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
小怪物一走,一阵风一下呆住了:“我,我,我这下怎么办?不全完了。不行!我得找这小子去,叫他赔我的钵头来。”
有人感到好笑,这个小子也够机灵,一看不妙,竟然溜走了,别说一百两,害得这叫化连一文钱也拿不到,谁叫你死抱着传家宝不放。卖了,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了?有人好心地说:“京师这么大,人海茫茫,你去哪里找?”
一阵风说:“不行,我叫化一定要找到他,找不到,我叫化死给他看。”一阵风跑出人群,沿街去找小怪物了。有人笑,有人同情,也有人唏嘘。
小怪物转了几条街,见一阵风没有追来,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在跟踪自己,便转回住处。
小神女、婉儿见小怪物回来了,问:“书呆子没事吧?”
“他会有什么事?连飞过的苍蝇也没碰他一下,他会有事吗?”
婉儿问:“那棋儿哩?”
“棋儿?棋儿没有回来么?”
“你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吗?他回不回来,你不知道?”
“我是走另一条路回来,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棋儿不会有事吧?”
小神女说:“棋儿来京师后,一直没好好的出去玩过,看来是小旺趁这个机会,带着他在京师走走。有小旺和他在一起,不会出什么事。”
婉儿又问:“那你一个人跑去哪里玩了?”
“没有呀!我只转了几条街,没嗅到杜鹃的气味,就回来了,什么地方也没去。”
“你还说没去玩?干吗你回来时,嘴角挂着得意?”
“什么?我笑也不准吗?难道要哭着脸回来?”
“你——”
忽然有一个人在外面说:“他当然笑着脸回来了,可我是哭着脸来了。”
小神女和婉儿一听,面露惊喜,一看,门口站着的不是一阵风又是谁了?婉儿高兴地说:“风叔叔,你回来了。我和三姐姐一直在惦记着你哩。担心那些东厂的鹰犬,一直在盯着你不放。风叔叔,你回来我们就放心了。”
小神女含笑问:“风叔叔,你干吗要哭着脸回来?”
“我叫化的传家宝、讨吃用的钵头,给人摔烂了。我叫化还能笑得起来吗?”
婉儿问:“风叔叔,你几时有一个传家宝钵头了?我怎么不知道的?我只知道你身上只有一个酒葫芦。”
“别说了!我叫化的酒葫芦,在西山八大处的树林里,给东厂的人打烂了,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传家宝,又给人打烂了。”
“风叔叔,谁有那么大胆,敢打烂了你的钵头?”
“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小神女一笑:“这个人,不会是我们的小兄弟吧?”
“不是他,谁有那么大胆故意踢飞我的钵头了?”
婉儿冲着小怪物责怪起来:“你干吗故意打烂风叔叔的钵头了?没事寻开心吗?怪不得你笑嘻嘻的回来了。”
一阵风说:“小丫头,你得给我叫化作主,叫他赔我叫化一百两银来。”
婉儿一怔说:“风叔叔,你不是说笑吧?一个钵头值一百两吗?两文钱就可以买一个新的了。”
“小丫头,这可不是一般的钵头,是件古董,是我叫化的传家宝。墨燕斋出一百两银我叫化还舍不得卖哩。”
婉儿讶然:“真的?”
“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假,我叫化还将钵头的两块破片带在身上为证。”
小怪物笑着说:“四妹,你别听风叔叔胡说八道,什么古董了。他不知从哪里拾得这么一个破烂的钵头,说成古董和传家宝了。跟天桥的那个什么大爷一样,在讹诈我。”
“哎,你怎么将风叔叔跟那个该死的坏蛋相比了?”
小神女说:“小兄弟,不管怎样,你打烂了风叔叔的钵头是真的吧?”
“我,我,我是不小心呀。”
一阵风跳起来:“什么不小心,你是故意的,我叫化蹲在路口街边讨吃,既不挡街,更没拦道,你干吗偏偏走过来,一脚将我的钵头踢飞了?我可没惹你这个小怪物呵。”
“你还说没惹我?你那夜在西山八大处树林里,装神扮鬼的吓我和四妹,算不算招惹我了?”
