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如果再是被灭,万剑宗便再没有外来威胁,等到那时……“
自从与水仙在娥眉一谈之后,行云才是真正感觉到万剑宗内的危机,此时再听那锦袍人这一提点,感受更深。
“郭老当时硬将他门下四人留了在我身边,怕也有防范萧寿臣的意思吧。”一想到郭定府命不久亦,萧寿臣在万剑宗内又少了个约束,行云便是一阵烦躁。
再看那锦袍人仍是微笑,行云忽然问到:“你究竟是谁?”这锦袍人似乎什么都知道,可行云怎也想不出江湖之中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那锦袍人闻言笑到:“我说了这么久,刹那他还没有告诉你我是谁么?”
行云一怔,心到:“刹那前辈自从与天命之战后便沉睡起来,他却并不知晓,看来他也并非事事皆知。”
想到这里,行云便觉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感觉消散了不少,遇到一个对自己了若指掌之人,任谁也不会好受的了,更何况此人敌友未明。
不过刹那显然与这人大有关联,自从见了到他,刹那便是一阵的波动,虽然此时已经停了下来,可其中意义很是明显,行云脑中甚至升起了个荒谬的念头:“难道这人便是朱笑川不成?”
不过行云立刻将这念头挥了去,心到:“朱笑川要是活到现在,少说也有二百岁了,就算是通天级的高手,也没有听过如此长寿之人。”
那锦袍人见行云的反应有异,到是理解错了,竟自笑到:“莫非他仍在怨我?”
说到这里,只见那人负了手寻思片刻,突然笑到:“也罢,我还有些事情,既然他不愿见我,那就再过些日子相见好了。”
言罢对行云说到:“那萧寿臣非是常人,本不是你可以为敌的,但有刹那在,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事,只要你多听他的话便是。”
说到这里,便见他长身而起,跃了树梢之上,朗声笑到:“刹那,我与你之约定,时刻未忘!”言罢飞驰而去,片刻便没了踪影。
“秦老,您看那人是否可能便是朱笑川本人?”
行云望了那锦袍人的去处,口中问到。那锦袍人言语中怎么听,都似与刹那相识,而刹那说他二百年被困铁剑之内,这两人如果所说均是事实,那来人少说也要有二百岁!
秦百程此时皱了皱眉头,那锦袍人此来虽无什么恶意,可却处处透着神秘,对万剑宗了若指掌,甚至连少林的不传之秘也十分清楚,这怎不令人惊骇?
此时见行云问了自己,秦百程摇头到:“老秦不敢断定,不过老秦从未听过有人能长寿至此也就是了。”
说到这里,秦百程又是问到:“宗主,方才那人所言刹那又是何人?”
行云闻言一怔,秦百程见了忙到:“宗主若有难言之处,便就算了。”
行云不禁大是尴尬,刹那先前与他言及,不能将其存在说与旁人得知,行云也自是遵守无疑,可那锦袍人却似不知,当了秦百程的面问来,无意之中,让行云大是难为。
秦百程自从行云入了安乐谷后便一直对他照顾有加,此行更是处处以身护卫,对于这个老人,行云大觉好感,不禁心下暗到:“既然如此,不如我便说与他听便是。”
当下行云将刹那其事说与秦百程知晓,当然这其中涉及太多,行云也大多匆匆代过,且将天命隐了下来,一人体内有两个通天级的剑魂,那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不过即便如此,也足够秦百程震惊的了,只是关于刹那为什么突然沉睡,行云轻轻代过不提。
便如此,二人边走边谈,直望着倥侗奔去。
……
而此时的少林寺。
天色渐亮,已有不少的少林弟子从炎雾天香中恢复过来,这些恢复过来的弟子再去帮助其他人疏通经脉,终是在天明之前,所有人都恢复了过来。
此时少林的大火依然烧着,恢复过来的僧人们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害,便立刻忙了去救火,而方丈广通大师和至善老僧则是去了初祖庵,那里距离本院较远,未经大火波及。
