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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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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而已。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见这八个字如红色的流星坠落,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几乎感觉不到死亡的疼痛。只有,生路尽,蓦然回首时的甜美眷恋。

连日的搏杀终于猝然结束。我是如此的眷恋这人世,虽然它有百般的疮痍,虽然我无法完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可是,此刻如潮水般侵袭我脑海的全是属于你个人的记忆。我如此清晰地记起,是某年某月的某天,我拉着你的手,对你许诺,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知道,你会等我的,你会家乡等我的回来,直等至白发齐眉,可是,你已等不到那天。我不会再回来了,我回不来了。

现在,请你原谅我,无法做到对你的承诺。生死的距离太遥远,你我的别离太久长,不是我不想遵守你我之间的誓约,我最最最心爱的妻,只因为我的眼睛再也无法亮起。

楚曼君阅完,眼泪滚滚而下,他细细品味着这封信。这是个深沉而无望的爱情故事,个征夫和妻子之间的爱,沉默到连名字也没有。他们死后若有爱的墓碑,也许上面也是片空白。

三个女人台戏

也许时光可以改变很多事,他还记得吗在图拉山口之役中,他曾经许诺地这的话吗他们曾并肩战斗,手携手突出扎尔密小汗王布下的重重包围,那时的他曾经发誓要永不离弃,可她也知道那只是那个男人在生死之间对她的句安慰。

也许,他不知道,那句“生生死死,永不离弃”却已深深地印在她的身上。

如果你忘记了。我愿意再说次。是的,我夜夜在说。夜阑尽处,闪烁的微弱心火,映出我当时决绝的容颜。

“唉为什么,他心里只有欧阳鹤,而不是我呢”他们从小起长大,若不是因为姐姐,指腹为婚的定是她。”慕青青暗叹,本来了个海柔,就让他焦头烂额,可突然之间又多了个欧阳鹤出来,却更平添了无数心事,正是旧恨甫去,新愁转生。

有时候,爱只是输给了生死时间,以及欲望。

海柔慕青青无疑是两个美丽的女子,你第眼看她们,不会令你感到那令人震撼的美。不过,现在他们有件事特烦心,十分郁闷。

桌子上放着坛子烧酒两只烧鸡半片肥鹅四只猪蹄膀兔丝冰花银耳燕窝。碗鸡杂碎,外带大盘炸得喷香焦脆的花生米。

海柔呵呵笑:“青青,今天我请你来喝酒,实为解闷。唉自从拓跋焘杜边达回去了以后,呆在这里真没意思还好有你在这”

慕青青皓齿微露,笑道:“既然在这里没劲,你为什么不回大漠啊”

海柔淡淡笑,凝视慕青青半晌,说道:“你我同时天涯失忆人,大家现在都差不多,你又何必笑我呢慕青青饮完杯,叹道:“是啊你我都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爱上了个不该去爱的人”

海柔笑道:“错了,这只是你们中原人的规矩,我们草原人可不吃这套我有种预感,我会把他带回草原去,不过,那样也好,要不然,我要真没脸回去见人了”慕青青冷笑道:“这可能吗如今他已经娶了欧阳鹤了”

海柔微微笑:“这说明你没有政治预感,没有政治远见你知道为什么来金陵王打不进来,曼君哥打不出去吗”慕青青不解道:“这是曼君哥打得好啊”

“错了”海柔笑道:“这是权力角力的结果,金陵王兵马占绝对优势,但胡寄尘却不敢尽全力,楚家也有不少兵马,却不敢全部调来。是因为他们也怕背后有人暗算他们都在等”慕青青更不解:“等等谁呢”

海柔故作神秘,道:“不说这些了现在也说不准,但形势已朝这步在走了”

海柔当下不再问,她道:“我就想不通,这欧阳鹤有什么好,只不过是个捡来的粗丫头而已”

海柔也埋怨道:“就是,那太后也真是的,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

慕青青怔怔地听着,眼前浮现楚曼君的脸,曾经的他,是那样少年英俊,意气风发,而现在的他是那样无助,那样憔悴。

已经十多天没见他了。他定又瘦了,憔悴了

慕青青有些心疼道:“其实他心里也苦啊心爱的人,嫁了,兄弟,又成了敌人。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保住如意的江山,他现在过着常人难以承受的煎熬,我们应该帮帮他才是”

