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这是梳着丫角的婉儿,比小怪物还小,一脸稚气。婉儿问:“你还打算逃命吗?”
摇头狮子怔了一下,凶性又大发,他以为婉儿年少,还没有小怪物这么厉害,便一头向婉儿撞来,打算出其不意将婉儿撞飞而逃命,谁知婉儿身形一闪,举手一剑,便将他的一颗斗大的脑袋削了下来,了结了他罪恶的一生。
婉儿杀了摇头狮子后,小神女出现了,说:“四妹、小兄弟,我们走吧。不然那位军爷赶来,感谢你们救命之恩,你们就一时走不了。说不定他还想请你们留下来,跟他去上任。”
小怪物一听:“对对。我们快走。我最怕与官府中的人打交道了。往往一些小事,就会变成了大事。”
当那武官骑马赶来时,小神女他们早已闪身进入树林,去得无影无踪了。这位武官异常感激小怪物、婉儿这一双少侠,救了他一家大小的性命,是自己再生的父母,打算飞马赶来拜谢,邀请他们留下来,以报大恩,可是小怪物和婉儿已去得无踪无影,他连这一对小恩人的姓名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在哪里,想报恩也无从可报。他寻找、叫喊了好一阵,也无任何回应。他知道自己遇上了江湖上一对奇人,往往这样的奇人是施恩不图报,也不会留下姓名来。他只好向天遥拜,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收拾残局,将牺牲了的手下,放到马背上驮走,将受伤的人,安置在一辆马车上,也将一些山贼捆绑押走,死的就地埋葬,然后继续上路。
在这一场战斗中,武官手下的家将和士兵,死了五位,伤了八人,仍剩下十几名家将和士兵。而摇头狮子这一伙一百多人的悍匪,可以说是全军尽墨,四散逃命的只有十几个,这一股悍匪,从此在神农架消失了。就是给武官押到任上的那几十个匪徒,有的斩首示众,有的长期坐牢,有的刺配到边疆服劳役。
小神女三人离开了现场,取道而去房县,婉儿和小怪物把手中夺来的剑,也弃在深山老林的山溪中,这么两把剑,对他们没有什么用处,反而会招惹人们的注意。
路上,婉儿问小怪物:“你对摇头狮子所说的事,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说什么那武官为人不错,而摇头狮子得了一个什么太监的银两,在那处要洗劫武官一家大小。”
“我先抓了一个山贼的小头目来问,以后又悄悄救了一个受伤的武士,再问双方什么人,什么事,不全清楚了?”
“哎!我还以为你在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哩。”
“要是我胡说八道,摇头狮子怎会惊愕,说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小神女说:“小兄弟在这一件事情上做得很好。这样,我们就不会救错了人和杀错了人。”
小怪物说:“三姐,我是依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在出手之前,先要弄清双方是什么人。要不,我不是瞎相助了?”
小神女一笑:“小兄弟,你还想不想去杀人?”
婉儿愕然:“三姐姐,人也可以乱杀的吗?”
“当然,人不可以乱杀。要是一个存心害人的人,我们就非杀不可了!不然,又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他的手中。”
小怪物问:“三姐,你叫我去杀谁?”
“就是去郧阳府杀那一个什么监军太监。摇头狮子这一事件,都是他一手造成。”
小怪物高兴起来:“好!我去。”
婉儿问:“三姐姐,这个太监我们非杀不可吗?”
“丫头,你不会以为我是一个喜欢杀人的女魔头吧?”
“哎!三姐姐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了。”
“丫头,我之所以说这个太监非杀不可,是因为我们救了这武官,杀了摇头狮子,这事迟早会让这个太监知道,他一定会再起歹念非报复不可的。”
“三姐姐,你担心他会向我们寻仇?”
“我们没名没姓,来去无踪无影,就算他想寻仇,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我们。”
小怪物说:“三姐,我知道了,他一定会向那个武官再次下手。”
“对。就是这样,正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只有杀了这个太监,武官一家人才可以保得平安,何况这个太监,还暗暗为东厂收罗杀手哩。杀了他,也可以杀一儆百,威慑其他一些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太监。”
婉儿说:“三姐姐,我也去。”
小神女问:“你们杀了这个太监后,事后怎样处理?”
