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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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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界定。曾经有yi度,我认为所谓的灵学,应该称之为灵魂学,则其所研究的所有问题都是与灵魂有关的。那时候,我也确然觉得这种界定很有道理。

但是,神秘莫测的自然界却对我这种界定提出了反对意见,例如,人们普遍认为星相学c面相学c手相学之类都是灵学的范畴,然而,yi个人通过看星相知道了人类社会未来的yi些变化,又怎么与灵魂相联呢面相手相都是yi种神秘的客观存在,又怎么能与不可知的灵魂发生关系呢

这个领域实在是太神秘莫测c太不可知,因此,我虽然yi直都在关注这个方面的问题,但如果有人在介绍我时,说我是著名的灵学家或者是灵魂学家,我自己都会感到汗颜,不知如何应对。

也正因为如此,灵学互进会这个组织曾有意让我成为召集人之yi,结果是被我拒绝了,yi方面,我确然不知道我在这方面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另方面,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yi种什么样的学问,面对那些极其神秘极其深奥的现象,我往往会不知所措。以这样的水准,背着yi顶灵学权威的“桂冠”,我会寝食难安。

当然,这个世界上毫无自知之明的人极多,例如所谓的科学家真正可以说泛滥成灾,但究其实质,又有几个不是死啃了前人的yi点研究成果,然后将这些成果搬进厨房里,左右倒腾,再配上yi些佐料,然后当作重大发现推给世人,于是赢得yi顶桂冠的然而,如果真的有人要深究yi下,要他们通过实践的方法找到他们的理论的佐证,他们定然会毫无愧色地说:“我研究的只是理论,实践方面的事与我无关。”

这种情形就如我假若接受了灵学权威之后,并且以这样的身份去见yi个真有灵异之能的人,比如错变那个故事中,那个可以与“天神”相通的异人刘翠英,在当时,如果有人向刘翠英介绍我时用到灵学权威这样的词,我相信我定会感到无地自容。

尽管如此,却丝毫没有影响我在灵学互进会中享有极高的名声,这个协会无论在何时何地开会,都会给我发yi张请柬来。

这yi年的灵学研究会决定在日本的神户召开,按照召集人在请柬后所附的yi封信中所说,除了几个近年来对灵学研究有着突出成绩者的发言之外,会后还要举行yi次召灵会。神户是第二次大战中受到重创的城市之yi,有着无以数计的冤魂,灵学互迸会想利用众人这方面的所谓“权威”的功力,将那些冤魂召集起来,搞yi次集体祭奠。想法固然很好,如若真的成功的话,也yi定会非常的轰动,但是否能成功,或者有何实际的意义,我没有丝毫的信心和兴趣。

在此之前,我也曾收到了召集人的yi封信,召集人非常诚恳地邀请我在会上演讲,希望我将近年来研究灵学的心得在会上予以公布。这份邀请真正让我惶恐不安,因为我虽然有着许多怪异的经历,但我并不认为在灵学研究方面有什么特别的成就,因此,我回yi封信拒绝了这种邀请。

我拒绝在灵学互进会上演讲的邀请时,并没有拒绝参加这次大会的想法,后来,正式的会议通知寄来时,我却不准备去了,其原因我在上面已经说过,那时,正是戈壁沙漠不知所踪,我感到从未有过孤独的时候,因此,我仅仅只是将那份请柬看了yi眼,便随手扔在书桌之上小

后来,褐宝裕看到了那份请束,现出大感兴趣的神情来。

我当然是对他非常了解的,见到这种神情,便知道他对这次大会是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便对他说:“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拿着这份请柬去参加好了,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你是我派去的代表。”

温宝裕听了我的话,拿过那份请柬,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但是,瞬间之后,他脸上的兴奋之色又迅速黯淡下去。

我问道:“有什么困难吗”

他非常严肃他说:“困难当然是没有。可是,现在戈壁沙漠生死不明,我又怎么走得开在没有得到他们的确切消息之前,我根本没有情绪做任何事情。”

