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那其中的内情怕是就与宗主有关了。”
第三十七卷
第439章 魄动魂惊平阳路(一)
垣晴今日所为确实大有异处,所以焉清涵的猜测,行云也是有些个信了,似这般干系重大之事,行云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就算空跑上一次,也大有必要。
当下想了想,行云言到:“焉姑娘推测的确有道理,既然如此,那我这就跟了下去,且看此事有什么隐情。
只是如果我在这路上听不出什么有用之语,怕还要上次华山才行,如此一来,就要耽搁些时日了。“
行云说到这里,略是沉吟,对张松山四人言到:“此行,张大哥你们就不要去了。”
见张松山似要说话,行云先是言到:“此去华山,只为查探,又非是去攻下华山,所以自然是人越少越好,越少越是隐蔽。
再者,就我所知,那华山武功最好的应是曲正秋,他在青城之围时便已非我的敌手,如今我只要多加注意,华山自可来去自如。“
言到这里,行云微笑到:“我这武功,张大哥难不成没有信心?”
见张松山四人忙是摇头,行云笑到:“既然如此,那便定下来了,几位先是回去,将此事详细告知秦老,然后随秦老去边家,我这来回华山也是快速,不两日便会再来寻你们。”
再看了看焉清涵,行云还未开口,便见她笑到:“妾身就不随宗主一起去了,虽然妾身的武功也算不错,可与宗主相比却是差上许多,去了,只会给宗主多增负担。”
说到这里,焉清涵柔声到:“只是宗主可要多加小心,妾身才会心安。”
行云闻言心下一暖,当下豪言到:“清涵且放宽心,只要我小心应对,除非有通天高手出现,否则天下大可去得!”
行云说者无心,可焉清涵却是听了清楚,那声清涵可比焉姑娘强上许多,当下便是嫣然一笑,只把行云和张松山四人看的呆了住。
焉清涵见这几人的神情怪异,稍是一怔,骤然明了自己如今满面黑油油的,这笑容可就大是怪异了,当下脸上一红。好在全被那黑面遮了住,到是看不出来。
就在焉清涵的嗔声中,行云朝了华山门人撤走的方向追下去,张松山四人和焉清涵稍待片刻,等行云走的远了,便立刻回转沁州。
……
“罗师兄,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夜深寂静之下,显得这声音更是嘹亮。
此时华山众人正行在通往平阳的官道上,而那说话之人,则是那被罗其星称做刘师弟的瘦高汉子。
那瘦高汉子这时正随了华山的一众人等在路上奔驰,口中抱怨到:“那万剑宗随意插手我华山家事,师兄你竟还对他们那么多的礼数?这岂不是落了我华山的威风?”
听到他这刘师弟的抱怨,罗其星眉头一皱,冷到:“那你当时怎不出头?那万剑宗来人到也不甚厉害,不过是五个魂级,再加一个化形级的高手而已。”
瘦高汉子闻言一窒,这罗其星话中的讽刺,他自是听的出来,当下便是恼到:“罗其星!莫要以为你的武功比我高,便可如此冷嘲热讽,要知华山高手如云!非是缺你不可!”
随手一指垣晴,那瘦高汉子言到:“这叛徒不也是魂级么?嘿,这番回去,定要先将他的武功废了!然后问出内情,看究竟还有多少人窥这华山掌门之位!”
说着,那瘦高汉子把眼来瞅着罗其星,其意自明。
这华山众人在前正是争论,却不知行云已是吊了在身后,将这些话全听了进耳。
垣晴受了伤,所以这华山门下的速度到是被拖的有些慢了,行云全力奔驰之下,不多时,便已是赶了上。此时那些华山门下在官道上奔驰,行云则是隐了一旁的林间穿行,虽然被树木阻碍了速度,可要跟上这些人,却是没有半点的问题。
听了到那瘦高汉子之言,行云心下不禁暗到:“这赵不忧的掌门之位不稳么?”
