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吸引仇恨,对段兴如今的大业没有丝毫帮助。何况底牌若是让别人都知道了,那有心想害段兴的人必定会有针对性的给他下套,到时毫无准备之下,岂不容易受制于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段兴如今的座右铭。
将最后一本秘籍收起,段兴正要离开此地,突然神识一动,伸出手去探丁春秋的鼻息。
不得不说先天高手的生命力实在过于顽强,一个肩膀被废,另外一只手被拗断,身上先是被火烧,后来又中了几十只箭矢的丁春秋,竟然还尚存一丝气息。只是气息细若游丝,若隐若无,如一时三刻得不到救治,最终还是避免不了死亡的结局。
段兴也不停“腾”的一把抓起丁春秋的身子,大踏步往回走。蓬贾也不多问,依旧如影随形的跟在段兴身后。二人施展轻功,向山谷奔回。
“他们回来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苏星河、玄痛、鸠摩智等人齐向谷口看去。
等看到段兴抓着生死不知的丁春秋之时。苏星河激动的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流下了几滴泪水。也不用内功将泪水蒸干,抢上前去,从段兴手里接过丁春秋的身体,苏星河悲痛的泣道:“师父,你在天之灵看见了吗?逆徒已经伏诛,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之前段兴和蓬贾离去之时,苏星河便回到小屋去看无崖子,哪想看到的只有身体已经渐渐发冷,死去多时的无崖子尸体。当时。苏星河就哭了一场。
如今看到丁春秋被段兴带回,一下控制不住情绪,再次悲泣出声。
众人好心的劝慰道:“节哀顺变!”有几个武林门派却是等到苏星河哭的差不多了,大声询问起来:“聪辩先生。你答应我等的各类武学秘籍和关于星相占卜、医药野史之类书籍此刻应该该兑现了吧。”
作为苏星河八个弟子之中脾气最火爆的薛神医薛慕华闻言。立时用眼睛一瞪。阴阳怪气的的说道:“方才丁春秋那老贼发难之际,不见阁下出头援助,这会强敌已去。阁下倒是蹦跶出来索要这个那个。哼,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刚才怕死怕的要命,将武功秘籍都抄给了那星宿弟子。”
说话之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怒喝道:“薛慕华,别人敬你是神医给你三分薄面,我‘霹雳刀’雷虎可不稀罕你那医术,闲话休要多说,我们这么多豪杰从四面八方赶来,你若不给个交待,此事休想善罢甘休。”
场中登时有大约四分之一的人齐声附和,还有一半多的人则是态度暧昧不明,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才出声指责对方,此时问这问那,无异于趁人之危,简直就是小人行为。
段兴摇摇头,心里暗道一声:“劣根性自古有之,古人诚不欺我。这些人遇强敌软弱掐媚,殷勤的很。等遇到自认为能吃下的‘弱者’,立刻像换了个人一样,横眉竖目,凶相毕露,简直就是欺软怕硬的最真实表现。”
不等苏星河说什么,段兴往前一站,先天气势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但见半边天空都是一派火焰腾腾的世界,世界中心有座火焰宫殿,在那大殿前方,盘坐着一个巨人。
随着段兴冷眼扫过场中所有闹事之人,那巨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漠然的看着众人。
凡是被巨人看了一眼的顿觉周身一阵冰冷,手脚麻木,动弹不得,一股锥心的寒意从头顶沿着脊椎骨一路向下。突然一声炸雷般声音在耳中直接响起:“跪下!”