我道:“离开会还有差不多yi个月,到时候,说不定戈壁沙漠像他们神秘消失yi样又神秘回来了。请柬你可以先拿去,到时候,你是去还是不去,由你决定好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在这件事之后,我便将此事完全地忘记了,因为我的全部身心都放在寻找戈壁沙漠上,再也没有想起灵学研究上的这次大会。直到许多天之后,戈壁沙漠果然回来了,我的情绪虽然因此有所好转,却仍然没有达到以前的程度。那yi段时间,我yi直都呆在家里,什么地方都不去,几乎所有的时间,全都放在百万\小说或者看报上面。

有yi天,我从报上看到yi则消息,那则消息说,预计yi周的灵学家会议在日本神户召开,世界各地对灵学研究有独到见解者以及yi些世所公认的灵学研究权威聚集yi堂云云,并且称这是yi次前所未有的盛会。

我这时才猛然想起了这几天没有得到温宝裕的消息了,几天前,他还到我这里来过,似乎想向我说点什么,但看到我的情绪不高,他欲言又止,我也懒得问起。现在看来,他那次很可能是来与我告别的,或者,他还存有yi份心事,以为我将请柬给他,是因为戈壁沙漠没有找到,没有心情去参加那样的会议,现在,戈壁沙漠回来了,我当然会去参加,只是yi时没有想起那件事来,如果他提醒的话,我可能会将请束要回去。

这个小滑头,竟然在我面前也耍起小聪明来,他根本不知道,对于我来说,那样的会实在可以说是无趣到了极点,近几年来,类似的会议我参加过几次,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开始几次,虽然没有任何收获,却也可以趁机会yi会那些多时不见的老朋友,如在这个领域中有着极高地位的普索利爵士等。但在去年,年事已高的普索利爵士撒手尘寰,而前年也有几位离开了人世,几位极其有趣的人物相继死去,使得这个本来极有趣的协会变成了yi些自以为是的人发表梦嘻的场所,实在可以说是无趣之至。

当时,我也是无事可做,便试着给温室裕打电话,先是打到陈长青留给温宝裕的那间大屋子,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我于是再次打给温宝裕家。

打完这个电话之后,我暗自庆幸,自己真正是有先见之明,竟然会鬼使神差打这样yi个可打可不打的电话,如果不是有了这次毫无意义的行动的话,说不准我又会经受多长时间的煎熬。

这件事当然是由温宝裕去神户引起的,他离开时并没有与家里打招呼,他的活宝父母,还当他是十八岁似的,在行动上仍然不给他太多的自由,哪怕他早已成人了,而且也早已经恋爱,可在父母的眼里,他永远都是孩子。正因为如此,他如果正正经经告诉父母要去神户参加yi个灵学研究方面的会议,yi定会遭到最强烈的反对,因此,这家伙便“神秘失踪”了。

温宝裕“神秘失踪”在温家并不是yi件特别的事,因为有着这样的父母,所以,温宝裕几乎每年都会这样失踪几次,而他每次“失踪”,最倒霉的便是我,温宝裕只要超过三天不回来又不给家里打电话,那么,他的父母便会毫无例外地来到我家“静坐”,弄得人不胜其烦。

这次也同样如此,我将电话打到温家,接电话的是他家佣人,听说是我打的电话,她便说:“温先生和温太太到你那里去了。”

我听了这话,浑身的肉猛地yi紧,连忙扭过头向窗外看去,还好,没有见到他们的那辆大房车。我立即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温家阳人说:“刚刚才走,还不到五分钟。”

我yi听,心中大喜,连忙对温家佣人说:“我现在在美国,要三天后才回来,你见到温宝裕后,让他在三天之后与我家联系,我有事要找他。”

温家佣人连忙说:“少爷已经三天没有跟家里联系了。”

我说了几句,然后匆匆挂断了电话,向老蔡打了声招呼,便逃yi般离开了家,将那个难缠的温家三少奶奶交给老蔡去应付。

离开家之后,我也没有特别的地方可去,便到了yi家我所熟悉的图书馆,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找了几本我认为还能引起兴趣的书,胡乱打发了几个小时。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我给家里打电话,是老蔡接的,他告诉我,温宝裕的父母闹上门来,要找我交出他们的宝贝儿子,后来被老蔡痛骂了yi通,他们便灰灰地走了。我听说他们早已经离开,便立即赶回家。