“贼子竟然连至惠师弟都下的了毒手!我那师弟除去在寺中修行,根本便是从未下山一步!”至善受伤不轻,本忌动怒,可此时却仍难按奈满腔怒火。少林经此一难,虽然普通僧众并未有什么损失,但寺内的魂级高手几乎损失怠尽。
“今夜所来的定是万剑宗的那些贼子!一定错不了!一定要再发贴召集武林同道将那邪派灭了!”至善几是在吼到。
广通大师在一般叹到:“师叔暂请息怒,那些贼子十有八九成便是万剑宗了,这江湖中与少林有如此深仇,想将我少林一网打尽,又有如此实力的,除了他们,再想不出第二个。
可他们此时人强马壮,又得飘渺天宫支持,德皇前辈的态度亦是不明,甚至前几日唐门消息传来,其与万剑宗似也定下了交易,再有那青城,如今万剑宗可非昔比。
再者他们两路人马张扬而来,明里做给别人来看,此时他们想来还未入河南地界,我们真要指了他们夜袭少林,反会被江湖人误解也说不定。“
顿了一顿广通大师言到:“当下之急是要立刻重建少林,修养生息,目前少林魂级高手只剩下五人,且三慧除了慧剑外,还都大需磨砺,实不可再行妄动。”
广通大师虽然亦是愤怒异常,可身为少林方丈,这少林正值前途险峻之时,他不得不冷静考虑。
至善听罢,更是怒不可言,他今年八十余岁,自小便在少林出家,几曾见过少林如此狼狈?一时竟是怒极,牵到了内伤,竟是咳了出血。
广通大师在旁看着这个脾气暴躁的师叔,却也是无可奈何,少林遭此大难,他身为方丈,自不可避的过这责任,少林千年,在自己手上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任是他心境修为再深,也难忍这气,可又不好发作,当下只好转了话题,问旁边坐的一个中年僧人到:“广殊师弟,慧珠已经回去了?”
那中年僧人闻言答到:“慧珠武功全废,身体大不如前,守了这两个时辰已是乏的厉害,所以已去休息,不过看此时的情形,想来那些贼子真的退了去,应是不再需要慧珠来做守护。”
广通大师闻言心下才安定了些,正是外人一直认为舍利院不属于少林的习武之地,里面又无经书秘籍,所供奉的都是些佛龛舍利,所以这次来人夜袭,也没人去到舍利院,反是让舍利院逃过一劫。
只不过其后少林门下皆被那炎雾天香制住,舍利院的救兵却也是一直未见!
广通大师想到这里,当下问到:“师弟,你说方才没有及时赶来,是因为有人拦了住你们?”
广殊答到:“是。”
广通大师问到:“那你可知是什么人拦了下你们?”
第三十五卷
第4o7章 谁家少女不怀春(一)
广通大师自然明白,拦住广殊的自然不是来袭之人,否则不会只做阻拦而不施以辣手。
“夜来少林的非只一路人马,那万剑宗自是一路,另外还有两个武功莫测的蒙面人,再一路便是这拦下广殊的人,当然这拦下广殊的人也可能和那两个蒙面人是一路。”不过这其中线索太少,便是万剑宗,也是广通大师自己猜测,更不要提行云二人和那锦袍人的来历了,所以他希望能从广殊口中得到些答案。
不过广殊的回答却是令广通大师大为失望,回忆夜晚之事,广殊答到:“那时夜深,我与舍利院的护法师弟们见喊杀声起,又是火光冲天,便知出了大事,再听师兄钟声相召,便立刻赶来相援,却不料却被那人拦了住。”
广殊说到这里,眼中竟满是崇敬之色到:“那人武功已非深不可测能够形容,就连慧珠手上的剑舍利都似有感应,他只站了那里,便让人不敢有任何妄动之念头。”
广通大师见自己的这个师弟如此推崇这人,心下更是寻思到:“莫非是剑竹岛上的那两位来了?”天命已死,除了德皇和飘渺天宫主人这两个通天级的高手,广通大师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人。
郭定府当年登岛,万剑宗和剑竹岛都未对外言及,所以广通大师到没有想到郭定府,再者,他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往郭定府身上去想,万剑宗的人怎么会只是阻拦那么简单?