被声音震的耳膜都破裂的众人,身不由己的就跪倒了地上,那些个已经晋升了先天境界的高手死命的运功抵抗段兴带来的气场压迫。同样都是先天境界,不说段兴已经站在了中段上,在境界上就已经比这些人高出了一筹。就是段兴压制实力,将对后天武道感悟弄的圆满之后才晋升的先天境界,这在本质上就比其他先天高手又强了许多。
就如盖房打地基一样,段兴的地基打的又深又广,足以支撑段兴盖上一座摩天大楼。而那些个先天高手的地基最多只能支持他们盖个七、八层的多层楼,至多也就是个几十层的电梯楼而已。而且一旦遇到强震,这些楼十之八九就会坍塌,而段兴的摩天大楼却稳如泰山,哪怕来的十二级地震,火山冲击,楼房毁则毁已,坚实的地基是完全不会被动摇。
“不跪,就是死!”段兴再次发出音波功,那几个还勉强站立的先天高手终于抗受不住段兴的威势,腰一弯,单膝跪下地来。只有沙家少年的保镖,那个背剑的男子,额头满是汗水的坚持着没有跪下,几乎是用牙缝挤出的声音,道:“阁下好俊的功夫,只是阁下如此侮辱我等,与那丁春秋老贼又有何异?”
段兴无视对方问话,只是淡淡的说道:“逍遥派从此刻开始,由我执掌。你等所图,已无任何可能。”
从怀里掏出之前捡来的各派秘籍和写给星宿派的欠条,一甩手,将之扔到了地上,段兴继续平淡的说道:“拿起这些东西,你们可以走了。”
气势一收,众人连忙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这才缓了过劲,看向段兴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惧意和敌意。
一些武林门派头也不抬,上前找到自家的秘籍和欠条,招呼也不打一声便逃也似的离开。有些人则是犹豫了半响,也是抓起秘籍就走。
场中一时走的七七八八,剩下几个隐士家族心有不甘,依旧留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当段兴开始不耐之时,沙家少年满脸狠戾之气的说道:“小子,我不管你是谁,就凭你刚才让本公子下跪这件事,你就死定了。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我父亲是当朝威武大将军,我会让我父亲杀了你全家,我要把你变成奴隶,我要让你从此生不如死。就算你是一国太子,我也会让你国破家亡,我要你跪在我面前,像条狗一样的求我啊啊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段兴的决断
见自家少爷敢当面辱骂段兴,那个沙家的护卫,有着“流星剑”之称的尹星流连忙站到了青年面前,宝剑出鞘,神情紧张的盯着段兴,那握剑的右手都悄悄的渗出了汗水,显见尹星流此时心情是如何的紧张。
段兴一皱眉,眼前这沙家的青年完全就是温室里被娇惯宠溺坏的纨绔之弟,动手杀他都觉降低自己身份。可放任不管,按照这种人的性格,真会背后怂恿他那什么威武大将军的父亲来找自己麻烦。
盘算了下自己手中如今掌握的势力,只单纯在江湖上的潜势力就有烟雨楼、圣教和列旺建立的黑风寨,今日又将逍遥派拿了下来,若无意外,灵鹫宫也是囊中之物,这么一看,无须再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悄然发展实力。索性以逍遥派掌门的身份正式走入幕前,亮相于外界,大干一场的痛快。
想通此关节,段兴当即一挥手,寒声说道:“一个不留,全都拿下。”
列旺大吼一声:“孙子们,列旺大爷来了!”宛如重型坦克一般,列旺扛起两个大铜锤,带起漫天狂暴的气流,一步一个大坑,轰隆隆的狂奔向留下来的的几个世家门派。
老大身先士卒,列旺带来的一众肌肉男们二话不说,一个个“嗷嗷”怪叫着,挥动着手里密布铁钉的狼牙棒、边缘带着锯齿的大砍刀,造型古怪狰狞的大斧子,拉起一道人墙。凝聚起滔天的战意,以山崩海啸之势,跟着列旺身后,冲向了对方。
只是十数个人的冲锋,给人的感觉竟如数千人一般,吓的那些个世家门派双腿打颤,转身就跑。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凶险的阵仗,平日里最擅长的便是仗着自家身份,随意欺辱那些不敢还手,或者功力不如自己的人。血腥的场面并没有见过多少。如果说有,那就是偶尔杀个把人时候,残忍的一笑,自以为那便是嗜血的高傲。