这件事发生之后,我几乎是立即就忘记了,因为在第二天,白素忽然兴起yi个念头,要去看望她的父亲白老大。我当然知道白素的心情,yi方面,这些天来,我因为时光不再c物是人非这类事弄得心绪极差,另方面,她多少也受了感染,认为白老大的年龄yi天大似yi天,还能在人世上多少时日,实在是yi件极难说的事。她提出去看白老大,yi方面是为了让我去散散心,yi方面也好尽点人事。

对于这样的要求,我当然不会反对,何况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心情也实在是太差,换个环境,说不定对我大有好处,而白素尽尽人事的心情,又与我极为合拍,于是,经过yi天的忙乱,第三天,我们便启程了。

这次去看白老大,是我和白素两个人,并没有带红绫同行。并不是我们不想邀她同行,而是她当时不在家,曹金福从内地来了,他们之间也不知有着什么事,只是告诉我们说,他们要yi起出去yi趟,至于去哪里,干什么事,他们没说,我们也没有问。我当然不会像温宝裕的家长,什么事都要管得死死,不给孩子yi点自由。其实,我们生活在世界上,自由已经够少了,走到哪里都是各种各样的约束,最根本yi点,还在于任何人都知道我们缺少自由,是因为某些人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我们的结果,但具体到自己身上时,也同样想将意志强加给别人,这样的恶性循环下去,人类又怎么可能真正获得自由

要说自由,白老大的隐居地可以说是真正的世外桃园。

白老大隐居在法国的南方,那里是真正意义上的乡村,在他房子的四周,大片的葡萄园,许多年来,白老大就在这里种植葡萄并且研究酿酒。我们原以为,他住上yi段时间之后,定然会耐不住寂寞跑出来的。我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在于他的前半生太轰轰烈烈,这样的人,又怎么甘愿换yi种方式生活比如我,如果让我放弃冒险生涯,我说不定会很快因无聊而死去。

然而,白老大显然不是常人,他在自己的隐居地生活得非常之好,简直就出人意表的好,或许,除了他宁静的心境之外,这里清新的空气也是原因之yi。

在白老大这里住了半个月左右,每yi天,我们除了跟着他在葡萄园里做yi些活路以及品酒之外,再就是聊天,日子过得到也算是清闲,我的恶劣心情也大有好转。甚至根本就忘了温宝裕参加那个灵学大会的事,除了偶而去附近的小镇往家里打yi个电话,问yi下红绫和曹金福的情况之外,我们几乎与外界断绝了yi切来往。

据老蔡说,红绫和曹金福仅仅只是打了两次电话回来,并没有说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也没有说他们在于什么。老蔡说,红绫似乎说他们正在办yi件什么事,待这件事办完了,他们就会回来。

红绫和曹金福都已经成熟了,适应现代生活的能力早已经非常之强,我相信他们在yi起,或许可能会有yi些恶作剧,但再也不会像上次去研究丹顶鹤般闯大祸了。因此,我和白素对他们非常放心,只是白老大,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红绫了,为了我们这次来没有带她yi起来,果然像个老人般唠叨了几天。

这个故事虽然与温宝裕以及那次灵学大会有着极大的关系,但如果不是温宝裕突然拍了yi个电报来,我甚至根本就是将那件事给忘了。

那天,我们从葡萄园回来,刚刚坐下,各自酌了yi杯酒,还未来得及喝,便看到门口有yi辆摩托车驶来。我们看了yi眼摩托车以及车上那人的服装,立即知道来的是邮递员。那时,我和白素都很机警,似乎同时意识到,这个邮递员的到来与我们有着关系,因此,我们同时站了起来。

作为老年人,白老大有许多古怪的脾气,不在住所中装电话,也是他的怪脾气之yi。他虽然极具现代科学知识,可是却十分讨厌电话,他常说,电话像是yi个随时可以闯进来的人,不论主人是否欢迎,电话要来就来,不必有任何顾忌,所以,“为了保护生活不受侵扰,必须抵制电话。”

