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跑的夸父,一直奔跑到黑白无常的光临。
“好孩子,”她声音轻柔到了极点,像最慈祥的奶奶,眉目温柔如画,“你退下吧。”
笑轩刚准备询问需不需要叫其他人进来时,便听见她道。
“不必再让其他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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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上的鸡蛋黄也消失不见,只剩它的余晖照耀大地,宫里比往日更加压抑。不论是宫娥还是太妃,都看出了森严寝宫背后的秘密。
谁又不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呢?他们细细数着每一日,除此之外,他们也别无要事。绣娘们开始焦头烂额地在寿衣里面做选择,就像落在寝宫外槐树上的乌鸦,找着报丧的时机。
好在宫里规矩繁多,戒备森严,暂时没让传遍宫里每个长街巷子的消息传出去——有不少不同势力的人,都在想法设法传出那些消息。
比如现在在太医院门口沉默着的明安——身边的吴忠谦。
明安沉默着,他害怕人多的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没人在意。他现在心跳加速,感觉很差,说不上是害怕,更多是对某些即将到来的不好的事情的预感。
他看着吴忠谦和其他太医说着话,时不时有些小太监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喧哗的太医院在他眼里全消了声,他看着眼前的世界,像是看着一出哑剧。他的心神渐渐飘远,飘落到了他绪波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除此之外,只等太医院的另外俩太医过来,再稍作调息,便也算是稳住了病情。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之时,宫门处忽然一阵喧哗。
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手持折扇,面色愠怒,他身畔几个女子各个手握成拳,和拦住他们的侍卫对峙着。
远远瞥了一眼,笑轩觉着眼熟,便走了过去。
只见王闽薄唇紧抿,一双桃花眼射出冷光,盯着他。
“让我进来。”
“陛下此刻需要静养,王大人若无要事,还是退了吧。”笑轩说道。
此刻王闽进宫自然是有要事,而且铁定是天大的事,否则他岂会脸色青成这样。笑轩明白这点,才故意那般说。
如今陛下是不可能接见他的,他要么就走,要么就在这儿把事情告诉他。
王闽自嘲似的笑了,他眼力极佳,瞥了一眼就晓得里面站着哪些人,聪慧如他岂会不知道于笑轩的想法。
“曾经于大人从不参与这些事情,我只当大人是个榆木脑袋,现在看来,大人鬼得很啊,”王闽拽住笑轩衣袖,毫不客气地猛地一拉,凑到他耳畔轻声道,“告诉殿下,王家有异动,小心着宫里,那些细作要动手了。”
王闽这些日子一直不曾进宫,久居王家筹备着陛下交代给他的事情,却不知宫里竟发生了这等大事,而王家已经先他一步得到了消息。府上出现骚动,他名义上的养父也接见了不少生面孔,一切都在暗示他,黑云将至。
“王家?”笑轩不解,“那不是你家吗?”
“王家和月国人有勾结,此事陛下也知道,不然,大人以为我为何在王家?”
笑轩半信半疑,按王闽的性子,完全没有理由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他大可退居岸上观
王闽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道:“于大人应该明白,我王闽的立场就是陛下的立场。此刻信与不信,由你。但我若是你,就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放过任何消息。”
现如今没有比奕王筹码更多的了,他王闽永远都在挑选胜者,而且从来没有眼拙过。
与此同时,另一边侧门出赶过来个发丝飘零风中的太监,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毫无素日里的冷静。
那不是吴忠谦吗?笑轩诧异地看着那个人影跑到毕空面前。
接下来一幕吓着了不少人。这位素日里风光的太监,倏地一声跪在了奕王的脚边,狠狠地磕头,额头磕在青石板上,斑斑血迹,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王闽心神一凛,道:“宫里出事了……王家……我要回去了。于大人,别忘了我说的话。”
他话毕不由分说地走了,笑轩走向毕空,听见吴忠谦说着什么“火……黑衣人……明安殿下……是叛徒……和他们走了……”
公主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毕空侧脸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眸里一片平静。
“太医院的火势蔓延太大,里面的太医本就羸弱,那些狗杂种们还肆意妄为地困着他们,奴才拼死救出了张太医的两个徒弟,却没能保住那些药材,药库也被烧了,”吴忠谦老泪纵横,说到情动处还使劲甩了自己两耳光,“奴才没保住明安殿下,奴才该死!”
他声音洪亮,每个字都有如是无形利剑,毫不留情地透过密不透风的门,传进了那扇门里,狠狠地扎向了躺在床上的老人。屋内传出了奇怪的碰撞声,还有张太医慌张的脚步声。
之前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