小怪物说:“杀了就杀了,事后还要怎么处理?我们一走不就了事了吗?”
“杀一个监军太监,可不是小事,必定会累及到不少人。”
婉儿问:“三姐姐,那我们怎么办?”
“丫头,我有一个好办法,不会累及无辜,也不会令郧阳府的官儿们为难。”
“三姐姐,你快说呀。”
“带一束杜鹃花去,以杜鹃之名,杀了这个狗太监,就不会累及无辜了。”
“三姐姐,这样好吗?那不害了杜鹃了?杜鹃以后知道了,不怪我们吗?”
“丫头。你别太天真了。杜鹃在四川杀了那么多的东厂人,早已成为全国通缉的要犯了。多这一桩血案不为多,顶多他以后有事,我们去救他好了。”
小怪物说:“这样太好了。杜鹃捉弄了我两次,这一次,让我假冒他的名,也捉弄他一下才好。”
婉儿说:“你呀。尽念念不忘报复,你气量大一点好不好?亏你还是点苍派的少掌门。”
两天之后,郧阳府果然出了一桩血案,坐镇一府的监军,朝廷派出的一位要员甘公公,在府中给人刺杀了,陪他一同魂归地府的,竟然是一对死囚——摇头狮子的两位兄长,神农架一带的有名悍匪。这个血案,引起了郧阳府官员们的震惊和不安。同时也愕然不解,怎么两名死犯会在甘公公府中与甘公公一同饮酒?
杀人者,又是神秘的杜鹃。杜鹃在半个月之前,在四川杀了蓝魔星君,现在又在湖广出现了,这是令当地捕快们无法捉拿的一个人物,连东厂、锦衣卫那么多的高手,都无法捉到,郧阳府的捕快们,又有何能力?他们只有例行公事,在郧阳府城内外大肆搜捕一番,也不怎么出力,结果自然是不了了之。捉不到杜鹃,任何人心中都清楚。
郧阳府,不但是湖广最西北的一个府,也是河南、陕西、湖广三省交界的高山峻岭的地带,境内山岭连绵,直达天边,看不到尽头。郧阳府城,坐落在武当山的北麓之下。武当山地跨襄阳、郧阳两府之地,是中原武林九大名门正派之一,武当派的所在地。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这一带是武当派的地盘,任何武林人士,不得在这一带杀人放火,抢劫掳掠,不然,武当派必派出高手,进行追杀。就是一些黑道上的人物,也不敢在武当山下四周大胆犯案,就是忌畏了武当派。可是现在,杜鹃竟然在武当派的眼皮下出现了,还干了这么一桩震惊朝野的大案,简直是有意奚落武当派人,全然不给武当派一点面子。何况杜鹃还杀害了他们的石道长,这笔账还没有算,现在又在自己脚下杀人,武当派的面子往何处搁?所以武当派掌门人云风道长大为震怒,派出了本派几大高手,四处寻找杜鹃了,他们比郧阳府的捕快们更落力,并且还飞传洞庭湖的丐帮和嵩山的少林寺,合力追捕杜鹃。
其实,武当派人稍微冷静思考一下,大可不必如此行动。因为杜鹃杀的人,根本就是人人痛恨的阉臣,在郧阳府几乎是权欲熏心,纵容士兵抢掠,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的乱臣贼子,连官府中的一些人,见杜鹃杀了这位甘公公,也暗暗称快,不去落力追捕,而是敷衍了事。而名门正派的武当派,反而大肆开展追捕杜鹃的行动了。
杜鹃杀了甘公公,根本与武林中人无关,这是官府人之事,武林中人用不着去插手,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可是武当派不知是出于面子,还是其他原因,竟然积极行动起来,这一点,令接到武当派飞鸽传书的少林寺和丐帮大为不解。
要说有过节,丐帮与杜鹃更有过节,杜鹃只是在武当山下杀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太监,但杜鹃却在丐帮的眼皮下,洞庭湖畔,杀了自己的千手侠丐,这更是剃了丐帮人的眼眉。但经过四川发生一连串的事情后,丐帮对杜鹃再也没有什么仇恨,也不在江湖上去追踪了。当然,要是丐帮的人见到杜鹃,也会问千手侠丐之死,是什么一回事。给丐帮一个交代。不像武当派将杜鹃视为最大的仇人。
小神女在杀这个监军太监之前,一时没有将武当派考虑进去,也没有想到武当派的反应,是这么的强烈。当小神女他们来到均州时,见武当派的弟子四下盘问一切过往的江湖中人,尤其盯着用剑的陌生面孔的武林人士。
婉儿见了十分惊讶,问小神女:“三姐姐,武当派的人怎样了?怎么与官府中的人串通一气,联手追捕杜鹃了?难道他们要为那一个太监报仇么?”