广通大师正想了到这里,便听广殊继续说到:“只可惜那人始终背对我们,面貌看不清楚,只看到他衣着颇为华贵,只望背影,分不出年纪如何,不过听他的声音,似是年纪不大,最多中年。”
广通大师闻言忙是问到:“他说了什么?”
广殊想了想,答到:“他只说了一句,便是要我们不动,贼子由他退走。”
广通大师一怔,问到:“那些贼子是他退去的?”
广殊答到:“那人是这么说的,可我们却没见他有什么动作。”
广通大师听罢沉思起来:“那人会不会是和万剑宗的一起演戏给我少林看?可也不对,万剑宗恨不得灭了少林,大好机会在前,他们怎会放弃?可那人是谁?他用了什么法子让人撤走?他为何来救少林?那两个蒙面人也救了慧剑,可却又在事后袖手旁观,这又为何?这两路人都是事先便知道了万剑宗来袭,却又为何不来通知?”
脑中一连串的问题,广通大师将至善老僧送回修养,望着一片断壁残垣,虽然少林现在还有实力留下,数千门人也还完好,可万剑宗几日后便要到嵩山,少林要如何应对?
……
此时的行云二人已是连夜回转,然后经由汉中直去风翔,最后来到平凉,这一路仍是按照原本计划行事,不论那萧寿臣是否在嵩山看到了他们,这场面还是要做的足够,而且也算减少江湖中的猜测,免生枝节。
少林被袭,本院付之一炬,魂级高手伤亡怠尽,甚至化形级的长老,一死一伤,这消息要是传了出去,万剑宗的队伍就算是明着离少林还远,也自然会被怀疑。
只不过行云到现在还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想来我和秦老走的快,赶在了消息前面,再说少林多半会将此事隐瞒下去,萧寿臣虽然没能尽灭少林,可少林如此伤亡损毁,反更不会让人知道,否则少林声誉便毁的彻底。”
此时已是倥侗在望,人已经来到了平凉城下,此来行云已无什么目标,现在万剑宗的援助已是足够,少林又是新伤,重回嵩山已无大碍,反到是以后要担心萧寿臣来的更多些。
想到这里,行云与秦百程进了平凉城,刚一进城,行云便觉得城门口站的两个年轻人,一个面目白净,一个微黑。
这二人此时正在用眼睛打量着所有入城之人,这二人明显是武功在身,而且其中一个,行云看着颇是眼熟,不过却是一时叫不出姓名来,只是没来由的一阵厌恶。
“当真奇怪,那人是谁?我怎么感觉好象很是讨厌他?”行云眉头微是一皱,那两个年轻人看样子不过才是剑气级,甚至连剑罡级都不到,自己以前见过他们?
秦百程在旁见行云竟是对两个年轻人皱眉,有些不解,当下言到:“这平凉城在倥侗脚下,城内向来有许多倥侗门人,那两个年轻人的举止毫无顾及,十有八九便是倥侗门下。”
行云闻言点了点头。
秦百程话刚说完,那两个年轻人便看到了行云,其中那个行云看着眼熟的人好似找到了目标,立刻便靠了过来。
“行宗主,掌门命我等在此等候,不知宗主可要立刻上山,还是先在城中休息一晚,明早上山?”
那个看着眼熟的年轻人竟然一眼便认出了自己,行云不禁一怔,虽然他现在青杉双剑皆是齐整,但那年轻人一点犹豫的深情都没有,很显然是曾经见过自己,更让行云奇怪的是,这年轻人看着自己的脸色也明显不好,很是不愤的样子。
行云见了暗到:“这人难道和我有什么过节不成?”
