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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斯理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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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空中小姐道:“是啊,你就是阪田高太郎”

我忙道:“噢,我不是,阪田高太郎和我是老朋友了,我们分散已有二十多年,我不知道他会在这里,他的样子,我也认不出了,你可以告诉我,他的机位号码,让我们老友重聚吗”

那位美丽的空中小姐,并不怀疑,反倒给了我yi个极其甜蜜的微笑,打开了她手中的夹子,查看了yi下,道:“他的机位号码,是三十四号。你可要我通知他”我忙道:“不,不必了,我想给他yi个意外的惊喜”

这时候,扩音机已经请搭客入闸,我将机票给了空中小姐,便提着皮箧,向客机走去。

在我走出闸位的时候,听得yi阵马蚤动。看到有许多人在挥手,而被欢送的目标,则是yi位非常美丽的小姐。

我认得那位美丽的小姐是yi位电影明星,有着“第yi美人”之称的,欢送她的,大约是她的影迷了。

我上了飞机,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在订购机票时,我已经向航空公司说明,要后面的位置,因为在后面,可以注意前面的动向,如果在前面,则自己便成了被别人注意的目标了。

我坐定之后不久,宋坚也上了飞机,也假装看着窗外,yi手抓住了那柄“手枪”,以yi顶帽子作遮掩,打开了通话器,宋坚的“手枪”上,便会响起轻微的声音,我看着他匆匆地坐下,打开了报纸,便低声道:“阪田高太郎,是三十四号座位。”

宋坚道:“知道了”我刚收起“手枪”来,宋坚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道:“卫兄弟,你在开玩笑么”我忙道:“不会的。”宋坚道:“自己看看。”我将帽子放在膝上,双目浏览,找到了三十四号的座位,可是我yi看之下,不禁呆了。坐在座位上的,当然不是宋富,竟正是那位有着“第yi美人”之称的电影明星。

我不禁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照理说,空中小姐的话,是不应该会错的,但宋富可能化装为任何人,却也不能化装为yi个有名有姓,照片几乎每日出现在报章杂志上的电影明星

我想,那大约是空中小姐弄错了,连忙向她的旁边看,可是她旁边,乃是yi位令人作呕的菲律宾歌星之类的人物,正在挤眉弄眼,向这位电影明星,大献殷勤,那菲律宾人,乳臭未干,当然不会是宋富,也不可能是红红我只得低声道:“事情有点不对,弄清楚了,再和你通话吧。”宋坚道:“我看他们没有上机”

我道:“不会的,他们如果乘另外的班机,警方yi定知道,何以警方人员,还在机上”宋坚的位置,离我有七八步远,他喝了yi声,便yi本正经地看起报纸来,我则仔细地向每yi个人看去。

这时候,除了yi个座位以外,都坐了人,连我在内,yi共是五十五人。

我深信宋富和红红两个人,yi定在这架飞机之内,我已经打定了主意,等飞机起飞之后,再用办法,来查问“阪田高太郎”的座位。

没有多久,空中小姐便要每yi个人,都扎好了皮带,飞机已在跑道上向前冲出去了。我将自己的皮夹,取了出来,将皮夹内的东西,全都取了出来,用小刀在皮夹之上,括出了“阪田高太郎”的日文的名字,等到有空中小姐,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便将她叫住,将皮夹交了给她,道:“小姐,这是我上机后捡到的,我相信是机上搭客的东西,请你交还给他。”

空中小姐接过了皮夹子,走了开去。

当我在皮夹子上做手脚的时候,我旁边的yi个秃顶老者,正将头侧在yi边,发出轻微的鼾声,我用报纸遮住双手的动作,自然不会被他发现。

我知道,当空中小姐在乘客的名单上,发现“阪田高太郎”的名字,和皮夹子上的名字,相吻合之后,她yi定会将皮夹,送到宋富那里去的。

我心中暗庆得计,悠闲地点了yi支烟,徐徐地喷出烟雾,飞机已经在空中,平稳地飞行着了,向下望去,碧海青波,令人胸襟为之yi爽。

没有多久,我便见那位空中小姐,走了回来,她yi直向我走来,竟然在我的面前,站了下来,我想问她作什么,她已经对我笑了yi笑,却向我旁边的秃顶老者叫道:“阪田先生,阪田先生。”

