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虽知自己这个师弟很厉害,但亲眼所见还是十分震惊。
行云则是被刚才一幕惊的目瞪口呆,听木乌道人之言后更是惊讶。
“练剑者,初练剑形,再练剑气,而后练剑罡。”从入门后便学到的口诀,登时映在行云的脑中,还有自己师父的讲解:“这剑形就是剑式,指剑法招式。剑气则是以剑为引,将自己的内力由剑发出体外,剑手强弱不仅看身法招式,更要看视剑气强弱而定,强的就可以算是个用剑好手。而真正能算上高手的则是以剑引气,气化为罡!”
剑罡就是实质化的剑气,但气与实体的差距何止里许?更何况是一丈之宽的剑罡?
“这简直就是练剑的最高境界,拥有剑魂的境界了!”
行云低呼一声。
木乌道人闻言,却是摇头道:“木莲还未到魂级高手的境界。一旦炼成剑魂,则所持之剑就会因为成魂而成神剑,那时就不再需要把握,剑客可凭意念以魂御剑,可木莲显然不是。”
不过木乌道人转瞬又是喜道:“可算算也是快了,只要突破这个关口而炼成剑魂,木莲便立刻成为真正的一流高手!”
要知武林中每个名门大派的实力,更多的是要看他魂级高手的数量,即便是在青城这样的大派中,魂级高手也没有几个,木字辈更是一个都无!
这也就难怪木乌道人欢喜了。
这师徒三人说话间,那场中已是尘埃渐落,木莲子在屋中朝木真子微是一笑道:“师兄可还好?刚才师兄考教木莲的武功,木莲也是十分高兴,只是武功拿捏不及师兄来的老道,可能出手有些不知轻重,还望师兄不要见怪。”说罢潇洒的揖了个手。
木真子老脸微红,调息一个循环后,一甩袖,也不再说话,就这么自顾自的走了,那几个木真子的徒弟好在只是被震倒,最多有些擦伤而已,见状赶紧爬将起来去追他们的师父。
木真子这一走,木莲子忙上前对木乌道人笑道:“这次把师兄的房子弄坏了,实是不好意思,当是师弟来修,当是师弟来修。”
木乌道人看着少了半边的房子,摇头道,“也亏不是在厨房里吃饭,否则今晚可要有不少人饿肚子了。”
师兄弟两个相视大笑。
行君忙是从旁接道,“师叔说要修这房子,不如让弟子和师兄一起帮木莲子师叔吧。”
行云一怔,暗道自己这师弟怎么突然勤快了?
木乌道人则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转过身来对木莲子说道,“这房子住不了了,不如先到厨房那边坐坐,也好来说说你如今的进镜。只看刚才的剑罡,莫非要炼成剑魂了?”
木莲子摇头道:“还差些,最近虽总是觉得便要成功,却又未能寸近,依师弟想来,应是火候仍然不到。”转口一笑道:“这非操之过急之事,如我这般年纪,有如今修为到也算可以了,不可强求,否则反是不美。”
木乌道人闻言失笑道:“师弟你太谦虚了,三十刚过就已经快炼成剑魂还只算不错?”
行云和行君也一起大点其头,行云心想:“我不要说三十岁,就是四十、五十,只要能为魂级高手,便是死也心甘了!可全了我这辈子的梦。”
木莲子闻言却是摇头道:“师兄莫非是忘了我方才之言?如今武林可不比从前,现在能人辈出,且尽是些年轻俊彦,如今比师弟年轻的魂级高手可不少,我这身修为实不算什么的。”
木乌道人惊道:“我只当师弟所言是三十多岁的,莫非还有年轻的不成?那我们青城派岂不是?”
木莲子苦笑道:“所以我回来后才会向掌门禀报此事,可是,哎,不提也罢。”说完,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道:“一会师兄还要忙那晚饭,木莲就先不打扰了,等过会换了衣服,再来修房子。”
木乌道人也站了起来道:“师弟如今住在哪里?”