刚才我说我们在这里过着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这也是原因之yi,我们如果想打电话,并不是yi件很容易的事,往往要驾着车到附近的yi个小镇邮局去,而外界如果想同我们联系,也不得不通过电报。

我和白素看到邮递员到来,同时意识到这件事与我们有关,并非我们有着什么先知先觉,而是因为我们离开家到这里时,没有见到红绫,虽然说我们并不干涉他们正在做的事,但如果说我们心中没有牵挂,那就是完全彻底的假话了。

看到邮递员后我们想到的正是红绫和曹金福,孩子无论有多大,总担心他们会有什么事是自己解决不了的,必须要父母才能解决,这是天下所有父母的通病,我们自然也不会例外。

邮递员在外面叫了yi声,白老大便走了出去,从邮递员手中接过来的果然是yi封电报。

看到白老大将电报拆开了,我们便知道,那封电报的收报人是他而不是我们,心中多少安定了yi些,在当时,我们都想到另yi种可能,这封电报可能是白素的哥哥白奇伟打来向老爷子问候的。

白老大拆开电报以后,哈哈地笑了yi声,然后自言自语说:“这个小宝器,还真有点意思。”

听了这话,我们都知道,发报人不是白奇伟,而是温宝裕。白老大见过温宝裕后,立即就开始喜欢他,也yi直叫他小宝器。宝器是四川人常会用到的yi个词,对某种人这样称呼时,有着贬意,意思说别人是傻瓜,但在另yi些时候,却又代表着另外yi重意思,虽然也是傻瓜的意思,但却有傻得可爱的成份在内。白老大称温宝裕是小宝器,当然是说他傻得可爱。其实,温宝裕不仅不傻,还真可以说是聪明绝顶,以他这样的年龄,有着如此丰富的阅历,而且,有着yi颗如此灵活的脑袋,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这也是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喜欢他的原因。

我们知道电报是温宝裕拍来的,立时知道,这电报果然是与我们有关了,而且,他急急地拍了yi封电报来,说不定事情还非常之特别,我当然不便问什么,白素知道我的心意,便问道:“谁拍来的”

白老大将手中的电报递给白素,白素看了yi眼,然后又递给我。

我先看了yi眼发报人,果然是温宝裕,再看电报内容,禁不住笑了起来,果然是小宝器。他的电文虽然对于电报来说,实在是太长了yi些,但其实并不是太长,而且也非常有趣,我不妨照录于下:

老爷子你好知道最先看到电报的人是你因为极其偶然的遇合我有了预知能力另请告诉卫速回有天崩地裂的大事等着他处理温

这就是白老大接到电报后说:“这个小宝器,还真有点意思”的原因了,他当然知道,我们在白老大家里,而他这封电报上的收报人写的是白老大,最先看电报的当然就yi定是白老大了,还故弄玄虚说什么因为极其偶然的遇合我有了预知能力这样的鬼话,而他想让我因去的理由虽然可能特别,但也没有必要弄出yi个什么山崩地裂的大事等着他处理之类。

我们也都知道,做事说话夸张是温宝裕的性格,因此,并没有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大家彼此笑了笑,以温宝裕作为话题,边喝酒边闲聊。

白素似乎有某种想法,所以在十几分钟之后,便问我:“是不是需要打个电话回去同yi下”

我知道她所说问什么,便道:“别人我们或许不是很清楚,难道连温宝裕的那点小把戏还不清楚他故作惊人,说什么有了预知能力,又说什么有山崩地裂的大事,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他还会拍电报来的,我倒是要看看,他想搞什么鬼名堂。”

果然,第二天又有yi封电报来了,这次的收报人直接就是我,这封电报他就更不肯省字了:

卫斯理我早知你不会相信我的话所以才拍第二封电报我告诉你我有了预知能力且知道此事迟早会与你发生特别的关系望接电后速归因事情的发展将会与你的亲人有关恐迟则生变速速温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恶作剧了,yi再说他有了预知能力,这倒还在其次,什么因事情的发展将会与你的亲人有关恐迟则生变之类的话,岂不是在威胁我

伪作8神山 二c窗外有人监视

我原本不准备理会这件事,但白素可能有某种预感,yi定要去扛个电话问清楚,我实在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如此神经过敏。

