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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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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纽约的聂宅好几千坪,真要等他们散步回来,她早就梦周公去了,因此她想说再等上几天好了,赶紧把工作告一个段落,她就可以飞奔到纽约去把央央接回来自己身边照顾了。

就这样那样,她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听到央央的声音。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央央竟然早在几天前,就被他那该死的爸爸给接回台湾去享受天伦之乐了!

要不是她有空飞到纽约去亲自逮人,管家和她公公也不敢跟她说真话吧?想到他们竟然这样背信忘义的欺负她一个女人,她就忍不住一路哭着飞回台湾……

她决定再也不要相信这个臭男人!

什么见鬼的幸福!他这个小偷!偷她儿子的小偷!

真的,她是说真的,如果不是聂宅真的太大,拆起来很花她的时间,当时站在聂家门口的她真的火大得想要把它们全部拆光!

可啊可,明明是气冲冲地来,可是一见到这样的美景,就让她不禁想到央央如果可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该是多美好的事……

不对,她是来这里要回央央的,怎么脑袋瓜一下子秀逗了呢?竟然还想象得出聂焰把儿子扛在肩上,在偌大的草地上奔跑的幸福景象?

那个该死的男人偷偷去纽约把央央给带回台湾,却没有知会她一声,甚至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光他背信忘义的这一点就不可饶恕!

想着,她穿回凉鞋,脚步越走越急,沿着山径绕过一个弯道之后,竟迎面而来一群羊,其数目之壮观让她瞠目结舌。等了半天,那群山羊才缓缓而过,当她再次举步要往黄色古堡前进,却见一颗球从远处滚下来……

然后,她听见一个小男孩咯咯咯的笑声,声音越来越近。

然后,她听见一只怪兽的吼声跟着由远而近……一个高大的男人两手高举成猩猩状,一路追着男孩跑下山。

男孩,是她想念到心都痛的央央。

男人,是她气到想狠狠咬他一口的聂焰。

“啊……是妈咪!妈咪!妈咪!”聂央看见骆向晚,本来疾驰而下的小小身子飞得更快了。

怕他冲太快跌倒,骆向晚赶紧蹲下身伸出双臂,好迎接儿子的飞扑。聂央也果真不失所望,像团球一样的一股脑儿冲进妈咪怀里去——

“扑倒!”央央格格笑的大叫一声。

骆向晚应声倒地,整个人被儿子压在草地上,两手紧紧的抱住他,在他帅帅的小脸上猛亲——

“我好爱你啊,央央,好想你啊,央央,有没有想妈咪?爱妈咪?”

“有有有,央央好想妈咪,好爱妈咪,想到都快哭了。”

“哪有?我看你玩得很开心啊,你比较喜欢爸爸对不对?你有爸爸了,所以不想要妈咪了对不对?”骆向晚像个孩子般吃着聂焰的醋,委屈极了的嘟起嘴巴,装可怜的望着儿子。

聂央打小心思细密,又和妈咪相依为命好几年,妈咪这套撒娇法他可是领教过数十回了,为了让妈咪安心,为了让妈咪不那么可怜,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用软软甜甜的声音说——

“没有啦,我比较爱你啦。”小央央撒娇的用两只短短的手回抱住骆向晚,嘴对嘴给她啵了一下。“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最爱你了。”

骆向晚笑看着儿子,鼻子突然发酸,双手紧紧抱住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聂焰抱着那颗差点就不知滚到哪里去的球,静静的站在一旁,欣赏着这对母子重逢的亲密画面。

多么渴望,他也可以过去抱住他们两个,和他们亲成一团……不过,这是奢望,至少现在是奢望。

骆向晚会杀到这里来,自然是因为她知道聂央被他偷来了,所以前来讨人外加兴师问罪,如果他现在走过去,她一定会把他踢下山……如果她踢得动的话。

“央央,跟妈咪回家好吗?”过了好久,骆向晚轻轻的在儿子耳朵旁边说了这句话。

央央从她怀中仰起小脸。“跟爸爸一起吗?”

“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像以前一样,好吗?”她假装没看见一旁的聂焰,自顾自的对儿子说话,神情温柔,嗓音温柔,不像面对聂焰时的针锋相对。

看着,聂焰怀念起以前谈恋爱时,骆向晚温柔又俏皮的在他怀中撒娇的模样,当时,她也是用这样细细柔柔的嗓音、娇美的笑容,轻而易举的攫夺他的心,让他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如果,一切都可以回到过去那该多好?