木莲子笑道,“还是老地方,这多年来看到原来的住处,还真让人感慨。”
木乌道人叹了口气,对木莲子说道:“你也该改一改你那脾气,这次能回来实是机会难得,不要太在意木真子他们。”
木莲子哈哈一笑,打趣的一揖到地:“木莲谨遵师兄教诲,定会牢记不忘。”
木乌道人失笑道:“算了算了,你就那脾气,哪会如此如意改的?随便你了。”转身对行云师兄弟二人道:“云儿、君儿,你们去后面寻些材料,回头好帮你们的师叔修屋子。”
行云和行君一起应道:“是,师父。”
等木乌道人和木莲二人都走后,行云不禁奇道:“师弟平时一向见到累活便有多远躲多远,今日怎么忽然转了性子?竟是主动要助师叔修房子?”
行君忽是一笑道:“师兄看木莲子师叔可是厉害?”
行云不解道:“那是自然,就连木真子师叔都吃了亏,怎能不厉害?”
行君一本正经道:“那我们自然要好好亲近亲近,师叔一高兴,也许多传些武功下来。”
行云这才恍然大悟,心道:“师弟到非是懒惰,一有武功在前,马上便勤快起来。”
行君再是一笑道:“再说,多学些武功,在大比时如能胜上一二场,也算扬眉吐气了。”
行云闻言,心下也是一动。
第5章 青城山后丈人峰(7)
时间飞逝,一晃半月,距离青城大比也就只有十天。
这些日子,行云和行君每日都随木莲子勤习内功心法,学的便是青城派有名的玉虚功,木乌道人将很多活计都安排下去让别人做,好让自己这两个徒弟能一心一意的练功。
这半月间,行云和行君自是刻苦,可结果却是有喜有忧。
喜的是木莲子在看过行君之后给了一个根骨上上之选的评语,再是仔细观察,行君的根骨更是好的大出木莲子意料。
以至于木莲子当天就将自己从一个奇人那得来的伐髓重塑丹给了行君一颗,自然行云也得了一颗。
听木莲子之言,这伐髓重塑丹可洗筋伐髓,作用便是为错过最佳习武年龄的人重塑根基,只要没过三十岁,吃下此丹,经过一个周天后即可见效,且在开始几年内练功更能事半功倍。
自然,这事半功倍的效果可以延续多久,就要看每个人的资质了,少则一年,多则数年不等,所以端得是个宝贝。要不是这丹只对过了习武年龄的人才有效,说不定武林中早便为它闹的鸡犬不宁。
即便如此,只看木莲子心疼的样子就知此丹药的价值。
行君因为根骨上上,吃了伐髓重塑丹后再加木莲子这些年在外面搜罗来的一些好东西,半月下来,内功进步可说神速!
可忧的是行云吃后却毫无效果。
依木莲子之言,行云的根骨虽比不上行君,但也算中上,可令木莲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行云吃了伐髓重塑丹后竟全无变化,木莲子心下一急,竟是又给行云多吃了一颗伐髓重塑丹,结果虽有了变化,却是弄的行云上吐下泻整整三天之久!
不明所以,木莲子却也不敢再给行云服用,好在行云的底子强,身子结实,到也抗了过来,可内功完全不像行君那样的一日千里,木莲子无奈,也只有作罢。
行云见木莲子眉头紧锁,忙是言道:“各有各命,师叔万勿为弟子担忧。”
对行云来说,虽然心下失望以极,可师弟却大有进展,自己最多不过与往日一般,没有进展,却也没损失什么,更何况木莲子也已尽了心思,更是给了自己两颗伐髓重塑丹,仁至义尽,自然不能有何怨言。
木莲子闻言,眉头一舒,摇头失笑道:“说的好!我木莲反没云儿洒脱!不过就算没有那丹,云儿随我习武,进展也自比以往来的快些。”
行云心下有数,木莲子教导有方,远非木乌道人可比,就算没了那伐髓重塑丹,自己的进展也要快过以往,只不过与行君比起来,差的太多也就是了。
便如此,行君的内功已有了小成,距青城大比就只十日,木莲子没有时间耽搁,当下带着二人往青城后山的丈人峰下练剑。
“青城剑法中的清风骤雨一十六式,分风雨二字诀,讲究徐如清风,急如骤雨,令敌急缓不得,自己却独占主动,此剑法如能练到徐急自如之时既可大成。”
木莲子在前讲解。行云和行君则各持一剑仔细听着,便见木莲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面色一肃道:“清风骤雨一十六式,起手式,迎风揽月!”