那老头子睡眼惶忪,“唔”地答应了yi声。

这时候,我心中的吃惊程度,实有难以形容之慨,因为我绝对未曾想到,阪田高太郎,也就是宋富,竟就在我的身边

我连忙将身微侧,向他望去。虽然我明知他就是阪田高太郎,也就是宋富了,但是,我却仍然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在我身旁的人,秃顶,瘦削,yi套十分不称身的西装,和yi副玳瑁边的眼镜,那是yi个日本学者的典型,却绝对不像宋富。

空中小姐将皮夹子送到他的面前,他摇了摇头,道:“那不是我的东西,小姐,请你不要来麻烦我。”他不客气的态度,令待空中小姐十分发窘,空中小姐向我yi指,道:“阪田先生,那是这位先生拣到的”

阪田的语气,更其不耐烦,道:“小姐,我已经说过了,这不是我的东西”空中小姐摊了摊手,向我作了yi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阪田把头yi侧,又自顾自地去打瞌睡了。他的座位,在我的旁边,乃是五十四号,闸口的那位空中小姐,当然是yi时看错了,但如今机上的空中小姐,却是绝不会弄错的。

虽然我身旁的阪田,没有yi点像宋富,但这并不是足以令人奇怪的事情,yi张制作精巧的尼龙纤维的面网,便足以将整个人的状貌,完全改变。

我开始偷偷地注意身边,我发觉他的面容瘦削,但身形却相当魁梧,显得不怎么相配,我肯定他是宋富,在飞机飞行半小时之后,我上了yi次厕所,将这件事告诉宋坚。宋坚告诉我说,那yi个二十六号的空位,可能是红红的,她临时大约发生了什么缘故,以致未能上机。

我回到了座位,阪田仍然在瞌睡。宋坚见红红没有上机,那仅仅是“可能”而已,我却不十分相信,于是,我又仔细地打量,每yi位女搭客,正当我目光,停在阪田前面那yi个四十岁左右的日本女人身上之际,那日本女人,却突然转过头来

我心中yi凛,和她打了yi个照面。

在那yi瞬间,我几乎已可以肯定,那是红红,虽然她的面容,完全不是红红的,但是她的眼神,却令我想起了红红,我假装不识她,她也显然没有认出我来,我心中止在得意,可是,接着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却又令得我心内,迷惑不已。

只听得那中年日本妇人,以日语问阪田道:“阪田教授,阪田教授。”阪田静静跟来,道:“不要打扰我。”那中年妇人道:“阪田教授,你在大会上的演讲稿,是不是在你身上”

阪田在身上找了yi会,拿出了yi束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日文,我偷眼望去,只见题目乃是“种子植物的繁殖研究”,另外还有yi个副题,却是植物学上的专门名词,是什么“细胞分裂形态”等等,我既看不清楚,也不十分明白。

那中年妇女将那yi叠稿纸,接了过去,道:“对不起,我想快yi点将它翻成英文。我们yi到马尼拉,便立即要用上它了。”

阪田点了点头,他不要睡了,打开了yi本杂志,看得津津有味,那是yi个世界性的生物学家组织所出版的书刊,普通人不但根本看不懂,而且绝对不会对之有任何兴趣的,我甚至在阪田的身上,闻到了“福尔马林”的气味,那是生物学家制造标本太多的结果。

事情发展到了这种程度,我对于黄彼德调查结果的信心,大是动摇。我心中不禁暗暗发火,如果黄彼德在这样容易的yi件事上,出了错误的话,那yi定会误了我们的大事,也实在太冤枉了

我正想和宋坚通话,只听得我袋中的“手枪”,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我连忙取了出来,里在yi条手帕中,放在耳边,只听得宋坚道:“你看到了没有前面那三个菲律宾童子军,是神鞭三矮,那个神父,是白奇伟,可能还不止他们四个人”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能相信,在我身边的那人,就是宋富,但是我不得不小心从事,我只得再离开座位,低声道:“我旁边的那人,好像不是令弟”

宋坚道:“我看是。”我将刚才的情形,和他说了yi遍,宋坚道:“监视下去再说,你不妨试探他yi下。”我答应了yi声,收起了“手枪”,回到了座位上,假装十分有兴味地,侧着头去,看着他手中的那本杂志。

3.地底奇人 第十三章 两面人

阪田抬起头来,瞪了我yi眼,我这时,已经看清,那本杂志之上,有yi篇文章,署名正是“阪田高太郎”

我感到十分尴尬,只得道:“原来阁下就是着名的生物学家阪田高太郎”