小怪物说:“这的确是武林中少有的怪现象。”
小神女说:“武当派不至于如此不顾门面,去为一个太监缉拿杜鹃,他们是爱面子。”
“爱面子?他们爱什么面子了?”
“郧阳府城是武当山下的一座府城,也可以说是武当派的地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胡作非为,杀人放火。现在所谓的杜鹃,竟然敢在他们的地盘杀人,而且杀的不是一般人,也不啻给武当派过不去,他们为了这个面子,在武林中竖立起威信,便极力缉拿杜鹃了。”
婉儿问:“杀的是人人痛恨的恶人,他们也这样吗?”
“不管杀的是什么人,要不事先给他们打一下招呼,就认为是瞧不起他们,不给他们面子。”
“他们怎么这般要面子的?”
“要不,他们怎么能称为名门正派,与邪派人物势不两立。”
“可是其他名门正派可不是这样呵!”
“的确没有武当派这么严重,这般的偏激。”
“他们这么与官府的人联手,不是更没有了面子吗?”
“这恐怕是他们想不到的。实际上,他们也没有与官府联手,而是各干各的。丫头,看来我们这一行动,一时忘记了武当派,没有与他们事先打一声招呼。”
“三姐姐,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与他们说明一下?”
“丫头。你别去了。你一去,更会给他们火上加油。”
“我怎会火上加油呢?”
“丫头,看来你对慕容家的历史仍不了解。在一百多年前,武当派与慕容家的人,就已经结下了心病。一直以来,互相之间就有芥蒂,表面上互相之间虽有往来,客客气气,实际上,大家都有说不出的阴影,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是面和心不和。”
“三姐姐,怎会这样的?”
“还不是因为西门剑法。”
婉儿真的愕然了:“是因为西门剑法?这又关西门剑法什么事了?”
“丫头,奶奶传给你这套剑法时,没告诉你这套剑法的来龙去脉?”
“没有呵!奶奶只叫我放弃一切杂念,专心练剑,什么也不要想。”
“丫头,这一门剑法,原是武当派一位先祖、西门子所创立,曾经以这一套剑法,打尽天下无对手。”
婉儿问:“那这门剑法怎么成为了我慕容家的传家之艺?”
小怪物说:“我知道。”
婉儿问:“你知道?”
“一定是慕容家先祖将这门剑法的剑谱,从西门子身上偷了回来。”
婉儿叫了起来:“你找死呀。我慕容家先祖是小偷吗?”
小神女笑道:“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也练不成西门剑法,学到的只是一些招式,如同江湖上卖艺人的花拳绣腿,上不了阵,交不了锋,不堪一击。”
小怪物愕然:“那怎么才能练成西门剑法?”
“因为西门剑法还有一套心法和一门特殊的内功修炼,不见文字,只能言传口授,而且还要学剑的有慧根,才能练成,缺一不可。就像我爷爷,尽管是慕容家的人,因为缺少慧根,也学不成西门剑法。换一句话说,只有有缘的人,才能练成这一门举世无双的剑法。所以单有西门剑法的剑谱也无用。”
小怪物问:“那西门剑法怎么传到慕容家先祖的手中了?”
