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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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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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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温暖和食物的香气,使带有戒备心理的客人终于摆脱了固有的谨慎。中年男人犹豫片刻,伸手拿过块冷饼放到男孩碗中,又拿起另外块撕成两半,把其中二分之递给了妻子。

“能说说你的名字吗?”见状,林翔笑了起来。把装有咸菜的餐碟朝对面推了推。

“我叫杨华。”

中年男人嘴里塞满了玉米饼,林翔路上的举动和自己身体对于食物的需要,使他彻底放下了最后丝警惕。含含糊糊地说完这句话后,噎得实在难受的他端起汤碗,用微烫的热水冲下堵塞在喉咙里的食物,长长地舒了口气,带着庄重无比的神情站起身来,指着坐在旁边的女人和男孩:“这是我的妻子阿娟。儿子杨震。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你们是怎么被卖做奴隶的?”林翔点着头,舀起勺泡开的饼子送进嘴里。

“事情要从周前说起。”

杨华面色阴沉地抚摸着旁边的男孩肩膀:“我们是从东部地区迁徙过来的流民。几天前,在西面个聚居营地交换食物的时候,对方突然变卦,他们用枪威胁我们交出所有财物。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们只得答应他们的条件。那帮家伙抢走了我们的切,又把我们全部捆绑关押起来,当作奴隶出售。”

林翔有些惊讶:“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我们总共有五十六个人。如果不是那些雇佣兵把我们三个从囚笼里提出,准备天亮就带走的话,我根本没有机会逃离那里。”说到这里。杨华脸上充满了痛苦和仇恨。

“抓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疤脸男拿着五个木头酒杯坐到林翔身边,张开满是粗硬胡须的大嘴,用强劲的牙齿咬开威士忌的瓶塞,把淡黄|色的酒液倒进杯子,顺序摆放到几人面前。粗声粗气地补充道:“天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和我们样,都是流民。”

杨华接过酒杯,在干瘦的手心里来回晃动着,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交换食物的时候,他们表现得非常友善,甚至邀请我们进入营地起共进晚餐。这种虚假的表面气氛欺骗了我们每个人,等到发觉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林翔放下了手里的勺子,静静地望着他。王彪仰脖把杯中的酒倒进嘴里,阴沉的脸上很快浮起片暗红。餐桌对面的女人和孩子也停止了咀嚼。屋里的气氛,很快变得沉默下来。

过了很久,被叫做杨晨的男孩使劲儿吞了吞喉咙,用与他年龄明显不相符合的仇恨口气低语道:“他们还杀了魏伯伯。”

“老魏是我们的队长。”杨华的双眼因为回忆而充满了憎恶:“那些家伙早有准备,他们打晕了队伍里最强壮的几个人。为了立威,当着我们的面,砍掉了老魏的脑袋。把他的身体切成块块的,煮在锅里熬成肉汤他们足有好几百人,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游荡在荒野上的流民大都会遵守最基本的规则。但是这种情况通常只会在彼此实力对等的情况才会发生。当某方的力量或者人数过于强大的时候,弱小的方就会成为食物,或者被他们当作换取其它物资的筹码。

“他们的营地坐标在哪儿?”林翔面色平静地拿过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张从212基地弄来的区域分布图,平摊在桌面上。

杨华仔细端详着地图,良久,伸出手指用力点压在距离隐月镇西面的处位置,神情郑重地说道:“就是这儿。”

林翔把地图转到面前。那里距离自己救下三个人的地点不远,约莫有二十公里左右。

他神色凝重地比对着图面上的坐标,头也不抬地问:“对方有多少人?武器配置如何?”

“人数至少在两百以上。武器很杂,基本上以自制枪械为主。至于数量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时候,我们都被关在木头笼子里。”

说到这里,杨华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悲哀:“如果你打算去救他们我只能告诉你,现在已经太晚了。”

“为什么?”王彪和林翔同时抬起了头。

“除了那些雇佣兵,还有另外批人在稍晚些的时候来到营地。他们开着辆卡车。买下所有人后,全部装进车厢,天亮前就离开了。”

杨华双眼瞪得通红,他用双手握紧盛酒的杯子,把辛辣的液体滴不剩全部倒进嘴里。带着口鼻间喷出的浓浓酒气,趴在冰冷的桌面上,像受伤的野兽样颤抖喘息。

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摇晃的火焰在对面墙壁上照出几个巨大的黑色身影,屋子里的气氛沉闷得足以让人窒息,偶尔有微弱的气流穿过,似乎也被这种无声的愤怒和悲哀所感染,隐隐散发出丝很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