再或者就是在卧榻之上。征服了某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看着那一抹从女子身体里流出的嫣红。露出得意的微笑。这便是大部分人见过最多的流血场面。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几个真正见过生死的精英弟子,本来就剩没几个门派的。转身跑了几个,就省两三个门派和世家还在坚持着,门中精英弟子在长老、师父、长辈的带领下,齐齐发一声大喊,拿起手中兵器,与列旺身后的肌肉男们狠狠的碰撞到了一起。
列旺一个人对上了青川派的掌门和威海帮的帮主,二人都是先天境界的高手,此时联起手来,却在列旺的大锤下步步后退,一眼可知双方实力对比。
蓬贾晃起一阵残影,迎上了“流星剑”。二人都擅长以快打快,只是蓬贾的攻击更加猛烈,更加凶狠,若不是顾及对方手里的长剑对自己还有一定威胁,蓬贾三招之内就能将对方给拿下。
即便如此,此时的“流星剑”心里也暗暗叫苦不迭,自己平日就以速度见长,万没想到今日碰到一个速度比自己还快的对手,但见满眼都是对方的拳风腿影,平日只攻不守的“流星剑法”今日破天荒的使出防守招数,舞的密不透风,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段兴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便想道:“或许应该给蓬贾弄个趁手的武器或者拳套之类的,不然总是用肉体去与敌人兵器相碰,难免束手束脚,打起来颇耗精力。”然后就将注意力移了开去。
两方兵戈相交,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漫天就飞起数个残肢断臂,新鲜温热的血液喷洒在这一片山林中,想来等这些人走了以后,这里的花花草草定然会比其他地方生长的更加茂盛一些。
“砰砰”金属碰撞的声音、“噗嗤”肉体被撕裂、绞碎的声音、以及绝望、哀痛、声嘶力竭的惨嚎声和愤怒的嚎叫声,霎时间组成了一曲令人心颤的交响乐。
丁春秋释放的迷烟阵,武功越高受影响就越厉害,它不会直接将人毒死,而是慢慢的侵入人体细胞,一点一点的吞噬对方体内的真气,然后再发展壮大,到最后让对方成为一个废人,生不出一点力气。
这种药对普通人完全没有效果,但是针对武林高手,那是逮谁谁倒。先天高手武功高强,已经能够勉强、初步、简单的理解运用这个世界的一点点最粗浅的规则,来完善自己的武道功法,所以给他们点时间,错非那种冰蚕、莽牯朱蛤还有和它敌对的大蜈蚣、闪电貂这种先天灵物以外,一般的毒药甚至想要侵蚀他们身体都很困难。
只是毒药效果也分高低,驱除所用时间长短也就不一。丁春秋作为先天高手,配制的毒药又岂是那么容易解除的,即使用的是普通毒物,由丁春秋配制出来,再配合他的真气,毒倒先天高手也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
若非他对这些人另有图谋,不欲杀死他们,使用毒功之时,少使了那么几分力气,这些人恐怕此刻还要坐在地上,苦苦的运功逼毒,哪里还能叫嚣着要逍遥派交出秘籍。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在苏星河看来,秘籍杂学什么的,给也就给了,都是一些二流功法,最多夹杂几个一流功夫,都是无崖子这些年没事研究出来的,只要能找到无崖子满意的传人,这些便都当不得什么事情,给了他们也无妨。
但段兴继承了逍遥派掌门之位,这些东西可就劝变成段兴自己的东西,哪里还能容得了他人再随意染指。就算自己不用,也能留给手下去增强实力不是。
要不是考虑苏星河这些年“聪辩先生”的名誉,按段兴的脾气,干脆就把逍遥派的几个人救了,然后撤离此间,留的丁春秋去折磨那些人才好。
就为了个名声,段兴提前出手打跑了丁春秋,还将各门各派写出的秘籍欠条还给了他们,既让他们的门派武功不至于外流,又保全了他们的名节。
按理说,这些个世家门派就算不对段兴感激涕零,也应该羞愧于见人,趁早打包离开才是。可“蛇心不足吞大象”,大部分人见危难已去,心里的贪欲又冒了出来,这让段兴很无语,也很无奈。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三月之期