“什么!?你是为这事报复呀?”
小怪物反问:“你看哩?”
小神女说:“小兄弟,那你是有意踢烂风叔叔的钵头了。不管风叔叔这钵头是不是古董,你都得赔风叔叔一百两银。”
小怪物一怔:“三姐,你是说真的?”
婉儿说:“谁叫你故意打烂了风叔叔的钵头。”
“那我不成了冤大头了?我哪有这么多的银两赔?”
“这是你故意打烂人家东西的报应,看你今后还敢不敢。”
小神女说:“你没这么多的银两,那只好以身抵债,卖给风叔叔了。”
小怪物说:“卖给风叔叔?好!我卖给他。以后永远跟在他的身边。”
一阵风反而一怔:“什么!?你永远跟着我叫化?”
小怪物挤眉弄眼地说:“是呀。我没钱赔,不跟着你跟谁了。今后我吃的、穿的,都得靠你来养活了。
“我叫化养得起你这个小怪物吗?”
“养不起也要养,我今后是你的人了。”
一阵风叫起苦来:“算了,算了。我叫化不要你赔了。你放过我叫化吧。”
“不行!我非得跟着你不可。”
小神女说:“小兄弟,别闹了。不然,风叔叔不敢要你,可以将你转卖给别人。”
一阵风连忙说:“对对!大丫头,现在我将他转卖给你了。一文钱也不收。你买回一个酒葫芦给我叫化够了。”
婉儿说:“风叔叔,你放心,我会给你买一个又大又漂亮的葫芦给你。”
“是吗?那我叫化将这个小怪物卖给你这个小丫头了。”
“哎,风叔叔,我才不敢要他哩。”
小怪物说:“不是吧?我就那么不讨人喜欢吗?”
“你尽爱捉弄人,会有人喜欢吗?”
小神女说:“好了,别再逗着玩了。”她转问一阵风,“风叔叔,你怎会在那街口的饭店旁讨吃,不来我这里的?”
婉儿说:“是呀。难道你不知道我三姐姐惦记着你吗?这几天,你跑去哪里了?”
“我在妙峰山一带躲了几天,昨天夜里才悄悄摸进京师里来。本来想早一点来见你们,谁知给一件意外的事拖住了。”
小怪物说:“风叔叔,你又骗人了。”
“我怎么骗人了?”
“既然有事拖住了你,你怎么在街口上坐地行乞的?不会是那间饭店里的饭菜特别香,你想在那里讨些残羹冷饭吃吧。”
“那间的饭菜算得什么?昨夜我还摸进了皇宫里的御膳房里,偷吃燕窝和鱼翅上汤哩。那才叫人间的美味。”
婉儿一怔:“什么?昨夜你摸进皇宫里偷东西吃了?”
“我叫化在妙峰山一带和东厂的人兜来转去几日,太辛苦了,不摸进皇宫里找些补品吃,身体能支撑吗?而且这些什么人参、燕窝、鱼翅都是给那糊涂皇帝补身体用的。我叫化看得出来,这个糊涂皇帝现在成了一个病皇帝,顶多还有一两年的命。”
“风叔叔,你偷吃了皇帝的东西,皇帝要吃怎么办?那不害了御膳房的人了?”
“你这小丫头真的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御膳房的御厨,只弄一碗两碗吗?他们一弄就是一大蒸笼,有十多碗,以防什么太后、贵妃娘娘等人也要。我偷吃了一两碗,算什么?而且那些御厨和太监,也偷吃哩。不然,怎么那些御厨、太监,一个个长得腰粗腹圆的?哪有我叫化瘦得像一只猴子似的。特别那个姓魏的什么九千岁,更像一只大肥猪,肥得他快要走不动了。”
“哦!?你在皇宫里看见那个九千岁了?”
“不知为什么,他昨夜也在皇宫,跟皇帝的奶娘嘀嘀咕咕商谈什么大事。我叫化找吃的要紧,没心情听他们说什么。我想,要是神秘的杜鹃这时出现,要杀这个九千岁,真是易如反掌,一击必中。”
小怪物问:“风叔叔,那你干吗不杀了这个害民贼?”