此时听了他的话,行云看了看天色,刚是晌午,既然倥侗门下都派了人在城里迎接,那自己也不再多做耽搁,就随他一起上山便是。
拿定主意,行云揖了一礼,言到:“那就现在动身吧,劳烦两位带路了。”
虽然行云现在的身份已经可以和各派掌门平起平坐,可对这两年前还是师兄弟相称的年轻人,仍然拿不起架子,只是他这一礼,却将其中的一个年轻人吓了一跳,当下回礼到:“在下倥侗杨健,不敢受行宗主的大礼。”
可另外那个眼熟的年轻人却是没有答话,转了出去牵过四匹健马出来,看来倥侗的准备到当真充分。
那人将其中两匹交了出去,自己竟是先认镫上马。
秦百程看的眉头一动,可却不想与这小辈动气,也没去说他,只是一旁的那杨健很是尴尬,连声道歉。
行云笑了笑和秦百程上了马后,终是忍不住问那人到:“你我可曾相识?”
那年轻人本在头前,闻言转头愤到:“行宗主贵人多忘事,自然不会记的我这个小角色了。”
秦百程在旁见这年轻人屡次对行云不恭,当下冷哼了一声,声音虽不大,可秦百程何等样的修为?根本连威压都为施出,那年轻人只受这气势一逼,便登时一惊,跨下的马儿也是人立而起!冷然间,竟是差点将他掀下马来。
那杨健见状忙是责到:“罗师兄,你就少说两句好不好?”
“罗师兄?”
行云闻言,恍然到:“你是罗志?”
两年未见,行云早将他忘了,直到那杨健唤了那的姓,行云这才记起。
也难怪行云觉得他讨厌,这罗志当初在肃州,没有少与行云作对,不过这两年行云在江湖中磨砺,心志远比他的实际年纪成熟许多,虽是不喜此人,可却也只一笑了之,那会再与他斗气?
不过行云没有什么表示,不代表秦百程便由着他来挑衅,那一声冷哼让罗志满是惊惧,此时强按了住受惊的马,看了看秦百程,虽然对行云不满,可却再不敢有什么表现,只好胡乱的应了一声,策马跑了在前面。
行云跟了在后面,虽然不会和那罗志一般见识,可却有些不明白,隔了这么久,他怎么还和自己这么记恨?
莫名其妙,行云也不再去想,当下策马急驰。
这四匹马都是倥侗精选的良驹,此时行来甚是快捷,这到是让行云想起了常沁诗的那匹枣红马。
“也不知道小姑娘长大没有。”行云的嘴角微微一翘,轻笑了笑,小姑娘率真可爱,行云这两年在江湖尔虞我诈中待的久了,想起小姑娘,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轻松。
倥侗所选的马确实是好马,天还未黑,倥侗已是在望。
四人下马,随着罗志二人上了倥侗,远远便看到了有人等候,走的近了,行云见那人也是熟悉,正是倥侗掌门之子常天赐。
行云对常天赐颇是好感,两年未见,常天赐比之原来更多了份沉稳,可见修为又有提高。
见了行云人到,常天赐立刻迎了上来,朗声笑到:“行宗主可算是来了,天赐可是等了很久。”
行云闻言亦是笑到:“常师兄可别唤我宗主,便若以前般相称便是,嵩山剑试,行云手下没有轻重,让常师兄受了重伤,可真过意不去。”
言罢一礼。
当初嵩山剑试,常天赐被行云的一记横雨残江给横扫了出去,所伤颇重,而其后行云又被倥侗七人联手所伤,直至夜晚被掳走,再到青城的八派之围,二人亦未得时间说话,直到此时才是言及。
常天赐忙是还礼到:“我当年虽是自视甚高,可输了便是输了。只可叹两年之前,云师弟不过与我伯仲之间,虽是胜了我,却也不多,本来我以为回来苦练,以我的资质,下次嵩山剑试定可胜回来,可谁知青城一见,云师弟双魂联剑之术连败三名化形级前辈,铁剑化形更快的匪夷所思,我虽有进步,可与云师弟比起来,实在是羞于再提。”
顿了顿,常天赐继续说到:“如今云师弟已是万剑宗的一宗之主,手下能人无数,又是一人力敌八派高手,做这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人是自然,便是这江湖之中,除了通天级的高手外,还真没有胜的过云师弟之人,想想当年那所谓的十大年轻高手,此时看来,不过是个笑话了。”
行云听的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常天赐所说的都是事实,可行云却不想他因为自己消沉下去,毕竟他的资质上上,又是当真刻苦之人,而自己此时虽强,但是隐患更大,一旦天命醒来,还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
行云正要说话,常天赐却是抢先一步笑到:“云师弟莫要为我担心,刚才那不过是一时的牢马蚤罢了,我常天赐可非是那么容易服输之人,既然云师弟能达到化形级,那我便要练到通天!这通天一级又非无人达到!”