段兴从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自以为是天命所归的“救世主”。为了干掉将自己扔到这里的“神”,他只想着不断增加自己的势力,提升身边人的能力。在这个过程中,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其他“神选之人”突然干掉。
也许有些自私,但是对于亲人,对于自己身边人,段兴却从来不小气,他们就是段兴的逆鳞。无论是谁,胆敢伤害他们,哪怕穷搜天涯海角,段兴也要将对方斩杀于剑下,亲人、朋友,这是段兴存在于天龙世界唯一的见证。
冷冷看着场中情势,段兴满意的点点头,抛开天天跟着自己的蓬贾不谈,让段兴惊讶的是列旺武功的进步速度。
段兴明明记得列旺临走之前,自己只是给他扔了一本改良过,介于一流和绝学之间的内功心法。当时也没想过列旺能够修炼到先天境界,原本还打算等下次见面之时再提点他一番。
可没想到列旺硬是凭借那本功法,只用了短短的半年多时间,就成功迈过了后天的坎,这让段兴喜出望外。心中不禁想道:“我还担心让列旺在江湖上单独开帮立派,会因为和以前战场厮杀不太一样,心情有所落差,从而整日沉迷酒色,不思进取,看来是我多虑了。”
再看列旺一手调教出来的那些满身肌肉的大汉们。嗬,当真是一群好汉,各个龙精虎猛,精满气足。只是看上一眼,就给人一股无形的震慑。尤其是他们动手杀人之际,那气势如狼似虎,凶狠绝伦。只要发现形势不对,一旦打不过对方,就拼着受伤,主动将身体至于对方武器之下,借机换来打击对方的机会,完全是以伤换伤,搏命的打法。
“冲锋陷阵的最佳人选啊!”段兴看着这群壮汉。嘴角咧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只是用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战斗就以段兴一方压倒性胜利而结束。薛慕华的神医之名绝不是空|岤来风,喂给大汉们的解毒药虽然不能完全解除丁春秋下的剧毒,但也足够他们发挥百分之八十的战斗力。
大锤、大斧那是舞的虎虎生风。将一众还要分心逼毒的世家门派弟子打的抱头鼠窜。跪地求饶。骨气硬。心高气傲之人早已离开。留下的都是被贪欲冲昏了头脑的人,几下没打完,便失去了战斗欲望。只是一个劲的哭喊着,让段兴饶了他们性命。
“尔等听清楚了,今日开始,逍遥派正式重出江湖。你等今日妄图我门派秘籍,三月之后,我会一一登门拜访,尔等到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降,要么死!”段兴对着被制住的众人说道,说完一挥手,冷声道:“武功全都废了。”
列旺哈哈大笑着,当先轮舞大锤,将与他交手的两个先天高手丹田打碎。众肌肉男们有样学样,狞笑着先后动起手来,又是一阵哭天喊地的声音响彻林间。
有那与“聪辩先生”和薛慕华薛神医交好的几个门派于心不忍,想要开口劝说段兴,但看到段兴黑着个脸,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去触他眉头。就看场中一个雄壮魁梧,一个身法宛如鬼魅,自忖自家门派就是全员都上,也不见得是其中一人的对手。此时出头,万一被段兴再惦记上,等三月之后,被他拜访,岂不是得不偿失。
只有少林派的玄痛大师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只是被欲望一时迷惑了心智,还望段施主手下留情。要知丹田被毁,武者一生心血白费,这比杀了他们还要痛苦。段施主也是武者,该当有所体谅才是。”
段兴似笑非笑的看着玄痛说道:“那依大师的意思,不如直接杀了他们,一了百了,然否?”
玄痛一愣,诺诺着不知该怎么继续说,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怎么到段兴那里就变了。有心想解释一番,可玄痛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专研武学,对佛理都不甚了了,话是几日都说不上一回,一时间又哪里能想出其他话来。
不再去看玄痛一张苦瓜脸,段兴转身对着薛慕华说道:“还请薛神医将丁春秋这老贼的伤势稳定住,我还有几个事情要问他。”
薛慕华看了一眼苏星河,苏星河点头道:“这逆徒身受重伤,活不了多久,如今已被我等控制,杀他也不急在一时。”
点点头,薛慕华当场从身后布袋里掏出一套针灸器具,按照特定的顺序,扎在了丁春秋身体各大要|岤上。
手里捏着最后一根针,薛慕华抬头对段兴问道:“要我现在便将他弄醒?”