再见那垣晴,此时根本便是面无表情,就好似老僧入定一般,根本便不去理会那瘦高汉子,瘦高汉子见了反是更恼,口中骂个不休。
罗其星似是有些忍了不住,当即冷到:“刘师弟,废不废了他的武功,自然有人来判断,有什么内情,也自会有人来查问,这似是不用你来越俎代庖吧?”
那瘦高汉子闻言一窒。
行云在后则是听的心焦,这二人始终说不到正题上,行云要听那内情究竟为何物,可那罗刘二人就似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偏是怎也不提。
“莫非我当真要上华山不成?”
行云看了看这天色,此时离那天亮也就两个时辰左右,行云不禁心下暗到:“沁州离平阳大概得有五百里许,照这速度,等到了平阳,天也是亮了,那时我便不好再跟下去了。
事起突然,清涵那里也没什么工具能为我易容,此时天色暗了到还好说,可天明之后,我这身装束就太过了明显,平阳是华山之地,自然眼线众多,我一入城,便会被发现。
看来我应先行一步,趁了夜色先行入城,寻些衣物换上一换,也好有个遮掩。“
可行云正想了到这里,眉头却是突然一皱,心到:“有埋伏!”
行云心念方起,那前面就是异变陡生!
而此时,罗其星的声音亦是传了来,便听他猛的一喝,言到:“什么人?”
罗其星的武功,在这些人中算是最高,自也比其他人的反应来的快些,觉得四下里有异,口中一声大喝,随即抽了出神剑戒备。
罗其星这声大喝也是提醒华山众人,只可惜他的话声还未落下,便闻一片衣襟破空之声骤起,竟是有三四十蒙面人由那官道两旁跃了出来,也不问青红皂白,举剑便刺!
“竟是有人敢伏击华山?”行云一怔,不禁心到:“当真好大的胆子!”
第44o章 魄动魂惊平阳路(二)
竟是有人敢伏击华山,这当真令行云惊讶万分,如今这江湖,除了萧寿臣外,行云实在想不出还有何门何派会这么做。
并非说其他人没了这个能力,只是如此夜袭华山门下,坏其性命之事,大派并没理由去做。
“名门大派之中,就算与华山关系最是不好的崆峒,也没到了要伏击暗杀的地步,这要有多大仇恨?亦或多大利益才会有人去做?可除了大派,就算有这胆量,却哪来的这实力?”
但是行云虽想的在理,可偏偏眼前这数十人是胆力无差,至于实力,这些蒙面人的武功,行云急切之间看不清楚,不过从他们的袭至的身形来看,也是不俗!
“莫非是萧寿臣?”行云的心下也不确定,这疑点实在太多,看了那道中的混乱,不禁暗到:“如今也唯有看下去了。”
行云停了在那林中,往外观望,却见那官道之中,一众华山门下已是大乱!那些华山门人哪会想到竟有人敢来袭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本就人数不多,这仓促迎战之下,更显危急。
罗其星虽是先一步觉察了到这埋伏,可他也正是首当其冲!便见他的神剑尚未伸展开来,就有九个蒙面人将他团团的围了住!随即这九人便开始走马灯似的围了他绕行开来!
罗其星眉头一皱,手中神剑暴起发难!以他的物,虽然不见得便能胜了这九人,可要冲出去,应是不难,可哪知,随即一阵剑剑交鸣,任凭他施展了全身的解数,竟是怎也破不开这围困,反是越陷越深。
“剑阵?”
行云见那围住罗其星的九人合击,进退之间,颇有一定之规,竟是一个剑阵!
剑阵的威力,行云是见过的,少林的那一百零八降魔大阵的威力,行云可是忘不了,虽说他曾是破过武当的七星剑阵,可那一来双方武功相差悬殊,二来也是借了地利之势。
此时见到这九人的阵势严整,显然非同一般,只不过行云见的阵法太少认不出来。
那九人本就武功不俗,这再一结阵,罗其星想要突围而去可是难上加难了,甚至还落了下风。
除了罗其星外,其他华山门下亦是同遭袭击,便见这官道之上,数十人分做两派战了开来!一时间剑气罡风纵横,声势惊人!