“小兄弟,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当时西门子前辈创立了这一门剑法,可以说是为武当派增添异彩,扬名武林。可是当时的武当派掌门人却将这门剑法视为异端,完全背叛了本门的剑法,不但将西门子逐出了武当派,还用化功丹废去西门子一身的内力,令他成为了一个废人,远走南疆,在深山老林中避祸,以免仇家追杀。”
婉儿说:“怎么武当派是这样的。”
小怪物也说:“武当派这不是自毁长城?”
小神女说:“不错!是自毁长城。后来慕容家的先祖白燕女侠,在深山老林中救了正在遭受仇家追杀的西门子,从而西门子将这门剑法传授给白燕女侠。从此,西门剑法就成为了慕容家的传家之艺。”(详情请看拙作《武林传奇》一书)
小怪物说:“原来这样。可是这跟武当派又有什么过节了?以致一百多年来,成为了两家的心病。”
小神女说:“小兄弟,你知不知道当时的白燕女侠,在武林中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人?”
“被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视为邪教的小魔女。白燕女侠以这门剑法,行走江湖,打尽天下无敌手,在武林中行侠仗义,击败武林中自称为正义化身的各派高手,击败了他们,同时也救了他们,将当时武林中的一些伪君子,打得原形毕露。这其中,少不了又与武当派的人发生了磨擦,令武当派当时的掌门人颜面无光,更揪出了武当派当中的真正叛徒,叫武当派人无话可说。”
小怪物说:“这真大快人心了。”
“不错!是大快人心,可是武当派可不是这么看,认为是扫了自己的颜面,在江湖上抬不起头。”
婉儿说:“怎么武当派这么看重颜面的?”
“还有,更令武当派没颜面的,就是慕容家的开先祖慕容子宁。他原先也是属于武当派的弟子之一,可是他的遭遇,也几乎同西门子一样,同样也给武当派的化功丹废了武功,逐出武当派。后来逢奇遇,练成了举世无双的武功,与白燕女侠,结成了一对神仙似的伴侣,这又是武当派的一块心病,以后,两派历代后人,都不时有些磨擦,甚至是刀剑相见。尤其是我们的奶奶莫纹女侠,更在洞庭湖上,与武当七剑大战,一举击败了武当七剑阵,也令武当派颜面无光。所以一百多年来,慕容家与武当派来往极少,一直是面和心不和。丫头,你想一下,你去向他们解释,这不是火上加油?不更令他们加深误会?”
小怪物说:“对。别去向他们解释了。武当派的人,他们爱怎样就怎样,我们犯不着去理。”
小神女说:“总之,我们慕容家的人,历代没有干对不起武当派的事。反而武当派的人,却对我们慕容家,干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我们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看在我们的先祖,原是武当派的弟子,只有在万不得已时,才举手还击,而且还手下留情,尽量不去伤害他们。”
婉儿说:“既然这样,三姐姐,明天我们继续赶路,别去理他们了。”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小神女他们在均州投宿客栈时,因为一点不平常的行动,为均州武当派的一位俗家弟子注意了。引起这位俗家弟子注意的是,这主仆三人,要了两间客房。按理说,一主两仆,全部是男子,要一间大客房已够了,可是他们偏偏要两间。就是要两间,也没有什么可引人注意之处,主子住一间,两个书僮住一间,也无可非议。可是,偏偏是一位书僮与主人住一间,另一个书僮单独住一间,这就引人注意了。