他可以一手牵着她的手,另一手牵着儿子的手,漫步在晨光中、夕阳下,与牛丰山林为伍,幸福不已。

他可以舍去一切的怨怼……

只为了这样的幸福。

“妈咪,我想要爸爸跟我们在一起。”央央眼巴巴的看着他妈咪。“我想要有爸爸,也想要有妈妈,还有爷爷、叔叔、婶婶、鲁爷爷……爷爷买了好多玩具给我喔,爸爸教我怎么挤牛奶,还说明天要表演剪羊毛给我看,妈咪,爸爸这里好多好玩的东西,那个张爷爷、张奶奶……”

“不要说了。”骆向晚起身,一把将央央给抱起。“我们马上回家。”

“妈咪~~”小嘴扁成一直线,有点风雨欲来的态势。

“我说回家就回家,乖,听话,妈妈请了很长的假可以陪你到处玩,你想去哪里?儿童乐园还是动物园?”骆向晚诱哄着,抱着儿子往来时路走,强烈的不安在内心鼓噪着,让她迫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央央才待在聂焰身边几天,对他的感情就已经这么浓,她无法想象如果再让他待上一个月,这个儿子还会不会回到她身边?

“我哪儿都不要去,我要在这儿。”聂央被抱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看到了骆向晚身后的聂焰,他叫着:“爸爸!爸爸!我不要回台北啦!我要在这里!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骆向晚越听越气,脚步越走越快。

下山的路陡,就算今天的她刻意穿着平底凉鞋,可抱着一个十几公斤的四岁小娃,对她而言也是十分吃力的,尤其央央还不断的扭动身子,企图从她怀中跳下,这让她更是举步维艰。

忍不住,用力打了一下央央的屁股!

央央愣了一下,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妈咪坏坏!我要找爸爸啦!我要爸爸啦!爸爸……呜……”央央一个劲儿的哭,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小脸儿涎着鼻涕,晶亮的双眼被泪水溢得满满,整张脸都湿成一团。

央央的哭声,让骆向晚鼻子好酸,她极力忍下,咬牙继续往前走。

“妈咪坏坏!坏妈咪!坏妈咪!妈咪打打,坏妈咪!”一声又一声,充满着对她的控诉。

她对他这么多年的好,他全忘了吗?

她是怎么样爱着他的,疼着他,宠着他的,这小家伙全都忘了吗?

竟然说她坏……

竟然说他要爸爸……

这么多年来,她辛苦的一个人抚养他长大,费了多少心,掉了多少泪呵,这个小家伙竟然说出这么伤她心的话来?!

心,一阵气苦,泪水飙上眼眶,刺得她双眼发疼。

“坏妈咪,坏妈咪打打!我讨厌妈咪!”小家伙难得被打屁股,委屈的一直哭闹着,更想念爸爸的好。

虽然才相处过几天而已,可是爸爸会陪他玩骑马打仗,会把他扛得高高的看世界、抓蝴蝶,会抱着他在空中旋转,在草地上翻滚,还会陪他睡觉觉……

他不想离开爸爸!他好想有个爸爸!这样有错吗?妈咪为什么要打他屁股?妈咪很少打他的,还打得这么用力……

“妈咪不爱央央了,妈咪不爱央央了!”聂央哭得欲罢不能,双脚乱踢,双手胡挥——

终是,承受不住了……

骆向晚蹲下身,把央央放下,按住他的双肩,眼角瞥见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聂焰,蓦地把心一横,咬牙对着儿子道:“你只有一个选择,要爸爸还是要妈妈?”

“骆向晚!”聂焰终于出声了,想阻止她接下来要对儿子说的话。

可是骆向晚铁了心,也寒了心,继续对着儿子说:“如果你要爸爸,妈咪现在就走,如果你要妈咪,现在就跟我回家,不准再哭再闹,听清楚了吗?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自己决定!”

难得看见疾言厉色的妈咪,聂央有些胆怯的往后退了一步。

“妈咪……”

见儿子竟然选择退开,骆向晚的心狠狠的被扎了一下!

“快决定!听见没有?”

被妈咪一吼,聂央下意识的又退一步,有点受惊的回身抱住聂焰的大腿。“爸爸抱抱!抱抱!”