只见木莲子剑持右手背于背后,卓然而立,正是轻风拂过,一袭青色道袍微微翻起,潇洒不群。再见他左手一个揖手,剑柄倒转,青光剑下指,不徐不急的抱了个半月。
看着行云和行君二人,木莲子肃道:“此招只是起手式,虽是重于礼仪,可清风骤雨一十六式中没有一招无用,这招起手式可攻可守,是全套剑法中可攻可守的三式之一。清风骤雨一十六式每一式都不只具其表,只要悟性足够,每一式都会有意想不到的用法,即便是守式亦可为攻,攻式亦可为守,你们要牢牢记住。”
行云和行君闻言齐道:“徒儿一定谨记在心,请师父放心。”
这二人得木乌道人的允许,正式拜了木莲子为师,虽然一个徒弟有两个师父,似是有些不妥,可青城派的各种门规里到也没有明文禁止一说,于是这事便定了下来。
至于掌门无阳子他们,想来也是念及木莲子被罚下山而成为青城派中唯一没有收徒的木字辈,也便没做过问。
木莲子见行云和行君答的利落,满意道:“好,这次大比的时候,如果有人要趁机抢攻,那么你们学好这招起手式的话,就可收奇兵之效,毕竟你们才跟我学了这几天,内功和剑法上都大处劣势,所以就更要学好怎样因地制宜,怎样灵活运用各式剑招。”
见行云和行君点头受教,木莲道:“好了,起手式的变化之后在教,你们且先看我完整的演练一遍,体会体会此剑法的意境。学剑最重要的学会剑法的意境而不是死记招数!切记切记!”
行云和行君自是点头称是。
木莲子见了,面上一笑,再是恢复一派潇洒作风,身形一动,舞了开来:“清风骤雨一十六式,风字诀以守为主,以扰为辅,重缠绕,共七式,除起手式外依次为风流云转、秋风舞叶、弄月吟风、文风不动、顺风顺水、晓月斜风。”
便见随木莲子的话声,丈人峰前青衫飘飘,一连七式剑法,使的是丝毫没有火气,真宛如清风浮过,就在行云和行君看的心旷神怡之时,突地清风不再!瞬时间犹如天昏地暗!只听耳旁木莲道:“清风骤雨一十六式,雨字七诀以急为攻,以猛为攻,攻敌不备,攻敌以全力!亦共七式!吹雨断桥、雨漫八方、密雨如针、横雨残江、云黑雨墨、狂雨滂沱、天河倒卷。”
一时间青光剑如猛龙咆哮,行云已全不知身在何方,只觉身前身后到处都是剑,到处都是压力,自己就象暴雨中的一叶小舟,随时要被那暴雨击散一般!
木莲子的声音再起,就听其喝道:“最后两式乃攻守兼备之式!风雨诀,雨雪风霜!急风暴雨!”
行云到了最后,根本已是不辨东西,等清醒过来,只觉身上衣服全是湿透,就似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这一趟剑舞当真是惊心动魄!
