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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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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通妙法「太极玄清道」。

血色红印,下刻轰然而至,撞在了太极图之上。

意料之外的,竟没有想象之中震天价响的巨响与轰动,相反,如泥牛入泥潭,竟没有丝毫声息,只是那红色血印,凌空逼住,不能再前行步,而鬼厉面上,瞬间变得通红,如欲滴出血来。

鬼厉双目锐芒闪现,同那红芒深处深深看了眼,声冷哼,脚下移动,向后退丢。他每退步,那红色血印就逼前分。与此同时,鬼厉每退步,双手手掌却是没有停顿片刻,手指屈升,法印变幻,双手之间太极图案清光濯濯,却没有丝毫变弱了。

在他退到第三步时,手中结做宝瓶法印,面上异样血红神色已经缓和,太极图边缘已经开始散发淡淡金辉:当返到第五步时刻,他手中化做拈花法印,太极图金光青气交相辉映;而到他退了第七步之时,鬼厉已经是背靠石壁,再无路可退,但此时此刻,鬼厉面上已经恢复原状,更无异样血红。

双手震,鬼厉已结做了佛门金刚法印。

剎那之间,金光大盛,庄严法相四射,如有神佛在周遭轻颂佛经,低沉悦耳,太极图急速旋转,金芒璀璨,那红色血印渐渐被这太极图吞没进去,消失不见。

漫天金青之光耀眼,直冲而上,竟是将鬼王血芒压了过去。而在红芒深处,声怒吼,显然那人已然盛怒,红光阵摇曳,几声哀鸣,地上的饕餮被红光吸起,偌大的身躯竟是被伏龙鼎吸了进去,转眼就消失不见。

而鬼王面容,渐渐在红芒之中透了出来,但见他白发飞舞,双目赤红,杀气腾腾,哪里还有平日沉稳模样,几如杀人狂魔。而反观鬼厉,更无丝毫惧色,反而是大步侵身而上。

伏龙鼎旋转不停,鼎身内诡异铭文闪烁不休,红芒阵阵,鬼王右手擎起,偌大古鼎已是落在他右手之上,看去如天魔落世,极为可怖。

而鬼厉周身光辉着身,显然也已将自身的神通法力尽数聚起,便要在此决死战。

两大高手彼此对峙,杀气腾腾,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似乎他们二人都早已忘了原因,只是在此刻,像是突然失去了各自心头压制多年的理智,全力扑杀,心魔乱舞。

鬼厉大步走上,离鬼王越来越近,而鬼王眼中煞气,越发浓烈,伏龙鼎在半空中缓缓倾转,对准了鬼厉身躯。

眼看着场大战,即将爆发。

谁也不会想到,当今「魔教最重要的两个人物,却是在这么个偏僻石室之中,莫名其妙的陷入了生死决战里。

「轰」

声大飨,从石室里传了出来。

鬼王与鬼厉,两个男人,彷佛都看到了对方眼角微微抽搐,但就那么千钧发之际,他们竟都没有动。

石室的门,缓缓倒了下去,门外,慢慢出现了个身影,个看去浑身微微颤抖的身影。

「住手」

那声音纤细,带着愤怒不解与几分惊惶,黑纱蒙面的幽姬,同时也是魔教之中的朱雀,站在了门口。

看不见她黑纱之下的容颜神色,但那股愤懑之意,喷薄而出。

「你们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你们都疯了吗」

石室之中,片静默,两个男人彼此对峙着,也沉默着,没有说话,空气里,那股杀气,竟是仍然挥之不去。

「好,好,好」幽姬似咬着唇从齿间愤怒的说话,她抬手,同着某个方向指:「你们杀吧,杀吧,都死了算了,死了都清净。你们到底还记不记得,那

里,那里」

牠的声音有几分硬咽,「那个寒冰石室里,是不是还有人躺在石台之上你们都忘了吗」

「你们谁还记得碧瑶这两个字」

红色的血芒,悄悄散去了:耀眼的青光金光,逐渐收敛不见。

石室里流消旧的那股杀气与血腥气味,不知何时,如潮水般退去。

只有沉默,依旧这般驻留在这里,不肯离开。

两个男人,彼此注视着对方,那眼神深处,彷佛有说不出的光芒碰撞。

幽姬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看她去的方向,应该正是碧瑶所在的寒冰石室。而仍然停留在石室之中的两个男人,似乎仍然在对峙中,悄悄窥探着某些秘密。