蒙面人的人数占优,又是有备而来,这场中形势不问可知,只战了不到片刻,除了罗其星还不算太过窘迫外,这华山门下已有不少人带了伤,虽都不严重,可再如此下去,落败是肯定的。
行云在林中冷眼旁观,见那蒙面人们的武功各有不同,博杂之极,不由得心到:“这些人的武功好生烦杂!要从他们的武功中看出来历,却是不可能了。”
不过想来也是,就算是大派来人,也不会显露出自己本门的武功,如果这些人当真用了大派武功,那才是大有问题。
行云想到这里,心到:“且不论这些人的来历,就单说能拼起这么多的剑罡级好手,便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华山派究竟惹上什么厉害的对头了?”
行云不是没有怀疑过萧寿臣,可萧寿臣的手下能人甚多,不可能出动这许多人,却是一个魂级好手都没有。
虽然华山派遇袭至现在,不过数息之间,可行云已是将那些蒙面人的武功看了满眼,三四十人,竟是无一人的武功在剑罡级之下,可却也无一人到了魂级。
“这些蒙面人虽是没有魂级高手坐镇,可人数却要比华山多出了三四倍来,除去分出九人剑阵围攻罗其星外,其他的人还能做到以二敌一,甚至以三敌一!今晚如果没有外人干预,华山这十余人怕要有大半折在这里了。”
行云方是想到这里,便见那华山门下受伤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多,此时也终是有人沉不住气,喊到:“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我们是华山门下?你们竟敢袭我华山派,就不怕我华山寻仇?”
行云望去,便见这声音出自那华山的瘦高汉子,此时他的身上已是连中了两剑,虽然都是些皮肉之伤,可情形却已大是不妙,他的对手足有三人之多!此时已是应接不暇。
行云在林中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心到:“这话说了又有何用?来人便是要杀你,你此时开口,除了让自己露了破绽外,毫无助益,倒不如拼死一战,或是寻路而逃来的有用。”
行云正想了到这里,便听那瘦高汉子的三个对手突然齐声恨到:“杀的就是你们华山派!”
那三人言语竟大是阴森,恨意直是透骨而出!只听得瘦高汉子身上一阵恶寒,手下一缓,身上登时再添了几处伤痕!
这几处伤可比方才的要重上不少,那瘦高汉子当下便是痛的身形一缓!
就正如行云所想,他这一开口,除了露出破绽外,什么也未得到。
此时瘦高汉子的破绽已露,身形又是缓了,如此大好时机,那三个蒙面人怎可放过?当下举剑齐刺!
眼看这剑就是要将瘦高汉子刺个通透,就听旁边一声冷喝传来!
“去!”
瘦高汉子本是自认必死,可谁知下一刻却是生机大现,那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剑被一人架了开去!
瘦高汉子当下以目视之,却是发现,救了他的竟然是垣晴!
垣晴竟是救了那瘦高汉子一命,行云登时一怔,不禁心到:“那人先前还在口口声声的要废去垣师兄的武功,垣师兄怎还去救他?”
第441章 魄动魂惊平阳路(三)
行云之所以对这垣晴十分在意,与他二人身世性情上的相近不无关系。
行云和垣晴,这二人同是孤儿,又同被师父收养,也是同对师父敬重无比,至于性情,也是颇相似,所以行云也非是不了解垣晴此时所想。
只可惜垣晴如此的以德报怨,行云岁是想的通顺,却自问还是做不到。
如果将行云换做垣晴,听了那刘师叔要废自己武功之言后,虽然行云不会去杀了那刘师叔,可要再去救他却是万不可能了,尤其是还要舍了自己性命。
而垣晴此时便是舍命相救。
行云在林中一直注意垣晴,生怕他有个闪失,被那些蒙面人坏了性命,所以也看的仔细。就见垣晴已是被华山追捕的疲了,可此时围在他身旁的蒙面人却是最多!