木莲子此时收剑回鞘,恢复潇洒道:“为师这么演示,是为了让你们亲身体会一下清风骤雨一十六式的威力,青城派威震江湖数百年,一直都是一流的名门大派,这青城剑法与我们的玉虚功同为青城镇门之宝,今天我把这些传给你们,你们可不要辜负了为师的一片心意。”
行云虽然以前也见过木字辈的师叔或者自己的师兄们练剑,但哪里能与方才一番气势相比?自然从心里敬佩的五体投地,直叹总算是遇到了明师,不过也可惜自己的进步却是太慢了。
一番感叹过后,行云和行君更加刻苦练习,行云的进步确是差强人意,可行君配合着玉虚功的进境,连内功带剑法进步神速,可谓一日千里。
第6章 青城山后丈人峰(8-9)
一天的苦练下来,即使行云那么结实的身体也大感吃不消,为了追赶失去的时间,行云和行君在木莲子的督促下,几乎是不停的练功,即便是晚上,也要继续打坐修习,没有一丝的空闲。
不过令行云惊讶的是行君那瘦弱的身体竟也能坚持下来,甚至比自己还要轻松些。
“这莫非就是天才吗?”
行云虽是奇怪,可却不会嫉妒自己的师弟,也未深想,只是摇了摇头,暗叹自己的资质太差。
行君这时已不和行云住在一起,鉴于行君的进展着实太过惊人,在木莲子的授意下,行君搬到木莲子的住处,以便木莲子随时教导。
木莲子一直未得收徒,可这一收就收到宝贝,怎能不让初为人师的木莲子欣喜若狂?虽然木莲子被罚下山,可木莲子的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门派,即使是浪迹江湖,也是极力捍卫青城利益,也正如此,木莲子才发现青城衰落的迹象。青城本院新进的行字辈除了行剑外的武功都不很好,这让木莲子着实担心青城的未来,所以这意外发现的行君,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放过,立刻便是接了过去。
所以此时行云是只身一人,看了看空空的床。虽然两个人以前睡在一张床上总觉得挤,但突然间只剩下行云一人,却又觉得空荡荡的心里难受,虽只是暂时分开,但行云却发现这十年来兄弟间的感情原是那般的深。
摇了摇头,行云起身烧了些水,将身上汗迹擦去,换上件干爽的衣服,坐了床上心道:“师弟如今进步神速,就算是几日后在大比上胜得几位师兄也不希奇,便是进那前十名,也很有可能。真要如此,师弟就能入青武大殿习武了。”
想到这里,行云暗里一阵的欣喜,可随即又道:“要是师弟入了那青武大殿,怕就再不会回来住了。”
微是一怔,行云低头沉思片刻,眉头却是一舒,笑道:“我到是私心忒大了,师弟能搬离这里,才说明他有前途,我正应高兴,怎总惦记着他回来?”
行云笑过,不再去想,转身自枕头下取出一个小包,打开后里面却是一层油纸,油纸里静静的趟着一本小册子,正是袁思蓉予他的那份秘籍。
小心的取出,行云借床前油灯点点的微光,看了起来。
这秘籍很是艰涩,以行云那点根底和学识,根本便是看的一头雾水,不过这秘籍到有个特点,那便是关于真气行走的路线,写的极为清楚,依葫芦画瓢,便可习得,可行云却不敢贸然去练。
行云再是武功低微,却也知这内功心法,口诀更是重要,否则只凭那真气行走路线去练,定会出问题,一不小心,便是个走火入魔的结果。
正要将秘籍放下,可行云的心下忽是一动,老师父得知行君进步神速时的欣喜忽然闪过眼前。
“我吃了两颗伐髓重塑丹,却远仍不及师弟,身为师兄,我可太不争气了。”行云的眉头微是一皱。
虽然行君如今的进境,行云也为他高兴,可眼看与行君的差距越来越远,行云的心下自非全无所动。
看了看手中这就连掌门师祖也是大赞的秘籍,行云暗一咬牙,心道:“就按那运气的方法试上一试!”
便如此,一个时辰过后。
“这方法似乎没什么用处。”
行云将真气纳回丹田,眉头大皱,方才暗里下了决心一试,可结果却是一切如故,既没出什么危险,可也没什么所得。
再想了想,行云暗里摇头道:“就连掌门师祖都未能习得,我怎可能习了去?一心想走那捷径,到不如一步一步来的扎实。”
想到这里,行云将手中秘籍珍而重之的包了回去,这秘籍是袁思蓉的一片心意,便算全然无用,也要珍惜。
天色还不算晚,行云再是调息打坐,这次却是要修炼玉虚功。
青城内功玉虚功是道家正宗内功心法之一,开始进境缓慢,但却基础扎实,像行君那般进展神速的,着实是个异数,却做不得准。
“就算此次青城大比失败了,只要自己刻苦,总会有进步。”想到这里,行云呼了一口气,屏除杂念,缓缓将自己的真气由丹田提起绕全身循环,刚开始的时候一切就如往常,不过半刻之后,却突然起了变化!
