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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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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传奇第8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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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太监们,在千百人中,善者不到一二,而恶者常有千百,若用为耳目,则耳目蔽,用为心腹,则心腹病,绝对不能委以事务。朱元璋还在宫中铸了一块铁碑,上面写着:‘内臣不得干预朝政,犯者斩。’更命王公大臣,不得与太监文稿往来。还不准太监读书识字。”

婉儿问:“可是他以后干吗又重用这些太监呢?”

“因为他以后大杀有功之臣,对百官都不信任,只好用这些太监了,叫他们出外去办一些事。当然,朱元璋只是利用他们,并不重用、信任他们。可是派出去的太监,地方上的官员都视他们为钦差大人,皇帝身边的人,莫不巴结、讨好,希望他们能在皇帝眼前讲自己几句好话,就可以升官发财。到了朱棣,进一步信任太监了,像三宝太监郑和,命他出使海外,寻找失踪的朱文允建文帝,后来更命他率兵二万,代表自己坐镇南京,统管一方。当然,郑和还是一个有作为的太监,是朱元璋所说的千百人中的一二,而且朱棣也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不为太监们所蒙蔽。可是以后,朱家的子弟,便是一代不如一代,自己昏庸无能,还信任、重用太监们来治理国家。这些不学无术之辈,一旦小人得志,便任意胡为,将天下弄得一团糟,如英宗的太监王振、宪宗的太监汪直、武宗的太监刘瑾,他们简直如皇帝一样,祸国殃民。到了现在的熹宗皇帝,更是一个糊涂虫,将国家内外大事,全交结这个所谓的九千岁魏忠贤,他自己一味在宫中饮酒作乐,干些异想天开的木匠活。他说,为什么诸葛孔明用木头制成了木牛流马会行走,自己制造的木鸟,干吗不能飞的?”

棋儿听了说:“这是一个什么皇帝呀?”

书呆子说:“纵观古今中外,的确没有一个皇帝是这样的糊涂无能,要是说汉末的汉献帝,受曹操钳制,无可奈何。而这个熹宗,简直是心甘情愿的将政权交给了魏忠贤,实际上当皇帝的是魏忠贤,而不是他,他只是魏忠贤在宫中受宠的一个木匠而已,对魏忠贤的胡作非为,他一概不问,也不管,只管自己的木匠活。”

婉儿问:“要是杀了这姓魏的会怎样?”

“完全没用,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魏忠贤式的太监跑出来,要是有用,我想神秘的杜鹃,首先会将他干掉。”

“既然没用,那杜鹃干吗又将他手下的七大星君、九大杀手干掉?”

书呆子几乎是应声而说:“这可不同,这些星君杀手几乎是直接为害一方,残害百姓,为害武林的元凶巨恶,不将他们干掉,那为害更甚,干掉了他们,既可令一方百姓喘一口气,同时也令东厂的杀手有所害怕或收敛一些。”

“那干掉姓魏的不更好?”

“好是好!一来京师重地,兵马众多;二来东厂府内高手不少,不易干掉这姓魏的;三嘛,就算干掉了姓魏的,反而成就了这姓魏的,令他成为朱家明朝一个了不起的太监,追封他为什么王侯,恶行不能暴露于天下,受不到应有的惩罚。而且杀了他,他手下的星君、杀手,又会依附第二个魏忠贤,继续为害一方。所以先掉他手下那些最凶恶的爪牙,至于他,由朝廷去处置他更好。”

“朝廷会处置他吗?”

“当然,靠这个木匠皇帝来处置他是不可能,只有指望继位的皇帝来处置他了。”

“继位的皇帝会处置他?”

“有这个可能,因为姓魏的权位太重了!继位的皇帝心有顾忌,一定会将他除掉,不然就会受他摆布,做他的傀儡。”

“这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看来还有二三年时间吧!”

小神女一直在旁听着不出声,倾听这个书呆子的谈吐,这时,她含笑地问:“你怎会知道只有二三年的时间了?”