良久,鬼王忽地淡淡哼了声,右手摆,将伏龙鼎托在了手间,大步走出了这个房间。当他走过鬼厉身旁的时候,他的眼神里,锐利的光芒似要夺目而出。

而鬼厉的日光,在那刻,却没有注意鬼王,而是落到「伏龙鼎鼎身之上。

古拙样式的古鼎,有许多细微残损的地方了,但是深青带紫色的鼎身上,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许许多多扭曲的神秘铭文,而在鼎身的背面,在那些铭文的正中,更是有那么幅图案,映入了鬼厉的眼帘:

火焰熊熊燃烧,火光中正在炙烤只巨鼎,巨鼎四周,有或鸟或兽的四种奇兽仰天长啸,而巨鼎上空,黑云翻滚,赫然是张狰狞可怖的魔王面孔,正狞笑着注视人间。

这图案在鬼厉眼前不过闪而过,但不知怎么,却已深深印人鬼厉的脑海,挥之不去。而在他印象之中,竟是对那个魔王面容,有那么几分熟悉,只是时之间,他却是无论如何地想不起来,到底是否曾经见过这个魔王的样子。

鬼王很快的走出了这个石室,消失在了门外,石室中恢复了平静。猴子小灰从旁跳了过来,跃上了鬼厉肩头,慢慢坐下,但面上丝毫没有快乐之意,不时

转头向门口看去,口中低低发出「吱吱吱吱」的叫声。

鬼厉默然,伸手轻轻摸摸小灰的脑袋,沉默片刻之后,他发出了声轻叹,然后转身走出了这个石室,信步走去。

长长的通道彷佛通向四面八方,就像人生的路谁也不知道该向何去,或者说,就算你自己以为知道了,其实那条路,又会通向哪里,谁又能知道呢

半个时辰之后,鬼厉停下了脚步,怔怔不能言语,发现自己停住的地方,是寒冰石室的外面。

厚厚的石壁,横亘在面前,可是他突然有些害怕,就算是面对鬼王伏龙鼎妖法的时候也不留畏惧的他,此刻却情不自禁的害怕了。

那扇石门,就这么静静的,竖立在他身前。

微微颤抖的手,伸了过去。

在最初打开的那么个缝隙里,隐约中,他看见个苗条的身影,站立在寒冰石台之前,空气里,似乎还有清脆而熟悉的铃铛声音。

他彷佛痴了。

第二十二集 第四章 秘密

誅仙第二十二集第四章秘密作者:蕭鼎

袅袅升起如轻烟的白色寒气,在寒冰石室中悄无声息的飘荡着,这天,寒冰石室里的寒气似乎比平时浓重了许多,甚至看过去,竟有了几分蒙胧的感觉,不再有往日眼见底的清晰。

石门发出低沉的轰鸣,在慢慢的打开,只是那个映入眼帘的苗条身影,却不知怎么,有些显得模糊起来。

是幽姬吧

鬼厉心中这般想着,迈步缓缓走了进去。寒冰石室之中,幽幽寒气飘散,丝丝缕缕,如梦幻般,将他的身影笼罩起来。那个女子的身影,静静背对着他,站在寒冰石台之前,而在她周身,寒气似乎特别的重,就连那片寒气凝结的白气,也如霜雪般,让人看不真切。

空气中,那若隐若现,回荡着的清脆铃铛声音,彷佛近在耳旁。

不知怎么,鬼厉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许是对今日之事,他面对幽姬多少有几分难以面对,特别是在幽姬大声斥责并提起碧瑶之后。回想起来,鬼厉心中虽然对鬼王今日反常态有几分惊疑,但对自己不加思索即全力反击的行径,却也只能是默然无语。

或许,在两个男人的心中,竟然都早已深深埋藏着憎恨之意么

可是,这世上毕竟还有个碧瑶,她正躺在这寒冰石室之中。

鬼厉向那个有些模糊,隐藏在寒气中的身影看了眼,默默低头,半晌才道:「刚才我和鬼王宗主动手,是我不好,我也不知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妳莫要生气,以后我不会了。」

那个身影的肩头,似乎颤抖了下,却并没有说话,还是保持着安静,只是周围的寒气,似乎流转的速度变快了些,就连这石室之中,似也冷了几分。只是这寒冰石室向来寒冷,鬼厉也没有在意。