林翔拿起块玉米饼,刚刚举到嘴边,又慢慢放下。看似平静的唇线中央,散发出声轻轻的叹息。

“卡车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或者是记号什么的?”王彪面色狰狞地又灌下杯酒。披在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上。他似乎并不觉得冷,愤怒的情绪使肩膀和胳膊上的肌肉陡然膨胀起来。

神情凄然的杨华默默地摇了摇头。忙于逃离营地的他,不可能有时间去注意更多的细节

淡淡的晨光照在裱糊在窗户上的纸面上,透出片朦胧的白色。

从窗外传来阵轻微而有节奏的脚步声。渐渐的,鞋底与地面接触的声响越来越多,其间也偶尔搀杂有勉强可辨的交谈,各种杂乱的声音相互交汇在起,所有的切都明白无误地显示又个新的早晨,已经到来。

“在这里住下吧!你们会有个新家。”疤脸男用粗糙的大手在满是倦容的脸上来回摩挲,张开大嘴用力咬了咬有些发酸的牙齿,略微有些发涨的眼睛,认真地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这句话仿佛带有无比神奇的魔力,让三名听众为之颤。充满悲伤的眼睛里,也陡然释放出期待和惊讶的神采。

他们没有说话。女人和男孩都在看着坐在旁边的男子。显然,他才是拿主意的人。

“这样做合适吗?我,我们什么也没有”杨华干瘦的脸上充满了激动,他努力控制着内心想要口答应的冲动,惴惴不安地望着对面的林翔和王彪。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白白施舍的好事。被林翔救下,已经欠了天大的人情。如果再被收留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我又能够拿出什么东西进行交换?

这是很正常的思维。

“前提条件只有个。”疤脸男的话让他略微放下的心再次被提高。然而,对方的回复,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隐月镇,只欢迎勤劳的人,不要吃闲饭的懒汉。”

镇上的空屋并不多,腾出间作为杨华家暂时的蜗居倒也勉强还够。几个热心的邻居成为了帮助新住民的主角,他们带着三名新加入的镇民离开之后,小木屋里只剩下并排坐在餐桌前的林翔和王彪。

“这是给你的。”林翔解开上衣口袋,摸出支精致的玻璃试管摆在桌面上。

那是他答应过的全抗辐射药剂。

疤脸男眼睛里顿时流露出意外的惊喜,他拿起试管,仔细看着管壁上的文字,认真地说道:“我欠你个人情。”

林翔没有像往常那样开口说笑。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敞开的房门,捏在手里的勺子,木然地舀起已经糊化的汤水,在嘴巴和汤碗之间,往复着单调机械的动作。

“你在想什么?”王彪有些畏惧地看着他。每当这种时候,都意味着林翔的内心充满了强烈需要爆发的愤怒。

“那些强化药剂都发下去了吗?”林翔没有回答,而是提出了另外的问题。

疤脸男点了点头:“二十个三极进化异能者,他们现在分别轮流担任警戒。”

“在下个耕种季节来临前,我们还需要准备些别的东西。”林翔扔下手里的勺子,从桌前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门口,望着远处苍茫的大地。

“你指的是什么?”王彪的目光直追随着他。

“有很多。比如,道足够结实牢固的墙壁。”

第八十三节 期盼

小镇背后的山谷基本上看不到什么高大的树木。条勉强能够并排通行三个人的简易便道,从布满陡峭岩石的山脉蜿蜒曲折连接着隐月镇。在这条狭窄道路的临近谷口的几个制高点上,用大块的岩石和灰泥垒成防御坚固的机枪工事。它们的位置非常隐蔽,外观也与周围环境融为体,站在远处眺望,根本不可能发现任何痕迹。

比起平时,小镇今天热闹了许多。几十个身体壮实的男人围在通往镇外的街口,用钢钎和经过修整的岩石垒成基础。镇上的两辆卡车也开进镇后的山脚,从采石场里拉来大块石料。几个特别健壮的妇人也参与到这种单纯的体力劳动中来。她们身材高大,从高高挽起袖口露出的胳膊,比某些瘦弱男子的小腿还要粗壮,重达几十公斤的石料在她们手里像玩具样轻巧,如果不是胸前那两团体积大得可怕的丰满r房,单从背影判断,活脱脱就是个魁梧强壮的巨汉。