这位俗家弟子又暗中观察,他不愧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一身武艺不凡,他看到了小怪物和婉儿步履轻盈而稳健,举止身段敏捷灵活,便判断出小怪物和婉儿是武林中人,而且有一身极好的轻功,顿时警觉起来。他又联想到这两个书僮的主子,不会是在郧阳府城作案的神秘杜鹃吧?便立刻用飞鸽传书向武当派掌门人报告。武当派掌门云风道长一见到飞鸽传书,立刻派出武当派七剑之一的玉道长,带了四位弟子,连夜来到了均州,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小神女三人,玉道长是武当七剑之首,不但武功上乘,江湖经验更丰富,目光比那俗家弟子更为敏锐。尽管他看不出小神女身怀绝世武功,但看出了小怪物和婉儿,是武林中的一流人物。尤其是婉儿,一身隐含剑气,目光流盼,神韵异常,绝非一般的人物,极有可能就是神秘异常的杜鹃,武林中至今没人知其真面目。
玉道长一向坐镇在武当山上,很少在江湖上行走,更不与慕容家的人来往,就是云南点苍派,也不大来往,所以他不认识小怪物和婉儿,只闻其名而已。
第二天,小神女他们三人离开了均州,不走大道,而取小路,径直去河南南阳府的邓州。他们刚走到湖广、河南两省的交界处,只要翻过这一处山坳口,便踏进了河南省的境地。但见前面不远,有一处村落。
在这么一处山口要道上,一位年过半百的老道士迎风而立,三绺长须,面如满月,目光炯炯,背插宝剑,似乎如神话中的吕洞宾降临人间。
婉儿说:“这么一个道士,站在那里干吗?他不会在那里等人吧?”
小神女说:“看来,我们有麻烦事了。”
“他是武当派的人?特意在这里守候我们?看他一派仙风道骨,不会是不讲理的人吧?”
“这很难说了。”
小怪物说:“让我过去,叫这牛鼻子老道闪开。”
“小兄弟,你要是这样,恐怕不交锋也得交锋了。我们最好能避开这一次交锋。”
“那我们要怎样?”
“看情况,先礼后兵。”
婉儿说:“是呀。看他怎么也不像一个凶恶之人,更不是拦路抢劫的强盗。”
说着,小神女他们走近了,老道士极有礼貌地向他们稽首说:“三位居士请了。”
小神女也回礼说:“道长请了。”
小怪物说:“道长,你在这里,不会专门在等候我们吧?”
“小居士说得没错,贫道在这里正是守候三位居士的到来。”
小神女故作惊讶地问:“道长何事在这里等候在下?”
“请居士跟随贫道去武当山一趟。”
婉儿说:“我们去武当山干吗?”
小怪物也说:“是呀!我家公子一向与佛道无缘,既不想成佛,也不想修道成仙,去武当山干吗?道长,你不会在这里强行向我家公子化缘吧?”
小神女连忙喝止小怪物,对道长一揖说:“道长,在下的确有事,要去中州一趟,多谢道长的盛情相请。改日有缘,在下再去武当山,拜访道长,聆听道长的指教。”
玉道长含笑地说:“居士是不愿随贫道去了?”
“请道长见谅。”
“贫道还是再说一句,请居士随贫道走一趟。”
婉儿说:“你这不是强我家公子所难吗?”
小怪物问:“你不是非要我家公子跟你走一趟吧?”
玉道长扌然须一笑道:“贫道是明人不说暗话。贫道看出,三位居士绝不是一般的人物。”
小怪物问:“我们是什么人呢?”
“神秘杜鹃。”
小怪物吓了一跳:“老道,你不是在说笑话吧?我们怎会是杜鹃呀?”
玉道长更是笑了:“从小居士这般的反应,更说明三位不是一般的人物,起码也是武林中人,不是什么一般的富家公子和书僮。”
婉儿问:“我们怎会不是一般的人物了呢?”
“小居士,看来你不会装假,是位老实人。贫道感到,小居士身上有一股隐隐约约逼人的剑气,一定是一位用剑的高手。”
“咦?你怎么看出?”
小神女叹了一声:“婉儿。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看来在这方面上,你瞒不过道长,也斗不过道长。”
小怪物挤眉弄眼地问:“老道。你又看出我是什么人了?”
玉道长说:“小居士是什么人,贫道说不出来,但小居士手足轻灵,神韵外露,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显然不是书僮之辈,也是一位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小居士,贫道没有说错吧?”