他软了口气,欲言又止,幽姬与碧瑶的关系他自然是知道的,在碧瑶母亲过世之后,鬼王着小于鬼王宗事务,幽姬多少便有了几分当碧瑶母亲的角色,这点从碧瑶向来称呼幽姬为「幽姨」便可知道。如今面对着他,特别还是在这寒冰石室之中,鬼厉竟有几分真实面对碧瑶的感觉,而他对碧瑶心中愧疚之深,今日更与鬼王动手相搏,几至生死相判,更足难以言表。

良久,他长叹了声,低声道:「我知道妳心痛碧瑶,不愿看到我与她父亲再起争端,其实我本也并无此意,只是当时」

他皱了皱眉,脑海中又掠过适才鬼王异常的神态表情,摇了摇头,道:「总之我答应妳,将来我看在碧瑶面上,总是要让着他几分就是了。」

那个苗条的身影又似动了下,不过还是没有转过身来,但是看她背影,倒似乎是默默点了点头的模样,意为赞许。

鬼厉默然无语,沉默片刻,长出了口气,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微转过身子,想要向那寒冰石台走去,好好去看看碧瑶。

只是他脚步才欲迈出,忽地,他全身在那么个瞬间僵住了,如电光石火般,他脑海中掠过个念头,如惊雷响于脑海,轰然而鸣。

幽姬平日里从未离身的蒙面黑纱,为什么从后面看去的这个背影,竟然看不到了几乎就在同时,鬼厉纷乱的脑海中已随即想到,这背影的秀发发式,正是个少女模样,与幽姬盘髻的妇人绝然不同。

他如电般转过身来,大声喝道:「妳是何人」

寒冰石室中的寒气,瞬间似冰寒刺骨,笼罩在那个背影周围的轻烟,竟是在瞬间开始急速旋转起来。鬼厉双目圆睁,竟有外人侵入这寒冰石室,对他来说这是绝不能接受的。

正在鬼厉将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忽地身后阵低沉轰鸣之声传来,鬼厉惊疑不定之下,转头看去,只见原本在他身后合上的石门,又缓缓打了开来,门口现出了个身影。

苗条高挑,黑纱蒙面,气质幽幽,却不是幽姬又是何人

幽姬打开石门,却突然望见鬼厉面上神情古怪,双眼圆睁,面上肌肉扭曲,反倒是被吓了跳,情不自禁退了步。

但她毕竟不是常人,随即便冷静了下来,寒声道:「哼,你还有脸来这里见碧瑶么」

鬼厉深深盯了她眼,突然面上神情惊,似记起了什么极重要的事物,迅速转身看去,只是这看之下,他却更是全身震,如呆了般,怔征站在原地,作声不得。

偌大的寒冰石室,他正置身所在的这个地方,突然之间,完全恢复了曾经本来该有的模样,异样飘荡的白色烟雾不见了,若隐若现的铃铛声音消失了,至于那个神秘的背影,竟也在这瞬间,凭空消失不见了。

所有的切,彷佛都和原来样,就像是场梦,场幻觉,飘过了,飘散了

碧瑶静静地躺在寒冰石台之上,牠的嘴角边依然有那熟悉的微笑容颜,双手交合之间,合欢铃上闪烁不停的光芒,轻轻流转着,彷佛正注视着鬼厉。

鬼厉站在原地,全身紧绷,彷佛全部失去了知觉,动不动。

慢慢走进寒冰石室的幽姬,很快发现了鬼厉有点不对劲,看了他眼,皱眉道:「你做什么」

鬼厉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他只是默然抬头,怔怔打量着这间寒冰石室,除了那扇厚重石门之外,寒冰石室周围尽是坚硬的石壁,更无丝毫缝隙,只是此刻看丢,那些冰冷的石壁似乎部带有了几分残酷的嘲笑,冷冷注视着看去有些可笑的人。

飘忽的目光,慢慢收回,缓缓回到寒冰石室中,躺在石台之上的人儿身上。鬼厉的眼中,不知怎么,有了几分模糊,万千思绪,如潮水般奔涌而来,那目光,最后悄悄落在了碧瑶的秀发之上。