除了留守在警戒塔上的值班人员,整个隐月镇的所有居民,都参与到这项防御性工程的建设中来。

镇子中央有间上下两层的木屋。相比小镇上的普通居民住宅,这间被当作公共储藏室的房子面积要略大些,整体结构也更加结实。由于土地产能有限,加上气候干扰等因素,镇民们收获的农作物连自家地窖和仓库都无法装满。这种尴尬的局面。也导致自从它建成的那天开始,就从未真正发挥出自己本应起到的作用。

屋子中央摆着张巨大的条形长桌。严格来说,它其实就是块用棵树干剖分开的厚木板拼成的架子。十几块经过简单打磨的方形石料撑起了整个桌面,除了朝向天花板的那面显得略微有些光滑,翻朝地面的木板下方,甚至连粗糙的树皮都没有剥掉。

不求美观,只需要足够结实。这就是隐月镇民的价值概念。

五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围站在木桌的角。除了林翔和王彪,另外三个人都是镇上的负责安全守卫和维持治安的值班队长。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人们选择利益代表人和保护者的相关条件里,除了品格正直,强壮和力量也非常重要的标准。

桌面上平摊着张用发黄旧纸拼贴而成的建筑结构图。如果用旧时代建筑专家挑剔的眼光来看,这张用铅笔画成的平面图纸实在充满了太多的缺点和垢病。没有比例尺,没有相关的水平坐标,没有等高距离,线条零乱不堪,除了片代表山脉走向的简单表示之外,图纸上唯还算勉强清楚的东西,就是条自西向东弯曲斜向,在中央部位略微凸起的不规则线框。

林翔不是专业工程师,他只能用最直接的方法,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尽可能简略地表现出来。

“整道围墙高四米,宽两米,总长度大约为八百米左右。正面位置设有四个机枪警戒塔,东面和西面各开有道可供进出的大门。如果建成,它将成为我们最有效的防御设施。”林翔的说话很简短,却足够清楚。

王彪双手杵着桌面,强劲的肌肉把肩膀高高撑成。他皱紧眉头。目光顺序扫过站在周围的几个人,最后又回到林翔身上。

“问题还是和上次说过的样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

加上昨天刚刚成为新镇民的杨华家,隐月镇目前的居民总数只有百九十个人。想要完成这么条算不上多长,却也绝对不能算短的围墙,的确有些困难。

“再困难也要做”

林翔的态度非常强硬。他抡起右拳,用力砸在厚重的桌面上:“距离开春还有近个月的时间。我计算过,把所有人分成两播,利用后山开采的石料进行堆砌,到耕种季节来临的时候,应该可以完成整个墙体的大半部分。剩余的收尾进度可以放缓些,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整个工程大概可以在入夏前结束。”

“照这样安排的话,人员方面的问题倒也勉强可以解决。材料方面,石头我们可以自己弄。可是水泥怎么办?镇上公共仓库里的那点存货绝对不够。”

说话的人叫做考伯特,他是个身材彪悍的健壮男子。光着头,身上穿着件洗得很干净的粗布罩衫,下巴略尖,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犹豫和焦急。

他是那二十支强化药剂的受益人之,也是林翔铁杆的拥护者。

“水泥的问题我来解决。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准备好足够的石头。”说着,林翔用夹在指间的铅笔。在图纸上画了个很大的圆:“先生们,想要守住我们的家园,还需要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我们会开垦更多的土地,收获更多的粮食。荒野上有太多无法预料的潜在危险。如果不想成为暴民掠夺对象和变异生物口中食物的话,我们就必须付出十二分的艰辛和努力。”

从远处眺望,爱玛无疑是个充满生机的城市。在昏暗的天幕下,城内中央区域的高大建筑里亮着灯光,纵横交错的主干道上经常可以看见车辆来往。所有的切都代表着,这座城市拥有足够的电力供应。

高大坚固的机枪哨塔和地面上无法逾越的警戒线,把整个城市分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相比灯火辉煌的核心区,面积比例足足超过六倍以上的贫民窟,活像群围伺在诱人蛋糕周边垂涎不已的饥饿老鼠。如果没有那些数量多到可怕的该死士兵,还有密布在大厦各个角落里的火力点,这点象征象征人类残存文明的光亮,早就已经被蜂拥而上的平民们在相互撕打和争抢中彻底淹没。