“我的真气怎么好象被什么东西圈住了一般?”
行云心下一惊,竟是险些走火入魔!
此时行云的真气运行的比平时还要缓慢,就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拖住,只能挣扎着前进,直让行云难受的想要吐血!
可行云又不敢贸然停下,只好慢慢的拖着真气前进,一共三个时辰,竟只做了最基本的十二个循环。
等行云睁开眼睛后,发觉已是汗流浃背,整个人就似刚从水里捞出一般。
方才行云怕半途停下而走火入魔,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如今仔细想来,那拖住自己玉虚真气的竟也似是股真气!
“这是怎么回事?”行云大是不解,心道:“我身体里难道除了玉虚功外,还有其他的真气不成?这可当真匪夷所思了。”
不过再去想那真气运行路线,行云心下突地一动,暗道:“莫非是那秘籍中的真气?只一个时辰就有如此大的效果?”
想到这里,行云暗去试了试,可却不见那真气来应,再看自己的玉虚真气,虽在三个时辰里只做一次大循环,但真气增长却与以前并没什么差异。
行云心下暗道:“我答应过大小姐,绝不让其他人知道这本秘籍的存在,即使是师父和师弟,我都瞒了,如果为此贸然去问木莲子师叔,却又不好解释原因,徒惹来烦恼。这真气虽是古怪,可对我也没什么坏处,不过是行功的时候吃力些罢了。”
既然如此,行云决定暂不去管它,且看以后如何。
虚惊一场,行云出了一身的汗,却再没衣服换洗,他平日里就只两套衣服以及干脏活穿的短衣,无奈之下,也只好和衣而眠。
再过八日。
青城大比是青城派每十年举行一次的盛会,届时在各地游历的门人全都要召回,各地俗家产业中除去必要的主事之人外,也要一律回山,所以这青城大比在青城派中的地位仅次于掌门继位的隆重,也是青城派每十年一次的节日。
随着青城大比的日益临近,青城山上愈发的热闹起来,上山之人络绎不绝,不仅是青城派自己,周围的游客也多了起来,这青城大比期间也对普通人开放,对于游人来说,到与庙会有几分相似。
与普通游人比起来,和青城派交好的四川本地大派如峨眉派、唐门也在被邀之列,他们虽不能看到真正的比武,但会被邀请参加最后胜者入青武大殿的入殿仪式。
“所以说青城大比那天可是热闹非常!”行云笑道,此时的行云与行君正是练功之间的休息,便说些大比的趣事解闷。
行云这么多年来从未下过山,十五六岁的少年,哪个不喜热闹?这是天性。
不过也有例外。
听了行云满怀期盼的话,一旁的行君不以为然道:“要非是最近能学到好武功,为师兄出口恶气,我到希望什么热闹都没有,似这般乱糟糟的,睡觉都不塌实。”
行云闻言不禁宛尔,不过听师弟要为自己出气之言,心下却是一暖,他们两个因武功低微,平日里没少受气,行云到大度些,不过行君却全记了在心上。
“不说那些了,师兄再来过两招如何?”行君刚休息一会儿就又要和行云比剑。
行云忙是摇头道:“今天不行了,我是真的太累了。”
行君撇嘴道:“平时云师兄你不是身体壮的很,怎地今日反不如我?”