段兴遥遥头,道:“暂时不用。等此间事了,稍后再问。”
手腕一抖,金针“咻”的一声从袖口消失,薛慕华道了声“好”,就坐在一旁打坐休息。每次施展“金针渡劫”之术,对薛慕华来说都是一次真气和体力的极大消耗。
“段太子……”苏星河刚开口,一瞥间见到段兴手指上戴着师父的宝石戒指,已明其中究竟,心中又悲又喜,这当口又想起自己那群死了十之八九的弟子,甚是哀痛,对着他人敷衍了几句,便拉着段兴的手,道:“段太子,请你跟我进来。”
料想苏星河不能害自己,段兴紧紧跟着苏星河从破洞中再次走进木屋。苏星河随手移过一块木板,挡住了破洞。诸人都是江湖上见多识广之士,都知他此举是不欲旁人进去窥探,自是谁也不会多管闲事。
唯一想要多管闲事的只有吐蕃国师鸠摩智,因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几次三番想要动身上前一观,却被列旺和蓬贾不怀好意的左右盯看,犹豫不决之下,终是停留在了原地。
段兴与苏星河携手进屋,穿过两处板壁,只见无崖子的尸身已经被倚在板壁上端端正正的坐好,想来是苏星河此前进来之时弄好的。
苏星河一进屋,整一整身上烧烂了的衣衫,突然向段兴跪倒,磕下头去,说道:“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拜见本派新任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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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促膝长谈
段兴连忙说道:“师兄,不可行如此大礼。”说着,伸手想要将苏星河扶起来。
苏星河挡住段兴伸来的手,正色道:“师弟,你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又是本派掌门。我虽是师兄,却也要向你磕头!”不容段兴拒绝,让段兴坐到了无崖子旁边之后,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
行礼之后,苏星河道:“师弟,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师父的心愿是你完成的,受我磕这几个头,也是该的。师父叫你拜他为师,叫你磕九个头,你磕了没有?”
段兴道:“头是磕过的,也已经正式拜了师门。”
苏星河道:“师父已将毕生功力都传了给你,是不是?”
段兴点头道:“是。”
苏星河又道:“本派掌门人标记的这枚宝石指环,是师父从自己手上除下来,给你戴在手上的,是不是?”
段兴道:“是……”
苏星河盘膝坐在地下,说道:“师弟,你福泽深厚之极。我和丁春秋想这只宝石指环,想了几十年,始终不能到手,你却在一个时辰之内,便受到师父的垂青。你受师父临死时的重托,师父将指环交给你,是叫你去除灭丁春秋这厮,你眨眼之间就将丁春秋带回,完成师父遗愿,当真是愧煞师兄。”
段兴道:“师兄,我这都是……”
苏星河叹了口气,说道:“师弟,你不用说。师兄都能明白。这中间原委,你多有未知,我简略跟你一说。本派叫做逍遥派,向来的规矩,掌门人不一定由大弟子出任,门下弟子之中谁的武功最强,便由谁做掌门。”
段兴心中暗自腹诽,道:“这不是跟星宿派一个样子,弟子当中谁的武功最高,谁便是大师兄。对其他师弟师妹有生杀予夺大权。原来这还是逍遥派传承下来的习惯。”
只听苏星河继续道:“咱们师父共有同门三人。师父排行第二,但他武功强过咱们的师伯,因此便由他做掌门人。后来师父收了我和丁春秋两个弟子,师父定下规矩。他所学甚杂。谁要做掌门。各种本事都要比试,不但比武,还得比琴棋书画。丁春秋于各种杂学一窍不通。眼见掌门人无望,竟尔忽施暗算,将师父打下深谷,又将我打得重伤。”
段兴好奇的想道:“丁春秋不是跟李秋水一起偷袭的无崖子吗?怎的这茬,苏星河却又是不提?难不成是因为师门上一辈的丑事,所以苏星河便不欲提及?”心中想归想,却也知道这话不能问出来,只得继续闷头听着。
苏星河道:“你别以为他尚有一念之仁,留下了我的性命。一来他一时攻不破我所布下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阵势;