聂焰弯下身一把抱起他,怕他真的受到了惊吓,不由得温柔低哄:“央央乖,妈咪是爱你的,不可以对妈咪没礼貌,知道吗?”

央央不作声,两手圈住聂焰的脖子,将哭得可怜兮兮的小脸埋进爸爸宽大温暖的胸膛里。

心,痛得像是快被撕裂开……

像是有人当场拿刀割下她身上的一块肉……

再也受不住那种椎心泣血的疼,怕自己在聂焰面前彻底崩溃,骆向晚蓦然起身,快步的往山下走——

“向晚!”聂焰凝眉,扬声唤她。

她头也不回,执意离去。

泪,串串滚落,像春天的骤雨。

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的宝贝央央竟然会选择爸爸,而不是疼他爱他宠他养他多年的妈咪……

她真是个失败的妈咪,对吧?

好失败,好难受,好心寒……

骆向晚脚步跟跄的往山下奔,聂焰想追上去时,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板,我远远就听到央央的哭声了,他怎么了?”来人是管家张伯。

“你来得正好,帮我把央央抱回家给张嫂,哄哄他,我有急事。”聂焰把怀中猛掉泪的小娃交给张伯,迈开步伐追下山。

“爸爸!”央央突然大声叫住了聂焰。

聂焰回眸,央央瘪着小嘴却不说话了。不过,知子莫若父,他了解聂央唤住他的目的,不由得温柔的给儿子一笑。“你别担心,我会把妈咪找回来的。”

闻言,央央破涕为笑。“一定喔。”

“知道了。”聂焰朝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长腿迈开跑下山,往那朵纤细的背影追去……

第九章

静寂无人的山径,只听得到一个女人伤心欲绝的哭声,她狼狈的坐在布满碎石的泥地上,顾不得粉蓝的裙子被弄得脏污,整张脸就埋在曲起的双腿之间用力的哭泣。

她哭得太专心,以至于没有听见聂焰靠近的脚步声。

她哭得太忘我,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聂焰已蹲在她面前定定的看着她许久,在心里头不住的叹息。

“你真的不要我们的儿子了?”在她哭声渐歇,聂焰才凉凉的开了口。

骆向晚闻声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哭得红红肿肿的眼睛,她不语,突然伸手一推,愤怒的朝他扑去。

因为她在地势高处,他位于低处,她这使力一推又来得猝不及防,蹲着的聂焰身子一个不稳便往后摔去,她又跟着重心不稳往前扑到他身上,为了不让两人双双滚下山,聂焰只好抱着扑过来的她翻滚到山径旁的一处矮树丛里,让她刚好跌坐上他的大腿,把他压在身下。

幸好,毫发无伤。

真是个做事鲁莽又不经大脑的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非但一点都不感激他,反而开始破口大骂——

“你这个大坏蛋!大恶人!你这个天底下最可恶的臭男人!你凭什么抢走我的央央?该死的你!呜……该死的你!我讨厌你!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你为什么不滚得远远的?”

一记又一记粉拳朝他的胸膛落下,乒乒乓乓的击上他的胸口。

“向晚,你听我说!”他身子勇猛强壮,不怕她这几个花拳绣腿,但她死命的打,哭得梨花带雨,却让他怎么瞧就怎么不忍心。

“我才不要听!坏蛋!没良心的坏蛋!你知道我一个人把央央带大有多辛苦吗?你知道当央央生病时,我一个人有多害怕难过吗?你知道我是怎么每天哭泣,害怕自己带不了一个小孩而总是失眠吗?央央好不容易被我养到四岁了,他本来很爱很爱我的,却因为你的出现他就不要我了……”

“你这个坏蛋!偷偷的把他从美国带回台湾却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把他藏起来让我找不到他?该死的你!你有没有良心?你怎么可以背信忘义?没有了央央,你要我一个人怎么过日子?是不是要我去死了你才甘心?”

她又打又捶,手痛比不上心痛。

聂焰却在下一秒钟扣住她的双手——

因为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死命的打他而红成一片了,再下去,怕她整双手都会肿起来。

“不要再打了,这样你会受伤的。”他盯着她动人的泪颜,好想好想把她紧拥在怀,用吻拭去她的哀伤。

他那是什么眼神?

干什么这样瞅着她?

好温柔好温柔……她才不要让他迷惑!