“不不!我叫化从来不杀人,更不会偷偷摸摸地去杀人,就算是罪大恶极,我叫化顶多废去他一身武功。可是这个九千岁大肥猪,根本不会武功,废不废,在我叫化看来,也是废人一个。他出出进进,不是要人抬,就是要人扶着走,自己几乎不会动,我叫化去废他,真是多此一举。”
小怪物却念念不忘御膳房的上等美味,问:“那些人参、燕窝、鱼翅好不好吃?”
“它们全部用鸡、鲜虾汤和其他什么弄的,当然好吃极了。恐怕你这小怪物一世都没有吃过。”
“好!我今夜也摸去皇宫里试试。”
婉儿问:“你是不是想变成一只大肥猪?”
“我只偷吃一次,会肥吗?”
小神女问一阵风:“你就是为了进皇宫偷东西吃,才不来我这里?”
“不不!那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因为那间饭店的老板,有一个能干而又漂亮的女儿,弄得一手的好豆腐,每个人吃了她弄出的豆腐,都大声赞好,所以人称她为豆腐西施,因而生意特别的兴隆。”
小怪物问:“你坐在那里,不会是向她讨豆腐吃吧?”
婉儿却问:“豆腐西施弄的豆腐真的那么好吃吗?”
一阵风说:“好不好吃,我叫化没试过。但京师里的人都那么说,想必一定很好吃了。”
婉儿对小神女说:“三姐姐,我们也去那间饭店试一下好吗?”
小神女说:“好!反正没事干,我们去品尝一下也好。”
一阵风连忙摆摆手说:“我劝你们别去了。去了,你们也吃不到。”
“为什么?”
“因为豆腐西施快大祸临头了。她还有心思弄豆腐给你们吃吗?”
婉儿愕然:“她有什么大祸了?”
“她给东厂一位可怕的杀手看上了。”
小怪物问:“这个可怕的杀手是谁?”
“就是追杀你们的追风冷血杀手,他可是九千岁跟前的一位大红人。”
小怪物和婉儿同时一怔:“是他!?”
“其实这个冷血杀手早已盯上她了。几次派人上门提亲,都给豆腐西施巧妙地拒绝了,加上神秘的杜鹃在京师出现,冷血杀手一时顾不了这件事。现在,这个杀手在今夜要向豆腐西施下手了。软的不行,来硬的。”
“他怎么来硬的?”
“他今夜里便带人去饭店,准备先来一个霸王硬上弓。”
婉儿问:“什么霸王硬上弓?”
“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婉儿又问:“这是什么意思?”
“哎,你这小丫头,你不是要我叫化画公仔画出肠吧?”
小神女说:“四妹,你别问了。”
“三姐姐,我就是不懂嘛。”
一阵风说:“等你这小丫头大了,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小神女问:“那豆腐西施一家人怎么办?”
“有什么办法?”
“他们一家不会先逃走吗?”
“冷血杀手早已派了两个手下,看守着他一家人了,那个店小二,已不是原来的店小二,是冷血杀手派来看守豆腐西施一家人的。”
小怪物一怔:“什么?那个跑出来看我们热闹的店小二,是东厂的人?”
“对对!就是他。”
小神女问:“风叔叔,你坐在那间饭店门口一边坐地行乞,一边打量那一带的环境、地形,就是考虑怎么救那豆腐西施吧?”
“我叫化要不是在沉思,小怪物走过时,我还能不发觉吗?我叫化要不救豆腐西施,她今夜里必死无疑。”
小怪物问:“冷血看上了她,不会杀她吧?”
“冷血是舍不得杀她,但她会自杀。”
婉儿又是一怔:“她要自杀?”
“我叫化看出她是一个烈性女子。”
小神女说:“那我们真要想想办法救救这个女子了。”
婉儿问:“我们怎么救?”