二来我跟他说:‘丁春秋,你暗算了师父,武功又胜过我,但逍遥派最深奥的功夫,你却摸不到个边儿,这部书,你要不要看?“凌波微步”的轻功,你要不要学?“天山六阳掌”呢?”逍遥折梅手”呢?“小无相功”呢?’“那都是本派最上乘的武功,连我们师父也因多务条学,有许多功夫并没学会。
丁春秋一听之下,喜欢得全身发颤,说道:‘你将这些武功秘笈交了出来,今日便饶你性命。’
我道:‘我怎会有此等秘笈?只是师父保藏秘笈的所在,我倒知道。你要杀我,尽管下手。’
丁春秋道:‘秘笈当然是在星宿海旁,我岂有不知?’我道:‘不错,确是在星宿海旁,你有本事,尽管自己去找。’
他沉吟半晌,知道星宿海周遭数百里,小小几部秘笈不知藏在何处,实是难找,便道:‘好,我不杀你。只是从今而后,你须当装聋作哑,不能将本派的秘密泄漏出去。’
“他为什么不杀我?他只是要留下我这个活口,以便逼供。否则杀了我之后,这些秘笈的所在,天下再也无人知道了。其实这些武功秘笈,根本就不在星宿海,一向分散在师伯、师父、师叔三人手中。
丁春秋定居在星宿海畔,几乎将每一块石子都翻了过来,自然没找到神功秘笈。几次来找我麻烦,都给我以土木机关、奇门遁甲等方术避开。这一次师父他老人家自知命不久矣,才命我抓紧时间为他寻一传人,我这才破誓出山,摆出‘珍珑棋局’,最后由你破局,继承了师父的衣钵。”
段兴道:“多谢师兄!”
苏星河道:“不用谢我,这都是气运使然。师父设下这个棋局,旨在考查来人的悟性。这珍珑实在太难,我苦思了数十年,便始终解不开,只有师弟能解开,‘悟心奇高’这四个字,那是合适了。只是从今往后,你肩头上的担子就重了。”
段兴道:“既然受了师父临终之命,将逍遥派发扬光大便是师弟义不容辞之事,师兄尽管放心。”
苏星河道:“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这些年来,我也看开了,我的性格也实在不适合担任掌门,整日里就对其琴棋书画兴趣浓厚,对武功一道,只是比常人高了几分,一派掌门如此,那这门派离没落也就不远了。”
说着说着,苏星河一阵唏嘘不以。段兴正愁不知该如何接话,就听得苏星河话锋一转道:“师弟,我遣人到处传书,邀请天下围棋高手来解这珍珑,凡是喜棋之人,得知有这么一个棋会,那是说什么都要来的。只不过年纪太老,相貌……这个……这个不太俊美的,又不是武林中人,我吩咐便不用请了。今日我见的来人,大部分都符合我心中所想,只是……”
段兴道:“不知师兄何事费解?”
苏星河道:“我素闻大理镇南王段正淳精擅一阳指神技,最难得的是风流倜傥,江湖上不论黄花闺女,半老徐娘,一见他便神魂颠倒,情不自禁。我派了好几名弟子去大理邀请,哪知他却不在大理,不知到了何处,结果却来了他一个呆头呆脑的宝贝儿子。”
段兴微微一笑,道:“我那弟弟,许是整日里读书读的多了,少了与人交流的缘故。”
苏星河摇了摇头,道:“可叹,可叹!段正淳拈花惹草,号称武林中第一风流浪子,生的儿子可一点也不像他,不肖之极,丢老子的脸。我见他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王姑娘的身上,可王姑娘又好像是他的妹妹,这……这不是有违人伦道德吗。”
第二百二十六章 难言隐情
段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段誉和王语嫣的事情好。作为穿越众,他对王语嫣的感情绝非有什么哥哥妹妹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更多的是从心底滋生出来的爱恋之心,想起自己都这个样子,又有什么资格去说段誉。叹了口气,道:“我那弟弟感情专一胜于风流浪子,也是一痴情男子,只可惜……”
想说可惜爱上的是自己妹妹,这话段兴又说不出口。按原著的剧情,王语嫣和段誉还真没有关系,反而跟自己这个堂兄妹的关系是铁打实实在在的,如此看来,心中不该有那念头的反而是自己。
苏星河见段兴欲言又止,还道是家丑不可外扬,既而说道:“他聪明脸孔笨肚肠,对付女人一点手段也没有,即便是自己妹妹,也不至于对他那般不予理睬,哄女孩子的手段如此不入流,咱们也用他不着。”
段兴道:“是!”