「你怎么了」幽姬的声音中,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鬼厉台上了眼睛,许久之后缓缓睁开,低声道:「妳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这石室里有些异样」

幽姬停了声,寒声道:「有什么异样还不是都和以前模样,张台子个人。」

鬼厉眼角的肌肉,似抽擂了下。

幽姬慢慢在碧瑶身边生了下来,目光中露出怜爱痛惜的神情,若了半晌,口中缓缓的道:「我知道你其实也不好过,只是望你多想想,若是碧瑶知道了你竟然与她父亲动手斗法,那她会是怎样的心情」

鬼厉怔怔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忽地甩头,长吸了口气,道:「妳放心就是,我明白该怎么做。」

说罢,他深深又看了眼碧瑶,随即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牠的背影,幽姬眉头微微皱起,直觉的感觉到鬼厉似乎哪里和平日不大样了,可是随即她却又是长叹声,异样的人,又何止是他个人,如今便是她追随多年的鬼王宗主,不也是越来越让她看不懂了么

她默默低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寒冰石室里静悄悄的片,只有碧瑶手中的合欢铃上,流光异彩闪烁的光辉,如清透的眼睁,闪烁不停,注视着这个世间。

青云山,小竹峰。

清晨,有清风徐徐吹过,满山的青翠竹林起摇动,沙沙竹涛之声,如天籁之音,让人心神宁静。昨夜场大雨,如将天地之间都洗过般,清新空气拂面而过,远山含黛,山水如画。

脚下的石径还是湿的,偶尔石头缝隙里,还有些昨夜积下的雨水,石径之上和两旁,掉落了许多飘落的竹叶,想来是被昨夜的风雨吹落的。时辰尚早,也就还未有人来打扫。

白衣如云,清秀出尘,陆雪琪孤身人,走在这竹林小径之中。晨风微光中,牠的秀发柔顺披洒在肩头,看去吹弹可破的肌肤,雪白中却还有淡淡丝粉红,如深山幽谷里,悄悄绽放的幽美花儿。

石径两侧,高高的修竹微微摇晃着,青绿的竹叶上,还有凝结而成的露珠,静静地滑过,悄悄地飞向大地。

石径幽深,曲曲折折,清晨的亮光从竹林茂密的缝隙间透了进来,竹影轻晃,照着她窈窕身姿。

前方间朴素竹屋,渐渐现出身影,正是小竹峰脉首座水月大师平日静坐修行之处。

陆雪琪走到小屋之前,在门口处站住了脚步,迟疑了片刻,伸手轻轻拍打了下用竹子做的门扉。

「师父,弟子雪琪拜见。」

「进来吧」水月大师的声音从小屋中传了出来,无喜无悲,似乎带有丝毫感情,淡淡如水。

门「哎呀」声,被陆雪琪轻轻推开了,陆雪琪走了进去,眼就看到师父正盘腿坐在竹床之上,闭目入定,神态平和,看不出有什么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变化的神情。

陆雪琪默默走到水月大师身前,跪了下去,低声道:「师父,徒儿来了。」

她顿了顿,又按着道:「雪琪自知不肖,辜负了您老人家的期望,害得师父您伤心,请您责罚我吧」

水月大师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身前陆雪琪的身上,注视良久,随即叹息声,道:「我若是责罚于妳,妳肯回心转意么」

陆雪琪默然低头,不敢看师父面容,也没有说个字出来,只是看她神情,却哪里有丝毫后悔的样子了

水月大师摇了摇头,微带苦笑道:「妳既然已是铁了心肠不肯回头,我责罚妳又有何用,罢了,罢了。妳起来吧」

陆雪琪贝齿微咬下唇,看去似乎有些激动,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站了起来。

水月大师轻轻拍了拍身旁竹榻,道:「妳也坐吧」

陆雪琪摇了摇头,道:「弟子不敢。」

水月大师看了她眼,道:「这里就我们二人,有什么好计较的,莫不是妳心里终究是记恨我这个做师父的,与我生分了么」

陆雪琪猛然抬头,急忙摇头道:「师父,我」

水月大师摆手微笑道:「好了,好了,妳是我手养大教出来的,妳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么」

她伸手将陆雪琪的手拉住,轻轻将她拉过坐在自己身旁,仔仔细细看了看陆雪琪那张美丽清雅的面庞,软了口气,道:「不管怎样,我这个做师父的,到底都是为妳好的,妳可要记住了。」