“那么,你认为我们是神秘的杜鹃了?”
“是不是,贫道不敢妄下定论,但起码也与杜鹃有一定的牵连。”
“所以你在这里拦截我们?”
“贫道不想否认。但不是拦截,而是相请。”
“这拦截和相请有什么不同?”
婉儿说:“道长,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确不是杜鹃。”
“就算小居士不是,也请三位居士跟随贫道走一趟。”
“我们不是,还跟随你走干吗?”
“口说无凭,谁又知道你们是不是呢?”
“你要怎样才相信我们?”
“要是三位居士在本观住下来,杜鹃又在一处制造了血案,那说明三位居士不是杜鹃了。”
“要是杜鹃一年半载不出现,我们就得在你们观中住一年半载了?”
“三位居士要不是杜鹃,杜鹃不久就会出现。”
“要是不出现呢?”
“对不起,只好请三位居士住一年半载了!本观颇为清静,武当山的景色也宜人,是最适合三位居士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了。”
婉儿说:“我看你颇有仙风道骨,怎么这般的不讲理,你这不是无端端的将我关起来吗?”
“贫道已是最客气的了。”
小怪物却一声冷笑:“我一向以为武当派是中原武林中名门正派,想不到如此恃强凌弱,仗势欺人,太叫人失望了。”
“小居士,你说什么?”
“老道士!我说错了吗?你们这样指人为盗,胡乱拉人,这同东厂残害忠良、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说!你凭什么说我们是杜鹃?就凭我们会武功,或者我兄弟身上有一股什么剑气,就认为是杜鹃了?”
婉儿说:“是呀!要说是杜鹃,我看你这老道士最有可能是杜鹃了。因为你身上有剑,我们没有。”
小怪物又说:“对对!你身上有一把剑,不但有剑气,还有一股蛮横的霸气,一定是杜鹃无疑。”
玉道长一时给小怪、婉儿连串的发问和痛骂气得浑身发抖,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说:“两位小居士太放肆了!居然敢污蔑贫道是杜鹃。”
婉儿说:“那你凭空胡说我们是杜鹃,难道不是放肆和污蔑吗?”
小怪物更进一步说:“我们说你是杜鹃,已是看得起你了。照我看,你与东厂豢养的鹰犬差不多。”
婉儿又说:“是呀!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神女在旁一直暗暗发笑,她感到这个武当派的道长,尽管在行为作风上有礼,不失风度,但骨子里仍是一种恃技欺人,令人受不了。让小怪物和婉儿去挫挫他的锐气也好,所以不出声。
玉道长闻言而变色:“单凭两位小居士如此侮辱贫道,你们就别想离开。”
婉儿说:“你无端端地说我们是杜鹃,难道不是侮辱我们吗?”
小怪物说:“他何止是侮辱,还要强行将我们扣押起来哩。”
婉儿说:“他说我们别想离开,我们就离开给他看看。”
“对!叫这老道闪开,让我们过去。”
婉儿说:“好!老道,请你闪开呀。”
玉道长沉着面孔说:“你们是逼贫道出手了。”
婉儿说:“哥,他要动手了!我们怎么办?”
小怪物说:“他要动手,我们也只好自卫还击了。不然,我们就要跟他去武当山了。”
婉儿说:“是!老道!你出手吧!”
玉道长急怒而笑:“好好!贫道正想领教两位小居士的高招。请出手!”
婉儿问小怪物:“哥,是你出手,还是我出手?”
“我先出手好了。”
玉道长说:“你们一齐出手吧!”
小怪物说:“对付你这个不讲理的老道,用得我们兄妹两人一齐上吗?”
婉儿说:“哥,这个老道太目中无人了!还是让我先出手的好。若我不行,你再出手好不好?”
小怪物说:“那也好!不然他输了不服气。”
小怪物这一句话,更将玉道长激怒了:“不!你们一齐上!”
婉儿说:“老道!你打赢了我再说吧!”