苏星河问道:“师弟,师父有没有指点你去找一个人?或者给了你什么地图之类?”
段兴一怔,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心中暗自琢磨道:“怎的苏星河好似知道无崖子要交待自己什么事情,难不成和他隐瞒未说的李秋水有关系不成?”
好似看出段兴心中不悦,苏星河道:“你是掌门人,你若问我什么,我不能不答,否则你可立时将我处死。但我问你什么事,你爱答便答,不爱答便可叫我不许多嘴乱问。”
苏星河这么一说。段兴觉得不便隐瞒,毕竟对方是无崖子的大弟子,知道些什么也是正常,如果真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事情,以自己的本事也足以应付的了。所谓“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段兴如今状态。
当下连连摇手道:“我怎能向师兄妄自尊大?这是师父交给我的花卷。”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卷轴,他见苏星河身子一缩,神色极是恭谨,不敢伸手接过来,便自行打了开来。
卷轴一展开。段兴是心中早已有数。神色平静,无崖子则是神情一呆,惊讶的“咦”了一声。正如段兴所料,卷轴中所绘的既非地理图形。亦非山水风景。却是一个身穿宫装的美貌少女。样貌和王语嫣极为相似,段兴不猜也可知道,画像当中之人正是李秋水的阮生妹妹李沧海。
仔细看去。这卷轴绢质黄旧,少说也有三四十年之久,图中丹青墨色也颇有脱落,显然是幅陈年古画。图画笔致工整,却又活泼流动,画中人栩栩如生,活色生香,便如将王语嫣这个人缩小了、压扁了、放入画中一般。
段兴啧啧称奇,不由得为无崖子高超的画技所折服,想着若果无崖子肯入世修炼的话,单论绘画名气说不定也不比6探微,吴道子、唐伯虎等人差了多少。
一转眼瞧见苏星河伸着右手手指,一笔一划的摩拟画中笔法,赞叹良久,才突然似从梦中惊醒,说道:“师弟,请勿见怪,师兄的臭脾气发作,一见到师父的丹青妙笔,便又想跟着学了。唉,贪多嚼不烂,我什么都想学,到头来却一事无成,在丁春秋手中败得这么惨。”一面说,一面忙将卷轴卷好,交还给段兴,生恐再多看一阵,便会给画中的笔墨所迷。
他闭目静神,又用力摇了摇头,似乎要将适才看过的丹青笔墨从脑海中驱逐出去,过了一会,才睁眼说道:“师父交这卷轴给你时,却如何说?”
段兴道:“师父只是将此画卷交由我保管,其他的并没有再说什么。”
苏星河道:“师父行事,人所难测。也许此事另有玄机,还望师弟多多妥善保管此卷,他日或有重用之时。”
苏星河恭敬的说着,随后恢复淡然的神情。只是段兴看他眼中隐约有复杂之色一闪而过,想来逍遥派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极为复杂,非是三言两语就能交待的事情,不然以自己掌门人的身份,苏星河对自己不应有所隐瞒才是。
苏星河又问道:“不知师弟打算如何处置丁春秋?我见师弟之前让慕华留了他一条命,当是有其他安排。可否告知师兄?”