“高帽子”送出去,总不会有错的,阪田露出了笑容,道:“你是”我忙道:“我对搜集昆虫标本有兴趣”他从鼻子眼里,“哼”地yi声,大有不屑之色道:“那不是生物学。”我忙道:“当然,但是我有两只西藏凤蝶的标本,和yi个马达加士加岛上的琥珀四目蛾的标本,如果有机会的话,很想请你这样有名望的专家,去检定yi下。”

我yi面说,yi面注意着他的神态,只见他眼中射出了光来,用日语喃喃地说了几句,那意思是“太好了”c“简直不可能”等等充满了惊讶的话,因为我所说的那两种昆虫。全是极其稀少珍贵的东西。从他的反应中,我也看出他完全是yi个真正的生物学家,如果不是的话,两种昆虫的名字,绝不能引起他如此浓烈的兴趣。

阪田接着,和我滔滔不绝地谈着生物学,不时又和他前面的妇人,交谈几句,那妇人,看情形是他的秘书。他告诉我,到马尼拉去,是去参加yi个东南亚生物学家的年会。参加这个年会的,全是各地,极负盛名的生物学家。像这样的身份,能够假冒,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决定放弃了和他的谈话,肯定他不是宋富。

我的推断,是宋富和红红两人,根本不在这班班机上,但是我心中,却又不免奇怪,就算黄彼德的调查有错误,警方难道不会覆核么而且,白奇伟也不是粗枝大叶的人,他难道也会弄错

可见得至少宋富,是在这飞机上。

黄彼德说得十分明白,宋富是用了日本护照,以阪田高太郎的名字出现的,阪田高太郎就在我的身旁,但却不是什么宋富

事情离奇到了令人难以解释,我拚命地抽着香烟,阪田还在絮絮不休,我也没有心思去听他,只是苦苦地思索着,可是直到飞机降落在马尼拉机场上,我仍旧是不得要领。

飞机降落之后,我和宋坚,先后离开了飞机,在海关的检查室中,我发现白奇伟和神鞭三矮,警方的两个便衣,却将注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

我不禁苦笑不已,心中暗忖,你们将汪意力集中在我的身上,我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什么人的身上老实说,我在飞机上,便已经失去了追踪的目标

我心中转念,到了市区,只有找几个朋友帮yi下忙,看看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头绪。要不然,便只好走另yi步棋了。

那另yi步棋便是,当宋富得了那笔财富之后,我总有机会,再和红红见面的,到那时候,再从红红的口中,套出宋富的下落来,以作亡羊补牢之举。

我正在呆呆地想着,阪田高太郎就在我的面前。我的身后,是yi个胖妇人,那胖妇人忽然站立不稳,向前跌来,我猝不及防,身子也向前yi跌,立即伸手,搭向阪田的肩头,想将身子稳住。

也就在那yi刹间,只见阪田的右手,倏地扬起,动作其快无比,突然向我伸出去,向碰到他肩头的右手手腕扣来,我尚未及缩手,已被他扣住。

但是他在yi扣之后,却立即又缩了回去。我背后的那个胖妇人向我说对不起,我心头狂跳,连声说不要紧。

在那yi个打岔中,我便避免和阪田的正面相对,而当我再转过身去时,阪田已经若无其事地背对着我而立,好像刚才的事,完全未曾发生过yi样

刚才,阪田向我手腕扣来的yi下,分明是中国武术,七十二路小擒拿法中的yi式“反扣法”。固然,不能说没有日本人会使这yi门武功,但是yi个着名的生物学家,居然会有这种本事,这事情毋乃似乎出奇了些本来,我已放弃了再跟踪阪田的意图。

可是,就是因为这yi件事,却启了我的疑窦,我决定继续跟踪他

出了机场,阪田和他的女秘书yi齐登上了有着当地大学名称的yi辆汽车,我没有跟在他的后面,只是在yi家豪华的酒店中,住了下来。宋坚当然也在这家酒店下榻。可笑的是,警方的便衣人员,和白奇伟,居然也yi步不放松,和我住在同yi酒店之中我在酒店中,抛开yi切烦恼,先痛痛快快地洗了yi个澡。我洗完了澡,躺在床上,和宋坚用无线电通话,白老大的那yi副通话器,十分精巧,灵敏度也极高,我们在不同的层次中,但通话之际,却毫无困扰。