“因为近来这个木匠皇帝身体不大好,一天不如一天,朝廷内外,有人私下议论谁继皇位哩!看来这个糊涂皇帝命不久矣!”

小神女问:“这事杜鹃知不知道?”

书呆子愣了愣:“我怎知道他知不知道的?”

小神女一笑说:“我看杜鹃一定不知道,你说是不是?”

书呆子有点困惑:“他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他要是知道,就不会赶来京师,杀姓魏手下其余的星君和杀手了,因为姓魏的只有二三年的风光,他一垮台,这些剩下的星君、杀手不也跟着垮台么?他又何必冒这么大的危险,跑来京师杀这些星君和杀手呢?”

“是是!看来杜鹃不知道。”书呆子一想又不对,忙问,“三、三小……”

小神女“唔”了一声:“你叫我什么了?”

“是是!三公子,你知道杜鹃去了京师吗?他不是在西安出现吗?怎会赶去京师了?”

小神女神秘一笑说:“我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怎知道杜鹃去了京师了?”

“你知不知道,江湖中人叫我什么?”

“侯三小姐神女侠。”

“对呀!我既然是神女侠,当然有点神啦!能预先知道将来会发生的一些事。杜鹃极有可能会在京城一带出现。”

“真的?”

“真不真,以后你就会知道。”

书呆子怔了半晌:“他要是跑来京师,那这场科举还用考吗?

婉儿说:“这正不是遂你所愿吗?”

“怎会遂我所愿了?”

“你不是不想考中吗?”

书呆子顿了顿说:“是就是,我就是担心他这么一闹,会殃及池鱼。”

小神女一笑说:“这就看杜鹃怎么行动了!”

说着,保定府已在望了,路上行人也多起来,他们不再说这方面的事,从望都县到保定府城,虽然只有七十多里,他们仍走了一天,临近天黑才进了保定府城。是夜,他们又同住在一间客栈。

婉儿问小神女:“三姐姐,你看出这个书呆子又有什么破绽没有?”

“你呢?”

婉儿摇摇头说:“我看不出!他不会真的是杜鹃吧?从他的谈话中,我察觉不出来。”

“你要是察觉出来,他还是神秘的杜鹃吗?”

“那他真的是了?”

“这一切等风叔叔和小兄弟回来再说。”

一说到一阵风和小怪物,婉儿不禁又埋怨起来:“他们两个不知死到哪里去了,已经两天两夜了,他们还不赶回来的。”

“要是有别的事,他们恐怕不会这么快赶回来见我们。”

“他们不过是追踪杜鹃罢了!还有什么事的?要是书呆子真的是杜鹃,他们更应该回来才是。除非他们在别处发现了杜鹃踪迹,才不能赶回来。”

小神女心头一动:“不可能!除非我真的怀疑错了这书呆子。”

“要是这样,他们更应该赶回来,我看,一定是风叔叔在路上饮酒饮多了,他们才……”

小神女突然说:“丫头,静一点,有人从远处朝我们来了。”

婉儿惊讶:“三姐姐,是谁?要不,我上瓦面上去看看。”

“不用了!是风叔叔和小兄弟,他们赶回来了。”

果然,有两条人影,悄然无声,似两片残叶般的从窗口飘然飞了进来,落地无声。

婉儿在灯下一看,不是一阵风和小怪物又会是谁了?婉儿松了一口气说:“你们终于赶回来了!刚才我和三姐姐还惦记着你们哩!”

小神女问:“你们没发现杜鹃的踪迹吧?”

一阵风说:“别问!别问!让我叫化喘过一口气再说。”

“你们跑了很多的路?”

“没有一万里,至少也有八九千里。”

婉儿惊讶:“不会吧?你们跑了一万里的路?你们跑去了哪里了?从河南的安阳到这里,也只有一千多里的路而已,就算来回,也不过二千多里,怎会有一万里了?风叔叔,你是死人灯笼报大数吧?”

“谁死人灯笼报大数了?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我们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

“我们去了山东济南府一转,然后取路走京师河间府,才赶回来这里,你说,有没有近一万里?”