陆雪琪嘴角动了动,低声道:「弟子明白的,其实都是弟子的错」

水月大师摇头道:「算了,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要再去争论谁对谁错了,问世间,情为何物暮雪千山这千山万水,却当真能有谁可以相伴生呢」

说到此处,彷佛水月大师自己也触及心思,时怔怔出神起来。

陆雪琪不敢惊扰师父,只是感觉到握着自己手掌的师父,从她手心之中传来的温暖,却是久违的熟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月大师忽地震,从出神状态中惊醒过来,苦笑了下,似乎有些自嘲,随即对陆雪琪道:「唉,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说吧,我昨晚让文敏叫妳过来,所为之事,她都跟妳说了么」

陆雪琪摇了摇头,道:「师姐没说,只是告诉我清晨过来找师父,说有什么事的话,师父您自己会跟我说的。」

水月大师默然点了点头,道:「也是,文敏那丫头虽然知道些,但毕竟不多,还是我来跟妳说吧」

陆雪琪心中微微震,看水月大师脸上有几分沉重,似乎有什么难事郁结心中,忍不住道:「师父,有什么难事么,如果需要弟子的地方,您尽管吩咐,弟子定竭力去做。」

水月大师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当然相信妳了,只是眼下的确有件大事,却是事关我青云门气数的大事,但偏偏又不能让太多外人,包括我们门中弟子知晓了,我想来想去,门下弟子中还是只有妳,道行处事能力最好。所以才叫妳过来的。」

陆雪琪眉头挑,微微惊讶道:「师父,难道本门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水月大师苦笑声,道:「谁说不足呢」

陆雪琪道:「出了什么事,师父」

水月大师沉吟了片刻,似乎也是在斟酌着,随后缓缓道:「妳掌门师伯,还有大竹峰的田不易田师伯,前些日子起失踪了。」

陆雪琪全身震,道:「他们是起失踪的」

水月大师淡淡道:「当日曾经有长门弟子看到田不易来到通天峰,并径直去了后出租师祠堂,这段日子以来,谁都知道掌门师兄几乎部是在祖师祠堂里,而且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了。」

陆雪琪眉头紧皱,显然十分吃惊。

水月大师颐了下,又道:「此事发生之后,因为干系太大,现在通天峰主事的萧逸才不敢遮盖,但无论如何也不敢将此事公告出去,只是暗中知会了我们几脉的主事人。事后我也去过祖师祠堂查看,可是没想到那里居然已经」

陆雪琪怔,道:「祖师祠堂怎么了」

水月大师摇了摇头,道:「祠堂大殿几乎都被毁了,眼就能看出是被激烈斗法的法力所毁坏。」

「什么」陆雪琪失声轻呼。

水月大师冷笑了声,道:「祖师祠堂乃是我青云门供奉历代祖师之所在,他们二人竟放在这等庄严地界动手,真是无法无天了。而且还有更严重的事。」

陆雪琪吃惊之余,又是惊,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会比这等毁坏祖师祠堂更严重的事了,忍不住追问道:「还有什么」

「昨日,萧逸才急急忙忙跑到我这里,」水月大师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眼中更多了几分担心,缓缓道:「据他所言,自从道玄师兄失踪之后,他竭力追查不果,就想查看他师父遗留之物,看看有何发现,不料这找,却发现了件大事。」

水月大师闭上眼睛,彷佛有几分疲倦,通:「萧逸才发现,本门的诛仙古剑,也失踪不见了。」

陆雪琪愕然无言。

水月大师睁开眼睛,道:「我知道妳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其中的干系与奥妙,虽说诛仙古剑已然损毁,但此事关系太大,而且外人多半不知此剑损毁之事,如果传了出去,只怕麻烦甚大;再说诛仙古剑之中,其实还有个天大的秘密,更是关系重大,历来只有我青云门掌教等极少数人知晓,若是万泄露出来,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陆雪琪惊道:「诛仙剑除了乃是本门神兵之外,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么」