海柔点点头道:“嗯,鼎足天下,非秦必楚这仗还有得打。明天,我就想法给我爹爹捎个信,让他弄点粮草和马匹来”

欧阳鹤垂着头,跨过门槛。外面天高云淡,微风拂面,温柔得有如情人的头发。秋天是个伤感的季节,尤其是十六七岁的女子,在这个季节里冲是会有种无法描述不能向人倾诉的忧思惆怅。

林木的树叶散发着清香,阳光很明媚,庭园广阔,美丽如画。尤其是在黄昏时,青山晚霞碧水,你坐在窗前,静静地等着渐渐升起的暮色。看着渐渐升起的星辰。等着归来的丈夫。那时你才会明白,这世界有多美丽。

她乌黑的发髻上横插金钗,钗头面上珠凤纹丝不动,她的脚步永远是那么轻盈,又是那么温柔。她卷起了衣袖露出嫩藕般的粉臂,去摘栏杆外的鲜花,去摘取她的青春和欢乐。

如今,她嫁给了个不曾爱她的人,嫁给了个心里爱着别人的男人,他们并不认识,她仅仅只是听过他灿烂辉煌的传奇罢了

或许,我只是你斑斓星河里的颗传说,可是我希望她是真的存在过。

思念,终于抵不住时间。我看见那张曾经无比诚挚的脸。我的忧伤如线,突然从内心的最深处涌出来,千丝万缕,像那盘丝洞里那天真的妖精,缚住了别人牵住了自己。

可惜,我看不见结果。

这时,她发现了正在亭中喝酒的海柔与慕青青。她并不讨厌她们,但似乎她们很不喜欢她。她也敏锐地发觉,她们与楚曼君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缠绵不清的情感。她很担心,担心她以后的生活会不会波涛起伏。

但她还是微笑着走了过去。海柔与慕青青此时也看见欧阳鹤向他们走来,心里十分不舒服,但她们又不得不认同她的美丽端庄。那种气质绝非学得过来的

欧阳鹤走进前,璨然笑,衽裣施礼道:“鹤儿见过两位姐姐”

欧阳鹤为何喊姐姐呢其实她们年纪相仿,估计要真较真起来那可就说不定了。要么我们怎么会说欧阳鹤聪明呢你想想,这世道,谁愿意当妹妹啊谁不想当大的

海柔还礼,然后虚伪地笑,缓缓从桌上拿起酒杯,慢悠悠地斟满酒,客客气气地道:“啊,妹子,你太多礼了,你这不是把我们当外人嘛来,我赫尔密泰海柔敬你杯。”说完海柔笑眯眯地把酒杯递了过去。

欧阳鹤连连摆手,红着脸道:“这这这二位姐姐,你这不是为难不妹吗我我不会喝酒”

慕青青眼睛眨眨,站起身,脸虚伪地笑道:“是啊是啊海姑娘说得没错若是你不喝这杯酒,就是瞧不起我们姐妹俩”欧阳鹤无奈,只得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咳咳”她只觉股辛辣直窜喉头,不由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海柔心道:哪有这样喝酒的等会儿喝死你口里却赞道:“好样的好酒量看就知道妹子是个会喝酒的人来,我再敬你杯“说完又端起了杯酒。

欧阳鹤愣,连连摆的,因喝了酒的缘故,欧阳鹤面色绯红,恰如三春的桃花般灿烂。她急道:“两位姐姐,我真的真的喝不了了”

海柔眼睛眨眨,当下道:“妹子啊我和你见如故,真是很投缘啊我身为姐姐,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妹子作见面礼,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这句话说得是欧阳玉心头阵热乎,她没想那么多,心道:“这海柔韧姑娘心可真够朋友她送我礼物我可不能要”她哪知道海柔这鬼丫头正挖了个坑,等着欧阳鹤往下跳了。

可海柔抬眼,示意慕青青,慕青青马上领会,道:“没带什么礼物,这好办,你就敬他杯吧俗话说得好,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嘛杯薄酒胜过千言万语啊”

海柔暗竖拇指,心道:“和她起这么长时间了,就这句话接得漂亮”点头道:“不错,就如刚才青儿所言,我就敬你杯吧祝我们的友情如这杯醇酒般越老越香”

欧阳鹤本来热乎的心下子凉了,暗道:“我当你们这么好的心,原来是两人合起伙来挤况我啊我该怎么办呢”个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我现在是楚曼君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切要以他为重,我要忍,要忍”