“你们去山东济南府干吗?”

“小丫头,你不是跟我叫化装糊涂吧?我们当然是去追踪杜鹃了,你以为我们有闲情逸致,跑去泰山玩,去拜访泰山派的杂毛老道吗?”

婉儿愕然:“杜鹃去了济南府?”

“他要是不去了济南府,我们跑去济南干吗?除非小怪物有意捉弄我叫化,害我枉跑了这一段路。”

小怪物说:“风叔叔,这么大的事,我有心情捉弄你吗?我的确是沿着杜鹃的气味,一直追踪下去的。”

“那么说,杜鹃在山东济南府一带出现了?没有去京师?”

小怪物说:“我相信我没有嗅错人。”

婉儿和小神女全怔住了,要是说小怪物在山东济南一带嗅到了杜鹃的气味,那自己日夜跟随的书呆子,就不是杜鹃了,杜鹃是确有其人。她们不禁相视一眼,小神女想了一下问:“小兄弟!你嗅到的气味,是几日前留下来的?”

“几日前留下来的气味没有这么浓,看来他留下来的气味,不出两天,有时只隔一天一夜,可以说他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跟上了,只是找不到他,看不见他的身影。”

婉儿对小神女说:“三姐姐,看来我们怀疑错了,杜鹃不是书呆子。”

第五十八回 疑云重重

上回说到婉儿对小神女说,我们怀疑错书呆子了。小神女不出声,暗想:难道真的怀疑错书呆子了?杜鹃真是另有其人?这两天来自己与书呆子主仆二人形影不离,而小兄弟在其它地方同时发现了杜鹃的踪迹,总不会书呆子像神话中的孙猴子一样,会分身术吧?看来自己确是怀疑错了。

小怪物听婉儿这么一说,吃了一惊,急问:“这两天你们不会是和书呆子在一起吧?”

婉儿说:“我们当然和他在一起啦,要不,我会这么问吗?”

小怪物跺着脚说:“糟了!糟了!我们日夜追踪,千辛万苦才追到这里,却又给这书呆子的气味打乱了,让杜鹃逃跑了。”

小神女说:“小兄弟,你先别急。你能不能将追踪的经过说出来听听?”

“这有什么不能的?”小怪物坐了下来,将自己追踪的情形一一说了出来。

安阳一别后,小怪物和一阵风便施展轻功连夜南下郑州。小怪物家传的幻影轻功——轻与快,在当今武林可以说是独一无二,除了小神女靠取巧能追上他外,甚至连一阵风也不及,但在持久的奔走上,小怪物仍不及一阵风。因为说到内力的深厚,小怪物不如一阵风。

小怪物和一阵风到了郑州,便继续南下到新郑一带,没发现杜鹃留下的气味。于是再折回郑州,往东直奔开封府,在开封府城一带,小怪物嗅到了杜鹃留下的气味,不由大喜,对一阵风说:“风叔叔,杜鹃确实来过开封,没有北上。都怪那书呆子墨滴,害得我往北追去。”

一阵风说:“小兄弟,那我们快沿着他的气味追下去,别让他跑掉了!”

循着杜鹃留下的气味,小怪物、一阵风沿黄河而下,一直追踪到山东的济南府境内。一阵风说:“不会是杜鹃去了泰山躲起来吧?这样我们就难找了。”

小怪物说:“要是他真的去了泰山,我就是跑遍了整个泰山,也要将他找出来。就怕他没有去。”

“他不去泰山,又会去哪里?”

“我担心他沿黄河而下出了大海,那就怎么也找不到他了。”

“小兄弟,你不会说真的吧?他在西安杀了人就出了大海?难道他不想再大闹江湖了?”

“风叔叔,我是说有这个可能。”

“小兄弟,那你快四处嗅一下。三月天,正是杜鹃花开的时候,也是他重出江湖的时候,我叫化要是没有猜错,他不可能就这样在江湖上消失的。若然如此,他还叫什么杜鹃?”

“他在西安不是重现了么?”