地面残留的积雪已经所剩不多,越来越暖的空气无时无刻不在催促着白色堆积物尽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天气依然有些冷,抚面的风却没有了那种像刀刮针刺般的冰寒。在屋外活动的人们不再整天围在火堆旁边,身上的衣服也不那么厚。

个孤独的身影站在距离城市很远的路口。

他裹着块淡灰色的绒料围巾,透过身上黑色大衣的扣缝,可以看见内里穿着件暗青色毛衣。这样的打扮在旧时代可以说是再普通不过,但是在物资极度匮乏的现在,却是足以令任何流民都会为之羡慕和嫉妒的豪华装束。

也许是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吧!他拉下覆盖在鼻孔上的围巾,露出张略带迷茫的稚嫩小脸。双黑色的眼眸,同时被惆怅和失落所占据。

整个冬天,周浩每天都会到这里站上几个钟头,用期盼的目光,呆呆地望着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道路尽头。

他是在这里遇到那个男人的。他相信,那个人还会再次出现。

这是个残酷的时代。为了生存,男人会杀掉自己的女人充当食物。也会把自己的亲人卖做奴隶以换取必要的资源。朋友是用来出卖的,父母子女是用来吃的。除了赤裸裸的利益,人,可以放弃所有的切。

周浩已经记不清楚母亲陪多少男人上过床。无论高矮胖瘦,老少壮残,那些男人都带着色迷迷的眼光,像野兽样把母亲扑倒在床上,粗暴而亢奋地蹂躏侮辱抽打发泄他们满足过后,眼睛里无例外会流露出蔑视和鄙夷的目光,会用各种肮脏不堪的污言秽语羞辱唾骂着刚刚还躺在自己身下的女人。运气好的时候,他们会很爽快的扔下事先谈好的足额钞票,或者是块黑得像煤样的轻度辐射面包。有的人只给出所需价钱的半,或者更少,甚至直接提起裤子言不发匆匆离开。也有些心理变态或者自恃蛮力的家伙,会抡起拳头暴打母亲顿,带着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满足,兴致昂然地走出那间破败的小屋。

母子俩就靠这种屈辱的方式苦苦挣扎着。周浩从未劝说过母亲,也没有以任何方式对她进行安慰。他唯能做的,就是当母亲在深夜里绻缩在床上低声抽泣的时候,慢慢贴近她的身边,抱紧那具瘦骨嶙峋的身体,轻轻摩挲着略带粗糙的皮肤,用衣角为她擦去眼角流下的泪。

至于父亲 周浩怎么也无法把他与这个神圣的词语联系在起。正如那个男人所说。也许连母亲都不知道她自己究竟接待过多少男人,周浩自己就是个被无数液综合而成的杂种。但是在记忆当中,那个男人回家所做的事情只有两件找母亲拿钱,用暴虐至极的方法殴打母子俩发泄。

周浩牢记着曾经侮辱殴打过自己母亲的每个男人。他知道自己无力反抗,他拼命隐忍,等待着长大成|人的那天。无数个夜晚,他都会站在野外对着黑暗的天空发誓定要亲手杀光记忆中的每个复仇对象。

在那天以前,他从未见过林翔,林翔也从未见过他。

但是,林翔却给了自己母亲年到头也挣不回来的钱,还有滴从他身上滴落的血。

那是滴世界上最神奇的液体。在它的催动下。周浩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血在,在强行被拓宽的血管里疯狂奔涌。新生细胞拼命填充着脆弱骨胳里每丝缝隙,使它们变得更加粗大,更加坚硬。肌肉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膨胀着,它们排列的是那样紧密,每次挤压,都能释放出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连最坚硬的石头也无法挡住自己全力击。

周浩曾经无比羡慕那些拥有进化或者强化异能的雇佣兵。在爱玛城,他们吃得最好,穿得最好,住的最好。谁也不敢招惹他们。在他们面前,贫民窟最蛮横粗暴的黑帮老大,就像是只卑微可怜的蚂蚁。但是现在,周浩却比任何佣兵都要强得多。

他牢牢记着林翔对自己说过的每个字。他从未主动在人前显示过强大的异能。除了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把几个曾经刻意侮辱过母亲的男人堵在偏僻的角落里,用拳头把那颗颗肮脏丑陋的头颅砸得稀烂,他唯做过的事情,就是尽量控制着膨胀的力量,在只伤及皮肉的情况下,把那些想要抢夺自己客人的家伙痛揍了顿。对此,爱玛城的地头蛇们只是惊讶于这个男孩发育得是否有些太快,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终究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进化人的数量本来就很稀少。普通人无法察觉异能气息的存在。即便是强如九星寄生士的高手站在普通人中间,也不可能引来丝毫疑惑的目光。