小怪物说:“要救她还不易的?我今夜里就去那间饭店,出其不意将这冷血杀手杀了,叫他到地府去追风。”
小神女说:“要是这杀手死在饭店里,就害了豆腐西施一家人了。东厂的人事后一定将她全家都抓起来。那我们救了他们,同时也害了他们。”
“不错!不错!我叫化正是为这件事而沉思苦想。”
小神女说:“那我们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杀了冷血,又不累及豆腐西施一家人。”
婉儿问:“三姐姐,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我们一齐来想呀。”
是夜,京师华灯初上,虽然没有明文公布宵禁,但大多数居民一般在夜里不敢出门。不少人早早熄灯睡觉,只有一些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仍有人来往,至于青楼歌妓、赌馆和一些豪华的酒楼,更是人头涌涌,一片歌舞升平,豪赌狂饮。这些,都是京师一些王公大臣,富豪人家娱乐享受的地方,当然,这些娱乐场所,不时有巡夜的士兵来往。
追风冷血在华灯初上时便带了四名持刀佩剑的手下,出了东厂,来到大街上。他认为这几日京师内外无事,再也无人敢夜闯东厂,可以有时间处理一下自己个人的私事,但他仍借口巡夜,离开东厂。
从东厂去豆腐西施饭店,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其中经过一两条繁华热闹的街市,但也穿过一些胡同和冷清的街巷。本来以追风冷血这样的身份,九千岁跟前的红人,他要强娶一个民间女子,直接派人或者自己亲自前去,将豆腐西施抢回来就可以了。在京师里,他不知糟蹋过多少良家女子。一来,豆腐西施是去年才为人知晓而慢慢传开;二来神秘杜鹃的出现,尤其是在西山干掉了混元星君后,弄得东厂的人如临大敌,日夜戒备,个个不安,一个人不敢在夜里出门。追风冷血又是东厂九大杀手之一,九大杀手,目前只剩下他和另外一位叫冷漠杀手的人了,其他七位,都先后在江浙、湖广、四川、贵州为神秘的杜鹃干掉,他又是九千岁的护卫之一,所以根本无暇处理豆腐西施的事;三来,他的确是喜欢豆腐西施,想用软办法令豆腐西施顺从自己,成为自己在京师里的外室。可惜一切软办法无效,今夜里,他要用强犦手段将豆腐西施据为己有。破了豆腐西施之身,不怕豆腐西施不顺从。
当追风冷血正转进一条冷冷清清的胡同里时,蓦然从黑暗处跳出了一个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追风冷血和他手下的人一看,呆住了,这是一个鬼脸似的人,追风冷血手下一个人惊叫起来:“是他!”
第六十四回 死亡名单
一阵风和小怪物路见不平,联手干掉了意欲强娶民女的追风冷血再度震惊了东厂。可就在全城戒严的时候,杜鹃一夜之间在京师各处贴满了追杀令,公然把魏忠贤、收魂星君等列入“死亡名单”。
上回说到追风冷血的一个手下惊叫起来:“是他!”
追风冷血问:“他是什么人?”
“就是在西山八大处出现过的小鬼。他会施定身法术。”
另一个手下说:“不对。我们在西山看见的是一个蓬头的大鬼,怎么变成小鬼了?”
追风冷血喝道:“胡说八道。什么大鬼小鬼的,老子就是一个人间凶神。”他走上一步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挡我的道?”
这个戴鬼面具的是小怪物,他说:“我真的是西山八大处的那个鬼呀。你要不要我施些法术给你看看?”
追风冷血嘿嘿地说:“上次在西山让你们溜掉了,现在还敢跑来京城出现。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怪物说:“不不。我们是奉命,不敢不来。”
“你奉了谁的命?”
“山神爷爷呀。”
“就是那个蓬头的大鬼?”
“不不。他不是大鬼,是山神爷爷。我是他跟前的一个小鬼。”
“你跑来京师干什么?”