“那是他小试锋芒而已,必然有更大的行动。或者是他的声东击西之计,将东厂的高手和武林人士引去西安,而他会在另一处再制造血案,令人始料不及,也防不胜防,绝不可能这时出海。”

“好!那我在这一带细心搜索一下。”

小怪物凝神运气四处搜索,最后来到了黄河边上。一阵风怔了怔:“小兄弟,他不会真的坐船出了海吧?”

“我不知道,风叔叔,我们过黄河到对岸寻找一下,要是没有他留下的气味,那就真的坐船走了。”

“小兄弟,你敢这么肯定?”

“因为他的气味,就在这黄河岸边消失了。”

“好!我们快过河找找。”

他们两个施展轻功,飞渡黄河。一到对岸,小怪物一下又闻到杜鹃留下的气味,不禁松了一口气说:“风叔叔,你没有猜错,这个狡猾的杜鹃,并没有坐船出海或往上游走,而是从济南又北上了。”

“小兄弟,那我们快追呀!看来这个杜鹃,今年一定会大闹京城,叫东厂的人没有好日子过。他是要先来一个声东击西之计,将所有追踪他的人吸引去西安一带,然后自己在京城放开手脚行事,给东厂来一个措手不及,可以说杜鹃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要不是小兄弟有这一门特异本领,我叫化也会赶去西安凑热闹了。”

小怪物和一阵风沿着杜鹃留下的气味,北上德州,又进入了京师管辖的河间府,走阜城、过献县,经高阳最后来到了保定府城清苑。一到清苑,小怪物闻到杜鹃的气味越来越浓了,他兴奋地对一阵风说:“风叔叔,我要是没有闻错,这个神出鬼没的杜鹃,恐怕就在这清苑城中,他跑不了多远。”

一阵风说:“想不到这个神出鬼没的杜鹃,行动像苍蝇一样,飞了一圈,又落到原处了!恐怕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追上他。好呀!到时我叫化要问问他,我好心救了他,他干吗不辞而别,害得我连他是什么样也不知道!还要让大小两个丫头嘲笑。”

“风叔叔,我们找到他时,不要打草惊蛇,我要出其不意先点了他的岤道,然后将他提到猪圈里,看看他怎么说。”

“不错!不错!让我们也来戏弄他一番。”

小怪物和一阵风商议怎样捉弄杜鹃时,已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客栈。小怪物说:“咦?杜鹃的气味这么浓,难道他住在这间客栈?”小怪物还未等一阵风答话,已嗅到了小神女和婉儿的气味,心里一怔,说:“风叔叔,三姐和婉儿也在这间客栈里。”

一阵风也愕然:“真的!?不会那么巧吧?”

“真的!我没有嗅错,的确是三姐和婉儿。”

“那么说,她们也盯上杜鹃了?”

“我不知道。风叔叔,我们是先去找杜鹃,还是先去看三姐和婉儿?”

一阵风想了一下说:“三丫头古灵精怪,聪慧过人,说不定她已盯上了杜鹃,已有对付杜鹃的好办法。我们贸然去找杜鹃,可能会惊动了杜鹃,坏了她的事。我们还是先去看看这两位丫头的好。”

“好!那我们先去见三姐和婉儿,我想杜鹃不会发觉我们的。”

这样,小怪物和一阵风,便先见小神女和婉儿来了。

刚才小怪物听婉儿这么一说,知道这两天两夜来,她们一直是和书呆子在一起,没有分开过,心里早已是凉了半截,暗暗叫起苦来,自己这两天两夜里的万里追踪,它不是白白辛苦了?追来追去,还是追上了这书呆子,又让杜鹃溜掉了。他说完了自己的追踪经过后,心有不甘地问:“在这两天两夜里,你们真的一直和书呆子在一起?”

婉儿说:“我骗你干吗?”

小怪物说:“完了!完了!又给书呆子坏事了!是这书呆子的气味,将我引来了这里。不行!我再在这一带四处嗅下,看看其它地方,有没有杜鹃留下的气味。”

小神女说:“小兄弟,别急,我再问你,你一路上嗅到杜鹃的气味,是几天前留下来的?”