秦百程在旁听了常天赐之言,微是颔首。
行云闻言则是松了口气,笑到:“常师兄所言甚是。”
二人在这山下说了多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可常天赐却没有引行云上山之意,反是突然言到:“天赐有个要求,不知云师弟可否答应?”
行云一怔,问到:“常师兄要做什么?”
常天赐将他那神剑如镜缓缓抽了出来,言到:“云师弟可否再赐教天赐一番?”
行云闻言心到:“他这是什么意思?先是承认技不如我,可为何又要挑战?青城之围时他也在场,我的武功他又不是没有见过,莫非他也有什么奇遇不成?还是真的只想切磋?”
第4o8章 谁家少女不怀春(二)
常天赐的神剑如镜,剑如明镜,折光耀人,行云自然熟悉的很,可此时天色已晚,天边只剩下一抹昏黄,怎么看都绝非如镜发挥实力的最佳时机。
行云有些不解道:“常师兄,这是何意?真要切磋,明日行云自当奉陪便是。”
常天赐摇头道:“等不到明日,便在云师弟上山之前,就要分出胜负。”
秦百程闻言眉头微是一皱,环目四顾,却没有在这山下发现什么异常,心下疑惑暗生。
行云见常天赐甚是坚决,不由得心到:“莫非他那如镜还有什么奥妙不成?”可怎么想,也想不出个结果。
既然常天赐如此坚持,行云也只好双剑出鞘。
这几日他先是全力为行君修补经脉,之后又来回奔波,并未得什么闲暇来做休息,状态自非全盛,内力也未全然恢复,可要说胜过眼前的常天赐,行云还是有信心的。
铁剑、断桥,双剑一左一右,随手一引,各自剑尖朝下,立了半空。见行云摆了开架势,常天赐笑到:“只等这比试结束,我便告诉云师弟原由如何。”言罢亦是神剑悬空。
行云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常天赐这么说,必然有他的原因,此时也就不再追问。
秦百程退了几步,却并不离的远了,他的修为自然不用担心什么,只是那杨健和罗志却没有这份自信,两人不过才是剑气级,此时立刻躲了三十来丈外,以免被波及到。
“罗师兄,既然行宗主已经到了,我们不如就上山复命如何?”杨健虽然也想趁机开开眼界,可这命令是常承言亲口所下,自然不同一般。
可那罗志却是愤然到:“你急着回去,便自己回去,我要留下来看那行云是怎么输的,然后回去告诉师妹,好绝了师妹的念想!”
杨健闻言却是摇头到:“常师弟虽然是天才,而且这两年来与祖师一起闭关勤修,但与行宗主比起来,怕是仍然难胜,依我看来,常师弟不过是在尽他的本分而已。”
罗志听罢当即黑了下脸来愤到:“你究竟是不是倥侗的人?怎么帮了外人说话?”
杨健摇头道:“我不过是在说事实而已。”说到这里,就见他一拱手到:“罗师兄不走,那师弟先回去复命了。”言罢转身上山。
与此同时,行云与常天赐二人突然动了起来。
先出手的是常天赐,行云此时的武功身份自然不会占那个先,常天赐也就不与行云多做客气,便见他那神剑如镜一式直刺,剑走中宫,携风雷之声,直奔行云胸前而来!
这一剑竟是凛然生威,给人堂堂正正之感!
“正大光明!”