想到这里,欧阳鹤换作笑颜,从桌上缓缓端起酒杯,抿嘴笑道:“是啊若我不喝下这杯,那可真是见外了,那我就先谢过两位姐姐的好意了”说完饮而尽。

见她这样,海柔心里可更有气,心道:“嘿,还真和我卯上了,嘿嘿,楚曼君啊,这可怪不得我啊,这是她自己撞枪口上的”

海柔又满满倒上三杯,端起其中杯道:“难得我们如此投缘,估计咱们上辈子就是姐妹儿来,咱们齐饮杯如何”

欧阳鹤心照不宣地道:“正是正是,咱们三人真是比亲姐妹还亲啊来,再喝杯”心时却暗暗骂道:“楚曼君啊楚曼君啊你今天可害苦了我,你这个混蛋唉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子,会让这么多女人为你牵肠挂肚看来,我得好好认识你了”

三人在欢笑中又喝了杯,其乐融融。但她们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明里其乐无比,暗里可是刀光剑影。在外人看来,亭子充满了像春天般地暖意,充满了人间最真实的姐妹般的情义,秋天到了,估计三姐妹儿在厅子里赏秋了但要我说啊要是把三人搁战场上,有人早死几回了

欧阳鹤三杯下去,已是醉意呤呤,满面桃花,越发明亮动人起来,怎么说呢这么说,要是当时有个潇洒的男人走过去,得痴在那儿,醉在那儿

海柔顿觉索然无味,她又喝了杯,转头对已靠在栏杆上的欧阳鹤道:“啊妹子你是不知道啊想当年,图拉山口战,我与楚曼君遭到扎尔密小汗王武士的重重围攻,那时的我们是手携手,肩并肩地起杀出重围,你是不知道啊那情况可真是凶险至极,若不是我替楚曼君挡刀,然后把他带了出重围,他早就没命了”

海柔现在的汉话说得很流利,说得流利的同时也学会说谎了,她说的事情自然和实际情况有天壤之别,我记得好像是楚曼君替某人挨了刀,而某人吓除了会哭外,早已连自己的部落语言都不会了当然,我们是不会怪她的,女孩子嘛,有哪个不爱虚荣的

欧阳鹤听罢,很是感动,诚恳地起身施礼谢道:“那妹子就在这儿代我家曼君谢过海柔姐了海柔没太在意这些,因为她知道点,没到最后,就不定是你的。可这慕青青不愿意呀讥笑道:”你家这才几天,就成你家的了我说的话,你听了可别生气,不说别的,就说海柔姐与楚大哥同患难共生死,也可以说是生死之媒。而我和曼君哥从小起长大,两小无猜。彼此早已十分熟识,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吧那你呢莫非你们是指腹为婚”

海柔听这话,提神啊,马上就说道:“据我所知,指腹为婚的好像是你姐慕雨晴吧

欧阳鹤银牙咬,暗道:“要我别生气你们分明是合伙气我,若是我再忍让,但显得我软弱可欺了”当下欧阳鹤笑了笑,用很甜很温和声音道:“青青姐海柔姐,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么多,让我深深地知道了世界上还有这样个男子值得我去爱。我会好珍惜这段姻缘的,我也会替两位亲姐姐好好照顾他的,你们就放心吧”

看看,鬼精灵般的海柔现在可是遇着厉害对手了,欧阳鹤把话说得是至情至理,滴水不漏,海柔慕青青弄得灰头土脸,和楚曼君样,都觉得自己错了,时间,海柔也觉得欧阳鹤说得有道理。半响才暗暗骂道:“我呸呸呸,人家说得有道理,那我不成了胡搅蛮缠,横不讲理了吗得把它扳过来”

海柔微微笑,道:“妹子说得太对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就谢谢了只不过你这话说得让我听着不对劲,照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自己没能把握好机会呢你要知道,有时候,爱情只是输给了生死时间,以及欲望。”

欧阳鹤连连摆手,道:“两位姐姐,我可以对天发誓,鹤儿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嫁给了楚曼君,我就会辈子只爱这个人,不会嫁再嫁,徒惹大片伤心人”

这话说完,慕青青不乐意了,本来就恼火的她,立即跳了出来,叫道:“你这是什么话指桑骂槐吗你这不是在说我姐吗我得罪了你,我姐可没得罪你”欧阳鹤连连摆手解释:“青青,我这只是随口说说,我可什么意思都没有啊”