“不出三天。”

“到了这一带呢?”

“气味更浓了,不出今天。”

“要是杜鹃想躲过你的追踪,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那他只有从水上坐船走,或者跳进水里。但也只能躲过我一时,躲不了永久,除非他一直在水面上,不上岸。只要他在某一处上岸,我就能找到他,他跑不了!”

“小兄弟,你们从安阳县追到这里,也是三天内的气味?”

“是!”

“到了清苑一带,就是今天的气味了?”

“是!三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兄弟,这还不明白?你们所追踪的杜鹃,在清苑消失了。所闻的却是书呆子的气味。显然,这位神秘的杜鹃,不但知道你具有这一门奇特的追人本领,也知道自己的气味,与书呆子的气味一模一样,他想摆脱你的跟踪,只有和书呆子混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办法,令你追错了人,他就可以从容而走了。”

小怪物一怔:“他怎会知道我有这一门本领了?”

“他这么机警过人,你在四川的行踪,他还有不知道的?说不定他早已知道书呆子会从这一条路而来,见摆脱不了你的追踪,有意来这里和书呆子混在一起了。”

一阵风说:“不错!不错!以杜鹃的狡猾和机警,的确是这样,要不,他干吗不直接从山东济南直上京师,而兜了这么一个大圈,跑来这里与书呆子会合?小兄弟,看来,我们两个,都给杜鹃捉弄了。”

小怪物跳起来:“不行!我非要找到他不可!”

小神女说:“清苑北有徐河,西有清苑河,杜鹃真的像你所说,借水遁走,或者化装成渔夫,一直在水面上隐藏十天半个月,你怎么去寻找?”

小怪物愕然:“那我怎么办?”

“小兄弟,我们干脆来一个笨办法。”

“笨办法?”

“是呀!这办法是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

“杜鹃在京师一带出现,恐怕志在干掉东厂的那三位星君,尤其是混元星君,他更不会放过。他是要铲除魏忠贤身边这几只可恶的鹰犬,震慑东厂其他的走狗。所以我们去京城等着他好了,不必再去追踪。”

“这行吗?”

“行不行我也不知道,就看杜鹃在不在京城一带出现了。我想他一定会出现。”

一阵风说:“小兄弟,看来我们只有用这个笨办法了。”

小怪物想了一下说:“我怎么也不甘心,杜鹃这般的戏弄我,我要先在这一带四处寻找,找不到再上京城。”

“这也好,那你和风叔叔先在这一带寻找,找不到,便去京城,我们在高升客栈会面。”

“慢着,我想问问,今天你们和书呆子进城,有没有到其它地方游玩或走动过?”

婉儿说:“没有呀!我们在黄昏时进城,便投店住宿,哪儿也没有去过。”

小怪物说:“那好,三姐,你们明天盯着这个书呆子,不准他在这一带四处乱走,以免又坏了我的追踪。”

小神女说:“你放心吧!明天一早我们就盯着他,除了上京那条路外,我们哪儿也不去。”

婉儿说:“三姐姐,我有一个办法,叫这书呆子更不能四下乱走。”

“哦!?什么办法?”

“我们雇一辆马车直去京城,不就可以了吗?”

一阵风说:“不错!不错!最好一直去到京城高升客栈才下车。”

小怪物说:“就是到了京师,也不准他四处乱走。”

婉儿说:“这怎么可以?他要出去买笔墨纸砚的,我们也不准吗?”

“他没带笔墨纸砚?”

“他呀!除了带随身换洗衣服外,几乎什么也不带。”

“他这是上京考试吗?他这是跑去京城玩耍。不行!哪儿也不准他去。”

“我们总不能点了他的岤道吧?”

“最好将他关起来,锁在一个房间里,哪儿也不准去。”

“人家可不是犯人呵!”