行云心下暗到。
这一式正大光明,行云的印象自然深刻,倥侗派的浮光剑法,讲究翩浮即逝,快捷如光,可却偏偏有这么一式正大光明,沉稳厚重,当年的嵩山剑试,行云便是在这招之上寻得的转机,胜了常天赐。
此时见这一式正大光明迎面而来,行云立刻明白常天赐所想,心念电转到:“他这一式的目的不过是要试一试我的内力,毕竟青城之围时,他虽是看了满眼,只也是旁观而已。”
心念电转之间,行云也不想让常天赐失望,当下铁剑一举,两剑登时结结实实的撞了在一起!
砰!
便闻一声巨响,两人谁都没有动!
秦百程在旁看的微微一讶。
表面来看,行云和常天赐这二人不分胜负,可实际上行云只用了一半的内力而已,断桥根本便未曾动用,只是由铁剑携琢颜内罡迎上去。
不过常天赐能挡下行云一半的内力,就已经让秦百程大是惊讶了。
行云亦是对常天赐内力的精进大感出乎意料,心到:“我现在的内力甚至要超出去解青城之围时很多,只凭现今一半的内力便几可与化形级的高手媲美!
就算这几日一直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他能挡住我一半的内力而不落下风,也着实惊人了,这两年里他做了什么?以他如此进境,怕是不到三十便可化形也未可知!“
可常天赐此时比行云还要震惊许多,有些不大相信的看着行云,常天赐心到:“我这两年来苦心修炼,日夜不惰,又有祖父多年珍藏的药物辅助,才有了今日之境界,可却只抵的上他一半的功力?难道他在青城面对八派,连胜化形级高手的时候,竟还隐瞒了实力不成?”
行云的全力施为,青白两种剑罡是交合在一起的,常天赐见过两次,而此时挡了自己的铁剑上不过只是|乳|白色的一道剑罡,显然只有一半内力而已。
想到这里,常天赐突然收了回如镜,洒然一笑到:“云师弟当真不愧盛名,不用比了,我半分胜算都无,强比下去,毫无意义。”
行云本是在想如何与他打的不伤和气,可却没想到常天赐只这一击之后便停了手,不禁失笑到:“常师兄当真爽快。”当下亦是将双剑收了回鞘。
远处的罗志见常天赐竟然主动承认不敌,不禁大是失望,随即愤然而去。
常天赐斜里看了看罗志远去的背影,并未做理会,只是对行云笑到:“天色已晚,二位且随天赐上山,家父早已恭候多时。”
行云随常天赐上山,口中笑到:“这可非是我有意耽搁,一会见了常掌门,我是要说明的,要不可就失礼了。”
常天赐知道行云言下之意,一边引了二人上山,一边苦笑到:“我在此相拦,父亲他是知道的,其实我这也是逼不得以,实在是我那妹妹太过任性所至。”
“常沁诗?”
常天赐只有一个妹妹,行云不担心自己理解错了,见常天赐的表情不似做伪,行云不禁满腹的疑问。
第4o9章 谁家少女不怀春(三)
三人一路上山,行云也是听常天赐将原由尽述。
便见常天赐苦笑到:“我那妹妹最是崇拜英雄,以前这江湖中的年轻一辈,十大年轻高手自然是个中翘楚,而这十人中又是以我和慧剑两人的武功最高,慧剑是个和尚,在沁诗那里自然不做数,所以沁诗她只敬我一人,也连带其他少年俊彦一并不放在眼内。”
说到这里,常天赐对行云到:“当然,云师弟是个例外,我妹妹当年便很喜欢你。”
初得刹那之后,行云在肃州遇到了常沁诗,从小姑娘的言谈之中便已是知道了她的眼界,所以此时听来,并不为异,至于那喜欢,在小姑娘来说,并无男女情欲在其中。
行云刚是想到这里,就听常天赐继续说到:“不过沁诗终要嫁人,她眼界这么高并不是件好事,所以家里人也没有少说,可奈何沁诗只是不听,也是她年纪还不算大,到也只好暂时由她去了。
可最近云师弟的名声更著,一人力抗八派,携万剑宗解了青城之围,声威可说是一时无两,而沁诗又是大了。“