我向宋坚说明了我的疑心,宋坚也主张严密注意阪田的行动,我向他建议,他应该深居简出,因为我已经成为极易暴露的目标。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将我探听到c掌握到的yi切资料,都告诉他,而由他去继续行事,我则将警方和白奇伟吸引住。

宋坚十分佩服我的计划,我休息了yi个小时,才和我认识的yi家报社中当采访主任的朋友,通了yi个电话,问起阪田的住所,他yi查就查到了。我又知道,这个会是在大学中召开的,可以允许旁听,我问明了开会的时间地点,便舒舒畅阳地睡了yi觉。

我对阪田,虽然起了疑惑,但是我仍然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宋富,我如今只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而已。但是有yi点关于阪田的资料,却值得令我深思。

那位朋友在电话中告诉我,阪田的确是极有名的生物学家,他有“旅行学者”之称,因为他几乎yi年到头,都周游列国。作为yi个生物学家,那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令我注意的是,他曾在美国的yi家大学教过书,那家大学,却正是红红就读的这间,而且他最常到的地方,乃是泰国。他并没有家室,关于他的世系,连日本警界,都不十分清楚。

总之,有关阪田教授的资料,如果仔细看去,给人以极其蒙胧神秘的感觉。

我直到那个学者会议开会的时间,才离开酒店,各色各样的跟踪者,竟达五个之多,菲律宾警方,也有便衣人员派出,白奇伟仍然化装为神父,看来年纪甚大,神鞭三矮未尝出动,和他在yi起的,是yi个未曾见过面的中年人,到了会场,冗长的c烦闷的报告,yi个接着yi个,阪田的报告,长达四小时又二十分。

看会场中的情形,阪田的报告,像是十分精彩,但是我却竭力克制着自己,才未曾令得自己打瞌睡。

yi连四天,阪田除了出席会议之外,便是在酒店之中。他下榻的那酒店,离我住的酒店,并不十分远,我已设法,买通了酒店中的yi个侍者,依时将阪田的动向,向我报告。

在这四天之中,事情成为胶着状态,简直毫无新的发展,根据报上的消息,会议将在明天结束了。

我yi再地回想着那天在海关检查室前的情形,我甚至愿意承认自己的眼花,但是我当时所见的,却又的的确确是事实。

但是,如今的阪田,却是阪田,而是他人,因为与会的学者,有许多和他,都不是第yi次见面了。当晚,我将自己,关在房中,踱来踱去,门外有人敲门,我道:“进来”

进来的是那个胖子,我yi见他,就笑道:“你终于来找我了”那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没有瞒过我,我也瞒不过你,这几天来,你究竟在卖些什么膏药”

连日来,我曾经留意过会议旁听席上,那胖子愤怒的表情,我知道什么“单细胞”c“双细胞”,令得他实在受不了我笑了yi笑,正要回答,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却是被我收买了打听阪田动静的那侍者的声音。

我心中yi动,道:“什么事”幸而那边的声音很低,我可以不怕被那胖子听到,道:“阪田教授明天离开马尼拉。”我连忙“噢”地yi声,道:“他到什么地方去”那面那个,为我收买的酒店侍者道:“是到泰肖尔岛去。”

我听了不禁yi怔,道:“那是什么地方”对方的声音,也显得无可奈何,道:“我也不知,你是知道的,我们的国家,由三千多个岛屿组成,我虽是菲律宾人,也无法知道每yi个岛屿的名称。”

我喝地yi声,道:“好,什么时候”

那面的声音道:“明天再和你联络。”我忙道:“好”对方收了线,我转过身来说,“yi个老朋友想请我吃饭。”

那胖子苦笑了yi下,道:“卫先生,如果你有什么发现,请和我们联络。”我点了点头,那胖子大概也觉得自己再耽下去,也没有什么多大的意思,所以便走了出去。他yi走了出去,我立即翻阅电话簿,和马尼拉最大的yi家书店联络,问明他们,最详细的菲律宾全图的情形。据他们说,最详细的菲律宾地图,能够标出岛屿名字的,也只不过二千七百多个,那已经是属于资料性的了,售价非常高昂。

我问明了价格,令酒店的侍者,代我去这家书店,将这本地图买来。侍者去了半个小时方始回来,我已经和报馆的那位朋友,通过了电话,他在报馆的资料室中查过,并不知道“泰肖尔岛”在什么地方,他并且告诉我,菲律宾的许多小岛屿,根本就是海中的yi块大石,也无所谓名称,有的就算有名称,也是绝不统yi。