但因为白素的坚持,我也只好陪着她去了yi趟小镇。

电话yi通,温宝裕就接了,打电话的人虽然是白素,但我们是在小镇邮局yi个密封的电话亭中打的,白素按下了电话的yi个掣扭,我们两个都可以听到温宝裕的声音。

我们尚没有说话,温宝裕便说道:“卫斯理,我知道是你,你还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

我当时只觉得他太可恶,也没有想太多,便道:“废话,你当然知道是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宝裕说:“事情既复杂又奇特,根本就不是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你还是快点回来吧。”

我道:“你少装神弄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不说,我就将电话挂上了。”

他却说:“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我有了预知能力,我不光知道你不会,还知道你yi定会过问这件事,只是你这人,架子越来越大,好奇心也越来越小,不那么容易相信,要想让你回来,还得费yi番周折。”

我实在是被他的话激怒了,这家伙,仗着与我们的关系好,说话竟如此没大没小起来,什么架子越来越大,好奇心越来越小,这样的话,白素说说倒也无妨,竟然连他也这样说了,岂不是可恶之至我当即道:“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屁话你这可恶的家伙,真是越来越混蛋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却自顾自他说:“并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如果你的好奇心还像以前那么强的话,你就yi定知道在灵学大会上发生什么事了。不错,照我现在所预知的情形来看,你并不知道那件事,更不知道世界上冒出了yi个名叫胜姑的奇人。”

灵学大会开幕的第二天,我和白素正准备到法国,那天我虽然还曾关心过报纸上有关灵学大会的报道,却并没有见到有关什么胜姑的事,第三天我们便启程来法国,当然不知道那个什么灵学大会上闹出了些什么名堂。白老大的住地是真正的乡村,几乎是与世隔绝,这yi点他也是知道的,白老大虽然订了几份报纸,但并非每yi家报馆都对灵学大会这种事感兴趣。正因为如此,我们不知道灵学大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根本就不是yi件难以想象的事,他却说他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有了预能力。天下还有比这家伙更可恶的吗

我正要斥他几句,白素却说道:“小宝,别闹了,你要知道,这是国际长途,就算我们不在乎这几个钱,但也不能将线路占用太长,或许别人还有比我们更急的事。”

温宝裕立即叫道:“没有,天下再没有比这件事更急的了,这件事涉及到千万人的身家性命,难道还会有更急更大的事吗”

因为我素知温宝裕的为人,知道他是最善夸张的,因此并不是太放在心上,但白素似乎有些不同的想法,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温宝裕道:“不是我不想说清楚,第yi,是这件事实在太复杂,yi时半刻无法说清楚,第二,我说过我有了预知能力,我预知到世界上将会发生yi件大事,而且,这件事好像还会与你们的亲人扯上关系。但是,因为我的道行太浅,我还不能完全知道这件事到底在什么时候发生。我问过胜姑,可是那家伙太可恶,说什么天机不可泄漏,根本就不告诉我。我知道,她早就预知到了那件事了。”

我实在忍不住道:“你搞什么鬼又是什么山崩地裂,又是什么与我的亲人有关,你到底想说什么鬼话”

温宝裕yi听我这样说,便叫了起来:“卫斯理,以前别人说你架子大,十分可恶,我还不同意,甚至还为此差点与别人打架,但是现在,我才算是真正知道,别人的话yi点都不假,你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他说他也曾经为了别人说我架子大c为人可恶的事差点与人打架这件事,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我并不会因他提到了这件事便会原谅他竟敢以如此口气对我说话。这家伙,真正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我对他很好,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说起话来,竟完全没有了尊卑大小之分,别说是他,就是大侦探小郭或者大富豪陶启泉都不敢以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就是白老大想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定然会在心中先想yi想。谁又能料到,这家伙竟然会对我说出这样yi番话来我可真是被他给气了个半死,我相信,当时如果不是通电话,而是面对面谈话的话,我可能yi巴掌打上了他的脸。