这真只是随口说说吗打死我都不相信

话说酒入愁肠愁更悉,海柔估计是喝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听欧阳鹤这么说,本来就讨厌慕雨晴,加上酒又喝和有点多,时百感交集,说话也就找不着方向了,只听她喃喃道:“这也不怪她,都是你姐慕雨晴不好,连嫁再嫁,太不成样子了,若不是她,楚大哥能成现在这样子”

“你这是什么话,我姐嫁再嫁是她自己愿意地吗这世上女人,谁不想嫁给自己中意的人只不过是为俗事所累,不得已而嫁的”慕青青怒道,若是别人这么说,她早拔剑相向了

海柔不甘示弱,讥笑道:“为俗事所累,别把你姐说得不食人间烟火般你说的这些,谁相信不就是贪图富贵荣华的世俗女子罢了”

慕青青怒极道:“别废话了,手底下见真章,今个我不教训你顿,就对不起我姐”

好啊两人拍即合,打将起来,本来两人心中气恼,是有火没处发,本想迁怒于欧阳鹤,可这欧阳鹤是个文弱女子,实在不好意思下手,打她几下倒不如打自己顿。

啊借酒浇愁愁更愁,要是打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要是都这样,这世上就没伤心人了,也没好人了,只剩下伤残病人了书包 网 b2. 想百万\小说来

难眠之夜

战争已经持续了个月了,隆佑帝亦病了个月了,隆佑帝沉迷酒色多年,身体本就不好,特别是太子的大婚,给他以更大的刺激,病卧床,几乎无法料理朝政。

如今是金陵王如弘摄政,他天天盼望着谢海石和朱烁两方面的官军在他和胡寄尘的严旨切责下会有所振作,不日就会有捷奏到京。

但是直到了九月中旬,捷报仍然渺茫。他天天怀着希望和恐惧,心情焦灼,夜不成寐。这天,他在金陵王府召见近臣,谈到用兵遣将,事事失望,不禁深深地叹口气,怀着腔愤懑说:混帐,楚曼君拥捕叛乱已是天下皆知,难道你们都瞎了眼吗我不意以今日中国之大,竟没有兵可调他又接着说:“我早已看出来谢海石没有作为,剿抚无方,敷衍时日,没想到因循至今,月有余,军事尚无转机,深负我望”

众人们见金陵王怒形于色,个个十分惶恐,不敢抬头。曹太师赶快跪下说:“太子大婚,朕即禅之”的的诏书是天下皆知的。如今太子大婚,理曲的应是皇上,而各地实已无兵可调,各地有少量府兵的督抚皆是坐怀观望,纷纷上表说这是皇帝的家事,要我们自己解决也是我们意料之内的”

金陵王沉默片刻,说道:“那就没有办法了”

曹太师神秘道:“有是有,只是”

金陵王皱眉道:“有就有,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兵部尚书孙亦农出列,低声道:“有两个方法可行,是借兵,就是向草原扎尔密小汗王借兵,我们让开大道,让六部骑兵直取洛阳。其二就是分封天下”

金陵王浑身振,随即不以为然道:“亏你想的这法子,我们以前征讨过他们,他们会借兵给我们”

孙亦农道:“此时彼时,我们曾经征讨他们不假,不过当时征讨他们的是太子和楚曼君啊只要我们将陇西诸地给他们,并许下重金美女,这样他们明可以得到领土金钱美女,还可以报昔日之仇,我想他们不想动心都不行”

金陵王大喜,他转念想,又变了脸色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到时候他们不走了,我们怎么办他们继续进攻怎么办”

孙亦农道:“他们是孤军深入,随时可能有被我们包围的可能他们到时候想保命都难如果王爷眼光再远些,我们还可以在攻陷洛阳后,除掉六部这心腹大患”

金陵王不禁微笑点头说:“说解得好,解得好。”随即又急着:“这事要速速办理”

这时曹太师又提醒道:“胡人狡诈多疑之辈,王爷不可全托重于他们,远水不解近渴啊还是请王爷分封天下请秦牧出兵吧”

金陵王怒目而视,道:“分封天下这万万不行的父皇不会同意的何况把天下都分了,还不如把皇位让给如意算了“

曹太师又道:“昔日汉高祖分封天下,而诸候听之,终在垓下击败项羽而得天下到最后天下不都还是汉家之天下吗分封只是时权宜这计罢了到时候”