等侍者买回来了地图之后,我先查“t”字,再查“d”字,都没有“泰肖尔”岛的名称,甚至连声音接近yi点的也没有

我心中不禁十分着急,阪田高太郎要到这样的yi个小岛去,当然是有目的的。他尽可以说,是要去收集生物的标本。然而,何以这个岛竟连最详细的地图,都找不到呢我想了片刻,决定采取最直接的办法,打电话给阪田高太郎

电话接通之后,我立即道:“阪田教授,我是报的记者,会议结束之后,教授的行止如何,我们报纸,很想知道。”

阪田高太郎也操着英语,道:“我想在贵国的沿海小岛中,搜集yi些生物标本”

我立即道:“教授的目的地,是那yi个岛,可能告诉我们么”

阪田高太郎正在支吾未答之际,我忽然听得电话筒中,传来了yi个中国女子的声音,道:“快走啦,还打什么电话”

那中国女子,显然是在阪田不远处讲话,所以,她的声音,才会经由电话,而传入我的耳中。本来,在阪田高太郎的旁边,有人以中国话与之交谈,已经是十分可疑的事情,而且,那声音,在我听来,十分熟悉,赫然是红红的声音

只听得阪田“啊”了yi声,道:“怒难奉告”“拍”地yi声,他已经收了线。我拿着话筒。想起那可能红红的声音,所说的“快走啦打什么电话”的那句话,我知道:阪田高太郎,可能立即便要离开马尼拉了

我连忙冲出房门,飞步跑下了楼梯,在楼梯上,利用无线电通话器,和宋坚匆匆地讲了几句,叫他也立即到阪田所住的酒店去。

我出了大门,立即上了yi辆的士,向阪田所住的酒店,疾驰而去,到了门口,跳下车来不到yi分钟,我已看到宋坚出现在对面。我们两人,则交换了yi个眼色,便见到阪田高太郎,和他的女秘书,两人各提了yi只皮箧,走了出来,上了车子。

我和宋坚,连忙也上了yi辆的士,吩咐司机,跟着那辆车子前进。我在车厢中,叹了yi口气,道:“宋大哥,如果不是我忽然打了yi个电话,听到了那yi句话,就满盘皆输了,这件事,就算我们,最后得到了胜利,也只是侥幸而已”

宋坚双眉紧蹙,道:“卫兄弟,你说那日本人,是我的弟弟”我道:“我也难以相信。那臃肿的日本女人,会是红红,但是宋大哥,我们不要忘记,现代的化装术,效果是何等惊人,我们自己,人家又何尝可以认得出来”

宋坚默默地点了点头,道:“如今,只剩下我们和他们两方面了。白奇伟和警方,只怕想不到我们会在这时候离开马尼拉吧”

我道:“那也十分难说,香港警方派出的人,十分精明,而且,yi定早已和本地警方,有了联络。至于白奇伟,我更是不低估他的能力”

前面,阪田高太郎所坐的车子,yi直向前驶去,我们的士的计费表上的数字,已经十分惊人,的士司机,频频转头来看我们。

我摸出了yi张二十元面额的美金,塞在司机的手中,道:“你只管跟下去,这张钞票,做车钱大概够了”的士司机大声叫了几下“yik”,没有多久,车子便已驶出了市区。

驶出了市区之后,前面那辆车子,仍是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约莫又追了半个小时,的士司机苦着脸,回过头来,道:“没有油了”我和宋坚两人,yi听之下,不禁直跳了起来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知道,即使将那司机,打上yi顿,也是无补于事,不如快些出去,另外设法的好。我们出了车子,看着前面的车子,在转弯处消失,向前走出了半公里,在yi家小饭店中,停了下来,向侍者问明了那yi条路,除了通向海滨之外,别无去路,距离海滨,也只不过三四公里了。

我们yi听,心中又生出了希望,匆匆离开了饭店,也不顾是否有人起疑,竟自在路上,飞奔起来,尚未奔到目的地,有yi辆汽车,在我们身边掠过,卷起来的尘土,撒了我们yi头yi脸。

而当那辆汽车,绝尘而去之际,我和宋坚两人,很清楚地听得车中传来白奇伟的“哈哈”大笑之声我们两人,互望了yi眼,心中气极,不由自主,都涨红了脸,因为,白奇伟分明也yi直在注意阪田高太郎。这时候,他反而赶到我们前面去了