靠着林翔留下的那些钱,母亲在城里开了个很小的杂货店。通过交换食品衣物饮水等各种东西。加上规模略有扩充的小旅店,微薄却稳定的赚取着足够两个人生活的切。

没人再敢叫他“小耗子”。对于这种明显带有嘲笑意味的外号,周浩完全置之不理,也不会主动找到对方寻衅生事。如果某人对他冷漠的态度感到意外,继而升级成为恼羞成怒,想要用拳头好好教训他顿的时候,他会惊讶而惨痛地发现被教训的人变成了自己。

周浩每天都会站在城外的路口,希望着能够再见上林翔面。

他从来也没有忘记过林翔说过的那句话。

“不管未来遭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必须牢牢记住件事你,是个男人”

希望与现实之间的差距往往很大,无论旧时代还是新时代都样。几个月过去了,他最终还是没能看见自己最期盼的人。

天色慢慢变得暗淡,摇摇欲坠的太阳只剩下块微弱的光团。肆虐的寒风从山林上空掠过,发出比野兽还要可怕的嘶吼。

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腿脚,周浩最后看了眼消失在暮色下的道路尽头。轻轻地叹息着,转身朝着城市所在的方向走去。

“也许,他明天就会出现”

就在男孩身影隐没在低矮棚屋里的时候,从远处弯曲不平的道路尽头上,出现了团炽白色的明亮灯光。

林翔并不知道爱玛城外发生的这切。为了不让潜在的对手抓住自己的行踪,他随时都在改变着本该固定的行进规律。就拿这次来说,从隐月镇出发后,他开着越野车,沿着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公路向西走了五十多公里,这才重新返回正常的路线。

这样做非常危险。在黑夜中所有地形看起来都是样,荒野上密布着危险且隐蔽的泥沼。依靠从卡耶塔诺身上获得的确强大感知能力,加上对于潜在危险的探查和强大的记忆能力,他完全可以在这片广阔的区域里安全自如地来回。

坐在车窗闭合的驾驶室里,林翔额前的短发被风高高吹起。望着路边被车灯照的片雪白的爱玛城木标,他紧闭的嘴唇弯曲成道很好看的弧线,脚下猛用力,突然得到能量供应的引擎,顿时爆发出疯狂而亢奋的嘶吼,在周围路人惊讶而羡慕的目光注视下,牵引着宽大的轮胎狠狠碾过路面的残雪,在四散飞溅的脏水和路边传来的咒骂声中,头冲到了涂有黑黄|色斜纹标记的中央区域警戒哨前。

名抱着突击步枪的索斯比亚士兵走上前来,警惕而小心地打量着驾驶座上的林翔。身后不远的环形沙垒里,挺十二点七毫米机枪已经架起,乌黑冰冷的枪口,正指向震颤咆哮的车身。

林翔抓起放在副座上的身份证明卡递出窗外。这种检查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就算他真的不踩刹车直接冲进拍卖大厅,凭着他拥有的骷髅骑士团和索斯比亚双重雇佣兵身份,也不会带来任何麻烦。顶多,也就是赔偿点场面上的损失而已。

有实力就有切,新旧时代都是同样的道理。

“级证明?”士兵显然非常惊讶证明卡上的资料。他用惊叹的目光打量着林翔身上质地优良的战斗服,以及线条漂亮沉实的越野车。把手中的证明卡递还回去后,下意识地朝身后退了步,带着眼睛里毫不掩饰的羡慕和尊敬,缓缓升起横在路口的黑黄|色道杆。

拍卖大厅和往常样灯火辉煌。从那洞开大门里透出的不仅有温暖的气息,还有各种食物的诱人香气。

大厅里的人很多,从服饰和外表看来,大多是服务于各大公司的雇佣兵。在他们胸口和左臂的显要位置,林翔不仅看到了索斯比亚的独角狮图案,费迪南德公司的双剑盾牌纹章,还有其它些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新的标志。

走进大厅的林翔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男人用眼睛衡量着他身上战斗服的价值,女人的目光则有些炽热。