“对不起,我奉他老人家的命,要带你们回去。你们的阳寿已到了,不能再留在人间,应该去地府向阎王爷报到了。”
那个曾给小怪物点过岤的东厂鹰犬惊恐地说:“那夜在西山,你不是说我的阳寿未到么?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那一夜你的阳寿的确未到,但今夜里到了。正所谓阎王注定要你三更死,我这个小鬼就不敢留人到五更。走吧,乖乖地跟我走吧。”
追风冷血猝然一刀劈出,宛如一道电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只听到一声惨叫,有人应声倒地。追风冷血得意地说:“你敢叫我们去阎王爷面前报到,老子先打发了你。”可是他在微弱的月光下一看,死在他刀下的不是那个小鬼,而是自己的一个手下,一时间呆住了,“怎么死的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小怪物一下又从黑暗处闪出来,嘻嘻笑道:“他是你们五个人中,第一个先去阎王爷面前报到的,现在轮到你们了。”
追风冷血又是一刀向小怪物劈去,比上一刀更快更猛,恐怕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难以躲过。别看他这一刀是简简单单的劈出,刀光却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对手是怎么也闪避不了的。真的有人在他面前倒下,而且死得极惨,被追风冷血一刀劈成了四大块。追风冷血恶狠狠地说:“老子这一刀看你怎么闪避。”追风冷血不愧是东厂中的极为可怕的杀手,每一刀从不落空。
有人惊恐地叫起来:“冷爷,那是贾五,不是那小鬼。”
追风冷血又是一怔:“什么!怎会是他?这不可能。”
“冷爷,真的是贾五呵。”
“他明明在我的身后,几时跑到我的刀口下了?”
“冷爷,看来那小鬼的确不是人。”
小怪物一下又在他们身后出现了,笑嘻嘻地说:“他是第二个跑去阎王爷面前报到了。”
追风冷血有点胆怯了。他两刀劈出,明明劈的是这个小鬼,怎么会劈到自己的手下去了?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他实在无法相信。他从来没领教过点苍派家传的绝学——幻影魔掌神功。他的刀再快,也快不过小怪物幻影魔掌,他的刀一动,小怪物就已将他的一个手下送到他刀口下。别说他看不清,就是看清了,也无法将劈出的刀收回来。
追风冷血颤声问:“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什么!?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是鬼呀。我不是一般的鬼,而是山神爷跟前的一个勾魂小鬼,专门带人去阎王爷面前报到的。”
追风冷血喝着剩下的两个手下:“你们给我退得远远的,别再碰到我的刀。”
他的两个手下,如逢大赦,慌忙跑得远远的了,害怕遭遇同伴的命运,惨死在冷血的无情刀下。
小怪物说:“你以为他俩能躲得过鬼门关吗?今夜,你们一个人也躲不了,全部跟我去阎王爷面前报到。”
追风冷血虽然有点胆怯,但他到底是一个可怕的杀手,心狠手辣,出刀无情。他再不答话,一连几刀飞快向小怪物劈出,小怪物施展幻影身法闪过几刀之后,拾起死者手中的一把剑,出手反击了。这个杀手,在刀法上的确一流,快、狠、猛,刀光形成一道光环,水泼不进,一时令小怪物无法击中,只能剑走轻灵,矫若游龙。正在双方激烈交锋之时,蓦然一条人影凌空飞来,撞在追风冷血的刀口上,一声惨叫。追风冷血以为这一下将对手干掉了,狞笑起来:“老子还以为你真的是什么勾魂小鬼,还不是一样死在我的刀下?”
小怪物一下又在他面前现身了,笑着说:“你以为劈中了我吗?你再看清楚一点,劈死的是什么人。”
追风冷血一看,死在他刀下的又是自己的一个手下,惊恐地说:“这,这是怎么回事?”再一看,剩下的那个手下飞奔过来,惊慌地飞奔过来说:“有个大鬼!有个大鬼!”
追风冷血问:“什么大鬼?”
“是,是,是一个蓬头大鬼。”
小怪物说:“你怎么这般的对我的山神爷爷不敬。他是山神爷爷,不是大鬼。”小怪物身形一闪,出手极快,一下就点了这只鹰犬的岤。这只鹰犬只感到眼前人影一闪,自己就不能动了。他惊恐地叫起来:“我中了定身法,不能动了!”