行云闻言暗里苦笑,到非是自己身体不好,而是这几天晚上那神秘真气总是在行云修炼内功时拖着玉虚功不放,每晚都是累的大汗淋漓,就是铁打的人也会吃不消。
要非行云底子打的结实,此时怕连说话的力气都无。
行君见自己这师兄到非在骗自己,也只好作罢,自己去了一旁练剑。
便如此,日子就在行云和行君二人紧张的修炼以及青城派上下忙碌中飞快的度过,转眼之间,距离青城大比只剩下两天。
第7章 丈人峰前赠玉环(1o-11)
青城大比将青城派上下忙的不亦乐乎,依行云和行君原本的地位,那有时间给他们练功?可如今却是不同,有了木莲子做师父,这几日没人来找麻烦。
练剑告一段落,行云坐在草地上大口的喘气,白日里练剑到还好说,可夜里那神秘真气却是把他折腾的不轻,日夜不得休息,就是铁打的人也难支持。
木莲子看着行云如此疲惫,笑道:“好了,自今起到大比,你不用再来这里练剑了,给我好好的休息便是。”
行云闻言一怔,急道:“莫不是师父嫌我笨拙?”
木莲子摇头笑道:“只要是我的徒弟,我便不会有丝毫嫌弃,行君亦是要休息的,你们如此刻苦,虽是好事,可也需知磨刀不误砍柴功的道理,你们二人总不能累的如此模样去参加大比吧?怕是到时还未来比,便自己累的倒了。”
行云闻言,暗是感激,起身歉道:“是徒儿妄揣师父好意,甘领责罚!”
木莲子哈哈一笑,摆手道:“你我师徒不用这般虚礼,是我没将话说清楚,你无须自责。”
顿了一顿,木莲子再是笑道:“不过为师让你们休息,可每晚的玉虚功仍是不能停的,至于剑法,早晨走上一套,不至生疏也就是了,绝不能再多练,留下时间好好的休养。”
看着自己这两个新徒弟,木莲子很是感慨,行君的根骨之佳就不说了,行云虽与木莲子的预期相差很大,但有这么刻苦认真的徒弟,也没什么可怨言,更何况这两个弟子又都孝敬,尊师互敬,可是让木莲心下得意。
这次木莲子回转青城,看到青城上下已没了往日那刻苦修习的劲头,除了行剑之外,再没什么行字辈的弟子可以入的了木莲子的眼睛,自然更是珍惜这两个徒弟。
更何况行云虽然进步缓慢,却也是进步了,只不过比之行君,才显的缓慢许多,按照木莲子对目前青城行字辈的武功水准推断,行云在这次大比中过上两三轮到也没什么问题。
而行君便更不用说了,木莲子现在最特意的一件事就是收了行君做徒弟,行君这个弟子一定会在这次大比中大放异彩的,对于这点,木莲子深信不移。
木莲子当下将这两天的注意事项交代好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行君换了个姿势躺在了草地上,望着纯净的蓝天,对行云感慨道:“师兄啊,这半个多月每天晚上都与你分开,感觉很是孤单,真的。”
行云看着行君那略微苍白瘦弱的脸,点头道:“我也有这感觉,不过我想咱们也要去尽力习惯。以师弟那么好的资质,大比之中一定会吸引全青城的注意,到时候一定能会进青武大殿,那可是我们青城的武学胜地啊。”
说到这里,行云也躺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悠悠道:“师弟,你还记得吗?咱们刚入门的时候也曾经憧憬过的,那时看着入青武大殿修习的师兄弟们,咱们也下过决心要出人头地,以后一起仗剑天下,行侠江湖。虽然之后我们没有如愿,但如今却是不同了,木莲子师父真的好强,师弟你又那么的聪慧,不是师兄我能够比的了的,师兄不能扯你。”
行君猛地坐了起来,苍白的脸瞬时间竟然满是红晕,激动道:“师兄你怎能这么说?”