骆向晚试着要抽回手,可是他抓得好紧,让她忍不住泪汪汪的开骂:“是你怕痛吧?那你打我好了,快回手啊!把我打死,就没有人跟你抢央央了!”

“骆向晚,住嘴。”实在快被她气死,真是出口没好话的家伙!

他把央央接回台湾,为的除了是他很想儿子这个理由之外,还有是他更想她!他一点都没有把握她会留在他身边!他一点都没把握她还会出现在他眼前!只有把央央放在身边,她才一定会找上门来……

这实在是一个很可笑的理由,他不想说出来被她笑,但却是他真真实实的感受与想法呵。

偏偏,她不懂。还说什么死不死的……真是欠揍!

“我不要!我就是不要住嘴!你打我啊!”她现在很想跟他同归于尽,真的,一起滚到山下去也不错,至少这个男人被她当垫背,就算他再壮再猛,也决计好不到哪里去!

“你好样的!老是要挑战我是吗?”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俐落的好身手简直可以媲美电影里头的007。姿势漂亮不说,而且压制对方的角度也拿捏得恰到好处——不容许对方有逃脱的空间,也不会把她给压疼。

结实有力的精壮身体紧密的贴着她细致的柔软,骆向晚可以深刻的感受到对方每一秒钟脉搏的跳动,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炽热得想要杀掉她的眼神……

她喘息着,却动弹不得。

他瞪视着她,脑袋瓜里盘算着要拿她怎么办?直接在这里要了她?还是先把她扛回堡里打一顿再说?

“你想怎么样?”明知道这句话很挑衅,可她就是忍不住就把它给从小嘴里迸出来。

“你希望我对你怎么样?”直接说,他也比较好办事。

骆向晚瞪他,要她说是吗?那她就不客气了!

“拿开你的脏手!移开你的脏身体!滚开我的视线!我不想再看到你!”噼哩啪啦一串,骂得聂焰沉了脸。

“你的意思是,你以后都不会来牧场看央央了?所以说,我们两个官司也不必打了,央央现在这一秒钟开始归我,你无权过问?”

呸——

她吐了一口口水在聂焰俊美无俦又充满野性的脸上。

她被他激怒了,已经到了疯狂的边缘。

他也被她惹毛了,无法再当个谦谦君子!

“你这个野女人!”竟敢对他吐口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等不及扛她回去打屁股了,现在就打……

可大手摸上她的臀就马上改变了主意,完全不受他这个主人的控制,转而掀起她的裙摆,抚摸上她光滑如丝绸般的大腿……

“你这个大色猪!放开我!”她气极羞极,又难以抵挡那只大手带给她的愉悦感……只好对他又踹又踢,希望自己不要那么不争气的臣服在他的魔掌之下。

好吵!

聂焰皱眉,索性封住她的嘴——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他边咬她的唇边道:“明明舍不得央央,又偏要说出伤自己也伤别人心的话!这辈子,除非你真舍得不央央,否则,你注定要跟我纠缠不清了,懂吗?”

“我才不要……啊……”这个蛮子竟然扯开她的领口,啃咬上她敏感硬挺的蓓蕾,让她又痛又兴奋的难受不已。

她伸出纤细的手臂想要把他埋在她胸前的头给推开,却反而像是要圈住他的脖子,带领他的唇找到她更精确的敏感带似的……

完了!

真的完了!

她的全身都冒出了火苗,乱窜得再也灭不了!

她竟然跟他在山径旁的小树丛里……那个……乱来……

他疯了吗?虽然这里人迹罕至,现在的天空又已经是带些彩霞的昏暗着,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跟她在这里做这样的事绝对不会有人看见……

“聂焰……不要……会让人看见……你放开我……”

“不会有人的……我现在就要你,马上。”

“我不要……啊!你该死……”她的身体陡地承受着他的巨大侵入,瞬间充满,让她无助又虚弱,只能楚楚可怜的望住霸气狂野的他。

“我是该死,可我还是爱着你,很爱你。”他封住她的唇,沉下身体与她的娇柔相容相亲,两相交叠。

忽快忽慢的节奏,像在奏一首熟悉又动人的乐曲,只为求最完美的表现、感情的最终释放……

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她不知道该拿什么脸去面对这个男人?