追风冷血心头大震,难道今夜里我真的碰到鬼了?此时他才感到一阵阵热辣辣的痛,原来自己左肩上不知几时中了对手一剑,因为他当时以为杀了对手,忘乎所以现在才感到痛。
小怪物说:“现在你自尽还来得及,不然,我只好将你的脑袋割下来,那就身首异处,不能全尸。”
追风冷血感到不妙,他仗着自己有一身极好轻功,身形一闪,跃上了瓦面,打算逃回东厂,也不理那个手下的生死。可是他刚跃上瓦面,迎面便碰上他在西山八大处要追杀的那个什么山神爷,自己还没有站稳,便给山神爷爷一掌拍了下来,在他掉下来时,小怪物又补上了一剑,结束这个杀手罪恶的一生。
一阵风从瓦面上飘然落下,问小怪物:“你杀死他了?”
“不杀了他,我们怎么向阎王爷交差?”
“好像早了半个时辰。”
“哎,我们在路上拖延半个时辰,不就可以向阎王爷交差了吗?”
“不错。不错。你说的也是。”
“爷爷,现在我将这最后一个人杀了。那我们就功德圆满了。”
“不不。他阳寿未终,你不可乱勾了他的魂,不然阎王爷就会怪你。”
“不是说五个吗?可是现在才勾了四个人的魂。”
一阵风说:“走吧。走吧。我们快带这四个刚死的鬼魂上路吧。”
一阵风和小怪物身形一晃,向西方飞去。一阵风在临走之前,凌空出指,解了这个所谓阳寿未终的鹰犬被封的岤位。一阵风和小怪物所以留下这一个活口,就是让他回去报告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而不会祸及豆腐西施一家。至于在豆腐西施家的那两个追风冷血的手下,在追风冷血死后不到一刻的时间,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三天之后,才有人发现他们横尸在西郊的一处山林里。
那个阳寿未终的鹰犬,在山神爷和小鬼消失之后,感到自己手脚能活动了,暗想:我的阳寿真的未尽,山神爷和小鬼才不要我的命,让我活下来?但他看见追风冷血和他三个同伴死后的惨状,又吓得双腿发软,挣扎着跑出胡同口,不料碰上了一队巡夜的士兵。带队的军爷见他形迹可疑,一下将他当贼似的抓起来。他挣扎道:“别抓我,别抓我,我是东厂府的人。”
“什么!?你是东厂的人?”这位军爷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吓得面无人色、几乎心胆俱裂的鹰犬,暗想:他会是东厂的人吗?东厂的人有这样一副熊样吗?平常东厂出来的人,莫不趾高气扬,瞪眉凸眼,看见任何人也不顺眼,尤其对巡夜的士兵,更是呼来喝去,不可一世,哪有像这样了?他又追问一句,“你真的是东厂的人?你知不知道,谁敢冒充东厂的人,抓到了是格杀勿论的。”
“我,我,我真的是,是,是东厂的人,不信,我有腰牌。”
军爷看了一下腰牌,又见他是一身东厂人打扮,问:“胡同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我们的冷爷给人杀了。”
所有的士兵都震惊了,有人胆敢在京城小巷中杀人。而且杀的不是一般人,是一个叫冷爷的人。在东厂能称得上爷的人,肯定是有来头的人物了。军爷怔了怔问:“是不是人称追风冷爷?”
“是!是!就是他!”
这下军爷真是震惊了。九千岁身边的追风冷血,是一位武功极好,生性凶残的可怕杀手,在京城之内,谁能杀得了他?就是能,也不会有这份胆量,莫非是神秘的杜鹃?那这事可大了。急问:“是谁杀了冷爷?”
“是,是,是大鬼和小鬼。不不!是,是,是山神爷爷和勾魂使者。”
军爷和他手下的士兵更愕然了,大鬼小鬼?山神爷爷勾魂使者?不会是这个东厂的人,给吓得语无伦次了?军爷急命士兵,点燃了火把,到胡同里去一看。胡同里果然横卧着四具尸体,死状甚惨。立刻命人飞报自己的长官和东厂提督府,并立刻封锁胡同的两边出入口,不准任何人出入。
收魂星君正为不见杜鹃的踪影而发愁,一听说追风冷血在一个胡同里给人杀害了,大跳起来,急问:“是谁杀了他?”
