋异禀,此刻似乎也难以承受这刺目的光辉,退后了步,手头松,乾坤轮回盘“啪”的声掉落在地上。

然而异状并没有随着小灰的手指松开而消失,玉盘上仍然继续放射出刺目却悄无声息的光辉,而在无数道灿烂光辉里,慢慢开始浮现出了幕幕神秘的图案。

小灰像是被火烧了般,跳了起来,躲进了石室房间的角落,但似乎又忍不住好奇之心,不住地回头张望着,而在床上,鬼厉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身后石室里发生的奇异变化,仍旧动不动地躺着。

而最令人惊异和料想不到的事情,其实却不是发生在这间石室里的,在距离鬼厉石室遥远的地底,血池洞窟之中,鬼先生正盘膝坐在平台之上,闭目苦苦思索。在他头顶之上,悬浮在半空中的伏龙鼎,那支上古神法禁制的光匕仍然紧紧钉在了鼎身上恶魔面孔额间,虽然看去微弱,却始终存在而不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甚至鬼先生也没有发觉,伏龙鼎上那白色光束,突然发生了变化。

它慢慢变得明亮了起来,随着光束的明亮,原本恶魔面孔双眼之下仍然充斥的血红之气,竟又被逼退了几分,落到了鼻梁左右。恶魔面孔上血气转动,远远看去,似乎更是扭曲了几分,也晚显得多了几分狰狞与愤怒。

随着时间流逝,那束光华似乎像是被唤醒般,越发明亮起来,像是呼应着什么。

平台之上,鬼先生的身子动了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能肯定,迟疑了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抬头向上方的伏龙鼎看去。

第2章 奈何

随着世界流逝,那束光滑似乎像是被唤醒样,越发明亮起来,像是呼应着什么。

平台之上,鬼先生的身子动了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能肯定,迟疑了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抬头向上方的伏龙鼎看去。

鬼厉的身子轻轻动了下,从片迷茫空洞中缓缓醒来,翻了个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却似乎还觉得有些头晕,以他此时的道行之高,居然还会有这等状况,实在是罕见之极的。只是鬼厉却似乎丝毫也没有在意这个,定了定神,长出了口气,转过身来,忽地怔,只见石室地上躺着只玉盘,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辉,正是乾坤轮回盘。而猴子小灰也蹲坐在这玉盘边上,似乎对玉盘颇为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几次三番想伸手去触摸玉盘,却每次都伸到半就缩了回来,倒好像是对这玉盘有些畏惧似的。

鬼厉眉头皱了下,凝神思索了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否将这玉盘掉落到地上去了非但如此,甚至他连自己怎么从寒冰石室走回到这里的也感觉有些模糊,想来是刚才失望太甚,精神不济的缘故吧鬼厉默然,随后苦笑了下,叹了口气,轻轻下了楼,弯下腰将地上的乾坤轮回盘拿了起来,小灰坐在地上,抬头向鬼厉看去,三只眼睛烔烔有神,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鬼厉向猴子轻轻招手,道:“过来,小灰。”

灰“吱吱” 叫了两声,跳了过来,三下两下就蹦到了鬼厉身上,但似乎仍是对鬼厉手中的乾坤轮回盘有些忌讳,最后也没停留在鬼厉怀中,而是跳上了鬼厉的肩头,坐了下去,然后不时看着鬼厉手中的玉盘。

鬼厉倒也没多想,伸手摸了摸小灰的身子,这世间也只有这只猴子是直不离不弃 地陪伴着他的。过了会,他的目光又落到了乾坤轮回盘上,白色柔光中,玉盘仍然和之前样,在玉盘中央,那无数面的小小玉块仍然沿着自己神奇独特的轨道,永无休止地滑行着,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

鬼厉默默凝视着手中的玉盘,玉盘散发出的白色光辉也洒在他的脸庞之上,只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深深隐藏着。

鬼厉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掠过丝失望之色,拿过那方黑布,将乾坤轮回盘包好了放回怀中。趴在鬼厉肩头的小灰直看着鬼厉的动作,当看到鬼厉将玉盘放回怀中时,小灰突然“吱吱”叫了下。

鬼厉转过头来,有些不解,皱眉道:“怎么了,小灰”

小灰伸手抓了抓脑袋,却似乎又说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对或要紧的地方,只得双手摊,耸了耸肩膀。鬼厉伸手拍了拍小灰的脑袋,也没太在意,坐了会,忽又道:“小灰,我刚才趟了多久了”