虽说垣晴的武功仅次于罗其星,多受些“照顾”也是自然,可以他如今的疲态,明眼之人自是看的出来,哪还要十余人来围攻?还是重重围住,一副生恐他逃了的样子?
这些蒙面人的行为让行云很是不解,除非这些人的目标便是垣晴!
“那九人剑阵怎么看都似是要将武功最好的罗其星缠住,好腾出人来,去杀垣师兄!”
行云心下一突,闪过这个念头,暗到:“如果当真如此,那垣师兄先是被华山捉了住,可却又有人要在半路上截杀,这其中的隐情当真不一般了,确也不枉我追来一查。”
可就在行云的心念一闪间,垣晴已是危急。
垣晴的云台剑法本是最适合这守势,虽然他已是疲惫不堪,围攻他的蒙面人也是最多,但那些人不过是各自为战,进退之间不似罗其星那边的剑阵来的精妙。
所以人多,反是并未能强了多少,垣晴如果全力来守,一时之间倒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可垣晴这一去救他那刘师叔,便只能是舍了自己的对手,全不顾背后空门大开!
垣晴这做法与引颈就戮没有任何区别,只待他背后的那些蒙面人一剑刺下,垣晴的身上便多上十几个透明窟窿,到时便算大罗金仙亲来,怕也是再难施救了。
见垣晴如此危急,行云哪还能再看下去?
虽说行云担心出手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迹,可却转瞬间否定到,“罢了,我如事事都计较这利益得失,那与他们又有何异?”
想到这里,行云一翻掌,两股内罡骤的全力运行,将一枚早握在手中的石子直迫了出去!
行云此时的全力施为是何其了得?登时便听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啸声起,仿佛是那石子承受不住如此快速的哀号,在这深夜中只一闪,便经过那场中,横贯了过去!
这一记飞石的破空声尖厉异常,与任何暗器的破空声都是有异,就连行云自己听了也是周身的不舒服,大觉刺耳,甚至牙都要酸的倒了似的,忙是行功于耳,这才舒服些。
行云这飞石一出,那场中本在恶战的双方都是一顿!
这到不是行云的暗器手法有多高明,他除去用过一次漫天花雨这样的随手乱撒外,对暗器手法可说是一无所知,行云根本便没有照了人去射!
不会半点暗器手法的行云,既然想用这枚飞石救下垣晴,那就要出奇,出奇方能制胜。
所以这一记飞石,行云要的不是准头,而是威力!那飞石全是由他那深厚的内罡迫出,势大力沉外,速度又是快极,为的便是震慑全场,这才能在自己不现身的情况下救那垣晴。
飞石横贯而过!
那场中众人,不论是华山派的还是那些蒙面人,均是被这一记飞石震了住!
这一记飞石的去向,他们自是听的出来,都知道这飞石并没有对准任何人,可这却不能表明便不用担心了,相反的是,所有人均是对此感到恐惧!
“这是什么暗器?声音竟然如此凄厉可怖?如此小的一个东西,带过的劲风之强,想想都令人后怕,这要是朝了我来,那结果如何?”
如果他们知道了行云就算是有意对准,也不见得会射的中,下巴怕是会掉了一地。
此时,几乎所有人的心下都在转着一个念头,那便是:“唐门来人了?这莫非是在警告?”几乎所有人都是认为唐门的大高手来了!
“这大高手绝不会是唐冷那一辈,弄不好是唐怀亲至也说不一定!”
这江湖中除了唐门,谁还能有如此惊人的暗器?这些人会有如此想法却也不能算是错的。
见这些人在那疑神疑鬼,行云却是心下暗笑,不用自己露面,那垣晴之危就是解了,这自然再好不过!
行云正自庆幸间,场中又是一变!
行云站了远处,自然可以看清全局,此时正是见了罗其星身形一动!
此时的那些蒙面人还在愣神之间,却是听得自己身侧衣襟声起,正是那罗其星硬从剑阵中突了出来,一把将垣晴揽了住,狂喝一声:“走!”
随即身形再动,直冲了出去!