报告人说不知道。收魂星君一声怒喝:“是谁来报告的?”
“是九门捉督一名士兵,请收爷快去看看,带队的军官在原地等候。”
要是东厂的一般人物,收魂星君不会出面,随便打发一个手下去处理便可。可是追风冷血是九千岁跟前的红人,又是奉九千岁之命前来提督府协助自己,自己不亲自带人前去,难以向九千岁交代。他急忙带着东厂十多名手下,赶到现场。收魂星君查看了现场,发现追风手下的三个人,全死在追风冷血的刀下,并不是死于刺客之手。就连追风本人,也不是死在神秘杜鹃的剑下,而是身首异处。杀人之剑,却是追风冷血一个手下的剑。暗想:不会是追风他们因什么事而互相残杀吧?
收魂星君不由盯着那个所谓阳寿未终的人问:“愣头三,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个两次大难不死的愣头三心有余悸地说:“是,是,是大鬼小鬼杀了他们。”
“胡说八道。什么大鬼小鬼。我问你,三个人全死在追风冷血的刀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是不是你们四人共同谋反,杀害了追风,胡编什么大鬼小鬼的?”
巡夜的军爷和士兵一听,全都愕然了,不禁暗暗佩服收魂星君的观察能力,一看便知道死者死于何种兵器和武功之下,而自己就看不出来,更不敢想象,东厂的人会互相残杀。
愣头三更是吓得跪下来叩头说:“不不。收爷,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以下犯上。冷爷他们的的确确是死在大鬼小鬼的手上。这个大鬼小鬼,曾经在西山的八大处出现过,小人不敢胡说八道。”
“那他们怎么死在追风的刀下了?”
愣头三战战兢兢地将经过一说,所有听到的人,都惊愕异常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神?不然,哪有这等不可思议的武功?看来,千万不可作孽太多,不然,鬼神就会前来索命。除非这愣头三说的全是假话,是他们四人合谋杀了追风,编这么一个神话来骗人。
收魂星君问:“你说话可是真话?”
“小人有几个脑袋,敢骗英明的星君?”
收魂星君身怀上乘武功,别的什么不懂,但武学方面,他却十分渊博。愣头三所说的武功,在武林中不是没有,如漠北怪丐一门的星换斗移之功,就是在众多的对手围攻之下,以这门武功令对手互相错杀错伤,还有消失多年水月宫的移花接木之功,也具有这种可能。云南点苍派和山西龙门薛家的幻影魔掌之功,虽不及漠北怪丐、水月宫的星换斗移和移花接木功厉害,但同样以飞快的身法、手法,将人出其不意送到对手的刀下剑下,从而自己得以脱身。难道愣头三所说的大鬼小鬼,是这些高人来到京师,与我们东厂为敌了?一个神秘的杜鹃,已闹得东厂的人寝食不安,要是多了这些高人,恐怕雌雄双魔也难以应付了,但愿他们只是路过京城,而不是与东厂为敌。他想到这里,又问愣头三:“你看到的大鬼小鬼,他们往哪里走了?”
“小人看见他们往西而去,大概又回西山的八大处了。”
“他们怎么不杀掉你?”
“他,他,他们说小人的阳寿未尽,所以没取小人之命。”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真的是鬼神,不取阳寿未尽的人的性命?自己的阳寿又如何?
收魂星君恼怒地说:“什么阳寿未尽,我一刀劈了你,看你的阳寿尽不尽。”
愣头三吓得不知怎么说了,收魂星君又说:“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什么山神和勾魂小鬼?他们是不杀你,放过了你这条狗命,以免弄脏了他们之手。”
“是是是!”愣头三不敢多说了。
收魂星君喝着自己两个手下:“将他带回去,交给九千岁处理。”
“是!”收魂星君两个手下,将愣头三带走了。收魂星君又叫人将追风等人的尸体抬走,对九门提督的人说:“你们将这胡同两边的住户全部搜查,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有,带来交给东厂。”
带队的军爷不敢不应,叫士兵们逐家逐户搜查。
不过,这些士兵,有的是不满东厂人的横行霸道,全然不尊重别人;有的是听了愣头三的话,相信有鬼神,不敢作恶太多,以免遭到报应。何况胡同两边的人家,都是些京城有地位的绅士或是官宦人家。士兵们也不敢肆意,只是略略搜查一下便离开了。真的是神鬼索命,凡人能捉到吗?