段兴脸露微笑,说道:“丁春秋害了师父和师兄这么多年,当千刀万剐不足以弥补他犯下的过错。然,一刀杀了他实在太过便宜了这厮,师弟正好会一门控制人的功夫,打算将他控制住,为我逍遥派重出江湖做打算。”
苏星河神色凝重的说道:“丁春秋老贼心性阴狠毒辣,为人睚眦必报,师弟可有十足的把握控制住他?依师兄愚见,不如将他直接杀了,祭奠师父死去的灵魂,让师父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或许更好一些。毕竟一旦师弟在控制丁春秋那个逆徒的过程中万一出现点差池,丁春秋在失控之下,除了师弟以外,我们可都压不住他。”
段兴神秘的一笑,道:“师兄若是信任师弟,大可放下心来,师弟自有把握让他再也翻不出师弟的五指山,让他老老实实的为逍遥派做牛做马,不敢再有异心。”
苏星河狐疑的看着段兴,想说点什么,嘴唇蠕动了下,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恭恭敬敬的躬身道:“小兄不敢质疑,如有失敬,请掌门人恕罪。师弟如今是逍遥派掌门人,无论师弟作何决定,师兄唯有鼎力支持,绝不会有二心。”
段兴知道收降丁春秋这件事在他人看来匪夷所思,想让别人认同唯有靠时间和事实来证明。今日自己刚得到无崖子传承,又抓了丁春秋回来,苏星河才对自己言听计从。若是自己有朝一日,在处理丁春秋的事情上出现了问题,哪怕自己是逍遥派掌门,苏星河明知打不过自己,估计也会用自杀式的方式来向自己寻仇。
此事急也不得,段兴干脆一拉苏星河的手,道:“师兄,我们去外边看看吧。”
出得小屋,只见一众人都盘膝坐在地下,闭目养神。薛慕华满头大汗,来去奔波,见到哪个人危急,便抢过去救治,但这一人稍见平静,另一边又有人叫了起来。
这些受伤之人大半都是苏星河的聋哑弟子,那些个武林门派之人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打坐将残余在体内的毒素运功逼出来。
众人见苏星河出来,皆起身过来与苏星河打招呼,随后提也不提秘籍的事情,只是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段兴,便告辞离去。
不过多时,场中便只剩下了少林派、鸠摩智、逍遥派和段誉、王语嫣等段家子弟以及列旺带来的黑风寨众肌肉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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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和尚?兔爷?
见苏星河跟在段兴身后,亦步亦趋的走了出来,玄难板着个脸冷哼一声,别过了头去。
玄痛则是双手合十,微笑着上前说道:“阿弥陀佛!恭喜段施主正式成为逍遥派掌门。今日除去丁春秋老魔一战,势必让段施主今后扬名江湖,威震天下。也感谢段施主今日挽回了我等声誉,不然,唉……”
段兴轻轻一笑道:“多谢大师吉言。晚辈今日运气使然,才侥幸得了这逍遥派掌门之位,不过与少林派武林泰斗的地位比起来,却还有较大的距离。晚辈才疏学浅,今后还需多多仰仗少林高僧们的照拂才是。”
玄痛正要再客气两句,一旁的玄难突然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道:“段太子功参造化,何须用我少林照拂。聚贤庄一战,段太子帮助乔峰那契丹狗贼杀害我少林僧人之时,那叫一个杀的干净利索,心狠手辣。也未见有把我少林放在眼里。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借着今日棋局竟然执掌了珍藏无数绝学秘籍的逍遥派……”
冷哼两声,充满仇恨的看了一眼段兴,玄难继续说道:“段太子怕不是从此天上地下、惟我独尊。莫说是我少林派,就是整个武林同道怕都已经不被段太子放在眼里了吧?”
说完,还用挑衅的眼神狠狠的盯着段兴看。
玄痛有心阻拦玄难说话,却因为不善言辞,只能心里干着急。此刻。外人众多,他又不能像在寺里之时,说不过其他和尚,便转身就走。
眼看着今日自己一干人等都被丁春秋老魔给设计陷害,正是段兴大发神威将老魔制服,又破了“珍珑棋局”,成了逍遥派一派掌门。就算少林与他有甚仇怨,那也得过了今日,改天再慢慢算计才是。
对方前脚刚救了自己等人,后脚就跟对方翻脸。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