而且,宋坚的身份,yi直没有公开,这时候,自然也给白奇伟识破了那不将汽油加满的司机,害得我们好苦

等我们两人,奔到了海边,海边上有yi个小镇,镇上也十分冷落,除了几家出租游艇公司,有些人在来往之外,yi切都冷清清的。

我们两人,正在走投无路,不知白奇伟和阪田等人,究竟去了何处之际,忽然有yi个人,向我们迎了过来,道:“是宋c卫两位么”

我和宋坚两人,不禁yi怔,yi齐咳嗽了yi下,却不回答,那人笑道:“两位不必疑忌,我这里,有白老大的yi封电报在。”我不禁大为奇怪,道:“白老大何以知道我们会来此地”

那人道:“白老大电报中说,如果你们不来,这封电报也就不必交给你们,刚才,有两个日本人,和四个中国人经过,我已觉得疑心,两位在yi起,我也不过姑且yi问而已。”

宋坚忙道:“电报在那里,快拿出来”

那人道:“请两位列小店中来”我忙道:“事情急了,那里还能等待”

那人又是yi笑,道:“不怕,这里最快的二艘快艇,是属于我的,其中最快的yi艘,我留了起来,另有两艘,其中的yi艘,早在两天之前,已被那日本人租去,还有yi艘,刚才租出,我是原来青帮中的小角色,两位大名,我久仰了”

我和宋坚,听得那人如此说法,方始放心。那人办事,如此精明,当然不会是青帮中的小角色,他如此说法,自然是客气。

我们跟着他,进了他们开设,专门出租游艇的公司,在他的办公室中,坐了下来,他在抽屉中取出了yi封厚厚的电报,交给了我们。

我和宋坚两人,yi起看时,只见电文道:“宋c卫两弟如晤,愚兄在悉宋富已飞马尼拉之后,经连日苦思,已明于兄昔年,定然曾到过菲律宾众多小岛之yi,所做工作,必定在此小岛之中,宋富定然出海,故先电此间余兄,以作准备,预祝顺风。白字。”

白老大的电报,在旁人看来,可能会莫名其妙,但在我们看来,却十分明白。那是说,白老大yi知道宋富去了马尼拉,便想到于廷文当年,是将那yi笔财富,藏在组成菲律宾的二千多个岛屿中的yi个之上

只不过何以白老大忽然悟到了这yi点,这我们却未曾料到,我当时,仍不明白。而且,在白老大的电报中,他显然也不知道那小岛究竟是什么岛。

我看完了电报,连忙问那人道。“那日本人租船,是不是到泰肖尔岛去的”那人面露惊讶之色,道:“你怎么知道”

我匆匆解释了几句,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去追他们”那人道:“两位,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本来我也不当多问。但是有yi件事,我却不得不向两位说明白的。”我道:“什么事”那人道:“那泰肖尔岛,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乃是在yi个环形大岛中间的yi个小岛”

宋坚道:“那又怎么样”

那人道:“这个小岛,在日本人占领菲律宾时期,曾想将之作为yi个基地,计划未曾实现,可是却在岛上,留下了yi大批军火,日本人退走之后,那地方yi直是胡克党的大本营”

我和宋坚两人yi听,不禁吓了yi跳。“胡克党”,是yi个穷凶极恶的盗匪组织,其无法无天的程度,远在其它黑社会组织之上,连意大利的“黑手党”,都瞠乎其后。他们也正是利用了菲律宾地形的特殊,在岛与岛之间流窜,所以yi直未曾能彻底消灭。如果说,泰肖尔岛,是胡克党的大本营的话,那么,到这个岛上去,实可以说,无疑送死

宋坚低声道:“我们实是非去不可”那人道:“两位若是yi定要去”他讲到此处,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我那艘快艇的舱中,有两只沙发,每yi只之下,都有武器弹药,因为我不时要出海,所以预备来对付暴徒的,两位不妨取用。”

我和宋坚两人,点了点头,那人又道:“但是,我希望两位最好不要动用那些武器,因为你们只有两个人,而在那个岛上,胡克党党徒,至少有yi千个”

宋坚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头,道:“多谢你的帮忙,希望我们能活着回来见你。”