行云截过行君的话头道:“师弟你别急,师兄说是实情,咱们师兄弟也长大了,师弟你这样的资质终于遇到了师父这样的明师,可不能白白浪费。”看着行君激动的样子,行云摆了摆手,说道:“入青武大殿后又不是永远见不着面了?年龄大了,咱们也不可能总在一起的。那样也是耽误你。”说着,行云冲着行君笑了笑,接到:“再说了,师兄我还是和师父一些学武啊,只要师兄我努力,等不了几年,也许咱们师兄第又都住到一起了呢。而且这次大比,师兄和木乌师父可都是要靠师弟你来争口气的,可不要让我们失望了。”
行君闻言,眼里神色复杂,攥紧了瘦弱的拳头,肯定道:“师兄,我这次一定会赢给你和师父们看的,放心吧。而且就是我入了青武大殿,也会常来看望师兄和师父们的,我一直在青武大殿等着师兄的到来,一定!”
行云直起来身体,拍了拍行君的肩膀,笑到,“这才象样,这才是我的天才师弟。”
行云没有发现,行君红晕未消的脸低了下去,脸上的神色闪过一丝疲惫和伤感。
从两个人小时候在乞丐堆里相识,到一起被木乌道人领上青城收为弟子,从当初雄心万丈到后来的认命,再到木莲子师父的出现。两个师兄弟就在这个清风微拂的山下一起坐着,聊着,十来年的情感仿佛于这一刻宣泄。
时间匆匆,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行云起身对行君笑道:“师弟,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免的木莲子师父担心。”
行君虽还想再多待一会,不过却也知时间不早,只得与行云分手,行云看着行君那略显瘦弱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转身向自己院子的方向行去。
“今天要亲自下厨要做点好的,木乌师父这些天也很忙的样子,就我这样闲着,虽然说是木莲子师父和木乌师父亲口要求的,但总是不好。”
行云低头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很是不安,毕竟自己远不如行君的进步,难免会有心结,这时的行云甚至有点暗恨自己没用,两枚伐髓重塑丹竟然没有任何效果,不仅浪费了木莲子师父辛苦得来的灵丹,也让两位师父失望了。
正想到这里,行云忽是停了脚步,因为耳边传来一丝女孩子抽泣的声音,抬头望去,正见袁思蓉坐在路边的青石墩上低声哭泣。
此刻的袁思蓉听到行云的脚步声,也将头抬了起来,眼睛已经哭的红肿了,呆呆的望着行云,全不似以往的活泼。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行云快步赶到袁思蓉的面前。
行云在与袁思蓉认识的两年多里,从未见到过如此这个摸样的她,在行云的印象中,袁思蓉一直是快乐活泼的,最近还因赠秘籍而让十六岁的少年略微感到了爱的朦胧,虽然行云不是很懂,不过袁思蓉对自己的那份感情,他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很。
每次摸到那本秘籍,感受到的不是那薄薄的厚度,而是那两年来点滴记录的深情。虽然那本秘籍给行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可却不能抹杀袁思芙的爱意。
可袁思蓉的身份,始终是行云的心结,行云知道自己相貌一般,虽然身子结实,个头也算不低,但自己的武功实在太差,即使现在和木莲子师父在学,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行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袁思蓉。
袁思蓉虽有些胖,但却更显的珠圆玉润,虽然长的一般,但并不难看,她是那种耐看,禁看的女孩子。有的女孩子可能猛的一眼看去很惊艳,但却禁不住长久,袁思蓉则完全不然。更何况袁思蓉丝毫不忸怩做态,十分的纯真自然。
行云与袁思蓉相处的时间很长,所以在行云的眼中,大小姐袁思蓉其实是很好看的,而自己也是喜欢她的,但就是不敢表达出来,因为行云知道,即使自己表达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事实,除非自己的武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那才有可能更进一步。所以行云现在真的很是羡慕行君天才般的资质。
强压下这些令自己不快的想法,行云蹲了下来,柔声道:“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难不成这青城山上还有人敢欺负你不成?”
袁思蓉闻言止住了自己的泪水:轻道:“你难道就不能叫我一声思蓉吗?为什么要一直叫我大小姐呢?”
行云一怔,随即神色黯然道:“大小姐,我。”
行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其实他何尝愿意管袁思蓉叫“大小姐”呢?每一次的称呼“大小姐”,都是在显示行云的些微自卑,可他又能如何?