这时,在山道的两旁,两个年青道士和均州那位俗家弟子出现了。俗家弟子说:“玉师伯,对付这么一个小书僮,由弟子来对付他好了。免失了师伯的身份。”
玉道长叮嘱他:“这位小居士一身隐含剑气,剑法必定精湛,不可大意了。”
“弟子知道,会格外的小心。”俗家弟子对婉儿说,“请亮兵器。”
婉儿说:“我没兵器。”
“你徒手对付我一把剑?”
“不行吗?”
在均州一带来说这位武当派的俗家弟子,也是一位颇有侠名的人物,姓宋名彬,江湖上人称柔剑宋三侠。他不失为名门正派的侠义人物,不想占这个便宜,叫随来的一位家人,将一把剑交给婉儿,说:“你用剑好了。不然,我赢了你也不光彩。”
婉儿想不到武当派这位俗家弟子这样公平公正,在接到剑后,笑了一下说:“我多谢你了!那我们点到为止。”
宋彬说:“别客气。请!”
“那你小心啦。”婉儿一剑平平击出,她不用西门剑法,只用自己初学剑时的强身自卫的太极剑法,而且还只用了三成的内力,她不想伤害了对手。
宋彬以武当派的太极两仪剑法接招,他因为听了师伯的叮嘱,不敢大意,也用上了八成的功力,几招过后,宋彬心中讶然:怎么对手用的是本门派进门时初学的太极剑法?难道这小书僮是本门派的人?不会吧?宋彬对这门剑法太熟悉了。仍不敢大意,但也怕伤害了婉儿,出剑时剑下留情,几十招过去,剑来剑往,这哪里是什么生死交锋,简直就是本门派的比武过招。尽管婉儿抖出的是太极剑法,仍然能轻松自如地接得了宋彬颇为上乘的太极两仪剑法招式,不管宋彬如何进招,她都能一一化解,有时还突出一二招,令宋彬不得不回剑护体,双方是借力打力,以柔对柔,谁也一时占不了上风。
这样的交锋,武当派那两位年青道士看得困惑,惊疑不已,按婉儿抖出的这一套剑法,可以说是自己初进门所练的一套入门剑法,是自己师弟一辈的人,甚至是自己的晚一辈弟子,难道这个书僮是自己门派哪一位师叔的俗家弟子?他这初入门的剑法运用得如此的出神入化,可接宋彬上乘的剑招,实在不可思议。
玉道长看得更是愕然。这位书僮,是自己哪一位师兄、师弟门下的弟子?他还看出,这位目无尊长的小书僮,有一两招剑法,如奇峰突起,又如峰回路转,有点不是本门派的剑法。他还看出,小书僮的身段十分的敏捷,轻功极好,却不是本门派的轻功和步法,他与宋彬交锋,犹如闲庭信步,从容应付,根本没尽全力,要是这小书僮再用三成的功力,恐怕宋彬不是其对手。
玉道长看到这里,一剑挥出,逼退了双方,对婉儿说:“小居士,你这门剑法从何处学来?师父是谁?”
婉儿说:“我干吗要告诉你?”
“大胆!你知不知道,你所学的剑法,是本门派功夫?”
“不知道呀。”
“你学了本门派的功夫,竟然不尊敬本门派的前辈与同门。单是你这大逆不道的行径,贫道就有权废了你这一身的武功。”
小怪物说:“说得好笑极了!单你们武当派会这门剑法,别的门派就不会有了?”
婉儿说:“是呀!你太霸道了!只准你们武当派会,就不准别的人家会了?有!就要废人家的武功。你有鼻子眼睛,难道也不准别人有鼻子眼睛吗?有,你是不是将人家的鼻子割下来,眼睛也挖掉?”
玉道长:“简直是胡说八道,一派歪理!”
“我看你这老道才胡说八道,一派歪理哩!”