水月大师默然,许久没有言语,陆雪琪也不敢说话,垂手站立旁,半晌低声道:「弟子无礼,刚才失态了。」

水月大师默默摇了摇头,半晌乃道:「为师并非责怪妳的意思,只是此间干系甚大,来龙去脉又复杂之极」

她说到此处,又停顿了会,似在沉吟斟酌,片刻之后,道:「此事其实按道理,连我这小竹峰脉首座,也是不能知晓的,是因百年前那场大乱,我们几个人才意外知道了二内情。」

陆雪琪愕然道:「几个人,莫非这等天大秘密,除了师父您,还有其它人知道么」

水月大师淡淡道:「当年那场大乱之中,参与其事者事后算来,当有五人,除我之外,还有道玄师兄田不易苏茹师妹」

陆雪琪正在聆听,忽听水月大师却停了下来,心中默算,忍不住道:「这里才四人,还有人是」

水月大师叹了口气,脸上掠过丝淡淡惆怅,道:「是妳位师伯,名叫万剑。」

第二十二集第五章 弑师

「百年之前,魔教猖獗,势力强盛,道消魔长,群魔狂妄之下,欲举荡平正道,便入侵青云。经过番惨烈搏杀,最後前辈祖师等奋力相搏,在青云山山麓之下请动诛仙古剑,祭出「诛仙剑阵,终於是反败为胜。」

水月大师口气平淡,陆雪琪却是脸上微微变色,只凭那句「惨烈搏杀」,便可遥想当年那激烈残酷的战况了。

只是水月大师却似乎意不在此,很快接下去道:「此战过後,虽然重创魔教,但我青云脉却也是元气大伤,多位道行高深的前辈祖师死的死,伤的伤,并无馀力穷追不舍,只是在这个时候,却是有位师兄站了出来,自告奋勇,豪情万丈,要除恶殆尽,追杀魔教馀孽。」

陆雪琪心中动,道:「这位师伯,可就是万剑万师伯了」

水月大师缓缓闭上了眼睛,口中语气,也慢慢变得有些飘忽起来,「便是他了。唉当年情景,至今我彷佛还历历在目:当日那场恶战之中,他已然是立下大功,杀敌无数,身白衣都染的红了。他站在诸位师长面前,神态激扬,不过就那麼几句话,就几句而已就让我们这些年轻的师弟师妹们热血澎湃。事後除了道玄师兄身为长门弟子,留守青云外,我苏茹师妹田不易曾叔常商正梁天云苍松等这些日後各脉的首座,尽数都跟随著他,从此是纵横天下,远赴蛮荒,路之上腥风血雨刀光剑影,却从来也不曾畏惧退缩了。」

水月大师的眼睛仍是开著的,面上神情看去那麼专注,彷佛在她眼前,重新又呈现出当年那段热血的青春岁月,甚至於它的脸颊两侧,有微微泛起的红色。

小屋之中,时没有人说话,可是那气氛,却似乎马蚤动不安,像是平静之下暗暗汹涌的激流,无声地掠过。

良久,水月大师忽地苦笑声,摇了摇头,声音转为悲凉,道:「罢了,这些旧事都过去了。当年我们行人历经劫难,重创了魔教馀孽,这才回到青云。可是就在此时,我们却无意中被卷到了本门的个秘密之中。」

「回到青云之後,苏旧师妹与田不易日久生情,尹却委实不喜欢此人,日深夜,他们二人又偷偷瞒著你师祖真雩大师跑了出去,被我发现之後,担心师妹吃亏,又不愿告发他们,否则你师祖生气起来,苏茹师妹便要吃苦头了,这便路跟了过去。」

陆雪琪听到这里,心中惊诧之馀,不免也有些好笑,只是面上无论如何也不敢表露出来。

好在水月大师似乎也知道,在此也不过多停顿,径直便说了下去:「谁知他们两人年轻胆大,为了避人耳目,竟然相约溜到了通天峰的後山,跑到了人迹罕至的祖师祠堂附近幽会去了。」

陆雪琪又是为之愕然,半晌之後才默然低头,眼前飘过大竹峰首座田不易的模样,暗道世间万象,果然人亦是不可貌相。

水月大师脸色不豫,哼了声,道:「我看著他们那番模样,心中著实气不过,便现身出来,喝止他们。苏师妹与田不易自然吓了跳,待看清了只有我人之後,苏师妹便嬉皮笑脸过来拉我,田不易那廝却居然还不给我好脸色看,我恼怒之下,正要发作」