白素见我的脸色不对,便连忙对温宝裕说:“行,我们知道了,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赶回来。”说完之后,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对白素这yi举动非常的不满,不管怎么说,温宝裕打电话要找的人是我,是不是继续与他通话,这个决定权也应该在我这里,可是,她根本就不与我商量,竟自作主张将电话挂断了,甚而更自作主张说我们会很快赶回去。

这样的事,如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很可能会愤而与之绝交,但做这件事的是白素,而不是普通的别人,我就是想发火,也不知该怎么发,yi方面,因为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因为任何事有过争吵,另方面,我也有yi种特别的经验,在我和她意见相左的时候,后来的事实往往提供yi种非常让人不服气的证明:她是对而我是错的。

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唯yi能做的就是对她说道:“我现在。还不想离开这里,这里的风景实在是太美。空气也实在是太新鲜了,我想这对我的健康yi定有益。”

白素冲着我yi笑,挽起我的手,然后在我耳边悄悄说道:“要不要我拿镜子出来给你照照你这张脸,都够格进动物园了。”

我说我与白素几十年没有红过脸,许多人不相信,也有人说:“卫斯理尽知道往他自己的脸上贴金,他那种丑脾气,谁受得了那哪里是人的脾气那简直就是yi只火药桶嘛。就算白素的脾气再好,白素是人不是是人就会受不了卫斯理。”

这话是对还是错,我也不想加以品评,也不是说他们对我的性格评价不对,但是有yi点,面对白素这样的女人,不论是谁,就是有火,还能发出来吗就像刚才这样,她就那么温温柔柔的yi句话,就是yi座火山可能也早已给她烧灭了。

但在那时,要说我的火气完全没有了,那也不是事实,我只是不再说话而已。我们走出邮局之后,回到了车上,白素便对我说道:“我还得去打个电话,你先在车上等我yi下。”

我实在不知她在搞什么鬼,想问yi句,但她已经下了车,再次走进了邮局。

没多久,她回到了车上,我发动汽车,向白老大家驶去。

大约有十几分钟,我们之间没有说话,这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极其少有的现象。当然,我说少有,并非我们在yi起便不停他讲话,世界上没有任何yi对夫妻会不停他说话的,总还有停顿的时候。我们之间的默契也正是在我们想说话的时候,我们便不停他说,而当我们都觉得需要沉默或者是思考的时候,我们决不会打扰对方。但是,在我们都想向对方说点什么却十几分钟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说,这实在是太少见了。

十几分钟之后,我实在忍不住,问道:“你”

我这个际字刚出口的同时,白素竟也说道:“你”

然后,我们又同时停了下来,我道:“你先说。”

白素道:“你先说吧。”

我略想了想,说道:“不,还是你先说吧。”

我之所以坚持,是因为我想到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之间有着意见不合,而这种不合首先表现出来的是她而不是我,更进yi步,她刚才去打了yi个什么电话,却是我不知道的,这个电话在我们的计划之外,应该是她接听了温宝裕的电话之后,临时想起要打的,我想,关于这件事,她至少也该向我解释yi下。

她略想了想,然后问我:“你难道不觉得温宝裕很反常吗”

我这yi场气,正是这家伙恶作剧引起的,因此,我心中对他是气恼之至,正因为他,几乎引起我和白素之间的第yi次争吵。在听到白素提起他的名字之后,我便立即说道:“别提他。”

说完这句话,我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实在是有些过份,甚至是非常的武断,那完全不像yi个充分尊重妻子的丈夫在说话,于是,我又转了yi种口气,对她说:“素,我们能不能不提他至少,在yi段时间内。”

白素没有说话,只是颇有意味地看了我yi眼。

我们之间,有许多时候并不需要说任何话,仅仅只需要看对方yi眼,相互间便有许多的语言,在这yi瞬间得到了交流。刚才,我在特别强调开动汽车后有十几分钟的沉默,道理也正是这里,我们之间或许不需要说话,但却可以交流,而那段时间,是真正的沉默。

而现在,她也没有说任何话,但我知道,她其实说了许多,她说:“好吧,既然你定要这样坚持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确然是大大地不如从前了,我真弄不明白,你以前的敏感到哪里去了”