金陵王挥手,道:“不行,分封天下行不通你想想别的办法吧”

太后听罢楚泽巨带来的坏消息,神色平静。她吩咐立刻吩咐上茶。太监们将茶早已准备好了,声传呼,便由太监和宫女们摆好了。

宽敞开阔的小厅堂,满铺绣上凤凰旗的地毯,角摆着两张梨花木椅,以茶几分隔。太后安坐,手捧香茗细细品尝。待楚泽巨在另张椅子上坐定,笑道:“这阵子将军可真是忙得透不过来气啊将军辛苦了”

楚泽巨接过茶杯,施礼称谢后,浅喝口热茶,沉声道:“洛阳形势危急,太后应早下决策,令欧阳离王爷大军入关,以定大局”

太后有感而发道:“将军此言差矣欧阳离不是欧阳志,而此时非彼时,此时是我们最难的时候,他若入关,只会更糟,弄不好会在背后插刀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我估计他在最近要出关了现在是混水摸鱼的好时机啊他这不出关,倒真是万幸”

楚泽巨急道:“那洛阳可怎么办啊总不能把禁军调走吧可我们又没这权力”

太后沉思半晌,道:“听说如弘要向扎尔密小汗王借兵有这事吗”楚泽巨点点头。

太后叹道:“古来哪有借兵成事的道理,他真是糊涂到底了只怕这塞外千里草原已不能满足小扎尔密的野心啊 北边有他虎视眈眈,洛阳这边又打得不可开交,真是内忧外患。”

“完了完了你速叫楚曼君他们多支撑几天,到时候咱们把陇西等地的楚兵尽行撤往洛阳,我们现在最后要的是保存自己的力量,然后才能要坐观天下成败”

太后又问道:“秦牧那边呢”楚泽巨答道:“没什么动静,不过秦牧这小子真不是东西秦玄代忠臣,没想到养了白眼狼”

太后笑道:“没有这只白眼狼,就没有现在我们了若不是秦牧在京师的驻军在我的周围,我们早就被隆佑帝除掉了,欧阳小离早就进关分肉了,你现在知道我把行宫选在这里的原因了吧”楚泽巨再拜道:“太后英明”

太后又道:“胡人铁骑凶悍犀利,是以为矛;秦牧大军雄霸方,各自为政,是以为盾,两者都是我手中的神兵利器,秦牧总体上还算得上是个忠臣,只不过是时权力迷了心智而已我用他制衡隆佑帝父子,用他的兵力制衡欧阳小离的兵马还要用他的兵马平定天下,安定天下”楚泽巨诧异道:“这可能吗这何异于玩火”

太后笑道:“就算这是玩火,只要这火不烧进自家院门来,管它了另外,胡寄尘招让慕雨晴嫁给秦牧这招虽高明,让他加入了他的阵营,但他更不会想到,我也有这招,让他秦牧加入我的阵营”

楚泽巨笑道:“太后认为秦牧会为了个女人加入我们阵营”

太后道:“秦牧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慕雨晴更是江南第美女而自古英雄就难过美人这关啊你想想,武帝这么英明的人,也不是栽在公孙小小身上吗”

楚泽巨闻言默然,太后又道:“无论你多么的伟大,多么的了不起,在女人面前,只不过是个孩子”

太后望着窗外的夜色幽幽道:“唉南边的天气应该很好吧千古说书人孙先生现在该开讲了吧不知她会不会听到呢”

太监没有带他们走进正殿,却带他们从正殿檐外向东走去,到了东角门。有向个胆大的抬头,抬头看见墙上贴着张已经褪了色的黄纸帖子,上写:东角门内不准喧哗。

大家心中明白,必是皇上平日病了,加之心情烦乱,又要省阅文书,所以不许太监宫女在这角门内大声说话。

角门旁边有座小建筑,垂着黄色锦帘,门额上悬小匾,上写极天殿。太监连揭两道锦帘,大家躬身进去。向东,又连揭两道锦帘,群臣进到最里边的间,才到了皇帝召见他们的地方。

隆佑帝面容憔悴,坐在铺有黄缎褥子的御榻上。榻上放张紫檀木小几,上边摆几封文书,还有只带盖的茶碗放在莲叶形银茶盘上。

等群臣叩头毕,隆佑帝叫他们起来,然后叹口气,神情忧伤地说:朕御极已十年矣,国家多事,又遇连年饥荒,人皆相食,深可悯恻。近日,唉,竟然祸乱愈烈,楚曼君挟持太子叛乱。他的眼圈儿红了,伤心地摇摇头,接着说:“祖宗百年江山,从来无此惨变。朕御极以来,敬天法祖,勤政爱民,未有失德。没想到叛贼如此猖獗难制,祸乱愈演愈烈,竟至洛阳失守,楚贼竟逼吾退位。难道朕真失德所致,真当愧死”忽然他的鼻子酸,抽咽起来,泪如奔泉。