小灰三只眼珠转了转,口中“吱吱吱吱”叫着,同时双手比划,鬼厉向它看了会,慢慢道:“过了这么久了啊,那我们出去走走吧”他顿了下,站了起来,同时将小灰抱在怀里轻轻摸了摸,神色有些黯然,但长吸了口气,淡淡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总是还要活下去的,是吧”小灰三只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也不知它明不明白鬼厉话里的意思,不过鬼厉也没那个精神去深思了,轻轻拍了拍小灰后背,小灰顺势爬上了他的肩头,鬼厉则走向石门,在低沉的右门开启声中,他们走了出去,石室之外,四通八达的通道依然向着两侧伸延而去,只是那些越来越密集和粗大的裂缝,却是强烈地提醒着这里的人们,那未知的诡异存在与危险。鬼厉在门口站了会,眼光落在了通道上那些或大或小的裂缝上。

这些裂缝中,有些已经极为巨大,从通道上方直裂到接近地面,露出了其中灰色的岩石,原本坚硬的石壁在这些裂缝出现之后,似乎就像是薄薄的纸张般弱不禁风。鬼厉缓缓走到旁边石壁上条裂缝附近,面无表情注视着,看了许久。

随后他又抬头看了看通道上方,眉头微微皱了下,这些裂缝都是在他上次离开狐岐山之后才大量出现的,他自然无法片刻间看得明白,但之前他在寒冰石室之中时,却分明记得那股突然出现的神秘力量,其源头乃是在地下深处,可是看着周围石壁的裂痕情况,反而是通道顶部受损最为严重,两侧石壁次之,而脚下掠过丝不耐之色,看来是心情太坏,虽然这些裂缝看去十分古怪,但他却实在没有心思去深究了。定了定神,鬼厉便不再去看周围那些纵横交错的裂缝,带着小灰向侧通道走去。

通道路延伸,和往常不同的是,这里比往常安静的太多了,鬼王宗的弟子似乎都宁愿躲在自己的房间而没有个人愿意出来走动,偌大的通道中,竟只剩下鬼厉个人的身影。

不过鬼厉显然是不在乎这些的,看他行进的方向,是向着洞窟入口处走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过烦闷,想要出去走走。

鬼厉的脚步声回荡在通道中,因为太过安静而显得比往常响亮得多。猴子小灰趴在他的肩头,似乎对这种过分的静谧有些不习惯,脑袋转来转去,四处张望。

忽地,小灰的脑袋停了下来,向前方看去,鬼厉也几乎同时感觉到了什么,停住脚步,目视前方,只见前头空荡荡的通道仍旧空无人,但片刻之后,果然有了东京,却是条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飘了过来。

居然是那个神出鬼没神秘莫测的鬼先生。

鬼先生同时看到了鬼厉单独人站在前头,似乎也是证,停住了脚步。二人对视了会,却都没有说话,通道中气氛颇有些冷淡尴尬起来,最后还是鬼先生淡淡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鬼厉漠然道:“刚回来不久。”

鬼先生点了点头,似乎再无话可说了,反正多少也说了句,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当下缓步向前走去,鬼厉默默向旁侧让开来。

只是鬼先生走过鬼厉身旁的时候,却忽然又停住了脚步,看他的举动似乎有些平日少见的迟疑,沉吟了片刻才道:“你是说你刚回来不久么”

鬼厉淡淡道:“是,怎么了”

鬼先生犹豫了下,似乎在心里斟酌着用词言语,缓缓道:“那你是否有察觉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鬼厉向鬼先生看了眼,道:“你是指什么”

鬼先生又是阵沉默,随后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没什么,我先走了。”说完,径直就向前走去,没有再多说字。

鬼厉从背后向他的身影看去,只见鬼先生黑色的身影在通道中渐渐走远,飘忽不定,粗看倒有几分似幽灵般诡异,不过他的身形却比往日行走要慢了许多。

在鬼厉眼中看来,鬼先生行路迟缓,且走路方向并非条直线,时不时靠向石壁两侧,尤其是当走到有石室居住的地方,鬼先生都会有意无意地向石室门口处靠近,略停了停,才继续前行。