第八十四节 餐厅

林翔走到大厅南面的块高出地面米许的“”字形拍卖台前。抬头看了看架放在上面播放信息的大型投影屏幕。拥挤在附近的人群很快给他让出块不算宽敞,却相对独立的空间。从周围投射过来的目光,大多数是不加掩饰的警惕和敌意,其中也夹杂着嫉妒和好奇。造成前者的原因,是人类最基本的防备心理和林翔这张太过英俊又完全陌生的面孔。至于后者,则是他身上质地考究的服装,还有背在身后线条粗犷,散发着冰冷和狂野气息的100突击步枪。

武器,是在这个混乱时代生存下去的关键。旧时代那些著名的枪械,对于新生代人类而言并不陌生。尤其是整日里和武器打交道的雇佣兵,他们当中很多人仅凭轮廓和形状就能分辨出这款威力强大的突击步枪。林翔并不太过强壮的身体,和这枝价值昂贵的枪形成鲜明对比。尤其诱人心动的是,他们从这个英俊得完全可以用“漂亮”来加以形容的男人身上,丝毫感觉不出异能者的气息。

几个身材魁梧的佣兵倚靠在墙角,把脑袋凑在起小声商量着什么。偶尔有人会抬起头来,用凌厉的目光飞快扫过林翔,其中的贪婪之色显露无疑。也有人坐在大厅边上的休息区里,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这个引起太多注意的年轻人,盘算是否能用某种方法从他身上弄到更多的好处。守候在二楼平台上的警戒者也饶有兴趣地望着这幕。他们的职责是消灭每个敢在拍卖大厅里闹事的家伙。潜意识里,他们甚至有些期望林翔能够在众多窥觑者中引起场不大不小的混乱,让自己有机会亲手打爆几个不开眼家伙的脑袋。也能给沉闷的警卫生活增添点血腥的乐趣。

林翔的耳朵微不可察地抖动着,滤过了种种杂波,将周围二十米内人们的窃窃私语都收入耳中。并且分门别类地记录下来,与眼角余光扫到的人对应起来。以完全被动的侦测方式结合超强的数据处理能力,才能够达到这种效果,并且不为人所知。

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上千条交易信息。其中涉及的内容大多是食品和饮水。类别从严重辐射的高污染物品到纯净的无辐射程度,总共分为五个等级。当然,交易物品中也不乏武器衣物矿石或者油料等项目。它们的数量通常很少,价格也极其昂贵。

整个交易单上都没有找到水泥。暗自叹了口气,林翔摇了摇头,转身朝着通往楼上的旋转扶梯走去。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和葛利菲兹有所接触这个外表慵懒的胖子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精明。前几次打交道林翔并没有吃亏,那都是因为自己掌握了主动的缘故。葛利菲兹显然很清楚这点,他也无时无刻不在酝酿着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从林翔身上捞回足够的好处。

如果想要水泥,就必须通过葛利菲兹。这的确是件令人无可奈何,却又必须为之的事。

“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侍立在楼梯口的年轻女子走上前来,满面微笑地欠了欠身。她的长相般,皮肤却很白,也很细腻,看起来非常柔滑,加上化妆的效果,在灯光下散发出层淡淡的莹色微光。虽说身材过于瘦弱了些,配合细腻的肤色,倒也拥有几分足以吸引男人的资本。

“能带我去葛利菲兹先生的办公室吗?”林翔并非不认识路。他来拍卖行总共就那么几次。与其成为被敌意和陌生目光聚集的焦点,不如找个临时向导好些男人对于女人的兴趣。明显要比关注自己同类浓厚得多。

“抱歉,葛利菲兹先生外出了,也许要明天上午才能回来。”女服务员微笑着直起了身子,这个简单的动作,使丰满的胸部从绷得过紧的内衣里露出大半。透过仅仅只扣了最下面两粒扣子的制式外套,可以清楚地看见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

“洛克队长在吗?我找他也样。”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使林翔阵哑然。短暂思索片刻之后,他选择了另外个自己熟识的人。

“洛克队长三天前就外出执行任务。”

看着林翔失望的表情,女服务员的目光飞快掠过他脖子上的索斯比亚佣兵铭牌,又在那身防护力极强的战斗服和步枪上略做停留,带着期待和兴奋的成份,最后回到他那张英俊得甚至有些脂粉味儿脸上,下意识夹紧双膝,用近乎发嗲的口气呻吟道:“其实,除了葛利菲兹先生和洛克队长,你还有其它更多的选择。”