小神女说:“小兄弟,你别蛮来。这样吧!他不论去哪里,都由我们陪着他去,有他的气味,也有我们的气味,你就不会弄错人了。没有我们的气味,那必定是杜鹃无疑,你就追踪下去,不论他是什么人,迅速出手点了他的岤位,将他提来见我。”

“三姐,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办的,风叔叔,我们走吧!”

这样,小怪物和一阵风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没有惊动客栈里的任何人。书呆子墨滴和棋儿,自然在自己的房间熟睡不醒。

婉儿说:“三姐姐,这一下我们可以肯定书呆子不是杜鹃了。”

小神女一时不出声,心想:要是说书呆子不是杜鹃,有很多事是难以解释;说他是嘛,那除非书呆子真的会分身术。婉儿见小神女不出声,又问:“三姐姐,你不会仍怀疑这个书呆子是杜鹃吧?”

小神女蓦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四妹,我们可能忽略一样东西。”

“三姐姐,我们忽略什么了?”

“书呆子可能有一个双胞胎的兄弟,跟他一模一样,所以身上的气味才这么相同,令小兄弟也分辨不出来,他这个孪生兄弟,就是神秘的杜鹃。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三姐姐,不会吧?风叔叔和小怪物都说杜鹃是一个半百的老头,连东厂的人都是这么说。如果是孪生兄弟,年龄会相差这么远吗?”

“丫头,人的相貌和说话的声音,可以化装或用药物改变,何况没人看见过杜鹃真正的面容。”

“那么说,书呆子和杜鹃真是一对孪生兄弟?”

“不错!只有这样,才能将一切不可思议的情形说得通。他们气味相同。有书呆子出现的地方,往往就有神秘的杜鹃出现,说不定这一对双胞兄弟,早已商量好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相互掩护。每每书呆子遇到危难时,杜鹃就出现了。前来救书呆子,在长沙是这样,在重庆也是这样,在剑阁山庄,也是这样,将我们都弄糊涂了。”

婉儿想了一下说:“三姐姐,可是在永丰小镇上,书呆子遇到了危难,怎不见杜鹃出现,还不是靠我们将书呆子和棋儿救了出来?”

“丫头,你别忘了,在那小镇上,干掉小镇皇帝的宝贝儿子,不是我们,也不是小兄弟,当时,我们还以为慕容白干掉的,现在想来,一定是神秘杜鹃干的,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而已。”

“三姐姐,你越说越像了。”

“只有这样,一切疑团才解释得通。”

“好呀!明天我们问这书呆子去。”

“他们如果有心隐瞒,你去问,书呆子什么也不会说,反而打草惊蛇,令他们更加提防我们了。”

“那我们怎么办?什么也不问?”

“我们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像往日一样。其实这个书呆子,别看他呆头呆脑的,他早已有心防着我们了。”

“这个书呆子,枉我们这么关心他,他却对我们这般的不老实,欺骗我们。”

“丫头!这也不能怪他。如果是神秘的杜鹃叫他这样做,他又怎敢不依从?或者他也不想累及我们。”

“嗨!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对孪生兄弟的。”

“丫头,你千万别说出去!这只是我的猜测,是不是,等找到了杜鹃才知道。”

可是就在这一天夜里,正当小怪物和一阵风在清苑一带四处追寻杜鹃下落时,神秘的杜鹃却在京城出现了。他血洗了一位京官满门,一家大小上下十六条人命,全伏尸在地上,现场留下了一束鲜红的杜鹃花。这一血案又震惊了朝野,震惊了武林。

这一桩京城血案,小神女和婉儿不知道,小怪物和一阵风也不知道。因为保定去京城,有三百五十多里,一般人走路,要走五天,才可以到达京城,就是坐上马车,也要两三天的时间。当然,小神女和婉儿要是施展轻功,那是转眼之事。就是住在京城里的人,也是第二天才知道。