行云也是没想到那罗其星说逃便逃,正是将自己造的这势借了过去,不禁心下暗赞到:“有勇有谋,不在意无谓的脸面,又能当机立断,这人也不简单!”
江湖人好名,大派中人更是如此,这罗其星的身份地位在华山定是不低,临阵脱逃,而且还是舍了下同门,这要是传了在江湖中,对他名声的打击之大,不可想象,可他却是毫不犹豫,抓了住行云造就出来的一丝空隙,不仅是自己冲出那剑阵,更是将垣晴一起带了走。
“他似是也看了出垣师兄才是对手的目标,所以才是将垣晴一起带走。”行云心下暗到。
罗其星这一声喝,既是唤醒了华山门人,也是唤醒了那些蒙面人,见了罗其星带着垣晴飞驰而去,这些蒙面人当下回过神来,齐发了声喊,竟全是追了下去,反将其他的那些华山门下晾了当场!
行云见了,更是坚信自己所想,那些蒙面人显然是为了垣晴而来,当下也不再去管那些华山门下如何,隐了身形,由这林中继续追了下去。
第442章 魄动魂惊平阳路(四)
这些蒙面人的武功本是不及罗其星,可此时的罗其星要带上一个疲惫之极的垣晴,速度自然便是慢了下来。
如此一来,那些蒙面人到是追了个前脚后脚,罗其星和那些蒙面人究竟谁快谁慢,其间差微,一时连行云亦是看不出来。
奔不多时,林子已尽,周围一片空旷,行云担心露了行踪,只好远远的吊了在这两拨人的身后,反是落后了不少。
行云本是有心故技重施,用暗器惊走这些蒙面人,可此处一片开阔,全无遮挡,行云一旦出手,太易被人察觉,如果离的再远些,却又没了威力,当下也只好就这么跟着。
抬头看了看天色,行云心到:“这天用不多久就要亮了,那时也应是到了平阳地界,等到了平阳,罗其星便能召来城中的华山门下相助。
也就是说,只要这两个来时辰间不出什么意外,垣师兄便暂可无事。“
想到这里,行云便不再有其他动作,只是一路跟了下去,又是奔了一个时辰,眼看平阳已是将近,那些蒙面人仍未能追上罗其星,虽然他们将两者的距离拉近了些,可要在天亮之后赶上却是不能了。
行云见了,心下有些个犹豫,这些蒙面人虽是出现的突然,可却也不失为一个线索。
“那些蒙面人明显是朝着垣师兄而来,如非是垣师兄与人结仇,那这些人的背后就有人指使了。
以垣师兄那行侠仗义的性格,结些仇家到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江湖中能集合如此数量的剑罡级高手,却没有几家。
如此一来,这些人十中到有了九成是受人指使,垣师兄如今什么都不肯说,那我要是跟了些蒙面人下去,反是能查出些内情。“
行云想到这里,不禁眉头微是一皱:“那我究竟是随那罗其星上华山,还是在那些蒙面人的身上寻找答案?”
这眼看便要天亮,那些蒙面人如果还追不上,自会撤走,等拖到那时再做决定可就来不及了。
行云正是举棋不定间,突然觉得那罗其星的速度有些慢下来,便听那远处的垣晴大声到:“罗师叔放下我便好了,反正终是一死,垣晴不拖累了别人!”
垣晴固然疲惫,可罗其星追他到此,又是连战两场,此时更是拖着垣晴急行,亦是耗力不小,想来也有疲了。
行云离的远,听不清那罗其星如何回答,不过却见其并未松开垣晴的手,可知他没有放弃。
眼看便要天亮,罗其星却是累了,这垣晴的危机未除,行云当下心到:“那罗其星如今是否坚持的下去还是疑问,到时怕还是要我相助也不一定。
再者,我就算跟在那些蒙面人身后查了出什么,可垣晴又该怎么办?只看他那刘师叔的表现,便可知他如今的处境。
华山门下有人要废了他武功,就算他被带了回华山,不利掌门之罪只要坐的实了,废除武功,逐出门墙也是理所当然。“
行云不信垣晴会对赵不忧做些什么,以他对垣晴的认识,垣晴维护赵不忧好来不及,又怎会伤害他?