陆雪琪心中暗暗道:田不易师叔此刻若是还有好脸色,还是副笑脸,那才

怪了。只是听水月大师忽然停顿下来,忍不住追问道:「後来怎样」

水月大师默然片刻,通:「便在此时,忽地从原本凄清黑暗的祖师祠堂里传出来声怪啸,这声音如野兽嘶吼,满含痛楚,几乎不似人所发出的声音。我们三人大骇之下,下意识躲到旁树林茂密之阴影处。片刻之後,我们就看到了那个秘密。」

陆雪琪紧紧望著水月大师,却只见她脸上隐隐有痛楚之色,想来这秘密在她心中,当真是折磨了多年,甚至直到如今,似乎稜角也不曾磨去多少的样子。

水月大师低沉的声音,总起来显得有些空洞,只是那字字句句,却彷佛落地惊雷,慢慢揭开了曾经尘封的往事。

「道人影,跌跌撞撞从祖师祠堂里冲了出去,全身衣裳破烂不堪,头发披散,遮住颜面,看不清楚面目,而且状若疯颠,同时口中不停地时而大吼,时而痛苦呻吟,却又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麼。我们三人又惊又怕,祖师祠堂这等重地,怎麼会出现这样个疯子样的人物不过总不能就这样让他胡闹。我们三人刚想出去制止这个疯子的时候,忽然,祖师祠堂里又掠出了两道人影,落在了那个疯子般的人物面前,齐刷刷的却是跪了下去。那夜月色皎洁,我们三人看的清清楚楚,这两个人,赫然就是我们这些年轻辈平日里敬重无比的两位师兄,道玄师兄和万剑师兄。」

陆雪琪失声道:「什麼」

水月大师看了她眼,淡淡地道:「你也吃惊了吧当年我们三人,那份惊骇只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都吓的呆了。接下去更是令人匪夷所思,道玄师兄与万师兄看去俱是满面悲痛,竟是分别跪在地上,人边,每人抱住了那疯子的条腿,紧紧不放,声音恳切哀求,口中叫唤的,却是师父二字」

陆雪琪这个时候,已经是吃惊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水月大师看去,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住事之中,声音低沉,道:「被他们这叫,我们震骇之馀,这才发现了那个疯子身材相貌,竟然就是当时青云门掌教真人,这两位师兄的授业恩师,不久之前才在正魔大战中大发神威的天成子师伯。」

「我们只看到这位掌门师伯丝毫没有了往日的尊严神态,口中胡言乱语,似乎在诅咒什麼,但又听不仔细,而两位师兄看去悲痛之极,泪流满面,紧紧抱住掌门师伯的腿哀声恳求,说的都是师父醒醒吧,师父醒来吧这些话,可是掌门师伯不知为何,以他那样的修行道行,却是迷乱了心志,对他最得意的两个弟子的恳求充耳不闻,到了最後,却反而回过头来,双目中凶光闪现,盯著这两个人,大吼声,竟然是下了死手,双掌打了下去。」

陆雪琪听到此处,犹如身临其境,忍不住身子抖。

水月大师道:「当时我们三人在旁偷窥,早已是乱了方寸,此刻眼见掌门师伯突然翻脸,对两位师兄下了毒手。更是不知所措。谁知眼看也们二人就要丧命在天成子师伯掌下的时候,忽然道玄师兄抱著掌门师伯的腿转,整个人迅速无比的转到天成子师伯的背後,如闪电般,已然扣住天成子师伯的双臂,同时全身清光大盛,将天成子师伯牢牢制住。」

「万师兄似乎没料到道玄师兄会如此,怔了下,不料天成子师伯虽然疯乱之下,但道行仍在,双手被道玄师兄扣住了,却是飞起脚,登时将万师兄踢飞了出去,万师兄直飞出了两艾许,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这时场面激烈变幻,我们三人都像是傻了样,只是呆呆看著,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变了。只听道玄师兄大声喊道:「万师弟,你还不动手」万师兄听了这话,明显全身都发抖起来,但仍然动不动,双眼死死地盯著他师父和道玄师兄。」

「天成子师伯道行高深,奋力反挫,道玄师兄虽然双手仍然扣住师父身躯,但只不过片刻之间,他脸色潮红,也已经是连喷了几日鲜血出来,同时身上青光迅速之极的黯淡了下去,显然当年他的道行,还是与天成子师伯有段差距。便在此刻,眼看道玄师兄就要坚持不住,忽地道白影瞬间飘过,正是万师兄我们三人呆呆的,眼睁睁地看著,万师兄就这样发出声狂吼,从远处猛扑过来,声锐啸之後,他手中已然多了他的斩龙剑,生生刺入了天成子师伯的胸膛」