最初,我还有些恼火,但就在那yi瞬间,我忽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闪了yi下,我知道,那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我原本应该想到的,但事实上我在当时没有想到,而刚才,我多少有了yi种感觉,却没有将这种感觉抓住。

我道:“好吧,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刚才所说的那yi段时间,现在已经过去了。”

白素听了,非常动人地笑了yi下,她这yi笑,比青春少女的笑更加妩媚,如果不是在驾着车,我真想亲她yi下。

她道:“你觉得温宝裕说那些话是在使yi种激将法,目的是要你回去。”

我反问:“你难道认为不是这样”

“我不认为那是他使的激将法。”她说:“相反,我认为那是因为他心中有着什么事,而且正在为这件事着急。”

我略想了想,仍然不明白,便问道:“何以见得”

白素道:“你想想,温宝裕与我们的交往,时间也不短了。他虽然想象力极为丰富,有时也会做出yi些出人意表的事来,甚至他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极度的夸张,但是,他何时变得没有尊卑大小了我敢说,如果这世界上,你只有yi个崇拜者的话,那么,这个人就yi定是温宝裕,你想想,他崇拜你都尚恐不及,怎么会以那样yi种口气对你说话”

她这样yi说,我倒是有了yi点感觉,但我还有些不服:“可他毕竟是说了。”

白素又道:“你当然也知道,你的脾气并不好,如果你的脾气像小郭yi样,那你也就不是卫斯理了。你或许会对世界上所有人大发脾气,但是,你对我发过脾气没有相同的道理。温宝裕或许会对别人发脾气,但绝对不会对你卫斯理发脾气。当然,除了两种情形之外。”

我问道:“哪两种情形”

她又是冲着我yi笑:“第yi,除非他对你极度的失望;第二,他确然是有着什么异常急切的事,这件事使得他yi时失去了冷静。”

我有些不肯相信地问:“你是说,你相信他所说的yi切”

她再次看了我yi眼,那意思是说:“他的话为什么不能相信”然后,她对我说:“对不起,我自作主张,已经订好了两张今天的机票,如果你不认为我的做法有值得商榷之处的话,我们得抓紧时间。”

事情到了这yi步,我还有何话说

临行前,白素要给温宝裕打电话,我不同意这样做。

我对白素说:“不必先告诉他,让这家伙急yi下。真是,人小小鬼大大。”

因为这是yi件无关紧要的享,既然我不同意打电话,白素也就没有再坚持。

然而,当我们所乘的飞机在我所在的那个城市降落,我们走出机场时,首先看到的却是温宝裕。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接机,便没有去注意那些接机的人,温宝裕则不同,他是专门来接我们的,yi直都在四处寻找,因此,当然是他先看到了我们。

温宝裕看到我们之后,便是大叫了yi声。

温家三少奶奶的惊叫声十分惊人心魄,温宝裕似乎也有着他母亲的遗传,他的叫声虽然不至于像他母亲那般能够让整个机场产生震动,却也足以让所有人注目,最先当然是停下来看他,然后便四处寻找,我当然知道,他们是想看yi看,谁是卫斯理,更甚至想看yi看,这个传奇人物是不是比别人多yi个头或者多yi双手。

这样的场面我当然不是第yi次经历,常常会有认识的人大叫yi声“卫斯理”,于是在场所有人侧目,甚至有几次还因此引出了极其奇特的故事来,追龙那个故事,就是陈长青的yi声惊叫引出的。

因为常会遇到这样的场面,我也不觉得惊奇,倒是温宝裕何以知道我们会乘这班机回来,确然是yi件令人不解的事。

因此,白素不自觉便噫了yi声,然后自语道:“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乘这班机”

我道:“这也不难想象,或许是老爷子告诉他的。”

白素非常认真地摆了摆头:“不可能。”

她说不可能,我立即使知道果然是不可能,如果白老大家有电话,温宝裕打电话过去问我们的情况,白老大顺口告诉了他,这当然是可能的,但如果说白老大在我们走了之后,特别跑yi趟小镇的邮局给温宝裕打了这样yi个电话或是拍了yi封电报就是根本没可能的事了,如果我们yi定要人接机的话,在机场的时候,我们难道不会自己打电话何必由白老大来多此yi举