常天赐说到这里,没有再将话说下去,不过行云已经知道了其中意思,也终是明白常天赐为什么那么神色古怪,想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常天赐也是颇无奈,本来行云的为人他是知道的,虽然相貌普通,可武功人品却是俱佳,妹妹如果真的嫁了给他,常天赐也是放心,但行云与袁思芙之事,常天赐也是有些耳闻的,自己的宝贝妹妹怎么也不可能与人平分一个丈夫。
可一想到自己妹妹平日的总将这个云师弟挂了在嘴边,常天赐就头痛。早在嵩山剑试,行云胜了常天赐后,小姑娘虽然细心照顾自己的哥哥的伤势,但却已经对行云有些心许,只不过行云随即被万剑宗掳走,音训全无,为此,小姑娘还伤心了不短的一段时日。
常天赐想到这里,不禁摇头到:“不瞒云师弟,我这两年如此苦练,到有一半是为了这个原因,云师弟与无阳子掌门的孙女可谓是情深意重,为寻神丹而不惧毁去根基,这在江湖已传为佳话,我自然多有耳闻。
可想来云师弟与那袁小姐之间已无他人可再加入之余地,又是失了踪迹,所以这两年我来一直苦练,如能胜了师弟,那便可让妹妹回心,然后再多做劝导,去寻一个好人家。
只是却又不想在青城之上,云师弟突然出现,一人连败四大化形级高手,这两相一比,我虽然是有些进步,却与你越差越远了。“
顿了一顿,常天赐继续说到:“刚才虽只拼了一剑,可却是知了你我之差距,云师弟当真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不做二人想!”
行云见常天赐语出真诚,输了之后,面上也无什么颓色,不禁暗赞。只是这一番话听下来,常沁诗竟然喜欢上了自己,这实在是远超行云意料,此喜欢可非两年前的喜欢那么简单。
行云此时也觉得有些棘手,他对这男女之事可不在行,更不会什么甜言蜜语,当下只好说到:“不如便说方才常师兄胜了我如何?”
常天赐闻言哑然到:“云师弟莫要说笑了,我连化形还未达到,怎么可能胜的了师弟?这话说将出去,我那妹妹又怎会轻信?”
常天赐的话声方落,行云正想再想办法,却是心中一动,一旁秦百程也是有感,抬头望去,便见山上一抹红云飘了下来,人未到,银铃般的声音已是先至。
“云师兄来了,沁诗可是一直想着见你呢!”
不片刻,人已到了眼前。
只见这红影停下,一个健美的可人站了身前,皓齿明眸,小琼鼻玉白可爱,不施一丝脂粉,尽显朝气自然,此时看着行云,正是满面欢喜。
听这声音自然是常沁诗的,可行云看着眼前这个少女,一时却有些疑惑。
常天赐在旁见行云的神色,面上却是自豪到:“云师弟不必怀疑,这确实是我妹妹沁诗。”
行云闻言不由得心到:“当真是女大十八变,不过两年时间,小姑娘却是出落成这样的一个美人了,要不是她的声音和依稀相仿的面目,我可真不敢来认了。”
见行云看的自己楞了住,常沁诗也是颇有些得意,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拉了住行云就往自己身旁拖,口中笑到:“见了杨师兄回来复命,沁诗就知道一定是云师兄来了。”
常沁诗这一笑,到是恢复了几分以前的稚气,便见她突然把声音压的低了,在行云耳边小声问到:“我哥哥刚才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
行云被常沁诗拉了住,不好意思用力,只得被她拽了过去,此时耳旁又被吹的痒痒的,少女的体香直入了鼻孔,心下竟是一荡,不过此时他的修为已深,随即静了下心气,摇了摇头。
转头再看了看一旁无奈的常天赐,行云又说到:“常师兄只是和我比试了一回而已,并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常沁诗闻言看了看行云的脸色,行云忙是做出没有说谎的样子,常沁诗这才笑到:“那刚才的比试可是师兄胜了?”
当了常沁诗的面,行云不好直说,幸好常天赐见行云为难,在一旁笑到:“为兄输了。”
常沁诗闻言朝常天赐扮了个鬼脸,然后对行云笑道:“我们不要理他,云师兄随我来,一起去见我娘!”