首辅曹太师赶快跪下,劝他不要悲伤,说道:“这是气数所致,人事难补,陛下应以天下苍生尽早退位为上”

隆佑帝止了哭,揩揩眼睛和脸上泪痕,接着硬咽说道:“没想到你也逼朕退位这说不得都是气数。就是气数,亦须人事补救。这几年,你们何曾补救得几分啊”

另外几位大臣听皇上的口气中含有责备之意,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是隆佑帝惯用手法,吓得赶紧跪下,俯伏在地,不敢做声。

隆佑今日无意将责任推到他们身上,挥手使他们起来。黄越出班跪奏:“凡是用兵,只有打胜仗才有军威。招讨使胡寄尘出兵至今,月有余,惟起初报了次小捷,近来寂寂无闻,威势渐挫。须另选位大将帮他,方好成功。”

隆佑帝听出这话中实有归罪胡寄尘以夺其兵权的意思,说道:“胡军师远去洛阳千里之外,虽鞭之长,不及马腹。如何照管得到你们说话,亦要设身处地,若只凭爱憎之见,便不要说了。”黄越道:“说:“正因其照管不来,故请再遣大将。”

隆佑帝怒道:“难道黄侍中有更适合之人选”黄越顿时愣住了,隆佑帝本不想对黄越发怒,敷衍句:“也遣了朱烁,这便是大将”

隆佑帝随后又翻了翻几上放的几封奏疏,很不满意地摇摇头,说:“听说各位要向扎尔密汗国借兵,可有此事若真有人提此谬论,当灭九族”

几位大臣脸色苍白,都说没有听说。隆佑帝不放心,又问次。他们仍说不知。曹太师走出班来,跪下奏道:确有其事,前日孙亦农尚书已经起程,估计快到了”

隆佑帝气得连话都说不上来了,半晌道:“既然去了,就算了吧唉国无干臣你们也真是蠢材,这何异是请人家来攻打我们完了京师危矣天下行将大乱矣你们都去吧,让朕好好想想吧”召见已毕,诸臣重新叩头,鱼贯退出,到东角门立了片刻,见皇上不再叫回,才放下心,走出宫去。

待群臣走后,隆佑含着泪对左右的太监和宫女说:“这天下该交给谁呢朕再无能,也要保住这百年祖宗基业啊”

从这次召对以后,朝中就开始纷纷议论,攻击金陵王和孙亦农是叛徒卖国贼有些人说,天下行将大乱,咱们还是跑到洛阳投奔新君吧又有人非常赞成,说这样来,如意称帝,咱们又可以有拥立之功,安享荣华富贵

烛烟家国

将军府内,十几位统帅分坐两侧,楚曼君目光自众将身上扫了眼,见还是无人开口,又清了清喉咙。宋忌忍耐不住,挪动下身子,侧身向楚曼君和如意道:“殿下,将军,如今金陵王大军发了疯似的攻城,洛阳守军不足六万,加之这些日子守城的伤亡,而粮饷也基本告磬。我们我们快顶不住了望殿下将军早下良策,以为长久之计”

宋忌言下之意颇为明显,是准备弃守洛阳。宋忌话还没有说完,丁剑就跳了出来:“我是不会走的,我要与洛阳共存亡要走,你走”

谢公元拍大腿,叫道:“我也不走我要与洛阳共存亡,要走,你护卫太子走”两旁的几位将领也纷纷附和。

楚曼君冷冷地道:“走,往哪里走我是主帅,现在走,各路人马就都会崩溃。天下之滨莫非王土,则是王臣,我们能走到哪儿哪儿又敢留我们”这话,诸人都沉默了。

这时,名小校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高呼:“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楚曼君惊,众人也是忙起身往城头上方向跑,小校看,大急道:“不是城头,是城里”