“比如?”林翔忽然发现,被女人缠上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

“比如雇佣兵公共餐厅酒吧,还有我的床。”面色微红的女服务员朝前挪动了半步,几乎把柔软的r房贴靠在林翔身上。她感觉到自己被内裤和丝袜包裹的下身已经湿透,如果可能,她现在就想迫不及待地尝尝这个帅得让自己难以自恃的男人。

公司里所有女性都有自己固定或者非固定的情人。相比普通人。雇佣兵口袋里的钞票要明显丰厚得多。在荒野上和变异生物生死相搏的他们,也非常喜欢这些女性“文职人员”。她们比酒吧或者流民营地里的女人更干净,也更会利用性感的衣服把最吸引人的部分充分表现出来。当然,这种纯粹肉体交换的价码很高,与女职员们欢愉晚的费用大约为五百索斯比亚元左右。如果相貌或者身材更好些,价钱上千甚至过万也毫不为奇。

与旧时代样,女职员们都很清楚自己在男人眼中的地位和身价。她们会利用这段最青春,最富有魅力的时段,尽可能弄到更多的钱。也会从对自己垂涎不已的男人当中,挑选出足以托付未来的对象。多金或者有实力的男人是她们的最爱。当然,如果选定的对象遭遇某种意外不幸,又只得重新寻找新的可寄托目标。

今晚的情况有些特殊,满脑子狂热欲望的女服务员恨不得现在就让林翔安抚自己滚烫的身体,至于报酬早已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能带我去餐厅吗?我有点饿了。”林翔微微朝后退缩了半步。他并不反对爱。这种单纯的欲望运动有助于释放身体压力和缓解神经紧张。不可否认,这个女人的身材的确充满诱惑力。不过对于开了整夜车,明显感到疲劳与饥饿的他来说,顿丰盛的晚餐,远比满足单纯的生理要求重要得多。

女服务员的脸上露出丝淡淡的失望,她很快就把这种说法归类于床上激烈运动前的热身。毕竟,无论干活还是爱,男人都必须吃饱了才有力气。

“请跟我来。”抛出个充满诱惑,同时略带幽怨的媚眼,她扭动着修长的大腿转身走在前面。墙壁上明亮的灯光照在圆润挺翘的臀部,可以发现她的裙子实在非常的紧,布质也很薄。就像是紧紧贴在身上的层皮肤,可以清楚地看到穿在下面丁字内裤勒出的线条和缝隙。

大厦三楼的东南角,是个面积超过两百平米的大房间。从里面透出的灯光比走廊上的略微偏暗,却裹挟着股非常令人开胃的食物浓香。

这里就是爱玛城的雇佣兵餐厅。只要持有索斯比亚公司核发执照的佣兵,都能以很低廉的价格在这里进餐。当然。价钱高低与各类食品的供应度,也会根据各人不同级别的身份予以区别。

餐厅里的摆设类似旧时代的军营。几十套金属桌椅并排放在起,两边的餐台上摆满了食物。由于恰逢晚餐时间,餐厅里几乎坐满了人。除了大部分是佩带着索斯比亚标志的雇佣兵,也有十几个身穿黑色套裙的女性职员。他们彼此间窃窃私语着,时而爆发出阵阵哄笑,男人粗壮的胳膊搂着自己看中的女人,粗糙的大手在柔滑的皮肤表面来回摩挲。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在。

林翔点了份牛肉酱汁米饭,外加瓶无辐射的净水。米饭的分量很足,在扁圆形的餐盘上码起座钝锥形的尖角。也许是为了节约成本,米粒碾磨的并不均匀。其间可以看到微黄|色的粗糙木麸,嚼起来也颇为费劲儿,但就价格而言的确无可挑剔这顿饭总共花费还不到两个索斯比亚元。

他吃得很慢,也很细致。每口食物都尽量嚼碎。坐在对面的女服务员出神地望着专心对付食物的林翔,藏在餐桌下面的手却用力按压着裙底的,脑子里已经在幻想着应该在床上用什么方法才能更加彻底满足自己的欲望。

“你怎么会在这儿?”