宋坚在讲那两句话的时候,毫无开玩笑的意思,口气也是十分庄肃,我听了之后,心中也有同感这时,我既知道了宋富和红红两人的目的地,乃是泰肖尔岛,我心中不仅为自己担心,而且还为红红担心。因为,岛上的胡克党徒,等于是掌握了现代武器的吃人生番,红红此时的处境,实是比她那几位前往新几内亚探险的同学,还要危险

那人苦笑了两下,显然,他对宋坚的话,也大有同感,我们若能活着回来见他,可能是奇迹宋坚又道:“白老大有没有回电的地址”

那人点了点头,道:“有。”

宋坚道:“好,等我们走了之后,你拍yi封电报给白老大,告诉他我们的行踪。”

那人点头答应,宋坚长长地舒了yi口气,道:“我们该走了,不然,或许会追不上他们了”那人听了,又将我们领出了他的办公室,来到了海上yi个小码头上。在码头旁边,泊着yi艘快艇。

我们两人上了快艇yi看,我不禁欢吁了yi声。有yi段时期,我十分醉心于水上快艇活动,所以,对于各种快艇的马达,也颇有心得。

这yi艘快艇,所装的乃是性能极佳的瑞典出品的马达,而且,有三具之多,两具可以同时使用,三具中,有yi具出了故障,丝毫不会影响快艇的速度,即使是两具出了毛病,尚有yi具,仍可保证行驶

我怀疑这位帮助我们的朋友,可能在出租快艇之余,还做些走私的勾当,不然,他要这样速度的快艇,实在yi无用处

当然,我只是心中暗自想着,并未曾揭破他。那位朋友却也不是蠢人,见我注意了那特殊安装的二具马达,便向我会心yi笑

我们来到了船舱中,那人首先,将两只沙发,掀了起来。我们向沙发下yi看,只见有两箱子弹,和两柄手提机关枪。

宋坚“哈”地yi声,道:“武器这样充足,简直可以占领那个岛了”那人似乎并不欣赏宋坚的幽默,沉着脸,yi声不出。接着,他又取出了yi张航海图,那是方圆yi百海域之内所有小岛的图,他将泰肖尔岛所在的位置,指给了我们看。

那泰肖尔岛本身,在地图上看来,自然十分小,在岛外,还有yi个环形的大岛,将泰肖尔岛,包围了起来,只有东北方,有yi个缺口。

我心知我们此行,实是大为凶险,研究了片刻地图,问那人道:“尊驾yi定到过那个岛上”那人摇头道:“我不能说到过,但是有几个胡克党徒,和我相当熟,他们却和我说起过岛上的情形。”我和宋坚忙道:“那么,请你对我们说说”

那人在舱中来回踱了几步,道:“泰肖尔岛外面,那个环形的岛,实则上,只是yi团石,耸立在海中,最高之处,达到六十公尺高,都是峭壁,乃是出产燕窝的地方。当然,自从胡克党盘踞之后,那地方的燕窝,也不再有人采集了。”

他讲到此处,顿了yi顿,又道:“因为那yi团礁石,成了泰肖尔岛的天然屏障,所以,胡克党只在那个缺口的两旁,安上重武器,而在其他地方,却并没有防守。”

宋坚“啊”地yi声,道:“那我们可以利用这yi点,在峭壁上翻过去。我相信没有什么峭壁,可以难得过我和卫兄弟两人”

那人点了点头,道:“这个念头,我也动过。刚才我说我不能算到过,实质上,我是曾攀上了峭壁的,爬山的工具,也在这快艇上,可是我在攀上了峭壁之后,却发现难以下去”

宋坚道:“为什么”

那人道:“在岛上,胡克党防守得十分严密,几乎每yi个洞中,都有人以枪口对着海面,你yi下峭壁,便非被发现不可”

宋坚和我两个入,呆了半晌,那人耸了耸肩,道:“或许我不够胆子,两位此去,或则可以成功。据我所知,胡克党的首领,是yi个非常狡猾的人,受过高等教育,在日本人占领菲律宾时期,曾经和日本人勾结,无恶不作,名字叫作里加度。”我yi面听他的话,yi面心中暗自盘算,已经有了yi些计划。

那人讲完,似乎没有其他的话了,他望了我们yi眼,默默地走向船尾,在他踏上跳板之际,他又回过头来,道:“两位,如果万yi不幸,你们落到了胡克党的手中,那么,我有yi句话奉告:死得快是福”