丁剑更是大声叫嚷:“不好不好定是金家帮又反水了我就说金家人不可靠吧看看”丁剑对那日金家帮对他的伏击仍耿耿于怀,听打起来了,就乱叫起来”

小校又摇头,道:“不是金家,是海柔慕青青三人打起来了”众人又是愕,丁剑听,转怒为喜,开怀大笑道:“你他妈的倒说清楚啊弄得我们惊诈的没事没事她们打架就好了我这几天也纳闷,我说都这么多天了,那三小姐妹们儿怎么就没点动静呢”

楚曼君瞪了丁剑眼,转身就向府中后花园跑去。丁剑愣神,故作委屈道:“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那三小妞不打起来才真是见鬼了”

众人没理会丁剑言语,都随着楚曼君方向追去了,远远地就听见了打斗的声音楚曼君又惊,丁剑咽了咽口水,又大叫道:“完了完了完了都动刀子了完了完了”

楚曼君的心在剧烈颤动,眼底涌动着浓重的悲哀,手指在不抖动海柔与他算得上是生死之交,昔日图拉山口决战,他受到扎尔密武士的重重追杀,若是没有她,也就没有现在的他他的心很痛,他知道,她爱他,她对他的爱是无私的不求回报的但他们是不可能所以她每言及上,楚曼君总是躲躲闪闪。

而慕青青呢是更不能受伤害的,否则,他就更对不起她了宋忌见楚曼君这样,忍不住骂道:“丁剑闭上你这臭嘴”丁剑闻得宋忌骂自己,当下也就不作声了。

“住手,楚曼君怒喝,海柔与慕青青正打在兴头上,你来我往,开始是拳脚相加,后来觉得不解恨,当时就动起刀来。她们闻听楚曼君怒吼,下子醒悟过来,这是什么事呢咱们又没仇当即住下手来。

“她们为什么打斗”楚曼君皱眉问旁花容失色的欧阳鹤。欧阳鹤见他问自己,心道:“得了自己揽上吧”当时眼圈红,欠身道:“相公,切都是鹤儿的错,与她们无关,你要罚就罚鹤儿吧”

楚曼君见鹤儿那样,心下子就软了他暗想:“鹤儿她是个好姑娘,不轻易招惹人,倒是海柔那丫头,喜欢惹事”

哪知海柔听欧阳鹤那言语,更气了,不满地欧阳鹤道:“不要你这妖精在这装好人楚曼君,我就是想打”慕青青听,也连声附和道:“对我们就是想打”

“你”楚曼君气极,脸色煞白,肌肉乱蹦,嘴唇发青,大怒道:“想打是吧闲着无事是吧上城头打去城头缺的是人去那儿打个够”其实这也是气话,要是真要她们上城头,不如他自己去,他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她们受伤的

没想到,海柔与慕青青像约好似的,齐声道:“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个死,也比在这里受小人气,看别人脸色强”楚曼君这下真是气得连话都说不上来了,气得真冒傻气,张着嘴说不得话来

“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身旁的谢公元,虽说是下属,但也是多年在战场上与他出生入死,九死生的家将和朋友。他见楚曼君气得说不了话来,知他内心烦恼,不由地恨恨出声。

太子冷眼旁观,旁观者清,心中早已明白几分,此事皆因人而起,于是他笑着走过去拉起海柔和慕青青的手,劝道:“两位息怒,息怒如今金陵王大军围城月有余,难得二位深明大义,和我们并肩作战,如意实感激不尽,还望两位以大局为重,多多包涵”

说完他冷若冰霜地对欧阳鹤道:“鹤儿,你真是太不像话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在起挑起事非,成何体统还不向她们道歉”

鹤儿伤心不已,阵心寒不已,当下垂着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步晃地走向海柔与慕青青,低声道:“鹤儿对两位姐姐多有得罪,真是对不起了,还望两位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回吧”

楚曼君颇有不忍,欲上前,却被宋忌把拉住了,这时,匆匆忙忙赶来的欧阳玉见如意批评她妹妹,心里立时不舒服,不由地感叹道:“同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海柔听了欧阳鹤道歉的话,又听了欧阳玉言语,立时醒悟:是啊同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很多事都是男人不对她居然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个不尊王化的野丫头,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鹤儿妹妹多多担待,鹤儿,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真是对不起你了”