行云被常沁诗拉着向山上走去,心下却是暗到:“为什么要去见她的母亲?”再是回头,就见身后两人,常天词是一脸的无奈,而秦百程则是面露微笑。
行云忽然省起方才常天赐所言,心到:“莫不是去给她母亲过目?这可不行!”
可行云虽然有此想法,却不好驳了小姑娘的面子,只得被她直拉了上山而去,心里还在想着对策。
“要知如此,我刚才当真输给常天赐就好了。”行云心下一叹。
好在此处距离倥侗派的本院已是不远,行云没叹上几次,便已是到了地方。
第41o章 谁家少女不怀春(四)
崆峒山上道观众多,崆峒派原本也是道家门派,只不过三百年前出了一任常姓掌门,不仅为人武功俱是了得,更在经营之上颇有建树,其子更是英杰,与关外商人多做贸易,开常宝珍玩,崆峒派竟借此渐成巨富。
论商,崆峒虽然还比不上太原边家,可在名门大派之中,崆峒却足可说是首屈一指。
常家虽然子息甚少,可却个个不凡,正因如此,这崆峒三百年至此,便一直由常家把持,旁人到也无什么异议。
崆峒派也便从那时起,道武分开,原本的道观做了祖师祠供奉起来,又在其前新建了这错落山居,只要门人想成家单住,便可由派中得钱自建,久而久之,这一片山居错落,连成好大一片,到似是建在山上的城镇一般,不论是远观近看,都极惊人,成了崆峒一景。(注1)
行云被常沁诗拉了上来,正寻思如何脱身,迎面便见崆峒掌门常承言带了人等在那里。
“胡闹!”
常承言见了自己的女儿拉着行云跑了上来,不禁斥到:“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快放手?”
见了自己父亲在前,常沁诗到是听话的很,手一松,笑着跑了过去,挨到了一个中年美妇身旁低声的说着什么,常天赐也是回了其父身后。
“没想青城一别,不多日,就又与行宗主相见。”
行云如今身份不同,常承言接到杨健回报,已是带人前来等候,却不想被自己的女儿抢了先,随即又是笑到:“诗儿没有给宗主添什么麻烦吧?我这女儿宠的过了,如有冒犯,宗主还多包含。”
虽然常承言口中训斥常沁诗,不过脸上却没多少怒意,反是透着一丝的宠爱,行云见了哪还不知他的真意?自然不会将他的话当真。当下笑到:“常姑娘与行云也算旧识,怎么会麻烦。”
常承言不再此多言,当下将自己身后众人一一介绍。
崆峒派是行云此来三派之中最为热情的,常承言带来的人并不多,可全是崆峒中掌权人物,都是他的师兄弟,此时一一与行云见过,虽然年纪都要比行云大的多,可论起身份却没有丝毫的怠慢,行云自然也都与他们一一回礼,让崆峒门下好感大生。
这些人对两年多前助过自己门派的少年本就大有好感,此时再见他如此名声地位,却仍谦恭有理,更是客套起来,往来招呼,一团和气。
常承言身后之人中,秋月剑,行云是见过的了,此时见她愁眉不展,神色间大不如以前,人也憔悴了许多,再看寒潭剑仍是不在,便可知原由,不禁暗到:“看样子自从那次去追裴悲后,寒潭剑还未回转。”
只是行云与她并不很熟悉,也不好劝慰。
除了秋月剑行云早认识外,常承言身旁还有一中年女子,端庄秀丽,面貌与常沁诗竟是象了八九分,此时正被常沁诗缠住,却是常承言之妻,纪琳。
常沁诗这时正与她的母亲耳语,每说两句,纪琳便要把眼来看行云,面上满是笑意,这一笑间,本是端庄的面上,竟也似有些捉狭意味,行云见了,心到:“原来小姑娘这么顽皮到不是全没来由。”
那纪琳见行云望了过来,微笑到:“诗儿总是在家提起宗主,今日见了,到和诗儿所述一样呢。”
行云闻言,再看常沁诗在旁偷笑,不禁想问小姑娘究竟怎么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