“看来,贫道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小怪物笑道:“不错!老道,你要是能说出天有多高,地有几厚,我就服你了。”
宋彬说:“师伯,让弟子再来教训他们。”
玉道长说:“彬儿,师伯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不是这小居士的对手,他一身的内力,比你深厚多了。还是师伯来教训他,也算是我为本门派清理门户,容不得这样大逆不道之徒。”
婉儿说:“你别臭美了!谁是你们武当派的人了?”
小怪物说:“是呀!一时说我们是杜鹃,一时又说我们是武当派之徒,简直叫人听了莫名其妙。”
玉道长一剑挥出,竟然是分刺小怪物和婉儿。小怪物和婉儿双双跃了开去。小怪物说:“好呀!你这老道,竟然不打招呼,就偷袭我小爷了。”
婉儿说:“哥!你闪去一边,让我来教训这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的老道。”说着,一剑刺向了玉道长。
玉道长早已暗运内力,举剑一挡,“当”的一声,两剑相碰,迸出火花,玉道长纹丝不动,却将婉儿连人带剑震开了。婉儿说:“好呀!你这老道内劲还不小哩。来!我们再来一次。”
小神女用密音入耳之功对婉儿说:“丫头,你别大意了!抖出你的真功夫出来,看来他的内力比你深厚一点,要以西门剑招取胜。”
婉儿说:“我知道了。”
婉儿这句话说出来,本来是回答小神女的,可是在玉道长听来,却感到莫明其妙,怎么这个小书僮,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什么意思?问:“你知道什么了?”
婉儿说:“我知道你的内力不小呀。”
“既然知道,还敢与我交手?”
“我既然知道了,更放胆与你交手了。老道!你可小心啦!”
“你简直是不知死活的晚辈!仍敢与我交锋?来吧。”
玉道长凝神持剑而不发,他要后发制人,借力打力,打算在几招之内,给婉儿一次终身难忘的教训,知道晚辈得罪了前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婉儿一连三招平平淡淡地刺出,不与玉道长拼内力,以快剑招式进攻。玉道长几乎身形不动,以步法带动剑法接招,以守为攻。武当七剑为首的玉道长,在太极两仪的剑法上,已练到了炉火纯青的佳境,是武当派当今一流的上乘高手,号称为华中第一剑,与人交锋,几乎没有败过。
婉儿先是用太极剑法,与轻功配合,一连三招进攻,都给玉道长几乎不费力地接了过去,还借力打力,将婉儿逼到一边去。婉儿的剑法骤然一变,化成了西门剑法,剑招奇出,怪式迭起,逼得玉道长再也不那么从容了,不得不跃身闪开。玉道长大为惊讶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婉儿说:“我这是与你交锋的剑法呀!这可不是你们武当派剑法吧?”
“很好!你这一门剑法,的确配与贫道交手,但一些基本的招式,仍是本门派的剑法,只是招式变化不同,更为奇妙而已。”
霎时之间,双方剑光闪耀,人影来往纵横,宋彬和两位师弟看得完全傻了眼,他感到师伯的话没有错,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小书僮的对手,他与自己交锋,完全没有尽力,要是以小书僮目前与师伯交手的武功,自己不出十招,早已败在小书僮的剑下了。现在他与师伯的交锋恐怕已过百招,仍来往自如,剑招几乎是信手拈来,随意挥出,去如黄鹤一闪而逝,来如疾燕一展而至,敏捷极了,要不是师伯,谁能接得了这小书僮的剑招?
其实宋彬哪里看得出来,这时,玉道长越战越惊,他显得有些手忙脚乱,隐约已处于下风了,进攻的机会少,防守护身的多,在某方面来看,玉道长的确不愧为华中武林第一剑,剑法高过剑痴这样少有的使剑高手,但剑痴的剑含霸气,而玉道长的剑却带王者之气。他也是婉儿练成西门剑法以来,碰到最有力的对手了。
这时,凌空又飞来了几人,首先来到的是武当派的木道长,也是武当派的七剑之一玉道长的师弟,宋彬的师父。他一时看不清楚与师兄交锋的是什么人,但却看见了小怪物,十分惊讶,难道这个江湖上有名的小怪物、点苍派的少掌门,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