小屋之中,死般的寂静,彷佛就像当年那个凄清夜晚,惨变之後的静默,杀意汹涌之後,残留的痛楚,归於无声。

陆雪琪脸色苍白,许久之後,低声道:「门中记载,天成子师伯祖於百年前在在祖师祠堂历代祖师灵位之前生化,临终传位於道玄师伯。」

水月大师惨笑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看到这场门中惨变,而杀师的两个人,赫然就是我们平日最为敬重的两位师兄,我苏师妹和田不易三人,都完全失去了主意,不知所措,甚至於苏师妹激动之下,还不小心弄出了点声响。但他们二人也许是刚刚弑师,心情也是太过激动,竟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也就是他们二人,在对望良久之後,又慢慢跪在了天成子师伯的屍身之前,原来在本门里,从青叶祖师传下的无上神兵诛仙古剑,竟然有个天大秘密,那便是这把神剑虽然诛尽妖邪,但也许是因为杀戮太多太盛,年深月久之下,此剑竟然本身有了股诡异魔性,持剑之人旦激发出此剑全部灵力威势,便会遭到此剑魔灵反噬,逐渐控制心志,变得残忍好杀,纵然是道行再高之人,竟也不能抵挡。」

「从青叶祖师当年临终留下训示开始,青云门历代掌教租师,都知道这个秘密,所以也都是尽量不去使用这柄神剑,而天成子师伯因为当年正魔大战形势紧迫,不得已只得用此剑发动诛仙剑阵,之後虽然他立刻密封此剑,持心修道,但竟然还是逃不过这劫。」

「在天成子师伯还清醒的时候,他便偷偷将这个秘密私下告诉了他最得意的两个弟子:道玄师兄和万剑师兄。来是他向来最是信重这两个人,二来若是只告诉人,只怕万有变,天成子师伯只怕自己道行太高,其中人难以制住自己。结果到了最後,终究就变成了这样个结果

陆雪琪听到此处,忽地心中震,猛然抬头,疾声道:「师父,那如今如今的道玄掌门师伯他他莫非也」

水月大师长叹声,默默点了点头,陆雪琪愕然无语。

水月大师沉默许久,幽幽道:「十年之内,道玄师兄两次动用诛仙古剑,尤其是此番兽妖浩劫,他更是将青云山上脉山峰的天机锁都尽数打开,将诛仙剑阵的威力逼到极致。如此魔灵反噬之力,可想而知。其实我早已想到如此,只是十年之前,道玄师兄已然动用过次诛仙古剑,但竟然可以不受魔灵反噬之力困扰,我便心存侥悻,以为他道行深厚,此番还能渡过灾劫,可惜他天意啊,天意」

陆雪琪默然片刻,道:「师父,这样个天大的秘密,您为何要对弟子说,莫非是有什麼大事,要吩咐弟子麼」

水月大师面容肃,看著陆雪琪,道:「正是。」

陆雪琪微微低下了头,道:「师恩深重,弟子九死难报,有什麼事,就请师父吩咐吧」

水月大师深深看了陆雪琪眼,道:「本来这个秘密,只有青云门掌教知道,但我这几日留心观察长门萧逸才,却分明不知,而如此来,这世上还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里面,田不易已经随著道玄师兄神秘失踪,苏师妹与田不易向来夫妻情深,此刻只怕已是方寸大乱,所以有什麼事,也只有我来作主了。」

陆雪琪抬头看了水月大师眼,迟疑了下,道:「师父,您的意思是」

水月大师道:「道玄师兄与日不易虽然失踪,但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何处,是否离开了青云山,所以我必须留在山上,万他们二人在山上出现,我也好临机决断。但是同时也定要派人下山搜索,我门下弟子,心志坚定道行资质高深者,绝无人可与你相提并论,这个重担,也只有交给你了。」

陆雪琪脸色凝重,慢慢在水月大师面前跪了下来,只是她终究乃是冰雪聪明的人物,这中间干系,哪里会想不明白。

片刻之後,她低声道:「师父之命,弟子谨遵。只是只是弟子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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