慕青青也觉得不好意思,让楚曼君下不了台,连忙走上前拉起欧阳鹤海柔的手道:“不如这样,咱们三姐妹儿起去守城吧也算为国家,为殿下尽点微薄之力吧”

三人听,立时叫好,飞似的离开了这是非尴尬之地,看着三人手挽手,有说有笑地离开,场中尴尬的气氛也为之松,谢公元此时才开口道:“天啊多亏将军夫人深明大义,肯低声下气道歉,要不,可真不好收场”

宋忌为人沉稳,也连声赞道:“是啊要不,楚将军今天也得晾在这儿啊恭喜将军,娶了个好夫人啊楚曼君苦笑,心里却不得不感激涕零,鹤儿可真是好啊

大大咧咧的丁剑直没说话,当人们认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又没头没脑地感叹了句:“是啊是啊

“唉白菜都让猪啃了”他又感叹了句。众人听,哄然笑。

众将纷纷散去,楚曼君轻轻说了句,“多谢殿下”太子眼色复杂,见欧阳玉在侧,自不会多言,欧阳玉却冷道:“要谢就要谢谢鹤儿,如果不是她忍气吞声,太后来了也收不了场”

欧阳玉又冷道:“我家妹子是个好姑娘,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她,虽然,她直忍气吞声,没有说你半个不字可我这个做姐姐的可全知道。她究竟是哪儿对不住你的,你要这样对她”

如意见状,旁劝道:“算了算了”

欧阳玉这不说则已,说惊人啊欧阳玉见太子还口,把拉住他,边走边数落道:“我正要说你的事了,什么人不好骂,为什么光骂她,太子如意听,脸色变,当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楚曼君站在原地,呆呆望着四处,暗道:“鹤儿啊鹤儿啊,你为何喜欢我这么个愚笨小子除了给你惹麻烦,什么好处也不能给你,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夜袭

暗夜中,有数百人黑衣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形同跳丸,身如鬼魅般从城下敌营中奔来,正悄无声息地攀爬洛阳城墙,切那么安静,切是毫无征兆。

海柔慕青青与欧阳鹤三人正在城头有说有笑地闲逛,就像逛街般。队守卫士兵刚刚巡逻过去,城头变得十分安静,安静地可怕。

起风了,带来阵阵寒意,吹在人身上冷嗖嗖地,欧阳鹤忽然觉得很冷,把双手抱在胸前,并对海柔道:“咱们回去吧,我忽然觉得好冷好冷,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这句话说得慕青青也是麻,她亦道:“是啊我也有点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这里怎么这么安静我有点怕了”

她这说,本来是想吓吓欧阳鹤,果然欧阳鹤听更怕了,吓得直往海柔身边靠,颤抖地说道:“姐姐,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有点害怕。”这样来,慕青青也怕了,直叫嚷着要回去。

海柔胆子大,不以为然,道:“怕什么有我呢你慕青青就这点胆子,还上来守城”慕青青听海柔这么说,脸红,当下也硬着头皮,不再叫嚷着要回去了。

海柔又望望欧阳鹤,见她是真的冷,当下道:“欧阳鹤,你冷吧我把我的袍子给你”

欧阳鹤脸红,道:“这怎么可以,我若穿了你的,你不冷吗”

慕青青乐道:“你就接着吧她皮厚,不怕冷”

海柔听,骂道:“你才皮厚呢”说着就要掐慕青青,慕青青急忙笑着跑开了。欧阳鹤此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的心很乱,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又觉得是风吹的,心绪不安。

这时,丁剑带队亲兵巡夜而来,欧阳鹤的心稍稍有些平静。丁剑看到三人,不由几小步跑到他们跟前,叫苦连天道:“哎呀三位大小姐,姑奶奶,你们还真守城啊这里危险,你们还是回去吧”

海柔瞪眼道:“什么叫真的守城啊你什么意思还姑奶奶,我们有那么老吗”欧阳鹤听后抿嘴笑,慕青青接道:“对啊我们有那么老吗”

丁剑拍脑门,心道:“糟糕,被绕进去了完了,没词了”当下换作笑脸,叫苦道:“我有罪,我错了,求几位回去,行不”

海柔摇头,道:“不行,不够诚心,瞧你这不老实的样儿,道貌岸然的”道貌岸然大家疑惑吧,我也疑惑,这估计是海柔在滥用成语吧。

丁剑脸委屈,道:“道貌岸然我没有啊你怎么这么说我可是个实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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