伴随着鞋跟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个略带意外却又夹杂着惊喜的温柔女声从身后传来。侧身望去,首先进入视线的,是双被黑色丝袜勾勒出诱人线条,踩在尖细高跟鞋上的笔直长腿。

目光还未上扬,林翔脸上已经下意识地露出丝无奈的苦笑凭着过人的记忆力,他已经听出这是艾琳娜的声音。

“当然是为了吃饭。”瞟了眼那张带着微笑的美丽的脸。林翔转过头,认真地注视着在勺子和酱汁之间被来回搅动的饭粒,把宽厚的背影留给身后对方。

他并不讨厌艾琳娜,他也清楚地察觉到这个女人对他的兴趣不仅仅是普通的床第之欢。如果对方的目的和其它女孩样都只是钱,那么他很愿意与这具诱人的身体产生某种超友谊的纠缠过程。如果要谈到更多的,更深层次的爱情或者未来,自己的思维空间显然无法接纳另外个女人。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近个世纪,林翔的思维依然很固执。对他而言,应嘉其实可以算是种信念,种寄托,种在孤独和寂寞时候的安慰。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她的位置。林翔也不想对此做出什么改变。

“还需要点儿什么别的吗?我请客!”艾琳娜伸出纤丽的右手,很自然的抚摸着林翔的背部,热切而亲昵的在他身旁坐下。具有惊人弹性和柔韧度的腰肢紧贴着他的身体。虽然隔着层薄薄的布料,林翔仍然能够敏锐地感觉到有两团柔软丰满的物体,在自己手臂上来回蹭挂。顶端的凸起甚至已经发硬,触感十足。

显然,她没穿内衣。

坐在对面的女服务员脸上阵青白,直保持的艳丽微笑完全僵硬。就连下身那种炽热的粘润感,也瞬间变得冰冷潮湿,极不舒服。

“这是我朋友。”艾琳娜扬起头,有纤长的手指撸顺细柔的发丝,意味深长且不失自然地对她笑了笑:“怎么,还有事情吗?”

很多人的目光从不同方位投向了这里。惊讶好奇愤怒嫉妒

艾琳娜是爱玛分公司最漂亮的女人,也是雇佣兵们平时闲聊和手的最佳对象。他们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平时丝不苟,冷漠得令人难以接近的女人,竟然会像个发的荡妇样腻在男人身边。看情形,还是在拼命显示魅力取悦对方。而那个幸运的小子,却是个没有任何异能气息的普通人。

虽然,他的确长得很帅。

“哐啷”

只盛满杂物的金属餐盘从远处飞来,准确地砸落在距离林翔不远的桌角。散乱的饭粒和汤汁四下飞舞,几块吃剩的骨头掉在旁边躲避不及者的身上,引来阵愤怒的咒骂和惊叫。随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骂声很快完成了由高至低的变化,随即迅速消失,整个餐厅也陷入了奇怪的沉默之中。

只厚重的军靴踩上了餐桌。由于用力过猛,巨大的力量把林翔面前的餐盘震得微颤起来。被高高颠起的饭粒抖散在四周,混合着溅落的酱汁形成片白色与褐色相互交织的杂乱图案。军靴粗糙的橡胶边缘与餐盘靠得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从靴底抖落的肮脏泥块,还能闻到股腐败与汗液相互搀杂的恶臭。

军靴的主人是个高大的男人,脸上的横肉和伤疤勾勒出副掩饰不住的凶残与狰狞面容。他的战斗服袖口高挽至肘部以上,露出两只密布汗毛的粗壮胳膊,把闪烁和银色金属光泽的锋利匕首,在他短粗有力的指间来回跳跃着。

“艾琳娜,你什么时候变了口味,喜欢上这种娘娘腔的毛头小子?”他粗鲁地抓住匕首,用锐利的匕尖朝餐桌用力捅去。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厚达半公分的钢制桌面顿时出现了道边缘扭曲的裂口。

“威弗列德,这与你无关。”艾琳娜安静地坐在那里,右手死死搂住林翔的腰。她的心里显然有团愤怒的火在燃烧,却直压抑着,不迸发出来。

“和你睡晚要多少钱?”威弗列德把面目狰狞的脑袋放低,凑到距离她很近的地方,像蛇样伸出舌头,贪婪地舔着嘴皮:“说吧!五千还是六千?如果我没记错,上次你陪总公司下来视察那个胖得像猪样的男人,要价也只是四千块。走吧!去你的房间,拿出你所有的本事,把我服侍得妥妥贴贴的,钱不是问题。当然,你也可以大发善心,把穿过的内裤扔条给这个很帅的小杂种。让他自己玩手枪,不用花钱也能达到高嘲。”

围观的佣兵顿时爆发出片起劲儿的嘘声和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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