不知怎么,似乎有几分像是找寻东西的模样

鬼厉漠然转过身子,就算鬼先生真的要找什么东西,对他来说也是根本不会在意的事。顺着原来的方向,鬼厉又继续向前走去,这次路上再也没有遇见什么人了,很快就走到了洞窟入口。

当鬼厉走出洞口的时候,缕阳光,带着几分暖意,洒在了他的脸上。他微微眯着眼睛,深深呼吸,在阳光中,在光亮里,似乎心头的石头,终于也轻了那么点点。

青云山,通天峰。

随着日子天天渐渐过去,青云门掌教道玄真人却再没有露面出现过次,以道玄真人天下正道领袖巨擎的身份,这自然绝非是等闲小事,而直隐瞒此事暗中寻找的长门弟子萧逸才,身上所承受的压力也日益增大。

青云门外不时有正道各派前来问讯的暂且不说,那些也好敷衍,但是青云门内本就是派系众多,道玄真人又并非真的将掌教之位传给了萧逸才,是以许多事情处置起来,萧逸才颇为棘手。而青云门诸脉向以通天峰为重心,眼见本门掌教大有蹊跷的杳无音信多日,而长门中传出来的消息除了闭关就是闭关,到了最后闭关也敷衍不过去了,萧逸才等人干脆说道玄真人已经出去云游散心了,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下落。

说起来也怨不得萧逸才,道玄真人此时的情况,青云门上下数千人中,真正了然于心的只有小竹峰的水月大师与陆雪琪二人,而原本是极大助力的大竹峰田不易苏茹夫妇却相继过世了。水月大师与陆雪琪二人不说,其他人如何会知道青云门中这天大的秘密,便只有向萧逸才追问了。

而这时的萧逸才面露疲乏之色,整个人似乎都瘦了圈,以他往日里精明强干精力充沛的模样实在是差别很大,可以想像他此刻肩上担当了多大的压力。

而他却仍旧无法休息,在他所在的通天峰玉清殿上,青云门其余六脉这日似乎再也忍耐不住,起相约来到通天峰追求掌教真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会这般长期不露面,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青云六脉中,大部分首座都到场了,唯独小竹峰首座水月大师没有前来,她门下名头最响亮的弟子陆雪琪也未到场,不过陆雪琪的师姐文敏倒是来了。其余诸位首席大都坐在中间,其中颇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大竹峰脉首座,终于还是由大弟子宋大仁接任了。

人群中,宋大仁身上仍穿着丧服,显然仍是为师父师娘守孝,面容气色也颇为阴沉,偶尔目光掠过人群,不经意中却是看到了小竹峰的文敏站在自己对面,轻轻地向和他点了点头。

宋大仁默然,嘴角轻轻动了下,对着文敏强笑了下,但很快又低头下去,显然心情仍是沉浸与悲痛之中。文敏眼中掠过几分难过,脸色也有些黯然。

今日的聚会虽是六脉汇聚,但领头的自然不是宋大仁齐昊这些新近接任首座的二代年轻弟子,风回峰首座曾叔常等人自然才是当仁不让,当下纷纷向萧逸才发问。

萧逸才虽然平时处理门中日常事务已经有段时日了,但终究道玄真人没有将掌教之位明白传给他,所以反而在这些各脉首座面前要站着回话,没有座位,此刻大殿中央属于青云门掌教真人的椅子是空着的,萧逸才就站在这张大椅子旁,面带着苦涩笑容,回答着诸人的问话。

只是问来问去,虽然气氛不佳,却仍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萧逸才口咬定不知掌教道玄真人的去向,事实上也的确是真的不知,只能说掌教真人道法通玄,或许前日灵心触动,出去云游去了。

各脉首座与众青云门长老自然觉得这话难以相信,道玄真人接掌教之位多年,从来没有这般不留半点消息就出外云游的事,但萧逸才翻来覆去就是这个答复,却也令人奈何不得,总不能强说过去没有现在就定也不行吧

这番询问从早上问到了日上中天,众人口舌都说的干了,萧逸才更是疲惫不堪,但最后仍是与刚开始样的答复,场中众青云门人面面相觑。过了半响,风回峰首座曾叔常首先站了起来,满脸怒气冷哼声,佛袖而去。

领头的去了,齐昊宋大仁等人都是被这些师叔师伯叫来凑数的,自然也是纷纷跟上离开。

看着场中同门离开的身影,萧逸才缓缓松了口气,忽地身子晃,竟有种虚脱的感觉,幸好他根基深厚,随即稳住了身子,暗自苦笑声,心中叹道:“师尊啊,你老人家到底怎么了,你要是还不会来,我可当真是撑不住了。”