她是被他牵着走回牧场的,还没走到古堡的大门,就看见一朵小小的身影朝他们飞奔而来。

是央央,她的央央。

没有像以往一样蹲下身朝他伸出双臂,准备迎接他冲进她的怀里,是因为她潜意识在害怕着——央央冲过来要抱的人不是她,而是聂焰。

“妈咪!妈咪!对不起!妈咪!”央央冲过来抱住她的大腿,眼眶红红,鼻子也红红,仰起头来见妈咪还是没有要蹲下来抱他的意思,小嘴儿一瘪,又要哭了。“妈咪真的不要央央了吗?”

骆向晚的泪瞬间落下,跪在他身前抱住了他,紧紧地,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承认自己很小家子气,很不够格当个妈……

这么这么的爱她的央央,她怎么舍得让他失望和哭泣呢?

“是妈咪对不起央央!是妈咪没有想到央央的感受,是妈咪对不起你!妈咪不会再这样了,我保证不会了……妈咪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吓到你了……真的对不起。”

聂央直摇头,小手安慰的拍拍妈咪的背。“妈咪不哭,央央爱妈咪,永远永远……如果妈咪真的很不爱爸爸,那央央就不要爸爸了……这样可以吗?”

闻言,骆向晚诧异的僵住了身子,聂焰则两手环胸,不知道该气这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是高兴这小子哄女人开心的本事实在一流?因为此刻这个小家伙边说还边跟他这个他不想要的爸爸猛眨眼呢,就是怕他听了会生气。

啧,人小鬼大的家伙!吃定了他娘刀子嘴豆腐心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鬼倒比他还要了解骆向晚,知道这么说,骆向晚会愧疚到根本不可能不给他一个爸爸。

骆向晚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抱起儿子,缓缓的往大门走去。那里等着她的还有这里的管家张伯和张嫂,他们两位看起来都是十分和蔼可亲的人,笑咪咪的一直看着她,害她边走边心虚的低头审视着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有没扣好拉好的……

“用餐了,少奶奶。”张伯头一个热切的招呼她。

张嫂也不甘示弱,体贴地道:“还是少奶奶要先上楼洗个澡,顺便看看小少爷的房间?少爷替小少爷准备了一间房,也替少奶奶和小少爷买了很多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少奶奶可以先去看看有没有少些什么,我张嫂明儿早再为少奶奶张罗。”

骆向晚微微一笑,因为这两位老人家待自己的亲切与热络,莫名的让她感觉到一股多年来未曾感受到的温暖,这让她的心窝一暖,眼眶一红,竟有点说不出话来。

“妈咪,我肚子饿饿了。”央央拍拍自己的小肚子。“你看,都扁了。”

央央的话引来众人哈哈大笑——

聂焰走上前,一手将聂央抱到自己怀中,一手伸过去拉住骆向晚的手,跨步走进古堡大厅。

“这就是我们的家,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改。”他温柔的用只有她和儿子听得到的嗓音说话,温柔似水。

她没有答话,只是任他牵着她的手。

不敢相信,幸福竟然可以离她这么近……

聂焰帮儿子准备了一间很棒的儿童房,床的正上方开着可以仰望星空的天窗,右边角落的小木梯爬上去是用木头钉制而成的小阁楼,约莫两坪左右,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里头有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藏宝图、指南针、十字架的项炼、望远镜,还有各种可以动手做的小工具。

床的右边是长条形的原木书桌,大大的落地窗外是辽阔的牧场,床的左边是一个大大的衣柜和书柜,期许儿子饱览群书的意味十分明显。

儿童房的位置就在聂焰房间的隔壁,她听聂焰小小声的对四岁的儿子说——

“如果会害怕就敲敲相邻的木板,爸爸就会听见,知道吗?”

她以为,央央一定没法子单独睡在一个房里好眠,可是她错了,可能是因为孩子白天在牧场的活动量非常足够,一躺上那柔软的大床,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怕吵到央央,聂焰拉着她的手到隔壁的房里,让张嫂送来两杯热呼呼的香草茶,两个人就躺在原木阳台上的躺椅,静静的仰望着璀璨的星光。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还有草的味道。

骆向晚深吸口气,决定把该解释的误会给厘清。

“其实,关远的事……”

“我想我真的是误会了。”聂焰打断她。“虽然我得承认我还是不喜欢那个男人,不过,我应该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他了。”

“嗄?”她怔愣着,不明所以。

“他来找过我了。”

“嗄?谁?你说关远?”