这一桩满门惨遭杀害的血案,第二天一早,便闹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一下传遍了京城内外,也很快的传遍了顺天府,江湖中人听了十分的惊讶、愕然,怎么几天前杜鹃在远隔千里的西安府出现,杀了陕西巡抚,现在又在京城出现了?杀的又是一位不太有名的京官而已,莫非这位京官,也是魏忠贤的心腹?可是杜鹃干吗不向东厂的人下手,而向这么一位京官下手?他不会是杀一儆百吧?难道这京官干了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怪物和一阵风在保定找不到杜鹃的踪影,就在他们北上京城的路上,便听到了这一消息,小怪物一下跳了起来:“什么!?杜鹃在京城出现?怪不得我们在保定府找不到他的踪迹。原来他神出鬼没的跑去京城作案了。风叔叔,我们快赶去京城,别让他又溜掉了。”

小神女和婉儿也是第二天,和书呆子坐马车离开保定府,在路边一间饭店用饭时,才听到了这一桩京城血案的。小神女和婉儿更加肯定眼前的书呆子,不是神秘杜鹃,杜鹃确实另有其人。因为昨夜里,小神女哪怕在和小怪物、一阵风谈话时,一直凝神倾听书呆子房间里的动静,似乎这个书呆子一早就上床睡了,而且睡得很香,不但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没有下过床,是一直睡到大天亮。昨夜京城的血案,绝不可能是这书呆子。

可是书呆子在一旁听到这一血案时,脱口而出:“这不可能是杜鹃干的。”

这一句话,不但引起了小神女的惊讶,也引起了其他一些在饭店中用饭的客人的注意,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书呆子。棋儿埋怨地说:“我的二少爷,你别胡乱说话好不好,小心又惹出祸来。”

书呆子也一下感到自己失言。这一带虽然是保定府的地方,但也接近顺天府了。顺天府是京城的所在地,朝廷的耳目众多,其中有东厂的人,也有锦衣卫的人,说话一不小心,就会招来弥天的大祸。书呆子一下沉默不语了。

正所谓说出来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果然在食客中,有两个大汉起身朝书呆子走过来,对书呆子问:“喂,你怎知道京城血案不是杜鹃干的?”

书呆子一下吓得面色发青,嗫嚅地说:“在,在,在下也是一时信口胡、胡言而已。”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说!你为什么说不是杜鹃干的?”

显然这两个大汉,不是东厂的人,便是锦衣卫的耳目,他们扮成一般百姓,混在过往行人中,注视一切可疑的人物。

书呆子说:“在下只是一时说说罢了。当不了真。在、在下也没有说不是杜鹃干的。”

小神女说:“是呀,人家只是说说而已。你们听就听,不听就算了,干吗这样跑来问人?”

婉儿说:“二公子,他们这般无礼,你完全可以不理睬他们,请他们走开!别打扰我们吃饭!”

其中一个大汉嘿嘿地说:“我劝你们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不然,我们连你们也一齐带走!”

婉儿问:“什么!?你们还想连人带走?你们是什么人?”

那大汉说:“我们是什么人你别问,到了县衙门,你们就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你们是官府的人?”

“小东西,你说对了!我们正是官府中的人!走!跟我们去。”

婉儿说:“你们是官府中的人吗?凭你们这身打扮,一脸凶相,像是官府中的人吗?说不定是两个见财起心的骗子。我们才不跟你们去。”

“什么!?你敢说我们是骗子?”

“我说你们是骗子已是说轻了,说不定你们两个是绑架勒索的强盗,冒充官府的人,伺机绑架勒索。走开!你们再不走开,莫怪我叫人了。”

“小东西,你叫人?叫什么人?”

“我叫店小二呀!将你们拉去官府问罪,看你们还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勒索钱财。”

小神女听了婉儿这一段天真幼稚的话,不禁暗暗好笑,这两个大汉是官府的人,还怕你叫店小二?恐怕店小二见了他们,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还敢拉他们去官府问罪?但小神女感到婉儿这样天真无知也好,看看这两只朝廷鹰犬会怎么样。因为道理是在婉儿一边,她说话理直气壮,像初生之犊不畏虎,完全不知道害怕。当然,她有一身绝技在身,有恃无恐,这是一般小姑娘所没有的。