一阵风和小怪物按事先的计划,在胡同里一举干掉了追风冷血这一可怕的东厂杀手。同时,小神女和婉儿几乎是不动声色地将豆腐西施家的那两个东厂的鹰犬打发掉。这事并没有人知道,就连豆腐西施一家人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不知为什么连夜离开了,弄得整夜提心吊胆。可是胡同的事,第二天一早,就传遍整个京师:追风冷血给人干掉了,干掉他的不是神秘的杜鹃,而是什么山神与小鬼。这个传说又带神话的色彩,人们在私下里越传就越神奇,认为鬼神早已在暗中注意东厂人的一切恶行,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什么都报。现在是追风冷血这个杀手的时辰到了,所以上天打发鬼神来索走他们的性命。更有人悄悄地传,说神秘的杜鹃,也是鬼神之一,是上天派到人间来的,专门在人间惩恶除暴,因为东厂人实在作恶太多了。杜鹃在一个个地收拾他们。
豆腐西施一家听了这些传说,惊喜不已,怪不得昨夜那两个人突然离开了,原来追风已经死了,以后再没有人敢来为害自己一家人了。他们烧香拜佛,拜祖先,认为是神灵和祖先保佑了自己。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是一阵风、小神女等人在暗中救了他们,令他们一家人躲过了大难。
追风冷血之死,对东厂的人震动极大,令他们再也不敢在夜里出去了。尤其是那些双手染了不少无辜人的血的杀手,更不敢在夜里出门,害怕山神小鬼向他们索命。就连九千岁,也震动不小。这个权势遮天的阉贼,亲自问了愣头三当夜的情景,心中惊疑不定,难道世上真的有鬼神?
这个所谓的九千岁,在没有发迹之前,只不过是街头的一个流氓无赖之徒,他不但能说会道,更善于揣摩人心,投其所好。一次,他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灌醉,抛进河里。他却大难不死,给河水冲上了岸边,仍酒醉未醒。他仰卧着,下身的二老爷却直挺挺的,给一只野狗咬去了,痛得他死去活来。幸遇一位老和尚救了他,医好了他下身之伤,不过从此他再也不能玩弄女人了,而且也断子绝孙。那个老和尚不知是安慰他,还是会看相,说他是什么赤龙转世,以后得势,不可任意胡为。
没有了子孙后代,他就干脆混入皇宫里当一名小太监,刚好在皇宫里又碰上了他的一个旧情妇,也就是当今皇帝的奶妈客氏。通过这一层关系,加上他善于巧言令色,他很快从一般太监跃升为皇帝身边的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提督东厂。一旦大权在握,他便为所欲为,将宦官的权势,发挥到顶点,表面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上是太阿倒扶,皇帝成了他手中的一个木偶,他才是真正君临天下的第一人。
那个老和尚,出于一片好心,安慰他说他是什么赤龙转世,但也看出了他为人心术不正,权势欲极重,并暗暗警告他,得势后不可任意胡为。但他只记住了自己是赤龙转世,后面的话就完全抛诸脑后,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是相信有鬼神和转世之说的。
现在他听了愣头三所说,怎不惊疑这是鬼神之报应?可是他想到自己是赤龙转世,既然是龙,就是九五之尊,有百灵相助,就是鬼神,也不敢侵犯,因而他又无所畏惧了。他将收魂星君招来问话,收魂星君不大相信鬼神,说是一些武功不错的高手所为,不是什么山神小鬼。收魂星君还讨好这个大阉贼,说:“九千岁是赤龙转世,神灵只会相助九千岁,不会与九千岁为敌。”
魏忠贤听了大为高兴:“不是鬼神,那是谁?是杜鹃?”
“属下观察过了,不可能是杜鹃,干掉追风的不是千幻剑法,更没有留下杜鹃花。杜鹃杀人,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