萧逸才这里心泛苦水暂且不说,那边宋大仁跟着人群走了出去,大竹峰脉门下弟子具是在守丧之期,是以并无人跟随他前来。他默然走出玉清殿,刚才看到的那幕,让他联想到师父师娘过世,宋大仁心中更是苦涩,当真是半刻也不愿在这里多待,只想快快离开此地。

只是他走出玉清殿,下了石阶之后,刚想走过虹桥下到云海从那里回山,却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叫了他声:“大仁。”

宋大仁回身看,却是小竹峰文敏站在旁向他招手,宋大仁心头微微暖,走了过去。文敏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中也是酸,刚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看看身边不停有人走过,实非说话的地方,便向宋大仁使了个眼色,向前走去。

宋大仁会意,跟着她过了虹桥,来到地势宽阔的云海平台之上,二人走到旁边个偏僻处,见周围无人了,文敏这才道:“你你还好么”

宋大仁苦笑了下,垂头道:“我的境况你也都知道了,唉”他长叹声,低头道:“不过我底下还有好些位师弟,我若不担起这副担子,他们只怕更是难受了。”

文敏眼圈也微微有些红了,忽地伸过手将宋大仁的大手握在手心,宋大仁吃了惊,抬头向她看去。

文敏柔声道:“大仁,你是他们的大师兄,现在又接了大竹峰首座的担子,要照顾你那些师弟们,虽然苦些,但是你自己要撑着住了。”

宋大仁只觉得手中柔软温润,隐约有淡淡幽香从面前女子身上传来,那双眼眸中更是温柔,不由得心中伤痛减了几分。他轻轻将文敏的手握紧,点了点头,道:“是。”

文敏点了点头,冲着他轻轻笑,二人虽然见面时日不多,但此刻感情却反似更深了,宋大仁沉默片刻,道:“我本了;来是想近日就恳求师父师娘,请他们二位老人家做主向水月师叔求亲的,可是眼下这种局面,我实在”

话未说完,忽地根修长白皙地手指按上了他地嘴唇,止住了他地话头,宋大仁抬眼向文敏看去,文敏柔声道:“我明白的,如今这情势,自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放心回山就是了,等这段日子过了,我们再商量着办,反正我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说到后面,文敏脸颊微红,声音也小了下去。

宋大仁心中感动,莫名股热血上涌,忍不住踏上步就想将伊人抱入怀中。文敏却被他吓了跳,连忙退了步闪了过去,嗔道:“傻瓜,不怕人看见啊”

宋大仁这才醒悟过来,转眼向四周看去,果然只见两人站的地方虽然偏僻无人,但远处云海之上仍有不少青云弟子,虽然暂时无人注意到这里,但难说人家不会“偶尔”看了过来。宋大仁讪讪笑,道:“是我不对,我我有些糊涂了。”

文敏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忽又有些不忍心起来,白了他眼,道:“我又没有怪你了,干吗这副模样。如今是情势不好,将来只要我们有心,终究会在起的,知不知道,呆子”

宋大仁连连点头,低声道:“小敏,你对我真好。”

文敏又白了他眼,但看着他的神情,却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下,宋大仁也笑了出来。两人站在起,时柔情蜜意,虽然身外种种仍如风雨前夕,但他们心中却终究对将来有美好期望。

过来半响,文敏低声道:“我该走了。”

宋大仁虽然不舍,却也知道并非可以久留,点了点头,道:“好吧,你路小心。”

文敏看了他眼,柔声道:“你自己要珍重身子,不管怎样,将来都会好的。”

宋大仁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也样要珍惜自己。”

文敏轻轻握了下他的手心,随后松开了手,转身走向云海外边,宋大仁看着她驶剑升空离开,缓缓冲着她的背影挥手,直到她的身影没入了云海深处,再也看不见了。

青天白云,山清水秀,从高空望向青云山脉的小竹峰,满山都是青翠竹林,风光秀美,几如仙境。

文敏从天际落下,回到了小竹峰,旁边早有几个年轻女弟子跑过来迎接,其中人道:“文师姐,师父吩咐说让你回来就去见她的。”

文敏点了点头,向前走去,同时口中问道:“师父她老人家现在在什么地方”