聂焰失笑,突然倾过身去吻她,火热的舌直勾勾的探入,吻到她都快要窒息了才放开她。

“你干什么……突然吻我?”极度缺氧,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他撇撇唇。“因为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变得笨笨的,讲话像鹦鹉一样。”

“什么?”可恶!他竟然说她像鹦鹉?

“又来了,你再问我一句,我就再吻一次,像刚刚那样。”

“是你没把话说清楚,怎么可以怪我问你问题?”她娇怒的瞪他。

“干什么?你那么讨厌我的吻啊?我可是很乐意一直吻你,你尽管问没关系。”他耍赖,酷酷的挑眉。“我想把过去五年没吻到的全部补回来,你最好别嫌,否则我会再加计利息。”

骆向晚皱眉。“他究竟跟你说什么?”

聂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说……他爱你。”

什么?骆向晚凝眉,连心也跟着凝了起来。

“不过,他也对我说了,说你不爱他。还有关于到日本出差那件事,他跟我说你们确实住在同一间总统套房里……的不同房间,虽然他抱你回饭店,可是他什么都没对你做。”虽然如此,他还是狠狠揍了关远几拳,手还因此痛了好几天。

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抱,任何男人都不行。

既然不是她喜欢关远,而是关远自己喜欢她,那当然就是……非常欠揍。

因为是关远造成他对老婆的误会!因为是关远造成了他五年来的痛苦!因为是关远造成了他有爸没当到,足足损失了四年亲子和夫妻的甜蜜时光,还让他成了冷血寡情的前夫,让骆向晚一个人承担这么重的担子……

害他,无法原谅自己。

想来想去,他聂焰都是个糟糕透顶的男人!完全不值得这个女人托付终生!

可是……他不会放手的!打死他都不会笨得再放手!

白白损失了这么多年的幸福,简直愚蠢透顶,害他一想起就不爽到了极点!

骆向晚盯着聂焰,瞧他说得云淡风轻,就表示他其实根本就是在意过了头,装成这样……很辛苦吧?她有点同情的看着他。

只是,她可没打算让他这么好过!

一个让她背负水性杨花的罪名背了五年的男人,一个让她独自挺个大肚子到医院生产的男人,就算一切都是误会一场,她也不想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他。

她的痛,很深。

虽然她也知道他会痛,但那是他不信任她所造成的后果。要是她有责任的话,那他的责任也很大。

再加上他之前对她撂下的狠话,还有种种想要跟她抢子的恶行,全部都难以原谅……

“关远这么说,你就信?”公关能力本来就是她的长项,所以挑拨离间对她而言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果然,男人的眼皮瞬间抖动了两下——

“什么意思?”他已经把关远揍到破相,难不成那家伙还没把完整的事实给招出来?

“我醉了,醉得一塌糊涂,他如果吻我摸我抱我,我根本就不会知道……你说对吧?”骆向晚故意佯装一脸的心虚。“我想,搞不好真的有什么……所以,算了吧。”

“什么意思?”现在她在说的是哪国话啊?浓眉挑得更高了。

为什么他老觉得近日来的血压似乎很容易便急遽升高?

“就是……算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青筋浮现,双唇紧抿,已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善了。

骆向晚眨眨漂亮的眼睛,看了他半晌,才缓缓把刚刚他对她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奉送回去——

“我不喜欢我的男人变得笨笨的,像鹦鹉一样。”

火大了~~

看他的头顶好像快冒出烟来~~

聂焰伸手一把揪起她的细腕,扯着她往房里带,砰一声,一脚使力踢上通往阳台的木门,转眼将她带上了床——

“你完了!骆向晚!”巨大的身躯压了上去,霸气狂野的开始蹂躏着她娇软动人的娇躯……

第十章

清晨,骆向晚被一阵阵吵闹的笑声与狂吠的狗叫声吵醒。

睡眼惺忪的起来,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滑落的被单露出她一丝不挂的娇躯,她脸一红,想起昨夜和聂焰疯狂做爱的场面,互啃互咬,还上演全武行……

停!禁止再想下去了!