他的语音,yi点也没有恐吓的意味,我和宋坚,也都不是瞻小的人,可是,我们听了他最后那句话,都不由自主,机伶伶地震了yi下,脸上为之变色因为,在这最后yi句话中,不知包含了多少恐怖的意味在内,胡克党徒手段的酷毒,也尽在不言中了

那人讲完之后,摇了摇头,便走上了岸去。

我和宋坚,又呆了片刻,宋坚道:“卫兄弟,这是七帮十八会的事,你”

我不等他讲完,已经知道他的用意,是叫我不要再去涉险,就此回去,因此立即打断了他的话头,道:“宋大哥,你不必再多说了”

宋坚本是豪气凌云之人,yi听得如此说法,也绝不忸怩多言,立即“哈哈”yi笑,走了开去,去检查那两柄手提机枪。

我则解开了缆绳,发动了两具马达,快艇按着海图上所示,泰肖尔岛的位置,破浪而去。快艇前进的速度,的确惊人,两个小时以后,我用望远镜,向前面的yi堆礁石看去,发现正是泰肖尔岛外面的礁石。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我想找yi找白奇伟和宋富两人所驶来的船只,是否停泊在礁石之旁,但因为暮色苍茫,所以看不清楚。

在我们的快艇,离开礁石,远远的时候,我便关了马达,宋坚也从舱中,走了出来,我道:“我们用船桨,划近那礁石去,不要惊动了胡克党徒”宋坚点了点头,道:“何以不见他们”

我从宋坚的话中,听出宋坚对于他那不肖的兄弟,以及白奇伟等,都十分关心。那实是难怪他的。宋富是他唯yi的亲人,虽然志趣和他大相径庭,但是总是他的兄弟,若是落在胡克党的手中,宋坚自然会感到难过的。而白奇伟则是他生死至交白老大的儿子,他当然不能不关心他的安危。

我也是yi样,尽避我不明白,红红何以和宋富在yi起,而且,我对她和宋富在yi起这件事,不满意到了极点,但我仍是十分关心她的安危。

我们两人,出力地划着船桨,天色黑了下来,海水变得那样地深邃和神秘,礁石高耸,在星月微光下看来,像是yi头硕大无朋的史前怪兽yi样。

到快艇划近礁石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是晚上十时二十分。

我们沿着礁石划,发现了yi个洞,我和宋坚将快艇,划进了洞去,洞中漆黑yi团,我看完了yi只强力的电筒,只见那洞只不过两丈深浅,像是yi个天然的船坞yi样。

我们将艇停好,宋坚道:“卫兄弟,我们要不要泅水去找yi找他们”

我想了yi想,道:“我看不必了,他们只怕早已攀上峭壁去了。”

宋坚道:“令表妹yi点也不会武术,她如何能攀得上峭壁我看她yi定也隐藏在如同这样的yi个洞之中,而未曾到泰肖尔岛去”

宋坚的话,令得我心中yi动。

我们此来,冒着三重危险,不但胡克党徒,不许我们侵入他们的根本重地,白奇伟c宋富,也和我们,有着利益上的冲突。我们在关心着白奇伟和宋富,但是他们,绝不会也关心我和宋坚,而且,大有可能,yi发现我们,便将我们置于死地

而如果,我不能够在未曾见面之前,先找到红红的话,情形可能大不相同。红红自然会帮我,我们的行动便可以方便许多了因此,我立即点了点头,我们两人,各自划了yi只橡皮小艇,出了那个洞。

当然,我们带上了手提机枪和子弹,也带上了电筒,出了洞之后,沿着礁石,向前划去,水光幽暗,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先后发现了十二三个可以藏船的洞,在yi个洞中,发现了yi艘快艇。

那艘快艇上并没有人,从遗下的物件看来,这艘艇的主人,是白奇伟和他的伙伴。他们的船,停在这里,他们的人,不知吉凶如何了。

我们很快地就退了出来,继续向前划去,yi个yi个洞用电筒照射着。很快地,我们竟来到了那环形礁石的缺口处,我们立即停了下来。那缺口,约有丈许宽窄,可以称得上是世界上最险的险隘,因此如果守在上面的话,实是没有什么船只,可以通得过去

而这时,从礁石上,正有两道强光,照射在缺口的那段海面之上,将海水照得闪闪发光,我和宋坚,躲在闪光照不到的地方,用望远镜,向泰肖尔岛望去,只见岛上,灯光闪耀,显然胡克党徒,在岛上有了他们自己的发电厂,那或许是日本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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