所以行云更是相信焉清涵所说,垣晴定是无意撞破了赵不忧的秘密。
垣晴与行云并肩战过两次,行云不想看他落的功废的下场,当下心到:“我就随他去趟华山好了,在那华山之上,自会有答案,到时再随机应变也就是了。”
行云主意已定,不再多想,仍是这么吊在后面,如果罗其星当真不支,那也只好适当的出手相助了。
不过天色渐渐的明了,那些蒙面人也未能追上罗其星,反是与罗其星的差距越来越远。
原来这些蒙面人的武功本就比罗其星弱些,论起耐力自也不如魂级,虽然罗其星先是感到不支,可那些人的速度随后也慢了下来,眼看追上无望,最后只好趁着天色微明,不情愿的撤了去。
官道之上,便只剩下罗其星、垣晴以及行云三人。
一路奔驰之下,平阳城在望。
……
“掌门师兄也来了平阳?”
华山派在平阳的产业不少,当街的好大一片宅院都被华山买了下来,此时罗其星便是进了去那里,方一进门,便听闻门下相报,说赵不忧也在其间。
而行云此时早便展开轻功混了进去。
在这白日里,就算行云的武功再好,要隐蔽起来,也是不易,人多眼杂,不是轻功好便能躲的过去。
不过好在听那华山门下为罗其星指路,行云到了赵不忧所在的院子外仔细查看,见那院子一般的华山门下并不能进。
那院中有一株三四人才可合抱的老榆树,枝叶繁茂,行云心下一喜,跃了上去,正是将身形隐起。轻云的这身青衫到是那树叶的颜色相近,如今混了在一起,就是刻意去看,也难分辨。
行云方是将身形隐好,便见罗其星带了垣晴进来。
赵不忧本是面色阴沉的坐了在正堂中,此时见了罗其星,骤的站起身,也不去问其他门人何在,只是眼睛直盯了垣晴,大步跨了过去,就似要伸手将垣晴拿下一般,可却被罗其星一侧身挡了住。
“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罗其星沉声言到,顺手将垣晴拉到身后。
赵不忧见罗其星如此,脸色更是难看到:“罗师弟,那畜生是我的弟子,打骂皆随我意,你凭什么拦下?”
罗其星闻言摇头到:“他虽是你的弟子,可如今却是犯了华山门规,便要由华山门规裁定,师兄虽是掌门,可这派中规矩却还是要守的。”
罗其星目不斜视,并不避开赵不忧的目光,一拱手到:“师弟也是照规矩办事,人是由我追的,拿下了,亦要由我保护,待到了华山,自有掌刑师兄来审问定罪,师兄你只可旁观,不能插手,否则便是坏了规矩。”
赵不忧闻言一窒,把眼来狠瞪了住罗其星。
第443章 魄动魂惊平阳路(五)
见了赵不忧拿眼来瞪住自己,罗其星并无丝毫惧色,反是言到:“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师徒若父子,更何况垣晴乃是师兄所收养,这亦徒亦子是肯定的,如今他做了出如此之事,怕是师兄你也不会全然无过吧?”
罗其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言到:“以师弟看来,最少这教导无方是肯定的了。”
那正堂的门本是敞开,这罗赵二人也未刻意压低了声音,此番言语被在那树上的行云听了满耳。
“这两人一见面便如此紧张,看来华山派里的争斗已是摆到了明面上,那罗其星如此护着垣晴,应是另有目的,用来打击赵不忧到很是可能。”
大派之间有争斗,大派之内亦会有争斗,行云已是看的多了,万剑宗不就如此?所以此时见了,自是不以为异。
这华山派内有争斗对行云来说是好事,最少没有什么坏处,华山与行云的恩怨大都是因为赵不忧而起,他门内争斗,行云自不担心什么。
那赵不忧听到罗其星语中讽刺,竟是气极反笑到:“你还知道我是华山的一门之长,那你可知该如何敬我?”