她起身,把散乱到四处的衣物捡起来穿上,这才步出阳台,看看外头的吵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一看,不禁瞠目结舌……

牧场上有一群羊在狂奔,一群羊的身后,一名小小的四岁小娃脸上挂着全世界最灿烂的笑容,拚命的往前追逐着。他身子虽小,腿劲很强,尤其有一堆羊因为他而四散飞奔,场面壮观得让他越跑越起劲。

两只牧羊犬在原野上狂吠,因为小主人的捣乱让它们无法做好赶羊回笼的工作,只好四处追赶着奔离原队伍的羊,场面混乱非常。

不过,眼前这一场混乱似乎丝毫没有让儿子的爸动气,只见高大的聂焰远远站在一旁哈哈大笑,然后,他的脸色突然一变,骆向晚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竟见一辆黑色加长型宾士汽车缓缓的驶上山来,停放在牧场的大门口。

步下车的高大男人,是聂焰的二弟,在国际上有着流氓总裁称号的聂宣。

一身剪裁完美、就像是为他量身订做的黑色猎装,配上深蓝色条纹衬衫,黑得发亮的皮鞋,银色腕表、尾戒,黑色微鬈的俐落短发,再搭上他高挺好看的鼻梁、在阳光下带些湛蓝的深邃眼眸,薄而轻抿成一条微微上勾的唇部线条,还有他一八三的完美身材,几乎可以说是和他的大哥聂焰同样的出色。

不过,她还是比较爱聂焰。聂宣太冷,心机挺重,聂焰虽然不够浪漫也不太会甜言蜜语,但高大威猛成熟可靠,稳重又让人有安全感,尤其是他把儿子扛在肩上追逐蝴蝶的画面,更是让她觉得帅得不得了。

至于老三聂风飏,生得比任何一个女人都来得国色天香,再加上他是那种天生站在舞台上便会发光发热的料,国际大牌巨星的美名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虽然他的美丽电眼对全天下的女人来说根本无法抵挡,不过对她无效,因为在她心目中,聂焰俊美中带着的狂野男人味更吸引她。

骆向晚看着聂宣朝聂焰走去,分神看了一眼混乱的原野上羊群乱奔的景况,便专注的跟聂焰说起话来。

忙得不可开交的聂宣会突然出现在这山里的牧场,着实是一件怪事!

除非事情真的重要到不行,否则可以一通电话解决的事,以聂宣的个性应该不会亲自到访,而且他看起来脸色有些凝重……

难不成,是跟央央在纽约的那件绑架案有关?

想着,骆向晚飞奔下楼,往牧场的那两个大男人奔去——

“查到绑架案的嫌犯了?”聂焰见到聂宣,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件事,因为这件事不仅对聂氏财团很重要,关系着聂氏家族与聂央的人身财产安全,同时也透露着一丝古怪。

以聂老头的脾性,要是有人敢动一根寒毛到自家人的头上,不管要用什么方法,他都会压迫美国警方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人给揪出来!

可这一次,他不仅心平气和的把事情交给警方处理,意思意思叫聂宣盯紧,暗中用地下势力去查案,然后就自个儿在家含饴弄孙数日,乐得仿佛忘记这码子事。要不是几天前他亲自飞一趟纽约把央央给带回来,再三叮嘱老头一番,他老人家恐怕真要假装没发生过这回事了。

聂宣不答反问:“你跟嫂子和好如初了?”看自己的小侄子满山跑,快乐得不得了,心里不由想着以后自己的儿子也该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才是。

聂焰皱眉,这真是一个令人有点不爽回答的问题。

“还没。”嗓音闷得很。

聂宣没说话,诧异的瞄了聂焰一眼。

“干什么这样看我?我全身上下都没问题,是那女人……始终不愿意再嫁我,至少,口头上没答应过。”呕啊,他聂焰这辈子遇到这个女人,除了在蛮力上可以赢过她外,其余好像就只有吃瘪的分。

“那就再生一个儿子好了。”聂宣不怀好意的建议着。

聂焰挑挑眉,陡地勾唇一笑。“好主意,不愧是我兄弟!不过,你这位贵客今天该不会特地来管我房事的吧?”

“当然不是。”聂宣眼神闪了闪,两手插在裤袋里,欲言又止道:“是关于你刚刚问的事……”

“绑匪?”

“嗯。”

“谁?”聂焰凝起眉。“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老头子。”

“什么?”聂焰眼皮跳了又跳,既觉好气又觉好笑。“臭老头……他会不会太无聊到没事做了?竟然自己找人去绑架自己的孙子?!”