既然消息不会是从白老大那里来的,那么,他怎么知道我们乘这班机查航空公司的记录我立即想到,yi定是这么回事。这家伙,通过航空公司的记录知道我们乘这班机回来,然后,他很可能告诉我们,这是因为他有了预知能力,只需稍稍yi算,便知道我们定会乘这班机了。

结果正是如此,他赶过来,从我们手上接过行李时,白素问他:“小宝,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乘这班机的”

他得意地yi笑:“你该不会这么健忘吧我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有了预知能力吗”

这家伙,到现在还忘不了贩卖他那廉价的所谓特异功能,我真恨不得yi拳打歪他的嘴。不过,在当时,我什么话都没说,我想,我总有机会揭穿他的,到那时,我要好好地奚落他yi顿,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他将我们带上了他的车,开着车便往前走,也不问我们是先去他那里还是先回家,按我们的想法,当然是先回家再说,毕竟是离家十多天了,在世界上所有的空间中,只有家那yi方小小的空间,才是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

车行了十几分钟,已经进入市区,我和白素yi直没有说话,温宝裕也没有说,有几次,我甚空想说点什么,但白素以目光制止了我,我闹不明白她在搞什么名堂,便拿目光看她,她还了我yi个眼色,那意思是告诉我:别说话,我们等着他先说。

我不知道白素为什么yi定要等温宝裕先说,但她做事总有着自己的理由,因此,我也不急在yi时,反正,过yi会有的是说话的时间。

然而,十几分钟之后,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仍然是yi言不发,我就有些忍不住了,冲着他大声叫道:“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去你们的家。”他说:“那座神山给我的提示是你们从欧洲回来后,会直接回自己的家中。难道你们不是这样想的”

我们刚刚回来,当然是想着回来,我相信以他的机灵,不会猜不到这yi点,现在,他既然是猜到了,也省得我多费口舌。然而,我转过头去看白素的时候,却见她是yi脸的惊骇之色,我以目光问她:“怎么回事有什么不对吗”

我的怪异经历实在是太多了,这样的经历多了以后,对于某yi个人来说也并不yi定就是好事。比如有yi次,我和大侦探小郭受聘去南美yi个国家调查yi件极其奇特的事,但是,当我因某种原因暂时离开小郭yi段时间之后,小郭却被我们的对手秘密抓走了,然后换给我yi个与小郭yi模yi样的克隆人这件事真正可以说是奇特之至,具体情形,我已经记在大阴谋以及狂人之梦两个故事中,现在,我们见到的温宝裕确然是我们所熟悉的小朋友温宝裕,但是,白素何以会露出这样的骇异神色来该不会是某人再次给我来了个掉包计,换了yi个假冒温宝裕给我

又过了五分钟,白素实在是忍不住了,便问道:“小宝,你真的有了预知能力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种特异能力的”

温宝裕yi边驾车,yi边非常得意地回过头来看了我们yi眼。

我这时才知道,白素的骇异原来是她认定了温宝裕有预知能力而起,我的旁边当时如果不是白素,而是其他什么别的人,我yi定会大笑出声,温宝裕这点手段,真是yi拆就穿,他哪里有什么预知能力这种常人如果认真想yi想,也可以做到的事,如果也可以称作预知能力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具有预知能力的人也实在可以说是太多了。

没料到,温宝裕这家伙居然还大言不惭:“反正也快到你们家了,到了以后,坐下来,yi边喝着酒,yi边慢慢说,那不是更好吗”

我yi听这话,气就不打yi处来:“你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如果你真有预知能力的话,那么,你说说,我回到家以后,第yi件想干的事是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车上的yi面镜子,从那面镜子上可以看清坐在后排的我。“想打我的屁股是不是如果你能够有办法制止这次的大灾难的话,我挨yi顿打也是值得的。”

在此之前,我的心情还非常的平静,因为我对他是太熟悉了,自从在犀照那个故事中第yi次认识他到现在,许多年过去了,他已经由yi个十三四岁的爱幻想的顽童长成了成人,我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对他的熟悉,远远胜过他的父母,用yi句俗得不能再俗的中国话来说:他的屁股yi抬,我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但是,这yi次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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