赵不忧用这掌门身份来压罗其星,却没想到罗其星摇了摇头,言到:“师弟只是在讲事实,没有其他意思,是师兄想的差了。”
看着赵不忧满脸的怒色,罗其星一拱手到:“如无其他什么事,师弟先是退下了。”
言罢不再等赵不忧说些什么,罗其星便带了垣晴匆匆离开这个院子,而垣晴自始至终,对他那师父未说一句话,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过。
罗其星离了开,便只剩下赵不忧一人站了那里暗怒,目光正是对了行云所在的那棵老榆树,行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怒火!
虽然赵不忧面对着行云所藏的那棵老榆树,可却并没有往上来看,显然并没有发现行云,但即便如此,行云也是将身上的所有气息屏住,毕竟赵不忧的武功也不算低。
行云本是想退了出去,寻那罗其星究竟住在哪里,也好去查探,可赵不忧就这么一直盯住这老榆树发怒,虽是并未发现自己,可行云也没有办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走开,当下便只能僵在那里。
赵不忧足是站了有小半个时辰,行云正是自暗里皱眉间,便见外面突然奔进一人。
待到那人来到近前,行云一怔,原来来人竟是赵不忧的儿子赵剑。
这赵剑许久不见,竟是比原来憔悴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似是吃了不少苦头,脸色也不大健康,只不过整个人看着到是比以前干练了许多。武功竟是到了剑罡级,行云以前遇到赵剑的时候,他的武功还只是剑气而已。
“这些日子未见,他竟然用起功来了?莫非他转了性子不成?”
行云心下有些惊奇,这赵剑在行云的心中全是不求上进,心胸狭窄的印象,却没想竟也有努力的时候。
便见那赵剑进了屋后,直接来到赵不忧的身前,低声耳语了几句,便见赵不忧立时低声怒到:“混帐!他们竟然要在这时候见我?事未办成,还来给我添麻烦?”
那赵剑闻言低声到:“孩儿当时也在阻止他们,可他们却是执意要见父亲,说是有要事,孩儿也不敢做主,只好回来禀报。”
赵不忧闻言,微是点了点头,随即便在屋里来回走着,显然大是焦躁不安。
行云见了,心下好奇那赵剑究竟带来了什么消息,不禁心到:“赵不忧口中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事未办成?什么事竟然让他如此烦恼?而且那些人好似见不得光。”
行云刚是想到这里,就见赵不忧停了下来,对他那儿子言到:“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赵剑闻言答到:“城东五十里的一座破庙之中,那里到是荒凉的很,不虑被人察觉。”
赵不忧点头到:“好,为父这就去上一趟。”
将话说完,赵不忧看了看自己身前的赵剑,怒色渐复,言到:“剑儿这些日子来刻苦了不少,多收些个心,这是好事。再过几年你便要成家立业了,我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顿了一顿,赵不忧言到:“想那行云论起资质出身都不如你,也没你这般的聪慧,可他都能做上万剑宗的宗主,我儿为何不能成材?”
赵剑闻言诺诺。
行云在树上听了,未想到自己竟是成了赵剑刻苦的原因,暗里不禁摇了摇头。
“这华山门下,听命于我的人虽然多,可却全不可靠,唯一能让我放心的便只有剑儿你了,你要给我争气,以后我赵家便要像那崆峒常家一样将华山收入囊中!一代代的传下去!”
行云在那树上,闻言一怔,赵不忧竟是存了这份心思,不过到也不难理解。
便见赵不忧说完,整了整衣衫,朝门外行去,赵剑也是退了出去,不片刻,这院中便再没了他人。
虽是听到了赵不忧的野心,可行云此时更关心那在破庙中的都是些什么人,只见赵不忧的神色,便可知那些人定不寻常。
既然垣晴此时有罗其星贴身照顾,又是身在华山势力之内,这安全想来没什么问题,那自己还不如先行一步,去那破庙查个究竟。
主意已定,行云窥了时机,由这大宅中穿出,再由城南而出,在城外兜了个大圈子,好避开赵不忧,然后全力施展龙跻飞腾术,直奔那城东的破庙而去。
行云这一全力施展轻功,那速度何其的快?五十里远,不到一刻,便已是到了。
还未等行云太过接近那破庙,已是见了有人在外放风,那穿着打扮却是异常的眼熟!