“为了让你们全家团圆,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一切,突然豁然开朗了。

这终于可以解释得通,歹徒为什么知道聂央是他聂焰的儿子——这种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的事。也可以解释歹徒为何绑架了央央,开口要了一大笔天文数字的赎款却一点都不紧张,反而带央央去儿童乐园玩,带他去商店买他平日要暍的奶粉,还把央央安置在最高级的五星级饭店里。

原来,绑匪的主使人正是央央的亲爷爷,那个可能早就巴不得把孙子领回来养的亲爷爷。

“所以,他说他得癌症快要死了也是骗我们的?”

“这倒不是。”聂宣垂低了眸。“老头子已经在昨晚住进加护病房了,听管家鲁蒙说……情况很糟。”

闻言,聂焰的心被狠狠撞击了一下!大太阳底下,他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竟也一度觉得头晕目眩。

刚好朝他们雨兄弟走过来的骆向晚也听见了,愣在当下,蓦地红了眼眶。

“大嫂。”聂宣第一个看见她,习惯性的像以前那样唤她。

骆向晚却恍若未闻,她的心神还处在方才那个噩耗所带给她的惊惧里。

她的公公……该不会是被她气到送医院的吧?

前天她才气冲冲的从纽约聂宅飞回台湾来找儿子,昨晚公公就进了病房?这时间点上未免太巧了,巧到让她不怀疑自己是罪魁祸首都不行……

骆向晚摇首再摇首,倏地,她哭出声来,跪跌在地上声声低喃着对不起。

“向晚?”聂焰跨步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中。“你别哭了,爸爸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是我,一定是我害的……我气他不守信用,让你把央央带走,我好生气,气得说自己再也不会相信他,不会再走进聂宅半步……该死的我!一定是我……爸一定是被我气得住进医院的……”骆向晚哭着,说着,紧紧攀住聂焰,伤心难过又自责得不能自己……

美国纽约

总统级的医院病房里,聂家的所有成员都到齐了。

老大聂焰和前妻骆向晚,还有他们的儿子聂央。

老二聂宣和他大腹便便的妻子席若菲。

老三聂风飏和他的妻子李莫雅。

还有这几年一直流浪各国根本不知道聂元珍病情,一知情已是要死别,这才特地飞回来瞧老伴最后一眼的聂焰的妈。

还有的,便是在聂元珍生病之后才决定回来照顾聂元珍、一生都没名没分、独自抚养儿子长大的聂风飏的妈风晓柔。

这些人,全部都安静的处在同一间病房里,望着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难得的齐聚一堂,竟是要生离死别……

这样的场面,怎么可能不让人悲伤?

骆向晚自始至终都跪坐在床边,眼泪一直流,她想跟公公道歉,说一千一万个对不起,可是公公这几天都没张开过眼,她一直抓着他的手掉泪,每一声低泣都让在场的人更觉鼻酸。

时间,在一片静默中流逝。

病房里的人来来去去数回,医生护士也来来去去数趟,只有骆向晚坚持守在床边,就怕错过病人回光返照的那一瞬间,她没有亲口跟老人家道声歉。

或许,是感应到她的真心吧?

聂元珍在窗外月光高挂的子时醒了过来,慈眉善目的看着骆向晚——

“媳妇啊,你终于回来了。”聂元珍温柔的拍拍她的手。

“爸爸!爸爸!天啊……你终于醒了!”骆向晚激动的紧紧抓住那只苍老的大手,不敢相信可以看见老人家再次醒过来。

“我好高兴看见你,媳妇。你和聂焰离婚这件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啊,要说我这辈子有什么遗憾,还真是数不完了……该做的事很多都还没做,不过,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骆向晚摇摇头,伸手去抹泪。“爸,你说,我一定尽力为你达成,不,是一定,我一定帮你达成!”

“是吗?我真是开心呵,有你这个媳妇,我真的觉得很高兴。”

“爸,你说吧,你现在想做什么?我可以陪你去!”

老人家呵呵笑了。“我想亲眼见到你再披上婚纱一次,嫁给我的宝贝儿子。”

嗄?

骆向晚流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会吧?再嫁我儿子一次……他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吧?”

骆向晚点头再点头。“对不起……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生气的……”

要不,爸也不会这么快就要走了。

要不,或许她也可以给他一个婚礼……

“不是你,媳妇,我这身体能撑到现在,本来就已经是上帝的特别宠爱了,是你让我撑这么久的。因为聂宣找到了所爱,风飏也娶了妻子,就剩下聂焰了,我多么希望他可以幸福,跟你和我的宝贝孙子在一起……媳妇,你可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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