其他在座的客人听了婉儿的说话,十分的惊讶,有的人也怀疑这两个大汉不是官府中的人了。同时也有些人害怕殃及自己,连忙结账离开。

这两条大汉听了婉儿这一段话,并没有发怒,反而笑着说:“好好,那你们跟我们走,看看我们是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抓人勒索钱财的强盗、贼人。”

婉儿说:“我们跟你们去干吗?我们才没有那么笨跟你们走。说不定跟你们到了僻静无人之处,你们会杀了我们,抢去我们身上所有的财物哩。”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东西,你们这时想不跟我们走也不行了。站起来!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你们敢强硬、横蛮拉人不成?”

“你们不乖乖跟我们走,莫怪我们不客气。”

婉儿问:“你们想怎样?”

“嘿嘿,到时全将你们绑起来见官去。”

“你敢吗?”

这时小神女说话了,她先呵止婉儿别胡闹,然后对这两个大汉说:“两位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要带走我们?”

“我们是东厂提督府的人。”

婉儿睁大了眼睛:“什么!?你们是东厂的人?想吓人吗?”

在座的客人一听是东厂的人,一个个全变了面色。这在京师一带,是一个可怕的衙门,拉人捉人可以完全不用讲道理,进了东厂,等如进了阎王殿,就算是无辜,也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绝大多数的客人,纷纷走避,谁都不敢再哼一声。棋儿这时更暗暗叫起苦来,这次二公子的祸,可闯大了。

小神女却问:“你们说是东厂的人,有何凭据?”

婉儿说:“是呀!你们说自己是东厂的人,就以为我们害怕和相信了吗?会乖乖地跟你们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的。”

一个大汉一下将自己的腰牌亮了出来:“你们看清楚一点,我们是不是东厂的人?”

婉儿出其不意地一下将这大汉手中的腰牌夺了过来,送到小神女的面前:“三少爷,你看,这是不是真的,能证明他们是东厂的人吗?”

这大汉子手中的腰牌给婉儿夺了去,怔了怔,跟着便跳了起来,吼道:“小东西,你想死啦!敢夺走我的腰牌?”

婉儿说:“你这么大声吼叫干吗?我不过是叫我家三少爷看看是不是真的罢了。你干吗这么着急呵!”

这一下,连棋儿也忍不住笑了。小神女一笑:“看来他们真的是东厂提督府的人。”说着,将那铁腰牌交回给那大汉。

婉儿问:“你为什么将这块铁牌交回给他了?不怀疑这是假的吗?”

小神女又是一笑说:“这的确是东厂之物,假不了。”

“哎!现在世道不古,人心险恶,什么都有假的,连杀人的杜鹃也有假的,就算这块腰牌不假,说不定是他们偷来的,用它来吓唬讹诈人。”

“看来还没有人敢冒充是东厂的人。”

“三公子!我们还是好好问清楚他们才好。”婉儿说完,又转头问那两个大汉,“说!这块腰牌你们是怎么得来?是不是偷来的?”

这两个大汉见小神女、婉儿见了这一面腰牌,知道自己是东厂的人,不但不害怕,反而审问起自己来了,这一举动,异于常人,更不是一般书生所为,心下顿时思疑起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大有来头吧?于是惊疑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婉儿说:“我是在问你们呀!快说,这块腰牌你们是怎样得来?是偷来还是骗来的?”

这两个大汉一时不明白小神女、婉儿是什么来头,刚才作威作福、凶神恶煞的神态也收敛了,变得老实起来了,说:“这当然是上面发给我们的!谁人敢这么大胆偷东厂的东西?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这又应了古人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恶人面前,你表现出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害怕,以智取胜,哪怕一些恶徒见了,心中也不得不忌畏三分。婉儿说:“你们知道就好了!那么说,你们真的是东厂的人了?”

“我们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假冒。”

婉儿问小神女:“三少爷,我们怎样处置他们?”

小神女说:“别为难他们,叫他们走吧!别再在这里多生事端了。”

婉儿又对两个大汉说:“算你们?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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