“竟然是他们!”
行云心下暗呼。
第444章 暗里相闻眉上蹙(一)
这破庙之外的,并非他人,正是行云在夜里遇到过的那些蒙面人!
“没想到他们追不上罗其星,撤走后却是来了这里。”
行云骤的一停,寻了棵枝繁叶茂的老树跃了上去,也亏了他这一路上虽是奔的飞快,却时刻提防,此刻才能及时收了住脚,并未被那人觉察到。
行云隐了树间,想前望去,此时虽已天亮,可那在外戒备之人却仍是一身夜行的打扮,就这么戴着黑面巾四下里戒备着,显然极是谨慎。
再看那破庙,背靠着一座小山,那小山之上到是林木茂盛,一派清幽景色,确是修行的好去处。
不过想来这里实在是有些个偏僻,出家修行虽好,可却香火不济,终是破败了。
这庙本就建的有些个寒酸,只一间主殿,孤零零的在那中间,周围的围墙和几间简陋的僧房早都已是塌了,里外均是一览无余,主殿外二十丈,看不到什么藏身之处,就是那殿旁仅有的几棵树木,也是枝叶稀疏,直看的行云眉头大皱。
“这白日里的,那庙外又是坦荡的很,我到哪里去躲藏?”
行云正自思索间,那赵不忧已是到了。
只看他来的如此之快,便能知道赵不忧此时的急迫。
那在外戒备的蒙面人将赵不忧让了进去,然后一跃到了主殿顶上,居高临下,虽然只他一人守卫,武功也不甚好,可却不虑被人近了偷听,这四周空旷,任你轻功绝世,也隐不了身形。
行云在远处实在是无计可施,惟有耐心等待,准备寻找时机,可没想还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那赵不忧便从庙中出了来,又是急急的走了。
“他们到真是来去匆匆,也不知在里面都说了什么?”
行云正想到这里,便见那庙里走了出一人,身材矮胖,亦是黑巾蒙面,那庙顶之人此时也跃了下来,与其并行,二人且行且谈,竟是往行云的藏身之处走来。
“掌门,这些华山门下害的我们家破人亡,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听他的?”
那二人渐渐的走近,行云已是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此话正是方才那在外戒备的蒙面人所讲,话中充满恨意,绝非能做假。
那话间显然满是刻骨的仇恨。
行云闻言一怔,没想到这蒙面人中竟也有一门之长,却不知是何门派,只看那矮胖子的武功显然未到魂级,这样的门派怕也没什么实力了。
就见那矮胖子闻言摇头到:“你也不要这么义愤填膺,神主命让我们听他的,自有他的道理,那我们听了便是。想神主英明,自会让我们把仇报了,现在想来,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
你要知道,没有神主的收留,我们如今早已死的透了,更不要说什么报仇,就算我们如今去报仇,只凭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盘散沙,对上这些大派,远不是他们的敌手。
就拿今日来说,那隐在暗处的唐门大高手,只一个暗器,便能助那两个华山门下逃了,我们可是有四十三个人啊!却被一枚不知道是什么的暗器所慑!“
行云闻言便知这二人此时说的正是自己,那唐门高手不过是他们在臆测而已。不过行云当时的那记飞石,一般人确也分不出真伪,只论那速度力量,怕是唐怀来了,也相差无几。
那两人此时谈论之间,已是走过行云藏身的那株大树,就听那矮胖子的声音渐渐远去到:“如果唐门的那个大高手再来暗里相阻,垣晴可就不好杀了。”
这两人渐行渐远,声已不可闻,只见他们又行了不多时,似是说的完了,展开轻功而去。
行云并没有跟上他们,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