行云只有等,等自己真的跟木莲子师父习武有成,可即便是自己练成,年纪也大了,袁思蓉哪还能等到那个时候?
就在行云黯然的时候,袁思蓉红肿着眼睛,小声的说道:“我就要嫁人了。”
行云只觉得好象一声霹雳由天直劈将下来,震的耳朵一片朦朦,刹那间脑袋里混乱一片,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不停的回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袁思蓉看到行云那深受打击的模样,心里不由的一阵酸楚,眼泪又流了下来。
行云一把抓住袁思蓉的双手,紧紧的,仿佛她随时会凌空飞去一般,不停的重复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行云这时已经完全没法思考,只会不停的发问,近些日子,行云有时候总是在想自己与袁思蓉究竟会不会有将来,而得到的结论却都是不会有!原因全是因为他自己武功低微而在青城中引不起任何长辈的注意。
完全没有机会,行云也只能自我逃避,不去仔细想,只注意眼前,给自己开脱:自己的武功不好也没有什么办法,都是环境的原因造成的,即使不怨自己的木乌师父,也不是全由于自己不行。但是这样的自我安慰,在木莲子出现,收行云和行君二人为徒的时候破灭了。
与行君的一日千里相比,自己的进步简直不值一提!使得行云再没了借口来逃避现实。
现在行云只有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本事去娶袁思蓉,袁思蓉将要嫁人的消息终是将行云最后一丝的侥幸都敲的粉碎,惟有不停的发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袁思蓉的手被行云捏的越来越疼,不由得轻呼道:“云弟,你的手抓的我好疼。”
袁思蓉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行云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也清醒了很多,忙是将手松了开,再去看袁思蓉的两个白白的手腕上各有一圈深紫色的印记,显然是自己抓出来的。
行云心疼的什么都顾不上了,伸出手去轻轻的揉搓袁思蓉那被他抓伤的手腕。
行云按摩着,袁思蓉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看到行云如此着紧自己,袁思蓉心下淌过一丝的甜蜜,心里手腕都感觉暖暖的。只是一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嫁人,袁思蓉的心又冷了下来。
行云小心的按摩着袁思蓉的手腕,一边抬起头来,看着袁思蓉变的苍白的小脸,心里一真酸楚。不禁问道:“思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嫁给谁?”
袁思蓉听到行云突然改口称呼自己“思蓉”而不是“大小姐”,心中高兴与酸楚同时袭来。高兴的是行云终于不在叫自己“大小姐”这个冷冰冰的称呼了,但酸楚的却是这个“思蓉”来的太晚了,距离青城大比不过一天多一点了,到时候一切就全都变了,再也无法挽回。
袁思蓉想到这里,伤感道:“云弟,你知道华山派吗?”
第8章 丈人峰前赠玉环(12-13)
“华山派?”行云对于武林上的名门大派还是知道几个,尤其同是道门的华山。
“难道是华山的人?”行云问道。
袁思蓉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听爷爷说,他叫赵剑,是华山掌门赵不忧的独生儿子,今年二十岁。”
微是一顿袁思蓉抬起头来道:“我当时听到爷爷说的话后,怎都不肯答应,但平时一向对我千依百顺的爷爷竟然全不听我的。爷爷这次很坚决,他老人家平日里很好说话,但要是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几乎都没有更改的可能。”
行云听到这里,又是一阵黯然,灰心的同时,内心深处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带着思蓉一起私奔吧!”
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行云自己无情的打碎了:“私奔?你用什么来照顾思蓉以后的生活?又怎么可能躲的过青城全派上下的追查?”想到这里,行云抚摸袁思蓉手腕的手不自觉的一顿,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便在此时,行云觉得袁思蓉轻轻将手腕从自己的手里抽了回去,抬头看去,只见袁思蓉正在从自己的衣服里取出一个白玉指环,浑圆柔润,整个指环就好象厚厚的涂着一层白腻的羊脂一般,一丝杂质都没有,是那样的润腻白绸。
“这个白玉指环名叫琢颜,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从小就一直带在身边。”袁思蓉脸上浮现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