旁边位弟子道:“师父还是在她的竹林精舍呢,好像雪琪师姐也在。”

文敏怔了下,道:“怎么,雪琪和师父在起”

旁边那年轻女弟子道:“是啊,今天大早你走了之后,师傅就把雪琪师姐叫过去了。”

文敏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你们忙自己的去吧”

旁边众人答应声,都笑着走开了,文敏看着这些年轻不谙世事的师妹们,心里不由得有点羡慕起他们来了,或许单纯反而更加令人幸福吧

他伫立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了好会,方才叹了口气,加快脚步向着竹林深处水月大师的精舍走去。

竹里小径弯弯曲曲,两侧翠竹挺拔,空气中更似带着几分芳香,走过几个拐角,竹林精舍渐渐现出了身影。

文敏来到精舍门前,轻轻敲了两下用竹子编制的门扉,道:“师傅,弟子文敏来了。”

精舍中随即传来水月大师的声音,淡淡道:“进来吧”

随着水月大师的话音,精舍的门发出声低沉吱呀的声音,被打开了,陆雪琪清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对着文敏轻轻笑,道:“师姐,你回来了。”

文敏对着陆雪琪笑了笑,走了进去。

屋内,水月大师坐在简朴的竹床之上,陆雪琪走过去站立在她的身旁,水月大师看了文敏眼,道:“才回来吧”

文敏恭恭敬敬的道:“是,弟子这才从通天峰回山的。”诛仙

水月大师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今天通天峰上是什么情景,你跟我说说吧”

文敏点了点头,道:“是。”接着五十将今日局面大概说了遍,其间众人追问萧逸才狼狈回答的情景,也大致没有漏掉。

水月大师静静听着文敏说着,言不发,旁边陆雪琪也是面无表情,只是当听到文敏说萧逸才处境艰难的时候,忍不住转头看了水月大师眼,但水月大师脸色漠然,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文敏说了好会才大致说完今日局势,末了迟疑了下,又道:“师父,还有件事,弟子不知该不该说。。。。。。”

水月大师闭起双眼,似乎在听了刚才文敏说的事情之后在思索着什么,闻言淡淡道:“有什么你就说吧”

文敏应了声,道:“是,那弟子说了。今日六派齐聚通天峰,其余五派首座都去了,只有你没去,风回峰的曾师叔几个人,对弟子抱怨了几句,还让弟子转告师父,说是大家都是青云门派,同宗共祖,要师父你也站出来说话。”

说完,文敏小心翼翼抬眼看了看水月大师,却只见水月大师漠然以对,既没有发怒,也没有答应,只是闭目沉思着。

水月大师不说话,文敏自然也不敢说什么,过了片刻,水月大师才缓缓开口,对文敏道:“你刚才说除了我之外,其余五脉首座都去了”

文敏怔了下,点头道:“是。”

水月大师看了文敏眼,道:“大竹峰是谁去了”“诛仙”

文敏心里跳,不知为何师父突然单单跳出大竹峰来问话,迟疑了下,道:“是过世的田师伯与苏茹师叔坐下大弟子宋大仁。”

站在旁的陆雪琪脸色悄悄暗淡了下去,眼中隐约有几分苦涩掠过。

水月大师脸上也有些暗淡,叹了口气,道:“除了他,大竹峰还有谁去了”

文敏道:“大竹峰众位同门师兄师弟都在受丧,所以只有宋大仁师兄人前去,就算是宋师兄也是身穿孝衣的。”

水月大师默然片刻,淡淡道:“他们也不容易啊。。。。。。你可是去安慰那个宋大仁”

文敏吓了跳,平日里水月大师对待弟子颇为严厉,对这种事情更是严格,文敏与宋大仁暗中相恋多年,已是半公开的秘密,心中早就七上八下,生怕师父责怪,此番水月大师突然提起,当真是连冷汗都出来了,迟疑了半天,才低声道:“师父,我,我是看宋师兄他真是挺可怜的,所以时心软,这才,这才上去跟他说了两句。弟子,弟子绝不敢违背师父你的教诲的。”

水月大师默默看着文敏,文敏颗心直跳的越来越快,不知是否要受到师父责罚了。谁知片刻之后,水月大师忽地声长叹,道:“小敏,你不必如此害怕,师父没有怪你的意思。”

文敏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道:“师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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